787 不能相让的车位
平步青云-
御鹏山这里虽然没有给每一辆车都划定位置，但是窦一凡的这一辆黑色北京现代在这个地下停车场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当然，这个显眼的位置并不是窦一凡打拼下来的，而是这一辆本身的地位。因此，吴建选退出这个车位的时候，窦一凡只好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这一种属于施德征的福利。但是，窦一凡在吴建选面前毕竟还是一个后辈一个小辈，所以该表示谦逊的时候还是要做足这个表情的。否则的话，会被人家背后嚼舌头的。这一点，窦一凡什么时候都不打算给人家一个背后议论的机会。
“小窦，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我一下子没记起来，没事的，我出去转转，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位置。”吴建选笑着跟窦一凡打了声招呼，表明了他的真实意思。
“那……吴哥，不好意思啦！改天再请您喝酒！”吴建选既然这么高姿态，窦一凡也不打算继续在车道上你来我往的歉然了。再说了，他现在也就是披着施德征的虎皮来个狐假虎威而已。人家让，是看在施德征的面子上。人家不让，那也是他窦一凡还不够分量。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吴建选也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好！看吴哥的时间，咱们再约。”窦一凡嘴里客气着，稍稍地踩了踩油门，将车再往前面挪了挪，给吴建选让出一个大一点的空间出去。
只不过，吴建选的车刚刚挪出来，窦一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辆红色的飞度‘唆’的一声就钻了过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填补了吴建选的那辆灰色皇冠的位置。给窦一凡让出车位的吴建选愣了一下，首先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怒气冲冲地拉开了车门，走到红色飞度的车前准备跟车主理论。
窦一凡也愣了一下，这种情形似乎只有在电影里面才有可能发生。在御鹏山这种等级比较讲究的地方，突然冒出来抢车位的红色飞度似乎比较的不懂规矩。不过，一看到从红色飞度里钻出来的人影，窦一凡就明白了为什么这辆红色飞度看起来那么的别扭，那么的骚包！
“哎，哎，你这个年轻人怎么是这样的？没见到这边车位有人吗？”眼看自己好不容易才让出来的车位被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小伙子给占据了，吴建选一边质问着看起来有些面善的男人，一边思索着站在面前一脸骄横的到底是谁。
“车位有人？哎呦，真不好意思了，我以为两位是要出去，一个不留心就占了你们的位置，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王晓刚按了一下手中的钥匙，锁上了车门之后十分挑衅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做声的窦一凡。几个月前王晓刚还是市府办最热门的副主任人选，正主任于坤明还亲口答应过他那个在人事局当副局长的老爹一定给他那个职位的。没想到他老爹和女下属一起出了一场车祸，弄破了点皮肉之后形势大变，同在市府办的窦一凡不动声色地就撬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窦一凡不仅撬得不动声色，而且还是带着这个副主任编制去了秘书处。这就相当于是白白占据了市府办的编制又不为市府办干活，跟占着茅坑不拉屎一样，让人特别的厌恶。当然，整个市府办唯一一个对这种行为表示厌恶的就是王晓刚了。
不过，让王晓刚将心里这种厌恶彻底转化为挑衅行为的是窦一凡到了秘书处两个月左右却没有任何继续上升的趋势。在王晓刚这等人眼里看来，虽然窦一凡也是行走在施德征的身边，但是原来的秘书徐一鸣并没有离开的迹象。这不得不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将窦一凡的这种待遇理解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更加的不得志。这个没有背景再加上不怎么得志的男人又在御鹏山风云变幻的时候在家里养病，一养还是一个多月。这就不能不让王晓刚严重鄙视窦一凡了。这种严重鄙视的后果就是王晓刚见到窦一凡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狠狠地撕咬一番，显示出自己的能力和水平，也就导致了刚才抢车位的一幕。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车位是我让出来给小窦秘书的，你凭什么抢了过去？你，立刻把车开出来，挪开车位！”王晓刚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就立刻惹得吴建选火冒三丈。作为一个手中多少还是有点权利应急办公室主任的吴建选今天之所以能够放下姿态给窦一凡让车位已经是够不容易的了。没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下决心给人家让出的车位却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更让吴建选无法容忍的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对窦一凡所表达出来的忌惮和礼貌却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王晓刚脸上表现出来的对窦一凡的藐视，就像是直接打在吴建选脸上的巴掌，啪啪直响。
“凭什么？哪有凭什么呀？吴主任，车都已经停好了，想要给这个小王八蛋让出来是不可能的。要不，您动手搬车子吧！也不是那么重的，您看着办吧！”王晓刚脸上带着阴阴的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欠揍。
听到王晓刚的话，吴建选用力地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让人恨不得一顿暴揍的年轻人，似乎是想要确定这个有些面善的年轻人到底是哪个部门的。不过，王晓刚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却让站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的窦一凡忍不住咧了咧嘴巴！王晓刚并不是不认识吴建选，刚才的话也似乎是故意让吴建选知道他是认识吴建选这个大主任的。既然认识吴建选，又不打算给吴建选面子，王晓刚这一个损招就不是想要下窦一凡面子的问题了。回头看了一眼停车场入口处走来的两个保安人员，窦一凡嘴角的笑意无声地扩大了。既然王晓刚不识好歹，那么他窦一凡就好好地成全他一次。
788 无需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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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窦一凡的原则。<－》不过，这句话的下半句就不是那么良善的话了人若犯我，十分奉还。想到这里，窦一凡慢悠悠地开口了。
“吴主任，咱们也不跟这些个小年轻的计较了。既然车位已经被抢了，咱们另外找一个就行了。哎，现在的车位还真是不好找！”
开口说这话的时候窦一凡已经下了车。站在车旁的他心平气和，话也说得十分的悠闲，还伴随着东张西望的动作，似乎是真的在寻找车位似的。不过，他对于‘抢了’这个词的咬字十分的清晰，就算吴建选想要忽略都没有办法。
“那怎么行呢？这个车位是留给你这辆车的，你开的可是施市长的车，怎么说也不能……对了，我记得你了，你就是老王，王维军的小孩，叫什么来着……”见到窦一凡息事宁人的模样，吴建选立刻有些发急了起来，一把拦住了窦一凡不让他离开。吴建选不惜将施德征给抬了出来，目的就是想要让霸占了车位的王晓刚知难而退。可是，让吴建选没想到的是王晓刚听到他的这句话，立刻满不在乎地呵呵笑了起来。
“吴主任，你说得没错来着！我叫王晓刚，王维军就是我爸！我就先上楼了，有空家里喝茶。”见到吴建选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的老爹，王晓刚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了。他凉凉地瞥了似乎正在打退堂鼓的窦一凡，笑得十分的嚣张。王晓刚的老爹王维军上次因为出了个小小的车祸而被搞得一身骚。据说跟王维军一同在车内的那个女下属的老公一见到自己的老婆昏迷不醒之后就立刻举报了王维军强jian奸他婆娘的事情。这件事情闹到满城风雨，连市纪委都被惊动了。不过，王维军被带去说明情况之后也在纪委手里呆了几天才出来的。当然，这件事情到了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了。据说多次在车内“强jian奸”了这名女下属的王维军回到人事局继续当他的副局长，而举报他的这名女下属的老公却遭受到全世界的冷言冷语。自己的老爹官复原职，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不过王晓刚到嘴里的副主任职位却易主了。这让王晓刚特别的恼火，尤其是对鸠占鹊巢的窦一凡来，他更是恨不得飞身上前食其肉喝其血，置其于死地。
“站住！王晓刚，是吧？要上楼也得先把车移开了再说！”看着王晓刚扔下这两句让人听了很不是滋味的话之后就慢悠悠地往电梯口走去，吴建选忍不住一声断喝，叫住了他。
“吴主任，没有这个必要吧！这块地方又没有写着某人的名字，我怎么就不能停在这里了呢？再见了，吴主任！”听到吴建选的断喝声，王晓刚邪邪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充当缩头乌龟的窦一凡，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你……站住！你们两个，拦住他！”吴建选虽然不是市政府里面数一数二的领导人，但是在自己部门里也算是说一不二的头儿。现在被王晓刚当面拒绝，这让吴建选的面子又该往哪里搁放。吴建选的心里开始冒火，朝正往这边走过来查看情况的两名保安人员招了招手。
“吴主任，我们队长刚刚叫我们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上前的保安很显然是认识吴建选的，一开口就十分的礼貌的表现。听到保安甲的话，窦一凡心里更是乐开花了。他干脆双手抱胸站在黑色北京现代车前，优哉游哉地看起了好戏。
“你们看看，这个车位是不是专门留给小车队的专用车位？”吴建选也不说废话，直接指着王晓刚停放的那辆红色骚包飞度问道。
“吴主任，请稍等一下！我们先查看一下……”听到吴建选的话，保安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拦下来的王晓刚，轻声说了一声。所谓小车队的专用车位到底存在与否，窦一凡也不确定。但是吴建选既然这么说了，也应该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的。至于施德征划给窦一凡的这一辆车到底是不是属于小车队的，窦一凡也不确定。不过，就算不是市政府小车队的车，也是归于施德征使用权限内的小车。
回答了吴建选的问题之后，保安甲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悠闲的窦一凡，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车牌，立刻满脸堆笑地跟窦一凡打起了招呼。“窦秘书，您的车怎么停在这里？哦……这个原来就是您的车位的，对不对？”
“呵呵，这个嘛也不好说！这个车位在一个月前还是属于这辆北京现代的，不过你们有没有重新规划就不知道了。呵呵，吴主任，咱们还是先上楼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柳知源柳队长去处理吧！对了，这是我的车钥匙，停好了之后拿到七楼秘书处给我吧！谢谢你们两位了！吴哥，咱们先上楼吧！”见到保安甲对自己展露出来的迷人笑容，窦一凡心里突然冒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怪不得人家喜欢当领导，原来被人家重视被人家尊重的感觉是这么爽的。窦一凡邪魅地笑了笑，发现王晓刚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窦一凡原本是一个比较良善的人，特别是对于女人更是一副怜香惜玉的好心肠。不过，看到王晓刚这种不识好歹的曾经同事曾经舍友，窦一凡却无法不狠狠地打击一番。不过，让打击人未必需要自己动手的，这一点窦一凡比吴建选体会得更加的真确。他上前笑着对吴建选说了一声之后就把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了站在一边的保安甲，随便招呼着吴建选离开这个即将有一件不怎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的地方。
“也好！也到时间上班了！来，车钥匙给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吧！走，小窦，一起走！”见到保安甲也如此有眼色，吴建选也将手中的车钥匙往他那边一扔。跟窦一凡相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往电梯口走了过去。
789 射击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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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你们想干吗？”就在窦一凡和吴建选两人往电梯口走去的时候，王晓刚的声音响起，似乎带有点不怎么有安全感的慌乱。<－》
窦一凡没有回头，继续陪同着吴建选往前走着。有些人需要教训，但是未必就需要自己出手。有些人需要被教训，但是未必要当着你的面被教训。这是窦一凡作为一个体制内初哥学会的一点点心得。
小车队的队长柳知源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窦一凡并不清楚。御鹏山的保安队长钱大伟亲自将车钥匙送到七楼的时候，窦一凡刚刚为自己倒好一杯茶还没有坐下来。窦一凡赶紧站起来对钱大伟表达了诚挚的感谢，招呼着他喝茶的时候钱大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下面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并保证以后没有人再敢占据窦一凡的车位的。
窦一凡笑了，憨憨地笑了，谦逊地解释说车位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些比较的嚣张，也不把保安队的人看在眼里。钱大伟也憨憨地笑了，朝窦一凡点了点头说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连吴（建选）主任都敢得罪。
窦一凡放下手中的茶杯，礼貌地将钱大伟送出办公室大门口，再一次表示了感谢。王晓刚的嚣张和无知有点过了，窦一凡知道有的人应该吃吃苦头了。不过这个苦头就算是窦一凡有心让他吃的，也不会让王晓刚有如此的想法。而钱大伟的话则很是合窦一凡的胃口。王晓刚得罪的人是吴建选，所以王晓刚被打脸也是因为吴建选，这里面根本就没有窦一凡的事情。这是窦一凡从钱大伟话中所了解到的。
送走了钱大伟，窦一凡转身往办公室里面走去的时候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徐鹏展消瘦了不少。窦一凡笑着跟徐鹏展打了声招呼。
“徐哥，好久不见了！”
“一凡，身体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碍吧？”徐鹏展上下打量着跟以前似乎没有什么两样的窦一凡，眼里满满的都是疑问。
“多谢徐哥关心！好多了，休息了那么久给您们添麻烦了！今天回来，有工作徐哥您尽管吩咐。”窦一凡一脸谦虚地跟徐鹏展打着招呼，笑得特别的憨厚。
“呵呵，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就算你是在秘书处，我也不敢吩咐你啊！好像是说工作上有些变动吧！过来坐一坐？”徐鹏展也嘿嘿一乐，不过好像有些意义未明的模样。他朝窦一凡看了看，伸了伸手指着他自己的办公室示意窦一凡过去秘书长室聊一聊。
“好的！徐哥，咱们哥俩也好久没有怎么聊天了。呃……对不起，接个电话！”窦一凡没有犹豫，跟着徐鹏展朝走廊的尽头挪了挪脚步。他知道徐鹏展心里一定有着很多歌问号需要他解答开的，不管徐鹏展是不是真的爱那个帮他生了个儿子的虞素澜，作为一个在婚姻内没有生育的男人可以没有小三却不能不要小三生下来的儿子。窦一凡甚至知道徐鹏展一坐下肯定会跟他说起虞素澜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聊起他们两岁多的儿子徐飞翔的事情。不过，上苍很明显并不打算给徐鹏展在今天跟窦一凡详谈的机会。就在窦一凡的脚步即将跨入徐鹏展办公室的时候，窦一凡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发现正是上面九楼的办公室电话。窦一凡朝徐鹏展比划了一下上面的天花板，拿着手机匆匆出了秘书长办公室。
九楼市长办公室里面，施德征没有像以往那样端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坐在沙发这边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
“来了？坐吧！这几天跟香儿学着泡花茶，来，试试看！”施德征仍然是一副精瘦模样，只不过对窦一凡说的话似乎多了一丝暖意。
“花茶？呃……香儿真是心灵手巧。”看着施德征的大手有些笨拙地摆弄着茶几上的那些干枯了的花花草草，窦一凡下意识地耷拉了一下嘴角。不过，一想到史芸香，窦一凡又有些无奈地低垂下了眼睑。从上次到柳水执行任务之后，窦一凡就没有见过史芸香了。在家里养病的时候，史芸香也曾经打了几次电话过来。不过，每一次打电话过来都是打给李慕云。两个女人在电话里小声地说着，一会儿又大声地笑着，搞得在一边躺着的窦一凡心里都怀疑史芸香到底是打电话过来问候他的伤情的还是过来跟李慕云两人煲电话粥消磨时间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史芸香能够重新笑起来，窦一凡已经是很感谢上帝的垂怜了。
“身体怎么样？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将窦一凡眼里的不以为然看在眼里，施德征给面前的玻璃茶壶注了一些开水下去之后突然抬眸看着窦一凡淡然地问道。
“谢谢市长关心！已经没有什么了！我的命比较大，阎王爷不愿意接收我这条烂命。呵呵，连子弹都会飞歪的。”窦一凡自嘲地朝施德征摊了摊手掌，比划着手臂的伤口的时候窦一凡突然发现他这句话说得似乎越来越顺溜了。
“子弹都会飞歪？呵，看来吴子胥的解释你还真是相信了！喏，这里有一份报告，你看看吧！”看着窦一凡嘴角的讪笑，施德征突然冷笑一声，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文件示意窦一凡打开。
“李大民的？”打开那一份档案的时候，窦一凡扫了一眼就立刻惊呼了起来。只不过，让他更加惊讶的是档案里面的资料。快速浏览了一遍之后，窦一凡的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大拳头了。
“五年连续师部射击冠军？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一份是经过核实的内部资料。你是怀疑这东西有假吗？还是怀疑你的运气好得实在不可思议了？”施德征凉凉一笑，对窦一凡的惊讶似乎早已经心中有数了。
790 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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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觉得李大民……呃，是的，市长，这的确很不可思议！”窦一凡的脑袋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转动了。<－》他怔怔地看着一脸凉笑的施德征，那天晚上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和李大民的实际距离不到五米，或者五米多一点点。如果说李大民真的是资料里面百步穿杨的神枪手，那么为什么瞄准他心脏的李大民会射偏了？最后子弹朝着窦一凡飞驰而来的时候，窦一凡的确以为他是要死了。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好好的。子弹射在他的左手手臂上，取出弹头之后经过处理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后患了。虽然他的左手十分悲催地受过了两次伤，不过好在恢复得都是相当的好，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当然，都是目前来说的。相比之下，打了窦一凡一枪的李大民就没有他窦一凡那么幸运了。被吴子胥击中右手手腕的李大民整个右手基本山已经报废了。枪是没有办法再抓了，右手在日后能不能使用也得看后期的护理了。
“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吴子胥在替李大民求情。”施德征淡淡地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窦一凡，说出另外一句让他无法不皱眉的话来。
“求情？为什么？李大民手里有两条人命，吴子胥怎么可能糊涂到替他求情呢？”这一次，窦一凡的思考能力倒是立刻回来了。他看着施德征，剑眉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不用理他！今天跟徐一鸣交接一下，明天开始到九楼来办公。”施德征脸上神情有些阴晴不定，似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过，好在施德征也没有继续纠缠着吴子胥和李大民这个话题，而是做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
施德征的安排原本就是在窦一凡的预期之内的，不过听到施德征这么简单地吩咐，窦一凡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他能够在施德征身边立足脚跟有很多的因素，但是似乎都跟作为一个合格贴身秘书的优秀能力没有多大关系。徐一鸣的离开是迟早的事情，一山容不得二虎，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当初施德征留下窦一凡在身边就是对徐一鸣的巨大威胁，这也是徐一鸣为什么会对窦一凡虎视眈眈的原因。可是当他终于将徐一鸣撬走的时候，窦一凡的心里却有些忐忑起来。施德征是日理万机的大市长，窦一凡对于他能否胜任这个贴身秘书一职表示了怀疑。
不过，施德征给他的鼓励就是一边干一边学。窦一凡来到徐一鸣这边的办公室时，徐一鸣已经在收拾办公桌了。窦一凡站在一边，看着徐一鸣神情落寞地将一些文件归档之后在身后的书架上再次做了一个理顺之后才将清单交到他的手里。
“这是市长这个星期的行程安排，你先收着。要是有什么需要调整的话，你再跟市长商量一下。对了，下个星期亿丰省在亿州将有一个招商引资联谊会。这份资料你或者能够用得上……”徐一鸣的语调很平缓，似乎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在做最后的遗嘱交代。移情的感觉实在太强烈，这让窦一凡有些不好受。兔死狗烹的事例实在太多，看着徐一鸣黯然**的模样，窦一凡似乎能够预见到他自己的未来日子。
“徐秘书长，谢谢您这么多天来的栽培！以后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多多请教您的，还请您以后多多指导！”窦一凡真诚地向徐一鸣道谢，并且表达了自己的谦虚。虽然说施德征在之前也曾经有意地让窦一凡在徐一鸣手下多做学习，已经做出了一定的交接准备，但是窦一凡心中清楚接手之后他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徐一鸣取经学习的。
“小窦秘书，你不用那么客气的！这个月还是你我的交接期，要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征求市长的意思。”徐一鸣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眸看着窦一凡淡淡地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不可否认地，窦一凡的确是一个人才，也曾经向徐一鸣先礼后兵地示弱过。但是两人坐一个位置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作为前任的徐一鸣对这个继任人员表现出来的提防和戒备也是正常的。但是可惜的是徐一鸣对窦一凡所搞的某些小动作却根本就没有奏效，或被窦一凡不动声色地瓦解了，又或者被窦一凡扭转了乾坤。对于这些，直到今天徐一鸣还是有些不甘心认输的。
“谢谢徐秘书长！”窦一凡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
“一凡，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一下的，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其它安排。我的意思是，市长这边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应酬饭局，要是你能赏个脸的话，今晚一起吃顿饭？”徐一鸣期期艾艾地斟酌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措词。
“吃饭？今晚？徐秘书长，您要是有什么指示还请您不要客气，要是我窦一凡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窦一凡愣了一下，手中的文件也似乎动了一下。两个多月前，窦一凡也曾经是寻找着机会想跟徐一鸣拉近距离。不过徐一鸣却没有给予窦一凡一起同桌吃饭的荣耀。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徐一鸣说出这一番话肯定就是有所图或者是有所求。窦一凡对徐一鸣并没有多少反感，在他眼里徐一鸣对他的排斥和给他的小鞋都是十分正常的。当时不反感并不代表窦一凡就会认同徐一鸣的做法，更不代表窦一凡会答应跟徐一鸣同桌吃饭。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当窦一凡想尽千方百计顺着徐一鸣的毛，想要跟他套近乎拉近彼此距离的时候徐一鸣并没有当窦一凡一回事。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可是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窦一凡却在徐一鸣面前书写了扭转局面的诗篇。
791 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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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局面的扭转大部分还是按照施德征的意愿进行改变的，但是在不少人眼里已经是一个史诗般的逆转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年轻人想要取代现任的副秘书长徐一鸣，这里除了施德征的授意之外就是神奇的逆天了。
“一凡，我知道我之前有些事情做得有些过火了，就是……就是想要请你吃顿饭，也算是咱们新老交接的仪式吧！”窦一凡的坦诚追问让徐一鸣也懒得在继续遮遮掩掩地说话了。不过，再怎么不想遮掩，徐一鸣也没有办法说出他心底里的最终目的。
“徐秘书长，您言重了！我对您的教导一直是……呃，我去开门吧！”窦一凡瞪大眼睛看着欲言又止的徐一鸣，心里有些暗自感叹。要是徐一鸣单纯是因为前任和现任的新老交接的话，窦一凡倒也会放心一点。不过，怎么看徐一鸣都不像是无所图的人。当然，窦一凡心里也清楚，他之所以变成一个香馍馍，不过是因为施德征的信任而已。就在窦一凡感叹他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得宠的宦官那样的时候，属于徐一鸣这边的办公室大门被敲响了。窦一凡反应过来，放下了和徐一鸣之间的交流，往门口位置走了过去。
“进来！”就在窦一凡的手快要触碰到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徐一鸣按照惯例高声答应了一声。
窦一凡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停在了空气当中。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从外面推开的大门让出了位置。
“呵，是窦秘书啊！怎么敢要您亲自出来开门呀？噢，徐秘书长也在呐！”推门进来的是海饶开发区的区委副书记、区长欧建岭。只见他迎着门后的窦一凡伸出了大手，握紧窦一凡的手掌之后才笑着跟重新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的徐一鸣打了声招呼。
“欧区长请进！市长在等您和周副区长呢！”窦一凡朝欧建岭淡然地笑了笑，对于这个擅长装疯卖傻的海饶开发区区长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热情。他刚才从徐一鸣手里匆匆扫视了一下施德征今天的行程安排，记得今天上午施德征的第一个安排就是听取海饶开发区方面的近期整改汇报。
自从上次海饶开发区高科技园区事件爆发之后，原区委书记宋淳江因为旧城区整改事故以及其儿子宋志毅的志毅公司等事件的牵连被舟宁市纪委带走协助调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从纪委手里出来。窦一凡心中清楚宋淳江能够从纪委手里平安归来的可能性基本上等于零。宋淳江一出事，作为海饶开发区的第二把手欧建岭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海饶开发区现在的区委代书记，暂代了第一把手的职位。对于欧建岭能够在宋淳江的统领下出淤泥而不染这一点本事，窦一凡心中是多留了个心眼的。
海饶开发区自从建区到现在，宋淳江和欧建岭就以搭档的形式奔赴开发区就任。宋淳江如此猖獗的行事方式在开发区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能够置身度外的欧建岭就有多大的本领。用出淤泥而不染来形容欧建岭实在有些过了，如果按照窦一凡的说法，那就是一个非常擅长装疯卖傻的男人。能够跟第一把手和平相处，而不染指于其中，这就是欧建岭让窦一凡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窦秘书，您客气了！周区长，咱们进去吧！徐秘书长，我们先过去了！”欧建岭对窦一凡亲切地笑了笑，朝从门外刚刚走进来的周立铭招呼了一声，抬脚朝通往施德征市长办公室的过道走了过去。欧建岭一边跟在窦一凡的身后往里面走，还一边回头跟徐一鸣说着什么。
窦一凡领着欧建岭和周立铭两人往施德征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并没有对欧建岭身后的周立铭表现出过度的关注。尽管窦一凡对周立铭的敬重不减当日，但是在外人面前，窦一凡还是不愿意过度地表达自己的亲疏关系。
徐一鸣有些漠然地看着原本平日里属于他的工作已经被窦一凡所取代了。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通道那边的时候，徐一鸣手中的文件突然猛地扣在办公桌上，眼神也变得一片冷冽。折回来想要重新看看施德征这个星期行程安排的窦一凡听到那一声有些不怎么寻常的声音，脚步一滞，整个身体顿在了通道的门口那边。或者，他应该重新评估一下徐一鸣对于被取代的这件事情的愤怒程度了。这是窦一凡转身走回市长办公室时所想的事情。
市长办公室里面，在施德征办公桌另一边危襟正坐的周立铭朝为他和欧建岭端来茶水的窦一凡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表达。欧建岭正对着施德征侃侃而谈，从开发区的高科技园区筹建到招商引资方面的阐述都很详尽。但是详尽的汇报材料并不一定就是一份好的材料。在窦一凡眼里看来，这份报告虽然详尽，但是重点并不突出，对目前中心问题的把握也不怎么到位。
在一边时刻注意着欧建岭汇报的窦一凡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注意到正在听汇报的施德征似乎皱了皱眉头，脸上稍纵即逝的表情似乎正表明了施德征对欧建岭或者仅仅是欧建岭的汇报材料有些不悦。察觉到这一点的窦一凡找了个机会朝周立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长话短说。可惜的是周立铭有些发懵，并没有领会窦一凡的暗示。
好不容易等到欧建岭将长篇大论说完，施德征淡淡地点了点头，也不发表看法，只是朝周立铭看了过去。
接受到施德征目光检阅的周立铭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迟疑着开口了。好在周立铭是当兵出身的，原本对于这些文字上的把戏就不怎么在行。听到周立铭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汇报，在场的窦一凡无力地耷拉下了嘴角。按照周立铭这种汇报能力，估计周副区长身后的秘书等角色也是能力有限的了。窦一凡心里甚至计划着找个机会叫周立铭是不是也将身边的秘书什么的换一换了。
792 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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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欧建岭的汇报是面面俱到的，那么周立铭的汇报就是胡子眉毛一把抓。<－》窦一凡跟随再说施德征身边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他却深知施德征是不可能喜欢这种论调的汇报的。果然，没等窦一凡想好怎么替周立铭打个圆场的时候，施德征声音冷淡地开口了。
“欧区长，目前这段时间海饶开发区的工作重点放在哪里？”施德征皱起眉头，看着听完周立铭汇报之后脸上似乎有种莫名其妙快kuai感的欧建岭，冷声问道。
“工作重点……嗯，施市长，正如刚才的汇报材料里面所提及到的，海饶开发亲这段时间以高科技园区的建设为主。”被施德征这么一问，欧建岭似乎愣了一下。回过神之后，他才急急忙忙地将刚才的汇报文字重复了一遍。
“园区的建设到底哪里是重点？没有投资商，我们建设这样的高科技园区意义何在？”施德征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扣在办公桌上，冷冷地逼问着欧建岭。
“这……施市长，招商引资的事宜正在逐步进行当中。我们……我们……”欧建岭的脑门开始冒汗，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嘴巴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逐步进行当中？到底分了多少个步骤？哪一个步骤是已经完成的？完成的效果怎么样？有没有进行新的检讨完善？”看得出来，施德征对于欧建岭这种敷衍式的回答十分的不满。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更是让欧建岭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施市长，我们一定好好检讨接下来的工作步骤，一定好好地……”欧建岭有些慌乱地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珠子，嘴里忙不迭声地答应着。
“嗯，把实施细则好好地研讨一番，然后给小窦送一份过来。下个星期省里有一个招商引资洽谈会，你们海饶开发区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地拉几个有实力的投资公司过来。成立个招商小组，你作为主要负责人参与到每一个细节的研讨当中去，脚踏实地给我干出点成绩出来。下个星期跟我一起到省里去，去找钱去。”施德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欧建岭的话，直接下达了命令。对于欧建岭，施德征的语气不轻，似乎带着某种情绪。这一点让一边的窦一凡有些愕然之余也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宋淳江在海饶的时候，欧建岭这个区长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宋淳江大权独揽，欧建岭百事不理，倒也也落了个清闲。不过，长时间怠工的欧建岭在宋淳江倒下之后开始执掌海饶开发区的时候难免就有了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是，是，施市长，我们一定好好地研讨，研讨！”得到一丝喘息机会的欧建岭再次忙不迭声地答应着，不过他脸上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模样却让施德征再次皱了皱眉头。
“周立铭，你必须尽快熟悉业务。开发区不是市委综合科，开发区是干实事的地方，光是审核下面材料是不够的。放开胆子去干，边做边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向有经验的专家多请教请教。”施德征转移目标，开始对着周立铭开炮了。不过，施德征的这一番在窦一凡听来却是勉励多于责备。
“是，施市长！我一定多努力……”施德征对着欧建岭是一副严厉之色，周立铭在听到被勉励的这一番措词也立刻表了决心。可惜的是，施德征对于他们这些比较虚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周立铭没有说完就立刻被施德征给打断了。
“过几天组织部会到海饶宣布一下，你这个副区长就暂时代理区长一职。至于能不能在明年换届选举顺利胜出就看你在海饶的业绩和民望了。”施德征的大手在空气中挥了一下，打算了周立铭的表态。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窦一凡，又看了一眼有些唯唯诺诺的周立铭，过了一会儿才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说出了一番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话来。
施德征的这一番说出来，相当于是提前给周立铭打了个包票。只要周立铭这几个月在海饶开发区没有出什么大错，估计这个大区长的职位就非周立铭莫属了。让欧建岭惊讶的是，周立铭到海饶开发区当这个副区长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按照干部提拔程序，周立铭还得有一个考察期。就算是考察期过了，周立铭的再次晋级也得两年之后。现在施德征的这一番话就相当于承诺了即将破格提拔周立铭。这又怎么不让欧建岭惊讶？体制内讲究按部就班，循规蹈矩，而施德征的这一举措分明就是不安常规出牌了。施德征的这一举动让欧建岭不得不做出了深思的举措。看来他得好好地掂量掂量周立铭这个人的分量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该是掂量掂量施德征身边这个年轻人窦一凡的分量的时候了。欧建岭暗暗地下定决心，对于窦一凡这个年轻得让人容易轻视的后生，他必须尽快地拉拢到手。
同样的是，周立铭的脸上也是书写了满满的惊讶。只不过，周立铭脸上的震惊却仿佛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是直接掉到他长大的嘴巴里面。这又怎么不让周立铭惊讶万分？体制内的任命程序有多繁琐是周立铭刚刚领略过的。而这一套繁琐程序又是每一个体制内成员一个一个趋之若鹜的。想要得到这一系列繁琐程序中间要经历的过程又是多么的艰难。就如同周立铭上一次从市委综合科跳到海饶开发区的这一过程，差不多就花光了他和老婆林晓如的所有积蓄。周立铭揉了揉眼睛，似乎对于施德征这一番话并不怎么相信。不花一分钱就能够直接从副区长跳过常务副区长直接当上海饶开发区的第二把手，这似乎就是做梦一般的不现实。尽管这个承诺也未必能够兑现，但是话从施德征的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五五分的把握，而是百分之**十的胜券在握。
793 兵家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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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番话的周立铭心里感觉到的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震惊。<－》
被施德征这一番话吓了一跳的还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新任贴身秘书窦一凡。在三个人当中，窦一凡是属于相对比较了解施德征的人了。不过，当他听清楚施德征的话意时却忍不住为周立铭捏了一把汗。
纵观天朝体制内，大凡是在历年大选之前呼声越高的候选人，最后的跟头是栽得越惨。当然，施德征的这一番话也不排除有真心栽培周立铭的可能性。可是，从施德征说这番话之前看他的那一眼当中，窦一凡怎么感觉到施某人的这一顿话似乎是有意在他面前说的。
周立铭唯唯诺诺地一再感谢施德征的栽培，在欧建岭很是复杂的神情当中两人退出了市长办公室，回去准备招商引资的事情了。窦一凡将周立铭和欧建岭两人送出办公室门口，在走廊的时候周立铭小声地问窦一凡今晚有没有时间。窦一凡低声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好那天晚上一起到周家吃饭。
送走海饶开发区的两个领导之后，窦一凡替施德征迎进了第二拨来人。那天过来汇报工作的孙振岗身上穿着的是整齐的警服，肩膀上的两星带一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令人无法小觑。按照施德征的指示，窦一凡是从市长办公室的正门将孙振岗迎进去的。窦一凡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作为一个听命令的秘书，他不会更没有必要将这点小小的惊讶表现出来。
对于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孙振岗这个人，窦一凡以前一直不确定他到底是属于哪一条战线的人马。在李大民兄弟牵扯出来的窝案之后，窦一凡才勉强能够判断孙振岗应该是跟市委副书记林少扬等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就算林少扬和副市长赵维瑾暂时退出竞争舞台，窦一凡也无法肯定孙振岗到底是御鹏山两大仍然屹立不倒巨头的哪一边人马。
体制内的争斗从来就没有休止过。就算林少扬和赵维瑾一石二鸟的阴谋以失败告终，但是舟宁的天空下还存在郭铭记这个空降了一届的市委书记和舟宁土生土长的市长施德征。权利的巅峰没有止境，而御鹏山的权利宝座只有一个。组织部一天不宣布，这场争夺就不可能有停止的那一天。
作为实权派的孙振岗不仅是舟宁市公安局局长，而且还是舟宁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样的一个人物就如同一个关隘要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是郭铭记，还是施德征，孙振岗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孙振岗倾向于哪一方都是对另外一方巨大的压力。只不过窦一凡对这个中规中矩的公安局长却一直看不透，就算是施德征打开市长办公室大门亲自将孙振岗迎进来，窦一凡还是无法看透这个不卑不亢的中年男人的真实选择。
又或者，孙振岗根本就不打算站队。又或者，孙振岗本身就有不站队的资历。给孙振岗倒茶的窦一凡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上次到舟宁视察的副省长欧阳达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作为亿丰省最年轻的副省长，欧阳达是因为有一个在军委说得上话的老爹欧阳峻才拥有了在亿丰省里无需站队率性而为的资历。如果孙振岗也是这样的角色，那么他的背后到底有什么能够支撑他不需要站队的东西。窦一凡暗暗地思考着n种可能性，可是脸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地保持着淡然。
施德征给孙振岗倒了一杯刚刚从史芸香那边学来的花茶，孙振岗端着那个小巧的玻璃杯看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像是喝中药那样地将那一杯颜色怪异的东西往嘴里一倒。
“品……品茶！你到底懂不懂的？”一看孙振岗标准的牛饮，施德征一边给他重新倒了一杯，一边还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别……别……不懂这玩意儿！我说就不能好好地喝茶吗？额……”孙振岗赶紧伸手想要捂住杯口，却迟了一点。看着被倒满的杯子，孙振岗无奈地打了个饱嗝。
“天天这么规规矩矩地喝茶有什么意思？对了，今天找你过来是打算找个人接替施寻盛的位置。你有没有什么人选？”施德征端起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之后才小口小口地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施德征也不多废话直接转入主题。
“暂时没有！”孙振岗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施德征，淡淡地回答。站在一边看着施德征和孙振岗两人互动的窦一凡发现原本很河蟹的气氛因为孙振岗的这句有些慵懒的回答而变得有些僵硬了。孙振岗的这句话并没有封死施德征的退路，却逼着施德征交出底牌。暂时没有并不代表永远没有，并不代表孙振岗一走出门口就立刻又人选。暂时没有代表着施德征现在可以直接交代，但是孙振岗一出这个门口事情就有可能发生改变。
“那就搞一搞！”施德征不动声色地往装着那些窦一凡不怎么懂的花花草草的玻璃壶里注上热水。看着那些慢慢漂浮起来的花花草草，施德征语气十分淡漠地冒出了一句。
“怎么搞？有没有待定的人选？论功行赏？按资排辈？”孙振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我只要一个人，吴子胥。”施德征无声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孙振岗，干脆直接挑明了。
“嗯！怎么搞？吴子胥是二大队的副队长，在他前面还有刑侦一大队队长赖宸观，还有二大队队长裴志远，其它的资历相当的咱们就先不说了。”孙振岗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呆在一边将自己充当透明人的窦一凡。他意味深长地提出了两个挡在吴子胥面前的大队长。从副队长直接跨越大队长跳级到副支队长，这里面似乎真的有些难度的。
794 客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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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就是你老孙头的事情了！你也不用那么多废话，如果没有吴子胥就没有办法拿下李大民，拿不下李大民后果会怎么样，你心中有数。<－》”施德征重新给孙振岗添加了一些花茶，把他面前的那个杯子盛得满满的，并且开始往外溢出了一些茶水。
“呵呵！不一定只有吴子胥才能拿下李大民的，小窦不也挨了一枪吗？”孙振岗淡然地笑了笑，朝不打算搅和进来的窦一凡呶了呶嘴，顺手把他给拽水里了。
“我……呵呵，孙局长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去打酱油的，客串而已，客串而已。”被孙振岗强行拽到水里的窦一凡嘿嘿一笑，十分憨厚地摸着自己的脑壳，笑着谦逊了一番。
“我自己的人我心中有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吴子胥必须上。这是我欠他的！”施德征瞪着一脸坏笑的孙振岗，凉凉地发话了。窦一凡静静地听着施德征的措辞，为自己终于变成了施德征口里的自己人而感到有些忐忑。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或者，左右为难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可是您说的！吴子胥是个人才，不过不怎么按常理出牌，这样的下属不好管。按照我的意思是让他在第一线再历练两年，积累多一些经验再上来。既然您大市长开口了，我这个给您当兵的也只能照办不是。”孙振岗坐直起来，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施德征，过了一会儿才伸出食指指着施德征冒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打算怎么搞？不用等两年了，两年后都不知道谁说了算了。有能力就大胆地任用，不要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施德征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孙振岗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他很快就挥了挥手，替自己的话加强了语气。
“嘿嘿，怎么搞就是我老孙头的事情了。我回去安排了，一摊子事情等着拍板，不像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闲得很！”孙振岗正了正警帽，冲施德征嘿嘿一乐，站起来还嘟囔了一番。
“去吧！去吧！记得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别让人家以后的工作阻力太大了。”施德征也站起来，朝孙振岗摆了摆手。不过，在赶走孙振岗之前，施德征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要是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那吴二也不该坐那个位置。反正我不理，我拱他上位，坐不坐得稳是他自己的事情。”孙振岗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施德征身后的窦一凡，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哼！喝茶，喝茶，你的茶还没有喝完！”施德征从鼻腔里冷冷地哼出一股气体，随后指着身后的茶杯强调了一句。
“你慢慢喝！小窦，你还欠我一顿酒呢！不过今天没空，改天再让你出出血。哼，想要那么顺当就拐了我们警队的警花，没那么容易。”听到施德征的话，孙振岗赶紧朝门口窜了过去。一边往外走，孙振岗还一边回头指着窦一凡调侃了一番。
“谢谢孙局长关照！慕云在您的手下，还请您多多照看着！”窦一凡朝孙振岗微微一笑，很乖巧地顺着孙振岗的话道出了一番感谢。
“呵，这嘴巴……比吴二强多了！既然这么会说话，那这一顿酒就先欠着，等你们结婚的时候一起还。”孙振岗呵呵一乐，夹着公文包往走廊那边走了过去。
“孙局长，您慢走！有机会的话还请您多赏脸！”窦一凡原本是要将孙振岗送到电梯口的，可是抬眸一看发现走廊那边走来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也就立刻改变了主意。在他的记忆里，窦一凡并没有记得秦方圆今天是在施德征的安排行程当中的。
孙振岗也看到了从电梯口那边过来的秦方圆，也不再跟窦一凡闲扯了，转身迎着秦方圆走了过去。窦一凡站在市长办公室门口看着秦方圆和孙振岗两人搭讪着走到了一块又搭讪着分开了身形。看着秦方圆圆滚滚的身形越走越近，窦一凡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堆越多。朝着秦方圆露出憨厚笑容的窦一凡脑海里浮现的是瘦骨嶙峋的杜洁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情景。有仇不报非君子，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秦方圆在廖振峰和杜洁琪的案子上仅仅是不作为，窦一凡也不可能会宽容到放过他一马的。不过，这个时候的窦一凡还没有能力跟在市委常委排名第四的秦方圆硬碰硬。硬碰硬斗不过并不代表窦一凡不会对秦方圆动手，只要时机合适，窦一凡肯定就会让秦方圆偿还杜洁琪在纪委所受的苦。想到这里，窦一凡不动声色地朝秦方圆方向走了几步，将他拦在徐一鸣的办公室门口。
“小窦秘书，怎么好意思让你在这里等呢？”见到窦一凡站在办公室门口笑看着他，秦方圆远远地朝他伸出了大手。
“秦书记，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先打个电话嘛，也好让小窦为您安排一下嘛！”窦一凡不动声色地握紧了秦方圆的大手，一边摇晃着那只厚实的熊掌，一边笑着提醒他今天过来是没有跟施德征事先预约好的。
“哦……噢，今天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怎么？施市长在忙呢？”被窦一凡如此委婉地提醒了一下，秦方圆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就算是往日徐一鸣这个副秘书长在这里的时候也很少敢拦秦方圆的大驾的，没想到今天刚刚换上窦一凡就如此的不给面子。不过，窦一凡的话委婉得这么直白，秦方圆也是在体制内打滚了多年的妖精，就算心里不痛快，但是脸上还是十分亲切地问了一句。
“刚刚……哦，徐秘书长，您怎么出来了？”就在窦一凡想着要不要把秦方圆给晾在门口凉快凉快的时候，在办公室里面听到秦方圆声音的徐一鸣快步走了出来。窦一凡一见到徐一鸣的身影，心里开始偷着乐了。他想要找跟棍子，没想到立刻就有人给他送了跟棒槌过来了。既然徐一鸣想要拍秦方圆的马屁就让他领着秦方圆一起到施德征的面前去领教领教吧！
795 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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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记，里面请！市长刚好正在喝茶……”说这话的时候徐一鸣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被施德征下放到七楼的副秘市长办公室隔壁看门狗的身份将秦方圆往通道那边引了过去。<－》
“呵呵，有劳徐秘书长了！”秦方圆满脸慈祥地朝窦一凡笑了笑，带着某种耀武扬威的灿烂心情像往常那样朝施德征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看着徐一鸣和秦方圆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那边，窦一凡凉薄地笑了笑，往市长办公室门口走了过去。如果说秦方圆在处理廖振峰这件事情上是带着几分不得已的话，那么秦方圆任由沈国亮等人蹂rou躏摧残杜洁琪就是某种不作为了。暂且先不说秦方圆的那一点坐山观虎斗的小心眼在窦一凡眼里容不下，在施德征面前更是没有办法蒙混过关了。虽然施德征从来没有对市纪委的办案有过任何评价，但是从李大民事件爆发到现在，施德征从来没有召见过秦方圆和沈国亮这一点就从某个侧面反应了施德征的态度。杜洁琪的官复原职和廖振峰从纪委手中平安出来，秦方圆已经被无声无息地打了脸了。窦一凡就不相信今天秦方圆找上门来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就算窦一凡知道秦方圆进去肯定就是要被打脸的了，他也不会好心提醒秦方圆的。
靠在市长办公室门口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窦一凡站等里面的好戏开锣。不过，让窦一凡有些奇怪的是办公室里面并没有像他所预期的那样响起施德征的骂声，而是安静得像是一座古墓一样。窦一凡有些无趣地掏出手机，给吴子胥发了个短信，将施德征刚才对孙振岗说的话对吴子胥报告了一番。就在窦一凡等待着吴子胥给他回信息的时候他的手机呜呜地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多日没联系的市府办原同事沈晓晓的电话。对于这个心直口快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窦一凡还是挺喜欢的。当然，他对沈晓晓的喜欢跟沈晓晓对他的情感那是绝对的两种不同情况。正是因为沈晓晓对窦一凡的半个表白最后被空降下来的李慕云给打岔了之后沈晓晓才知难而退，从窦一凡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窦一凡不联系沈晓晓却不仅仅是要跟她拉开一定距离的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沈晓晓的父亲是市纪委副书记沈国亮。
“嘿，美女，今天怎么有空想我啊？”接通电话的窦一凡猛地呼出一口轻烟，对着手机淡然地冒出一句貌似不算冷淡的话来。
“窦太后，姐想你了，出来一起吃肯那啥基好不好？”出乎窦一凡意料之外的是沈晓晓并没有扭扭捏捏，更没有任何失恋的崩溃之类的表现。
“嘿嘿，你是想着让哥给你买单去，对不对？嘿嘿，哥才没有那么傻呢！”窦一凡冲着手机嘿嘿一乐，笑得特别的爽朗。
“窦一凡，你这个抠门鬼！不就是花上几十块钱请姐啃连鸡翅膀么，至于这么穷酸吗？”很显然，沈晓晓被窦一凡的这一番回答给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了。不过，她很快就放下刚才给窦一凡拨打电话时的紧张心理了。
“哥就是这么穷酸啊！不对，哥就是有钱也不请你去吃那个什么鸡的。还有，哥是有女人的人了，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小女娃娃一起去啃鸡呢？”朝走廊另一边走去的窦一凡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地。他知道沈晓晓今天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所求或者是有所图，不过沈晓晓不主动开口，他窦一凡就陪着她兜圈子。反正着急的人是她沈晓晓，或者确切地说，应该是她的父亲沈国亮着急了。
“呃……窦一凡，要不姐请你啃**？啊呸，什么啃鸡啊？鸡那些东西不是你们男人才好那一口的么？”沈晓晓迟疑了一下，似乎发现窦一凡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支吾着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不过很快又被她自己给扯开了话题。
“打住，打住！哥不好那一口，好不好？拜托，就算你要请哥也挑个好地方嘛！”窦一凡淡淡地笑着，并没有将话说死。之所以没有立刻拒绝沈晓晓是因为窦一凡心里还念着在市府办遭受于坤明和王晓刚打压的时候，沈晓晓并没有抛弃他这个朋友。
“那我今晚请你吃饭吧！窦一凡，你步步高升了，是不是就觉得姐就不配和你一起吃饭了？”沈晓晓这话说得有些急促，似乎是担心窦一凡拒绝她的邀请。
“哈哈哈，沈晓晓，你请哥吃饭用不用哥带钱包的？”窦一凡爽朗地笑了，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身边的垃圾桶上面。
“哎呦，窦一凡先生，我说您能不能在姐面前就那么绅士一次呢？”沈晓晓也笑了起来，似乎回到了几个月前两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嘻嘻哈哈的日子了。
“不能！晓晓，哥今晚已经约好了，就不跟你恩爱了。不过，你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跟哥说吧！咱俩是什么关系，咱们不来虚的那一套！”窦一凡轻轻呼出一阵青烟，继续笑着说道。
“咱俩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男女关系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对不对？”听到窦一凡的回答，沈晓晓知道她今天是约不到他了。既然没有约成，沈晓晓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她朝坐在一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她和窦一凡对话的沈国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脸。看来她的这个不敢承认她身份的老爹是真的急了，急得乱投医的份了。就算她能够约到窦一凡，窦一凡也未必会听她的。就算窦一凡愿意听她的，他也未必会尽力帮助沈国亮的。就算窦一凡是真的帮了沈国亮，沈晓晓也想不出她有什么可以报答窦一凡的。跟窦一凡闲扯了两句，沈晓晓有些落寞地挂断了电话。
796 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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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晓晓凉凉地看了一眼因为诸多原因一直不敢对外公开她这个嫡女身份的亲生父亲，面无表情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窦一凡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沈晓晓的意料之外，或者沈晓晓心里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个电话她之所以当着沈国亮的面打就是想要就此断了沈国亮的念头。或者，也只有这样沈晓晓才会觉得她对窦一凡的爱慕是纯粹的，不带一点功利的。
放下手机的窦一凡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什么动静的市长办公室，沉吟了一下他还是朝前迈开了脚步。窦一凡没有像往常一样通过市长办公室来到施德征的面前，而是绕过原本属于徐一鸣的那一间办公室再走过通道来到了施德征和秦方圆等人面前。在通道里面窦一凡仔细地聆听着从市长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他想要鉴定的是到底能够听到多少，以后如何避免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墙角。一直走到通道口，窦一凡才隐约听到秦方圆有些忐忑的声音。窦一凡没有犹豫，径直往市长办公室里走了过去。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仍然站在施德征办公桌前的秦方圆和徐一鸣，绕到沙发那边倒了两杯茶水，送到秦方圆和徐一鸣的面前。
秦方圆意外地回头看了窦一凡一眼，神情很是复杂。而表情更加复杂的是被当做客人看待的徐一鸣。他无声地抬眸，看着窦一凡放下茶杯之后又静静地后退到沙发那边收拾散落在茶几那边的文件资料。
窦一凡默默地装作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两束目光，专心地收拾那些文件。办公室原本属于秦方圆的声音因为窦一凡的进来而彻底消失了。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处理什么文件的施德征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让跟他年龄相仿的秦方圆坐下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手中的白纸黑字。过了一会儿，秦方圆实在是站不下去了，才唯唯诺诺地向施德征提出要回去工作了。这个时候施德征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过就那么一会儿之后施德征就回头冲时刻关注这边动静的窦一凡沉声说道。灵域
“窦一凡，送客！”
“是，市长！”窦一凡忙不迭声地答应着，将手中的文件往沙发上一放，走到秦方圆和徐一鸣两人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书记，您慢走！”
秦方圆尴尬地看了一眼一脸死灰色的徐一鸣，默然地从通道那边离开了。跟着秦方圆一起消失的还有一直在隔壁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正在窦一凡做工作交接的徐一鸣。站在九楼市长秘书办公室门口，窦一凡淡淡地看着秦方圆的硕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施德征那天早上的工作不算繁忙，交代了几件事情，又签发了几份文件。当他看到刚刚接手的窦一凡有点手忙脚乱的时候又指导他哪些是可以通过七楼秘书处去办理的事情，哪些是需要窦一凡自己处理的事情。窦一凡原本就是挺聪明的一个年轻人，学习能力又比较强，因此一点就通的他很快就适应了施德征的工作频度。一个上午的磨合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在窦一凡的紧张配合中偷偷地溜走。就在窦一凡歇了口气打算再看一下施德征这两天的工作安排时，坐在办公桌前的施德征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市长，您今天中午有个宴席，在山之珍大酒楼的……”见到施德征拎起公文包，窦一凡赶紧跟上前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取消了，今天中午我去香儿那边吃。”没等窦一凡说完，施德征就已经低声打断了他的话。
“好的！市长，需要给个什么说辞吗？”窦一凡愣了一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这个时间段估计宴请的人早已经在酒楼里安排好酒菜恭候着施德征的大驾光临了。虽然施德征不到场也有人替他吃喝玩乐，虽然施德征不到场也会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心安理得地花着公款消费着，不过此时的窦一凡总有点不怎么好的感觉。
“不需要，说我忙就够了！”施德征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门外走了过去。
“是，市长！”窦一凡点了点头，一手抓起自己的随身挎包，一手拎起施德征的公文包。
“开你的车。”施德征往电梯口走的时候说的是这么一句话。
“那边有准备您的饭菜吧？”一起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窦一凡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带点熟食过去吧！香儿喜欢吃美食街那边的一家深井烧鹅，绕过去买一点吧！”施德征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似乎要窦一凡绕了半个舟宁市区去为史芸香买点吃的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从小汽车往史芸香那个大院子所在的村庄开过去的时候窦一凡的心就有些慌乱地蹦跳着。在他领着几个武警到柳水市配合吴子胥抓捕李大民之前他曾经来过史芸香的院子，不过却过门不入狼狈逃离了。他受伤之后史芸香和李慕云的联系反而更加频繁了，这让窦一凡反而有些不安起来。按照史芸香率直单纯的个性，这个女人是不会绕着弯子去找李慕云了解他的伤情的。可是，史芸香还是绕弯子了。这种变化让窦一凡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
秋天的海边有着另外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的空旷，阵阵凉风吹过路边的树林，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窦一凡将车停在大院子的门口，鸣了两声喇叭却没有见到有人出来开院子的大门。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翻找钥匙自己开门的时候，施德征按下了遥控钥匙，院子大门徐徐地打开了。窦一凡慢慢地将车开进院子里，在往常停车的位置停稳之后才跟着施德征往客厅那边走了过去。
“香儿，在哪呢？”施德征朗声叫道，手里还拎着两个一次性饭盒。
“哎，我在这儿呢！”就在窦一凡四处打量着这个没有什么变化的客厅时，史芸香从画室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画笔。
“画画呢？怎么搞得这么脏啊？去洗洗吧！”施德征上前盯着史芸香脸上的一块颜料看了又看，然后才松开皱紧的眉头。
“好的，呵呵，你给我买烧鹅啦！”史芸香温顺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施德征手里的盒子，笑了起来。
“嗨，香儿！”就在史芸香回头想要往洗手间走的时候，窦一凡笑着开口跟她打了声招呼。灵域
“呃……窦一凡，你还活着？”史芸香的嘴角往两边扬了扬，一个什么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她俏丽的脸上。
“嘿，说什么话呢？”听到史芸香的这句话，施德征回头瞪了她一眼，不料却看到低垂着脑袋的女人脸上的两块绯红之色。这一下，施德征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皱紧了。
797 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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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饱思淫yu欲，这句话来描述施德征此时的行为再恰当不过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窦一凡甚至能够听到楼上那条黑色乱皮鞭在施德征身上抽出的啪啪声响。见识过只穿着一条丁字ku裤的史芸香将那两指宽的蕾丝布条演绎得何等的**惊艳，窦一凡在客厅里开始坐立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史芸香的香艳，妩媚和娇柔像是一条缠绕着的毒蛇似的在窦一凡的心房中盘绕着。深呼吸再深呼吸，窦一凡干脆站起来在客厅里转悠了起来。目光落在关着的画室大门，窦一凡迟疑了一下还是朝前走了过去。推开那一扇沉重的木门，往里走的窦一凡一抬头就迎上了墙上女人那双落寞的眼睛。顺着那双述说着寂寥的眼睛往下是史芸香天鹅般修长的白皙脖子，再往下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半果酥xiong胸，透过那朦胧的色彩，窦一凡似乎见到了只穿着一条黑色丁字ku裤的史芸香正慢慢地朝他走来。窦一凡无声地叹息了一句，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啪’的一声，窦一凡身后的一副画卷被他的脚跟无意中绊倒了。窦一凡好奇地弯腰捡起了那一副似乎是刚刚画好的画卷，缓缓地打开了那一副还没有干透的油画。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窦一凡的面前，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他有些慌乱地连续打开好几张画卷，里面的脸庞无一例外都是属于他窦一凡的，或喜或悲，或笑或嗔，或站或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连他那天拒绝史芸香时的慌乱也落入了史芸香的画卷当中。窦一凡慌乱地一一打开，又一一放回原处。
越是往下看，窦一凡的心越是跳动得狂乱。心跳得越是狂乱，窦一凡的动作就越笨拙。一个不小心，他后退的身体撞到了墙角的一个角落。腰部传来的隐隐作痛让窦一凡回过神来，他放下手中的画卷，用力地揉了揉被撞到生疼的腰部。指腹压下去感觉到沉痛让窦一凡意外地挑了挑眉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把他撞痛的墙角，发现里面是一个木制的隐形柜子。柜子镶嵌在墙体内，跟装饰墙体的木材颜色一模一样。乍一看，被掩盖在画卷当中的墙体根本就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暗格之类的东西。窦一凡用手轻敲柜子的外表，从沉闷的声音中可以断定里面应该是装有另外一个金属盒子之类的东西。在那个跟墙体连成一体的柜子外面摸索了一会儿之后，窦一凡的指腹终于触碰到了一个类似于暗锁之类的东西。当窦一凡确定那就是一个锁眼的时候他摸索的动作却一下子停滞了。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将被他弄乱的画卷重新摆放整齐。回头看了一眼跟之前没有两样的墙角，窦一凡慢慢地往门外走了过去。
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的窦一凡‘噌’的一声又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突然想起上次在亿州的事情了。那天晚上在亿州腾飞大厦顶楼复式公寓里林剑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摸到施德征和史芸香两人卧室隔壁的那个书房里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要寻找什么？林剑威到底想要找的是什么？会不会就在这个画室里呢？施德征将钥匙给了林剑威和他，让他们两个可以比较自由地进出史芸香的院子。如果林剑威知道那里有个柜子的话，如果林剑威想要找的东西就在柜子里的话，那么柜子就不可能还完好地呆在那里。想到这里，窦一凡又‘噌’的一声往画室方向迈开了脚步。就在他打算进去再看个究竟的时候，楼上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楼上慢慢地往下走来。听到声音的窦一凡赶紧收住脚步，往沙发上一躺，干脆装睡了。灵域
脚步声很轻很轻，似乎是担心惊动了楼下的人似的。窦一凡双眼紧闭，凭着耳朵的仔细聆听判断下楼的应该是史芸香一个人。不过，正是因为下楼的人是史芸香一个人，窦一凡更不敢睁开双眼。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跟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那颗躁动的心。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来到窦一凡躺着的沙发前就停住了，一个欣长的身影挡住了从门口照进来的光线。史芸香赤着双脚站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年轻身体，胸口位置有些剧烈地波动。过了好一会儿，史芸香还是忍不住上前两步在沙发边蹲了下来。伸出颤抖着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史芸香的眼角有晶莹的液体在滚动着。
窦一凡感觉到一阵热切的呼吸拂过脸庞，然后是一根柔嫩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掠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来到了他的嘴巴。那种轻轻的痒痒的触摸让窦一凡有着想要将面前女人一拥入坏的冲动。他强忍着这种抚摸带来的欲wang望，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史芸香是真的动情了，或者用情窦初开来形容这个女人有点过了，但是常年陪伴在施德征身边的年轻女子见到年轻的男人有这种移情别恋的情况也很正常，毕竟施德征能够给史芸香的东西并不多。
一声轻微的叹息，史芸香手指的动作停顿了。就在窦一凡以为她就要离开的时候，一张柔软的嘴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窦一凡彻底风中凌乱了，他忍不住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正陶醉在这种偷摸行为的史芸香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站了起来。她有些慌乱地环视了一下客厅，没有发现异常之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伴随着那一声长叹，史芸香的脚步朝着画室方向走去的，接着是画室大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悄无声息的脚步已经慢慢地离开了，窦一凡像是傻了一般地伸手摸了一下刚才被史芸香亲过的地方，心里一片怅然若失。
798 窦副主任
平步青云-
当天下午回到御鹏山的时候已经三点多钟了，窦一凡将车开到一楼大厅门前让施德征先下车然后再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在他将小汽车往他平时停车的位置开去时，发现周围停满小汽车的地方还真是专门给他空出了一个停车位。坐在车内的窦一凡扬了扬嘴角，发现这种待遇也实在让那些找不到车位的人抓狂。或者，这就是权利附带的福利。不过，窦一凡清醒地认识到这种福利是因为施德征而带来的。说直白一点就是这东西并不是窦一凡本人的，而是狐假虎威得到的。现在的窦一凡失去对施德征的依傍就如同失去大树的常青藤，无法继续攀升蔓延。这一点，窦一凡跟史芸香很是相似，起码暂时性的相似。
电梯口还是那个电梯口，不过窦一凡一句不再是那个任由人宰割的窦一凡了。一路上碰见的小领导们大都很亲切地跟窦一凡打着招呼，再不济也是微笑点头。窦一凡还以谦卑的笑脸，保持着往日的低调。就在窦一凡走到电梯口附近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窦一凡回头一看，刚好看见了于坤明那张菊花脸。他邪魅一笑，主动跟于坤明打了声招呼。
“于主任，怎么走这么急啊？难道办公室里有什么急事？”
“没，没有，小窦主任，您也从这里上去啊？”见到窦一凡的笑脸，于坤明就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他有些口不择言地比划着，似乎是想要通过肢体语言来补充说明他内心对窦一凡的的友好和良善。
“小窦主任？呵呵，于主任，您叫错了！您应该叫我小窦秘书，哪来的主任啊？”窦一凡的脚步一滞，原本不跟于坤明计较的他被这一句话给唤醒了往日的憋闷。在于坤明手下当了两年的窝囊废，窦一凡心里的憋屈还没有得到完全的释放。现在被于坤明这么一提醒，窦一凡突然想起他是顶着市府办副主任的头衔去秘书处的，因此于坤明这么叫他也是没错的。不过，于坤明没有称呼错却把窦一凡的一肚子憋闷给勾da搭了起来。
“没有叫错，没有叫错！您原本就是咱们市府办的副主任嘛！人才难得，您这个人才就这么被秘书处给挖走了。呵呵，是咱们市府办的巨大损失啊！”于坤明的话说得很好听，表情也配合得相当到位，反正就是想让被拍马屁的人听着舒服一点。
“巨大损失？于主任还真是抬举我了，看来我这个人才还得感谢于主任您的用心栽培了。”窦一凡邪邪一笑，嘴角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窦秘书您是个大人才，在咱们市府办呆着是屈才了。您步步高升了，可要多记着咱们市府办才对啊！回来咱们市府办多做做指导工作嘛！”于坤明满脸的谄媚，那张老脸看上去就像是被过度爆开的老菊花那样，沟渠横生。
“多做指导工作？呵呵，难得于主任您有心了！有机会一定会去的！”窦一凡凉凉一笑，凉薄的嘴唇扯出了一个嘲弄的笑意。于坤明一口一个‘咱们市府办’，不了解真相的人还真以为窦一凡在市府办承受了多大的栽培获得了多少机会。只不过于坤明不明白的是，他越是这样跟窦一凡拉关系套近乎，越是让窦一凡恨得牙根发痒。
电梯口还有另外几个等电梯的人，听着于坤明和窦一凡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脸上的笑容也似乎有些内容。特别是黎自谦的秘书胡会清更是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电梯徐徐下到了停车场，窦一凡朝胡会清笑了笑，两人并肩走进了电梯，将于坤明扔在了后面。看着几个人陆续进了电梯，于坤明也有些自讨无趣地挤了进去。电梯在四楼位置停了下来，于坤明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朝电梯内的窦一凡等人再次绽放笑容。窦一凡淡淡地看着这个曾经给他穿了两年小鞋的老领导，有些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电梯到七楼的时候胡会清朝窦一凡点了点头，夹着自己的公文包往外走去。窦一凡抬手按下关闭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较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怎么是你？呵呵，晓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今天上午不是刚刚给哥打过电话吗？怎么，现在又想哥了？”见到进来的竟然是原来在市府办算是比较要好的同事沈晓晓，窦一凡无声地挑了挑眉。看来他重新回到御鹏山上班的第一天还真是跟市府办结下了不小的缘分啊！不管是王晓刚也好，于坤明也好，都似乎发现了某些不得不正视的变化。现在连沈晓晓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套交情了。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呐！不过，窦一凡不明白的是今天上午他已经跟沈晓晓说得很清楚了，怎么这个时候她又跟了上来。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沈晓晓有些不怎么愿意地抬眸看了窦一凡一眼，迟疑着问了一声。
“你爸的事情？呵呵……”窦一凡邪魅一笑，按下了电梯的关闭键。电梯徐徐上行，窦一凡才十分淡漠地问了一句。
“嗯，他现在每天都在家里坐立不安。我被他烦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就想像你打听一下，到底上面那位打算怎么处置他？”沈晓晓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并不打算让别人听见似的。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想要趁着从七楼到九楼这两层楼梯的机会追问一下。
“领导的意思我也不怎么清楚，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真的不知道。对了，晓晓，你是要到我办公室里小坐一下吗？”窦一凡看了一眼徐徐打开的电梯门，回头笑着对沈晓晓解释了一句。当然，窦一凡的这一句解释也可以理解为是纯粹的敷衍。沈国亮站错队了，并且十分卖力地替对方折腾施德征手下‘姓’施的人。
799 某种信号
平步青云-
现在的施德征缓过一口气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施德征不收拾沈国亮，那么也未免太仁慈了。<－》或者，施德征一下子无法收拾林少扬和赵维瑾两人，但是他一个市长想要收拾一个纪委副书记，那也是伸伸手指头的事情。
“不用了，我还是到我的四楼办公室去吧！免得高攀窦秘书您了，呵呵，不对，应该叫窦副主任才对。”沈晓晓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勉强。原本沈晓晓就是不想上来找窦一凡的，可是沈国亮在听过沈晓晓和窦一凡两人早上的对话之后越发的不放心，所以在沈晓晓面前也多施加了几分压力。沈晓晓也就勉为其难地上来找窦一凡当面聊几句，却没想到在电梯里就被窦一凡给挡了回去。
“晓晓，你应该很清楚的是我并没有什么资本去干涉或者影响某一个领导。”窦一凡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对沈晓晓的再次追问表示有些爱莫能助。
“我并没有要求你去干涉或者影响哪个人，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沈晓晓淡淡地看着窦一凡拦在电梯门口的手臂，按下了下行键。灵域
“晓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学习，准备国考吧！”窦一凡慢慢地收回手臂，话中有话地提醒了沈晓晓。
“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谢谢！”沈晓晓有些惊讶地重复了窦一凡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窦一凡默默地看着电梯门徐徐地关闭，直到沈晓晓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蛋彻底地消失在眼前。他转身往市长办公室走了过去，心里猜测着施德征到底会怎么样回报沈国亮。
不过就算不用猜测，窦一凡也知道沈国亮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的。当时沈国亮比秦方圆更加为对方卖命，特别是在廖振峰和杜洁琪这两人的事情上更是咬住不放。如果让沈国亮逮住廖振峰这一条线再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那么施德征处处制肘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窦一凡心中清楚，施德征心中更明白。不管沈国亮的下场如何，在窦一凡的眼里，那都是站错队的结果。
在市长办公室跟施德征汇报了几件事情之后窦一凡就拿着几分新文件回到了隔壁办公室。就在他打算开始投入工作的时候，放在背包里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了起来。窦一凡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没有署名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号码，不由得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查看了短信。
看着那个简单的约定信号，窦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回绝了。幽幽地叹了口气，窦一凡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期待着下班离开御鹏山这个是非之地。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时分，窦一凡跟施德征打了声招呼，没有跟着林剑威的车一起走，而是开着自己的小汽车往公安局门口开了过去。接上李慕云，再买上一些水果还顺便捎上两件周一诺喜欢的玩具，窦一凡领着李慕云兴冲冲地上了周立铭家。
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元旦了，不过在舟宁市就算是冬至过后也很少见到穿棉袄的。南方就是南方，潮湿温热，说是四季如春夸张了点，但是季节不明显却是明摆着的。来到周家门口，窦一凡意外地听到门内似乎隐隐有人在争执着什么。这样的天气就算是在顶楼住着也没有必要开空调，敞开门户的周家仅仅是关着一扇铁门，因此周立铭和林晓如两人的争执声也就那么一个不留神就传出了门外。窦一凡回头看了一眼李慕云，发现听到声响的不止他一个时他按下门铃的大手有些犹豫了起来。
“一凡叔叔，慕云姐姐，你们来了！”出来开门的是正在上幼儿园的周一诺。手里抱着个玩具枪的小屁孩一见到门口的两人就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
“嘿，一诺，为什么叫我就是叔叔，叫她就是姐姐呢？”窦一凡一边走进来，一边在阳台换着拖鞋。差不多两个月不见，窦一凡发现就算是个四岁大的小屁孩似乎也深沉了不少。看来岁月这把杀猪刀不仅将大人刻画得面目全非，连这么豆丁大的小屁孩也不放过。窦一凡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逗弄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周一诺。
“因为叔叔就是叔叔，姐姐就是姐姐，所以你就是叔叔，慕云姐姐就是姐姐了。”周一诺微微地皱起眉头，看了看窦一凡又回头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李慕云，似乎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才回答了窦一凡的问题。
“这是什么逻辑啊？算了，不跟你理论了。嘿嘿，诺诺同志，看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东西？”窦一凡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小屁孩，不得不用手中的玩具来诱惑他。
“玩具枪？呵呵，这把ak47已经奥特曼了，我们现在都不玩这个了。一凡叔叔，你看看我的枪，这才是最新型的，嘿嘿！慕云姐姐，你说对不对呀？”接过窦一凡的礼物一看，周一诺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拎起手里的另一把玩具枪，周一诺笑着把窦一凡一顿贬损的同时也将李慕云拉拢了过来。
“诺诺真聪明！诺诺，爸爸妈妈呢？”李慕云笑着应付着周一诺，不过目光却落在因为门铃声而突然安静下来的周家。按道理，她和窦一凡在门口跟周一诺闲扯了几句，周立铭夫妇早应该出来招待他们了。这种异常让李慕云感觉到了某些异常。
“爸爸妈妈在吵架，嗯，刚才还很凶地吵架呢！”周一诺并没有隐瞒大人眼中所谓的家丑之类的自觉，很直接地将躲进房间里的林晓如和正往客厅走出来的周立铭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诺诺，胡说什么呢？一凡，慕云，来了，坐吧！”就在窦一凡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从房间里往外走的周立铭立刻吼住了童言无忌的小主人，讪笑着朝站在门口的两人打着招呼。
800 言之凿凿的谣言
平步青云-
“铭哥，以为你忙着呢！”见到主人出来，窦一凡赶紧把手中的礼物放到一边，又朝李慕云使了个眼色，免得这个心直口快的女人说出什么让对方尴尬的话题来。<－》
“没有，今天中午跟着欧区长在舟宁这边吃了个午饭，喝了点酒就没有回去开发区那边了。省得两边跑，回家睡个安稳觉。慕云，怎么又买那么多东西过来啊？小两口子，能省就省，到时候结婚办喜酒什么的都是大把大把地花钱的。”周立铭往沙发上一坐，煮水泡茶，也把话题给扯开了。
“一凡，慕云，来了！坐一会儿，菜马上就好。”就在窦一凡和李慕云刚刚坐下来的时候，林晓如的声音从主人房那边传了出来。
“先坐会儿吧！嫂子，不忙，反正没有什么事情，慢慢来。”见到林晓如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眶，窦一凡对刚才周一诺所说的爸爸妈妈吵架一事表示了认可。他不动声色的招呼着林晓如，却见到她低着脑袋往厨房走了过去。大主宰
“嫂子，我来帮你吧！”李慕云也是一点就通的女人，不用窦一凡暗示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站起来朝厨房方向走了过去，将客厅留给了窦一凡和周立铭。
“铭哥，没什么事吧？”听着李慕云和林晓如两人在厨房里低声地说着什么，窦一凡忍不住回头问了周立铭一句。
“没什么，女人就是这么小心眼的。唉，说好了一个星期回来三次，但是总有什么突发的事情让你走不开的对不对？哎呦，吃起醋来，那个劲头还真是十足啊！”见到窦一凡发问，周立铭倒也没有想怎么隐瞒。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又比较顺畅，毕竟男人不怎么为难男人，观点也比较相近。
“呵呵，嫂子吃醋说明她在乎您呀！对了，铭哥，您要是喝了酒就不要再往舟宁这边赶了。路上多危险啊！要是想喝酒就回到舟宁再喝，免得嫂子担心嘛！”窦一凡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多往好的地方开导周立铭。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再怎么恩爱的夫妻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再说了，周立铭所说的事情都是小事，非原则性的小事情。只要不涉及男女关系，家庭里的事情都是小事。就算涉及男女关系，只要红旗不倒，外面的彩旗照常飘扬也无妨。在窦一凡眼里看来，就算周立铭在外面真的有偶尔打打擦边球的时候也是可以谅解的。出去应酬的男人哪一个是能够保证永远洁身自好的？荷尔蒙分泌过盛似乎已经成为男人自我辩护的一个理由。
“哎，女人就是这样！你不出去应酬，她怕你整天窝在家里跟外面的社会脱节。你出去应酬嘛，她又担心你整天泡在外面会不会有什么不轨行为。男人还真不好当！你嫂子最近……唉，我没有按时回家就一个劲儿地打电话，像是催命似的催个不停。”周立铭给窦一凡递过去一根香烟，一边唠叨着家长里短，一边注水泡茶。
“呵呵，都不容易！”窦一凡接过周立铭递过来的香烟，仔细一看发现拿在手里的竟然是一根大中华。拿着那一根价格不菲的香烟，窦一凡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发现岁月这把杀猪刀还真是能雕刻，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芙蓉王给雕刻成了大中华了。
“来，喝杯茶！说是今年的春茶，凤凰单从，还不错！”周立铭用夹子夹起一个紫砂小杯送到窦一凡的面前，一边还做着解说。
“铭哥，开发区那边接下来打算怎么开展工作？”看着周立铭熟练地动作，窦一凡一下子想起了今天早上周立铭那一个不伦不类的汇报材料，忍不住多了一句。
“开发区？开展工作……当然是以欧建岭欧区长的意见为主，听从党的指挥吧！”周立铭点燃了嘴角的大中华，又将打火机推到了窦一凡跟前。猛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周立铭才慢悠悠地回答了一句在窦一凡听来更加不伦不类的话来。
“铭哥，欧建岭这个人……怎么说呢？嗯，很精明！他在宋淳江的手下当了那么多年的副手，却能够平安无事地置身度外。这个人不可小觑啊！”窦一凡看了一脸不在乎的周立铭，不得不挑开了这个话题。
“一凡，您的意思是……对了，老欧今天还问到我和你的关系呢！”听到窦一凡的这一番话，周立铭立刻坐直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您怎么说？”窦一凡无声地挑了挑眉头，不是因为欧建岭过问他和周立铭之间的关系，而是因为周立铭口中的‘老欧’。窦一凡意识到失去宋淳江的海饶开发区就是欧建岭的天下了，而坐在他面前的好兄弟周立铭根本就不是欧建岭的对手。
“我没有怎么说，只说是自家兄弟。他好像对你的提拔很感兴趣，一直打听你跟施老大的关系。我跟他说了，你和施老大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更不存在外面谣传的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东西。”周立铭朝窦一凡摆了摆手，笑着解释了一番。
“呵呵，私生子？真难为这些人能想象到！还真是没有造不出来的谣，只有想不到的词。想象力不错嘛！”听到周立铭的话，窦一凡苦笑着裂开了嘴巴。真是他么地王八蛋，他窦一凡在市府办窝在于坤明手下过着悲催日子的时候没有人背后议论他是谁谁谁的私生子，现在施德征一重用他了就冒出这样的谣言来了。施德征多一个儿子少一个儿子倒是无所谓，不过窦一凡还真是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便宜老爹出来。
“哎，那帮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啊？还说这一次徐一鸣被下放是因为他和施老大争女人，所以才被贬的。说得言之凿凿的，说什么那个女人才二十岁左右，长得那一个妖媚，徐一鸣一个把持不住就搞了人家施老大看中的女人，唉，什么乱七八糟的？”周立铭的话似乎是纯属八卦，不过却又似乎在透露着某种信号。
801 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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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唉，乱七八糟的！”听到周立铭的这一番话，窦一凡突然有些无语。<－》
“徐一鸣至于和施老大争一个女人么？像徐一鸣这样身份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会没有啊？非得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么？还说得像是真的似的，唉！”周立铭猛地吸了口烟，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吐了一串烟泡出来。
“呵呵，一帮吃饱了没事干的闲人！”窦一凡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发现茶的味道还不错，起码比施德征泡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茶之类的东西好多了。一想到施德征那几根粗糙的手指摆弄着那一套透明的玻璃茶具，窦一凡就忍不住替那些玻璃器皿感到忧心忡忡。徐一鸣会不会喜欢上施德征身边的女人，这一点还真不好说。不过，施德征会不会因为某一个女人而将身边的贴身秘书赶走，这一点窦一凡倒是可以打包票。当然，这个女人只有唯一的一个名字，那就是惊艳得吓人的史芸香，香儿姑娘。
那天晚上在周立铭家的那一餐饭吃得十分的沉闷，餐桌上林晓如和周立铭两人互不理睬，窦一凡和李慕云只得和周一诺三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也好在周一诺比较活泼，叽叽喳喳地和李慕云一直说个不停。吃晚饭之后，窦一凡和李慕云也没有多做逗留，找了个借口逃出了周家。
小汽车转出市政府宿舍大院，李慕云就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把刚才在厨房里林晓如对周立铭的猜测说了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不会吧！再怎么说，两人的感情也摆在那边的，铭哥也不大可能像是到处寻花问柳的人。别把自己搞得像个私家侦探一样！”窦一凡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发现女人的想象力还真是无穷了。单凭着某一点的蛛丝马迹就能够将事情无限度地扩大化。看来，这刑警队必须增加一些女性，特别是已婚有家庭的女性。这样不仅有利于侦破工作，更有利于发挥这些妇女同胞们的丰富想象力。
“我可没有觉得晓如嫂子的想法纯属捕风捉影。无风不起浪，说不定你家周大哥还真是变了呢！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周立铭的一些变化？譬如说他手上的大中华，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李慕云淡淡地看了窦一凡一眼，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观察的结果。
“抽一抽大中华也不代表什么，别想那么多了。他一个副区长，想要抽点好烟喝点好茶还是有的。”窦一凡下意识地替周立铭解释，又或者是想替自己的疑问寻找一个合理的出口。虽然一个副区长好烟好酒的并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周立铭去海饶开发区也不过区区数月，经济上的改变不可能是这么快的。不过，窦一凡还是很愿意将周立铭这种肉眼可见的改变理解为是一种偶然的行为。宋淳江刚刚倒台，欧建岭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周立铭对地方的工作又不是太熟悉，更加关键的是周立铭去到海饶开发区的这几个月里并没有大的项目之类的东西。因此，在窦一凡眼里，周立铭就算是想要贪污也无从伸手。
“但愿如此吧！不过，按照晓如嫂子的说法，你家铭哥的变化也是不小的。唉，世事难料，说不定去海饶也不是一件幸事。”李慕云若有所思地回答，给人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别想太多了，对了，你们局里有没有什么动静？”窦一凡不想在继续这个同样让他有些心理负担的话题。
“没有啊！哪有什么动静啊？嗯，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动静？”李慕云脱口而出的提防让窦一凡无声地挑了挑眉头。似乎是察觉到窦一凡有些不悦，李慕云赶紧补充了一句。
“李慕云，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哥看成是打听你们办案的特工啊？我问的是局里有没有什么人事变动之类的东西。”窦一凡还真是有些无语，虽然以前他曾经有过从李慕云嘴里打听案情的尝试，但是那是特殊的历史原因造成的。也只有廖振峰的那个案子，窦一凡才有兴趣去关心，而且那也是因为杜洁琪的原因。
“我哪有啊？人事变动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当领导。那些愿意当领导的人去争够它就行了。呃……不对，你关心的是吴二，对不对？”李慕云懒洋洋地嘟囔着，想了想才发现窦一凡问题的中心所在。
“我关心吴二，关心你，关心小魏子，还关心马冬丽等等等等，行了吧？不过，你们那么多人当中也就一个吴二能够独当一面。估计你们刑警队里很快就有动作了吧！要不施寻盛那个位置空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儿，对吧？”窦一凡对于李慕云的理解能力一直不敢小觑，对于她的单纯也同样不敢小觑。
“也无所谓空不空的，反正施副支队长是回不来的了。一个案子把我们的老法医给搞掉了，又把我们的一个副支队长给搞没了。你说这到底是不是我们的损失啊？”李慕云旧事重提，突然提到了一个在廖振峰案子最初阶段就被清理出去的老法医廖如林。
在窦一凡眼里，在案子最初就被踢出局的廖如林是这一个错综复杂的案子中战斗里最弱的一个，也是一个对方没有计算在内的胜利果实。只不过，当时廖如林为自己侄子廖振峰偷换证物的时候应该也是没有想到会有提前离开工作岗位的结果。如果当时廖如林知道了事情会有败露的那一天，他还会为了廖振峰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而断送自己的事业吗？这还真是一个不好说。
“你们的损失？难道不应该是你家施伯伯的损失吗？慕云，我怎么觉得你家施伯伯对你特别的关爱啊？”被李慕云这句话给逗笑的窦一凡懒洋洋地笑了笑，突然想起施德征对李慕云还真是特别入眼的那种。恐怕施德征的这种入眼就不仅仅是因为史芸香和李慕云两人的友好关系了。起码此时的窦一凡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