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6 莫高卖画
平步青云-1586莫高卖画
亿江河畔，微明湖，朦胧的月色在亿丰美术学院上空静静地流淌着。晚上十点，莫高画廊就要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手里带着两幅画卷。看店的小妹田小雅迎了上去，将客人让进了店内。
“先生，不知道有什么帮到您的？您是过来买画的还是过来卖画的？”田小雅上下打量着面前俊朗的男人，笑着问道。
“田小姐，我这次过来是拿两幅画给樊临风樊老板看看的。”窦一凡淡然一笑，直呼面前小妹的姓名。
“您认识我？这位先生，请问您贵姓？您请坐！”田小雅仔细地端详着窦一凡，努力地寻找着跟他交集的可能性。面对这么俊朗的男人，田小雅不会花痴到以为真的是在梦里见过。如坠云雾的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回忆，招呼着窦一凡往里间走了过去。
“免贵姓柳，田小姐人如其名，端庄、文雅，我想在美术学院的人们都应该认识你这位美女的。”窦一凡淡淡一笑，在里面的会客室坐了下来。
“呵呵，谢谢柳先生夸奖！您请稍等，我们樊老板现在有点事情出去了，我看看能不能请我们的鉴赏师过来帮您鉴赏一下。”田小雅甜甜一笑，对窦一凡的好感似乎增加了不少。被人当面赞美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况且还是被窦一凡这位英俊潇洒的‘柳先生’所赞美，心里更是甜滋滋的了。
田小雅迈着轻盈的脚步往楼梯间走去，窦一凡坐在原位上静静地等着，一双大眼睛不动声色地环视着这家不算小的画廊。靠近亿丰美术学院，以收藏字画买卖字画为主，莫高画廊既然敢把招牌打出去，也就有那么三两下本事了。
莫高画廊占据了这栋大楼的楼下三层，一楼是四间店面房，大概三百平方左右，挂着一些窦一凡欣赏不来的画作。二楼是精品画室和办公室，只有得到老板和鉴赏师的邀请才可以上楼。据说三楼是生活区，从会客室走出去有个后门，从后门的楼梯可以直接上楼。
上去邀请鉴赏师的小妹田小雅还没有下来，在会客室里坐着的窦一凡面对着后门那边，有些无聊地把玩着手机，耳朵却很灵敏地捕捉着周围的脚步声。偌大的画廊里工作人员不多，老板樊临风，评估师蒋雄印，还有一个姓柳的闲杂人。当然，真正打杂的就只有两个小妹。今天晚上值班的小妹田小雅是后面亿丰美术学院的在读学生，也就是空余时间出来这里帮忙打理一下，赚点零花钱的女孩子。都说美术学院的学生很有艺术风范，主要体现在外形的装扮上。不过在田小雅的身上，窦一凡还没有发现那种另类的风范，这让他对于这家画廊也多了几分信心。
鉴赏师也就是评估师，能够当上评估师的人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鉴别真伪，去伪存真，这些活儿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蒋雄印就有着这么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
坐在蒋雄印对面的窦一凡淡淡地看着他慢慢地展开画卷，带着一副有点特别的眼镜仔细地观赏着，手里还拿着一个放大镜之类的东西。
“柳先生，这副画是您亲自执笔的吗？”过了一会儿，蒋雄印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将目光落在一副闲庭信步的窦一凡的脸上。
“怎么？蒋先生觉得小弟我画不出这样的油画来？”窦一凡邪魅一笑，冒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柳先生，这副海上日出虽然画得很有风韵，但是笔锋还是略显纤柔，所以我觉得这副画不太适合柳先生的风格。”蒋雄印淡漠一笑，缓缓地说道。
“不太适合我的风格？蒋先生的意思是我不适合画纤柔一些的画？”窦一凡懒洋洋地说着，对于蒋雄印的评价暗中挑眉。
“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这副画应该是由某位女士画出来的。而且这副画有着明显的学院风格，说不定就是我们亿丰美院的学生画的。柳先生，要是我说漏了点什么，还请您多多补充！”蒋雄印的话不急不缓，摘下眼镜，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窦一凡。
“蒋先生不愧是高手啊！其实这副画是我的女朋友画的，还真是瞒不过蒋先生的法眼。”窦一凡扯了扯嘴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柳先生是想以什么样的价格来买这幅画，您可以估算一下。当然，如果是您女朋友的画，我们还需要做一份委托书……”蒋雄印挑了挑眉头，一副按章办事的模样。
后门那边传来了汽车停下来的声音，接着是有人走近后门的声音。窦一凡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仍然关紧的后门，有点心不在焉。
“柳先生，嗯，柳先生，那么这一幅字画呢？这是……”就在窦一凡走神的时候，蒋雄印已经展开另一幅小一点的画卷，立刻诧异地瞪大了双眼，重新戴上了眼镜。“柳先生，嘿，请问柳先生，这副字画是从哪来的？”
“嗯？蒋先生，您叫我？”窦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听着从楼上慢慢走下的高跟鞋声音，敷衍了蒋雄印两句。
“柳先生，这幅字您是从哪里获得的？是朋友托您卖的，还是……”蒋雄印落在手中字画的眼神有些灼热，追问的声音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是我朋友托我拿过来给樊临风樊老板和蒋先生您看一看，顺便估一下价的。”窦一凡淡然地回答了一句，目光紧紧地盯着从楼上下来的身影。当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那一袭洁白长裙的欣长身影时，窦一凡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往外面冲了过去。
“哎，柳先生，您这副《慧眼明通》是……哎，柳先生，您要上哪？”看到窦一凡往后门走去，蒋雄印纳闷地跟着他走出了会客室。“哎，柳先生，那边你不能进去！哎，柳先生，柳先生……”
1587 回去待着
平步青云-1587回去待着
听到蒋雄印的声音，正要往外走的柳如媚突然停住了脚步，迟疑着往后面望了过去。
“媚儿！”窦一凡没有理睬蒋雄印的阻拦，径直朝站在楼梯口的女人走了过去。
“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见到窦一凡的那一刻，柳如媚眼眸一深，面无表情地追问了一句。
“媚儿，不要去！求你了，不要去！”窦一凡有些冲动地上前，拉住柳如媚的手，低声地恳求道。
“不要去？不要去哪？”柳如媚推开窦一凡的手掌，双手抱胸，微微地皱起柳眉，一脸戒备的反问了一句。
“媚儿，不要去，真的不要去！我都知道了，别再为我做这些事情了。”窦一凡很认真地请求，眼角余光落在门外的身影上。
“你都知道了？呵呵，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柳如媚无声挑眉，柳眉一扬，面无表情地盯着窦一凡看。
“媚儿，不要去，我不能让你再……”窦一凡皱紧眉头，伸手要去拉柳如媚，却被她冷冷地甩开了。
“如媚，需要我报警吗？”走到楼梯口的蒋雄印满脸厌恶地看着正在纠缠着柳如媚的窦一凡，声音发凉地开口了。在蒋雄印的眼里，凡是想跟柳如媚拉拉扯扯的男人都是好色之徒，都是欠揍的混蛋。
“不用了，我跟他聊聊就行了。蒋老师，借一下会客室！”柳如媚回头看了一眼蒋雄印，率先朝敞开着房门的会客室走了过去。
窦一凡跟着走进会客室，回头看到蒋雄印还在往这里张望，顺手将会客室关紧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洁儿那个笨蛋告诉你的？”柳如媚懒洋洋地坐下，翘起二郎腿，点燃了一根香烟，幽幽地问道。
“不是，我过来杜洁琪还不知道。媚儿，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回报不起。”窦一凡低垂着眼睑，感受着轻烟缭绕的传来的温度。
“你回报不起？谁让你回报了？谁又是为你做事情了？窦一凡，你可不要自恃过高了！”柳如媚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脸上的惊诧。如果窦一凡不是通过杜洁琪找到这里的话，那么又是谁知道她的藏身之处。
“媚儿，你好不容易才决定听从自己的心声，决定恢复自己的自由。我恳求你，不要再做那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好不好？媚儿，我窦一凡不值得你这么做。你说过的，我就是个coward，我就是个懦夫，我承认。媚儿，不要再为懦夫做任何事情了，好不好？”窦一凡走到柳如媚的面前，缓缓地蹲下身体，扶着她的膝盖，很认真地说。
“窦一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啊？我所做的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回你的舟宁去，老老实实待着！”柳如媚神色一暗，手里的女士烟微微地颤了颤。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拂开窦一凡的手掌，猛地站起来，对着他厉声驱赶。
“我会回去的，前提是我确定没有人再为我做出什么牺牲。”窦一凡跟着柳如媚站起来，拦住她的去路，根本就不打算放她离开。
“我很好，我过得很开心，他对我也很好，除了婚姻之外，他什么都可以给我。窦一凡，你听懂了吗？没有人为你牺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自己的心的，我愿意跟他在一起。窦一凡，别再自作多情了，回去，回你的舟宁去，回到那个叫李慕云的女人身边去，去当你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去。我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走！”柳如媚猛地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地吐出一缕轻烟，一字一顿地对窦一凡说清楚。
“媚儿，别这样！”窦一凡无力地垂下手臂，心情复杂，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会客室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后门打开了，柳如媚对蒋雄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窦一凡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蒋雄印的身上，而是被守在门外的那一个壮实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一身肌肉的杨荣利懒洋洋地瞥了窦一凡一眼，护着柳如媚往停放在门外的黑色小汽车走了过去。
“媚儿！回来！”窦一凡追着出去，却被站在后门的蒋雄印一把拦住了。“放手，走开！”
窦一凡的不耐烦并不能阻拦黑色小汽车的离开，坐在车内的柳如媚静静地看着跟蒋雄印纠缠着的身影，手里的女士烟再次轻轻地颤抖了两下。
“柳女士，欧阳先生请您到公馆那边。”杨荣利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女人，低声交代了一句。
柳如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迷离的街灯。杨荣利也似乎习惯了柳如媚的清冷，没有再开口说话。
看着黑色小汽车扬长而去，窦一凡冷冷地瞪了蒋雄印一眼，转身往会客室那边走了过去。
“柳先生，呵，不，应该是窦先生，现在我们可以来聊一聊这些字画的价格了。”蒋雄印跟着进去，看着慢慢收起桌面上画卷的窦一凡，咧嘴一笑。
“不用了，这些字画不卖。”窦一凡浑身乏力，对于蒋雄印的橄榄枝不敢兴趣。
“出个价吧！那副《慧眼明通》，你打算多少钱出让？至于那一副海上日出就叫不出什么价格了，我们这里美院的学生不少，虽然画出来的作品没有你女朋友那么传神，但是这类作品如果画家不出名的话，是卖不出好价钱的。”蒋雄印跟在窦一凡身后，对着他手里的那一副字画很是感兴趣。
“这副《慧眼明通》是不卖的，至于这一幅，你愿意要，我可以送给你，代表我朋友送给你。”窦一凡将两幅字画收好，想了想将手中那一副史芸香随手习作留在桌面上。
“窦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这幅画没有落款，而且我看着觉得有些熟悉，呵呵，就是一种感觉。”蒋雄印拿起那副海上日出跟着窦一凡往正门口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追问着。
“什么熟悉的感觉？”窦一凡皱起眉头，在原地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冷然。
1588 有备而去
平步青云-1588有备而去
“感觉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女学生画的，她姓石，嗯，几年前失踪了，或者按照警方的说法就是……就是死了。她很漂亮，也很聪明，可惜就是……”蒋雄印低垂着眼眉，轻声说着，多少有些伤感。
窦一凡怔怔地看着蒋雄印，过了一会儿才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蒋先生，真是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之前在一个小摊档淘到的，见着顺眼也就买了下来。”
“嗯嗯，我也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这件事情不大可能会发生的。不过前不久，有警察之类的人过来，找了几个当年的教授，好像是在问什么情况。呵呵，窦先生，您慢走！您什么时候想卖字画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找我。”蒋雄印憨憨地笑着，眼里的精明却无从掩饰。
“警察？你们这些教授跟警察打什么交道？”窦一凡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地反问了蒋雄印一句。
“呵呵，也没有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蒋雄印淡淡地笑了笑，将窦一凡送出门口。
窦一凡朝蒋雄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笑着，将刚才说好要送给蒋雄印的海上日出给带走了。
一路往公交车站走去，窦一凡懒洋洋地，也不在乎身后是不是有人关注着他。一直转了好几个站，确定身后不再有人注意之后，窦一凡才转乘地铁到了上河一品。窦一凡从来不敢评价自己是否有侦查能力和反侦察能力，但是跟着吴子胥和李慕云等人时间长了，一些必要的皮毛的生存技能还是掌握了一些。
回到那间属于温小龙的房子里，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窦一凡悄悄地走进客厅时，就已经听到卧室里面传来低低的抽噎声。他静静地走过去，走到窗台边，挨着史芸香的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史芸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嘟囔着什么。
“你说他会去哪呢？他那么挑食，又有胃病，在外面怎么受得了？”
“香儿，不管他去哪儿，他都是有备而去的。你不用太操心了，天大地大，既然他选择了逃跑，自然就有他安居的地方。你好好的，他也就安心了。”坐下来的窦一凡双手把玩着李慕云塞到袋子里的打火机，心里一丁点的杂念都没有，既没有对施德征的怨恨，更没有对史芸香这种哀伤之情的嫉妒。
心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原本浮躁的、驿动的、年轻的心突然间就沉寂了。
经历了一场风波之后，窦一凡突然发现他修心养性了，对男女之事看得相当地淡漠。可以这么说，从他跟着纪委到招待所喝茶之后，他就没有这方面的念头了。
路是自己选择的，譬如施德征选择了逃亡，自然有他不愿意束手就缚的道理。至于能不能成功逃离，窦一凡并不关心。
坐在窗台上的史芸香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再哭泣了。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从来没有过的安静，无关情爱，更无关爱情。
直到东方发白，窦一凡才拍了拍史芸香的肩膀，叫她到床上去睡一觉。
走出卧室，窦一凡在阳台上站了好久，安安静静地站着，手中的香烟在嘴边叼着，却一直都没有点燃过。站在看不到月空的石头森林里，窦一凡陷入了沉思当中。直到很多年过后，他才想起那天晚上是九月九重阳节，正是插遍茱萸少一人的时候。
第二天，窦一凡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吃着史芸香亲手做的饭菜，两人却再也吃不出原来在舟宁海边那个小村庄里面的那种心跳和暧昧。施德征走了，将史芸香托付给了窦一凡。按理说，史芸香和窦一凡之间已经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示好了，起码在亿州这个高档住宅小区里，两人可以公开的坐在一起谈谈情说说爱了，甚至可以完全开放地滚一滚床单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反而没有了这种心情了。
到达亿州法院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窦一凡拎着两瓶二锅头上的楼。给他开门的是杜洁琪的母亲萧小紫，刚好买菜回来，就见到窦一凡到家了。萧小紫热情地招呼着窦一凡，说是让他今晚就在家里吃晚饭。窦一凡微笑着，四处打量着这一套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房子。杜洁琪回亿州了，而且还是和父母孩子住在这一套老房子，看起来事情还是挺正常的。起码杜洁琪暂时还没有搬出去跟别人同居，或者嫁人的预兆。
五点钟左右，杜惟业带着小孙女廖皓扬从幼儿园回来了。一进屋见到窦一凡，身上穿着幼儿园园服的廖皓扬就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歪着小脑袋，皱着眉头冒出了一大堆的问题来。
“大灰狼叔叔，你怎么来了？你不用上班吗？妈妈都去上班了，你不会是偷懒了吧？嘿嘿，你不会是来抓小红帽的吧？”
“豆豆，大灰狼叔叔是来蹭饭吃的。你不会不欢迎吧？”窦一凡也学着廖皓扬的样子，皱着眉头歪着脑袋跟她说话。孩子长得很好，看得出来外公外婆的悉心照料。
“欢迎呀！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大灰狼叔叔了，妈妈也是。”廖皓扬笑着爬上了窦一凡的膝盖，毫不陌生地跟他玩耍了起来。
“还没有通知回去上班？”杜惟业给窦一凡泡了一壶茶，语气很平淡地问了一句。
“没有！”抱着廖皓扬的窦一凡很淡然地回答了一句，并没有多做补充说明。
“嗯，问题应该不大吧！既然能够让你出来了，就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了。”跟法律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杜惟业沉沉地点了点头，算是安抚了窦一凡一句。
就在窦一凡思考着要怎么回答杜惟业这句话的时候，杜洁琪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一个电话也不打就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杜洁琪是接到母亲萧小紫的电话之后匆匆赶回家的。
“呵呵，打了电话就怕蹭不到饭了。”窦一凡眼眸一深，从杜洁琪的这句话中可以听出来柳如媚到现在还没有跟杜洁琪提起他已经去找过她的事情。
1589 推进火坑
平步青云-1589推进火坑
“怎么会呢？打个电话过来，我也好过去接你吧！”杜洁琪拢了拢垂落在前额的刘海，笑了笑，招呼着自己的女儿下来。“豆豆，叔叔坐了好久的车才过来，很累的，你让叔叔休息一下，好不好？自己到房间里面去玩，好不好？”
廖皓扬嘟着小嘴，一脸不情愿地从窦一凡的大腿上滑了下来。可是等孩子走远了，客厅里的三个大人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话题。
沉默的最后就是杜惟业主动走到厨房帮着老婆择菜去。杜洁琪一见自己爸妈不在场，张了张嘴巴想要开口说话却无从说起。
“走吧！下去走走吧！”实在呆不下去的窦一凡提出了建议，然后两人跟厨房里的老两口打了声招呼也就下楼去了。
杜洁琪找到的是法院宿舍附近的一个咖啡连锁店，找了个角落两人坐下来相视无语。过了好一会儿，窦一凡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了。
“你应该拦着她，我不值得她这么牺牲。”窦一凡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可是这种难受却偏偏是无法说出口的。
“她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我就算想拦也是拦不住她的。她这个人比较执拗，没人劝得动她的。”杜洁琪没有问窦一凡是怎么知道这回事，只是解释了两句。
“是劝不动，还是不想劝？洁儿，不要再为我做任何牺牲了，不值得！”窦一凡低垂着眼睑，手掌心还是那个从家里带出来的打火机。
“值不值得只不过是各人的看法！飞蛾扑火也是一种态度，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媚儿她现在很好，她只答应陪他一个月。一个月后好聚好散，两不拖欠。”杜洁琪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的，可是窦一凡一脸的愧疚，让她实在看不下去。
“一个月？呵呵，一个月之后还能好聚好散吗？洁儿，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就算媚儿想要逃离，那个人都不会让她随便离开的。你们这是送羊入虎口，你们知不知道啊？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放手的，像媚儿这样的女人，那个人也不可能放手的。除非他自己玩腻了，玩够了，除非他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否则的话，媚儿根本就不可能离开的。”窦一凡苍白一笑，对于杜洁琪的解释根本就不认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对于欧阳达的心思琢磨得很透彻。
九个月前欧阳达主动示好柳如媚的时候被他拦下了，随后柳如媚不辞而别。可惜的是，九个月后柳如媚却主动跳入欧阳达的怀里。这让窦一凡觉得特别的沮丧，他甚至觉得他就是一个他玛的一个吃软饭，专门靠女人逢凶化吉的孬货。就算柳如媚不愿意承认，窦一凡也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一手推进火坑的。
“不会吧？那个人不可能这么出尔反尔的吧？”杜洁琪原本没有往深处想，现在被窦一凡一提醒也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呵，洁儿啊洁儿，你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就算媚儿下定决心离开他，难道他就不能抓住柳如媚的软肋想点事情让她乖乖地回到他身边吗？杜洁琪，难道你还不清楚，不管柳如媚愿不愿意，我都已经成为她的软肋了。你到底懂了没有？”窦一凡双眼微眯，带着三分愧意四分自责还有更多的是无奈。他本来是不打算点醒杜洁琪的，可是看到这个女人还活在自己的一厢情愿当中，忍不住就点破了这个事实。
“一凡，那我，我不是害苦媚儿了？”杜洁琪这个时候总算是彻底地从自己的美好臆想当中清醒过来了。她满脸焦虑地抓住窦一凡的手掌，希望能够借此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洁儿，我们不应该这样去左右媚儿的人生，我们现在是眼睁睁地将她推入火坑里面。如果她愿意跟着那个人，在春节的时候就跟他走了。洁儿啊洁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这个窝囊废，我还能怎么办？为什么我就不能好好地照顾好身边的女人呢？为什么总是要让我亏欠你们？”窦一凡抱着脑袋卷缩着身子倒在咖啡卡座上，声音越说越低沉，人也觉沮丧。
“一凡，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去打扰媚儿的静养。她躲到画廊里面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出来见见人，没想到我又把她给推到悬崖边上去了。一凡，现在该怎么办？”杜洁琪懊恼地念叨着，心情相当地复杂。她早柳如媚想办法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柳如媚真的会去找欧阳达。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窦一凡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
“洁儿，别在说了，这些事情就留给我自己去解决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自己去面对这些事情。”窦一凡用力地揪着自己短短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头安慰了杜洁琪一句。
“你自己怎么面对这些事情？你总不能跑到那个人面前去把媚儿给要回来吧？”杜洁琪也懵了，脑袋也浆糊了，话也说得颠三倒四的。
“怎么可能要得回来？春节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说过，没有他要不到的女人。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当真，现在我知道他不是在吹牛的了。凭他的能力，还真没有女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窦一凡用力地撑起双手，站起来看着杜洁琪，眉头却忍不住皱紧了。认真地看着杜洁琪那张画着淡妆的脸庞，窦一凡摇摇晃晃地退出了咖啡卡座。
“一凡，你要上哪？”看着窦一凡要离开，杜洁琪不得不跟了上去。
“我要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办。”窦一凡没有回头，只是木然地往前走着。
“一凡，你今晚住哪？要不，我在楼上给你开个房间，好不好？”杜洁琪追上去，低声建议道。
“不用了，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办，不用费心了。”窦一凡轻轻地推开杜洁琪挽上来的手臂，低声拒绝了她颇有内容的提议。
“一凡，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杜洁琪有些难过，匆匆往收银台扔下两张大钞之后追上了窦一凡。
“洁儿，回去吧！我没有心情，什么心情都没有。我走了，以后再说吧！”窦一凡回头看了杜洁琪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了过去。
“一凡，这……”杜洁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窦一凡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外的车流当中。
手里握着那个打火机，窦一凡慢慢地走向了地铁。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里挤满了匆匆赶回家的人流。窦一凡随着步履匆忙的现代人进入了地铁站，在自动售票机前一站就是几分钟，怎么也想不起这个时间段他到底还能上哪。
电话震动了，是温小龙打过来的，说是窦一凡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1590 竹筒倒豆
平步青云-1590竹筒倒豆
钱如生是被温小龙的手下挖出来的。作为原凌氏地产的副总经理，钱如生改名换姓藏匿了五六年之后在一次回老家看望卧病在床的老父亲时被在那里守候了几个月的温小龙手下带回了亿州。
在确认了身份之后，窦一凡将钱如生交给了闻讯赶来的刘士磊，算是为凌云璧做完美解决凌氏融资案的最后一个链条。至于刘士磊和凌云璧等人会怎么处理怎么利用钱如生，窦一凡认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刘士磊是带着另外一个律师匆匆赶到毕加索酒吧的，在看到钱如生的时候他的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相当邪魅的笑容。
“钱经理，别来无恙！”刘士磊的声音有点凉，对于双手被反拷在身后的钱如生并不陌生。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什么钱经理？”钱如生刚开始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只是认为温小龙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抓错人了。一听到刘士磊开口叫出钱经理的时候，钱如生的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矢口否认。
“绑架你？你还没有达到被绑架的资格！从凌氏那边卷走的钱应该挥霍光了吧？这几年过得可好了！”刘士磊笑得很没有温度，走到钱如生的身边凉凉地提醒这个潜逃了几年的罪魁祸首。
窦一凡倚在门边，看着刘士磊给钱如生施加心理压力，不为所动。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任，这是窦一凡二十多年来所受教育得到的认识。刘士磊是个能力很强的律师，咄咄逼人却没有动手的倾向。钱如生从一开始的抵赖到最后的闭口不提拒绝回答问题，如同一块茅坑石，又臭又硬。
就在窦一凡安静地当观众的时候，他身后的房门被猛地打开，脸色铁青的凌云翔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在哪里？那个王八蛋在哪里？”凌云翔是带着一阵风旋进来的，东张西望地找人。一眼看到被反拷着蹲在地上的钱如生，凌云翔上前就是一脚。
凌云翔的这一脚踹得不轻，钱如生被踹倒在地板上。
“你妈地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踹……”钱如生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刚想大声骂人定睛一看是杀气腾腾的凌云翔，一下子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他支吾着要说什么，却见到凌云翔再次朝他这边扬起了长脚。“凌……凌，凌，我……”
“呵呵，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凌家的人可就不会跟你客气了，我们走！钱如生，你自己看着办吧！”刘士磊懒洋洋地将陪同一起过来的律师叫出了房门外，回头对着再次挨打的钱如生嬉皮笑脸地说道。
“救我！求求你们了，救我，救……”见到刘士磊凑到跟前，钱如生像是见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地向刘士磊开口恳求道。
“对不起，我不是来救你的！反正你也是失踪了几年的失踪人口了，就算是今天晚上凌家的人把你碎尸万段了，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的。你就放心吧！你生病的老父老母应该不会有人去骚扰的，毕竟冤冤相报的事情我们还是不会干得太过分的。”刘士磊邪魅地笑着，暂时拦住了已经给了钱如生几脚狠踹的凌云翔。
“求你了，老板，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你们要什么，我都说，我都说！”在看清楚凌云翔的那一刻，钱如生的心理防线都已经全线崩溃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可是刘士磊却不为所动。
“你还能说出什么来？你能说的，你想说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不仅搞垮了凌氏集团，而且将凌振邦凌大老板陷害进了监狱，并且在监狱里中风，过了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幕后的指使者我们也清楚了，不过人家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你一个潜逃的王八蛋落得如此下场。你就认命吧！钱如生，从你一开始加入这个阴谋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迟早有今天的下场的。”刘士磊蹲在钱如生的面前，笑着提醒道。
“别跟这个王八蛋废话，我今天要他血债血偿，让他千刀万剐死无全尸！”凌云翔气急败坏地在原地打转，要不是刘士磊拦着，他应该已经上前将钱如生活活地打死了。
“不，不，不要，当年的凌氏融资案并不是我搞的，我不过是听了万老板的话才……我最多是帮凶，帮凶，主谋是万筱盛那个王八蛋。凌老板，我真的是不知道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的，你不要杀我，求你了！”钱如生苦苦哀求，却看到刘士磊默默地给凌云翔让开了位置。
“万筱盛？你说的可是万盛集团公司的法人代表万筱盛？”凌云翔血红的双要滴出血来了。他在钱如生的面前蹲了下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尖刀泛着银光，他将刀子放在钱如生的手臂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从刀口渗了出来。
钱如生哆嗦了一下，凌云翔带来的杀气比手臂上的疼痛来得更加令人恐惧。他支吾着开口，把当年的龌龊事情竹筒倒豆一样地说了出来。“是，是……凌老板，我……我坦白，我坦白，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凌老板，所有的事情都是万盛集团老板万筱盛指使……”
窦一凡淡漠地看着刘士磊和凌云翔唱的这一出双簧，看着钱如生把得逞的阴谋一吐为快。往事尘封，掀开救伤疤处处都是血腥。在当年的那一场风波当中，遭受最大折磨的人除了坐了几年牢的凌振邦，还有一个遭受最大痛苦的凌云璧。窦一凡似乎对凌云璧的阴冷无情多了几分谅解，正如凌云璧自己所说的那样，每一个从公主宝殿上被赶下来的女人都有一部血泪史。
现实不是童话，没有及时赶到的白马王子。就算有骑着白马赶到的，那也不是王子，而是顶着一张王子脸孔的癞蛤蟆。在千疮百孔的现实面前，凌云璧不得不阴冷，不得不利用所有的资源。
1591 横竖都是死
平步青云-1591横竖都是死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也好，为了报仇雪恨也好，这个女人失去了太多太多了。窦一凡甚至不知道她被无形扭曲的心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除了不胜唏嘘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一段凌家人不堪回首的历史。
就在窦一凡沉湎在自己思想当中的时候，一声凄凉的惨叫声响起，他回头看去，发现钱如生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
“钱如生，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条路就是出庭作证，第二条路是今天晚上就这么死在这里。你放心这里的音箱足够好，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嚎叫声的，更不会有人听到你的求救声的。”凌云翔手中的刀子正在往下滴着血滴，他面目狰狞地逼迫着钱如生，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血腥的侩子手。
“凌云翔，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就是不能出庭作证。我怕我……我怕我还没有走到法庭门口就被人家杀了。你们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他们是……”钱如生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虚弱，说话也开始有些断断续续，可是却死咬着不肯松口。
“横竖都是死，早死晚死而已。再说了，我们竟然能够找到你，万家的人也会很快找到你的。到时候就算你不出庭作证，万家的人也不可能留着你这条贱命。如果当年你不是早走了一步，恐怕早就跟王效金一样，被自杀了！”凌云翔冷冷地说着，头脑很冷静，思路也很清晰，根本就不是看起来那样的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人。
看出这一点的窦一凡不愿意继续在这个充满了浓浓血腥味的房间里呆着。他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往门外走去，在温小龙的办公室找到了这个正在日理万机（器）的温大老板。
“哥，坐吧！”温小龙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东扯西扯，只是给窦一凡让了让座，顺手将身边听吩咐的手下打发了出去。
“嗯，谢谢你了！我会让凌家付钱的。”窦一凡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口客气了一句。
“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几个没事干的小王八蛋在那里蹲守了几个月而已。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觉得凌家也挺惨的。”温小龙挠了挠脑壳，很实诚地回答了一句。
“生意怎么样？”窦一凡不想继续纠缠凌家这个话题，目光落在宽大的电子监控屏幕上。
“还行！咱们这种场子生意只有做不来的，不会没有生意可做的。”温小龙顺着窦一凡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些扭动身躯，淡淡地笑了笑。将视频镜头调回凌云翔所在的那个房间，看着血肉模糊的钱如生，温小龙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哥，那几个公子哥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不会的，那个王八蛋有九条命，死不了的。”窦一凡淡漠地看了一眼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钱如生，很有把握地回答。
“呵，原来是属猫的！”温小龙认真看了一下，发现凌云翔的下手都不是致命位置，也就释然了。
“小龙，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的。”窦一凡站起来在监控室里来回地走动着，沉吟了一下才迟疑着对温小龙开口了。
“哥，你直说！”温小龙回头，看着窦一凡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应。
“帮香儿搞一个全新的身份。”窦一凡定定地看着温小龙，认真地提出要求。
“香儿？哥，一般的情况应该没有问题。”温小龙挑眉，看了窦一凡一地答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你都帮哥想想办法吧！钱不是问题，不过一定要保密。”窦一凡郑重其事地交代了一番，
“废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把事情做得好看一点，不要留任何手尾。”窦一凡在温小龙面前停住脚步，再次交代了一番。史芸香之前的档案就引起了李慕云和吴子胥等人的怀疑，这只能说明施德征所托之人还是留下了破绽之处。窦一凡不能再冒这样的风险，因为史芸香再也输不起了。
“好！”温小龙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回舟宁，香儿那边你多关照关照。”窦一凡走到监控屏幕前，查看了一下凌云翔那边房间的情况，发现刘士磊已经带人给钱如生巴扎伤口了，看来凌云翔已经将钱如生折磨到了开口答应的程度了。窦一凡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交代温小龙两句就要往门口走去，却被温小龙叫住了。
“哥，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到舟宁发展，你觉得怎么样？”见到窦一凡要走，温小龙旧事重提。
“嗯，打算从什么入手？”窦一凡的脚步在门口停住了，他回头看着温小龙，已经清楚这个年轻男人不甘寂寞的灵魂再次躁动了。
“还是酒吧入手吧！上次哥你说过的港口生意，我想现在应该不是好时机，如果要干，还是从熟悉的行当开始比较好一点。”温小龙没有打算瞒着窦一凡，也不打算避重就轻。
“嗯，在舟宁开酒吧试试水也行，不过还是要干净一点。我不想祸害自己家乡人，特别是那些年轻人。”窦一凡认真地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来。
上次窦一凡没有同意温小龙去舟宁发展的想法，那是因为他身在体制之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小龙将寻龙帮的触角伸到自己的家乡那边去。可是现在他窦一凡已经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也就无所谓拦不拦得住温小龙前进脚步这么一回事了。况且，温小龙不到舟宁发展，舟宁同样也有不少的酒吧存在。就算温小龙不到舟宁买那些丸子，舟宁也从来不缺这些货色。
“哥，我会注意的。如果合适的话，我打算在舟宁那边直接盘个现成的酒吧来做，这样节省很多时间，更方便直接一点。”温小龙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根本就不是窦一凡同不同意能够说了算的。
“嗯，看来你早有想法了！”窦一凡用力地点了点头，也不打算阻拦这件事情。
1592 另一个名字
平步青云-1592另一个名字
“哥，其实我今天晚上说起这事是想问你要不要搞点股份？因为主要是我和我们二哥的生意，所以……”温小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窦一凡一句。
“不用了，小龙，我不想染指这些生意。你和你二哥玩儿吧！我不参与你们的生意。”没等温小龙说完，窦一凡已经拦住了他的话头。
“哥，反正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就……就算是混口饭吃也好嘛！”温小龙是认真地劝说窦一凡的。虽然提出参股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到窦一凡推辞，温小龙就显得更加不好意思。参股是因为他和寻龙帮二当家苏益泊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形式的，如果窦一凡平白无故分红，温小龙担心对苏益泊不怎么好交代。
“小龙，我不搞这些生意，还是给哥留点底线吧！不过……”径直往门外走去的窦一凡突然再次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温小龙，再次开口。“嗯，小龙，麻烦你帮我再查一个男人，嗯，应该是亿丰省美术学院的教授，姓蒋……”
窦一凡回到上河一品的时候发现史芸香还在画室里面画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保姆的原因，史芸香的衣着打扮也保守了很多，起码不像在舟宁那边大院子的时候随随便便套上一条吊带睡裙就跑出客厅了。
窦一凡走进画室，看着史芸香手中正在润色的画卷，却意外地发现她的画布上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长啸。
“香儿，小龙经常过来吗？”窦一凡随口一问，翻动了一下史芸香放在办公桌旁边的画卷。
“嗯，经常过来蹭饭吃的。他喜欢吃我做的饺子，桂花馅儿的那种。”史芸香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他……给你当模特了？”窦一凡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另一幅油画，发现上面还是一条一跃而起的巨龙。
“没有！我告诉他以后再也不画人了，他就没有再要求了。”史芸香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检查画卷的窦一凡，又淡淡地垂下眼睑。
“为什么画那么多的龙？”看着另外一幅长龙，窦一凡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我觉得我可以画得比温小龙手臂上的更加漂亮，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画什么。我不想画人物画，我一动笔就看到他的影子，可是我不敢画他。你介意我画龙吗？”史芸香放下手中的画笔，在办公桌边上坐了下来，仰着一张苍白的俏脸看着窦一凡，怯怯地问了一句。
“不介意，只是觉得奇怪。”窦一凡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画卷整理好再放进画筒里面去。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画了。”史芸香低垂着眼睑，低声地嘟囔了一句。
“香儿，不需要这么敏感的，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好不好？”窦一凡回头看着史芸香，轻声地安慰了一句。
“嗯！对了，我前几天画了一个小女孩，你看看漂不漂亮？”史芸香轻轻地点头，想起什么似的翻出了一个画卷。
“小女孩？嗯，看看吧！”窦一凡愣了一下，想不起史芸香在哪里可能为一个小女孩作画。
“嗯，就是这个！她就住在对面，老是想要过来这里跟我玩，还说我是电视里的神仙姐姐。后来，我给她画了张像，她妈妈老是说要让她跟我学画画。”史芸香指着画卷里一个嘟着小嘴吧的女孩子微微一笑，很愉快地介绍了起来。
“这个女孩子？”看到画卷上似曾相识的脸庞，窦一凡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浮现了另外一个担心。“你答应她们了？”
“没有，我不想跟她们接触太多。不过那个女孩子的妈妈挺好的，就是老是问长问短的，打听我男人什么的。后来又一次小龙故意当着她的面回来这里，然后她就没有问了。”史芸香似乎察觉到窦一凡的担忧之色，立刻就解释了起来。
“香儿，你喜欢住在这里吗？”窦一凡沉吟了一下，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来。
“一凡，你是说……要我搬走？”史芸香并不笨，只不过是平日里太单纯了，再加上跟外面的社会脱节又太严重了，所以才显得有些闭塞。她一下子就敏感地捕捉到窦一凡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一天晚上史芸香在主卧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窦一凡则轻轻地关上了书房，在里面过滤了一遍温小龙安装在前门和阳台的监控摄像头。
时间慢慢地流逝，没有因为两人的刻意回避而停止脚步。经过这一次的风波，两人的思想都似乎经历过了一次涤荡。没有人再提起在大院子那边的激情，更没有人去思考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只是少了年少轻狂，更少了对激情的追逐。
第二天一大早，窦一凡起床给史芸香做了早餐，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醒来吃饭。史芸香起来之后见到餐桌上的东西，神色有些黯淡。她走到沙发那边，在窦一凡的身边默默地坐了下来。
“香儿，我今天要回舟宁去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打我电话，或者给小龙打电话，知道吗？”窦一凡伸手摸了摸史芸香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马尾辫子，发现这种朴素打扮的她更加的婉约动人。
“嗯！”史芸香轻声答应，包含了太多的不情愿。
“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呆在家里好了，不要出门，也不要接陌生的电话，知道吗？”窦一凡低垂眼睑，像是交代自家小妹似的吩咐着史芸香。
“嗯！”史芸香再次答应。
“那好，吃早餐吧！”窦一凡站起来，牵着史芸香的手往餐厅那边走去。
“一凡，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王揖……”史芸香跟着窦一凡往餐桌那边走去，说出一个让他猛然回头的名字来。
“香儿！”窦一凡刚刚拿起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他满脸诧异地回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叫住了她不让继续说下去。
1593 护照
平步青云-1593护照
“我在他的护照上看到的，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可是告诉那些……”史芸香低垂着眼睑，挣扎着开口。
“香儿，我不会这么做，你也不能这么做，知道吗？”窦一凡连地上的筷子都没有心思捡起来，他郑重其事地叮嘱着史芸香，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一凡，我知道你的日子不好过，要是有用的话，你就去告发他吧！反正他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本护照的，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用这个名字呢！”见到窦一凡拒绝这么做，史芸香弯腰捡起筷子拿在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
“香儿，这件事情不能再提起了。”窦一凡低声喝住史芸香，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单纯的女人。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的直接。这个道理窦一凡从迈进大学校门之后就认识到了。对于施德征，窦一凡心里始终有一些亏欠。如果不是因为他，施德征或者可以不用这么狼狈，或者还可以蛰伏多几年，或者还可以赖到退休，或者还可以儿孙满堂尽享常人之福。
窦一凡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去协助追捕出逃的施德征，本着对舟宁市纪委那几个王八蛋的认识，他更不可能相信这个世界是万里碧空无云的阳光灿烂。
上午九点多钟左右窦一凡坐上了温小龙派出的吉普车，给他当司机的是温小龙的手下林夕阳。坐在后排车座的窦一凡并不知道这个林夕阳就是让林浩轩老老实实在看守所里呆过的那个车祸推手。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带上林夕阳回舟宁的。
守候在家里的李慕云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快步小跑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了窦一凡，眼角泛着泪花。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窦一凡小心翼翼地拥着清瘦了不少的女人往客厅走去，轻声安慰了一句。
“呵，回来了，嗯！”李慕云重重地点了点头，笑了。
“慕雨呢？怎么没见她？”窦一凡出门的时候交代李慕雨照顾好李慕云，没想到一回家见到围着围裙的李慕雨。
“姐她……病了！刚吃了药，正在休息。”李慕云擦去眼角的泪花，轻声解释了一句。
“病了？严重吗？看医生了没有？”窦一凡着急追问，没想到自己出门两三天李慕雨就病倒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胸闷，吃了医生之前开的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李慕云笑了笑，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愤愤之色。
“万家的人还是李家的人？”窦一凡沉默了一下，将李慕云眼里的气氛尽收眼底，然后才淡淡地问了一句。
“一凡，你……是李烨儒，逼着我姐跟万筱良复合。”李慕云愣了一下，低垂着眼睑不敢隐瞒。
“他上来这里了？”听到这句话，窦一凡的声音一下子下降了几个温度。
“昨天晚上，我妈过来替他当说客，他自己打电话过来的。姐气得不行了，我妈还没走就身体不舒服了。我把我妈赶走了，可是我姐却怎么也不肯上医院看病。”李慕云一脸冷寂，对于自己的父母真的很无语。
“没有那么简单吧？他们是不是还逼着你去打掉孩子？”窦一凡往沙发上靠了过去，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不堪地追问道。
“一凡，就算我们姐妹两个饿死在大街上，我们都不会回去李家的。至于孩子，呵呵，谁都夺不走它。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也会好好地抚养它的。”李慕云伸手搂住窦一凡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轻松一笑，根本就不以为意。怀孕差不多四个月，李慕云已经跟肚子里的孩子融为一体，浓浓的母性让她张牙舞爪得相当可爱。
“不会的，慕云，我不会饿到你们两个的。放心吧！谁都会好好的，我保证！”窦一凡抱住李慕云日渐丰腴的腰身，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是眼里的冷意却一点都没有散去。
听到声响，李慕雨从里面揉着双眼走了出来，倚在过道上盯着客厅沙发上的一对人儿看了好久才走出来若无其事地跟窦一凡打招呼。“回来了？”
“慕雨，起来了？身体怎么样？”见到李慕雨走出来，窦一凡赶紧松开李慕云的腰身，扶着怀里八爪鱼一样腻歪着的女人坐直起来。
“姐，怎么样？”李慕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坐起来，看着面容憔悴的李慕雨，笑得有些勉强。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你们吃了吗？”李慕雨的脸色有点苍白，说话也没有什么气力。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却关注着正在腻歪的两人的肚皮问题。
“坐吧！今天我来做饭吧！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地休息去！”窦一凡给李慕雨让了个座位，将两姐妹安置在沙发那边，摩拳擦掌地往厨房走了过去。
“哎，一凡，还是我来吧！你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李慕雨根本坐不住，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追过去。
“姐，坐下！难得他有心思干活，让他折腾去吧！”李慕云一把拉住想要过去帮忙的李慕雨，轻声交代了一句。
“嗯，也好！”李慕雨轻轻点头，可是目光却追随着窦一凡高大的身影。
“嘿，家里没有什么存粮了，要不我下去市场买点东西上来？”窦一凡在厨房里一阵翻找，没有看到合适的食材，走出来看了看时间，发现还不到十二点也就提出了下楼买菜的建议。
“要不还是我下去吧？”一听到窦一凡要下楼买菜，李慕雨又坐不住了。
“不用，不用，我就下去小区附近随便买一点就行了。”窦一凡抓起钱包就要往外面走去。
“一凡，等我，我一起下去走一走。这两天在家里闷得都快要长蘑菇了，还是出去晒晒太阳吧！”李慕云叫住窦一凡的，嚷嚷着要下楼去走动走动。窦一凡拗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女人想着多陪陪自己也就没有拒绝，带着这个小肚子已经初具规模的女人下楼。
1594 如此比喻
平步青云-1594如此比喻
窦一凡一回来，李慕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小区隔壁的菜市场走了过去。很快，窦一凡就拎着一袋子从菜市场里斩获来的战利品。他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撑着一把遮阳伞，小心翼翼地照看着李慕云往回走。
“哎呦，这不是窦一凡窦区长嘛？怎么沦落到亲自出来买菜做饭的地步啊？原来你也住这个小区啊？”就在窦一凡和李慕云说笑着往自己楼下走去的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窦一凡脚步一滞，有些漠然地回头。看着从另一个楼梯口下来的杨峻峰还有他身边那个长相很‘福气’的女人，窦一凡突然邪魅地笑了笑，同样有些不怀好意地开口了。“原来是杨台长您啊！好久不见，想必这位就是咱们的大嫂子吧！”
“一凡，我们走吧！”杨峻峰一开口，李慕云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令人不舒服。她扯了扯窦一凡的衣服，轻声劝了一句。
“嗯，就一会儿，打个招呼就走！”窦一凡点了点头，笑得很邪气。
“谢谢杨台长夸奖！这位是我老婆，姓李！嫂子，您好！”窦一凡有些厌恶地瞥了杨峻峰一眼，看着他身边女人肥嘟嘟的双下巴，只是淡漠地打了声招呼。
站在一边的李慕云没有办法只好朝这两位横空出世的好邻居打了声招呼。没想到李慕云和窦一凡的问候并没有得到眼高过顶的杨峻峰老婆裴文秀的回应。只见她懒洋洋地嗯了一句，之后就冲着天空中的烈日翻了翻白眼。
“什么大嫂子啊？这个是贱内，我老婆，姓裴。这位是……噢，差点忘记了，这位应该就是李家三小姐了。闻名不如见面呀，李家的姑娘长得就是水嫩，窦区长真是好有艳福啊！哎，不是听说你哥哥姐姐都离婚了吗？现在准备跟窦区长结婚了？不会是过去当上门女婿吧？这可不行啊！窦区长，虽然咱们现在暂时失意，可不代表咱们需要吃软饭，一辈子落魄嘛！”杨峻峰随口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女人，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李慕云直看，脸上的笑容显得特别的猥琐，特别的暧昧。尤其是当他看到李慕云明显隆起的下腹时，更是笑得令人不舒服了。当然，杨峻峰笑得再怎么令人不舒服都没有他说出来的话那么伤人。
听到杨峻峰这一番长篇大论，窦一凡连打断他的想法都没有。只不过当杨峻峰的奚落终于说完的时候，他的手臂上却多了一条素手。李慕云挽着窦一凡的手臂，半眯着双眼，充满冷意地看着这个上前挑衅的不速之客。
“杨局长对我们李家还真是相当关注啊！真是太谢谢了，不知道杨局长的孩子多大了？结婚了没有？还是离……”李慕云被杨峻峰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王八蛋给气得差点要上前暴打他一顿。她有些冷漠地开口，可是窦一凡根本就不让她有冲动的机会，早早地拦住了她的发飙。
“杨局长太抬举小窦我了，要是有软饭吃的话，一定记得提醒杨局长您一起吃啊！”窦一凡不急不躁，慢悠悠地笑着，准备好好地跟杨峻峰干上一仗。
“那就算了，我这个人天生命贱，吃不起软饭，就是天生一劳碌命。对了，窦区长，你从看守所出来都那么久了，还不用上班？窦区长，我真是羡慕你啊，不用上班就可以领工资。我们这帮人想休息都没有办法，你看看，大中午的要找老婆一起吃饭都要计算着时间啊！你就命好啊！”从身后叫住窦一凡两人的杨峻峰本来就没有怀好意的，现在逮住机会了更是一阵赤果果的嘲讽。
市长施德征潜逃是整个亿丰省都沸沸扬扬的事情，施德征的几任秘书司机都被‘请’进纪委喝茶也是舟宁市人民近段时间茶余饭后最喜欢议论的话题。几个被请进纪委的人员中陆续有人出来，在进进出出的这些人中只有窦一凡是被关进看守所的。
这一个信息对于在体制内打滚摸爬已久的杨峻峰来说，所代表的信息点实在太多了。这也是平日里都能很好隐藏自己真实意思的他今天连最起码的掩饰都懒得去做了，直接赤果果地嘲讽着窦一凡。
“是啊！我的运气就是比杨局长您要好一点，在看守所里竟然转了个圈还能出来。哎，里面真是什么人物都有啊，不知道杨局长您要是被关进看守所的话，能不能手脚齐全的出来还真是个问题。”窦一凡将手中的雨伞递给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李慕云，轻笑一声，很‘友好’地做出了这么个比喻。
见高就拜，见低就踩，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这一点窦一凡并不怪杨峻峰，谁都有幸灾乐祸的心态。杨峻峰要是踩他一个也就算了，可是杨峻峰今天偏偏要犯忌，连他身边的两个女人都踩尽了。这就不能怪他窦一凡出手反击了。
“呸！呸！呸！我们家老杨怎么可能进去看守所呢？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没等杨峻峰做出反应，站在他身边的福气美女裴文秀立刻就跳起来骂人了。
“你……窦一凡，你说什么话呢？怎么这么不吉利的话也拿来说的？”杨峻峰被气得够呛的了，指着窦一凡就想开骂，可是一想到站在小区楼下这么对骂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就强忍着满腹的愤怒对着窦一凡低声喝道。
“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一个比喻吗？我这个从看守所里出来的人都没有觉得不吉利，杨局长何必这么封建迷信呢？再说了，从看守所出来，不用上班也能领工资，那是多大的福气啊！刚好能够让杨局长您好好地休息，休息嘛！”窦一凡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把杨峻峰气炸肺了。
“你……有你这么打比喻的吗？”杨峻峰阴冷着脸，想不到这个混不上台面的小子竟然敢跟他对峙。
1595 土匪来袭
平步青云-1595土匪来袭
“杨局长，咱们也别着急嘛！也就是这么一说，反正也不当真的。要是我说的话能够当真的话，我早就将云想裳的老板娘给泡回家养着了。那才是真正的水嫩嫩的！凡是去过酒吧的男人啊都想把她抱回家啊！对了，杨局长，那个老板娘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单的吧！”窦一凡不急不恼，就是懒洋洋的那副模样特别地欠揍。当然，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让杨峻峰很想立刻扑过去跟他厮打一番。
“你说什么？什么酒吧？什么老板娘？”裴文秀的探视能力跟她庞大的体型根本就不成正比，立刻就高声地嚷嚷了起来。
“走吧！走吧！到时间吃饭去了，不要让人家等久了。”听到窦一凡的一顿话，杨峻峰的脸色已经是青一块白一块，变幻着颜色了。当自家老婆开始造反的时候，杨峻峰更是后悔到头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杨峻峰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招惹窦一凡这种光脚的人，特别是杨峻峰他自己这个鞋底下还有几个大窟窿的男人，更应该牢记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
“喂，杨峻峰，你给老娘站住！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说到什么酒吧？什么老板娘了？”没想到裴文秀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像是嗅到什么血腥味的水蛭一样缠着窦一凡要说个究竟。
“呵呵，那个大嫂子，您应该多出去走一走！咱们舟宁啊有很多很好的酒吧，很适合您这样的女性出去唱唱歌跳跳舞的，增加酒吧的档次嘛！”窦一凡嬉皮笑脸地乱扯着，很满意地看着杨峻峰气急败坏地走回来拉扯着他腰身硕大的老婆赶紧往停在小区路边的小汽车走了过去。
“杨峻峰，你他玛地别拉拉扯扯的！老娘告诉你，今天的事跟你没完。你要是不跟老娘解释清楚的话，今天晚上……”裴文秀迈动着两条粗腿，跟着不敢恋战的杨峻峰上了车，遗留下来的叫嚷声还不绝于耳。
窦一凡淡漠地笑了笑，搂着李慕云的肩膀往电梯口走过去。“走吧！晒坏了吧？”
“窦一凡，原来你是这么毒舌的？姐还是第一次领教啊！”李慕云莞尔一笑，看着杨峻峰两公婆像一对小丑一样地争吵着离开了，心情很不错地调侃了一句。
“再毒舌的还有，要不要领教一下？”窦一凡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冷漠。他帮着李慕云收了遮阳伞，一语双关地补充了一句。“算了，到房间里再让你领教领教吧！”
“你这个色狼！什么都能够联系到那方面去的？”李慕云不依地轻捶了窦一凡的胸口一下，一脸的羞涩。
“联系到哪方面了？嘿嘿，李慕云，你学坏了！我是说到房间里面再教你怎么跟人家吵架，懂不懂？”窦一凡凑到李慕云的耳边轻声笑着说，故意逗弄她。
电梯里有一对下班回来的小夫妻，跟窦一凡他们相视一笑，给下腹先行的李慕云让了让位置。李慕云回报一笑，挺着微隆的小腹拉着窦一凡走进了电梯，脸上是掩饰不来的幸福。
窦一凡坦然地搂着李慕云的腰肢，走出了电梯。可是一到自家门口，他就感觉到有些异常了。看着敞开的家门，窦一凡下意识地将李慕云护在身后，悄悄地摸进了家门。
“哎，门怎么开着呢？”李慕云诧异地看着门户大开的房子，也忍不住伸手拽进了手里的遮阳伞。
“嘘！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慕雨！”窦一凡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护着身怀六甲的李慕云，不肯让她冒险。
“可是……我知道，孩子重要，你自己小心点！要是有什么问题，马上出来。”李慕云点了点头，知道窦一凡的意思，只得低垂着眼睑后退了一步。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承受任何一点伤害。
现代的住宅大厦的设计都很简约，现代的邻居都很河蟹，河蟹到老死不相往来。这一点在大城市里面更加的多。在舟宁这里，在星月湾这个小区里，在窦一凡的家里，从来都不可能是这样敞开大门的。这也是窦一凡心生疑窦的根本原因。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位置，顺手操了一把长柄雨伞，冲进了屋内，却被屋内的两个身形彪悍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的？”窦一凡手中的雨伞并没有放下的迹象，他四处环视了一下没有找到李慕雨的身影，更是着急了起来，冲着屋内大声嚷嚷了起来。“慕雨，你在哪？慕雨，开口说话！”
“一凡，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啊？他……他们都已经，已经……”李慕雨从厨房里面探出脑袋，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一凡，回来了？”一道温暖的声音从李慕雨身后响起，窦一平朝站在门外高度警惕的弟弟走了过去。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窦一凡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更多的是太多的思念和牵挂，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不过没等他开口说话，门口方向已经传来了一声怒喝声，一道身影毫不犹豫地飚了进来。
“呃……我差点忘了，慕云……”窦一凡听到声音，赶紧回头想叫住李慕云。
没想到在门外等着的李慕云听到声响，再也按捺不住了，手里握着遮阳伞也跟着冲了进去。
“你们什么人？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快点离开我们家！”李慕云声色俱厉地冲着客厅里面站着的三个陌生男人，手中的雨伞直指明显是头目的高个子男人，大有拼死一搏的味道。
“这个就是慕云吧？姐妹俩长得真像！”窦一平也不过是年长了窦一凡几岁。可是他常年在部队里面打滚，古铜色的肌肤，魁梧的身材，看上去有些显老，一眼看过去也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了，还带着点土匪相。这也就难怪素未谋面的李慕云没往这方面想了。窦一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慕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雨伞上，忍不住笑了。
1596 大哥来袭
平步青云-1596大哥来袭
“慕云，这是我哥，和他的战友。哥，这就是我媳妇儿，李慕云。这个是慕雨，慕云的姐姐！”窦一凡上前取下李慕云手中的高大上‘武器’，笑着将她拥入怀里，为双方介绍了一下。
“你哥？呃……大哥，我以为是……以为是抢劫的跑到家里来了，所以……不好意思啊！”李慕云这下还真是傻眼了，愣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声。看着李慕雨忍俊不禁的模样，李慕云忍不住瞪了自家姐姐一眼，发现今天她真是糗大了。
“呵呵，听说你一个人可以轻松撂倒四五个大汉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要不咱们找个时间让我们两个小战士跟你切磋切磋！”窦一平似乎对家里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一见到李慕云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忍不住就调侃了起来。
跟随着窦一平过来的是他的两个下属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叫程小虎，一个叫邓荣克，一听说李慕云身手那么厉害，有些不屑一顾地对视了一眼。
“呵呵，哪有这样的事情？大哥，你就别听一凡胡说八道了。我还有那么……”被窦一平这么一说，李慕云脸上立刻浮现了两朵红云，娇俏可爱得很。
“哥，慕云，都坐下说话吧！哥，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慕云她……呵呵，怀孕了！”窦一凡赶紧对自己冒冒失失的大哥叫停，凑到他跟前低声解释了一句。
“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没有听爸妈说起？坐，坐，赶紧地坐好了！”窦一平疑惑地打量着面前低垂着眼睑的温柔小女人，差点没被她欺骗过去了。
“爸妈也不知道，正准备告诉他们的时候又刚好碰上……呵呵，慕雨，不要做饭了，都出去吃吧！”窦一凡不打算解释太多，尽管两兄弟感情一直不错，不过两人的性格都差不多，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主。
“你呀，有事应该跟家里人说一声，就算帮不上忙，起码……如果这一次不是老唐打电话的时候无意说漏嘴，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窦一平大了窦一凡六岁，对这个弟弟一直都是很关注的。他所说的老唐指的就是舟宁边防武警支队指导员唐剑松，两人最近的接触也是比较频繁的。
窦一平是听说窦一凡出事才急匆匆请假回家的。以窦一平的年纪，在部队里能够混个指导员，混到团级干部也算是不好不坏的成绩。这次听说家里有事，跟他比较铁的团长许力昌还特意给舟宁这边的武警支队指导员唐剑松打了声招呼，还让他带了两个小兵一起回来看看。
见到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的兄弟，窦一凡心里也百感交集。他被纪委带走并且被送进看守所，之后又奇迹般地出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对于呆在金水县的农民爹妈来说实在太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既然说不清楚，窦一凡也不想让老实木讷的父母平白多几分担心。
来不及多说什么，窦一凡领着窦一平一行人，又带上这边的两个女人一起到海边的大排档吃新鲜货去。到了自己家乡，窦一平也放开了，和两个小兵仔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菜，以龙卷风席卷全席的气魄横扫整张酒桌。三人快速填饱肚皮的风格把平日里跟那帮刑警混得已经感觉自己足够大老粗的李慕云也有些咂舌，更不要说斯文柔弱的李慕雨了。
窦一平对于自己的未来弟媳妇相当地满意，虽然不是太了解，但是看到她长得清丽动人，又是一个能干的女刑警，多少跟他这个当大兵的对上了味。如果不是李慕云怀孕在身的话，窦一凡毫不怀疑自己老哥是肯定会上前跟李慕云大干三大碗白酒。
被窦一平三人的豪爽吓了一跳的李慕雨扒拉了两口饭，就赶紧扯着李慕云找了个借口开车回家了。
酒饱饭足之后，窦一凡将窦一平三人安排到酒店入住。小兵仔程小虎抢着要到前台付钱，被窦一凡拦了下来。窦一平也笑着让程小虎不用跟窦一凡客气，说是窦一凡是东道主，不宰白不宰。
到了房间里，窦一平才开始盘问窦一凡此前的事情。窦一凡避重就轻地说了几句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窦一平在部队里熬了那么多年，窦一凡不太愿意将亲哥哥给拉下水。看到窦一凡支支吾吾的，窦一平也不勉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晚上唐剑松请吃饭，让窦一凡一定要到场。
窦一凡笑了笑，想要推辞可是又怕拂了窦一平的一片心意。两人闲扯了几句，窦一凡问起窦一平什么时候回部队的事情。听到窦一凡的问话，窦一平怔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要急着回去的意思。
看到窦一凡还在等着他回话，窦一平却将话题扯到了李慕云身上去了，问窦一凡什么时候带李慕云回家去给两个老人看一看，还叮嘱窦一凡不要委屈了人家。
既然不愿意多说自己这边的事情，窦一凡解释两句就把话题扯到窦一平的婚姻上去。没想到窦一平也不愿意多说，只是说这些事情等空闲下来了再跟窦一凡唠唠嗑。
窦一凡知道窦一平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神色黯淡下来。其实窦一凡想要告诉窦一平的是，现在的他才是最有空的时候。只不过窦一平却急着要帮忙解决窦一凡目前的难题，所以觉得没有空的人应该是窦一平才对。
话说到此时，兄弟俩都觉得没有话题可以聊了。窦一凡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就提出要回去看看李慕云姐妹俩怎么安排。窦一平将弟弟送到门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到窦一凡自己停住了脚步。
“哥，舟宁这里，嗯，这里的水太深了，不仅仅跟舟宁有关，而且跟亿丰那边也牵扯到了，所以……哥，我希望你早点回部队吧！”站在房门口，趁着走出去之前的那一小段时间，窦一凡挣扎着说出了心里最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1597 无从计较
平步青云-1597无从计较
回到星月湾，窦一凡在客厅里面没有找到李慕雨和李慕云姐妹俩。他看了一下手表，估计姐妹俩应该是在房间里午睡，也就立刻放慢了脚步声往主卧那边走了过去。
虚掩着的房门里面传来李慕雨担忧的声音，窦一凡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李慕云就立刻打断了李慕雨的话，说：“姐，你就不要老是操心这些事情了！你身体不好就安心在家里呆着，好不好？你的身体水平根本就不适合去打老板工。我和一凡的收入足够咱们几个人生活的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不好？”
“慕云，我老是在家里白吃白喝的，总觉得心里不安。再说了，你现在也是请假在家里养胎，一凡他又……坐吃山空，我们还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些谋划，对吗？要是有合适的工作，我还是……”李慕雨郁郁寡欢，声音也是很低沉。
“姐，要是万一你出去工作了，或者是出去找工作的过程中心脏病复发，你要我怎么办？姐，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我和一凡都有一些积蓄，而且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对吧？你就安安心心地养病，在家里给我作伴就行了。经济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一凡去操心，好不好？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好吗？”听起来李慕云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李慕雨争论这些事情了，而且也不打算继续跟她争论下去。
听到这一番对话，窦一凡默默地退了回去，重新在玄关位置咳嗽一声，叫着李慕云的名字走进客厅。
“一凡，回来了？喝了不少酒吧！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好不好？”听到动静，李慕雨从主卧那边快速地逃窜了出来。她快步走到窦一凡身边，努力地笑着，刻意地想要掩饰心中的沮丧。
“好的，谢谢慕雨！”窦一凡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是一想到姐妹俩在房间里面的对话，他又改变了主意，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听到窦一凡的回答，李慕雨满心欢喜地走进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
“嘿，喝得浑身臭死了！怎么回来的？自己开车回来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酒后开车！又不听话了，是不是呀？”李慕云的动作慢了一点，扶着臃肿的腰部走到窦一凡的身边，用力地嗅了嗅，之后就是一阵抱怨。
“嘿嘿，李慕云，有没有人说你越来越婆妈了？好了，答应你了，以后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了，行不行？我看你应该调到交警队当交警去，就你狗鼻子灵了！”窦一凡轻笑着，将面前的女人一把搂在怀里，凑到她嘴边故意蹭了蹭，才答应下来。
“蜂蜜水来了！喝吧！温度刚好，不烫也不会太凉！”李慕雨从厨房里端来一个玻璃杯，递到正在沙发上腻歪的窦一凡面前。
“谢谢哈！”窦一凡朝李慕雨笑了笑，发现这个女人的脸色比李慕云正的苍白很多。可能是心事太多，也可能是身体真的不好，李慕雨是一个真正的病美人，柔柔弱弱的，让人看了就想上前呵护她。窦一凡心里暗自诅咒了一番到现在还想着将李慕雨姐妹俩往死里逼的李烨儒，真不知道这个当父亲的到底是不是心肺都被狗给吃了的，竟然有这么丧心病狂地将女儿当筹码的父亲！
李慕雨笑了笑，转身往她住的房间走了过去。窦一凡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慕雨离开的背影，轻拥着李慕云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喝下李慕雨为他调制的蜂蜜水，窦一凡拥着李慕云往房间里走了过去。出门几天，李慕云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而他除了刚到亿州的第一天晚上给李慕云发了个短信报平安之外也没有一个交代。直到今天回到舟宁，窦一凡才发现他现在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李慕云这个无怨无悔的女人。这个傻乎乎的女人用了一个打火机就把他结结实实地拴住了，当然，真正拴住窦一凡的也不仅仅是那个熟悉的打火机。
在洗手间里洗漱了一番，窦一凡换了套家居服，用力地嗅了嗅之后发现酒气少了一些才走到床边，在李慕云的身边躺了下来。
“你姐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窦一凡问得有些没头没脑，可是他的心里却很清楚他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姐？工商管理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也就是这么一个类型的专业。”不过她很早就拿过会计师证，呵呵，一直都没有派上用场就是了。李慕云往窦一凡的怀里拱了拱，笨重的身体懒洋洋地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前，舒舒服服地眯起了双眼。
“那是肯定了！谁敢用万筱良的老婆当会计啊？”窦一凡随口回答了一句，心里暗暗留意了起来。
“前妻，好不好？还有，姐可警告你啊，少在我姐面前提起万家啊！”李慕云不依不挠地纠正了窦一凡的说法，还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胸口，以示警告。
“嗯！慕云，梳妆台的第一个抽屉里有张银行卡，里面有些钱，你拿给慕雨做家用吧！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她在操持家务，我们总不能老是要她倒贴钱来照顾你吧！”窦一凡沉沉地答应了下来，一把抓住李慕云的魔爪放到嘴边啃了啃才放下来。
李慕云意外地抬眸，想要看看窦一凡的神情，没想到窦一凡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在她唇边轻轻地碰了碰，留下一个蜻蜓点水之吻。
“哦！那好吧！反正我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正要找你要钱养家呢！”被窦一凡一打扰，李慕云也差不多忘记刚才的话题了。
“这就对了！我是个男人，经济问题就留给我去操心吧！你们两个，一个安心养胎，一个安心养病，知道吗？”窦一凡揉了揉李慕云的秀发，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我和我姐现在都是靠你养的人了，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也得靠它爹哋养了。”李慕云也不像以前那样跟窦一凡计较什么了。她连孩子都心甘情愿地替窦一凡生了，还有什么心思去计较到底谁养家糊口的事情。
第1598章 稍安勿躁
平步青云-第1598章稍安勿躁
拥着李慕云沉沉入睡的窦一凡在似睡似醒中突然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还真是不轻，他现在也光荣地步入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行列了。
李慕雨不愿意听从李烨儒的命令回到万筱良的身边，李烨儒毫不留情地将她在宏光公司的工资停了，连分红也给冻结了。跟万筱良离婚的时候李慕雨不愿意要对方的钱财，只是保留了名下那栋在黄金海岸的别墅和一辆经常开的黑色雅阁。窦一凡被纪委带走的那一段时间，李慕雨陪着李慕云四处奔波也花了不少积蓄。
等到窦一凡跟姐妹俩说要出门的时候，李慕雨才发现她不得不面对一个外出工作的问题。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李慕雨更需要外界的肯定来证实她的存在价值。这也是她一直想要外出工作的原因。
经济上依附在某种程度上也造成了李烨儒随意要挟这个女儿的一个原因。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于李慕雨自身性格上的柔弱。同样的经济封锁也针对李慕云展开了，不过对于有着工资收入的李慕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在李慕云眼里看来，靠着她和窦一凡两人的工资也足够生活得优哉游哉的。有的时候，粗茶淡饭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就算是日子过的拮据一点，那也是李慕云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可是在窦一凡的心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他不愿意委屈怀里的这个女人，更不愿意去委屈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似梦非梦当中，窦一凡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天晚上出面招待窦一平的人除了边防武警指导员唐剑松之外，令窦一凡意外的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唐兴宇。唐兴宇是施德征的最后一任司机，跟窦一凡一样都曾经被请进纪委喝过茶。不过唐兴宇同时出现在唐剑松身边也不是一件大惊小怪的事情，毕竟唐兴宇就是唐剑松推荐到施德征身边的。
上一次唐兴宇还找到窦一凡的新房子跟他聊起石径堂的事情，窦一凡答应跟欧耀国好好聊一聊。可惜的是市委书记欧耀国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接见窦一凡，起码在窦一凡那天下午等待的时候事情的确是这样的。
几个人都是当兵出身的，喝起酒来比中午更加的肆无忌惮，就连酒量还算不错的窦一凡都望而兴叹，只配给他们倒酒的份了。在酒席上窦一平没有提起什么话题，唐剑松同样也没有提到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喝着酒，只有窦一凡和唐兴宇两人相视无语，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在海边的大排档酒楼的包房里，几个男人喝得醉眼蓬松，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了。窦一凡看了看还在继续倒酒的唐剑松，又回头看了一眼窦一平带来的两个小兵仔，还有窦一平本人都还在往死里灌酒。他找了个机会走到唐兴宇身边，递了根烟过去，寻思着想要怎么开口说起石径堂的事情。
“我去找过欧老大，不过……”窦一凡感觉到难以启齿，没有被欧耀国接见似乎成了他不愿意帮忙的一个借口。
“他没有见你，对吧？”唐兴宇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发凉。
窦一凡点了点头，算是对唐兴宇的回答。
“石径堂昨天又被叫进去问话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唐兴宇扫了窦一凡一眼，神情淡淡的。
“到底有完没完的？这些个王八蛋！”窦一凡冷冷地骂了一句，显得有些无力。
“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之前，我想这些王八蛋肯定是有大把的借口没完没了地搞着。徐一鸣已经出来了，可是石径堂却……”唐兴宇似乎并没有窦一凡那么冲动，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继续喝酒的唐剑松，压低声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唉，我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吧！”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唐兴宇解释他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利索地逃过纪委的一再审问。
唐兴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猛地吸了口烟，却迟迟没有吐出那一口烟雾。不管是纪委的办案人员，还是唐兴宇或者是窦一凡，又或者是徐一鸣之流的人都知道，在所有的秘书当中石径堂是资历最浅的一个，对施德征的了解也是最少的。按照正常的理解，从石径堂嘴里掏出的内容大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而且对于抓捕施德征归案也是没有多大帮助的。可是石径堂偏偏又是被纪委盯得最死的一个。这就不得不让窦一凡和唐兴宇都冒出了一种诡异却又似乎合乎情理的想法。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窦一凡要上前买单的时候却发现唐剑松带来的司机简直就是手脚利索到不需要他掏钱包。
“一凡啊，今天晚上是我请你哥吃饭，你就少跟我争了。等你以后升官发财了，再来请我喝两瓶好酒，这总行了吧！”唐剑松叫住窦一凡，随口说了一句。
“好！唐指导的话我记住了！”窦一凡没有多做客气，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转换了地点，跑到窦一平下榻的酒店房间里喝茶。窦一平带来的两个小兵在隔壁房间，窦一平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商务套间，外面还带有一个不大的小客厅。窦一凡默默地给唐剑松和窦一平泡了杯茶，回头刚要找唐兴宇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窦一平和唐剑松两人聊了一些部队里面的事情，还说到了窦一平那边的团长许力昌。窦一凡低垂着眼睑想着要不要先找个借口离开，好让两人多说几句贴己的话。
“一凡，最近风声太紧，老陈也不好出面替你说话，你还是稍安勿躁，在家里多呆些日子。清者自清，等这一阵风过去，自然也就平息下来了。”就在窦一凡神游四方的时候，唐剑松突然叫道了他的名字。
唐剑松口中的老陈就是舟宁市委常委，军区政委陈立岩，跟施德征是统一战线的人物。
第1599章 无法逃避
平步青云-第1599章无法逃避
在唐剑松开口之前，窦一凡就已经猜测到自己的哥哥辗转几个环节最后找到的，而且能够为他说上话的人估计就只有陈立岩一个了。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陈立岩应该站得远远的，离这个是非漩涡有多远走多远，最好不要跟这件事情沾上任何关系。因此，当窦一凡听到唐剑松提及陈立岩，立刻就感激地点了点头。
“唐指，要是可以的话，我请求您帮我一个忙。我一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也是施老大的最后一任秘书，叫石径……”窦一凡知道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相当地不妥当，可是他头脑一热，嘴巴一快，也就没有去理睬窦一平使劲给他眨巴着的眼神，直愣愣地说了出来。
“一凡！你……”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坐在唐剑松对面的窦一平，他不得不低声叫住了自己的弟弟，不让继续说下去。
“石径堂？呵呵，我看你们倒是挺齐心的嘛！唐兴宇一根筋地想把他给捞出来，现在连你也替他开口了。唉，要是老施身边早一些有你们这些人护着，也不至于搞得这个地步了。”唐剑松淡漠一笑，似真似假地发出了感叹。
听到唐剑松的回答，窦一凡没有再开口提出什么要求。虽然在体制内打滚也没有多长时间，但是窦一凡的眼神还是有的。眼神好，那可是混饭吃的必备工具，尤其是对于窦一凡这种只有淡淡忧伤背影的草根来说。
至于唐剑松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窦一凡觉得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事实就是他和唐兴宇以及石径堂等人都没有早一些出现在施德征的身边，事实就是他和唐兴宇以及石径堂等人就算早一些出现在施德征身边也没有办法护着施德征。事实就是施德征还是潜逃了；事实就是他窦一凡从看守所放出来到现在无人问津，既没有官方说明，更没有所谓的盖棺定论，连平日里交往的朋友也唯恐躲避不及的绕开了。
就在窦一凡回想着他被纪委带走的第一天到现在，这么不长不短也不咸不淡的日子里，他身边出现过的朋友连一个手掌都数不上。
世态炎凉，见高拜见低踩，这也是窦一凡早已经接受的事实。可是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那么多的猪朋狗友，平日里酒肉厮混，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也就剩下一个吴子胥在身边了。或者，患难见真情并不是一句空话。但是，每一次想到这些从患难中看到的真情，窦一凡还真觉得就是他玛地心凉。
窦一凡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想找个借口离开酒店的时候他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了。给窦一凡打电话来的是远在亿州的工作组副组长江煮伐，要求跟窦一凡面谈。
“不用了，谢谢江组的关心。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也没有什么能够继续帮到江组您的。”窦一凡原本是想直接了当地告诉江煮伐，叫江煮伐死远一点。可是一想到江煮伐在纪委招待所留下的那一包香烟和那个打火机时，窦一凡的心还是硬不起来。
“我听说你被关进看守所了。这件事情上我们相关部门有着程序上的漏洞，内部调查小组也要在这个案件结束之后展开调查。小窦同志，我希望你能够再次信任我们，能够给我们提供适当的帮助。”江煮伐的态度很友善，语气也很真诚，可是却无法让窦一凡再次开口。
“江组长，很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帮到你。请你原谅！”窦一凡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心有不甘的江煮伐。窦一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干脆按下了静音。
“江组？哪个江组？”听到窦一凡的电话，唐剑松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
“省委反**协调小组的，江煮伐。”窦一凡淡淡地收回目光，也皱起了眉头。他带着的这个电话号码是全新的，也就是在去亿州之前买的不记名电话卡。不管是在亿州还是在舟宁，仅有几个不多的人知道他的这个姓号码。窦一凡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江煮伐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的。难道他一直没有离开监视范围？这个问题让窦一凡很是不淡定。他甚至怀疑到和他有过联系的人时不时也进入了监控视线之内。
“江煮伐？又是跟反贪反**有关的？”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窦一平的眉头也舒展不开了。特别是**这个敏感的词语，更是让窦一平觉得不舒服。
“嗯！纪委那边的，亿州的，嗯，应该说是亿丰省的。”窦一凡意识到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就算他已经从看守所里面出来了，但是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逃不过监控范围。
“唉！老施那个老王八蛋自己倒轻松了，拍拍屁gu股走人了，留下一大摊子的烂屎。这不是祸害年轻人嘛！”唐剑松很快就捕捉到电话的敏感性，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窦一凡没有回应唐剑松的感叹，手机再次震动，这一次换成了一个短信，还是江煮伐的。窦一凡懒洋洋地打开了短信，查看了一下，发现江煮伐已经踏上了到舟宁的征程，希望能够当面跟窦一凡好好地聊一聊。
对于江煮伐的约见，窦一凡根本就不打算理会。从公事公办的角度上说，窦一凡怎么也避不开和江煮伐的见面。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上面没有撤掉他的职位，只要上面没有停掉他的工资，窦一凡知道他就有无条件配合上级纪检部门的义务。
当然，就算他脱离了体制，就算他不再担任什么公职，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窦一凡也有逃避不了的责任和义务。
江煮伐是在晚上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到达舟宁的，不过那个时候窦一凡已经关机睡觉了。不，严格来说，他只是关了手机，并没有睡觉。站在阳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香烟，窦一凡对着外面的夜空默默地眯起了双眼。
第1600章 底气不足
平步青云-第1600章底气不足
第二天，窦一平在窦一凡的陪同下一起回到金水县去看望了差不多两年没有见面的父母。母亲杨叶绿在厨房里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酒菜，父亲窦汉石把藏了好几年的好酒也掏了出来，一家四口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
朴实的父母没有问窦一平怎么一个招呼不打就回家了，也没有过问窦一凡怎么就有时间陪着哥哥一起回来了。杨叶绿悄悄地问了窦一平几句，窦一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窦一凡一看就知道母亲肯定是在过问窦一平的婚事的事情，因为他刚刚也接受了盘问。
兄弟俩在村里这座老房子呆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两人就提出回去了。在离开村子之前，窦一凡当着哥哥的面提出了要尽快将两位老人接到身边住的建议。窦一凡的理由就是方便照顾日渐年迈的父母。窦一平听了之后，面露难色，向弟弟摊了摊手掌，为难地表示在经济上帮不了什么忙。
“哥，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在外面还有些生意，基本上应付得过来。只要爸妈在城里住得惯就没有问题了。”窦一凡淡淡一笑，拍着胸脯一口承担下来。
“一凡，我……我和你妈在村里住着挺好的，还是不要过去了。不用给你们增加负担了，在这里买菜吃饭什么的都比城里便宜。”窦汉石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名下的巨额股份意味着什么，只是以一个老实巴交的父亲出于对孩子的一点关切之情。
“爸，妈，我和我哥常年在外，以前是没有什么条件照顾你们二老，现在我们有这样的经济基础了，你们就不要再多想什么了。等过两个月，我那边安排好了，再回来接你们过去，好不好？”窦一凡不打算给父母过多的选择机会，和窦一平两人相视一下，立刻就拍板下来。
“孩子，你哪来这么多钱啊？在舟宁那边买房子那得花多少钱？孩子，咱们不花这个冤枉钱，我和你爸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就不去城里给你们添麻烦了。”被窦汉石代表了的杨叶绿根本就不在意老伴对她的代理，也是持天下父母相同的想法，婉拒了窦一凡的建议。
“一凡啊，咱们老窦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庭，不过咱们也不贪图人家的。钱，够花就行了，不要像那些……电影里面的贪官那样，那是没有好下场的。”窦汉石皱着眉头，被杨叶绿这么一提醒，他心里开始不踏实起来了。
“哪能呢？我们家这老二怎么可能会跟那些贪官一样呢？那都是电视里乱编的，不作数的。你这老头子，整天二两马尿下肚就东西南北不分了。哼！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拿水瓢子敲你啊！”窦汉石的话有些不吉利，杨叶绿一听就急眼了，也不管两个儿子已经牛高马大了，当着孩子的面就开始数落自己的老伴儿了。
“爸，妈，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对了，妈，你要是不过去舟宁的话，到时候谁帮我带小孩啊？你不知道慕云怀着孩子，那是多辛苦啊！”窦一凡本来是不打算在这里跟父母摊牌的，可是为了说服两人，不打算也得说出来了。只不过在说服自己父母的同时，窦一凡却不其然地感觉到了窦一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凝重。
“你说什么？慕云那孩子已经有了？一凡，你这小子，怎么可以这样的？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没有跟妈说一声的？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这不行，这不行，老头子，改天咱们得到慕云家求婚，提亲去，不能让一凡这混小子委屈了人家好姑娘……”杨叶绿的脸上很神奇地表达了从震惊到欣喜，再到不安和焦急，各种神情都写在了脸上。她一边埋汰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张罗着，恨不得要窦汉石马上行动。
“是的，是的，要求婚，要的……”窦汉石也喜不自禁，刚才的担忧也一扫而光。他喃喃地念叨着，眼神儿却一个劲儿地往窦一平的脸上飘去，弄得窦一平这当大哥的压力山大。
“爸，妈，没有那么复杂的，等这一次事儿过了，我就和慕云去领证去。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好不好？到时候说不定……嗯，到时候再说吧！”窦一凡心事重重，又担心在父母面前露馅儿，只得支吾着过去了。
好不容易将父母安抚好，窦一凡叫上窦一平赶紧逃离了家门，很有仓惶逃窜的味道。一路上，窦一平有些心不在焉，摸着方向盘的窦一凡好几次想要打破沉默，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是金。
“你哪来那么多钱？”最终还是窦一平按捺不住，率先开口说话了。
“跟朋友合作搞了点小生意，赚了一点。”窦一凡已经想好了怎么跟窦一平解释了。虽然有点底气不足，不过窦一凡还是说得很坦然的。他的确是没有收过什么昧着良心的钱，也没有索贿受贿，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你那套房子值不少钱吧？装修也要一笔钱吧？还有家里的开销，你看看，家里两辆车吧，油钱什么的……哎，一凡，我怎么越想越不踏实啊？”窦一平掰着手指数了数，还真是眉头舒展不起来了。
“哥，我真的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就是跟朋友在银月县那边搞了点地皮，小赚了一笔，也就是第一桶金吧！”窦一凡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虽然他自己也不想多说什么，可是面对窦一平的不放心，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几句。
“银月县那边？炒地皮？现在的舟宁地产热起来了吗？你跟谁一起合伙做生意的？”窦一平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差问窦一凡到底是怎么操作的，生意是怎么做成的。可是问了那么多问题，窦一平却偏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窦一凡哪来的钱去跟人家合作炒地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