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尴尬
因为阎立本和阎立德两兄弟膝下儿子倒是有三四个,可是姑娘却只有阎宛如一个,所以两个府里都把阎宛如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呵护着。而且两府的关系向来融洽,阎宛如也是自由的在两个府里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回轮着住,所以两个府里都给她一直备着房间。
两三天来,阎宛如在自己母亲和婶婶的教导下,已经完全适应了初来的月信,现在正在阎立本府上自己的房间里,用过午膳,斜躺在软塌之上,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贴身丫鬟端来的一碗药汁。
光是看颜色,再用闻的,就知道这样碗黑乎乎的药汤难喝的要命,更何况阎宛如已经连着喝了快三天了!
“小姐,你还是喝了吧,这样肚子才不痛。”小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阎宛如嫌恶的表情,干巴巴的劝说道。
“真不知道那混蛋是不是故意整我,把药给开的这么的苦!”嘴上虽然这么说着,阎宛如还是乖乖的伸手接过了丫鬟手里的药碗,紧皱着秀眉,一脸为难的看着里面苦涩的药汤。
“小姐!”丫鬟小声的催促道,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阎宛如端着药碗的手,生怕自家小姐一个不高兴直接把碗给打了,碗打了事小,要是小姐嫌恶的脾气上来,不肯吃药的话,到时候要是真如房二少爷所说,以后小姐的身子再留下病根的话,那自己可就是这两个府里的罪人了!不但自己没了活路,还会连累自己的爹娘,谁让自己是家生子来着!
白了一眼盯贼似得紧盯着自己不放的丫鬟,阎宛如深吸口气,然后毅然决然的以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慷慨就义的架势,捏着自己小巧的鼻子,两眼一闭,脑袋一扬,咕噜噜的一碗苦苦的汤药就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强忍着苦楚咽下口里最后一点汤药,阎宛如以快的不能再快的度把手里的药碗扔到了丫鬟手里,仿佛那碗就是吃人的妖怪一样!然后张大嘴巴,不停的拿手扇着嘴里的味道,好像这样一来嘴里的味道就会快点消失一样。
小丫鬟欣喜的接过药碗,赶紧扭身把往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顺便端起了事先准备好的蜜饯,拿起一颗送到了阎宛如的嘴边,“小姐,吃一颗压压苦吧。”
阎宛如就着丫鬟的小手吃了一颗蜜饯,直接伸手接过了丫鬟手里端着的盛放蜜饯的盘子,接二连三的往嘴里塞了五六个,这才感觉嘴里没那么的苦了,心下照例把房遗爱给骂了个体无完肤。
“对了,现在什么时辰?可到未时了?”阎宛如头也不抬的出声问道,心下合计着回头房遗爱来了该怎么教训他,好报自己喝苦药的仇还有那天他说错话的仇。
“回小姐,还差两柱香的时间才到未时。”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乖乖的回答道。
“那我叔父那?”阎宛如继续问道。
“二老爷去书房看书了,说是过了未时一刻再去衙门里。”丫鬟尽职尽责的回答道。
“咦,叔父为何要去衙门?下午房公子不来学画了吗?”阎宛如奇怪的抬起头来,怀疑的望着自己的贴身小丫鬟,开口问道。
看着自家小姐怀疑的目光,小丫鬟很是委屈的说道,“小姐,刚才听管家说,房家二少爷昨天在醉冉楼跟那个什么突厥王子斗赢酒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听说房二少爷还有他们府上的6少爷两位少爷都受了伤,其中一个还被一剑穿胸了那!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那。所以二老爷断定房二少爷可能今天不回来了,所以才打算去的衙门。”
“那,昏迷不醒的是谁?你可知道?”阎宛如端着盘子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心下有股莫名的担心,轻蹙秀眉,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阎宛如急急的问道。
“不知道。”丫鬟摇了摇头说道。
阎宛如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真不知道当初娘和婶婶为何会看上这丫头,非得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然后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打听一下!”
“呃?”丫鬟奇怪的看着自己小姐,这几天小姐私下里把房二少爷骂的一无是处,体无完肤,猪狗不如,身为贴身丫鬟的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知道小姐为何又急急的让自己去打听房二少爷的消息。
“还不快去!”阎宛如催促道。
“呃,好的,小姐你等着。”丫鬟赶紧行礼,扭身快步出去打听消息了。
“我的仇还没报,不能让这小子先挂了!”阎宛如看着丫鬟跑走之后,皱眉想了一会儿,最终把自己心底那丝莫名的乖乖感觉归结为自己的仇没报,所以不甘心。低声喃喃之后,还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小姐!小姐!”没一会儿,小丫鬟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又奔了回来,口里还不停的喊着。
阎宛如感觉丢人似得捂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叹息一声,满脸无奈的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丫鬟,开口问道,“又怎么了?刚出去就回来了,还没形象的跑成这样。”
“小姐,”丫鬟扶着双膝,喘息了一下,接着说道,“房,房,房……”
“放什么?”阎宛如皱眉说道,眼睛里已经有些不悦了。
“不是放什么,是,是房家二少爷。”丫鬟摆手纠正道。
“房遗爱!他怎么了?”阎宛如把手里的盘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坐直了身子,认真的望着自己的丫鬟,焦急的说道,“你倒是快说话啊!急死我了!”
“他,他已经到了府门口了。”丫鬟拍了两下不停起伏的小胸脯,赶紧说道。
“什么!”阎宛如惊喜莫名的站起身来,伸手扶着丫鬟的两个肩膀,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了,我刚才想去门房里找二胜哥去打听消息,刚走到门旁就见房二少爷的书童搀着他下的轿,我就赶紧来给小姐报信了。”丫鬟有些委屈的说道,不明白今天小姐为何总是有些怀疑自己说的话。
“这样啊。”阎宛如松开丫鬟的双肩,不停地合计着,来后走了两步,然后猛地抬头对丫鬟说,“碧幂走,跟去去前头。”说完不待丫鬟反应,自己轻提裙摆往外跑去。
“小姐!你的身子!”叫碧幂的丫鬟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步伐轻盈的后背,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奈何阎宛如只是冲她摆了摆手,脚下不停的兀自往前跑去。
碧幂气的一跺脚,也赶紧跟了上去,心想,早知道就不告诉小姐房公子来府里了。不然待会儿小姐跟房公子再起了什么冲突,以至身上有所不适的话,回头挨罚的还是自己。
房遗爱苍白着脸在房崎的搀扶下,谦和的跟阎府急忙赶过来的管家打着招呼,然后在管家的小心陪同下往阎立本的书房走去。
走过前院的走廊,刚要往后拐的的时候,房遗爱就觉得眼前光影一闪,一个花蝴蝶似得身影,没头没脑的撞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还好死不死的打在了自己腹部的伤口上,顿时疼得房遗爱额上冒出了冷汗,疼得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青意,好在左右有房崎和阎府的管家在,房遗爱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作死啊!走路不长眼睛!没的撞坏府里的客人!你归谁管?后头让你的管事妈妈罚你十板子!免了你今天的晚饭!”管家一边小心的扶着房遗爱,关起的看着房遗爱,看都没看撞过来的人影,只当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自顾自的厉声吩咐道。
房崎心疼的扶着自家少爷,听了管家的处罚,仍旧觉得有些太轻,可也不好出声,只能是不满的重重冷哼一声。
房遗爱扶着自己的肚子,忍着痛,拍了拍管家扶着自己的胳膊,说道,“赵管家,我没事儿,她也不是有心的,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儿吧,算了吧。”
然后房遗爱抬眼向一旁握着鼻子不停哎呦的娇小身影,这个身形好熟悉啊!这是房遗爱的第一感觉,然后正好对上了阎宛如泪汪汪的双眼!呃!房遗爱怔在当地。
“小姐!你慢点儿啊!房公子可能已经进了书房了!你往外跑干嘛?”碧幂气喘吁吁的在后边追赶着,嘴里不停的喊着,然后扶着墙角露出头来,一看当场的情况,整个人呆了。
“小姐?!”管家也因为听到碧幂的声音而抬起头来,不解而又为难的看着阎宛如,又有些尴尬的望了望满脸苍白满头冷汗的房遗爱,再想到自己刚才呵斥的一番话,管家不禁有些担忧,心想我的大小姐额,您就不能出点声啊,事先。
房崎也有些奇怪的看着正捂着鼻子,泪汪汪的跟自家少爷四目相对的阎家小姐,心想,不是都说阎小姐温婉知书吗?怎么这么的冒失?
第九十三章 尴尬2
显然,阎宛如也听到了身后追来的丫鬟碧幂的叫声,尴尬的望着房遗爱的双眼,一张小脸早就飞满了红霞,特别是一看到房遗爱,就想到那天被房遗爱抱着怀里的情形,还有自己经血染红房遗爱衣袖的事情。
心情慌乱之下,阎宛如赶紧别过头去,掩饰性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扶着墙角大喘气,说错话的碧幂。吓的碧幂赶忙往后一蹦,身子缩到了墙角的后头,低着脑袋,宛若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的拿眼角的余光瞄着自家小姐的脸色。
阎宛如有些羡慕的看着碧幂躲到了墙角后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碧幂,躲在墙角后头的就是自己,这样就不用如此尴尬的去面对房遗爱了!可是身为主子,而且也是这场意外的制造者,阎宛如悲哀的现自己压根就没有躲藏的权利!只能是硬着头皮又扭过脸来面对房遗爱。
看出了阎宛如的尴尬,身为男子汉的房遗爱不可能去跟一个小毛丫头一般见识,随即扶着赵管家的胳膊,在房崎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温和的开口说道,“阎姑娘,没撞疼你吧?”
阎宛如揉着被撞红的鼻子,抬头望着房遗爱苍白的脸,还有额间冒出来的一层细汗,又少了一眼房遗爱捂着腹部的手,眼神不停的变换着,最后也没答话,只是冷着脸丢给了房遗爱一个重重的鼻音,“哼!”然后眼神不善的扫向阎立本家的赵管家,那意思是说,你能耐啊!竟然为了这混小子,想要打本小姐十大板子,还不给晚饭吃!
赵管家被阎宛如看的额头直冒冷汗,有些不自然的把眼睛别到了一边。
“身上可好了?那药吃着可还成?”并未在意阎宛如的态度,房遗爱进着自己身为大夫的职责,习惯性的询问自己病人的用药情况。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却惹来了阎宛如的强烈反弹。
“你还好意思说!”阎宛如立马气愤的望着房遗爱,芊芊玉指指着房遗爱的鼻子,大声的谴责道,“那天不就是不小心踩了一下你的脚吗?非得报复性的给人家开这么苦的药,还得人家这几天来,吃什么东西都是苦苦的,没什么滋味。”
“良药苦口利于病。所有的药都是对症的,并无半点额外不需要的药材啊。而且,要不是你贪凉多吃了凉东西的话,也根本用不着喝药啊。”房遗爱有些疲乏的半睁着眼睛,眉头轻蹙的解释道,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有吃错了什么药了,今天看样子是摆明了来堵自己来了。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啊!天气热,我多吃两口水果什么的解解渴不行啊。而且,谁知道它会这个时候来啊。”说道最后阎宛如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蝇,满脸的红霞更甚,一双眼睛仍旧紧紧的盯着房遗爱不肯放松。
“好了,你身上应该还没好利索吧,这样的话就别随便乱跑,也最好不要动气,不然对身子不好,没得下次还会疼,还得吃药。”感觉自己身子有些撑不住的房遗爱,仍旧尽量耐着性子的说道。
“哼!你还好意思教训我!也不看看你自己!自己连站都站不稳,还要靠人扶着,满脸吓人的苍白,要是晚上出来,别人看见你还以为看见鬼了!自己都不好好休息,没得再这儿教训人,还说自己是大夫,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这话说出去谁信啊!”阎宛如拿手指着房遗爱浑身上下,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一双眼睛仍旧是紧盯着房遗爱的脸庞,关注着房遗爱脸上表情的变化。
“事先约好的,每天下午要来跟阎大人学画,我又怎能失约啊。”房遗爱失笑的摇头说道。
“弘文馆的课业,没事儿你都可以随便的不去,你现在有伤在身为什么就不能停上两三天养好身子再来啊!反正叔父早就知道你昨天遇刺受伤的事情,也不会怪罪你的!在者你也可以让书童来府里通报一声啊,用不着自己假惺惺的拖着病体跑来一趟吧!好像自己多尊师重道似得。哼!”阎宛如说道。
墙角处探出头来的小丫鬟碧幂,满眼奇怪的看着自家小姐,不明白今天小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月信的事儿,使得小姐性情变了?好像夫人和二夫人都说过,女人来月信的时候,脾气性情都会跟往常有所差别,而且让自己小心的伺候,看来应该是如此了。
不然,以小姐以往的性情,就算是看到浑身脏臭的乞丐满脸苍白混身无力的样子,也会跟着流泪,同时让家人去请大夫给人治病,断不会像今天这样对待房公子,毕竟两人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房公子还帮小姐调理身子来着。
赵管家也是奇怪的看着阎宛如,不明白一向脾气很好的小姐,为何老是针对房公子。
房崎怪异的望着阎宛如,心想以后娶媳妇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必须得亲眼看看才行,不然向阎小姐这样跟传言说的温婉知书相差甚大的性子,取家来之后,自己都没得找地去哭!撇了撇嘴,小心的扶住房遗爱不停往他身上压来的体重,担忧的看着自己少爷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呵,你该不会是怕我浪费阎大人家的笔墨纸张吧?”房遗爱淡然一笑,说道。因为他也不明白阎宛如为何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要知道药苦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啊!现在又没有把药物颗粒化的技术,只能是这样熬制汤药了,若是配药丸的话,当时的情形又来不及,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阎宛如狠狠的瞪了房遗爱一眼,眼神变换了一下,最有有些赌气似得说道,“哼!你知道就好!”
“你家小姐的汤药,这两天可是一直喝着?可还管用?”房遗爱直接越过阎宛如,问向墙角探头的碧幂。
“少爷。”房崎心疼的看着自家少爷,手里拿着帕子不停的给房遗爱擦着额头的冷汗,有些不解少爷为何还要管阎小姐的事情。
小心的瞄了一眼阎宛如,碧幂磨磨蹭蹭,不甘不愿的从墙角后头走了出来,对着房遗爱蹲了蹲身子,小声说道,“回房公子,小姐刚才还曾用过药那,挺管用的,那天头碗药喝了之后,小姐就说身上暖洋洋的,肚子也不疼了。”
“碧幂!”阎宛如有些恼羞成怒的冲碧幂喊道,再也不敢抬眼去望房遗爱。
“把汤药停了吧,不用再服了。”对碧幂吩咐完,房遗爱喘息了两口,扭头对阎宛如诚恳的说道,“把手腕给我,我看看你后继还要不要调理,要是需要的话,再给你陪药丸。小小年纪还是别留下病根的好,而且这种毛病越早治好越好,而且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还说我那!你自己那!”阎宛如红着脸,没好气的白了房遗爱一眼,还是听话的把手腕伸到了房遗爱面前。
“阎小姐,能不能找个地儿让我家少爷坐下歇会儿再给您把脉啊?”房崎看着房遗爱有气无力的样子,忍不住没好气的对阎宛如抱怨道。
“是啊,小姐,你看?”赵管家也是有些为难的看着阎宛如。
“没事儿。”房遗爱说道,同时手已经摇摇晃晃的搭在了阎宛如的秀腕上,为了能够更精准的品评脉象,房遗爱的双眼也疲乏的闭上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阎宛如一惊,这才注意到房遗爱满脸的疲乏不是作假,心下责怪自己没眼色,一直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既然能来学画,身子应该没大事儿,这才放心的堵在这里的。
“我没事儿。”房遗爱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只手。”
“不行,赵管家,先扶房公子去旁边的客房歇息一下,碧幂去请叔父过来。”阎宛如急急的说道。
“不用,别让我浪费力气,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房遗爱摇头说道,抬着的手仍是倔强的不肯放下,半睁着的双眼温和的望着面前的阎宛如。
“你!”阎宛如赌气似得别过了小脸,还是乖乖的把另一只手腕伸到了房遗爱的手里。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房大人已经给你告过假了,他没告诉你吗?”阎立本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房遗爱来了,便急急的放下手里的书,赶了过来,正好此时赶到,看着房遗爱斜靠在房崎身上,半闭着眼睛,满脸苍白的替阎宛如把脉,不由的开口说道,“宛如怎么样?可有大碍?”
“没事儿了,阎姑娘的身子大好了,停药歇两天。前两天太医院给杨妃娘娘配的药,多配了一料,挺适合阎姑娘的情况,回头阎大人让人去太医院去取就是了,吃上六天,歇上一天,那药正好够吃一个月的。等下次根据情况再看,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事儿了。”房遗爱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无力的说道。
“没事儿就好,宛如还不赶紧谢谢房公子。”阎立本对阎宛如吩咐道。
“多谢房公子。”阎宛如听话的行礼道,不待房遗爱说话,便自顾自的起身了,然后冲房遗爱冷哼一声,扭身往后院走了。
“碧幂还不赶紧扶小姐回去歇着。”阎立本抱歉的冲房遗爱一笑,然后吩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碧幂说道。
第九十四章 认同
“小姐,你今天怎么了?”回到房间,碧幂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什么怎么了?”正兀自生者气的阎宛如,不解的说道。
“小姐以前脾气不是这样的啊。就算是看谁不顺眼也不会说这么冷冰冰的话啊。”说完,碧幂小心的看着阎宛如的表情,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
“呃?”阎宛如神情一怔,呆呆的问道,“我今天说话很冷冰冰吗?”然后顺势坐在了软塌上,求解的望向碧幂。
“是啊,今天小姐说话的样子,就好像是刻意去找房公子的麻烦的大仇人似得。”碧幂很是诚实的说道。
“哼!他本来就和我有仇好不好。”阎宛如嘴硬的说道,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定是这样的,随叫他那天当着叔叔和房大人的面,把人家那么羞人的私事儿都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还不兴本姑娘报仇啊!哼!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阎宛如在自己心里给揭过了。
碧幂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什么。心想,要是自己来月信也像小姐一样变得怪怪的话,自己的月信还是不要来的好了。
对于房遗爱抱着病体仍旧坚持前来学画的认真态度,阎立本心下很是赞赏,同时为了照顾房遗爱的身体,阎立本便没再让房遗爱动手描画,而是细心的给他讲述了一番各大名家的画法和技巧,以及一下相关的鉴别知识和着笔的手法。
看着房遗爱歪在椅子上,仍旧挣扎着保持坐姿,双眼充满求知渴望的认真听讲。阎立本的心里直接把给房遗爱的评价给硬生生的又提高了很大一截!虽然房遗爱只是奉旨学画,并未行拜师礼,可是,望着房遗爱纯净的双眸,和倔强的疲惫脸庞,阎立本直接在心下认同了房遗爱是自己入室弟子的身份!
要知道,因为阎立本的严谨,而且对向自己学画之人要求甚高,所以一直以来并未有人能够得到阎立本的青睐,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就算是认真的有潜质的画者,只要目的不纯,阎立本也不会收,哪怕是记名弟子也不行,就像魏王李泰一样,显然是把阎立本给当成了给自己包装用的金箔了,所以被阎立本给拒绝了。
而在一开始的时候,阎立本之所以同意让房遗爱跟自己学画,只是碍于皇上和房玄龄的颜面不得不收,但是看到房遗爱当场画的那副有创意的图画后,画作水平答道了一定境界被卡住的阎立本起了爱才之心,同时也未尝没有抱有在教房遗爱的同时想让自己的画作水平在提高一个层次的心态,这才有些略略有些甘心的收了房遗爱,但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
因为书画本就是一家,再加上前世空暇的时候本就多画漫画的房遗爱,对于中国古典的画作也是很感兴趣,所以对于阎立本的要求总是认真的完成,同时像海绵一样不停的吸收着阎立本倒出来的知识,使得阎立本在短短两三个半天的相处中,初步认同了房遗爱的存在。但是有着弘文馆翘课记录的房遗爱,还是让阎立本心下存了一些不长性的失望心态。
而今天,房遗爱竟然拖着病体,在房玄龄给他告了假之后,还仍旧坚持着来学画,使得阎立本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再加上以前也曾听说过,房遗爱之所以没能坚持在弘文馆进学,多是奉旨行医,看看秦将军又重新意气风的傲立于朝堂,便明白,相对于年纪较小的房遗爱的眼下学业,确实敌不过一位可以统帅百万雄兵的将帅来的价值大!同时也摸出了房遗爱在弘文馆逃课给他留下的一抹负面印象。
在看着房遗爱认真纯净的充满求知**的双眸,阎立本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更何况房遗爱还有一身的医术在,刚才更是认真的替阎宛如复诊,使得阎立本越看房遗爱越觉得顺眼。
不知道房遗爱知道自己为了能够得到阎立本的真迹,才会如此拖着病体前来阎府,没成想却得到了阎立本如此之高的认同,心下会不会乐的合不拢嘴。
看着房遗爱一杯杯的参茶下去,小脸还是苍白依旧,估摸着未时已经过完了,阎立本停住话音,喝了口茶水,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对了,皇上已经跟孔大人说好了,在观音图画好之前,你就不必再去弘文馆就学了。”
“多谢阎大人。”房遗爱在房崎的搀扶下起身,冲阎立本拱手行礼道。
摆了摆手,阎立本继续说道,“我这里……,算了,你这两天先好好的养伤吧,若是身体不支的话,明天不用过来了。”
“阎大人放心,小子回去吃了药,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身子就不会有大碍了,明天午后小子会准时前来的,还望阎大人不要嫌弃小子愚钝就是。”房遗爱低头说道。
“你的书法既然能够别具一格,画作虽然不正统,但也别有风味,悟性虽然不是老夫见过的最好的,但也能算的上是中上之资,只要你用心学,老夫又怎会嫌弃。”阎立本微笑着,温和的说道。
只是听到实际心里年龄和自己差不太多的阎立本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夫,房遗爱心下一阵的恶寒,暗自低头撇了撇嘴,房遗爱仍旧恭谦的说道,“小子定会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争取多学一点阎大人的真传,最起码出去不会丢阎大人的脸,不然小子真没脸敢说自己跟阎大人学过画。”
“行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微笑着说完,阎立本起身吩咐外头的下人道,“去,吩咐赵管家,让他去备马车,送房公子回太医院。”
“阎大人,这可使不得,小子回头租顶轿子就行了,不用麻烦赵管家了。”听了阎立本的吩咐,房遗爱吃了一惊,赶紧推迟道。
“不用推迟,不只是让他去送你,还要去太医院取你刚才说的药丸给宛如那。”阎立本温和的看着房遗爱淡然的脸庞,心下赞赏的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小子就多谢阎大人抬爱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房遗爱也没了推迟的理由,便生受了。同时也觉的阎立本应该只是为了阎宛如才会如此,只是觉得就算如此也用不着出动府上的大管家吧。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能省点事儿就省点儿吧,真希望
现在就看到面前的床啊,然后毫无顾忌的躺上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回到太医院,跟太医院的人打好了招呼,看着赵管家取走了药丸,送走了阎府的马车,在查看了一下6义的情况后,疲惫的房遗爱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在床上美美的睡着了。
看着房遗爱的睡容,房崎抹了一把额头上根本不存在了汗,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扭头和房名相视的苦笑一声,同时心下庆幸,幸好是在太医院,各府里前来探视的人都有所顾忌,不然二少爷怕是现在还不得休息那。
摇了摇头,房崎起身帮房名一起按照房遗爱的吩咐,用温水给6义轻轻的擦拭着身子。
第九十五章 谁坑谁(三更求票)
第二天下午,房遗爱在阎立本的书房提笔临摹以前的手稿,体会下笔的线条时,感到有些口气,便放下手里的毛笔,一边细细的品评着自己线条的运用与阎立本原画的差距,一边顺手端起阎立本让下人特地送来的参茶,往口里送去。
茶水一入口,房遗爱给齁的差点没喷出来!实在是太咸了!
一口水含在嘴里,房遗爱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心下总算是明白为何老是听着书房外阎宛如和她的贴身小丫鬟的脚步声了!
“怎么?可是今天的参茶没沏好?”正在旁边满意的看着房遗爱画作比前两天有进步的阎立本,抬眼间注意到房遗爱不自然的神情,不由的关切的出声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突然间现自己这只眼睛的线条似乎画的有些刻板了。”房遗爱赶紧咽下口里的水,神色如常的说道。
“嗯,没事儿,多做练习,画的多了,熟了,也就画的自然了柔和了。”阎立本不疑有他的说道。
“是,小子一定多加练习。”房遗爱拱手说道,然后没事儿人似得,重新提起笔来临画。
正在窗外,透过窗纸上的一个指缝,往里观看情形的阎宛如,见到房遗爱神色如常,不由的心下奇怪,扭头小声的询问身后的满脸担心的碧幂,说道,“你确定给房遗爱的那碗参茶里放了咸盐?”
见到阎宛如猛地扭头,本就做贼心虚的碧幂不由的下了一条,满脸虚惊的拍着小胸脯,埋怨的望着自家小姐,然后不满的小声说道,“那可是小姐看着我放的咸盐,足足放了两汤匙那,不信的话,小姐可以进去尝尝。”
“是啊,我是看着你放的,可是真的是给房遗爱的那碗吗?为何他喝了一点事儿没有?”阎宛如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那么齁的参茶,他怎么会没事儿那!?”碧幂不相信的摇头说道。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啊。”阎宛如白了碧幂一眼,然后把碧幂拉到窗前的小洞上,让她自己看。
碧幂怀疑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后透过窗纸上的小洞往里看去,房遗爱确实一切如常,不禁疑惑的扭头看向自己小姐,问道,“小姐,你确定房公子喝了吗?”
“我亲眼看着他喝了一大口。”阎宛如指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那他为什么没事儿啊?”碧幂奇怪的问道。
“所以我才会问你却不确定给房遗爱的那碗参茶就是你放咸盐的那碗啊。”阎宛如没好气的说道。
“府里今天下午就沏了那一碗参茶啊,别的也没有啊。”碧幂疑惑的挠了挠头,望向阎宛如。
“我也知道啊,可是为什么他会没事儿?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阎宛如说道。
“难不成,房公子压根就没喝下去?”碧幂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了,不由的猜测道,“小姐想啊,房公子是个大夫,又怎会对味道不敏感啊,说不定一开始就闻到了水里的味道不对,所以没有真的喝下去。”
“碗里的参片虽说只有两片,可那是叔父珍藏的上好百年山参!参片的气味完全可以压制咸盐的味道!他的嗅觉在真,可要是舌头不碰到水的话,也不肯能分辨的出里头的咸盐。”阎宛如怒其不争的敲了一下碧幂的脑袋,愤愤的解释道。
“那,那就是房公子用舌头试了一下水的味道,然后感觉出了里头的咸盐,这才没喝。”碧幂揉着头,努力的解释道。
“小狗才用舌头添那!”阎宛如又不客气的敲了一下碧幂的脑袋,小声说道,“我看他刚才是正常饮茶,并未用舌头试水啊。而且房家的家教摆在那儿那,他有怎会如此无礼的用舌头试水啊,更何况还是当着叔父的面。”说完还白了碧幂一眼,然后又把头凑到了窗纸上的小洞旁。
碧幂委屈的用两只手揉着自己被敲痛的脑袋,苦着小脸想了半天也想不解释,不甘心的也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把眼睛凑了上去,想要亲眼看着房遗爱是否真的喝了水没事。
结果两人苦等了半天,一直等到阎立本放话让房遗爱回去休息,也没等到房遗爱第二次端茶碗。
主仆两人小心的躲进了书房旁边的花丛,目送着阎立本和房遗爱两人远去的背影,等两人的身形消失后,阎宛如急不可耐的带着碧幂进了阎立本的书房,直奔目标——书桌上属于房遗爱的那碗参茶!
掀开碗盖,看着里面明显下降的水位,阎宛如轻“咦”了一声,小声咕哝道,“明明喝了啊,怎会没事儿?”
碧幂也凑上前来望了眼茶碗里明显下降的水位,不解的说道,“是啊,房公子为什么没事儿?难不成水不咸?还是咱们把糖错当成了盐?”
“不可能!”阎宛如直接否定了碧幂白痴的想法,毕竟一开始放盐的时候,她可是事先尝过的啊!
和碧幂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阎宛如直接端起那碗参茶,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小口,“噗!”的一下,刚进嘴里的参茶全让她吐了出来,正好喷了正好奇的望着她的碧幂一脸。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水!快点水!给我倒杯水!”阎宛如一边咳嗽着,一边不停的往外吐着口水,同时急切的说道。
碧幂就着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水,用舌头一舔衣袖,齁的打了个激灵,皱着小脸说了一句,“妈呀!真咸!”然后赶忙去给阎宛如倒了一杯正常的茶水。
“小姐,这么咸,为什么房公子喝了没事儿啊?”碧幂同情的望着自家小姐,不解的问道。
连着灌了两碗水之后,缓过神来的阎宛如这才抬头望着碧幂,有些气闷的说道,“我哪知道啊!”
而她们连口中没又事儿的房公子房遗爱,在太医院门口微笑着送走了驾车送他回来的阎府赵管家之后,脸色大变,在房崎奇怪的目光中一百米冲刺的度,急的冲回来在太医院暂住的房间,抱着水壶咕咚咕咚的连着灌了一壶清水,犹不满足的又抱起了一旁盛放清水的罐子往嘴里倒去。
看着狂饮清水的房遗爱,房名奇怪的凑到房崎身边,小声问道,“二少爷怎么了?难道阎大人不肯给二少爷水喝吗?看把咱家二少爷给渴的!”
“不对啊,刚进阎府书房的时候,阎大人就让下人给二少爷备好了上好的参茶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才跟着赵管家去了下人呆的地儿啊?”房崎也是不解的挠着头,望着自家牛饮的二少爷,满心的疑惑。
房遗爱足足又灌了小半罐子的清水,这次打着水嗝,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里的水罐子。
“二少爷,你没事儿吧?”房崎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房遗爱摆手说道,然后起身查看了一下6义的情况,又向房名问了一下6义下午的状态。
及至晚间的时候,6义终于在众人的期盼着醒了过来,在确定房遗爱没事儿之后,喝了一点清淡的米汤后,有沉沉的睡去了。
第九十六章 往事
6义醒来的第二天一早,再次确认了6义的身体状况,并且请王太医复诊,给出肯定的答案之后,房遗爱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嘱咐房名看好6义,自己从太医院顺了点儿中等偏上的药材,亲自带着房崎去往西市中的飘香酒坊,给6义的小姨和姨丈报了声平安,同时在飘香酒坊的后堂见到了付昌社留下的约自己后天一早相见的字条。
而后接连两天下午在阎府学画的时候,阎立本特意让下人给房遗爱准备的参茶,毫无例外的都是加了料的。
每次在阎立本关爱的注视下,房遗爱总是若无其事的喝上一口,神色如常直到离开阎府。
而在房遗爱离开之后,阎宛如也是每次都充满怀疑的端起房遗爱喝过的参茶自己品上一下,确定一下味道对或是不对,每次都被自己加了料的参茶给弄得难受上老半天。
最后,每次都被台风扫到尾的碧幂,认真的总结道,“小姐,该不会是房公子的味觉有异常吧?或者说是他这次受伤中毒导致失了味觉?不然为什么这齁的、辣的、涩的水,他喝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那?”
阎宛如漱完口,把手里的茶盏递给碧幂,神色变幻的望着房遗爱的茶碗,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可是并未有传言他中毒或则别的,以至失去味觉啊?”
“小姐你想啊,房公子自认是个大夫,而且医术也不还不错,若是让人知道他失了味觉的话,他又如何尝百草定药性啊,这对大夫可是致命的打击啊。而且太医院的那群人又怎会把一个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同行的弊病给说出去啊,那不是阻人前途吗。是吧?”碧幂的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直转,努力给房遗爱失去味觉却没有外传找理由。
“这倒也是啊。”想了想,阎宛如最后只能是赞同的说道,只是在认同了碧幂的理由,认定了房遗爱失了味觉之后,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提高不起来了。有些意兴阑珊的带着碧幂回房间去了。
阎宛如前后的差距,搞的碧幂有些适应不上来,却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家小姐心情不好,心想,难不成小姐月信过去了,性子又恢复了?不然怎会因为得知房公子失了味觉,而情绪低落那!一定是这样的!而且夫人和二夫人也曾经说过,月信过了,人的性子还是会恢复如常的,看来是真的了。碧幂高兴的转身跟在了阎宛如身后,乖巧的没去打扰自家小姐的思绪。
就是不知道房遗爱在知道了自己被阎宛如主仆直接给安了个残疾的之后会作何想了。
这天一早,交代好房名房崎照顾好6义之后,房遗爱轻巧的避开众人,抵达了跟付昌社越好的地点。
等了没多久,付昌社便如幽灵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房遗爱面前。
“房公子,听说前几天房公子遇刺了,不知现在可大好了。”付昌社拱了拱手,礼貌性的张开口问道。
“有劳付前辈费心了,大好了。不知付前辈此次约我来有何要事?”房遗爱客气一句,然后直奔主题。
付昌社把原先房遗爱给他的那个小圆木牌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房逸爱说道,“打听过了,不过消息并不太详细,只是知道这个木牌是隶属于世盟麾下刑堂所属的刺客和执法中的执法人员所有。”
“执法?哼!”房遗爱目光深邃的望着手里把玩的小木牌,低声说道。
“对了,不知道付前辈可打听清楚世盟的建制情况,还有人员及分布,还有他们暗中抓的人都是如何处置?”房遗爱抬头望向付昌社,问道。
摇了摇头,付昌社有些失落的说道,“不知道,他们的管理极严,压根不往外漏半点消息,能够打听到世盟麾下刑堂有刺客和执法两部,还是耗掉了我手下好几个兄弟的命才得来的消息。”
“对不起,是在下要求过分了。”房遗爱神色一整,郑重的冲付昌社行礼道,“去世的兄弟的抚恤的话,我来出……”
“不必了。”付昌社打断房遗爱的话,望着房遗爱认真的脸庞,良久再次开口说道,“我们这些人本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人,多活一天赚一天,房公子用不着不好受。”
“可是……”房遗爱说道。
“不用可是了。就算房公子不找咱们查世盟的消息,咱们也也会自己主动找上去的。”付昌社摆手阻断了房遗爱的话,说道。
“嗯?为何?”房遗爱奇怪的望着付昌社,问道。
“为何?若有田地和房屋的话,谁会没事儿去过刀口添血的生活!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着幸福美满的小日子!”付昌社冷笑一声,悲伤的说道。
房遗爱静静的站立一旁,望着满脸沧桑的付昌社,进着一个听众的本分。
“可是那些个世家,自认高人一等,仗着出身,不停的以低价打压收购着他们看中的肥沃土地!为此不知迫害了多少老百姓!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员!”
“那年我才六岁,家里有着三十亩的良田,还有五十亩的薄田,就因为地方靠近山林,偏那山林被博陵崔氏看上了,想要在那里建造别院,非得逼着我爹娘低价卖出!”
“要知道那些土地可是维持我家生计的命根子啊!我爹娘又怎会同意卖掉。”说到这里,付昌社苦笑着摇了摇头。
“后来见我爹娘确实不同意,博陵崔家倒也没说什么,就这样,我们一家六口人战战兢兢的过了三四个月,见到崔家始终没有再来逼迫,就以为没事儿了。”付昌社满脸悲伤,痛苦的回忆着。
“谁知道,他们不是不来相逼了,而是转而找暗手直接冲我们家下了杀手!”付昌社目带寒光,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却毫无所觉!
房遗爱的脸也不由的变得铁青,狠狠的咬着牙!
“那天晚上,因为邻居家的婶婶生病,大叔连夜送婶婶去县城找大夫医治,我便陪着他们家的儿子宿在了他们家里。知道半夜醒来上茅厕的时候,才现家里起了火!呵呵呵。”付昌社冷笑着说道,那笑声里的杀意和恨意,使得房遗爱也忍不住心中一寒!只是望见付昌社脸颊上的两行清泪,房遗爱忍不住同情的叹息了一声。
“火头是从灶房里引出来的,做的就好像是我娘没封好灶,意外起的火一样!可是若真是意外的话,为何大半夜我连一声的惨叫都没听到!”付昌社浑身颤抖着,血红着双眼,愤恨的低声怒吼道,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出的怒吼。
“我哭喊着就要冲进火里,却被闻声赶来的乡邻给拦了下来,等大家帮忙扑灭大火之后,我爹娘,还有哥哥和弟弟妹妹,全都被烧的面目全非了!可是刀剑砍刺骨头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呵呵,要知道我弟弟也不过三岁,小妹更是刚出生不到半年啊!”
“村里的老村长明白这可能是崔家干的,却也不敢多说,也怕我留在村里会被人灭口,就塞给我一些铜钱,让我赶紧离开村子,走的越远越好!老村长在给我铜钱的时候,同时给了我一个这个,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以为是我爹雕刻着玩的,便收了起来,要不是前些日子房公子给了我你手里那枚仿品,并告诉我世盟的存在的话,呵,说不定我还会把它当成我爹的遗物,宝贝的收着那。”付昌社冷冷的说着,然后从脖子里取下一个小木牌,递到房遗爱的眼前。
房遗爱接过付昌社递过来的小木牌,看着上头被磨得异常光滑的两面,就知道付昌社应该经常把它握在手里,而木牌上的同样有个盟字,所不同的是,另一面却是两个交叉在一起的小剑!
“这个该不会是世盟刑堂下属的刺客的身份拍吧。”房遗爱肯定的说道。
“是!真不敢相信,为了对付没能力反抗的我们一家,博陵崔家竟然这么给面子的出动了世盟的刺客!不知道该不该感叹他们看的起我家了!”付昌社冰冷的说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崔家应该是不想有意外出现吧,不然为何以前会没有关于世盟的消息传出?”房遗爱双眼凝视着手中的两个木牌,沉声说道说道,心下对于世盟的忌惮更是噌噌噌的如直升机一般,往上提高了不少。同时也对世家和世盟的狠辣感到心悸!
“既然已经知道了,呵呵,就算是蝼蚁,我也要憾憾他们这课大树!”付昌社语气决绝的说道。同时接过房遗爱手里属于自己的木牌,重新系回脖子里。
第九十七章 祸水东引
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付昌社的神情恢复如常,然后扭头对房遗爱说道,“对了这是之前房公子托我打听的关于杨晨父子和于乐的消息,和之前给房公子的消息一样,杨氏父子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于乐此人曾是京城杨家的养子,在他五岁那年他的养父一家全都死于非命,后来于乐便不知所踪,直到去年与魏王殿下相遇。”付昌社的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从身侧的小包里取出一打资料递给房遗爱。
看着付昌社竟然如此之快的恢复了常态,房遗爱不由的有些咂舌,心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到可以这么自如的控制表情啊?抬手接过了付昌社递过来的资料,一页页的翻看着。
杨成怡,杨晨的父亲,年不过三十六岁,仅有一妻杨氏,是京城杨家族长庶女,夫妻恩爱和睦,同时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属于京城杨氏的旁支。杨晨是杨成怡与妻所生独子,年十五,四年前杨成怡托杨家族长,也就是杨晨的外公帮忙,这才让杨晨得以入国子监就读。
京城杨家本就武学源远,也是因为杨晨聪慧讨喜,所以杨晨的外公从小就给杨晨请了武师,教授杨晨拳脚功夫,杨晨显然也在武学上有着天赋,拳脚上手很快,教习武师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这就难怪了。”望着手中比上次消息详细了不少的资料,房遗爱释然的说道。
“对了,付前辈,你说于乐会不会有可能是世盟驯养的细作?”房遗爱从怀里取出一根火折子,吹着之后,点燃了手里的资料,一边蹲下烧着,一边头也不抬的天马行空的突然猜测道。
付昌社闻言一怔,下意识的说道,“不会吧?据说皇上不是一般的疼爱魏王,魏王身边的人皇上又岂会不探查清楚底细?”
房遗爱摇了摇头,看着燃成灰烬的纸张,拍了拍手,起身说道,“皇上的人查了,不过和之前你第一次给的资料差不多,若不是我提醒你,你也未必探查到于乐失踪了六七年的事情,不是吗?”
“这倒也是。”付昌社想了想,点头说道。
“不过最近于乐好像失踪了,我觉得应该跟前几天皇上遇刺的事情有关,所以,于乐就算不是世盟的人,也应该跟息王余孽脱不了干系。”房遗爱说道。
“息王余孽?对了,房公子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前些日子林员外不是遵从房公子的意思在西郊外清渠北岸买了一个庄子,准备扩建一个大点儿的酒厂吗?”付昌社思索的望着房遗爱,张口说道。
“确有此事,因为西风烈不够出售的,所以我才让他如此办的,不过那个庄子我还未曾去过。”房遗爱点头说道。
“那天我去庄子上找林员外取钱,现对岸的庄子上来了不少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大多都呆在庄子附近,并不外出,也不和周边的村民多做交流。”付昌社双眼一眯,回忆的说道。
“当时我就让人留心了,还真的现了一些东西。”付昌社目带精光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哦?付前辈请说。”房遗爱说道,表情专注的静等着付昌社的下文。
“就在房公子遇刺的当天,庄子里有几张面孔消失了,而且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十个。”付昌社缓缓的说道。
“十个?”房遗爱的双眼一眯,低声重复道。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房遗爱猛地抬头,目内闪过一丝寒光,望向付昌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付前辈有没有把握把这些人的消息不着痕迹的引给皇上的人?”
“你打算?”付昌社一怔,房遗爱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以房遗爱的年纪,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会选择自己报仇,毕竟对方打算置他于死地,双方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甚至付昌社心下都已经打算好了,若是房遗爱执意报仇的话,他会出面找人帮忙。却不想房遗爱竟然打算祸水东引。
“他们既然是皇上找的人,那么咱们就来个顺水推舟,反正皇上也容不下他们。”房遗爱说道,“不知道付前辈的人能否做到不着痕迹,自认而然,不引人怀疑的把皇上的人引过去?”
付昌社重新仔细的打量了房遗爱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能。”
“应该能不行,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才行,不然就别做。”房遗爱摇头说道,“回头让皇上的人现破绽,反而会把你们都搭进去。”
“如此,”付昌社摸着下巴,认真的想了一下,良久,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可以,我挑几个好手去办。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房公子放心就是。”
“嗯,”房遗爱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是办不办成无所谓,但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要,切记不可在皇上的人面前犯险!明白吗?”
“房公子放心就是,在下一定谨记。”付昌社拱手说道,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在他说话的语气中,已经俨然把房遗爱跟他放到了同一个高度上了,甚至隐隐透着一丝的尊重!
辞别了付昌社,房遗爱抱着几个刚出炉的胡饼,慢悠悠的朝太医院走去。
他也明白,那些人之所以刺杀自己,不外乎是自己认出了他们中的那个人来,而且那人的地位和分量应该不轻,不然犯不着来杀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几天之后的狩猎,皇上想以他自身为饵,拿自己作伐,引鱼上钩。正好,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么,那群人还是让皇上的人去对付吧,先不说自己还没那个能力对付那些人,再者自己也不能白给皇上干活不是?更何况,这对于皇上来说,应该也是一个惊喜不是?
所以,但对于自己让付昌社祸水东引,变相给皇上送大礼的做法,房遗爱的心里没有一点的负担,反而觉得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亏,想也知道,几天之后的狩猎自己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哀叹了一声自己歹命,房遗爱脚步轻松的进了太医院。
不过,对于下午的参茶恢复了正常味道,房遗爱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一下午都没听到阎宛如主仆的在书房外踱步的声音,使得房遗爱心情更是舒畅,连带描画的笔法也比之前灵动了不少,惹得阎立本一阵夸奖。
本着奉旨祸祸太医院的药材,不做即为抗旨,自认“胆小”的房遗爱,赶在6义能够回府之前,使劲的奉旨祸祸太医院的药材,按照后世的方法,熬制了一些可以养肤去疤的药膏,还顺带替房夫人配了两盒养颜美容的乳膏,桃花味的。
悲催的是,东西做好后没藏好,被如狼似虎的程怀亮、长孙涣、杜荷和秦怀玉等人给现了,给抢了个精光,最后还挨了程怀亮一句埋怨,“你小子不够哥们,哥几个累死累活的打理客栈和车马行给你赚钱,你小子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忒没良心了!”
“滚!”房遗爱一脚踹着程怀亮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不是说身上的疤,是你作为男人的军功章吗?还要这去疤的玩意儿干嘛!”
“留给我未来老婆生完孩子用!”程怀亮脖子一更,兀自强辩道。
“切!”
不约而同的惹来了众人的鄙视加嘲讽。
“拿着吧,对你后背的疤有些用处,每天晚上洗完澡,临睡前抹上,晾一会儿就是。”房遗爱扔给长孙涣两瓶,说道。
“拿去,给秦叔叔用用吧,虽然老疤没有太大的效果,不过能消一点算一点。”房遗爱递给秦怀玉两瓶,嘱咐道。
“小荷留着以防万一吧,不然留着送给心上人去除脸上的痘痕也行。”在程怀亮心疼的目光中,又有两瓶被房遗爱递给了杜荷。
“我家老头子身上也有疤,小二啊,你可不能偏心啊!”程怀亮把刚才抢到的一瓶塞进怀里,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遗爱手里仅剩的两瓶,抗议的说道。
“程叔叔的我回头亲自送去,免得某人昧下来给自己老婆生完孩子用!”房遗爱白了程怀亮一眼,说道。
“谁?是谁这么不孝啊?你告诉哥哥,哥哥去教训他,太没良心了。”程怀亮满脸愤怒的说道,同时双手已经伸上来抢房遗爱不停在手里抛着的两瓶去疤的药膏了。
“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房遗爱笑骂道,同时任由程怀亮把两瓶药膏拿了去。
“遗爱,那你和6义的那?”秦怀玉不好意的望着额房遗爱说道。
“没事儿,今天再做一些就是。”房遗爱摆手说道,“对了,还有些雪花膏,你们一人给各位婶婶都待一盒吧。”
说着房遗爱示意房崎把做好的美容养颜的乳膏一人给了他们一盒,有多给了长孙涣一盒,让他去巴结皇后娘娘去。
直到出事的第八天,房遗爱才带着一堆的瓶瓶罐罐,心满意足的陪着6义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至于太医院检查药材之后,上报给李世民,李世民看着房遗爱奉旨祸祸的五花八门的药单子,直心疼的嘴角抽抽,那就不是房遗爱所在意的问题了。
第九十八章 射箭
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道理,同时也顺便泄一下房遗爱祸祸自己那么多药材的心疼,李世民一句话,房遗爱就被赵毅提留进了校场,学习拉弓射箭。
面对赵毅这种一丝不苟,认真执行皇上命令的冷面教官,房遗爱只能实打实的认真练习了,虽然心下把李世民从头埋怨到脚,脸上却是不敢显出一丝的不耐。***,赵教官可是真的会体罚学生的!
偏生房遗爱第一天去学习射箭的时候,正好赶上弘文馆房遗爱所属的班去上骑射课!
负责教授骑射课的高将军倒是没什么,只是礼貌的跟赵统领打了招呼之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名义上是自己的学生,实际上去一次骑射课都没上过的房遗爱一眼,大度的转身去教自己的课程了。
跟在高将军身后的一群学生,大都当没看见房遗爱,自顾自的走了,李恪礼貌的跟房遗爱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李治则是鄙视的瞪了房遗爱一眼,高昂着头颅跟上了李恪。
至于房遗爱的死对头魏王李泰可就没那么好打了。
“吆喝,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小医痴,房体房遗爱吗?怎么今天舍得来校场了?哎呀,本王倒是忘了,过两天咱们大名鼎鼎的房公子要和突厥的努尔江王子比试狩猎,啧啧,看来房公子很有信心了,看这架势,嗯,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准备提水挑担子那。哈哈哈。”讽刺完房遗爱,李泰大笑着带着他的几个跟班,很是嚣张的走了,其中一人,还很“不小心”的撞了房遗爱一下。
“小二,别跟他一般见识,反正过几天的狩猎哥几个也跟着去。”长孙涣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眯着眼睛望着李泰嚣张的背影安慰道。
因为赵毅的存在,所以程怀亮和杜荷不好开口说话,只能是安慰的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然后狠瞪着李泰的背影,和长孙三人一起快步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赵毅本以为房遗爱会动怒顶回李泰的话,谁知房遗爱理都没理李泰,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貌似李泰只是从自己面前吹过的一场风一样。而对于长孙涣三人的安慰,房遗爱则是回给了三人一个没事儿的微笑。
赵毅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但还是手下不留情的往房遗爱的腿上抽了一鞭子,因为刚才众人的到来,使得房遗爱浪费了半盏茶的时间,没有放箭。
呲了呲牙,幽怨的望了旁边站立的冷面教官一眼,房遗爱还是乖乖的扭身过来,好好的举起手里的弓箭。
看到房遗爱挨了抽,同时一箭偏了靶子好几米,李泰等人更是毫不吝啬的送给了房遗爱一箩筐的嘲笑。
“打铁的时候,不论你要打制什么样的器具,先要做的就是按照器具的模样,规划好锤子的落点,分化好落点的先后顺序之后,就紧盯着需要落锤的那个点,做到眼里只有这一个点,再无他物,这样你的锤子才能准确的落到需要的位置,若是每一个点都这样的话,才能打制出一件上好的铁器。”
“你盯着这个木桩中心的黑点联系一下,若是你能心无旁骛的做到锤锤都能敲击在以黑点为中心的同一个地方的话,爹就考虑考虑教你打铁的本事。”
不期然,望着前面五十步之外的箭靶,房遗爱脑中出现了自己在冯铁匠一次生病的时候,说想要帮忙打铁赶工时,冯铁匠给自己说的话。
心无旁骛,紧盯一点,专注!
心中默念着冯铁匠教给自己的打铁要诀,房遗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赵毅双眼一凝,惊奇紧盯着闭上双眼之后,气息变得沉静稳重的房遗爱,之前出现在房遗爱身上的懒散和不以为意瞬间全都消失了!本来赵毅还以为在自己不近人情的执教下,明天才能扳正房遗爱的射箭心态,没想到因为魏王的嘲笑,房遗爱反而提前纠正了自己的心态了。
就在这时,房遗爱睁开双眼,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远处的靶心,眼里似乎除了靶心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这使得赵毅的双眼不由的一亮,有些期待的望着侧身站好的房遗爱。
房遗爱的双脚叉开与肩同宽的距离,左手拇指上用来承簇的护指被他戴在了右手拇指上,这一动作使得赵毅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房遗爱对于赵毅的表情毫无所觉,他现在正处在一个奇怪的状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天地之间似乎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剩下了对面的那个箭靶上无限放大的红心了!
从身后的箭壶里抽出一只白翎箭,举弓,搭箭,拉弦,瞄准,一系列的动作都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只是看着房遗爱拉弦的手,赵毅的瞳孔放大了,总算明白房遗爱为何会把左手拇指上承簇用的护指戴在右手拇指上了,因为房遗爱拉弦的手指赫然是右手拇指!
房遗爱按照冯铁匠所说,不停的目测者靶心距离自己的位置,心下快的计算着箭射出之后,在空中的大体行程和经过的点以及落点。双眼微眯,箭尖微微上翘,“嘣”,“嗖”,箭离弦而去,直奔靶心!
“咄”的一声,半个箭身没入了靶心!
身后李泰等人的狂笑也嘎然而止!长孙涣、杜荷则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射中靶心的箭!程怀亮更是夸张的使劲揉了揉眼睛,长大嘴巴望着没入箭靶的箭,然后抬手指着箭靶,僵硬的转头问向长孙涣和杜荷两人,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小二射得?我没,没花眼吧?”
高将军望着刚才还骗离靶子甚远的房遗爱,这一箭竟然如此准确的射入了靶心,目内闪过一丝精光,抬眼望向了房遗爱身旁的赵毅。
“狗屎运!”李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脸色难看的望着房遗爱,鄙视的说道。
“狗屎运也是运气
,你想要还没有那!”长孙涣毫不留情的回嘴道。
只是几人的话音还未落下,房遗爱已经连着射出了四五箭了,而且,箭箭都中靶心!
赵毅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是不是把箭靶往后在挪五十步,看看房遗爱百步之外是不是还能射中,若是仍能射中的话,回头是不是跟皇上说一声,干脆让房遗爱进弓箭营得了。
“狗屎运?!”看着房遗爱竟然连着六箭都射中了靶心,长孙涣心下惊奇,但还是不忘借机挖苦李泰,直接把李泰刚才的话又满含鄙视的回给了他。
“你!哼!”李泰瞪了长孙涣一眼,却无法反驳,只能脸色铁青的瞪着前方的房遗爱。
“射得不错。”赵毅冷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尽量放缓的说道,刚要抬手拍房遗爱的肩膀,示意房遗爱转过身来,结果手还没碰到房遗爱,房遗爱真个人就虚脱似得跪趴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身上涌出了一阵大汗,侵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衫。
“遗爱!”“小二!”
长孙涣、杜荷和程怀亮惊叫一声,也不管一旁站着的高将军了,直接快步朝房遗爱跑了过来。
赵毅扶起房遗爱的时候,三人也跑到了跟前,同时到的还有负责教授骑射课的高庆祥高将军。
“遗爱,怎么样了?”长孙涣和杜荷不停的用衣袖给房遗爱擦拭着满头满脸的大汗,担忧的望着房遗爱,问道。
“赵大人,这是?”高将军不解的问向赵毅。
“不清楚,应该是脱力了。”赵毅摇了摇头,望着房遗爱有些苍白的脸,说道。
房遗爱站直了身子,说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心神高度集中,消耗有些过度了,没事儿,歇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没事儿?”长孙涣、杜荷、程怀亮又不放心的同时问道,毕竟房遗爱身上的伤才好。
“真的没事儿,你们什么时候见我拿自己的身子开过玩笑?”房遗爱摊手说道。
“你干脆就别练了,反正狩猎的时候有我们几个那。”程怀亮小声说道,同时小心的瞄了眼一旁的赵毅。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太累的,刚才只是意外而已,下次就不会了。”房遗爱望着关心自己的长孙涣、杜荷、程怀亮三人,心下暖暖的,微笑着说道。
高将军跟赵毅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长孙涣三人说道,“回去吧,继续上课。”然后友好的对房遗爱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依依不舍的长孙涣三人走了。
歉意的朝高将军拱了拱手,房遗爱催促长孙涣三人赶紧跟上去,这才送了口气,转身面对赵毅。
“刚才那种心无旁骛的状体不是很容易进入,你赶紧歇会儿,细细的体会一下吧,品味明白了,下边在炼箭就不会太难了。”赵毅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眼里却带着一抹惊喜的光芒。
“是。”房遗爱应了一声,便去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仔细的体会刚才的感觉。因为之前跟冯铁匠学打铁的时候,练习敲击木桩时,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这次对房遗爱来说也算是驾轻就熟。
第九十九章 射箭2
这种空明的状态虽然对房遗爱来说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与上次不同的是,敲击木桩那次,冯铁匠还没开始教授自己内家功法,所以并没有感觉到疲惫,更多的只是心灵的明悟。
这次,在自己无所觉的空明状态之下,体内略有小成的内家功法竟然自的运转了起来,否则,以自己的臂力,虽然能够射中靶心,但绝对不会让箭矢的前半部分穿透箭靶!
不只是这个,随着内家功法的不断练习,房遗爱还现自己以前习惯天天练习的太极拳,最近练习的时候,却是显得越来越费劲了,而且一套练习了好几年,熟的不能再熟的太极拳,以前闭着眼睛也能打下来,现在竟然打的磕磕绊绊,更甚的是,有些动作自己竟然不能做出!
因为在练习太极拳的时候,体内积攒的内劲也会跟着自的运转,而且打完太极拳的一些力所能及的动作之后,房遗爱还现体内的内劲运转的更加自如圆滑和粗壮了一些!这也是房遗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内家功法略有小成的原因!
休息了半柱香的时间,房遗爱的脸色和体力恢复了不少,至于之前猛然间消耗一空的内劲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了得。
抬眼望着了一下旁边场地上练习骑马射箭的同窗们,李恪骑马射箭的姿态也是那么的高贵优雅;李泰箭术也算的上不错,只是相比于李恪,少了分优雅,多了一丝的傲气;李治太小不予置评;长孙涣相比于自己的表兄弟来说,倒是灵活了不少,中靶率比之李恪略有逊色,但却比李泰高了一筹;程怀亮的箭术倒是众人当中最为刚猛的,刚猛却不鲁莽,反而比前几人更显细腻。
只是,杜荷就有些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统共射了二十几箭,而且他用的也就是半石的硬弓,别人都是距离箭靶五十步开外射得,就他是距离三十步,略比李治远了十步的距离,偏生他的命中率,实在是惨不忍睹!居然还没李治射中的多!
对于杜荷的成绩,房遗爱很是无语。一想起那次大家去郊外春游,杜荷这厮还大言不惭的在自己面前吹嘘,说自己可以直接拉开半石的硬弓,而且骑射都能命中靶子!最后还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射箭是一项能够体现君子文人热血的文雅活动,让自己最好还是学学的好,好歹也是君子六艺之一不是?而且还不用浪费脑子。
望着杜荷骑在马上的身影,房遗爱的嘴角抽抽了两下,望着手里的赵毅塞给自己的三石的硬弓,又抬眼望了望自己训练的箭靶,心想,自己这样的表现,不知道会不会打击到小荷那弱小颤的小心肝啊?要知道,之前不论是步射还是骑射,都是杜荷在自己面前显摆争面子的主要项目啊。
有些担心的望着杜荷的背影,看着长孙涣和程怀亮强势的赶走了嘲笑杜荷的李泰等人,房遗爱摸着下巴寻思着,“按照时间计算的话,用不了多久,薛礼仁贵兄应该快来了吧?要不先让仁贵兄去单独训练一下杜荷?不求这小子能成什么武林高手,只让他小子能在薛仁贵的调教下,学会一些可以自保的手段就是了。嗯,就这样办吧,反正目前养活仁贵兄的钱从客栈和车马行中自己的分成里出就是了。”
打定主意的房遗爱,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回过身来却现眼前有个特大号的冷脸,受了惊吓的房遗爱直接从凳子上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呀,吓死我了。”房遗爱一只手猛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心脏,不满的看向脸的主人赵毅,幽怨无比的说道,“老大,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好了,就赶紧去练箭!”赵毅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一腚簲在地上的房遗爱,毫不理会房遗爱幽怨无比的目光和眼神,不带一丝感**彩的说道,“你要是觉得皮痒,想要松散筋骨的话,那就继续坐在地上。”同时还威胁性的挣了两下手里的皮鞭。
“马上去!”房遗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赶忙说道,他丝毫不怀疑,要是动作慢上一丁点的话,赵毅手中的皮鞭肯定会落在自己的腿上!同时,以最快的度跑到了自己的靶子前。
只是,房遗爱刚搭好箭,拉开弓弦,将放未放的时候,赵毅冷冰冰的声音又飘到了耳边,“把箭靶往后撤五十步!”
房遗爱身形一晃,双手也失了稳妥,拉满的弓弦也松了,“嗖”的一声,箭矢斜飞向了不远处站立的高将军!
“小心!”
刚稳住身形的房遗爱,看到箭竟然射向了人,不由的焦急的出声喊道。
见到高将军手臂一挥,身形一旋,稳稳的把自己射出的箭矢抓在了手里,房遗爱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歉然的冲望过来的刚将军微微一笑。
待到高将军微微点头示意没事儿之后,房遗爱便埋怨加幽怨的瞪向了始作俑者赵毅,心想,你把哥当万能人了还是神童?刚来只给讲解了一边射箭的注意事项,还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句话就说完的,然后就直接塞给一张三石的硬弓让射五十米外的箭靶!二十箭不中箭靶,挨了两鞭,哥忍了!毕竟你是老大!
哥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射中了箭靶,还没来得及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小虚荣心,不对,应该是还没好好的熟悉一下射箭的手感,嗯,是这样滴。奶奶滴,竟然直接不经哥的同意,直接就把箭靶往后挪了五十步!五十步啊!加起来可就是百步啊!而且是三石的硬弓啊,饶是哥臂力高达五百斤,可是也不能一蹴而就的就射百步啊!啊!啊!啊!
房遗爱坚定的望着赵毅,无声的抗议着。
赵毅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晒都不晒房遗爱,对于刚才房遗爱射偏飞向高将军的那一箭,人家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好像那是一件芝麻小事儿一样。直等到校场上的服务人员把箭靶在百步外放好之后,赵毅的冷脸才转向房遗爱,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扬起了手里的皮鞭,淡淡的俯视着房遗爱。
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脖子,房遗爱认命的扭回身子,气呼呼的从背后重新装满箭的箭壶里抽出白翎箭,搭箭,拉弦,双眼微眯,咬牙切齿的瞪着百步外的靶子,直接把靶子当成自己不敢反抗的赵毅,满弓放箭。
箭一射出,房遗爱心下暗道一声不好,果然,箭飞到箭靶前不到一步的距离,然后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就在箭落地的时候,房遗爱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破空声!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身后赵毅的杰作!
暗骂一声,房遗爱赶紧飞快的往前纵去,所开了这一鞭,开玩笑,这一鞭可不同于之前的几鞭,打上去顶多皮红。这一鞭子下去,可是会破皮的!
一鞭打在地上,赵毅并没有再次追击,而是冷冷的对房遗爱说了一句,“谨守心神!神情专注!”然后不以为意的收回了长鞭。
房遗爱目光闪烁的望着地上三公分深的鞭痕,下意思的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然后乖乖的站回原来的位置,宁心精神,排除一切杂念,认真的练习射箭。
高庆祥倒是有些惊奇的望着冷着脸的赵毅,说实话,认识这么多年,也了解赵毅的一丝不苟,可是赵毅也是出了名的对手底下的人好,一般从不轻易动刑,为何会对房遗爱如此动则扬鞭?刚才赵毅可是还在自己面前夸奖房遗爱是个练箭的好苗子那。
对于房遗爱如此大胆的躲开赵毅的鞭子,高庆祥也很是诧异,要知道尊师重道中讲究的也有打不躲,骂不顶啊?更奇怪的是,赵毅不仅没有追击,反而没事儿人似得抽回了长鞭?
赵毅和房遗爱两人的表现显然勾起了高庆祥将军的好奇,直接吩咐一声自己手下的学子们自由练习,自己则是感兴趣的望着赵毅和房遗爱这一对奇怪的二人组。
显然,习武有成的房遗爱,配着今世天生的臂力过人,再加上前世不算太笨的头脑,对于射箭的领悟也算是不错,所以在前头几箭摸索熟悉了一下百步的距离和自己的力道后,白翎箭终于钉在了靶子上。
赵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马马虎虎,继续练习!”
本来没对赵毅的评价抱有任何希望
的房遗爱头也没回,因此没有望见赵毅眼底的一丝满意的笑意,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又自顾自的练习起来。
因为明天就要跟皇上去参加狩猎了,所以下午不用去阎府学画了,而是跟着赵毅仍旧在校场上练习射箭,只是,上午是步射,下午练习的则是骑射。
相对于步射的十中六七,骑射能够十中四五,这个成绩已经让之前从未开过弓射过箭的房遗爱欣喜了,只是,一看到赵毅没有表情的脸,房遗爱就很是挫败。
第一百章 关切
被赵毅魔鬼式训练了一天的射箭,终于赶在校场落锁前,被赵毅放回了家。
美美的泡了一下药澡,松解了一身的疲乏,陪着家人用完了晚饭,房遗直和6义关切的叮嘱了两句,紧跟着房遗爱就被知道皇上这次狩猎目的的房玄龄叫进书房,耳提面命的给房遗爱讲了一些陪皇上狩猎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叮嘱房遗爱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出了房玄龄的书房,房遗爱前脚刚回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扑向自己亲爱的床榻,去抱那软绵绵的锦被,房夫人就带着莲儿后脚跟了进来。
虽然不知道这次狩猎的真正目的,可是夫妻多年,房夫人还是从房玄龄不经意的神态间觉察到了一丝的不妥,再结合之前接二连三的刺杀事件,房夫人心下更是担心,有心想要房遗爱不要去吧,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而且此次狩猎的由头就是房遗爱和努尔江的第二次赌约。
房夫人心下把惊吓了自己女儿,还连带害得自己儿子不得安宁的努尔江给来了个碎尸万段。同时心下不停的埋怨自家夫君不帮自己儿子在皇上面前求情,竟然忍心让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去冒险!以至于这几天房夫人都不和房玄龄说话,连带的青娘看房玄龄的眼神之中也有着不满和埋怨。
房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房遗爱,“这次你秦叔叔和程叔叔都去,有什么事情就和你两位叔叔商量,一定要跟在他们身边,千万不要独自乱跑!更不要在身边人少的时候乱窜!毕竟猎场之中多的是凶猛的野兽,所说事先被守林的人清理过,可是不排除有漏网的。一定不能自己乱跑!切记!切记!”
“还有,有什么意外生的话,一定不要没头没脑的傻着脸往前冲!身边那么多大人跟着,用不着你一个孩子冲杀在前边!听到没!”说着,房夫人紧盯着房遗爱,非要得到他的答复不可。
“娘放心吧,有秦叔叔和程叔叔在,再说还有皇上身边那么多的侍卫,用不着儿子显摆什么,再说了,儿子还得留着这百十斤的肉,准备给娘讨房乖巧的儿媳妇,好伺候娘那,又怎会舍得把他丢在野兽的嘴里,不是?”房遗爱腆着脸,撒娇的拉着房夫人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
房夫人嗔怪的点了一下房遗爱的脑袋,没好气的白了房遗爱一眼,说道,“贫嘴。”
然后,房夫人拍了拍房遗爱的手,继续说道,“虽说努尔江惊吓了青娘,可你也揍了他不只一顿,而且还从他手里收了不少的赔礼,所以这次狩猎的赌约,输了就输了吧。别放在心上,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要。你还小,以后的时间多的是,有什么事儿,等以后再说也不迟,不必急于一时。”
“放心吧娘,孩儿醒的。”房遗爱点头应道,同时回给房夫人一个安心的笑容。
“唉,娘只求你们兄弟姊妹几个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快快乐乐的活着,然后身边都有个贴心的人,娘也就别无所求了。”房夫人轻抚着房遗爱的脸庞,轻柔的说道,眼里母性的光辉不停的闪亮着。
“娘,放心吧,一定会的。”房遗爱语气坚定的说道,心下已经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一定要帮房夫人守护好这个家,自己的家!
终于安抚好忧心重重的房夫人,关好门,习惯性的没插门杠,房遗爱就急急的把自己摔在了自己那铺的软软的床榻上,把脚上的鞋子蹬掉,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幸福满满的抱着软软的锦被闭上了眼睛。
将睡未睡间,房遗爱就感觉有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因为没感觉到危险,房遗爱就没睁眼睛。
没过一会儿,房遗爱就感觉有个小小的身子爬上了自己的床,戳了戳自己的后背,然后轻声的抽噎着。
房遗爱奇怪的睁开眼睛,扭过头来,就见月光下显出了青娘单薄的身影。
“青娘!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过来了,你身边伺候的妈妈那?”房遗爱一骨碌坐了起来,赶紧把只着里衣的青娘抱进了怀里,然后拿被子紧紧的裹住了青娘的小身板。
“呜呜呜呜,呜呜,二哥,都是青娘不好,要不是因为青娘,二哥也就不用跟那个坏人比试了,呜呜,看娘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很危险!呜呜呜,青娘不让二哥去,二哥不去好不好?”青娘抱着房遗爱的腰,在房遗爱怀里扬起小脑袋,梨花带雨的望着房遗爱,哭着说道。
“小傻瓜,没事的,二哥不会有事儿的,你不知道吗,二哥可是很厉害的!”房遗爱揉了揉青娘柔软的秀说道,还撸起袖子,显摆的向青娘展示了一下自己强有力的臂膀。
“不,青娘不想让二哥去,青娘怕,呜呜呜,青娘怕二哥像义哥哥前些日子一样,睡上好长时间,都不理青娘。呜呜呜。”青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坚持的说道。
“放心,二哥没事儿,这次二哥是跟皇上去狩猎,不会有事的。而且,二哥刚学的射箭,可还想要给青娘和遗则一人逮只可爱的小兔子那,青娘不让去,二哥会很伤心的。”房遗爱撅着嘴说道,还皱着眉头委屈的望着青娘。
“不行,”想了一下,忍住了小兔子的诱惑,青娘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青娘不要小兔子,遗则也不要,只要二哥好好的在家陪青娘和遗则就行了。”
“可是皇上已经下旨了啊,二哥不去的话,就是抗旨,抗旨的话,二哥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啊,青娘也不希望
二哥的脑袋搬家吧?”见到利诱不行,房遗爱赶紧转换说服策略,半威逼的说道。
“那,那,那明天青娘去求淑儿姐姐、城阳姐姐还有九皇子,让他们去求求皇上,把旨意给撤掉,这样的话,二哥不去狩猎,就不算是抗旨了,脑袋也不用搬家了。”青娘歪着脑袋说道。
“可是,二哥还是想去看看自己的箭术如何,想要打点野味给爹娘还有大哥、义哥,还有青娘和遗则尝尝,二哥这么一点的小愿望,青娘都不答应二哥吗?二哥可是帮青娘实现了不少的小愿望啊。”见到威逼利诱都不管用,房遗爱赶紧打出人情牌,满脸委屈的说道,同时委屈中带有一丝期翼的望着青娘。
青娘的小脸纠结了,连哭都忘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思索的望着憋屈的小媳妇样的房遗爱。
良久之后,想着自己的小愿望不能满足时的难受样子,青娘终是不忍心扼杀自己二哥的小小愿望,然后皱着小脸,满脸担忧的望着房遗爱,痛苦的挣扎着,一咬牙,还是犹犹豫豫的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房遗爱的要求,但还是很认真的说道,“那二哥要保证,不能像前几天义哥哥一样,一睡好几天,才行。”
“好,二哥答应你,一定活蹦乱跳的回家来,行了吧。”房遗爱松了口气的说道,眼神柔和的望着小脸担忧的皱到一起的青娘,抬手揉了揉青娘的头。
“那二哥跟青娘拉钩,这样青娘才信二哥会活蹦乱跳的回来。”青娘坚定的望着房遗爱,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说道。
“好,”房遗爱点了点头,宠溺的看着青娘认真的表情,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勾上了青娘的小拇指,然后两人一同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说谎就让他变成小花狗。”
“这下放心了吧。”房遗爱笑着说道。
“嗯。”青娘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哥送你回去睡觉。”说着房遗爱便下榻穿鞋,准备送青娘回房间。
“青娘今天跟二哥睡。”不等房遗爱同意,青娘就专进了房遗爱的被窝。
房遗爱自己倒是不介意,只是在这封建社会,虽然青娘只有不到四岁,哪怕自己是她亲哥哥,还是不能任性的兄妹同榻,不然被一群清高的卫教士知道,青娘的清誉和房家的名誉可就都毁了!
“青娘听话,二哥送你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明天好让兰儿姐姐给青娘打扮的美美的,然后高高兴兴的送二哥去打猎,这样二哥才能打到好多好多的猎物,好孝敬爹娘。对不对?”房遗爱柔声哄着。
“那,”青娘想了一下,坐起身来说道,“好吧,二哥也要美美的睡一觉,明天好有精神打猎,青娘就不缠着二哥了,青娘回去自己睡。”
刚才看到地上只有自己的一双鞋子,房遗爱就知道青娘是等丫鬟伺候她睡下以后,自己光脚偷跑来的。心疼的抱起青娘,拿起一旁衣架上搭着的一件外衣包住青娘,房遗爱这才哼着儿歌送青娘回房去。
把睡着的青娘,轻柔的放在了床上,给青娘盖好被子,轻轻抚开了青娘轻蹙的眉头,房遗爱这才轻手轻脚的关上青娘的房门。
轻笑着摇了摇头,房遗爱转身望着夜空高挂的皎洁月亮,缓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一零一章 够阴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房遗爱在房夫人殷勤的叮咛中,青娘的依依不舍中,陆义满怀信心的含笑中,还有房遗则不知所云的咿咿啊啊中,骑着皇上赏赐的黑亮的大宛马如墨的身上,带着骑着自己先前骑过的那匹健马的房崎,带着房夫人天不亮就让厨房给准备的一堆点心,还有房遗爱自己准备的一些瓶瓶罐罐,策马往城西的金光门去了。
“少爷,你说皇上去北面的山林围场,为什么不走芳林门、景耀门或者光化门,为什么偏偏要走金光门?还要过清渠上的顺安桥,然后才往北折去。绕这么远的路,怎么也得多耗去一日的光景吧?你说皇上怎么想的?”房崎嘟囔着,贼头贼脑的靠近房遗爱问道。
“你问我啊?”房遗爱没好气的瞪着房崎,一手牵马缰绳,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去问谁!你家少爷我又不是皇上肚里的蛔虫。”
“嘿嘿嘿。”房崎干笑了两声,可是结合前些日子二少爷单独出去那趟,回来后神色间轻松了不少,所以房崎很是怀疑皇上这次绕道顺安桥是不是自家二少爷捣的鬼。所以目光仍是有些怀疑的瞄着自家二少爷,只是看着自家二少爷因了自己刚才的一问,结果又华丽丽的走神了!
房崎不由的埋怨一声自己多嘴,但也没有打扰自家二少爷走神,毕竟少爷说走神也是一种自我休息和调整。赶紧并过马去,伸手牵住了房遗爱手里并未攥紧的的马缰绳,以防房遗爱的马信步由缰的走岔道。
好在房遗爱胯下的如墨是早就调教好的,而且又在房府马厩里跟房崎胯下的马相互交流了一些日子,所以对于房崎接过缰绳,只是打了个响鼻,并未有过激的反应。
其实,房崎的猜测只是中了一小部分。
这次皇上从金光门出城而后北折,一是因为皇家的威仪。以此声势浩大的外出狩猎,来向长安百姓宣告前些日子的刺杀事件并未给皇家造成什么影响,皇上也依旧是英伟勃发的皇上,所以大家还是不要乱猜测了,该干嘛干嘛去。
二来,也是为了向各国使节彰显一下我泱泱天朝的大国风范。看吧,虽然有一些不法之宵小敢捻虎须,可是我大唐,自君至民,并不害怕,大家依然是信心满满的可以轻松狩猎!这就是我大唐的信心和风范!尔等弹丸,可敢?
三就是,付昌社的人已经按照房遗爱的吩咐,成功的不着痕迹的把刺杀人员聚集的庄园所在地,成功的引给了李世民的人!而且,对方居住的庄子正好就在顺安桥西侧十里之外的地方!因为对方警戒的比较严密,再加上对方的庄子上肯定有暗道,所以李世民的人不好强攻,再加上收集来的消息显示,对方应该还有一小部分人并未在庄子里,而且还可能是头头!
所以,李世民只是调集人手盯紧了庄子的一举一动,然后接口带各国使节参观一下自己的皇庄,这才绕道顺安桥。实际目的却是给对方**裸的下战书!当然,对方不理解的话,也可以认为是李世民自大自满,想要故意给各国使节显摆一下自己的庄子,这才让对方找到了可乘之机!
毕竟过了顺安桥的话,再往山林围场走,速度快的话也得一天多的时间,所以,李世民必然会带着众人在皇庄上休息一晚。一晚的时间够安排得了,毕竟,山林围场,当年金统领几人没少跟着李建成和李元吉去过。偷溜进去布置险境,设伏,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妈的,让人在疑与不疑之间来回摆动,却又诱惑对方,使人眼馋此次机会不忍放过,最后可能不得不咬牙狠心的冒险去一搏!够阴!”想明白的房遗爱,低声说道。
因为只要是赌徒的话,就肯定不会放过一丝可能翻身的机会!而息王残留的人马,在经过了三四年的颠沛流离和拼搏之后,显然也明白,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于给息王和齐王殿下正名,所以未尝没有借机赌一把的赌徒心理在里头。输了,一了百了,不再管世间纷扰。赢了,有可能让太上皇李渊重新登基,以恢复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名声,顺便把李世民的罪行诏告天下!
只是有一点房遗爱行不明白,就算他们能够成功的杀了李世民,让李渊复位的话,可是眼下留有子嗣的就只有李世民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子嗣都已经被杀的一干二净了,而李渊那些个庶出的儿子,资质都不是太好,压根就没人能够挑起江山社稷的重任!而李世民的儿子倒是那三个大的都比较出色,虽然李泰心眼小了些,但不否认他有才,能够吸引士子文士。所以,为了李唐江山的稳固与长久,到最后李渊百年之后的皇位极有可能不还是李世民一脉的吗?到时候一样可以再来个翻案啊?
“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想的脑仁疼,房遗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甩了甩头,低喃了一句,房遗爱便不再纠结,毕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不是。很显然,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丫的忘了自己很有可能也被列入了必杀名单!
房崎扭头奇怪的望着房遗爱上下蠕动的双唇,侧过耳朵,努力的想要听听少爷到底在嘀咕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听不到。
好在两人出门算是早的,赶在围观的百姓把道路堵塞前,赶到了金光门。
“这就是皇上赏的那匹大宛名驹吧,果然神骏啊。”比房遗爱早到的程怀亮,望见房遗爱主仆过来,双眼羡慕嫉妒的看了房遗爱一眼后,就直勾勾的又是赞赏,又是渴望的看着房遗爱胯下的如墨。
“哦,你小子挺早吗,咦,你怎么换马了?骏风去哪了?让程叔叔给收了?”才回神没多久的房遗爱,点头默认了程怀亮的话,打着招呼,结果看到程怀亮胯下不是他一直以来的最爱,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程怀亮撇了撇嘴,眼神不舍的从如墨身上转向房遗爱,说道,“骏风的马蹄磨伤了,最近正在休息中,所以只能换马了。”
“马蹄磨伤?马蹄怎么会磨伤?”房遗爱奇怪的问道。
“吁!”秦怀玉策马近前,勒住马缰,望了眼鄙视而又怪异的望着房遗爱的程怀亮,有看向不解的房遗爱,开口说道,“马匹跑得时间长了,或者在不整齐的道路上跑得多了,就会磨伤马蹄。就好像咱们的指甲一样,在不平的东西上磨,时间长了也能磨透,露出血肉来。”
“这是常识!亏你小子还骑了一匹上等的好马,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程怀亮鄙视的接话说道。
“呃?”房遗爱一愣,刚要冲出口问为什么不安马蹄铁,结果就望到了程怀亮和秦怀玉屁股下马背上的坐垫,发现并不是马鞍。不是马鞍?有下意思的抬了一下自己的脚,发现自己脚上并没有马镫,这才恍然的明白,唐朝似乎还没出现马上三件套那,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及时的咽了回去。
“遗爱不像你我父亲都是武将,所以也是从小跟马打交道,不明白这些事情也是正常。你小子胡说什么!”看着房遗爱张开的嘴有闭上了,然后皱眉望向自己两人的胯下,接着又神色恍然的抬了抬脚,秦怀玉担心房遗爱因为程怀亮的一句话心情不好,就飞快的瞪了仍旧羡慕的望着如墨的程怀亮一眼,不满的张口说道。
程怀亮抬眼望了沉思的房遗爱一眼,然后冲秦怀玉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不用管他,这小子时常走神,习惯了。”仍旧兀自打量着如墨。
秦怀玉没好气的白了程怀亮一眼,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房遗爱一眼,然后询问的望向房遗爱身边的房崎。
房崎恶狠狠的瞪了害得自家刚回神的少爷有兀自走了神的程怀亮一眼,然后态度良好的对不明所以的秦怀玉说道,“秦公子放心,二少爷确实时常走神,过一会儿,自己就会好了,不用叫他。”
正合计着是不是等那帮心怀不轨的狼崽子使节走后,把马上三件套整出来,这样也方便以后教青娘和遗则骑马不是。心下计定,正好听到房崎的话,房遗爱便回过了身来。
“小二啊,跟你大哥商量,行不行啊?”见到房遗爱醒来,对面的程怀亮赶紧腆着脸说道。
“换马?”房遗爱眉毛轻挑,张口说道。
“可不可以?这匹马的速度是在是太慢了点儿。”程怀亮抱怨道,抬手拍了拍自己胯下骏马的脖颈。
“你不知道遗爱和努尔江的赌约啊!竟然还跟他换马,你不是收了努尔江那混蛋的好处,所以来给遗爱下袢子吧?”秦怀玉怀疑的望着程怀亮,说道。
“反正也是咱们几个帮他赢努尔江,与其因为马慢影响箭术好的我的成绩,倒还不如把好马让给我骑那。”程怀亮梗着脖子说道,只是说话的同时,有些心虚的望着房遗爱,他的箭术是好,可是房遗爱的箭术也快赶上长孙涣得了,比杜荷强了不只一筹!只是,昨天房遗爱第一次学射箭,秦怀玉并不知情,才会被程怀亮忽悠,继而沉思了一下,眼带劝解的望向了房遗爱。
“代价?”房遗爱冲不明所以的秦怀玉点了点头,然后瞪了明明是想骑马,偏生找这样的烂借口的程怀亮,直接说道。
见到房遗爱并没有揭穿自己的话,程怀亮投桃报李的笑着说道,“我的猎物分你一半,怎么样?够意思吧?”
“成交。”房遗爱点头说道,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狩猎,箭术虽然勉强凑合,可是并不代表一定能够狩猎到猎物,所以房遗爱也不矫情,直接翻身下马。有了程怀亮贡献的一半猎物,不论多少,最起码自己不会空手回家了。
第一零二章 流言
房崎有些埋怨的望了一眼抢到如墨的程怀亮,可是自家少爷都没意见,转身上了程怀亮之前的健马,咽了咽口水,没说什么,确实,他也对自家少爷的箭术也不抱任何希望
。
毕竟少爷昨天是一个人被赵毅提留走的,自己想要跟上去,却被赵毅吓人的眼神给瞪了回来,也不清楚自家少爷的箭术如何。可是对于只学了一天开弓射箭的少爷来说,经常去城郊狩猎的程怀亮倒是保险了不少。
“咦,他小子怎么骑得你的马?”勒住马缰绳的长孙涣,奇怪的望着兴奋的拍拍马脖子,揉揉马头的程怀亮,不解的问向房遗爱。
“某人说自己的箭术好,以一半猎物为交换,这次狩猎期间跟遗爱交换马匹。”秦怀玉说道。
“他箭术好,可是遗爱……”长孙涣指着无耻的程怀亮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程怀亮捂住了嘴。
“遗爱都同意了,你就别多说了,大不了小二比试的时候我多出些力,争取超常发挥就是了。”程怀亮赶忙说道,同时不住的跟长孙涣打眼色。要是真让秦怀玉知道房遗爱昨天头次学习射箭,百步之外骑射就能十中四五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自己跟房遗爱换马,哪怕房遗爱都同意了,也会让两人把马换回来。
读懂了程怀亮的意思的长孙涣,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望了望旁边的秦怀玉,然后把脑袋凑到程怀亮跟前,小声说道,“回头借我骑一天,不然……”里头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眼神还不时的瞟向一旁跟杜荷打完招呼,奇怪望过来的秦怀玉。
“你小子趁火打劫是不是?”程怀亮小心的瞄了一眼秦怀玉,然后不满的冲长孙涣小声说道。
“怎么样?答不答应?”长孙涣继续问道。
“哼!”程怀亮不满的哼了一声,心想,怎么自己认识的这群人都这么的不地道啊!
“怀……”看到程怀亮有些犹豫,长孙涣直接冲秦怀玉喊道,只是刚叫出一个字,张嘴就又被程怀亮给捂住了。
“你小子想两败俱伤不成?!”程怀亮没好气的在长孙涣耳边小声吼道,同时回给望过来的秦怀玉一个没事儿的微笑。
扒开程怀亮的大手,长孙涣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骑不上,也不能让你小子白占小爱爱的便宜。”
“无赖!”程怀亮憋屈的说了一句,心下直骂长孙涣是小狐狸加赖皮,还是点头答应了长孙涣的一天要求,不过得付出点代价,“那你得交点猎物出来。”
“成,倒是后我的猎物任由遗爱挑选十只,如何?”长孙涣说道。
“凭什么是房小二啊?”程怀亮愤愤的说道。
“这是皇上赏给小爱爱的马,你有意见?”长孙涣说道,眼睛望着程怀亮,大有他不同意,就喊秦怀玉的架势。
“行!”愤愤的瞪了长孙涣一眼,程怀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然后看了秦怀玉一眼,说道,“想骑的时候提前知会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凑向了房遗爱、秦怀玉和杜荷,好像在多看满脸奸笑的长孙涣一眼,他就会忍不住吐血一样。
得意的笑了两声,长孙涣也凑了上去。
“你怎么也来了?”房遗爱跟长孙涣点头打完招呼,奇怪的问向跟长孙涣同来的杜荷,“杜叔父和婶婶同意了?”
“来帮你啊。我爹不同意我也不敢来啊。”杜荷笑嘻嘻的说道。
不待房遗爱说话,杜荷拿着马鞭的手朝着和房崎聚在一起的个人带来的书童或者说小厮,说道,“打猎我帮不上些许的忙,大不了我带着他们几个跟在你们旁边帮着拣猎物就是了。”
“你还是带着他们几个在后头分拣猎物吧,你上前头拣猎物,我不放心,万一伤到你,杜婶婶还不得拿刀杀了我啊!”房遗爱撇嘴说道。
“我看也是。”秦怀玉认真的说道。
“我就这么的没用啊。”杜荷有些挫败的说道。
“当然不是,让你在后头分门别类的把咱们几个的猎物都放好,把数量记下来,毕竟以的算科学的最好,到最后不管谁猎的多少,到时候咱们五个都平分如何?”说完,房遗爱望向秦怀玉。
“成,我没意见,只要能赢努尔江就行。”秦怀玉说道。
这时,商定之后的程怀亮和长孙涣也凑了过来,点头表示答应。
毕竟秦程两家有两位将军在,不会缺少猎物。长孙家也会得到长孙皇后的赠予,不狩猎也能分到。也就剩下房家和杜家了,从房遗爱的表现,还有跟努尔江的赌约来看,皇上为了面子也不会让房老二空手而归的,就剩下来捧人场的杜荷了。
所以对于房遗爱的提议,众人都没意见,哪怕到时候房遗爱的猎物全部上交,大家也都会有进项。
“那我就在后头给你们打起,做好后方的保障,祈祷你们多猎猎物,我好多分点儿了。”杜荷感激的望着四人,笑嘻嘻的说道,对于真正的朋友,感激的话语放在心里不挂在口中又诚意的多。
“对了,你们几个听说过坊间和宫里的一条流言没?”长孙涣说道,同时眼睛笑眯眯不时瞄向端坐马身的房遗爱。
看着长孙涣瞄向房遗爱,秦怀玉、程怀亮和杜荷三人心下了然,也忍不住古怪的望着房遗爱。
“宫里也有?”程怀亮惊讶的问道。
房遗爱被几人看的浑身发毛,不解的问道,“什么流言?”
“你不知道?”杜荷奇怪的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从受伤到现在,我哪儿有多余的时间在坊间转悠?就算有,我爹娘也不允许啊!而且陆义还躺在床上,旁边还有房崎和房名盯着,我也溜不出去啊!更何况还得奉旨祸祸药材,不然你们几个哪来那么多的上好的伤药!”房遗爱没好气的抱怨道。
“那你去阎大人府上学画的路上就没听说过什么?”杜荷继续怀疑的问道。
“拜托,除了受伤后的第一眼自己来回坐轿意外,后来都是阎大人府上的马车负责接送的,我又怎会听到坊间的传言啊。”房遗爱说道。
“啧啧,想不到冷面画匠阎大人还挺看好你啊!”程怀亮啧啧有声的说道。
“这样一来,你小子和李泰的仇可是结的更大了啊。”长孙涣感慨的说道,同时想要在房遗爱身上找寻他能够得到阎立本青睐的原因。
“以后小心就是了。”秦怀玉皱眉说道。
“嗯。”杜荷点头附议了秦怀玉的话。
“说吧,到底什么流言?肯定跟我有关就是了。”房遗爱直接挑回了话题,说道。
“确实和你小子关系不小。”长孙涣笑着说道。
“驸马啊!”程怀亮幸灾乐祸的望着房遗爱,没头没脑的说道。
“你小子也未必跑得了!”秦怀玉瞪了程怀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五人,除了因为大哥长孙冲早就定下来尚了长乐公主,而不必在成为驸马的长孙涣之外,哥四个都有可能作为皇上笼络朝臣人心的筹码,进而尚公主。而秦怀玉身为家里的独子,必须继承父亲的爵位,到还有一丝可以不做驸马的希望
,倒是其余三人,因为上头都有大哥可以承爵,被选作驸马的几率极高!
尚了公主,成了驸马,也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且只有这一个老婆,就连见见老婆也得看公主心情好坏,只有得的公主的同意才行,就算纳个妾室也得公主点头,不然,自己憋着吧。
听了秦怀玉的话,刚才还有心情幸灾乐祸的嘲笑房遗爱的程怀亮立刻垮了下来。
杜荷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黯然的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道,“我这么纨绔的人,皇上没眼光的不会也选中吧?”
“难说。”长孙涣嘻嘻哈哈的说道,很是幸灾乐祸的望着面前耷拉脑袋的三人,还有不明所以的房遗爱。
“流言跟驸马什么关系啊?皇上适龄的公主,除了已经定亲的长乐公主外,我也没见过啊?”房遗爱不明所以的问道,“再说了,我大哥都还没成亲那。”
“你大哥没成亲,可也议定了亲事,还是皇上下旨赐的。所以你也同样可以先定亲啊。”长孙涣白痴一样的看着房遗爱,说道。
“适龄的公主你没见着,可是你小子见得公主也不止长乐公主一个吧?”程怀亮怪异的看着房遗爱,几乎和长孙涣同时说道。
“到底什么流言,你们直接说吧。”房遗爱不耐烦的说道,显然是不想在浪费自己那可怜的脑细胞了。
第一零三章 流言2
在房遗爱不耐烦的催促下,长孙涣慢悠悠的说出了流言的具体内容。
“那天我们去探望你和陆义不是正好撞到太子和几位皇子公主吗?”长孙涣说道。
见房遗爱点头后,长孙涣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就听人说,那天就连太子都是走着进的太医院,只有你是被人抬进去的,可对?”
“确有其事,不过那是太子认同的啊,不然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做软轿,让太子步行啊。”房遗爱摊开手,如实的说道。
“关键问题是,那软轿好像是合浦公主命人去找来的吧?”长孙涣意味难明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那又怎样?在我眼里淑儿和青娘一样啊。”房遗爱不解的问道。
“还淑儿,叫的可真亲热啊!”程怀亮贼兮兮的看着房遗爱,怪声怪气的说道。
杜荷也是怪莫怪样的看着房遗爱,就连秦怀玉也是面色不自然的看着房遗爱。
不等房遗爱说道,长孙涣继续说道,“你是把合浦公主放在和咱们家青娘一样的位置,可是别人可不这么想。再加上国宴那天,你小子一句话就让公主变哭为笑,还肆无忌惮的伸手揉了揉公主的脑袋。你说吧,前前后后的事儿加起来,别人会怎么说你和公主?”
面对长孙涣的反问,房遗爱的面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心下不停的抽抽,想着李承乾曾经告诉自己,关于淑儿的身世。
淑儿的亲生母亲也只不过曾经是杨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后来得蒙皇上宠幸有了淑儿,却在淑儿出生后没多久就病逝了,所以淑儿并未得到过多少母爱。而本该跟淑儿亲近的杨妃娘娘,却在不久后有了身孕,无暇顾及淑儿。皇后娘娘一来是才生下城阳不久,而且身子弱,继而有怀里李治,就连城阳都没多少精力照顾,更不用说不是亲生的淑儿了!
因为想要人关心自己,淑儿这才用高傲和刁蛮来掩饰自己心里的孤独和自卑,期望自己惹祸的同时能够引得皇上的注意。确实,因为淑儿不同于其他皇女的活力,成功吸引了李世民的注意,可是,因为国事繁忙,李世民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真正的陪着淑儿,因着淑儿和城阳相差不过几天的时间,便把淑儿推到了皇后跟前。
就这样,太子才注意到这个活泼的小妹妹的。而李恪则是因为杨妃那胎小产而且是个女婴,也不时的去看望淑儿,顺便带淑儿去看望自己痛失爱女的母妃,以排解心中的不快。
所以,淑儿在宫中常接触的人也就是太子、李恪、城阳和李治几个了。
后来由于李恪出宫开府很少进宫,太子跟在皇上身边努力的学习治国之道,见到各位兄弟姐妹的此数也少了很多,李治去年也开始进学了,城阳是不是的生个小病,所以大部分时间淑儿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对于这样一个孤单,缺乏关爱的小孩子,自己释放一下爱心,难道也有错吗?
叹息一声,房遗爱转瞬间便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这不是新时代,也没在红旗下,错就错在这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对于接受了二三十年新思想熏陶的自己来说,虽然来了也有三年多了,可是皇权和一些个封建观念还是没有让自己记在心里,最起码在对待淑儿的时候,自己只是把她看成一个需要关心的小妹妹,并没有别的想法,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所谓皇权的敬畏也只是在见到李世民的时候,才会让自己小心翼翼一些,对待李承乾的时候也就是多注意一下而已。
想着自己和淑儿之间纯洁如亲人般的友谊,竟然能够让大舌头的三姑六婆、五叔八公们给传成这样,房遗爱不由的有些气闷。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房遗爱抬起脸来,阴沉的望着长孙涣,问道,“宫里又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房遗爱的问话,程怀亮和秦怀玉还有杜荷也好奇的扭过头来,求知的望着长孙涣。
轻咳一声,清了下嗓子,长孙涣这才说道,“大前天,我不是拿着你给的那瓶什么雪花膏进宫去巴结皇后姑姑吗?”
“说重点!”房遗爱寒着脸说道,妈的,这年代一个女子的名节简直比命还重要,若是这场流言压不下去的话,淑儿以后怎么办?将来谁还敢娶她啊!难不成让自己取一个自己当成妹妹来教养的女孩?妈的,想想就浑身鸡皮疙瘩,自己有没有特殊的爱好,所以下不去手啊!毕竟自己不是禽兽,是人啊!
“呃?”看着房遗爱阴的可以的脸,长孙涣直奔主题,说道,“那天我正和皇后姑姑聊着的时候,合浦公主就领着宫人进了来,边行礼便问,到底什么是成亲?驸马是什么马?有什么用?能骑吗?”
此话一出,程怀亮顿时不怀好意的往房遗爱下身望去,小声接了一句,“公主想的话,肯定能骑。”引得长孙涣和杜荷一阵怪笑,秦怀玉则是不满的瞪了程怀亮一眼。
“皮痒了?”房遗爱双眼危险的眯着,微笑着问向程怀亮,双手关节握的咯吱作响。
干笑两声,程怀亮缩了缩脖子,努力让房遗爱看不见自己,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只能掩耳盗铃的低下头不去看房遗爱了。
见到程怀亮服软,房遗爱接着把目光重新转向长孙涣。
同情的望了眼不敢抬头的程怀亮,长孙涣继续说道,“随后,皇后姑姑面色不好的便揽过了合浦公主,转而问向公主身边跟着的宫女,那人便一五一十的把宫里的流言都说了出来,无非是同情你被刁蛮任性的合浦公主给缠上了而已,再不然就是你贪图富贵想要傍个公主吃软饭,大多是在国宴之后流传出来的。不过还有一条貌似说,皇上确实曾经有意将合浦公主许你,却被你婉拒了?真的吗?”说完,满眼好奇的看着房遗爱。
程怀亮、秦怀玉、杜荷三人也很八卦的望向了阴脸的房遗爱。
“对于淑儿,皇后是怎么安抚的?”对于长孙涣的问题,房遗爱既没否认,也没肯定,直接开口问道。现在房遗爱最怕的是淑儿心里会留下怎样的影响!
“皇后姑姑问了合浦公主的对你的看法,可想当你的妻子。可是公主却想了想之后摇头拒绝了。”长孙涣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房遗爱松了口气的说道,脸色也好了一些。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拒绝,你小子还是不是男人!”程怀亮怀疑的望着房遗爱,鄙视的说道。
“公主为什么拒绝?”杜荷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确实问向长孙涣。
秦怀玉也是不解的等着长孙涣的理由,程怀亮骂完房遗爱也好奇的望了过来。
长孙涣怪异的望着房遗爱,说道,“公主说,她听青娘说过,遗爱曾经说过媳妇是用来洗衣烧饭、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用的,妹妹才是用来宠用来疼的,所以要做遗爱的妹妹。”
“你小子就是这样教青娘的?”出乎意料,寒着脸问话的是一向好脾气的秦怀玉,而且看那架势,大有房遗爱应对不得当的话,就要上去撸拳的可能!
程怀亮和杜荷在怪异的望着房遗爱的同时,都不由的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同时把手指关节按的啪啪作响。
“当然不是!那可是我亲妹妹!谁要是娶了青娘,不当成菩萨拱着,让青娘受委屈的话,个铁定拿刀打上门去!”房遗爱没好气的看着威胁自己的众人,不满的说道,心下确实替青娘高兴,最起码多出几个疼她的哥哥来,而且还有两个武力值挺高的,日后在婆家应该不会受气了。
就在众人的心情刚刚放松,提醒房遗爱以后面对合浦公主的时候多注意身份的时候,长孙涣轻飘飘的又扔过来一句话,“当时皇上也批完折子去了太极殿。”
程怀亮、亲怀疑和杜荷三人的表情立马凝固了,瞬间程怀亮便带着八卦精神,兴奋的问向长孙涣,“皇上怎么说?”
房遗爱要不是抱住了马脖子,肯定被长孙涣的那句话给惊下马了!坐直身子,满头黑线的瞪了程怀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必说了,肯定没好话!”
“嘻嘻,你都猜到了?”长孙涣没有一点同情心的笑着说道。
“哼!又不是第一次了!”房遗爱答道,到现在一想起来那次在房府,李世民怪叔叔似得引诱淑儿答应当自己媳妇的事儿,就忍不住牙酸加牙疼!
“宫里流言怎么处理的?”房遗爱问道。
“还能怎么样,打杀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然后压下去呗。”长孙涣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于那些个嚼舌根的人,房遗爱也是半点同情心欠奉。
“皇上到底说了什么?”程怀亮犹不死心的扯着长孙涣的衣服问道。
“你还是去问小爱爱吧。”长孙涣直接把问题推给房遗爱。
“要不要我帮你松散松散筋骨?顺便告诉程叔叔一声,你小子最近很闲?”房遗爱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程怀亮,温和的说道,只是声音里的寒意,直冲的程怀亮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得,唯恐晚了,被房遗爱诬告,到时候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一零四章 出行
五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皇上出行狩猎的队伍就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前头声势浩大的仪仗过去,接着就是李世民华丽明黄的马车,看着李世民不停微笑着朝人群挥手致意的样子,房遗爱就忍不住牙疼的撇了撇嘴,眼睛一扫,便看到了马车旁,稳稳的骑在一匹骏马之上的冷脸赵毅。
看着赵毅的瞬间,房遗爱就想起自己昨天的待遇,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赵毅像是感觉到了房遗爱的注视,顺着视线转瞬间便望了过来。
房遗爱有些尴尬的冲赵毅笑了笑,还没把头扭走,就见赵毅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轻微颔首后,然后朝身旁的侍卫努了努嘴,示意对方看向自己。
房遗爱有些疑惑的顺着赵毅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对上对方转过来的视线。胡老!房遗爱一惊之后,随即释然,然后在马上恭敬的施了一礼。毕竟想要生擒住对方,目前所能依靠的尖端力量也就是身为皇族供奉的胡老了。再加上,上次国宴的时候,让那个弓弩刺客逃走之后,胡老一直有些不甘心,誓要与对方分个高下。
秦怀玉有些疑惑房遗爱的动作,程怀亮、长孙涣和杜荷三人则以为房遗爱是在给望过来的赵毅行礼,毕竟做天赵毅监督教授了房遗爱一天的射箭。
跟在李世民的明黄马车后头的是一辆暖黄色的马车,当然个头比李世民的那辆小了大半个,而车旁骑马的两人竟然是上不来的李恪和李泰!
“车里是谁啊?应该不是太子吧?”房遗爱瞪了一眼拿眼剜自己李泰,然后身子向旁边的长孙涣倾斜了一下,悄声问道。
“不是,太子被皇上留下里监国了,里头应该是小九和你们家淑儿。”长孙涣低声说道。
“找死是吧!”房遗爱不悦的说道,胳膊肘子直接措不及防的拐向长孙涣的肋间。
长孙涣的身子很是配合的往斜侧面一弓,假装受伤的开始怪莫怪样的呲牙咧嘴起来。
“演技太烂,哄哄三岁的孩子还差不多。”房遗爱很不给面子的打击道。
长孙涣干笑两声,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房遗爱再次抬眼的时候,就见李恪好像刚在车窗上跟里头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对着自己友好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房遗爱也礼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而车窗上的帘子刚刚掀起一个角,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就有被人给压了下去,恰好此时马车正从自己几人前方经过,房遗爱好像听见了马车里传来一声不甘不愿的跺脚声和冷哼声。接着就见李治从车辕上探出头来,朝房遗爱等人望了过来,然后白了房遗爱一眼,小头一扬,小身子就又缩了回去。
“貌似,我没得罪过他吧?”房遗爱很无辜的问向身边的几人,见到了李治,不用猜,刚才想要掀帘子的一定的是淑儿了。
“这就得问你们俩了。”房遗爱另一侧的程怀亮也不嫌浪费口水的说了句废话。
几位皇子公主过去之后,紧跟着的便是陪同狩猎的朝臣和使节的马车,一辆穿插着一辆。
房遗爱看见打头的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半眯着眼睛的人,长孙无忌!?
“你爹怎么跟来了?”房遗爱很是求解的把身子又侧向了长孙涣,问道。
“我爹兼管礼部,你不知道吗?”长孙涣很是奇怪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呃?还真没注意过。”房遗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顿时就感觉有中被饿狼盯上的感觉,下意识的顺着感觉望去,就见到了颉利可汗眼里的阴寒一闪而过,让房遗爱甚至有种错觉感。不过颉利可汗身边的努尔江到是仍旧恶狠狠的瞪着房遗爱,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冷的嘲讽。然后在和房遗爱对视了一会而之后,丢给房遗爱一个轻蔑的微笑,不屑的把头转了过去。
房遗爱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任由颉利可汗的马车从面前经过。
“妈的,回头要他好看!”程怀亮很是不满努尔江的态度,啐了口唾沫,说道。
“一跳梁小丑耳,不值动怒。”程怀亮旁边的秦怀玉轻飘飘的说道,但是目光却是不善的望着已经过去的颉利父子的马车。
秦琼的马车就在车队的中部。
秦琼正端坐在掀起帘子的马车上,朝着房遗爱几人不着痕迹的招了招手。
房遗爱五人便带着自己的随从,总共十人,在秦琼的马车经过的时候,直接插进了队伍里。
就在房遗爱几人跟秦琼打完招呼,说了没两句话,隔了一辆马车的程咬金直接骑马窜到了前头来。
“怎么样,二哥,我就说房小二不会在皇城前等吧。”程咬金得意的望着秦琼,说道。
“行了,别都挤在这儿了,你们五个,分出去俩人上咬金的马车上去,其余的上我的车,有什么事儿等除了城门再说。”秦琼没理会得意洋洋的程咬金,对房遗爱五人说道。
“成,房小二跟我走,你们四个谁还想找老子聊天,就过来吧。”程咬金赶忙说道,说完就直接调转马头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也不管房遗爱不情不愿的脸。
房遗爱歉意的望向秦琼,待得秦琼点头后,便带着房崎跟了上去。
“小子就不麻烦秦将军了,我去前头父亲的马车就是,告辞。”长孙涣牙疼的望了眼程咬金雄壮的后背,扭头冲秦琼拱手说道。待到秦琼点头后,长孙涣便带着自己的小厮朝前头长孙无忌的马车赶去。
秦怀玉肯定要上秦琼的马车,程怀亮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热切的望向杜荷。
一看刚才房遗爱不情不愿的脸色,杜荷便明白程将军的马车没那么的好坐,所以直接无视程怀亮的目光,而是直接看向秦怀玉。
“爹,帮一把。”秦怀玉对秦琼说道,然后伸手架住了杜荷的一只胳膊,同时,人也准备着站在了马背上。
秦琼点了点头,起身,伸手抓住了杜荷的另一只胳膊。父子两人同时发力,秦怀玉双脚在马背上一使劲,一个漂亮的旋身,已经带着杜荷稳稳的落在了秦琼的马车上了。
“哼!没义气。”程怀亮一看这样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不甘愿的嘟囔一声,在马背上冲秦琼行了一礼,便调转马头去了程咬金的马车。
人群中,一辆不起眼的青灰色的马车上传来了两个清脆的声音。
“萧姐姐,你说他能赢突厥王子吗?听叔叔和爹说,他好像昨天才开始学的射箭,以前在弘文馆的时候,从未去上过骑射课。”见房遗爱专进了程咬金的马车后,阎宛如放下车窗上的帘子,有些担忧的对一旁的萧婷婷说道,谁知,抬头便对上了萧婷婷戏虐的目光,脸上不由的一热,羞恼的叫道,“萧姐姐!”
“不知道,不过听房大哥说,房遗爱最疼青娘妹妹,所以一定不会让那个混蛋突厥王子得了好去的,你就放心吧。”萧婷婷收起了戏虐的眼神,认真的说道,一想起那天的情景,若是可能的话,萧婷婷都想把努尔江那混蛋给生撕了!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可爱的青娘妹妹,哼!
“哼,我放什么心啊,他又跟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阎宛如有些气闷,那么长时间,房遗爱竟然都没发现自己两人的这辆马车,忍不住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又奇怪的看向萧婷婷,说道,“倒是你,萧姐姐。”
“我怎么了?”萧婷婷不解的问道。
“房遗爱那混蛋接二连三的把萧伯伯给气的不轻,你就没想过要收拾收拾他,好给萧伯伯出气啊?”阎宛如说道。
听了阎宛如的话,碧幂悄悄的往车厢的门口挪了挪屁股,小心的望着自己小姐。
而萧婷婷的丫鬟红蝶,则是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瞄了眼阎宛如,随后静静的望着自家小姐。
萧婷婷讶异的望着阎宛如,好一会儿,在阎宛如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没想过,我只知道,没有房遗爱的话,我和房大哥的亲事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定下来,也更不会是皇上指婚了。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说完,叹了口气,有些茫然的望着自己手里拿着的一方绣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两句话的手帕。
阎宛如也顺着萧婷婷的目光望向了那几个绣的很是秀气的字,轻轻呢喃了出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随即怔怔的坐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旁边的红蝶和碧幂望着突然静下来的两位小姐,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明智的没敢吱声。
第一零五章 难得轻松
走出长安城十里外,实在是受不了程咬金动不动爷俩好的把大巴掌没轻没重的落在自己身上,有心躲开吧,对方是长辈,生受了吧,疼得是自己。
房遗爱终于赶在自己受内伤前,麻溜的赶在程咬金喝水的空档,随便找了个接口就跳出马车,窜上马背,招呼了一声房崎,赶紧从外围负责护卫的兵卒们之间逃也似的窜了出去。
确定自己安全了,房遗爱才在路边上勒住缰绳,揉了揉自己被砸的生疼的半边身子,特别是右侧的肩膀,轻轻的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得,不用看也知道衣服下的皮肤应该肿了。有些幽怨的望了眼跟自己错开了一匹马身的程咬金的马车。
“少爷?”房崎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难得出的城来,咱们且在后头缓缓的缀着,好好的看看城郊的风光。”房遗爱说道。
房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静静的呆在一旁,等着大部队的人马过去,房遗爱便把目光转向了周围的景物。
自己来了大唐怎么也有三年多了吧,头几年倒还轻松无忧,没有就业的压力,没有买车买房的压力,也不用自己费心的去担心衣食住行,可以完全放松的让自己重温孩提时代的那段时光。
想自己那三年,在跟着冯铁匠早晚习武,跟着芸娘每天抽空看书讨论医学的问题,不时的陪着冯铁匠一起赶工打铁,却每天都能有不少的时间可以领着一群小孩,夏天跳进永安渠里去抓鱼消暑,秋天还可以去安化门外两三里无主的土丘林子里去摘野果子,抓兔子什么,冬天也可以去那里打雪仗堆雪人,春天大家也都随性的在大安坊间撒欢。
可以说,正是因为自己在大安坊生活了三年,才让自己真正放松的融入唐朝!
自己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的热乎日子,因为当初考公务员的时候,自己报考的也是没有什么限制的文档管理部门,因为那里头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就在自己安心的以为自己会在坊间悠哉悠哉的过活下去的时候,却又阴差阳错的回了房府。
“阴差阳错?”房遗爱迷茫的望着远方,苦涩的低喃着。
“少爷。”房崎望着刚过去的大部队,轻喊了一声神游的房遗爱。
“嗯?嗯。驾。”望了房崎一眼,顺着房崎的目光看到了已经通过的大部队,房遗爱一牵马头,轻夹马腹,带马跟了上去。
听着不远处清渠潺潺的水流声,还有周边大树上清越的鸟叫声,看着近处的田野和树木,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山峰,吹着野外清幽的暖风,呼吸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房遗爱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貌似,自从在醉冉楼见到于乐和那人之后,自己就没怎么好生的休息过。算了,不想了,一且顺其自然吧。
心情放松了,房遗爱便悠闲起来,甩开了脑子里一下繁琐的想法,只是清清静静的去欣赏这未经多少雕琢的自然风光。
看着房遗爱脸色轻松了不少,同时也感应到了他那放松,甚至有些欢快的心情,与房遗爱并排而骑的房崎,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这好像是我离开长安城最远的一次了吧。”房遗爱顺嘴说道,眼睛不停的望着周围的花红翠绿,蜂飞蝶舞。
“嗯,应该是。听慎叔说过,自从夫人怀上少爷之后,老爷就一直很忙,即便是回了家里,也大都是带着书房,而且少爷出生的时候,老爷也是在皇上那儿帮忙处理大事儿,接连三五天都没顾得上回家。”显然也没怎么出过长安城的房崎,在跟着房遗爱一样放松之后,也是满眼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的,两只眼睛根本不够使得,所以听了房遗爱的问话,也很是自然的回答道。
不过话出口后,说到一半,房崎就意思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对,赶紧住口,尴尬的望着房遗爱,讪讪的说道,“少爷我不是说老爷他不疼你,慎叔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老爷挺疼少爷的,只不过是,而是……”
“行了,我知道爹只是因为太忙了而已。”房遗爱淡然一笑,摆手说道,“后面还有什么,都一块说完吧,省的我乱猜。”
“呃?哦,慎叔说,从少爷出声到现在,老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国家大事,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好好的在家歇上两天,所以压根就没时间带着少爷出来。夫人要操持整个府里,还要照顾老爷、少爷和小姐们,所以也是如非必要,一般不出城的。而少爷就跟不可能出城太远了啊。就连大少爷,也是在国子监的教授们的带领下,才赶春的出来踏过几次青而已。”房崎小心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父亲一来的志向便是,希望
整个华夏能够在他的努力和参与下,变得国富民强,国泰民安,打造出一个盛世的天下,他也是一直这样努力的。他和皇上,还有朝堂上的各位大人,差不多做到了不是吗?”房遗爱语带佩服的说道,“他和杜世叔一样,都是那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只要自己不倒下,就不会放弃为国出力!”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房崎低声重复着,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在哪儿看过这句话。
“回去重新看看诸葛武侯的《后出师表》,上头就有。”房遗爱看着房崎思索的样子,说道。
“嘿嘿,知道了少爷。我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武侯说道。”房崎不好意的挠了挠头,说道。
“不过少爷,诸葛武侯就是给国家大事累倒的,那老爷?”房崎担忧的望向房遗爱,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当少爷是吃白饭的纯摆设啊!”房遗爱没好气的拿手里的马鞭轻轻的敲了一下房崎的头,不满的说道。
“对啊,嘻嘻嘻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房崎笑嘻嘻的说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又跟房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就见程怀亮带着他的小跟班策马奔了过来。
“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走的时候也不拉我一把。”程怀亮止住马身,怨妇一般的望着房遗爱,幽怨无比的说道。
“还说我,你小子不也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挨了好多巴掌吗?”房遗爱白了程怀亮一眼,反驳道。
房崎很自觉的错后了自己的马身,和程怀亮的小跟班并骑跟在两位少爷马后。
“嘿嘿,总算是摆脱老头子的魔掌了。”程怀亮说道,然后调转马头,跟房遗爱并排前行。
“对了,前头不远处就要到顺安桥了,看见没?就前头不远的地方,围着百姓的那块就是。”程怀亮举着马鞭指着前头说道。
第一零六章 顺安桥
听了程怀亮的话,房遗爱刚放松没多久的心情顿时被砸的支离破碎,叹了口气,还是顺着程怀亮指的方向望去。
打头的仪仗已经跟黑压压的百姓接头了,一群朴实的百姓也都跪了下来,高呼着皇上万岁,就连隔了将近两里多地远的房遗爱听着都觉的震耳朵。
就在房遗爱跟程怀亮感慨百姓朴实的时候,前头大部队末尾负责断后的禁卫营中的一个小头领策马来到房遗爱和程怀亮面前,一拱手,公事公办的说道,“两位公子,高将军有令,为了两位公子的安全,还请两位快走两步,融进队伍里头,不然除了什么事儿的话,咱们不好向各位大人交代。请!”说完,侧过马身让出路来。
房遗爱和程怀亮相视一眼,由房遗爱拱手说道,“有劳了。”说完便带马和程怀亮并骑融进了大队伍的尾巴里。
“劳烦刚将军费心了。”看着小头领向高庆祥交完令,房遗爱便上前来道谢道。
前方的百姓之中应该,或者说一定会有对方的奸细,虽然自己并不认为对方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不过能够更安全一些,房遗爱显然还是很乐意听从的,毕竟事关自己的小命,能保险些最好。
而且前几次禁卫营的人也曾因为这事儿出动过几次,所以身为禁卫营的高层之一,高庆祥知道此次皇上出行的真正目的,房遗爱并不奇怪。
高庆祥望着房遗爱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自己没去过骑射课,所以见到高庆祥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下歉然的房遗爱也不便多嘴。而同样是因为骑射课的原因,高将军怎么也算得上是程怀亮的一位恩师,所以在高庆祥面前,程怀亮也不敢太放肆,也静了下来。
随着大部队的缓缓前行,看着前头都越过了顺安桥,抵达了清渠的北岸,身为大队尾巴的房遗爱等人也来到了清渠南岸百姓们的面前。
房遗爱的身子不由的悄然戒备了起来,毕竟有备无患嘛。双眼也瞧向了黑压压的人群。
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农人,一些老人全都和善的对着望过来的房遗爱笑了笑,弓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小媳妇和大姑娘却都笑嘻嘻的想看又不敢看的躲开了房遗爱的视线,小孩子则是好奇的瞧着人,没有一丝的胆怯。
“百姓所要的也不过是安居乐业罢了,生活稳定了,自然脸上就有了笑容。”像是看出了房遗爱略有些紧张,高将军开口说道,轻轻的拍了怕房遗爱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就是。
冲高将军感激的一笑,房遗爱的身子顺从的慢慢放松了下来,望着高将军说道,“是啊,所以说百姓才是最单纯实在的人,因为要求不多,所以生活可以清贫而快乐。”
“你小子倒是懂得挺多的。”高将军定定的望着房遗爱,笑着说道。
“呵呵,胡乱感慨而已。”房遗爱不好意思的说道,刚要收回望着高将军的目光,却不期然穿过肩后,望见了远处让他感觉有些怪异的一对小夫妻。
女子一身青布衣裙,脸色有些苍白的依偎在身旁男子的怀里,只是女子那靓丽脱俗的容貌让房遗爱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而那个男子低下头来,把耳朵凑近了女子的唇边,就见女子的嘴唇上下波动了两下,男子便抬起头来望向了自己的方向,眼里貌似散过一丝的厌恶与恨意。这更让房遗爱疑惑了,难不成自己等人当中有谁抢了他老婆?可是他老婆明明在他怀里啊?
只是更让房遗爱疑惑的是,女子好像在男子怀里身子不好的咳嗽了起来,可是却没抬起自己的手,而男子却抬起另一只手在女子的胸前随意的拍了两下。
房遗爱的眉头皱了起来,咳嗽不是拍后背更好些吗?那男的是不知道啊,还是故意想要光天化日的就袭胸啊?那女人既然靠在他怀里,应该就是他老婆来着,用不着这么猴急吧?想不明白,索性算了,反正也不管自己的事儿。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高将军问道,同时有些担心房遗爱会冲动的指认出人群里头的奸细,若是那样的话,整个队伍被惊动不说,就连前来觀见皇上的百姓们也会跟着遭殃。
“高将军不用管他,这小子就这样,懂不懂就神游,一会儿就好了。”程怀亮大大咧咧的说道。
“呃?哦,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从小的毛病,改不了了,有怠慢之处,还请高将军见谅则个。”房遗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同时把心中的疑惑甩在了脑后。
“没什么。”高将军心下松了口气,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了,这顺安桥有什么说道吗?”房遗爱望着马蹄下宽阔的青色石板桥,好奇的问道。
“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板桥而已,能有什么说道?”程怀亮撇嘴说道。
“呵呵,你还别说,这桥还真有点说道。”高将军笑着说道。
“哦?”房遗爱两眼亮晶晶的望向高将军。程怀亮也好奇的转过了头。后头跟着的房崎和程怀亮的小跟班程昱也都支起了耳朵。
“此桥,据说,原是北周大象二年的时候,突厥首领沙钵略可汗求婚于北周,周宣帝以赵王宇文招之女许之。娉娶时,沙钵略可汗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就出资在城外的清渠上建了这座顺安桥,来表示自己永远归顺安附于大周之下。”高将军讲道。
“咦,那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呀?而且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啊?”房遗爱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也是无事踏青的时候,从附近几个上了年纪的百姓们口中听来的。想来应该是传言吧,不然怎么会没写进书里那。”高将军不确定的摇头说道。
“这倒也是。”房遗爱想了一下,点头说道。
“好后来呢?”程怀亮问道。
“那次千金公主出嫁,宇文神庆为正使,长孙晟将军是副使,过顺安桥送公主入突厥。不但公主得到了沙钵略可汗的青睐,就连长孙晟将军也成了沙钵略可汗的座上宾,得到了突厥人的认可。”高将军无比崇敬的说道。
“长孙晟不就是长孙涣没见过面的爷爷吗?这么厉害!”程怀亮说道。
“是啊,大隋初立的时候突厥沙钵略可汗想要举兵攻伐,因为中原动乱尚未安抚,没有多少余力来对付突厥,隋文帝便派了长孙晟将军再次出使突厥,传言隋文帝曾经亲自送长孙晟将军过的顺安桥。听说后来又多次出使突厥,长孙晟将军都是过这座桥去的突厥。”高将军感慨的望着马下的青色石桥,说道。
“确实,要不是长孙晟将军的话,怕是突厥大军早就挥师南下,扫荡中原了。以那个时候中原的力量来说,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突厥的虎狼之师。”房遗爱点头说道,望着刚刚走过去的顺安桥。
不管这桥是不是沙钵略可汗为了向北周服软而建造的,它都应当是一座承载了历史,却又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的一位无声的历史见证者。
房遗爱感慨完,突然转念一想,若是历史是真的话,呵呵,想来颉利可汗不可能不知道,看来皇上选择这条路也未尝没有再次打压颉利可汗父子的意思在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