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空军的没落
皮特上校确实在策划反击，因为要想取胜，就得通过反击夺回主动权。
只是，战况并不理想。
天亮后，志愿军再次偃旗息鼓，主动停止了对咸州与五老镇的猛攻，半个小时前还在阵地前沿活动的志愿军作战部队像太阳升起时的雾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阵地上的联军官兵无不感到庆幸。
白天，是联军的天下。
天刚亮，联军就发动了第一轮空中打击。
为此，近三百架作战飞机在天亮前起飞，部分战斗机还在后方盘旋了半个小时，接到命令后立即投入战斗。
轰炸很猛烈，效果却不怎么样。
联军飞行员怎么也想不通，志愿军为什么能在猛攻的同时，修筑那么多防御工事，甚至把成百上千辆坦克与战车全部“埋”了起来。别说轰炸志愿军的主战装备，能炸到离开防空洞的步兵就不错了。
这也不全是志愿军的功劳，人民军在战前修筑的军事设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比如在五老镇，志愿军的作战部队只需要后撤不到二十公里，就能进入人民军修筑的地下坑道。能容纳十万大军的地下防御工事，不但能容纳第三十九集团军的两万多官兵，还能储存陆续运到的弹药物资。
只是，这些工事很难把主战坦克等重型装备塞进去。
为此，志愿军高度重视战场伪装。
按照标准配备，每辆坦克至少有三套伪装网，确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就地隐蔽。这些伪装网都是中**队的标准装备，具有防可见光、红外与雷达的“三防”功能，很难被联军的战斗机发现。
加强伪装的同时，志愿军还设置了大量假目标。
当时，用得最多的就是充气坦克。为了增强假目标的欺骗性，志愿军官兵还在充气坦克外面涂上了一层搀杂了金属粉末的油漆，其欺骗性非常理想，一具价值几千元的充气坦克就能抵消掉一枚价值数万美元的精确制导弹药。
在某些地方，志愿军还充分利用了人民军遗弃的重型装备。
比如在咸州附近，第六十五集团军的工程兵设法修复了一些人民军的T62，然后在这些坦克的炮塔上焊接上几块钢板，使其看上去非常像志愿军的96式，再把它们放在比较容易被发现的隐蔽阵地上。为了让美军相信这是志愿军的主战坦克，第六十五集团军还专门抽调了一批坦克手，在轰炸间隙中，把这些坦克开出阵地。离联军较近的话，还会有事无事的打上几炮。
可以说，伪装与欺骗手段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是有了这些伪装与欺骗手段，志愿军主战装备的损失率降低了八成，而联军花了十倍以上的弹药，也难以达到轰炸目的。
这也导致交战双方的战果与战损存在巨大差距。
比如在九月十七日白天，联军宣布在空袭中摧毁了一千三百多台志愿军的主战装备，而志愿军的实际战损率还不到三百台，而且其中三分之二都在当天晚上得到修复，能迅速重新投入战斗。
显然，轰炸解决不了问题。
中**队不是伊拉克军队，在中国陆军面前，美军永远别想用轰炸取代地面战争的“南联盟”模式。
皮特上校没有怀疑空军的战报，也没有怀疑志愿军的战斗力。连续两个晚上，志愿军都保持着极高强度的地面进攻，让他不得不相信，志愿军确实是一支强大的军队，空中打击解决不了问题。
要想取胜，必须依靠地面部队。
七日下午，也就是在韩军第43独立旅向定坪推进之后，皮特上校就给第四步兵师与第九装甲师下了命令。
只是这个时候，皮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立即投入地面部队。
以当时的情况，皮特上校也没有必要急着做出决定。
开打前，第四步兵师驻守战场中部，以顺川为根据地，配合韩军守卫东西两线军团的结合部。结果就是，第四步兵师的兵力非常分散，集中到一起的主力部队又在顺川，即便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动员，也要二十四小时才能完成准备工作。从顺川开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相比之下，韩军第九装甲师的情况稍微好一点。
在美军的两个步兵师到达后，第九装甲师撤了下来。按照阿伦的安排，第九装甲师作为西线的主要反击力量，部署在平壤南面的开城。接到命令后，第九装甲师就能出动。只是作为重装部队，第九装甲师的用途却非常有限。如果跟随第四步兵师行动，就得横跨朝鲜中部山区，而装甲部队并不适合在山区作战。如果单独行动，第九装甲师的最佳选择是由铁路运送到元山。
深思熟虑之后，皮特上校决定让第九装甲师单独行动。
咸兴附近的战场非常狭窄，一下投入太多的作战部队，不但无法展开，也很难让部队发挥作用。
只是这样一来，第九装甲师最快也只能在三天后到达元山。
慢一点没关系，因为第71特混舰队还在路上呢。
现实如此，皮特上校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效率不高的空中打击上，即在第四步兵师与第九装甲师到达之前，西线军团必须死守阵地，而且只能在白天得到空中支援。虽然皮特希望能在夜间为地面提供空中支援，但是立即被空军否决了，因为志愿军很有可能在夜间使用电磁武器，而且在敌我交错的情况下，夜间轰炸的效果更不理想。联军能做的，只是在夜间进行战场遮断。
在十七日夜间，联军就出动了八百架次的战斗机，轰炸志愿军的后勤补给线。
与白天一样，夜间轰炸的效率也不高。
不是联军的轰炸不得力，而是志愿军充分利用了有利地形，而且沿途都有人民军修建的军事看书}}就设施。更重要的是，到了夜间，志愿军的电磁战力度明显提升，而且主要用来掩护运输部队。
在十七日夜间，联军就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二十七架战斗机。
如此高的战损率，让联军心有余悸，根本不敢深入志愿军控制的区域，也就很难对志愿军的地面运输部队构成威胁。
事实上，即便在战线附近，联军的空中优势也不明显。
在参与进攻的志愿军地面部队中，都有超额配备的防空部队。比如在第三十九集团军中就有两个防空旅，其中一个还装备了远程防空导弹，使得联军的战斗机只能尽可能的使用防区外弹药。
打到这个地步，皮特上校终于明白，阿伦为什么那么忌惮志愿军了。
虽然在装备性能上，志愿军不见得超过了联军，但是在战术灵活性上，志愿军肯定超过了联军。此外，志愿军还充分利用了手里的现有技术装备，更加熟悉朝鲜的地理环境，用各种巧妙战术抵消了联军的技术优势。
对于擅长打技术仗的美军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唯一让皮特上校感到欣慰的是，美军在艰苦条件下的表现并不差，还远远超过了并肩作战的韩军。
特别是在五老镇，贾斯汀上校指挥的陆战队彻底改变了美军怕死的传统。
在咸州，第二陆战师的表现也非常抢眼。如果没有三个陆战营，恐怕志愿军在十八日天亮之前就取得了胜利。
个白天，皮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调动空中力量，然后期望地面部队能够在天黑后再次创造奇迹。
只是，战场上的隐患仍然让他坐卧难安。
大的问题不是地面部队没有斗志，而是高强度的战斗，让联军无法及时堵住防线上的漏洞。
大的漏洞就在咸兴。
打了两个晚上，压力几乎全部集中在第二陆战师上。虽然第二陆战师创造了奇迹，但是由兵力不足导致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在承担了太多的作战任务后，守卫咸兴的美军还剩下不到四千人，这其中还有大概六百名伤员。
虽然咸兴没有受到攻击，但是谁能保证志愿军不会绕过五老与咸州，直接攻打咸兴？
即便志愿军不这么做，第二陆战师也得源源不断的向五老镇与咸州派遣援军，守卫咸兴的兵力将越来越少。
守一个晚上应该没问题，可是能否坚持到二十日天亮，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按照皮特的部署，第四步兵师最快能在二十日下午到达，而第九步兵师要等到二十一日上午，第71特混舰队则要等到二十一日夜间。
也就是说，如果挺不过第四个夜晚，联军将全线崩溃。
皮特上校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催促第四步兵师与第九装甲师，希望他们能够提前数个小时赶到。
此外，皮特上校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利用白天向咸兴空投陆战师急需的物资。
只是，在安排空投物资的时候，联军犯了一个错误，没有空投夜战装备。
因为志愿军没再进行全面电磁战，而第二陆战师在十七日白天已经获得了空投的夜战装备，使很多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恢复了夜战能力，所以在安排空投物资的时候，联军更加重视消耗量极大的弹药。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错误，却直接导致了联军在十八日夜间的惨败。
恐怕谁也无法想到，军需官的失误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随着夜幕再次落下，战场主动权回到了志愿军手上。
第一百八十章 归宿
为了这场决定胜负的战斗，志愿军做了极为充分的准备。
按照戚凯威的安排，三个主力集团军的增援部队均在天黑前到达前线，然后各自编入了部队。跟随增援部队到达的，还有开打以来，第一支到达前线的志愿军后勤保障部队。恐怕没人相信，此前两天，向前线运送作战物资的都是人民军。虽然指挥官是志愿军军官，但是人民军官兵表现得非常英勇。与志愿军相比，他们缺乏的不是勇气，而是应对高技术战争所需的技能。
决定胜败的不是增援部队，而是后勤保障部队送来的关键装备。
因为三个集团军都是在大规模电磁战期间发起进攻，需要穿越电磁打击区域，所以没有携带易被摧毁的电子设备。当时只有稍晚出发的第十六集团军的一个全部装备轮式装甲战车的装甲营携带了夜战设备，而且在行军途中损坏了不少。结果就是，三个集团军在夜间发起进攻时，没有合适的夜战装备。
这个问题，差点让志愿军的进攻功亏一篑。
后勤保障部队到达后，立即为作战部队安装夜战装备，首先得到照顾的，正是三个集团军里的主战坦克。
只是，时间太紧张了。
要想在天亮前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就得在天黑后发起进攻，不能耽搁一点时间，不然很难确保完成任务。
为此，前线部队只能尽可能的在战术上想办法。
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安装了夜视仪的坦克为进攻部队提供直接火力支援，帮助进攻部队扫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只是要让这个战术奏效，还得具备一个前提条件：让联军丧失夜战能力。
此时，电磁战再次登场。
七点四十五分，朝鲜的天空暗下来不到十五分钟，第六十五集团军率先在咸州再次发动进攻。
先登场的，不是装甲部队，而是远程炮兵。
因为配备了电磁战斗部的远程火箭弹所剩无几，所以电磁战的主力是配备给集团军炮兵旅的火箭炮。虽然技术人员已经开发出了可以用大口径榴弹炮发射的电磁炮弹，但是测试工作还没完成，量产也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所以口径在二百三十毫米以上的火箭炮仍然是陆军进行电磁战的唯一装备。
覆盖电磁打击，为地面部队打开了进攻通道。
因为电磁打击的范围非常大，即便配备给前线作战部队的电磁战斗部较小，有效破坏范围不到十公里，仍然能够对前沿部署的进攻部队产生影响，所以进行电磁打击时，靠前部署的全是没有安装电子设备的主战装备。
在第六十五集团军中，安装了夜视仪的99改全部呆在十多公里之外。
磁打击之后，这些坦克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前线阵地。
在此期间，第六十五集团军的炮兵旅继续充当主角，用火箭炮与榴弹炮，持续不断的轰击联军阵地。
司令部的命令非常清楚，如果在天亮前打不下咸州，就得在天亮后撤退。
因为第六十五集团军的任务就是攻占咸州，只有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才会在占领咸州后驰援定坪，或者北上围攻咸兴，所以在安排作战任务的时候，第六十五集团军的指挥官不太在乎消耗多少弹药。
打不下咸州，一切都是空谈。
猛烈的炮火打击，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在充当火力支撑点的二十辆99改到达前沿阵地时才宣告结束。
面进攻随即开始，三个装甲营与三个机步营同时从西面发起进攻。
这时候，志愿军的战术开始发挥作用。
虽然在电磁打击之后，一些换成了机械控制系统的M1A2与K1A1仍然能活动，但是没有夜视仪，联军坦克手根本无法向两千米外的99改开火，在99改开火前，联军甚至看不到这些坦克。
只使用机械瞄准仪，联军坦克最多能射击五百米外的目标。
对99改来说，这些问题都不存在。
即便联军的坦克呆在防御工事里，发动机散发出的热量仍然能被红外夜视仪发现。如果联军坦克开上阵地，更是99改的理想射击目标。
凶猛的直射火力，在很大程度上解决掉了进攻部队的烦恼。
逐一打掉联军的主战装备后，99改还用破甲弹射击联军的火力点。如果不是坦克配备的榴弹不多，甚至能顶替自行火炮。
面对突如其来的电磁打击，联军早已乱了阵脚。
虽然在志愿军发动进攻的时候，联军仍然体现出了高昂的斗志，美军还充分发挥了步兵的战术技能。比如在志愿军推进到市区里的时候，一个韩军步兵排发起了集体冲锋，三十多名官兵全部阵亡，一些埋伏在道路两旁建筑物里的韩军甚至使用“人弹战术”，炸毁了好几辆坦克战车。美军则更加重视步兵的反坦克能力，一个埋伏在市区里的反坦克小组在半个小时内用改装成机械激化装置的AT4火箭筒干掉了三辆96式。如果不是步兵及时跟上，这个反坦克小组还会取得更多战果。但是在战线全面崩溃，通信指挥受阻的情况下，联军的斗志与勇气换不来胜利，只会平添伤亡。
这场战斗持续了六个小时，随着最后一批负隅顽抗的韩军被志愿军的重炮轰上天，才宣告结束。
打到第三天，第六十五集团军才获得了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战斗结束时，第六十五集团军只损失了不到五十台主战装备，其中包括二十一辆96式主战坦克，阵亡官兵不到五百人，伤员大约一千二百人。因为战斗打得快，工程兵在天亮前修复了近一半的主战装备，所有伤员都得到了及时救助与妥善安置，所以第六十五集团军的伤亡损失并不严重。
与之相比，守卫咸州的联军付出了多得多的代价。Ｏ。
清理战场的时候，志愿军找到了七十八辆M1A2与五十六辆K1A1，还在一座仓库里发现了四辆没有完全修复的K1A2。后来这些坦克中，半数被志愿军的工程兵修复，成为了志愿军的战利品。战场上，联军至少丢下了三千具尸体，其中有近六百名美军官兵。除了不到五百人向东突围，其余二千六百多名联军官兵被俘。
俘虏中，级别最高的是一名韩军少将。
这也是开战以来，志愿军在战场上俘虏的第一名联军将领。
与第六十五集团军相比，第三十九集团军的战斗更加复杂。
因为要承担两个任务，即攻打五老镇与咸兴，所以在部署阶段，第三十九集团军花了更多时间。
关键就是，如何让突击部队到达咸兴。
为此，第三十九集团军不得不把进攻分成两个阶段。
第六十五集团军发动进攻后大约五分钟，也就是七点五十左右，第三十九集团军在五老镇发起进攻。
与第六十五集团军一样，首先登场的也是使用电磁火箭弹的炮兵。
不同的是，电磁打击之后，第三十九集团军的炮火打击并不猛烈，因为得让更多的部队趁机绕过五老镇。
只不过，第三十九集团军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大部队开动后，攻打五老镇的战斗也正式开始。
为了赶时间，第三十九集团军在战术上偷懒，结果在首轮进攻中，因为充当火力支撑点的坦克没有及时部署到位，进攻部队遭到重创，不到十五分钟就撤了下来。等到支援力量赶到后，才发起第二轮进攻。
与咸州的战斗一样，在直射火力的压制下，联军迅速崩溃。
只是，守卫五老镇的全是美军。
攻入五老镇后的前两个小时，战斗打得非常艰难。贾斯汀上校早就做好最坏准备，几乎把整个城镇都变成了防御阵地，美军陆战队充分利用了城镇里的复杂地形，给进攻的志愿军制造了很多麻烦。
比如在镇政府附近的战斗中，一辆藏在建筑物里的M1A2以固定射击的方式，连续摧毁了五辆99改，随后还支援反击的步兵消灭了近一个连的志愿军。因为这辆坦克没有丧失机动性能，能够快速转移阵地，所以志愿军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它堵在一条死胡同里，然后呼叫炮火支援，用数百枚大口径炮弹把坦克与协同作战的三十多名美军送上天，消除了通往镇政府的最后一个拦路虎。
除了坦克，美军步兵手里的反坦克武器、特别是火箭筒的威胁也非常巨大。
战斗中，近七成的99改是被火箭筒摧毁的，只有不到两成被美军坦克摧毁，还有一些压上了美军的反坦克地雷。
当时，美军还采用了一种“新式武器”，即在阿富汗与伊拉克给美军造成了重大伤亡的路边炸弹。
只是，这些抵抗都没能改变结局。
在失败已经无法改变的情况下，美军非常理智的选择了投降，而不像某些头脑发热的韩军做无畏牺牲。
战斗结束的时候，三千多名美军中，至少有一千八百人做了俘虏。
除了大约七百名伤员，其他一千余人都是在抵抗没有意义的情况下，主动缴械投降，其中就有贾斯汀上校。
这位曾经给第三十九集团军制造了巨大麻烦的美军指挥官得到了应有的照顾，也得到了志愿军官兵的尊重。
战争结束后，贾斯汀上校跟随交换的第一批战俘，搭乘美军的运输机返回家乡。此后他又在美军中服役了二十七年，六十四岁时以少将军衔退役，随后写了一本以第二次朝鲜战争为背景的回忆录，详细描述了第二陆战师在五老镇的苦战，以及志愿军的卓越表现。虽然贾斯汀再也没有返回朝鲜，但是在去世后，他的家人按照遗嘱，把他的骨灰带回朝鲜，洒在五老镇郊外。
这里，埋葬着一千多名曾经与他一起浴血奋战的美军将士。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最后的顽抗
因为主力部队南下攻打咸兴，所以占领五老镇后，第三十九集团军花了很多时间清理战场。直到天亮，清理工作还没结束。
为了避免遭到轰炸，第三十九集团军不得不停止清理工作，把部队撤下来。结果十九日清晨，美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五老镇进行了一次大规模轰炸。因为有大量美军官兵的遗体没有运出来，所以战争结束后，美军花了很多功夫搜寻在五老镇战斗中失踪的官兵，美国老兵协会还多次派人前往五老镇，寻找阵亡官兵遗骸。直到数十年后，仍然不时有美军官兵遗骸被发现。
这些，都是后话。
在打下五老镇之前，第三十九集团军主力部队就到了咸兴郊外。
先打响的不是攻坚战，而是遭遇战。
咸州与五老镇几乎同时遭到攻击，第二陆战师指挥部随后就与前线失去联系，美军立即意识到志愿军使用了电磁武器。
志愿军再次使用电磁武器，肯定与地面进攻有关。
美军指挥官的第一反应就是派遣增援部队，而首要选择方向就是五老镇。
不是贾斯汀上校的部队不能打，而是五老镇的价值更加重大。
丢掉咸兴，不过是在南撤的通道上多了一道障碍，在打下定坪之前，咸兴是否守得住都没有多大关系。再说了，联军司令部已经明确命令，第二陆战师不能后撤，在与第一陆战师会合之后，死守咸兴。既然不撤退，那么是否打通往南的通道，也就没有多大影响。志愿军肯花力气攻打咸州，反而减轻了美军的压力。
五老镇就不一样了。
作为咸兴的北大门，五老镇不但扼守着盖马高原通往咸兴的公路与铁路，还是第一陆战师向南撤退的重要战略屏障。
如果五老镇失守，第一陆战师南下就会受阻。
两个陆战师分散作战，谁都坚持不了多久。
做出判断后，美军指挥官立即派出了一个机械化步兵营。
规模不是很大，不过已经是第二陆战师能够调动的全部预备队。
虽然咸兴的美军有接近四千人，而且还能作战的有三千人左右，相当于八个机械化步兵营，但是在咸州受到攻击后，美军必须加强南面防御，动用了三个营。除掉用来应付北面威胁的四个营，只剩下一个营了。
一个营，能有什么用？
对手南下的不是一个营，而是第三十九集团军的两个师与一个独立旅。首发
遭遇战没有什么悬念，巨大的兵力差距让美军没有获得多少机会。只是这场遭遇战，也给第三十九集团军制造了不少麻烦。
原因无二，南下的主力部队没有多少夜战装备。
因为要穿过电磁打击区域，所以主力部队南下时，没有配备夜战装备。按照第三十九集团军制定的进攻计划，到达咸兴外围后，会再次进行电磁打击，然后才让配备了夜视仪的主战坦克登场。
与之相比，美军却没有这个弱点。
虽然美军只有十一辆M1A2与十四辆M2A3，还不够第三十九集团军的零头，但是在初次交手中，这些美军坦克战车就给志愿军制造了足够巨大的伤亡。不到十分钟的战斗中，至少有十八辆99改被直射火力摧毁，还有十多辆步兵战车被点名，上百名乘车作战的步兵阵亡。
要命的是，这支美军没有头脑发热。
现迎面而来的是志愿军的主力部队后，美军在进行了第一轮阻击后，立即以连排为单位分散行动。
用一个营干两个师，显然不大现实。
换成韩军，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美军不但没有逃跑，还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虽然分散行动的装甲部队很难对志愿军构成威胁，但是更难以被歼灭，能够让志愿军花更多的时间扫清障碍。
别看每个排只有几辆坦克战车，要是让这些美军到达部队后方，肯定会对缺乏掩护的步兵与炮兵构成致命威胁。以美军的作战素质，一辆坦克能在几分钟内干掉一个机械化步兵连的所有主战装备。
志愿军别无选择，必须干掉这批美军。
遭遇战迅速演变成追逐战。
万幸的是，五老镇的战斗没有拖后腿。发现美军的主战装备能在两千米外开火，而且准确命中目标后，第三十九集团军的前线指挥官立即发出请求，让之前支援进攻五老镇的坦克营开过来。
随着三十多辆安装了夜视仪的99改赶到，局面才得到控制。
留下一个机步营协同坦克营对付美军的“突击部队”后，第三十九集团军主力部队继续向咸兴推进。
此时，已经是夜间十点三十分了。
虽然错过了预定发起进攻的时间，但是还不算太晚。
半个小时后，前进到五老镇附近的远程炮兵开始向咸兴发射远程火箭弹，开始了进攻前的电磁打击。
在此之前，第二陆战师的指挥官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把机步营发回来的消息转发给联军司令部。
也就是说，在第三十九集团军攻打咸兴之前，联军司令部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战场信息。
对皮特上校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虽然在此之前，皮特已经料定，志愿军会在夜间再次发起攻击，但是他没有想到，志愿军竟然如此迅速的攻占了五老镇，还攻入了咸州。更让他觉得难以相信的是，第三十九集团军的主力部队竟然直接南下，而不是在打下五老镇之后才南下。
真正的问题不是志愿军突击迅速，而是电磁战打乱了联军的防御部署。
战况万分危机，谁也不知道第二陆战师能够坚持多久。
虽然收到消息时，咸州与五老镇还没沦陷，但是在通信断绝后，皮特上校不得电脑~访问Ｗ不做最坏的打算。
毫无疑问，志愿军将不惜代价的攻打咸兴。
占领咸兴只是其一，志愿军投入这么多兵力，而且再次使用“双刃剑”，肯定想连夜歼灭第二陆战师。
皮特上校几乎不对第二陆战师抱希望。
不是第二陆战师不能打，而是第二陆战师的兵力太分散了。
对于防御部队来说，分散兵力等于自取灭亡。
打了三天，志愿军才确定主攻方向，而且拿出了一气吃掉第二陆战师的势头，正是因为第二陆战师过于分散。
皮特甚至觉得，前两天晚上的战斗，都是在为今天晚上的决战创造条件。
如果没有强攻五老镇，第二陆战师就不会把四分之一的作战部队派过去。如果没有猛攻咸兴，也不会向南分兵。至于攻打定坪，肯定是为了更加长远的打算，或者说是为攻打咸兴做掩护。
时机成熟后，志愿军才发起总攻。
皮特甚至相信，志愿军会在打下咸州后，用两个集团军围攻咸兴。
遭到两个集团军围攻，第二陆战师肯定会全军覆没。甚至可以说，在兵力过于分散的情况下，第二陆战师别说突围，能够在志愿军发狠前不投降就很不错了。
题是，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打到这个时候，联军只遭遇了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而同时入朝的第十六集团军却迟迟没有出现。
皮特不得不担心，志愿军还有更大的目的。
在联军的增援部队到达之前，志愿军至少还有一个晚上可以利用。如果能够在这个晚上干掉第二陆战师，那么志愿军就有能力在下一个晚上围攻第一陆战师，一举消灭西线战场上的美军。
没有美军做主心骨，韩军能坚持多久？
即便第四步兵师能够赶到，甚至能在咸州方向上取得突破，联军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支撑西线。
结果不言而喻，要不了多久，联军就得主动向南撤退。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只要联军撤退，谁也不能保证能在哪里才能站稳脚跟。六十多年前，正是盖马高原上的那场战役，让联合**一口气退到了三七线。如果不是及时撤换总司令，让狂妄自大的麦克阿瑟回家养老，精明务实的李奇维走马上任，恐怕联合**不得不在汉城以南的某个地方与对手签订停战条约。
显然，这才是志愿军主要目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志愿军肯定不会放过第一陆战师。
这下，皮特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派第一陆战师前去救援第二陆战师？
虽然第一陆战师的作战部署时间已经接近两个月，期间只获得了两次短暂休整，但是在与人民军的战斗中，伤亡与损失都不大，官兵除了较为疲惫之外，在其他方面，特别是经验与适应能力上，都超过了第二陆战师。
题是，第一陆战师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即兵力过于分散。
在向南撤退时，第一陆战师的两万多名官兵分布在长达三百公里的战线上，此时仍有一批部队留在吉州，帮助韩军撤退，而其先锋部队已经到达咸关岭附近，前后的间隔距离差不多有三百公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二陆战师才不得不派遣两千名官兵去接应第一陆战师。
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让第一陆战师去救援第二陆战师，等于自投罗网。而在短短几个小时里，第一陆战师肯定无法组织起足够强大的进攻力量。与志愿军打野战，第一陆战师占不到多少便宜。
皮特非常理智，知道第一陆战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题是，决定作战行动的，并不一定是理性。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最后的挣扎
皮特上校没有立即给第一陆战师下达命令，而是首先命令前往咸关岭接应第一陆战师的部队返回咸兴。
可以说，如何安排第一陆战师，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万幸的是，轮不到皮特来做这个决定。
“情况怎么样了？”
皮特摇了摇头，对急匆匆赶来的阿伦说道：“还没有联系上咸州与五老镇的守军，与咸兴的通信也中断了。从刚刚收到的卫星照片来看，志愿军已经攻入咸州与五老镇，恐怕已经占领了这两个地方。第三十九集团军正在猛攻咸兴，也许第六十五集团军会北上，第二陆战师坚持不了多久。”
“能不能坚持到天亮？”
皮特叹了口气，说道：“谁也无法做出保证。”
“让空军出动，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
“已经安排了，只是别抱多大希望。”
阿伦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皮特的意思。
“志愿军使用了电磁武器，而且是全面电磁打击。虽然只集中在局部战场上，但是足以抵消我们的空中力量。”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能让战斗机靠近，至少可以使用远程弹药。”
皮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已经出动的战斗机携带的弹药全部射程在五十公里以上，只是这些精确制导弹药能否发挥作用也是个问题。电磁武器能摧毁战斗机上的电子设备，同样能摧毁精确制导弹药上的电子设备。CIA早就发来情报，志愿军在战场上找到了很多被电磁武器摧毁，没能引爆的弹药，其中包括一些非常先进的弹药，比如美军的隐身巡航导弹，而这些弹药全都成了中国工程师的研究对象。
虽然中国的军工企业不可能立即仿制出美军的先进武器，但是拿那些昂贵的先进弹药打水漂，也太浪费了。
见到皮特不说话，阿伦叹了口气，说道：“上校，你觉得第二陆战师没救了？”
“将军，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能打成什么样子，我们做不了主。”
“所以，必须放弃第二陆战师？”
皮特咬紧牙关，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阿伦的神色迅速黯淡下来，沉思一阵，才说道：“上校，我相信你的判断，也知道你是在非常艰难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的。不管是谁，在我们的位置上，都不会轻易放弃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官兵。但是你得知道，我们放弃的不是一支部队，而是一种精神，永不放弃的精神。”
“将军……”
“支撑前线官兵的，正是这种精神。因为知道我们不会放弃，所以他们才会在敌人面前表现得异常勇敢。如果我们现在放弃，怎么让官兵相信，在任何情况下，我们也不会向敌人妥协？”阿伦长出口气，说道，“也许，我们会输掉这场战役，甚至会输掉这场战争，但是我们不能输掉士气，更不能输掉我们的信念。只要第二陆战师还在，只要还有我们的官兵在浴血奋战，我们就不能放弃。”
皮特没有开口，因为他早料到阿伦会说这些话。
“让第一陆战师出动救援部队，不管怎么样也要赶到咸兴，把受困的第二陆战师官兵救出来。”
“将军……”
阿伦拍了拍皮特的肩膀，说道：“我们必须要为第二陆战师的官兵做些什么，而这就是我们能够做的。”
“可是……”
“没有必要顾虑什么，至少金策港还在我们手中。”阿伦看了皮特一眼，说道，“第一陆战师停止撤退，尽快让主力部队返回金策港。第71特混舰队到达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把他们接回来。”
皮特一愣，明白了阿伦的意思。
救援第二陆战师，只是一种姿态，而阿伦的真正想法，不是让部队突围，而是从海路撤走作战部队，或者说放弃朝鲜东北部地区。
题是，这能解决问题吗？
“除了两个陆战师，我们还有多少部队可以调动？”
皮特一惊，立即说道：“第四步兵师正在赶过去，第九装甲师也在开赴元山的路上，预计两天后就能到达。”
“第四步兵师？”
“志愿军发动进攻后，我就让第四步兵师整装待命。如果能从西面发起突击，就算不能击退志愿军，也能把志愿军挡在元山北面。”
阿伦走到战场地图前，盯着看了好一阵，才说道：“这样的话，西线就只有第三步兵师了。”
“目前看来，志愿军暂时没有在西线发动进攻的征兆，所以……”
“上校，你知道志愿军有多少兵力吗？”
皮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过来。
“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志愿军至少有五个集团军。打到现在，志愿军只动用了三个半集团军，第二十四集团军与半个空降军还没有上场。”阿伦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东线打开后，志愿军不会偃旗息鼓，更没有所谓的‘七天攻势’。如果向东线增兵，西线防御必然出现问题。”
“如果不向东线增兵，元山门户大开……”皮特迟疑了一下，说道，“丢掉元山，我们恐怕得一路退回三八线。东线稳不住，西线军团侧翼受到威胁，我们也没有任何能力守住西线。”
“这总比让官兵去送死好。”阿伦大声吼了一句。
皮特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阿伦发火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重蹈覆辙。”阿伦叹了口气，说道，“可以让第四步兵师向东运动，但是不能投入全部力量。遏制志愿军的进攻势头，最好的办法不是堵住漏洞，而是在适当的时候发起反击。”
“反击？”
“得选对地方。”阿伦盯着地图看了一阵，说道，“志愿军从盖马高原杀下来，肯定有全文整理很多后勤保障部队集中在这里。如果能让第四步兵师向北运动，威胁志愿军的大后方，就能让志愿军停下来。”
皮特一惊，也朝地图看了过去。
阿伦能成为联军总司令，靠的不是关系，而是能力。
过了一阵，阿伦才说道：“让第四步兵师派部分兵力前往熙川，增派几支韩军。就算不能及时打下熙川，也要打出点名堂来，让志愿军认为，我们在占领熙川之后，会向盖马高原推进。”
“后勤保障跟不上，就算……”
“这只是佯攻，我们不会进攻盖马高原。”
皮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伦的意思。
“以第四步兵师的速度，多快能发起进攻？”
“从顺川调动兵力，天亮后就能出发。”
“行，只要能够迅速推进，正面防线受到的压力就能大大减轻。”阿伦思索了一阵，又说道，“除了第九装甲师，东线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韩军？”
“两个步兵师与三个独立旅，不过都是开战后组建的预备役部队。”
“兵力有多少？”
“四万左右。”
阿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志愿军派遣一个集团军南下攻打元山，需要多少韩军才能守住？”
“这……”
“怎么，不清楚吗？”
皮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要到这一步，恐怕派再多的韩军也没用。”
阿伦愣了一下，显得有点惊讶。
“打了败仗，韩军肯定士气低靡。之前的战斗已经表明，韩军并不适合在情况不利的战场上作战。”
“你的意思是，不能指望韩军？”
“两个旅花了两天都没能打下定坪，还有什么好指望呢？”
阿伦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把第一陆战师撤下来。”
“让第一陆战师守卫元山？”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如果留下第九装甲师，我们……”
“你不是说，韩军不能指望吗？”
“不管怎么说，第九装甲师是韩军的精锐部队，而且是从西线调过来的，至少不会让我们非常失望。”
“没有第九装甲师，我们用什么办法阻止志愿军快速南下？”
“这……”
“如果让志愿军获得喘息机会，即便不动用第二十四集团军，志愿军也有可能在干掉第二陆战师之后迅速南下。虽然像你说的，第九装甲师是韩军主力，应该不会太差，但是让志愿军打到元山，离失败也就不远了。”阿伦看了皮特一眼，说道，“让第九装甲师按照计划攻打定坪，还可以加强两个独立旅。只要能够拖住志愿军三到四天，我们就能把第一陆战师撤下来。这是我们稳住东线战场的唯一机会，所以你得盯紧点。时间非常紧张，我会亲自帮你安排撤离用的船只。此外，第71特混舰队到达之后，不用立即参与战斗，首先把中国潜艇赶出日本海。”
皮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伦的意思。
撤离第一陆战师，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地面，也不是来自空中，而是那些三番五次给美军制造了灾难的潜艇。如果不能解决掉这些潜艇，第一陆战师就无法安全到达元山，也就不可能稳住东线战场。
“去处理吧，不用陪着我了。”
皮特没再耽搁时间，立即去给作战部队下达命令。
不管阿伦的目的是什么，皮特都知道，将军的决策没有错。
也许无法保证联军在东线战场上取胜，但是只要阿伦的战术安排得到贯彻，至少不会输掉裤衩。
第一百八十三章 频出怪招
日夜间的战斗，让黄峙博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虽然不是每场战斗都打得很理想，比如第六十五集团军在占领咸州后，没有立即按照备用计划向咸兴推进，而是花了大量时间清理战场，第三十九集团军也没能在天亮之前完全消灭咸兴城里的美军，但是总体结果让黄峙博非常满意，各支参战部队均完成了任务，还有效控制住了伤亡与损失。
只是，天亮后，出现了新的问题。
吃早饭前，人民军送来了游击队提供的情报，联军主力部队已经从顺川出发。
当时，黄峙博还不是很惊奇。
在此之前，牧浩洋已经提供消息，第四步兵师正在集结，而顺川正是第四步兵师的驻扎地。因此他认为，所谓的“联军主力部队”就是第四步兵师，而其任务就是向东推进，袭击志愿军的大后方。
在他吃早饭的时候，人民军送来了第二份情报。
联军主力部队没有向东推进，而是从顺川北上，正在向熙川挺进。
这下，黄峙博连早饭都没吃完，就急匆匆的返回了作战指挥中心。
“我正要去找你。”
“你收到消息了？”
戚凯威愣了一下，说道：“人民军送来的情报？”
“对，第四步兵师出发了，不过不是向东，而是向北。”
“确实如此，不过不是整个第四步兵师。”
黄峙博愣了一下，让戚凯威把话说清楚点。
“刚刚收到特种部队的消息，从顺川出发的只是第四步兵师的一个旅，另外还有两个韩军旅，规模上相当于一个师。”
“只有一个美军旅？”
戚凯威点了点头，说道：“此外，昨天晚上，第四步兵师的一个旅就离开顺川，正在向东挺进。”
黄峙博立即锁紧了眉头。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想找你商量一下。”
黄峙博压了压手，说道：“看上去很奇怪，但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吗？”戚凯威知道黄峙博已经想明白了。
“你是不是觉得，美军在自寻死路？”黄峙博看了眼戚凯威，说道，“只用一个旅，肯定是寻短见。问题是，如果这个旅的任务不是来攻击我们，只是做做样子，让我们相信联军即将发起反击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向熙川进军？”
峙博走到战场地图旁，说道，“打到现在，联军肯定知道，我军的大后方是盖马高原。在正面战场不利的情况下，投入再多兵力，也很难挽回败局，能够稳住战线就算不错了。以目前的态势，稳住战线肯定不是联军追求的目标，因为咸兴失守后，联军能在元山站稳脚跟就很不错了。”
“按照我的判断，联军下一步就是死守元山。”
“拿什么守？”
“不管怎么说，韩军还有不少作战部队。”
“你觉得，联军司令官会对韩军抱希望吗？”黄峙博笑了笑，说道，“打完这一仗，韩军肯定成了惊弓之鸟，仅靠韩军，联军绝对守不住元山。如果我是联军司令官，就会在其他方向上想办法，比如设法让志愿军停下来，获得重新组织防御的时间。为此，联军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我军丧失继续进攻的能力，而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兵袭击我军的大后方。”
“进军盖马高原？”
“也许是，也许不是。”
“问题是，孤军深入敌后，一个美军旅加两个韩军旅也是自寻死路。”
“所以我说也许不是。”
“那……”
“后方受到威胁，我们还能继续进攻吗？”
戚凯威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联军只想占领熙川，对我们的后方构成威胁？”
“至少现在联军是这么想的，如果时机成熟，比如有了更多的兵力，或者发现了可以利用的机会，联军仍然有可能从熙川向盖马高原进军。”
“那我们就得有所防范。”
“那是今后的事，现在没有必要理会这支部队。”
“如果我们不理会，联军的时机就成熟了。”
黄峙博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但是没有必要担心什么。既然是人民军发现了这支部队，就让人民军去对付。不过你得做些安排，比如让人民军换上我们的军服，为人民军提供一些我们的主战装备等等。反正就是把人民军装扮成志愿军，在熙川通往盖马高原的方向上布防。”
“这样就行了？”
“联军的目的，就是看到我们加强盖马高原的兵力。”黄峙博稍微停顿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有什么部队能够用来加强后方防线？”
“这……”戚凯威愣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二十四军？”
“不管怎么样，不可能让空降兵徒步参战吧？”
“可是二十四军在后方，没有入朝。”
黄峙博笑了笑，说道：“现在，熙川那边的人民军有多少兵力？”
“准确数字不大清楚，不过怎么说也有两万到三万。”
“这就行了，把这些部队分成两批，暂时只动用一半兵力。尽快让二十四军渡江，然后让另外一半人民军伪装成二十四军。”
戚凯威一愣，立即明白了黄峙博的意思。
“现在，我们得考虑该怎么对付第一陆战师了。”
“对了，跟你说前面的事，还差点忘了。”
“什么？”
“特种部队还发来消息，第一陆战师的主力正在向金策方向退却，不过却派遣了不到一个旅的兵力向咸兴挺进，已经过了咸关岭。你过来之前，我联系了十六军，证实了特种部队的情报。”
“交小说就来ｏ上火了？”
戚凯威点了点头，说道：“天亮后不久，十六军的一支轻型装甲部队就在咸关岭附近遇到了第一陆战师，战斗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可以肯定是第一陆战师的装甲部队，规模还不是很小。”
黄峙博思考了一阵，就笑了起来。
“总司令……”
“看来，我们离胜利已经不远了。”黄峙博收住笑容，说道，“第一陆战师没有来营救第二陆战师，而是把主力撤了回去，表明联军已经产生退却的想法。要不了多久，就会从海上接走第一陆战师。”
“为什么要派部队去咸兴？”
“做做样子而已，也许联军还不知道咸兴即将沦陷，第一陆战师的救援部队不可能在此之前赶到。”
“可是……”
“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戚凯威摇了摇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没有更合理的解释，这就是我们的判断。”黄峙博在地图桌上敲了一拳头，“既然联军想撤，我们就得抓住这个机会。”
“要是能够吃掉第一陆战师的话……”
“这自然是好事，不过你最好找杨禹方与周渝生谈谈，看看能不能在海上想办法。”
戚凯威愣了一下，说道：“动用潜艇？问题是，第71特混舰队即将到达，就算联军打算撤走第一陆战师，也会等到舰队到达之后。”
“舰队那么可怕吗？”
“有舰队掩护，潜艇很难袭击运输船队。”
“难，不等于没有办法，反正你去找周渝生好好谈一下，也许他会给你一个惊喜。”
戚凯威看了黄峙博一眼，知道黄峙博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在吊他的胃口。
“当然，陆军也不能坐等战果，如果不在地面上向第一陆战师施压，联军不会轻易做出撤离决定。”黄峙博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安排十六军追击第一陆战师，但不要急于取得战果，更不要追得太狠。十六军是轻型部队，跟第一陆战师正面交战，占不到便宜。只要跟着第一陆战师前往金策港，拔除周围据点，在防线上施压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海军去处理吧。”
“保险一点的话，最好还是让陆军去解决掉第一陆战师。”
“大校，你手上还有多少部队？”
“至少两个主力集团军还能作战。”
“还能坚持多久？”黄峙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把三十九军与六十五军的油水榨干，你不甘心，是不是？短期之内，我们别想获得第六支集团军，所以我们得尽快让主力集团军恢复元气。歼灭第二陆战师都打得如此艰难，对付第一陆战师肯定更加困难。如果真按你的意思去办，恐怕最高兴的就是联军总司令。”
“这……”
“我们让主力北上，谁去攻打元山？”黄峙博长出口气，说道，“把我们需要歼灭的敌人变成实实在在的战果，就得在战役结束之前打下元山。我们还有四天的物资，可以拿一天让三十九军与六十五军喘口气。在此期间，你得调查清楚两个主力集团军的情况，特别是部队的减员情况。如果减员太严重，可以适当整合一些基层连队。完成休整后，我们就得鼓足力气强攻元山。”
“总司令，联军会放弃元山吗？”
“当然不会，所以得强攻。”
“以我军现在的情况，恐怕……”
“担心什么？”黄峙博看了戚凯威一眼，说道，“判断敌人的战术，得从战场的整体局势入手，而不是只观察局部战场上的变化。我们需要时间整顿部队，联军也需要时间调整防御部署。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联军比我们心虚，认为我们还能打，所以才东挡西架的频出怪招。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几天里，压力会全部集中到十五军身上，能不能守住定坪将决定谁掌握下一轮交战的主动权。”
戚凯威没再提出异议，因为他知道，黄峙博看得更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失踪的潜艇
九日下午，在尽到全部职责，即焚毁所有机密文件之后，咸兴的最后一批美军向志愿军缴械投降。
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激烈战斗，终于暂时宣告结束。
虽然战场并不平静，比如第十六集团军按照命令开始追击撤回金策的第一陆战师，韩军仍然在猛攻定坪，但是志愿军与美军的大规模战斗已经暂时终止，双方都在调兵遣将、养精蓄锐，为下一场决战做准备。
当时，打得最激烈的就是定坪。
不管韩军的进攻有没有效果，为了阻止志愿军向元山进军，韩军都得鼓起精神，继续在空降兵的阵地上前仆后继。
还好，空降兵不是单独在战斗。
第六十五集团军打下咸州后，与定坪的地面交通线打通，不但可以运送物资，还能补充兵员。只是出于长远考虑，黄峙博没让第六十五集团军替换第十五空降军，只是让后勤保障部队送去了空降兵急需的弹药物资，并且从第六十五集团军抽调了一个装甲营，协助空降兵作战。
按照计划，第六十五集团军将在咸州休整，并且在十九日夜间替换守卫上仓里等村镇的第十六集团军的轻型装甲师。与此同时，第三十九集团军也将在咸兴休整，仅派遣一个建制较为完整的坦克营前去协助第十六集团军向金策推进。
晚上，牧浩洋与陆雯等技术军官到达咸兴，跟随后勤保障部队返回后方。
吃晚饭的时候，戚凯威找到了周渝生。
因为大规模地面战争与海军几乎无关，所以周渝生没有参与指挥工作。
几天下来，周渝生除了偶尔做一些原本应该由牧浩洋做的事情之外，做得最多的就是设法搞清楚“海龙”号与“海蛇”号的下落。
伏击了美军两栖突击舰队之后，这两艘潜艇就与后方失去联系。
虽然理智告诉周渝生，“海龙”号与“海蛇”号已遭毒手，没能逃出美军的反潜网，但是在收到确切消息之前，他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如果潜艇只是受损，很有可能坐沉海底，也就有可能重新浮上水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一艘德国的U艇就在坐沉三天之后重新浮上水面。
只是，要想搞清楚两艘潜艇有没有被美军击沉，海军办不到，必须依靠情报部门。
几天下来，周渝生平均每天给李明阳打十几个电话，搞得李明阳都非常不耐烦了，二部又不是专门为海军搜寻失踪潜艇的。
不过，周渝生的努力没有白费。
面战争打响的第一天，也就是十七日上午，二部收到第一份情报，确认美军在两栖突击舰队遇袭海域附近发现了两艘中国海军的常规潜艇，而且在随后的反潜战中，先后击沉了这两艘潜艇。
这下，周渝生绝望了。
只是还没到中午，二部又发来消息，修改了情报，即美军并没击沉潜艇。
周渝生很是疑惑，甚至向李明阳大发脾气，认为二部办事不牢靠。不过既然二部修改了情报，表明“海龙”号与“海蛇”号还有生还的可能。
虽然在潜艇部队服役十几年，还曾经是核潜艇的艇长，但是接下来的等待，仍然让周渝生觉得度日如年。谁也不知道二部能在什么时候搞到确切情报，所以几天下来，周渝生都几乎没有合过眼。
不是他不想睡觉，而是睡不着。
到了十八日夜间，二部发来了第三份情报，而且是一份相当详细的情报。
美军确实发现了两艘中国海军的常规潜艇，而且动用十多架反潜直升机、数艘反潜战舰与数架反潜巡逻机围攻了其中一艘。在连续使用了数条鱼雷之后，击沉了这艘潜艇，最后还丢下了几枚深水炸弹。
从情报中提到的海域来看，应该是“海龙”号。
重要的一条证据是，美军的反潜直升机在潜艇沉没海域捞起了一些人民军海军潜艇部队的东西，包括一面“优秀战斗奖旗”。这面奖旗是“海龙”号到达清津港之后，由人民军海军司令亲自授予的。至于潜艇上那些人民军海军潜艇部队的物品，则是在清津港专门送上潜艇的。
这下，没什么好怀疑的了，“海龙”号肯定沉没了。
只是，情报中没有明确提到，美军有没有击沉另外一艘潜艇。
情报中只提到，美军在两栖突击舰队南面进行了大规模反潜作战，反潜直升机投下了数条鱼雷，并且在海面上发现了潜艇内部物品。但是在最重要的问题上，却非常含糊，即没有提到潜艇的沉没地点。最重要的是，情报中没有提到美军的反潜战舰与反潜巡逻机参加了战斗。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反潜战舰与反潜巡逻机到达前，反潜直升机击沉了那艘潜艇，二是反潜战舰与反潜巡逻机到达前，那艘潜艇逃走了。
因为没有明确提到是否击沉了那艘潜艇，所以周渝生更愿意相信后一种可能。
汪誉涵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潜艇艇长，如果不是因为政审出了问题，他很有可能成为核潜艇的艇长。与萨非墨相比，汪誉涵更稳重，也更懂得知难而退，绝不是那种喜欢冒险的潜艇指挥官。
虽然这种审慎的态度会让人认为他不知进取，但是这更受潜艇官兵喜欢，也让他在遇到危险时更有机会逃脱。
几个小时后，二部送来第四份情报。
这次是李明阳亲自送来的，消息很确切，美军无法证实击沉了第二艘潜艇，因为没有在交战海域找到那艘潜艇的残骸。按照李明阳所说，情报是从联军司令部里搞到的，提供情报的肯定是一名高级军官。
这下，周渝生松了口气。
只是，这不等于“海蛇”号逃过了一劫。
很明显，在躲避美军反潜直升机投下的鱼雷时，“海蛇”号没能做到全身而退，肯定被鱼最好手打雷击伤。如果伤势较为严重，“海蛇”号就算能够逃离战场，也不见得能够安全返回，因为在日本海上，“海蛇”号绝对不能浮上水面，如果一直在水下航行，则随时有可能因为艇体严重进水而沉没。
只是，不管怎么样，至少“海蛇”号逃走了。
九日上午，周渝生数次想去找黄峙博，希望能够抽调一些力量搜寻“海蛇”号，至少应该派几架巡逻机前往东朝鲜湾。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黄峙博不会为了一艘潜艇耽搁地面战斗。
吃过午饭后，周渝生找到过来汇报情况的李明阳，希望二部能提供点帮助。李明阳答应得非常爽快，但是没有做任何保证，毕竟二部只是情报机构，最多能够动用谍报人员，而无法向日本海派遣搜寻力量。
既然李明阳答应帮忙，周渝生也只能等待，去处理其他事情。
现在，最需要他处理的，就是第二批派往日本海的六艘常规潜艇。
虽然这六艘潜艇都不够先进，其中四艘是039型，两艘是636型，只有一艘039型在黄海上参加过作战行动，另外五艘都是首次上战场，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而且这六艘潜艇都顺利进入了日本海，没被联军发现。
作为海军作战参谋，周渝生必须为这几艘潜艇找点事情做。
按照他的想法，吃过晚饭就去找戚凯威，如果有必要，还得找黄峙博谈谈。陆军已经出够了风头，第71特混舰队就将到达。在空军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海军成为对付美军舰队的唯一手段。
结果，戚凯威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干嘛，想找我要任务？”
周渝生笑了笑，说道：“第71特混舰队快到了，怎么说也该让海军尝点甜头了吧。”
“你想得美。”
“老戚，你……”
“跟你开玩笑的，没事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戚凯威呵呵一笑，说道，“是总司令让我来找你的，就是跟你商量对付第71特混舰队的事。”
“总司令想干掉第71特混舰队？”
“不是，不过看机会吧。”戚凯威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第一陆战师退了回去，总司令认为第71特混舰队到达后，美军将在金策上船，从海路撤退。如果有可能，我们得设法阻止美军撤退。”
“陆军不打了？”
“打，不过美军龟缩在金策港，地面进攻的难度非常大，而且打到现在，几个主力集团军都遭受了重大损失，如果去打金策，就没办法打元山了。”
“也就是说，让我们袭击运输船队？”
“就是这个意思，能办到吗？”
“如果没有第71特混舰队，问题还不大。”
戚凯威看了周渝生一眼，说道：“干掉第71特混舰队的机会多得很，可是在海上干掉第一陆战师的机会只有一次。”
“老戚，你这么说也没用，只要有第71特混舰队，潜艇就很难靠近运输船队。”
“你的意思是，必须先对付第71特混舰队？”
“到达战场后，第71特混舰队肯定会花很大的精力对付我们的潜艇，直到确保海上航线畅通无阻之后，才会派遣运输船队。你想想，如果我们有能力对付运输船队，肯定有能力对付第71特混舰队。换句话说，如果我们能够干掉第71特混舰队，美军就不可能从海路逃走。”
戚凯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周渝生的意思。
“当然，你要只对付运输船队的话，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不能做出保证。”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只是潜艇有办法对付第71特混舰队吗？”
“办法肯定有，不过我需要一个人。”
“谁？”
“陆雯大校。”
戚凯威愣了一下，说道：“她与牧浩洋少校正赶回来，大概明天晚上到。”
“那我去江界等他们。”
戚凯威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周渝生有把握，就让他去做好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海军利器
个小时后，周渝生到了江界。
因为联军正在攻打熙川，所以牧浩洋他们不得不绕道长津湖，花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才赶到江界。
此时，已经是二十日清晨了。
见到周渝生，两人都有点惊讶，听说要带陆雯去清津，牧浩洋更加惊讶。
“怎么，你舍不得？”
“老周，别开玩笑，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得了，舍不得就舍不得，你要不放心，一起过去吧。”
“这……”
“现在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做。”周渝生笑了笑，说道，“到了清津，再给司令部打电话，就说你要保护陆工的安全。”
牧浩洋翻了下白眼，没跟周渝生罗嗦。
人民军的勤务兵把车开过来后，周渝生非常有礼貌，首先请陆雯上车，然后主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牧浩洋没有办法，只能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
没等他启动，一名人民军的通信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不是找他与陆雯的，而是找周渝生的。
“你们等我下，去接个电话。”
牧浩洋没有跟去，周渝生还没说去清津港干嘛呢。陆雯也没跟去，奔波二十个小时，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分钟不到，周渝生兴高采烈的赶了回来，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老周，什么事这么高兴？”
“先开车，路上再说。”周渝生爬进吉普车，“开快点，能有多快就多快，越早赶到清津越好。”
牧浩洋笑着摇了摇头，挂上挡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别太快了，注意安全！”陆雯在后面尖叫了一声。
牧浩洋立即放慢速度，他可不想吓着陆雯。
行驶了十多公里，周渝生才从兴奋中缓过劲来。
“老周，到底是什么事？”
“去清津？”
“你开始接的电话。”牧浩洋决定先说说这件事。
“李明阳打来的，你们应该都认识他。”周渝生回头看了眼陆雯，又说道，“人民军刚刚发来的消息，‘海蛇’号回来了。”
“汪誉涵的潜艇？”
“你认识他？”
“当然，你忘了，我们去韩国营救晏鹰搏，就是坐的他的潜艇。”
周渝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潜艇的情况不大清楚，但是能够返回清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牧浩洋笑了笑，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是有两艘潜艇吗？”陆雯插了一句。
周渝生的神色一下黯淡了下来，牧浩洋赶紧回头给陆雯递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提起这件事。
“能回来一艘，已经是个奇迹了。”周渝生叹了口气，说道，“见到汪誉涵，我得详细问一下，他是怎逃出来的。”
牧浩洋看了周渝生一眼，没有插话。
雯也没再开口，毕竟谁都知道周渝生与潜艇部队的关系。
过了好一阵，周渝生才掏出香烟，点上后闷声闷气的抽了起来。
“周参谋……”
“没事，我很高兴。”周渝生勉强笑了笑，说道，“陆工，这次还得麻烦你。”
“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志愿军的一员，只要我能做的，肯定帮你。”
“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
“什么事？”
周渝生稍微思索了一下，更像在让情绪稳定下来。“电磁战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海军搞了一些测试，认为完全可以用电磁武器装备潜艇。”
“潜艇？”陆雯愣了一下。
她很熟悉导弹，而且参与过潜射弹道导弹的研制工作，但是她并不了解潜艇，特别是常规潜艇。
“虽然电磁武器无法用来对付潜艇，但是也不会对潜艇构成严重威胁。”
“海水能够屏蔽绝大部分电磁波。”陆雯做了解释。
周渝生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认为，如果能够为潜艇装备电磁武器，将很大限度的提高潜艇的战斗力。”
“怎么提高？”
“比如在受到反潜力量攻击时，可以用电磁武器对付反潜飞机与反潜战舰。在伏击敌方的水面舰艇，特别是规模庞大的舰队时，电磁武器的效能更大，足以将潜艇的战斗力提高数十倍。”
“这是个好想法。”牧浩洋插了一句。
虽然他也不是潜艇兵，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在潜艇上往返几趟，跟几位艇长有过深入交流，特别是在阿拉伯海那次，与周渝生、以及“鲨鱼”号上的杨远帆谈了很多与潜艇有关的事情，让他对潜艇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
“如果行得通的话，确实是个好想法。”
“陆工，行不行得通，就得看你的了。”
“我？”
“因为时间非常紧张，海军只来得及对潜射导弹与重型鱼雷进行测试。”
“为导弹配备电磁战斗部不是什么问题。”陆雯立即说了一句。
“不过，最理想的选择不是导弹，而是鱼雷。”
“为什么？”
周渝生笑了笑，说道，“潜射反舰导弹的射程一般为五十公里，而且潜艇在发射导弹后很容易暴露行踪。在伏击战斗中，除非有绝对必要，比如离目标太远，以及目标不具备拦截导弹的能力，不然艇长不会选择导弹。即便这些条件都具备，反舰导弹也很容易在飞行途中遭到拦截。以美军战舰的反导拦截能力，在二十公里之外击落反舰导弹不是问题。当然反舰导弹也不是一无是处，海军正在研究新战术，比如像前苏联那样，设计建造专门的巡航导弹潜艇，用饱和攻击对付水面舰队。为这些导弹配上电磁战斗部的话，只要有一枚导弹成功看书就手~打}突破了舰队防空网，就能造成致命伤害。”
雯点了点头，导弹饱和攻击不是什么新鲜事物。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种潜艇，即便是攻击核潜艇，也没有配备专门用来发射巡航导弹的垂直发射系统，一次最多只能发射几枚导弹。要想达到饱和攻击的程度，至少需要十几艘潜艇。”
“毫无疑问，我们没有这么多潜艇。”
“潜艇有，不过不可能全都派过来，而且也很难让所有潜艇协同作战，在同一时间发射反舰导弹。”
“所以，海军打算在鱼雷上做文章？”
“不是打算，而是已经做了。”
“做了？”
“昨天，已经有六艘潜艇进入日本海，正在驶往清津，这些潜艇上，携带了临时改造的一批鱼雷。”
雯皱起了眉头，海军的动作真够快的。
“这些鱼雷都能正常发射，不过都没有配备战雷头。”
“什么意思？”
“海军的想法是，为鱼雷安装一具小型火箭，在到达目标海域后，让鱼雷冲出水面，再引爆电磁战斗部。”
雯立即瞪大了眼睛。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把电磁战斗部装进鱼雷。”
“问题应该不大，重型鱼雷的战雷头一般在四百公斤左右，而我们现在最大的电磁战斗部也就只有二百五十公斤。”
“尺寸呢？”
“这……”
“所以，你得想办法给我们搞一种小一点的电磁战斗部，破坏范围不用太大，主要能够塞进鱼雷就行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鱼雷的战斗部变成火箭？”
周渝生愣了一下，说道：“这也是个好办法，关键得让战斗部在空中爆炸，不然做什么都没用。你是导弹专家，还是通信与电子专家，所以你来做这件事最合适。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话，恐怕没人能做到了。”
“周参谋，你太看得起我了。”
“陆工，我不是在抬举你，而是这件事必须尽快搞定。”
“多快？”
“最好能在一天内解决，最多不得超过两天。”
“这么急？”
“我们到达清津后，战役已经打了四天，而我们的物资只够坚持七天。”周渝生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再过几个小时，第71特混舰队就将到达。已经有迹象表明，美军准备从海路撤走第一陆战师。总司令直接下的命令，要我们想办法阻止第一陆战师逃走，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海上动手。”
“所以，得用潜艇干掉第71特混舰队？”牧浩洋问了一句。
“首要目标是运输船队，如果有机会，也不能放过第71特混舰队。”周渝生回头看了眼陆雯，说道，“时间非常紧迫，司令部肯定会想办法为我们争取时间，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第一陆战师不会在三天后撤离，所以我们得抓紧一切时间，争取在一天内搞定，好让潜艇及时赶往战场。”
“我不能保证在一天内做到，但是会尽力而为。”
周渝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陆雯的意思。
此时，第71特混舰队已经进入日本海，正以三十节的速度向西疾驰。
联军司令部里，皮特上校正在组织撤离行动。虽然两栖突击舰队已经丧失活动能力，但是运送第一陆战师离开金策港，不需要两栖战舰，只要有足够多的运输船就行了，而调集运输船不是什么难题。
只是，皮特最关心的不是撤离行动，而是战场上的情况。
让他非常意外的是，志愿军没有穷追猛打，仅仅出动一支轻型部队追击第一陆战师，而其重型部队全部在咸兴与咸州休整。根据韩军反馈的情报，志愿军甚至没有用装甲部队替换定坪的空降兵。
显然，志愿军正在进行调整，在为下一次进攻做准备。
皮特有点后悔，觉得不应该相信阿伦的判断，如果第四步兵师全力攻打咸州，情况肯定会不一样。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在志愿军再次发起进攻前，必须搞清楚志愿军的作战意图。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及时醒悟
在连续打下定坪、咸州与咸兴后，志愿军已经把东线战场上的联军拦腰斩断，使得美军被迫从海路撤走第一陆战师。[手打吧() 疯子手打]志愿军接下来会怎么打，别说皮特上校，连普通参谋都能看出来。
元山，将是志愿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重要的是，志愿军的两个重装集团军全部撤下来休整，表明在必要的时候，志愿军会动用两个集团军强攻元山。
仅靠韩军，肯定守不住元山。
正如阿伦上将所说，当务之急是拖住志愿军，然后把第一陆战师送到元山。如果没有第一陆战师，联军肯定会丢掉元山。
从地形上看，元山往南，没有可供联军守卫的战略要地。
此外，志愿军在打下元山之后，不用着急南下，完全可以把元山与咸兴当成基地，集中兵力向西进攻。
从军事价值上讲，元山绝对具有不亚于平壤的战略价值。
做出这个判断后，皮特上校一点都平静不下来。
不是他没有找到应对办法，而是战场上的局面太诡异了，让他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得简单点，志愿军肯定知道，联军不会把第一陆战师送回国，而是回送往元山，成为联军守卫元山的绝对主力。如果志愿军希望打下元山，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攻打元山，而是首先集中兵力消灭龟缩到金策港的第一陆战师，打掉联军的斗志与士气，再进军元山。在只有韩军的情况下，别说动用主力集团军，恐怕连得到武装的人民军游击队也能完成任务，把韩军赶回三八线。
结果却是，志愿军没有攻打金策，反而把主力放在南面。
虽然志愿军没去对付第一陆战师，很有可能与美军的第七步兵师有关，因为这支部队已经到达开城，但是志愿军不可能不知道，第七步兵师还在等待装备，特别是一些专门针对电磁战的装备。更重要的是，开城与元山隔着整个朝鲜半岛，需要跨越中央山脉，即便由铁路运输，也要几天之后才能到达，而第一陆战师能在第71特混舰队到达后立即上船，最快三天后就能到达元山。
显然，第七步兵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么，志愿军会放过第一陆战师吗？
皮特上校并不相信，志愿军会在发狠心歼灭第二陆战师之后，让第一陆战师逃之夭夭。
唯一的解释就是，志愿军已经盯上了第一陆战师，只是没有采取行动。
想清楚后，皮特上校立即让前线部队加强侦察力量，并且连续出动无人侦察机，持续不断的监视志愿军的主力集团军。
到了二十日傍晚，志愿军地面部队仍然没有北上的意思。
此时，第71特混舰队已经到达郁陵岛附近海域，正在按照计划，与反潜巡逻机一同搜寻海面下的潜在威胁。
釜山港里，用来接应第一陆战师的十四艘大型运输船也已经做好了起航准备。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对联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只是，皮特上校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志愿军会用什么办法对付第一陆战师？
当时，皮特上校也想到，志愿军很有可能打击航母战斗群，或者是运输船队，切断第一陆战师的海上退路。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志愿军已经丧失空中作战的能力，CIA的侦察卫星一直在监视中国境内的机场，包括那些平常不容易用到的野战机场，没有发现大规模集结的机群，连那些曾经给联军制造了很多麻烦的无人驾驶战斗机也没有。
此外，有足够多的情报证明，志愿军手里没有多少弹道导弹。
虽然CIA已经发出警告，中国当局很有可能以秘密援助的方式，为人民军提供一批射程在五百公里以内的短程弹道导弹，增强志愿军的电磁战能力，特别是打击联军大纵深战略目标的能力，但是这些弹道导弹就算从海滩上发射，也无法对第71特混舰队构成威胁，而人民军那些射程更远的弹道导弹早就用光了。
很明显，志愿军缺乏打击航母战斗群的有效手段。
至于潜艇，在没有空中掩护与导弹支援的情况下，单独突破航母战斗群反潜网的机会非常渺茫。
要知道，美军已经吸取了教训，配备给第71特混舰队的攻击核潜艇多达八艘，其中六艘是性能先进的“弗吉尼亚”级，还有一艘更加擅长反潜作战的“海狼”级，而唯一的“洛杉矶”级也是最晚服役的SSN773“夏延”号。
除此之外，联军至少调集了三十架P3C，专门协助第71特混舰队作战。
航母战斗群里，除了护航战舰之外，每艘航母搭载的反潜直升机由标准的四架增加到了十二架。
如此强大的反潜兵力，足以击溃任何规模的潜艇袭击。
那么，志愿军的目的是攻击运输船队吗？
皮特上校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按照任务安排，第71特混舰队清理了海域后，将南下接应运输船队，然后一同北上，所以运输船队在离开釜山后，将一直呆在航母战斗群的掩护海域内。
如果志愿军有能力袭击运输船队，也就有能力袭击第71特混舰队。
也就在皮特上校认为海上威胁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CIA发来的一封情报，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志愿军的目标，正是第71特混舰队，或者是运输船队。
IA的情报非常明确，就在一天之前，至少有六艘中国海军的常规潜艇从宗谷海峡进入日本海。
毫无疑问，这些潜艇是非常巨大的威胁。
虽然海军没有搞清楚袭击两栖突击舰队的潜艇数量，但是在战斗结束前，只发现了两艘潜艇，随后“斯普林菲尔德”号搜集到的声纳数据被送去检测，更～新ω}Ａ］ｐ证实其截获的噪音是同一艘潜艇发出来的。
也就是说，伏击两栖突击舰队的很有可能就是两艘潜艇。
如果两艘潜艇都能让两栖突击舰队尝到苦头，那么六艘潜艇，肯定能让第71特混舰队折戟沙场。
志愿军按兵不动，甚至故意露出破绽，让第一陆战师撤离，肯定是在等待这些潜艇。
如果能在海上干掉第一陆战队，自然没有必要在拼命了。
题是，这些潜艇会用什么方法偷袭第71特混舰队呢？
如果只用常规战术，六艘常规潜艇肯定难成大事。
也就在皮特准备找海军参谋询问的时候，CIA再次发来一条至关重要的情报：志愿军很有可能为潜艇配备了电磁武器。
这条情报，让皮特上校彻底醒悟了。
虽然CIA没有提到情报来源，也没有给出肯定结论，即志愿军是否已经拥有了能由潜艇使用的电磁武器，但是为潜艇配备电磁武器不是难事，而且从战术上讲，舰艇加上电磁武器的威胁非常大。
一种隐蔽的作战平台使用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绝对是战场利器。
要知道，这种配合的典型代表就是战略核潜艇。在核武器时代，战略核潜艇绝对是最有毁伤力的作战平台。从武器的威力上看，一艘战略核潜艇足以摧毁一个国家，甚至摧毁全球所有大城市。
IA的判断，得到了海军参谋的支持。
如果潜艇拥有了电磁武器，比如配备了电磁战斗部的导弹，完全不用靠近目标，甚至不需要精确瞄准，能在数十公里、甚至数百公里之外，用“电磁导弹”发起攻击，彻底解除航母战斗群的作战能力。
第72特混舰队就是前车之鉴，只不过那次发挥关键作用的是弹道导弹。
重要的是，从理论上讲，电磁武器还是潜艇的防身利器，完全可以用来对付除潜艇之外的任何一种反潜平台，而潜艇自身不会受到多大影响。也就是说，即便潜艇暴露行踪，也能用电磁武器对付反潜飞机与反潜战舰。
真正能够克制潜艇的，只有藏在水下的潜艇。
这下，问题出来了。
虽然美军投入了八艘攻击核潜艇，而且性能都非常先进，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攻击核潜艇能在中国潜艇发射“电磁导弹”之前将其击沉，只要有一枚电磁导弹在第71特混舰队上空引爆，后果就无法想像。
要是能一举干掉第71特混舰队，哪怕只是让第71特混舰队瘫痪掉，志愿军也能毫不费力的赢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也许到不了那个时候，美国总统就会宣布停战，然后在谈判桌上交出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的东西。
皮特不是政治家，不会考虑停战后的事。
他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使第71特混舰队避免遭到致命打击。
拿到海军参谋的评估报告后，皮特立即电令第71特混舰队，立即离开东朝鲜湾，前往日本领海。
志愿军再厉害，也没有胆量在日本领海袭击美军战舰。
再说了，日本肯定会派遣战机与战舰掩护第71特混舰队，如果志愿军在这个时候使用电磁武器，等于把日本拖下水。
志愿军有这个胆，中国当局都不会准许这么做。
撤走第71特混舰队很容易，可是如何接走第一陆战师，却成了非常严峻的问题。
没有舰队掩护，即便中国潜艇不使用电磁武器，也能轻易干掉运输船队，而且很有可能在船队返航时下手，顺带干掉第一陆战师。
不能走海路，就只剩下了最后的选择。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陡生变数
不能走海路，就只能从空中撤退。ｗｗｗ. 牛bｂ小说网
美军不缺运输机，不但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战略运输机群，还拥有上千架30这样的战术运输机。按照美军的标准，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一个全副武装的快速反应旅送到五千公里之外。从金策到韩国，也就几百公里，就算空运一个陆战师，也只需要动用一百多架7，就能在一天内全部撤走。
题是，空运更容易受到攻击。只要志愿军把握住机会，一枚携带了电磁弹头的导弹就能干掉数十架运输机。
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皮特上校想不出来，恐怕也没人想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来自空中的威胁都可以预测，而且运输机的速度也不慢，至少能在导弹落下之前飞行数十公里。
需要防备的，只是志愿军的大规模电磁袭击。
想好之后，皮特上校立即进行部署。
抵抗电磁袭击的最好方式不是主动攻击，而是想方设法的消耗掉志愿军的电磁武器。
有迹象表明，志愿军的电磁武器不多了，不然在第一陆战师向金策退却的时候，完全可以用一次大规模电磁袭击让第一陆战师的主战装备全部瘫痪，没有了主战装备，第一陆战师就算到了元山也无法担当重任。如果志愿军及时出手，已经到达咸关岭的第一陆战师很有可能回不了金策。
如果能够证明志愿军已经用光了电磁武器，就能用空运的方式把第一陆战师撤出来。
为此，必须采取行动。
当天晚上，联军就发动了自地面战争开打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夜间空袭，接连出动了近两千架次的作战飞机，一些靠前部署的战术航空兵连续出动了四次，即便是靠后部署的作战飞机也出动了两次。
因为猛烈空袭全部集中在东北方向上，所以看上去很像在为第一陆战师突围做准备。
受此影响，在第一时间里，母祁铁没有准确判断出联军的作战意图。连黄峙博都认为联军是在故意制造混乱，想让志愿军认为第一陆战师将从金策突围，结果他只命令第十六集团军加强对金策的包围力度。
黄峙博并不担心第一陆战师突围，从金策到元山可不是一段很短的路程。
重要的是，在此之前，黄峙博收到周渝生从清津发来的消息，第一批两艘039型潜艇已经到达清津，陆雯在做了初步检测后，认为可以为五百三十三毫米重型鱼雷配备一枚小型火箭战斗部，并且为火箭安装上经过改进的小型电磁弹头，足以破坏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电子设备。
这条消息，让黄峙博吃了颗定心丸。
只要潜艇出动，第71特混舰队将自身难保，也就不可能掩护第一陆战师撤退了。一切顺利的话，美军会在丧失逃跑机会的情况下向志愿军投降。如果能够让一个陆战师投降，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也是政治上的胜利。要知道，美国建国之后，在经历的所有战争中还从来没有整师投降的记录。
到了二十一日上午，联军的空袭强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提高了。
重要的是，空袭范围不再局限于金策附近，而是延伸到了志愿军的战线后方。在清晨的第一轮轰炸中，一队美军的F15E战斗机甚至用防区外弹药轰炸了江界，一队韩军战斗机甚至向新义州发起了冲击。
情况明显不对劲，如果美军只是用空袭作为掩护手段，没有理由扩大空袭范围。
黄峙博有点担心，却说不出为什么担心。
到中午的时候，从丹东赶来的李明阳终于让黄峙博知道，他为什么要担心了。
二部已经收到确切情报，大批美军运输机正在向韩国的各个机场集结，已经确定的就有上百架7C与近两百架30J。更重要的是，这些运输机在到达韩国时，只有少数运载了作战物资与武器装备，绝大部分都是空载飞行。也就是说，它们不是在向韩国空运作战物资，而是准备运走什么东西。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是黄峙博不得不相信，联军准备从空中撤走第一陆战师。
两个小时后，二部发来的第二份情报证明了黄峙博的猜测。
美军正在拓展金策郊外的机场，而且临时构筑了上百个停机位，而第一陆战师正在分批次向机场集中。后方，第一批运输机已经起飞，由内线提供的情报表明，这批运输机不是空载出发，而是载着全副武装的韩军官兵。
显然，联军打算用韩军顶替第一陆战师。
原因很简单，任何撤离行动，都需要部队断后，而留下来断后的部队，要么在完成任务后向敌人投降，要么分散突围，肯定不可能跟随撤退部队离开。美军不想做出牺牲，只能让韩军来承担最后的使命。
没过多久，在中国本土上空巡逻的预警机发现了飞往金策的运输机群。
阻止这批运输机肯定来不及了，但是不等于没有办法阻止第一陆战师逃跑。
第一批运输机群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大概二十架7C，搭载的韩军官兵不会超过两个营。
显然，联军仍然有所忌惮，害怕志愿军手里的电磁武器。
黄峙博没有迟疑，立即找来戚凯威与母祁铁。
“我不管能不能阻止第一陆战师撤退，现在得让这些运输机留下来。”黄峙博用力敲了敲桌子，说道，“煮熟的鸭子就快飞走了，如果让第一陆战师全身而退，别说打下元山，还得放弃所有南下的想法。所以就算没有办法，你们也要给我想出办法来。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得阻止这批运输机起飞。”
戚凯威与母祁铁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确实想不出办法了。
磁武器早已用光，不然在联军大规模空袭的时候，志愿军不会望空兴叹。至于出动战电脑访问最快斗机拦截运输机群，更加不现实，因为联军已经在空袭前夺回了制空权，一些美军的战斗机甚至出现在了鸭绿江附近。
很明显，联军的意志非常坚决。
“怎么，都成哑巴了？”
“总司令，我们……”戚凯威知道黄峙博不是在向他们发火，只是对即将错过的胜利感到惋惜。
“别罗嗦，想到了就说，想不出来就给我想，直到想出来为止。”
母祁铁犹豫了一下，说道：“总司令，我们还有几枚电磁弹头。”
“在哪？”黄峙博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清津。”
黄峙博一愣，戚凯威也立即瞪大了眼睛。
“已经有两艘潜艇到达，而这两艘潜艇上各有四枚电磁弹头。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足以发动一次小规模袭击了。”
“问题是，这些弹头是为鱼雷准备的，没有合适的运载工具。”
“能装到鱼雷上，就能装到大口径火箭弹上。”
戚凯威长出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立即联系周渝生，搞清楚情况。”黄峙博没有多想，说道，“别忘了询问陆雯，能不能立即把这些弹头装到火箭弹上去。此外，把离得最近的远程炮兵派过去，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准备工作。”
“最好是派十六军过去，把弹头取回来。”
“这样更快一些吗？”
“大口径火箭炮的运动速度肯定比不上轮式战车。”
黄峙博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如果可以用，就在路上进行改进。联军的运输机不会在金策呆多久，按照美军的一贯传统，肯定会首先撤走伤员。我不希望在战争中对失去战斗力的伤员下手，但是我更不希望看到这些运输机安然无恙的返回韩国。你们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准备好了就不用来问我了。”
戚凯威与母祁铁没再罗嗦，立即出去执行黄峙博的命令。
单独坐了一会，黄峙博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他不是一个容易发火的人，只是想到到手的胜利就要飞走了，确实有点想不通。如果能够留下一批电磁武器，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只是谁能想到，美军竟然会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进行空运，而不是走看上去更加安全的海运。
冷静下来后，黄峙博立即意识到，美军肯定知道志愿军拥有由潜艇使用的电磁武器。
也就是说，除非有绝对必要，美军不会让第71特混舰队返回战场，而是会让舰队呆在安全海域，用舰载航空兵提供远程支援。
这样的话，就没有机会对第71特混舰队下手了。
当然，这不是需要马上考虑的问题。
对黄峙博来说，如何阻止第一陆战师离开金策才是首要问题。
想来想去，黄峙博都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联军知道，空运并不安全，第一陆战师不可能“飞走”。
那么，就得打好这一仗，让那些运输机永远回不了韩国。
想好后，黄峙博去了作战指挥中心。
母祁铁已经联系上了周渝生与陆雯，他的判断没有错，那些提供给潜艇的电磁战斗部本来就是用在火箭弹上的，要用在鱼雷上，还得进行改进，而用在火箭弹上，只需要为火箭弹更换起爆装置。
戚凯威也做了安排，第十六集团军的接应部队已经上路。
此时，运输机群已经到达金策上空，正准备降落到第一陆战师拓展后的机场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告奋勇
试探性的空中打击之后，美军投入了空运力量。
海路走不通，空运成为撤出第一陆战师的唯一手段。
名义上是撤出，实际上是战略级别的大撤退。第一陆战师离开金策之后，联军在朝鲜东北地区的军事存在归于零。随着志愿军的进攻全面展开，联军别说打到鸭绿江，能否在三八线站稳脚跟都是个问题。
大规模战略撤退少不了殿后部队。
为此，安排第一陆战师撤退的时候，联军向前线运送了一支韩军地面部队，准备用来守卫最后的防线。
二十架C-17C，送来的韩军不是两个营，而是三个营。
因为第一陆战师仍然拥有大批主战装备，只需要简单修复就能投入战斗，而韩军早已接收了美军的制式装备，所以韩军不需要携带主战装备，只需要带上一些维修工具、以及备用的电子设备。
关键不是韩军能够坚持多久，而是能以多快的速度撤走第一陆战师。
按照计划，撤离行动期间，第一陆战师将与韩军共同坚守战线，直到最后一批陆战队员登上运输机。
与美军的其他撤退行动一样，首先离开的都是丧失作战能力的伤员。
第一架C-17C降落前，第一陆战师的伤员已经到达机场，只是没有立即登机。因为机场的容纳能力非常有限，所以要到所有运输机降落之后，才安排伤员登机，然后二十架运输机将在十分钟内升空。
这么做，能够缩短机场的运转周期，并且使所有运输机同时离开，避免在起降过程中遭到袭击。
与此同时，第一陆战师在地面战场上也展开行动，开始向第十六集团军反击。
美军的反击很有力，第十六集团军的战线也过于漫长，所以非常有效的牵制住了机场外围的志愿军。
只是，美军的反击没能遏制最大的威胁。
运输机群降落后不久，牧浩洋与陆雯等人就来到了金策北面的吉州。
第十六集团军刚刚收复金策，仍然有上千名官兵正在清理战场，到处都能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进入城区的时候，牧浩洋还看到了一队美军俘虏。人不多，大约几十名，全都垂头丧气，似乎不相信打了败仗。
牧浩洋没太关注战俘，他的任务是把陆雯送到吉州。
在这里，与第十六集团军的快速机动部队会合后，陆雯将把带来的电磁战斗部装到火箭弹上。
至于接下来怎么搞，完全与牧浩洋无关。
等了不到十五分钟，牧浩洋就见到了快速机动部队的指挥官，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只是陆雯得留下来，而他得安全把陆雯送回司令部，所以没有离开吉州，而是准备等到陆雯完成工作后再一同离开。
安装弹头没什么问题，只是如何使用却成了问题。
第十六集团军不是重装部队，只有一个独立炮兵旅，而且主要装备是轮式火炮，没有大口径火箭炮。虽然在追击第一陆战师的时候，第十六集团军得到加强，从第三十九集团军获得了一个火箭炮营，但是这个营没有随同地面部队开赴金策，而是留在咸兴东北的咸关岭附近，离吉州一百多公里。
这下，问题出来了。
没有大口径火箭炮，怎么把电磁战斗部投送出去呢？
牧浩洋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见到陆雯还没出来，就进去看看。
现在面对的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战术问题。
“陆工，你的意思是，就算没有火箭弹，也能引爆电磁战斗部？”
“当然可以，只要有适当的工具，就能激活战斗部。”陆雯走到桌子旁，从放在桌子上的电磁战斗部里取出几根导线。“这是激活战斗部的引线，在火箭弹上，有一个专门的发火装置。”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
“有炮弹吗？”
中年上校点了点头，朝站在门边的警卫招了下手。
“有就行，把炮弹里的引信拿几个来，要空炸引信。”
“没问题。”上校答应得非常爽快。
几分钟后，警卫带着两个一五五榴弹的空炸引信赶了回来。
“把引信接到上面，然后把炸高设为零。”陆雯简单演示了一下，说道，“然后用导线连接发火机构，就能在地面引爆了。”
“对人员有害吗？”
陆雯看了上校一眼，似乎不大明白上校的意思。
“即便用导线引爆，但人员也离得很近，电磁战斗部会产生非常强烈的电磁辐射，附近的人员……”
“肯定有伤害，不过不会太严重。”陆雯笑了笑，说道，“我们做过测试，电磁战斗部引爆时的闪点温度在一千万摄氏度以上。”
“这么高？”上校明显吓了一跳。
“只是闪点温度，安全距离为十五米。不过电磁辐射肯定对人体有害，所以得为人员提供必要的防护装备。”
“什么防护装备？”
“你们有没有防辐射服？”
上校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这……”陆雯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就得找几个长一点的导线，让人员尽量离远点。”
“离远点就绝对安全？”
陆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测试电磁战斗部的时候，技术人员都穿着整套防辐射服，根本不用担心受到电磁辐射。
上校也很犹豫，毕竟这种危险的事情，恐怕没人愿意去做。
“陆工，这个问题好解决。”牧浩洋上前两步，说道，“没人愿意去的话，我去。”
“你？”上校回头打量了牧浩洋一眼。
牧浩洋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完成司令部安排的任务，总得有人去冒险。”
“少校，你……”陆雯也朝牧浩洋看了过来。
牧浩洋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听两人的对话，牧浩洋已经搞清楚了情况。因为没有大口径火箭炮，所以只能把电磁战斗部带到前线，然后手动引爆。
上校还是有点迟疑，只是陆雯没有犹豫不决。
“也只能这样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这次，轮到牧浩洋吃惊了。
“以往，我们没有试过手动引爆，所以可能存在技术问题。如果遇到问题，你肯定需要一名助手。”陆雯笑了笑，说道，“再说了，这里除了我懂得这个东西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该如何操作了。”
“可是……”
“少校，你觉得能让我留在这里吗？而且司令部的命令是，我走到哪，你得跟到哪。既然你决定去前线，就得带上我。”
“这是什么道理？”
陆雯笑了笑，没再理会牧浩洋，回头对上校说道：“给我们一辆车与几名战士，把战斗部安置好之后，他们留在后方接应，我与牧浩洋少校负责引爆战斗部，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上校军官没有迟疑，立即给陆雯安排了一个警卫班。
十五分钟后，牧浩洋与陆雯驾车上路了。
“陆工，你完全没有必要。”
“什么没必要？”
牧浩洋回头瞟了眼放在后排位置上的电磁战斗部，说道：“这东西，实际上与普通的战斗部没有区别，我也能引爆。”
“是吗？”陆雯看了牧浩洋一眼。
“别忘了，我是特种部队出来的。”
“特种兵就很厉害？”陆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少校，我知道你在为我考虑，可是你都愿意舍身犯险，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再说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遇到什么问题的话，你能解决？”
牧浩洋没有吭声，他知道说不过陆雯。
“对了，开始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还装？”陆雯笑了笑，说道，“你没想到办法，怎么会主动请缨？”
“陆工，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的人？”
“当然不是，不过没有任何人愿意死，特别是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有什么特别的？”
“见过死亡，而且经常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最不想死。”陆雯稍微停顿了一下，“也最不怕死。”
牧浩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跟我说过，水能阻绝电磁场。”
“对，水确实能……”陆雯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
“金策在海边，肯定有不少沼泽地，如果能找到一处理想的地方，我们就能在引爆电磁战斗部的时候潜入水中。”牧浩洋看了陆雯一眼，说道，“不管怎么样，总比呆上地面上受辐射好吧。”
“你说得没错，确实可以这么做。”
“管用？”
陆雯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管用，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为什么？”
“水能阻绝电磁场，不过也有条件限制。我们无法用短波电台跟潜艇通信，是因为电台的功率太低了，电磁波无法穿透海水。即便用长波电台，也只能跟潜深不超过三十米的潜艇联系。如果电磁波的强度足够大，大到足以让水蒸发，那么藏在水里就不是自保，而是自寻死路了。”陆雯叹了口气，说道，“说得直接一点，日常用的微波炉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用水把电磁能转变为内能。”
牧浩洋一下愣住了，他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放心好了，应该没有大碍。电磁场的强度跟距离的三次方成正比，离得越远强度越低。只要离得足够远，就没有多大危险。”
“你能肯定？”
陆雯笑了笑，说道：“等下就知道了。”
牧浩洋也笑了笑，既然已经接下任务，想再多也没用。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锤定音
为了阻止第十六集团军向机场推进，美军的反击打得非常坚决。
花了半个小时，牧浩洋与陆雯在警卫官兵的陪同下，才穿过了不算严密的战线，来到离机场西南大约十公里处。
“就这里，差不多了。”
听到陆雯的招呼声，牧浩洋让队伍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机场，虽然隔着几公里，但是仍然能看到在机场上空盘旋的直升机。第十六集团军的进攻并不猛烈，或者说没有发起进攻。因为战线离机场还很远，所以联军的地面防范并不严密。
“找个制高点，伪装好一点。”陆雯很主动，仿佛她才是战地指挥官。
牧浩洋笑着摇了摇头，叫上三名警卫，把一百多公斤重的电磁战斗部抬到一个小山丘上面，然后用枯支落叶掩盖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牧浩洋把警卫叫了过来，“完成任务后，我们会撤下来。如果看到美军运输机掉下来，我们又没有及时撤出来的话，你们得请求支援，尽快带大部队过来接应我们。”
警卫班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牧浩洋的意思。
等警卫离开后，牧浩洋才帮助陆雯，为电磁战斗部接上导线。
机场上，联军正在忙碌。
到达的三个韩军营接收了美军的主战装备后，没有立即开赴战场，而是忙在为那些失去战斗力的坦克、战车更换电子设备。按照计划，在美军开始撤离之后，韩军才会换下外围防线上的陆战队。
在此之间，美军仍然是战场上的主力。
只是，第一轮撤退行动即将开始。
首先撤走的是五百多名重伤员、一千六百多名伤残官兵，以及随行的一百多名军医。到达后方之后，军医将搭乘运输机返回金策，为第二批撤离的近一千名轻伤员服务。此后他们才会留在后方，不再上前线。
因为航程非常短，只需要飞回韩国，所以运输机不用补充燃油。
把运载的货物卸下来后，美军开始把伤员抬上运输机。
大约十五分钟后，第一架C-17C滑上了跑道。
因为第十六集团军就在外面，而且拥有不少防空武器，包括射程在一百公里以上的远程防空导弹，所以在运输机起飞之前，联军得对第十六集团军的防空阵地进行轰炸，还会出动电子战机，干扰第十六集团军的防空雷达。此后，二十架运输机将同时起飞，然后同时向南返航。
西南方向上，陆雯只用了几分钟就接好了导线与引爆装置。
牧浩洋趁此机会，找到了一处水塘。
不是很深，不过面积很大，离安放电磁战斗部的地方不到五十米。
潜入水塘后，两人只能等待。
因为不用安装到鱼雷上，所以电磁战斗部的杀伤范围达到二十公里，即便近地爆炸会对杀伤力产生影响，但是让十五公里内的电子设备瘫痪肯定不是问题。对付那些正在起飞的运输机更不是问题。
只是，牧浩洋看不到已经滑上跑道的运输机。
只有等到运输机升空后，他才能引爆电磁战斗部。
“少校，你结婚了吗？”
“我？”牧浩洋看了眼陆雯。两人把身子都潜在水里，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看样子，你也不小了，快三十了吧？”
“快了，这与结婚有什么关系？”
“像你这个年纪的，而且又这么优秀的，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牧浩洋笑了笑，说道：“现在结婚，讲的不是你有多优秀，而是你有没有房子，有没有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有，所以结婚的事一直没有下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
“这么说，你有女朋友了？”
牧浩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场战争，打乱了他的安排。到了战场上，他根本没时间考虑结婚的事，能不能活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呢。
“其实，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
陆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场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有些人会失去很多，有些人却能得到很多。”
“我可不是后者。”
“谁说得准呢？”陆雯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战争能够改变平民百姓对军人的看法，提高军人的社会地位，让军人获得更多的尊重。我觉得，你没结婚是好事，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像你这种有故事的军人，肯定很受欢迎。”
“陆工，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美女爱英雄嘛。”
“可是现在的美女，绝对不会喜欢连栖身之处都没有的落魄英雄。”
听到这话，陆雯笑了起来。
牧浩洋没有笑，因为他看到了从地平线上拉起来的运输机。
确实是美军的运输机，C-17C的外形特征太明显了。
仔细观察了一阵，牧浩洋把望远镜递给了陆雯。“运输机起飞了，不是一架，好像是所有运输机。”
“看到了，有十几架。”
“现在引爆？”
陆雯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
牧浩洋点了点头，把引爆电磁战斗部的遥控器拽了过来，交到陆雯手上。
“少校，你觉得那些运输机上有多少人？”
“不会太少，一架就能搭载两百多名伞兵，即便是伤员，也能运载一百多人，二十架至少也有两千多人。”
“两千多名伤员？”
牧浩洋点了点头，说道：“美军肯定会首先撤走伤员，而第一陆战师在之前的战斗中遭受了不少损失，肯定有很多伤员。”
陆雯迟疑了一下，把遥控器还给了牧浩洋。
“怎么，下不了手？”
“他们是伤员，已经丧失作战能力，我……”
“那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运的是伤员，运输机上肯定有不少军医，而在战场上，一名军医顶得上十名战士。”
陆雯看了牧浩洋一样，大概不大明白牧浩洋的意思。
“战斗中，如果有机会，我们会首先干掉敌人的军医。”牧浩洋拿起了遥控器，“不管他们是不是伤员，他们都是军人，而且是没有投降的军人。我们只是执行任务的军人，所以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陆雯长出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所以我说过，你应该留在后面，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技术人员能做的。”牧浩洋长吸口气，问道，“准备好了吗？”
陆雯点了点头，也长吸了口气，然后潜入水中。
换气后，牧浩洋也潜了下去，随即接通电源。
与其他弹药不同，电磁战斗部引爆时，不会发出闪光，也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潜在水下只能听到一阵“飕飕”声，像是大风刮过树丛。只是，电磁战斗部的破坏力毋庸置疑，而且顷刻间就见到了效果。
两人浮上水面时，升空的二十架运输机已经失控。
虽然运输机坠落的高度很低，落地的速度不是很快，很多乘客没有当即摔死，但是运输机携带了足够返航的燃油，坠落后立即发生爆炸。大火吞噬了运输机、也吞噬了周围的所有植被。在数千摄氏度的高温下，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幸免。
破坏，不仅仅发生在运输机上。
机场里，韩军刚刚为主战装备换上的电子设备立即遭到破坏，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装上去的电子设备也成了废品。
通信突然中断后，美军立即意识到，志愿军再次使用了电磁武器。
只是，在此之前，美军的防空系统与反炮兵雷达都没有发现来袭目标。
虽然部分美军军官已经意识到，肯定是志愿军的特种部队在附近使用了电磁武器，但是在指挥不畅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调动作战部队，也就无法搜索机场附近区域。此时，美军的注意力全在那些坠落的运输机上，也没有办法搜捕志愿军的特种部队。
这枚电磁战斗部，还直接终止了第一陆战师的地面反击。
可惜的是，第十六集团军的主力没在金策附近，也就无法利用这个机会攻入金策，一举消灭第一陆战师。
数分钟后，美军的搜救部队离开机场，前往坠机地点。
机场西南，牧浩洋与陆雯离开了藏身的水塘。
牧浩洋并不关心能有多少人幸存，他得尽快带着陆雯离开，与接应的警卫会合，然后返回吉州。
一切顺利的话，联军会终止空运行动，牧浩洋则回带着陆雯返回志愿军司令部。
其他的电磁战斗部会交给第十六集团军，如果联军再次打算用运输机接走第一陆战师的官兵，第十六集团军的侦察兵足以让联军尝到苦头。
这枚电磁战斗部，确实产生了重大影响。
与前线的通信联络中断后，皮特上校立即意识到，志愿军使用了电磁武器，而且攻击了运输机群。
也就是说，志愿军还有电磁武器，足以阻止联军用空运撤走第一陆战师。
十五分钟后，一架携带了侦察吊舱的战斗机从金策上空发回情报，二十架运输机全部坠毁，第一陆战师的电子设备全部瘫痪。
皮特的判断没有错，可是第一陆战师的命运变得更加莫测了。
空运行不通，海运又存在巨大威胁，突围更加困难，难道让第一陆战师投降？
皮特无法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只能找到阿伦上将。
到底该怎么做，得由联军总司令拍板。
第一百九十章 总攻
开战以来，联军迎来了最艰难的时刻。
第一陆战师成为瓮中之鳖，如果两万多人投降，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可是，继续打下去的结果肯定更加糟糕。志愿军迟迟不肯攻打金策，不是为了逼迫第一陆战师投降，而是为了集中兵力攻打元山。如果第一陆战师在这个时候投降，志愿军肯定会立即攻打元山，让联军的西部战线彻底崩溃。
“第一陆战师不能投降，至少不能现在投降。”阿伦迅速做出决定，“空运行不通，只能走海运。”
“将军……”
“很明显，志愿军的电磁武器所剩无几，不然不会进行偷袭，也不会仅仅对付我们的运输机群。”阿伦看了皮特一眼，让上校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有足够多的情报证明，志愿军的物资非常有限，进攻最多维持七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三天，志愿军就会停止进攻。”
皮特长出口气，没有反驳阿伦的观点。
情报确实很确切，不但CIA提供了消息，联军的侦察机也证明，通过鸭绿江运入朝鲜的物资并不多，而且很多物资都囤积在后方，没有及时送到作战部队手中，志愿军能否持续进攻七天都是个问题。
“上校，你得知道，现在让第一陆战师投降，等于放弃元山。”
“我明白，可是……”皮特叹了口气，说道，“以目前的状况，志愿军肯定不会放过第一陆战师。在撤退无望之后，第一陆战师的士气将受到沉重打击，能不能坚持三天，以及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恐怕……”
“所以，我们得让第一陆战师的官兵知道，还有撤退的希望。”
皮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上将的意思。
“我们得重新部署，首先让第一陆战师扩大防御范围，把机场周边的防御区域扩展到二十公里以上，让志愿军无法用电磁武器攻击机场。”
“将军，这不可能……”
“我知道，以第一陆战师目前的状况，别说扩大防线，守住防线就很不错了，但是我们得让第一陆战师的官兵知道，只有积极战斗，才有生还的希望。更重要的是，我们得让他们有点事做，才能让他们忘记眼前的困难。”阿伦拿起香烟，说道，“只要战斗开始，第一陆战师至少能够拖住志愿军的部分主力部队，也能给志愿军造成麻烦，更能让志愿军相信，我们会继续出动运输机。”
“你的意思是……”
“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皮特锁紧眉头，等着阿伦说下去。
“重新安排我们的反潜力量，重点封锁清津港，同时肃清海运航线，让第71特混舰队返回东朝鲜湾。”阿伦停顿了一下，趁机点上烟，说道，“关键是，必须找到那些进入日本海的中国潜艇，然后把运输船队派出去。也许三天之内，我们无法把第一陆战师撤出来，但是三天之后，等到志愿军停止进攻，我们就有机会把第一陆战师撤出来。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第一陆战师坚持三天。在此期间，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反潜作战，确保从金策到釜山的航线畅通无阻。”
“釜山？”
“你觉得，把第一陆战师派往元山还有用吗？”
皮特长出一口气，没有发表意见。
战局非常明显，如果第一陆战师死守金策，而不是撤往元山，志愿军肯定会立即攻打元山，而能不能守住元山，关键不在美军，而是韩军能否超常发挥，因此是否在三天之后把第一陆战师送往元山，都不重要。
“上校，明白我的意思吗？”
皮特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去安排，希望韩军不会让我们失望。”
此时，黄峙博也收到了第十六集团军从前线发回来的消息。
电磁战斗部不但摧毁了联军的通信设备，也对第十六集团军造成了影响，所以直到牧浩洋与陆雯返回吉州，第十六集团军的指挥官才知道偷袭已经得手，联军的运输机全部在起飞后坠落。
黄峙博没有给第十六集团军安排进攻任务，只是让他们密切监视第一陆战师。
与牧浩洋预料的一样，黄峙博的命令非常简单：只要联军再次打起空运的念头，就如法炮制，使用剩下的电磁战斗部。
只是在其他方向上，黄峙博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空运受阻，别困的第一陆战师只剩下死路一条。问题是，黄峙博的主要目的不是歼灭第一陆战师，而是趁机打下元山。
第一陆战师放弃撤退的想法，算不上好消息。
虽然黄峙博并不相信美军有死战到底的决心，但是第一陆战师肯定不会投降，至少不会立即投降。志愿军的后勤保障不是秘密，联军肯定知道，再过三天，志愿军就会因为弹药物资匮乏而主动停止进攻。在此期间，联军司令官不但不会让第一陆战师投降，反而会让第一陆战师由守转攻，拖住志愿军的地面部队。只要坚持三天，第一陆战师就能在很大的程度上抵消掉志愿军的兵力优势。
改变作战目的，放弃元山，集中兵力围歼第一陆战师？
黄峙博只简单考虑了一下，就觉得这么做不大靠谱，因为志愿军的主力重装部队全部摆在南面，围住第一陆战师的只有第十六集团军的一部分，如果调整战役计划，把重点放到金策，就得把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调过来，仅仅调动主力集团军就要花掉不少时间。
不做调整，就只能强攻元山。
问题就在这里，继续攻打元山，第十六集团军能够顶住第一陆战师的反扑吗？
如果时间充足，黄峙博会深入考虑这个问题。
可惜的是，他没有多少时间。
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的前线整编工作即将完成，而且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必须取得战果。
收到消息后，黄峙博亲自给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下了命令。
入夜之后，开始攻打元山。
不管第十六集团军能否顶住第一陆战师的反扑，进攻必须打下去，不然在耗光弹药之后志愿军将变得非常被动。
别忘了，元山的朝鲜东部地区最重要的港口。
按照吞吐能力计算，元山是金策的十倍。利用完善的港口设施，联军能够迅速向前往运送作战部队与作战物资。只要元山还在联军手里，等到志愿军的攻势过去之后，联军就能发起反扑。
要想把东线战场上已经取得的胜利变成真正的果实，就得尽快打下元山。
万幸的是，在元山战场上，志愿军面对的只有韩军。
更重要的是，联军在这个时候采取了针锋相对的策略：让元山守军向北进攻，力争在韩军第九装甲师到达之前攻占定坪，然后反攻咸州与咸兴，瓦解志愿军的全面攻势。虽然阿伦与皮特都不指望韩军能够打退志愿军，但是在下达的作战命令中明确提到，韩军的最终目的是打到金策，与第一陆战师会合。
这么做，主要是给第一陆战师一些希望。
空中撤退失败后，第一陆战师的唯一希望就是突围，因此必须派出救援部队，哪怕远在千里之外。
结果就是，在第六十五集团军的独立装甲旅率先南下时，韩军的两个旅也从元山北上。
当天半夜，双方在定坪与元山之间的高原镇迎头碰上，打响了本次战役中，第一场装甲遭遇战。
战斗并不公平。
虽然韩军拥有较为明显的兵力优势，两个旅大概有七千名官兵，而第六十五集团军的独立装甲旅只有不到四千人，但是韩军主力是步兵，仅有一个坦克营与一个装甲营，其余全是机械化步兵营，而第六十五集团军的独立装甲旅拥有一个坦克营、三个装甲营与三个机械化步兵营。
从主战坦克数量上看，志愿军是韩军的两倍。
更重要的是，在前线整编的时候，第六十五集团军首先为独立装甲旅的所有主战装备配备了全套的夜战设备。
虽然在战斗打响后不久，联军的战斗机为韩军地面部队提供了近距离空中支援，但是在近程防空系统威胁下，联军损失了十多架战斗机，很快就停止了空中支援，韩军地面部队只能依靠自己。
四个小时不到，韩军两个旅被击溃。
占领高原镇后，独立装甲旅按照作战计划，派一个机械化步兵营沿铁路线向西挺进，其余部队继续南下。
天亮前，志愿军先头部队到达离元山仅有二十公里的玉坪。
为了遏制志愿军的地面攻势，联军在天亮后展开了大规模空中打击，分数个批次投入了近千架战斗机。因为伴随第六十五集团军主力部队行动的防空旅已经到达高原镇，联军的作战飞机只能尽可能的使用防区外弹药，而独立装甲旅在占领玉坪之后，及时疏散伪装，所以联军的空中打击没有造成多大损失。
志愿军要做的，只是等待下一次天黑。
战线后方，第三十九集团军的主力也到达了定坪。按照黄峙博的部署，第三十九集团军将为第六十五集团军提供支援，并且盯住从西面赶来的美军第四步兵师，必要的时候向西扩展防线。
一切顺利的话，志愿军将在九月二十一日夜间向元山发起总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最后的机会
从战役的层面看，攻打元山是志愿军在第一次战役中的关键战斗。
能否攻占元山，将决定志愿军能否收获战役果实。
这场战斗，也打得非常艰难。
在第六十五集团军发起总攻之前，韩军第九装甲师到达元山，并且在天黑前两小时向玉坪发动反击。虽然在独立装甲旅的顽强抵抗下，第九装甲师没能夺回玉坪，在夜幕落下前仓皇撤回元山，但是这次反击，打乱了第六十五集团军的进攻部署，独立装甲旅没能按时发动进攻。
直到夜间十点过，第六十五集团军的主力到达之后，总攻才开始。
此时，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将近三个小时。
因为直接面对韩军第九装甲师，所以第六十五集团军的进攻打得并不顺利。到二十二日凌晨，才突破韩军的第一道防线，突击部队离元山港去还有十五公里，而天色将在四个小时后放亮。
再三权衡之后，第六十五集团军的指挥官把装甲部队撤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联军在白天进行的空中打击对地面部队、特别是暴露在空旷阵地上的装甲部队依然有严重威胁。没有制空权，志愿军很少在白天进攻。为了保存实力，为二十二日夜间的战斗做准备，必须让装甲部队撤下来。
打到这个时候，第六十五集团军也没有多少装甲部队了。
为了发起突击，第六十五集团军把大部分装甲力量编入了独立装甲旅，其他作战部队都没有足额配备主战装备。
除此之外，第六十五集团军大部分作战部队的兵员只有六成左右。
这个情况，在第三十九集团军同样存在，而且更加严重，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第三十九集团军担负了围歼第二陆战师的大部分作战任务，战斗损失与伤亡都非常大。如果不是为了攻打元山，两个集团军早就应该撤下去休整了。
只是这样一来，等于把攻占元山的希望全都压在了最后一个晚上。
如果不能在二十三日天亮前占领元山，志愿军将不得不主动撤退到定坪，不然剩余的作战物资不足以支撑起整条战线。
志愿军有能力在最后一个晚上占领元山吗？
二十二日，绝对是志愿军司令部参谋军官最忙碌的一天。
牧浩洋与陆雯在天亮前赶了回来，把陆雯送到技术部门后，牧浩洋去了指挥中心，向戚凯威报道。
“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
“找我干嘛？”牧浩洋开了一晚上的车，只想找地方睡上一觉。
“总攻即将开始，总司令让我调集所有作战部队。”戚凯威把牧浩洋让进办公室，跟进来后说道，“想喝点什么？”
“咖啡吧，浓一点，别放糖。”
“多久没睡觉了？”戚凯威拿起放速溶咖啡粉的瓶子，往杯子里放了几勺。
“不记得了，大概三四天吧。”牧浩洋笑了笑，说道，“不过没什么，在特种部队的时候连续一周不睡觉都没事。”
“年轻就是好，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牧浩洋看了戚凯威一眼，他可不觉得戚凯威有多老。
戚凯威把泡好的咖啡端过来，递到了牧浩洋手上。“是这么回事，韩军第九装甲师已经到达元山，而且在昨天下午发动反击，让六十五军没能按时发动进攻，被迫在天亮前把装甲部队撤下来。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打下元山，不然到了明天清晨，就得退回定坪，准备迎接联军的反击。”
“六十五军的力气用完了？”
“差不多吧，三十九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任务是什么？”
“马上联系前线附近的特种部队，配合六十五军作战。”戚凯威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本文件夹，“这是特种部队的作战任务，你得好好看一下，然后根据各支部队的情况，特别是所在地区安排作战任务。”
牧浩洋一手接住文件夹，一手端起咖啡被，一口喝了个精光。
“你还有一个白天，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特别是特种部队能否及时完成部署，你最好在中午之前搞定。”
“行，我抓紧时间。”
“下午过来说明情况，我好统筹安排作战行动。”
牧浩洋点了点头，立即告辞离去。
让特种部队参与正规作战行动，而且协助主力部队作战，表明在东线战场上，志愿军确实没有其他可以调动的部队了。
只不过，这绝对不是志愿军面临的唯一问题。
上午的时候，黄峙博就收到消息，美军第71特混舰队没有前往日本，而是返回了郁陵岛海域。
随后，清津港遭到轰炸。
轰炸结束后，守卫清津港的人民军找到了两枚没有爆炸的弹药，其中一枚是美国海军的巡航导弹，另外一枚也是美国海军的JDAM滑翔炸弹，证明轰炸清津港的不是空军，而是美国海军。
显然，联军没有打算让出日本海的制海权。
更重要的是，随着第71特混舰队返回，美军肯定会加强反潜力量，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从海路撤走第一陆战师。
对志愿军来说，这意味着必须加强对第一陆战师的压力。
问题就在这里，黄峙博手里没有阻止第一陆战师从海路撤退的筹码，因为原本打算用在潜艇上的电磁武器交给了第十六集团军。他能依靠的，只有联军的担忧与害怕，即联军在彻底清除进入日本海的中国潜艇之前，不敢贸然派出运输船队接走第一陆战师。只要联军摸清了志愿军的家底，运输船队随时都有可能到达金策。
放跑第一陆战师不算什么，毕竟歼灭第二陆战师，已经沉重打击了联军士气，并且让黄峙博掌握了东线战场上的主动权。关键是，如果联军按照计划把第一陆战师撤往元山，就算志愿军在明天转攻为守，不再攻打元山，联军也很有可能随即发起反击，在志愿军青黄不接的时候扭转战局。
因此关键就在元山，只有按计划攻占元山，才能消除潜在威胁。
不管怎么样，联军不可能拿遭到重创的第一陆战师再次登陆元山。
可惜的是，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上午，黄峙博还收到了消息，第四步兵师正在加快向东运动，很有可能在天黑后与第三十九集团军遭遇。
显然，联军没有放弃反守为攻的想法。
虽然黄峙博之前做出的判断已经得到证实，到达熙川的不是第四步兵师全部，仅仅只有一个美军旅，其他两个是韩军旅，而且这支部队没有向盖马高原挺进，只是用远程火力骚扰志愿军的运输部队，但是第四步兵师到来，仍然让黄峙博感到捉襟见肘。
攻打元山很重要，可是守住前线主力集团军的后勤保障线更加重要。
如果让第四步兵师攻占了从咸兴到元山中间任何一处地点，第六十五集团军与第三十九集团军都将失去后勤保障，别说继续攻打元山，能否在进攻失利之后撤回来都是个问题。即便占领了元山，因为志愿军在日本海上没有海运力量，前线的主力集团军也会被反扑的联军包围。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转圜余地。
黄峙博能做的，只有让第三十九集团军加强防线，准备应付第四步兵师。
如此一来，只能让第六十五集团军攻打元山。
用不到三万人，攻打由近十万韩军守卫的元山，显然不是件容易事。
事实上，最大的威胁不在东线，而是在西线战场上。
虽然让第四步兵师向东挺进后，联军在西线战场上的兵力骤减一半，而且缺少了作为预备队的第九装甲师，但是第七步兵师正在开往平壤，美军能在数日之内，把西线的主力部队增加到两个师。算上撤下去修整的第二步兵师的话，美军有能力在进攻的时候投入三个主力师。
也就是说，联军有足够的能力在西线战场上发动一场大规模进攻。
与之对应的，志愿军在西线战场上没有一支像样的作战部队。
黄峙博能够调动的，只有即将入朝的第二十四集团军，以及第十五空降军的第44空降师。
虽然用一个集团军与一个空降师守住西线的把握并不小，但是这意味着，在东线的进攻结束之后，志愿军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发动第二次进攻，从而让联军获得至关重要的喘息机会。
只是，人民军靠得住吗？
如果联军在西线发动进攻，志愿军在东线取得的战果有可能化为乌有。
黄峙博别无选择，只能让第二十四集团军加速入朝，争取在二十四日之前把守卫西部防线的人民军替换下来。
战争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都按照某一方的意愿发展。
黄峙博能做的，只是尽量确保本次战役取胜，至于接下来怎么打，还得看本次战役的结果。
完成这一系列的部署之后，黄峙博才把注意力放到前线战场上。
下午，戚凯威提交了修改后的作战计划，并且得到了黄峙博的批准，随即各项战斗命令下发给了前线部队。
总攻开始前，黄峙博亲自给第六十五集团军的前线指挥官打了电话。
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打赢第一次战役，或者说能取得多大的胜利，就看第六十五集团军在这个晚上的表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烟消云散
攻打元山，绝对是志愿军在第一次战役中打得最激烈的一场战斗。
在很大的程度上，韩军第九装甲师的表现，给这场战斗增添了一些预料之外的变数。
最初的时候，阿伦与皮特都没抱多大希望，认为韩军很难承担重任，特别缺乏逆境作战最需要的坚韧精神。
战斗中，韩军第九装甲师的表现足以让他们改变这个看法。
上半夜，第九装甲师打得非常积极，不但在整条战线上作战，还在重要方向上连续发动反击，让第六十五集团军的进攻遭到重挫，一度把攻坚战演变成装甲部队的消耗战，让志愿军付出了非常巨大的代价。
比如在围绕着文川镇展开的战斗中，第九装甲师发动了三次反击，每次都击退了第六十五集团军的进攻部队。直到第六十五集团军连续投入两个旅，才占领文川。为此，第六十五集团军损失了七十八辆主战坦克与上百辆步兵战车。在南郊的一场战斗中，一辆隐藏在农场谷仓里的K1A2主战坦克在一个步兵排的配合下，连续击退了志愿军一个机械化步兵营的三次进攻，并且在一场战斗中，连续摧毁了四辆99改、三两96式。直到打光炮弹，这辆坦克才被韩军遗弃。
这个晚上，类似的战斗并不少见。
作为韩国陆军的绝对主力，第九装甲师的官兵表现出了非常高的战斗素质，斗志也非常高昂。
绝大部分时候，韩军会坚持到弹尽粮绝，或者在受伤失去作战能力后才会投降。
万幸的是，第九装甲师势单力薄。
在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为了守住整条战线，第九装甲师只能分散行动，预留的机动防御部队非常有限。根据韩军的作战报告，当时第九装甲师最多只有三个营的机动兵力，也就只能发动战术级别的反击行动。
更重要的是，韩军没有足够的转圜空间。
在元山北面的战场上，第六十五集团军在发起总攻前，已经把战线推进到离元山港区不到十五公里的地方。这个距离，别说大口径榴弹炮，连一些配备了火箭增程弹药的大口径迫击炮都能够到。
因为缺乏穿插空间，所以在大部分时候，韩军只能被动防御。
结果就是，韩军不得不把极为宝贵的装甲力量分散到战线上，用来对付志愿军的装甲部队，而不是集中到一起，形成强有力的反击力量。
这也不能全部归责于战场环境，与韩军的编制体系也有关。
韩国步兵手上，严重缺乏反装甲力量，哪怕是那些对主战坦克威胁不大的火箭筒，也没有多少。
如果韩军步兵有足够的反装甲武器，情形肯定大不一样。
在阵地防御战中，哪怕是火箭筒，也能对进攻方的装甲部队构成严重威胁。比如在定坪的战斗中，空降兵就用火箭筒干掉了不少韩军的主战坦克。
不管怎么样，韩军第九装甲师采用的战术，在很大的程度上帮了志愿军。
虽然在进攻的时候，第六十五集团军遇到了不少麻烦，甚至不得不把进攻部队拆散成小股部队，分头应对韩军的反击部队，但是在承受了巨大的作战损失后，第六十五集团军仍然在向元山推进。
打到二十三日凌晨，第六十五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已经突破韩军防线，攻入元山港。
到这个时候，黄峙博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虽然肃清港区，占领整个元山还得花点时间，但是攻入元山港后，联军至少无法向元山增派作战部队。
失去这个支承点，联军在东线战场上算是完蛋了。
只是，第一陆战师的威胁依然存在。
按照二部提供的情报，从二十一日开始，联军增强了东朝鲜湾的反潜投入，正在全力清剿日本海里的中国潜艇。把中国潜艇赶出日本海后，联军肯定会让第71特混舰队北上，掩护第一陆战师撤退。
既然攻占元山已经不是问题，就不能放走第一陆战师。
天亮前，黄峙博给第三十九集团军下了一道命令，把三个远程炮兵营派往咸兴，由第十六集团军指挥。随后，黄峙博又给第十六集团军下达了一道命令，从二十三日上午起，对金策进行大规模炮击，并且根据前线反馈回来的情报，特别是美军的活动情况，决定是否使用电磁武器。
因为没有剩下几枚电磁战斗部，所以第十六集团军得精心策划炮击行动。
除了每次只使用一枚电磁战斗部之外，还得为其他火箭弹换上机械引信，以免在电磁打击中失效。
当然，这都是小事，志愿军早就习惯了电磁战，改装弹药引信简直是轻车熟路。
对联军来说，这肯定不是好事。
虽然志愿军的电磁武器所剩无几，但是只要一枚电磁弹头，就能让整支运输船队，甚至是整支舰队瘫痪。
美军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大规模炮击，还能极大程度的杀伤第一陆战师的有生力量，让美军在离开金策之前丧失斗志与信心。
打到这个时候，联军已经丧失信心。
不管是阿伦，还是皮特，都非常清楚，只要志愿军占领了元山，就会回头对付第一陆战师，绝对不会把金策的战斗留到下一场战役。更重要的是，在占领元山后，志愿军有足够的兵力稳住战线，也就不用担心联军的反击了。
摆在联军指挥官面前的问题很现实：第一陆战师怎么办？
到了二十三日上午，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尖锐了。
第六十五集团军赶在天亮前，占领了元山港，并且在联军的第一轮空中打击到来的时候攻入元山城区，与韩军展开巷战。因为联军的作战飞机不敢深入战场，所以空中打击没有帮上韩军。
随后，第十六集团军开始炮击金策。
在三个远程炮兵营的协助下，第十六集团军的炮击非常凶猛。虽然在最初的几轮炮击中没有使用电磁武器，但是志愿军大量使用反人员子母弹药，并且对第一陆战师的阵地进行了覆盖式打击，造成了严重伤亡。
当天上午，第一陆战师就发出了十几次撤离请求。
可惜的是，到这个时候，美军仍然无法肯定东朝鲜湾里没有中国潜艇，更无法肯定这些潜艇上没有电磁武器。
潜在的威胁让第71特混舰队不敢越雷池半不。
联军能做的，只有尽量出动空中力量，轰炸第十六集团军的炮兵阵地，并且在炮击间隙向第一陆战师空投作战物资。
中午，战局进一步恶化。
在特种部队的支持与配合下，第六十五集团军占领了元山的韩军司令部，彻底打垮了韩军的斗志。虽然还有一部分韩军没有投降，利用城区里的有利地形进行反抗，但是志愿军离完全占领元山已经不远了。
西面的山区里，第四步兵师没有与第三十九集团军交战，只是保持接触状态。
这也是阿伦上将的直接命令，即第四步兵师的任务只是拖住志愿军的主力部队，防止志愿军向西突破，或者从元山南下。在志愿军没有继续发动进攻的情况下，第四步兵师不用与志愿军正面交战。
遭受了数个小时的炮击后，困守金策的第一陆战师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不管是撤退，还是突围，联军司令部都得尽快做出决定。
显然，在没有第71特混舰队的情况下，第一陆战师不可能从金策撤离，更不可能从金策突围。
下午，阿伦向第一陆战师的指挥官下达命令，由其自行决定是战是降。
这意味着，阿伦已经同意让第一陆战师投降。
只是，第一陆战师的指挥官没有立即投降，而是坚持到了二十五日傍晚，在黄峙博等得有点不耐烦，准备用第三十九集团军发起总攻之前，才在战地前沿，向第十六集团军的指挥官交出佩枪。
到此，第一陆战师总共有一万六千三百二十八名官兵向志愿军缴械投降。
虽然这不是有史以来，美军在战场上投降人数最多的一次，但肯定是自美国建国以来第一个集体投降的师级部队。
当然，这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九月二十三日下午，志愿军入朝后的第一次战役正式结束，这天正好是第二次朝鲜战争爆发两个月。
虽然在这次战役中，志愿军取得了远远超过预期的胜利战果，一举歼灭总兵力近五万的两个美军陆战师，还击溃了包括第九装甲师在内的十三个韩军师旅级部队，歼灭韩军近八万人，但是志愿军的损失与伤亡也非常惨重，三个主力集团军中，只有第十六集团军的减员率不到两成，第三十九集团军与第六十五集团军阵亡官兵七千余人，伤残一万八千余人，减员率均超过四成，后者更是达到半数以上，主力装备的损失量也在四成以上，两个集团军均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打完这一仗，没有十天半个月，志愿军肯定无法组织起第二次进攻。
万幸的是，因为伤亡过于惨重，短期内联军也无力发起反击，更别想在整条战线上发动进攻。
双方都无力发起进攻，军事斗争成了次要问题，主战场转移到了外交上。
不管交战双方是否愿意在这个时候停战，此时都是进行停火谈判的一个机会。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主旋律
俗话说，双喜临门。
第一陆战师投降的时候，牧浩洋收到消息，消失好几天的“海龙”号回到了清津，随即就去找到周渝生。
“已经确认了，就是‘海龙’号。”
“萨非墨没有完蛋？”
“没有，不过有几名官兵伤亡，潜艇受损非常严重。”周渝生点上烟，手有点抖。“我都不相信，萨非墨是怎么把潜艇弄回来的。我等下就去清津，当面问个清楚。你要没事的话跟我一起过去。”
“算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周渝生看了牧浩洋一眼，说道：“行，你是大忙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安排你陪同我们的美女工程师去执行特别任务，我就不耽搁你了。”
“老周，这个玩笑开不得。”
“得了，说说而已。”周渝生拍了拍牧浩洋的肩膀，说道，“知道吗？听说陆工与总参谋长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兄弟，哥是过来人了。如果年轻几岁，像你这样，现在还是单身的话，我就会抓住这个机会。”
牧浩洋翻了下白眼，觉得没办法跟周渝生沟通。
“说实话，你要是能把陆工那个……”周渝生把住牧浩洋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说别的，你小子至少能少奋斗二十年。”
“得了吧，我只想当个货真价实的兵。”
“你可不是当兵的料。”
“你……”
“以你的才能，特别是在司令部的表现，进后前程无量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爬到我上面去了，今后兄弟还得靠你呢。”
牧浩洋摇了摇头，觉得周渝生不是在夸奖他。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周渝生又拍了拍牧浩洋的肩膀，说道，“陆工还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听说总司令让她改进电磁武器，准备在下一场战役中采用新战术。有机会，你就过去找她聊聊。”
“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
“我管你聊什么，那是你的事。哥虽然是过来人，不过没有谈过什么恋爱，这方面的问题别来问我。”
“老周，你……”
周渝生呵呵一笑，没再理会牧浩洋，一摇一摆的离开了。
牧浩洋也有点头痛，因为他在过来前接到黄峙博的电话，让他抽空去找陆雯，谈一下在特种战斗中使用电磁武器的问题。虽然这是上面的命令，而且司令部正在探索使用电磁武器的新战术，但是牧浩洋非常清楚，他与陆雯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同事，至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已经成为朋友了。
没办法，牧浩洋不能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陆雯。
他赶过去的时候，陆雯正在与几名技术人员商讨问题。见他到来，陆雯给技术人员安排了工作，然后带他进了办公室。
“少校，听戚参谋说，你几天没睡觉了。”
“是啊，正打算去休息，结果接到了总司令的电话，让我来找你。”
陆雯笑了笑，给牧浩洋泡了杯茶。“是我给总司令打的电话，让你来找我。”
“你……”牧浩洋端起茶杯，看了陆雯一眼。
“金策的那次行动，让我对使用电磁武器产生了一些想法。”
“陆工，你只是技术顾问，不是作战参谋，这些……”
“技术顾问也是参谋，而且这是总司令的吩咐，让我随意调遣参谋人员。”陆雯坐下后故意盯着牧浩洋看了一阵，才说道，“怎么，到现在，你还认为我不是战斗人员，不能做军人该做的事？”
牧浩洋笑了笑，说道：“至少在某些方面，你还不是职业军人。”
“确实如此，在决定两千多人生死的时候，我不是职业军人，但是我能够挽救更多职业军人的生命，而且是我们的战友。”
牧浩洋皱起眉头，等陆雯说下去。
“虽然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率先使用电磁武器，而且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但是我们必须承认，在使用电磁武器的战术上，我们有非常多的缺陷，没有把电磁武器的战斗力完全发挥出来。”陆雯翘起腿，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已经证明，电磁武器是对付美军的有效手段，所以我们很有必要改进战术，让电磁武器得到更好的利用，也让我们能用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战争。”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工作。”
“对，我知道，总司令已经让戚凯威大校组织人员，商讨新战术，可是任何新战术都需要新技术。”陆雯笑了笑，说道，“所以，关键是我们能不能改进电磁武器，让其适应更多的作战使用手段。”
“比如……”
“让电磁武器小型化，使其能够装备特种部队。”
牧浩洋立即锁紧眉头，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
“与电磁武器一样，特种部队的贡献也非常巨大，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我们能够投放到敌后的唯一作战力量。如果我们没办法夺回制空权，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向敌后投送作战力量，就得设法把这两种力量结合起来。”
“你说得没错，如果特种部队能够使用电磁武器，我们有很大把握打赢这场战争。”
“关键是，能不能让电磁武器小型化。”
牧浩洋点了点头，很期待陆雯接下来要说的话。
“非常可惜的是，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手段，或者说要在短时间内让电磁武器小型化，达到可以让特种兵携带的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
“当然，不是没有办法。”陆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已经找到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把电磁武器拆解成几部分，分别由特种兵携带，到了前线再组装起来。”
牧浩洋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用在火箭弹上的电磁战斗部并不大，也就一百多公斤，虽然不能由一名特种兵携带，但是拆解之后，肯定能由一支特种小分队携带。
“技术方面的事情由我负责，你要做的，只是帮我安排一些特种兵，最好懂得一些基本的技术常识。”
“这不是问题，特种部队有专门的通信军官。”
“行，先安排两支特种小分队，我会给他们详细讲解使用电磁武器的方法，然后由他们训练其他特种兵。”
牧浩洋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快安排，如果有需要，我亲自负责。”
“没必要，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去过韩国吗？”
牧浩洋愣了一下，说道：“去过，不过走的不是海关。”
陆雯笑了笑，说道：“总司令接到中央的指示，准备成立一支军事谈判团。只要我们与美国在停火谈判的关键问题上达成协议，上面就会安排进行军事级别的停火谈判，所以我们得尽快组织一支谈判代表团。”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牧浩洋有点惊讶，因为这种事应该由黄峙博来说，而不是由陆雯代言。
“总司令已经回去了，所以他让我负责技术方面的问题。”
“把电磁武器作为谈判筹码？”
“准确的说，是电磁战。”
牧浩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陆雯的意思。
联军打了败仗，在很大的程度上与志愿军的电磁战有关，所以在谈判中，联军肯定会提出相关问题。
“我懂技术，但是不懂战术，所以需要一位懂战术的助手。”
“陆工，最好的人选应该是戚参谋或者母参谋吧？”
“确实如此，不过戚凯威与母祁铁都跟随总司令回去了，而且他们还要为第二次战役做准备。”
“这么说，只有我是闲人了？”
“或者说，我们最熟悉。”
牧浩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话，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工作？”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这几天你得充分了解我军在第一次战役中的作战行动，特别是与电磁战有关的行动。当然，谈判中也许用不上，不过你得有所准备。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得在谈判桌上让敌人知道，电磁战还远没有到说结束的时候，只要战争继续进行，我们会继续进行电磁战，而且会用更多的战术来提高电磁武器的作战效率，让联军打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
“这么简单？”
“你是特种作战参谋，所以最好在这方面下功夫。”
牧浩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陆雯的意思。
“当然，你也可以结合实际作战行动，比如我们在金策的那次行动，让联军相信，你不是在吹牛。”
“这是谈判技巧吧？”
“算是吧，其他的，我会陆续向你交代。在总司令回来之前，你直接听我的指挥，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没有别的事了？”
“暂时没有了。”
牧浩洋没多罗嗦，起身说道：“那我告辞了，有必要的话，我会来找你。”
陆雯笑了笑，把牧浩洋送到门外。
此时，黄峙博与戚凯威、母祁铁、杨禹方已经坐上了前往丹东的军车，一架军用专机正在丹东等着他们。
虽然美国还没有提出谈判请求，中国当局也没有理由在取胜的情况主动降低身份，但是谁都知道，停火谈判是下一阶段的主旋律。作为志愿军总司令，黄峙博不想落于人后，尽快赶回去，向最高领导人表明态度，才能争取到最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