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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族小妖     皇甫帝国·总裁夫人不好当!txt下载     皇甫帝国·总裁夫人不好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9章 求你……放过苏静雅……

    459章:

    “玩什么?!”神秘莫悠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瞄了瞄旁边的一辆速冻车,又看了看只是用仇恨目光瞪着他的女人,最后莞尔一笑,“玩个特别特别,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游戏。”

    在皇甫御与苏静雅皆在思量他口中“热血沸腾”游戏的定义时,神秘莫忽而有了新的动作—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过苏静雅,死死将她反扣住,旋即推着她往速冻车疾步走去毂。

    皇甫御见了,幽邃的瞳孔急速收缩,出于本能,他长臂一捞,想要把苏静雅给捞回来。

    可是,却慢了一步,直接捞了个空,他疾步就欲上前,一直架着狙击枪对准他的留风,立即上前一步,直直把枪口对准他的脑门,厉声呵斥道:“别动,老实点儿!!”

    “神秘莫,你个变.态,到底想做什么?!”

    “神秘莫,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苏静雅大咧咧谩骂着。

    神秘莫听了,不怒反笑,只是用力把她往速冻车里,狠狠推了推。

    声音,是一贯的悠然惬意,他闷哼道:“嘴巴再厉害也没用,我就算死后下地狱,那又怎样?!至少你和皇甫御会比我先死,我还能快活几十年呢。”

    “复制品,就是复制品。冒牌货,就是冒牌货。神秘莫,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一切万物的主宰吗?!我告诉你,你快活得一时,却得意得了一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苏静雅死死抵在车门上,恶狠狠地扭头愤懑低吼道。

    闻言,神秘莫冷冷一笑:“我……等着。”

    言毕,他没有再跟她瞎磨叽,狠厉的把她抱起,然后再重重地摔进速度车里。

    然后……

    关门,上锁,设密,启动速冻机能,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苏静雅见他把车子门关上,密不透风的死亡感,与铺天盖地的蚀骨寒气,迅速袭遍她周身每个细胞,猛击她紧绷且敏感的神经。

    她情绪激动的速度爬过去,不停捶打着厚实的铁门:“放我出去——!!!!神秘莫……快点放我出去!!!!你个混蛋!!!到底想做什么?!”

    很显然,这辆速冻车是经过改装的,与别的速度车有很大的区别。

    先不说相较普通的速冻车,在车门上多安装了精密的密码锁,和左边的那扇车门还有一个直径十公分左右大小的玻璃窗口之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被神秘莫动了多少手脚呢。

    苏静雅用手去捶打那窗口,很厚实,完全是防弹玻璃。

    她拼命地捶打着车门,但是……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神秘莫将车门锁好之后,悠悠地转身之前,他又按了一个按钮,那是车厢内的喇叭按钮,也就是说……苏静雅能听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她的任何声音都泄露不出来。

    一向淡定从容、处事不惊、稳如泰山的皇甫御,第一次慌乱的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通过那十公分大小的玻璃窗,看见苏静雅表情惶恐不停地捶打着车门,他眸光一寒,愤恨地咬牙:“神秘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处处针对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言毕,皇甫御疾步冲过去,想要开车门,把苏静雅放出来。

    可是,走过去检查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款密码锁,是美国最新研究的保险箱的密码锁,先不说内部结构非常的繁琐与复杂,它每天还有输入密码的额限,如果超过了额限,就算密码输入正确,也无法把锁打开。

    “钥匙!!!”皇甫御转身,狰狞着俊脸,愤恨地咆哮。那模样,俨然就是恶魔彻底被激怒了,马上就要吃人。

    面对皇甫御的恐吓,或许是心情愉悦,神秘莫并不发怒,淡淡幽幽地说:“钥匙?!想要?!我都说过了,玩一个游戏,赢了,别说钥匙,密码给你,都不成问题。”

    “别太把自己当成一个东西,神秘莫,你最好祈祷,我皇甫御今日死得够惨,否则……如若不死,来日,我一定亲手把你……跺、成、肉、酱。”皇甫御怒红着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神秘莫总觉得自己特别喜欢看见一向临危不惧的皇甫御抓狂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刻扑上前把他给千刀万剐,不由得神秘莫嘴角惬意的笑容,愈发的明朗与深邃。

    他挑了挑眉,笑着威胁道:“与其还有时间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还不如……想方设法,营救你的女人出来。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这速冻车内的温度,是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而越来越低的。嗯~,每十分钟,减少十五度,也就是说,一分钟是一点五度,现在是零下七度,你说……让苏静雅一直呆在里面,等到温度降至零下几十度,或者几百度,你猜……她会怎样?!”

    说着神秘莫用眼神示意皇甫御密码锁旁边的一个温度显示器。

    从小到大,根本没有人敢这样威胁他。就算有人有那个胆子,但是每每威胁他的借口与理由,压根就不起作用。

    然而今天,神秘莫无疑是狠狠掐住他的头,想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而他该死的,竟然找不到任何反击的点。

    皇甫御狠狠地拽了拽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他愤恨地瞪着神秘莫,然后低声道:“究竟怎样,才肯给我钥匙与密码?!”

    神秘莫听了,菲薄好看的唇,当场就漫出一抹胜利的得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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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城南五桂路三里远的地方,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枪.击的死亡决斗。

    水淼趴在一条自然形成的渠道里,双目泛红地盯着对面,死死拦住他们,不让他们通行的黑衣人,他咬牙道:“大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三哥非出事不可!!!”

    韩亦同样杀人杀用了眼。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对准对面的黑衣人的脑门,精准射出子弹。

    “大哥,你到是快拿个注意啊!!!”水淼催促道。

    韩亦沉吟了片刻,最后说:“去掉直升飞机。”

    “调遣直升飞机?!”听了这话,水淼差点没蹦起来,“大哥,没搞错吧?!调来直升飞机,至少也需要四十分钟,来得及吗?!”

    “不然,那怎么办?!”韩亦愤怒的咆哮过去,再明显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濒临发怒的边沿了。

    水淼愣了愣,随即说:“我快去快回。”

    说完,他猫着身体快速在水渠里穿梭,掏出手机给金鑫打电话:“你马上去部队,调三十架直升飞机,再准备一些炸弹,老子今天要炸得神秘莫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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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莫口中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游戏,就是把皇甫御当成傻子一般戏耍。

    他说:速冻车上的密码,有六次输入的机会。

    于是,他就铸了六把一模一样的钥匙,用升降机吊在半空中,然后亲自操纵机器。

    六把钥匙在不同的时间上上下下移动,然后命令皇甫御宛如一只猴子般,跳跃而起去取钥匙,并且钥匙只能一把一把的取,取成功一把,他就可以跑过去开一次锁。

    如果不成功,则重新跑回去,继续跳着去取。

    最狠毒的是:他还找来一批跟皇甫御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个个手执钢棍儿,表情扭曲,双目血红的把皇甫御团团包围住。

    在皇甫御取钥匙的过称中,狠狠揍他,往死里揍。

    皇甫御取第一把的时候,刚刚准备跳跃而起,去够钥匙,那群人就像处在极度饥饿中的野兽,好不容易看到一只美味的野味,纷纷凶神恶煞朝他飞扑而去,然后……钢棍,一次比一次更重更暴戾地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好不容易急速取来第一把时,苏静雅摸去玻璃窗上凝结着雾气,这才看清楚,他满头是血,平日乌黑飘逸的短发,被血水浸泡住,紧紧贴在他乌青伤肿的脸颊上,连他的眼睛都充血了,腥红一片。

    那一刻,苏静雅简直心疼得要死,觉得,寂静的车厢里,除了制冷器“呼呼”的换气声之外,还有他开锁时剧烈的喘气声,与她的心,一点点支离破碎的声音。

    “欢欢……不要取了,欢欢……”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尽可能环抱着自己,泪如雨下的低吟。

    经过五分钟的大哭大叫,她算是明白了:外面,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声响,所以,她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安静之后,眼泪突然变得更多,宛如决堤的洪水。

    第一把钥匙不是开锁的正确钥匙,皇甫御一把扔开,二话没说,飞奔过去,继续跳着去扯挂在半空上上下下升降的钥匙。

    折返回去取第四把钥匙的时候:

    “皇甫御……”把他包围住的一名打手,凶神恶煞地咆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替我被你冤死的父母报仇,你去死吧!!!”

    言毕,他卯足全身所有的力气,凝聚在手里的钢棍上,然后“咚”的一声,重重砸在皇甫御的后背上。

    皇甫御本来是要起跳的,被他如此重重一击,他直接狼狈地跪倒在地。

    “你不是很得意,不是呼风唤雨,谁都不放在眼里吗?!活该,这就是你的下场!!”另外一人,凶神恶煞地狂吼道,“老子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你就把我从公司开了,我那么苦苦哀求你,都不顾尊严跪下来求你,求你不要开除我,可是……你却让保镖把我一脚踹了出去。你知道吗?!因为没工作,我交不起医药费,我身患绝症的女儿,就那么凄惨的死在医院里,你知道我抱着她冰冷的尸体,跪在太平间里的感受吗?!这就是报应!!!报应你一会儿抱着你老婆和女儿的尸体,让你也尝尝那失去挚爱的滋味!!!你下地狱吧——,你个人渣,没资格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咚——

    他手里的钢棍,毫不留情,直直击打在皇甫御的脑部。

    鲜血,当场飞溅。

    而皇甫御好不容易刚站起身一点点,被如此一击,他直接倒在布满灰尘与鲜血的冰冷地面。

    耳畔,嗡嗡地响,头晕目眩得眼皮子都撑不开。

    唯一的感觉除了累,还是累。

    他突然很疲倦,很想很想睡觉。

    朦朦胧胧中,他被鲜血染红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正趴在车门上,哭着冲着他大呼大叫的女人脸色,他剑眉隐隐挑了挑,然后……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爬起来,继续去取钥匙。

    “他妈的,这人渣,未免也太经打了吧,居然还有力气?!兄弟们,继续打,往死里打,给我们的亲人报仇!!!”

    不只是谁咆哮了一句,下一秒那群打手蜂拥而上,手中的钢棍毫不留情朝他挥去。

    如夏季最猛烈的暴雨,密密麻麻,没有丝毫喘息机会地落下。

    苏静雅跪在速冻车里,透过车外的喇叭,听见钢棍落在肉体上的“悾悾”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求你们……求求你们……”

    神秘莫一直悠闲地坐在那里,看见皇甫御已经趴在地上,快要没有气息了,他终于出声制止道:“好了,住手!!!”

    “兄弟们,你们打也打够了,胳臂酸了吧?!先下去喝点茶,歇息一下!!”

    言毕,那群打手立即停止手中的动作,离开前,一些人还不服气,狠狠踹了皇甫御几脚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密密麻麻的人潮散去,苏静雅这才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皇甫御,究竟有多狼狈。全身都是混着鲜血的灰尘,就像死了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抬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声音哭叫得嘶哑,她费力发不高分贝,却很小很小的呼喊,一遍又一遍地喊:“欢欢……欢欢……欢欢……”

    神秘莫一步三晃,用极其缓慢地速度,走到皇甫御的面前,看着周身肮脏的男人,嘴角漫出一丝不屑与挖苦的讥讽弧度。

    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冷声问道:“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吗?!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绝对能做到。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是想要钥匙吗?!真正的钥匙在我这里!!”

    神秘莫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冷冷一笑。

    皇甫御吃力的撑开眼皮,朦朦胧胧看着他手里的钥匙,目光有些涣散。

    “想要吗?!”神秘莫忽而蹲身,淡声询问。

    “把……钥匙给我……”皇甫御虚弱地出声。他艰难地抬起自己的胳臂,就要去抢。

    可是,如果是平日,这个动作对他来讲,实在太轻而易举了,但是……对于此刻身负重伤的他来说,却是……难于上青天。

    别说抬手去抢,他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神秘莫听了,用戏谑的声音,低低说:“那你现在求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跪着求我!!!”

    皇甫御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半许,他才一点点的挪动身体,酸痛难忍的胳臂,死死撑在地上,卯足全力才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他全身无力地跪在那里,用了自己这辈子,最卑微低贱的姿态,乞求出声:“神秘莫,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一个人,今天……求你……求你……放过苏静雅……你就算杀了我……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神秘莫当场愉悦地吹起了口哨,他缓慢站起,转身就朝速冻车走去。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去打开车门时,却狠厉地转过身,一脚踹在皇甫御的下巴上,直接把他踹飞了一米远。

    暴戾狰狞地咆哮:“你他妈的孬.种,现在知道求我了?!你现在还有机会求我,可是我呢?!我妈呢?!临死前连一次机会都没有!!!!皇甫御,你给我听清楚,就是因为你,和你那犯.贱无耻妓女母亲,才害得我变成这样!!!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切,全部是属于我的,你明白吗?!”

    吼完之后,他疾步走到皇甫御的面前,单膝跪地,一把拎起皇甫御的衣襟,将奄奄一息的他给拽了起来。

    他笑得异常的嗜血,低声询问:“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好,我现在就让你……死得痛快!!!”

    言毕,神秘莫死死瞪着他,带着无尽的仇恨,在皇甫御隐隐恍惚的目光中,抬手,一点点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460章 爱你终于从一路繁华爱到穷途末路……

    460章:爱你,终于从一路繁华爱到穷途末路……

    言毕,神秘莫死死瞪着他,带着无尽的仇恨,在皇甫御隐隐恍惚不定的目光中,极其缓慢地抬手,再一点点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刹那一瞬,万籁俱寂。

    四周一切的场景好似从整个世界彻底隐形铨。

    随着面具的一点一点落下,神秘莫最为隐秘的脸庞终于就那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个人皆是万般惊愕的样子,纷纷用不敢置信的诧异眸光,吃惊地盯着神秘莫。

    包括留风,亦包括……皇甫御。

    瞧见皇甫御在看清他模样时,明明飘忽的眼眸,忽而瞪得老大,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神秘莫当场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他低声质问:“是不是没想到,我们竟然长得这么像?!是不是特别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长成这样?!是不是在研究,我哪里动过刀子?!”

    神秘莫微微压低上半身,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却咬牙愤懑地说:“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我皇甫御,打从出娘胎起,就长这模样了!!!”

    皇甫御听闻之后,染着鲜血的剑眉,突兀地挑了挑,他冷声道:“不可能!神秘莫,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你就别在这里信口雌黄了。”满口胡言、阴险奸诈,是神秘莫的风格与拿手好戏。

    可以这样讲:从他嘴里讲出来的话,十句话,至少有八句是假的。

    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一个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忽而想到了什么,皇甫御突然豁然开朗,他冷冷一笑,讥讽道:“神秘莫,郑君南是你杀死的吧?!你故意在犯罪现场露出跟我酷似的脸,不就是想让苏静雅误会我,从而控制她,再通过我而报复我吗?!不得不说,为了名与利,你连自己的肉.体与灵魂都能出卖,我真心替你觉得……悲、哀——!”

    听了皇甫御的嗤讽,神秘莫不怒反笑,他压低磁.性的嗓音,很坦然地接受:

    “我承认,为了名与利,为了仇与恨,我什么都顾不得了。肉.体,算什么?!而灵魂,能当饭吃么?!你永远不会知道,当你十六岁风光无限受万人瞩目从名牌大学毕业的时候,十八岁的我却只能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躲藏在最肮脏的街头战战兢兢,苟且偷.生,当你眼睛都不眨的把几千万的名车,随意撞在马路护栏上,不就脱了一点漆却财大气粗让人直接拖去废弃场的时候,我却为了我和我妈的生计,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去夜店当鸭.子!!!”

    “当你挥金如土,用皇甫滇留给你的财富过着能令所有人羡慕与望尘莫及的奢.侈富贵生活时,我却在医院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只求他们帮我母亲治病。”

    “皇甫御,我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父亲所生,为什么差别待遇会这么大呢?!难道,紧紧只是因为我母亲,也就是皇甫滇的初恋情人不受宠?!而你那个贱.人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不过是凭借自己貌美用卑鄙的手段抢走我母亲的丈夫……你还在得意什么?!明明……你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明明……你才应该去过我那阴暗、猪狗不如的二十年人生。”

    “你所拥有的一切一切,全部是从我手里窃取的,那些东西本该全部属于我,而那个最应该带面具,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人,也应该是你!!!!”

    “你到底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皇甫御,现在别他妈的给老.子开口为你那个猪狗不如的父亲辩解,因为……我是真的、打从骨血里不想承认,这辈子居然跟你是同一个父亲,他所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是我这辈子,人生最大的污点。我宁愿我父亲是最低.贱的乞丐,我不愿是他皇甫滇,你明白吗?!”

    “所有人都纳闷困惑,为什么我会一直带着面具,那是因为……我不想承认自己长了一张跟他相似的脸。”

    神秘莫情绪激动地咆哮而出,双目腥红一片。

    而皇甫御只是目光阴寒的直勾勾盯着他。

    神秘莫与他视线对峙片刻,忽而勾唇,邪魅一笑,他突然从自己整齐笔挺的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卡包。

    他眉开眼笑地说:“给你看两张照片!!”

    说着,他翻动了两下,飞快把一张泛黄的照片翻在皇甫御的眼底,他询问:“照片上的女人,好看吗?!漂亮吗?!她是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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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给你看一张!!”说着,神秘莫又翻了一张对准他,却与之前的情绪,截然不同,他暴戾无比地狂吼,“看清这张照片上,满脸刀疤的女人了吗?!她……也是我的母亲!!!!!”

    神秘莫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全身都在颤抖。

    幽深的双目几乎喷.射出愤怒的熊熊火光,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恨不得将皇甫御烧成灰烬。

    悲愤之后,神秘莫突然笑得异常的恐怖与狰狞。

    他说:“皇甫御,这世界上,果然存在因果报应。你那不知廉耻的母亲,利用卑劣的手段,不惜买凶杀人,毁以我母亲的容貌,最后……还不是被叶青轻轻松松就干掉了,死得比我妈还凄惨,这不是报应……又是什么?!!!而最让我兴奋,并且觉得讽刺的是:那个好色之徒皇甫滇,抛弃妻子,喜新厌旧,最后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呵呵~!”

    神秘莫忽而站起身,居高临下、用高傲的姿态,不屑地睥睨着皇甫御,冷笑道:“‘天使之泪’,你不是查到一些线索了么?!没错,当年皇甫滇,对你母亲开始厌倦的时候,便开始在外花天酒地,从而认识了叶青,然后展开了激烈且疯狂的追求。叶青怀上皇甫守的时候,他就开始筹划,怎样把你母亲和你,像当年驱逐我母亲与我一般,赶离皇甫家。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我母亲,那个傻女人,没有跟他结婚,就愿意给他生儿子;而你的母亲,堂堂将军之女,明显比我母亲聪明多了,欲利用婚姻捆绑住一个男人。当她决心嫁给皇甫滇的时候,东方家族的长辈,几乎是一票否决,你母亲苦苦哀求,外加皇甫滇信誓旦旦发誓,会对她一辈子好。当叶青被包.养的身份曝光,东方敬,态度强硬逼.迫你母亲跟皇甫滇离婚,你母亲以死相逼,甚至不惜以斩断父女之情,只为那一个男人,所以……你母亲会那么凄惨地被赶出东方家。

    我不得不承认,你母亲跟我妈一样的犯傻,只是她的抉择有一点是英明的,那就是……婚姻。至少皇甫滇想甩她,不像甩我母亲那般的干脆与简单,毕竟处理不好,叶青与他只会留下‘奸.夫.淫.妇、抛弃妻子’的千古骂名。他花了一亿,买通了金三角各大毒枭与黑帮的龙头人物,苦苦哀求皇甫本帮助他,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场从逼婚到绑架,最后到杀人放火的轮船爆炸案。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害人终害己,自己也被炸死在那条船上。”

    在叙述这段过往的时候,神秘莫,一直是用一种戏谑嗤笑的口吻,缓缓道来。

    从头到尾,神秘莫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皇甫御只是静静听着,不以为意。

    有些东西,不是以他神秘莫的一面之词,就能妄下定断的。

    十岁之前,父母之间的和睦相处,他不是看不见,何必受一个人外人的教唆污蔑?!

    明明……就是叶青那贱人,大着肚子,一哭三闹的要求父亲负责。

    父亲当着众人责骂过叶青,是她用卑鄙手段,在他酒水里下药,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

    二十几年前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已经无法再区分谁是谁非。

    他只要找出那个带头大哥,替她母亲报仇,一切的一切,就可以平息了——

    折腾了几个小时,外加把一直压藏在心底的秘密讲了出来,神秘莫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挑了挑眉头,低声询问:“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回味么?!看看时间吧。差不多过去二十分钟了,皇甫御,你觉得苏静雅还活着么?!”

    听了提示,皇甫御这才缓过神来,他目光如炬的猛然朝速冻车望去。

    沉默了片刻,他大声喊道:“把钥匙给我!!!”

    说着,他咬紧牙关,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踉跄着步子,朝着神秘莫走去。

    神秘莫见了,勾了勾嘴唇,幽幽道:“今天,我玩够了,不想玩了,钥匙……可以给你!但是皇甫御……我还是没办法释怀与原谅你母亲与你,当年对我母亲与我造成的伤害。如果没有你们,我母亲至少会嫁给她这辈子连死之前都想嫁的男人,因为皇甫滇曾经答应过他,等我年满五周岁就娶她,并且公布我的身份,可是,她等到死,也没有等到皇甫滇实现这个诺言。这样吧,最后一关,你挺得过,我就把钥匙给你,挺不过只能说你皇甫御没本事。”

    说着,他对着仓库外打了个响指,之前退下去的打手,再度进入仓库。

    分成两排面对面站着,形成一条长长由人构成的通道。

    神秘莫说:“你从那头跑过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如果你还没死,我也认了,就把钥匙给你,我在终点等你。”

    言毕,神秘莫转身走到挨着速冻车的通道口,再次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食指与拇指捏着,直直立在半空中。

    皇甫御听了,目光陡然一沉,他死死地盯着神秘莫,问:“你不会是……又玩我吧。”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骗你,或者你不想要钥匙,现在就可以离开。”神秘莫挑了下眉头,说着,他就要把钥匙给扔了。

    然,皇甫御却突然转身朝着通道的另一头走去。

    神秘莫见了,勾唇一笑,他说:“皇甫御,你真的太有种了。如果不是有上一辈的恩怨,如果我们是同父同母,或许……我们的关系,会很好很好。”

    皇甫御却不屑:“你这种兄弟,我宁愿死,也不要。废话少说,开始吧。”

    神秘莫抬手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了,再拖延的话,韩亦与白拓估计就赶来了。

    到时候,死的不止是皇甫御,他绝对跟着陪葬。

    皇甫御在准备开跑之前,突然问了神秘莫一个问题:“当年,‘他’给你取的什么名字?!”

    神秘莫听了这话,眸子,陡然一沉。刚刚扬起的唇角,也陡然一降。

    片刻后,他非常平静且认真地说:“他……从来没给我取名字。”所谓神秘莫,神秘,是指不止他的身份见不得光,连他的脸也见不得光,而‘莫’字,完全是他母亲的姓。

    他从小到大,都是跟母亲姓的。

    他具体叫皇甫什么,的确不知道。

    打从记事开始,皇甫滇对他便格外的冷漠与寡淡,从不抱他,从不关心他,哪怕一句最简单的‘吃饭了吗’,都是最奢侈的事。

    皇甫御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一句,而是深呼吸一口,最后……集中精力,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过去。

    跑得快,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如若慢了,他就等着被打死。

    仓库内,死寂了片刻,随即神秘莫一声令下,皇甫御拔腿就跑,与之同时,钢棍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刺耳的在仓库里响起,盘旋,升腾,回荡……

    皇甫御是用他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拼命地往前奔跑。

    换成平日,他肯定在几秒钟的时间就能穿过那只有五十米的通道。

    但是,此时此刻,对于满身是伤的他来讲,明明就五十米却是那般的漫长与举步艰难,他有种任由他如何拼命,如何奔跑,就是怎么也冲不到尽头。

    如雨点般密集的钢棍,密密麻麻落在他的头上,背上,胳臂上……

    好不容易快要奔到出口的时候,不知是谁故意伸腿绊住他,皇甫御来不及避开,整个人便“咚”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配合上那结结实实落在身上的钢棍,皇甫御只觉头晕目眩,全身好像都散架了,酸痛得厉害,他趴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随即久久没有动弹。

    在打手都以为他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晕厥过去了,准备停下手里的动作时,皇甫御突然又动了动。

    那一刻,看着好像在血水中浸泡过的男人,每个人都是震惊的,打从灵魂深处感到震惊。

    皇甫御无力的把脸庞贴在冰冷的地面,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企图再次站起身,但是,腿……明显被打得没有知觉,别说站起来了,完全使不上里。

    无法行走的后果是:皇甫御仅凭血肉模糊的双手,一点点朝着神秘莫爬去。

    每爬一公分,他就会剧烈喘气,然后休息很久很久才有一点力气继续爬下一个一公分——

    或许是被皇甫御那超强的意志力给震撼了,那群打手傻傻地愣在那里,没有再出手。而神秘莫,也没有下达命令。

    只是看着皇甫御一点点朝他趴过来。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被这样折磨,再就归西,估计都投胎了,只有皇甫御还在死命撑着。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皇甫御才爬到神秘莫的面前,他扬起已经看不清脸部轮廓的脸庞,仰起头,对着神秘莫勾唇一笑:“……钥匙,给……我——”

    明明已经虚弱到极点,可是,他还是展露出那般高傲主宰的模样。

    只是,勾唇浅笑的时候,有鲜血从他嘴角漫出,拉着丝线地滚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神秘莫直勾勾地盯着他许久许久,最后,“咚”的一声,把钥匙扔在他面前,冷言冷语地说:“皇甫御,你……赢了!!!!”

    言毕,神秘莫并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转身,领着自己的手下大步离去。

    皇甫御极其缓慢的动作扭头目送神秘莫离去,他这才吃力的移动着右手,把扔在他面前的钥匙抓起,剧烈穿了几口气,他又一步一步朝着速冻车爬去。

    每爬一步,他视线就模糊黑沉一点,就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慢一点,就感觉死神逼.近他一点……

    好几次,他几乎想要放弃,就那么睡在地上不再动一下。

    因为,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真的没有一丁点力气再来透支。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坚持又爬了十米,然后……攀着速冻车,一点点想要站起来。

    但是,腿,估计被打断了,他真的使不上力,无法站起身,而密码锁又那般的高,最后的最后,皇甫御是趴在车门上,跪在那里,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用钥匙开锁……

    车门被推开了,苏静雅并没有急着跳下去。

    只是保持着蜷缩环抱着自己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早已经倒在地上,就像没有呼吸的死尸的男人。

    然后,呆呆地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仓库。那冰冷堆积满灰尘的地板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大刺刺地横在那里,狠狠刺激着她的眼睛与神经。

    苏静雅只觉得冷,一股强过一股的恶寒,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她,钻入她全身每一个细胞,然后严严实实把她掩埋。

    她……觉得自己好似都冻僵了,自己的头发、自己的睫毛上,都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渣。

    身体已然感觉不到寒意,唯一让她觉得冰冻刺骨的只是:心脏。

    不知道蜷缩在那里多久,她才缓慢吃力的从车厢慢慢爬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男人。

    许久许久之后,僵硬着身体,弯腰,用凝结着冰霜的小脸去贴皇甫御血肉模糊,依稀还残留着温度的脸。

    她用无尽温柔的声音,喃喃低语:“欢欢……你醒醒……欢欢……不要跟乐乐开玩笑,好不好?!乐乐知道错了……你回来,你不可以这样惩罚乐乐,不可以。乐乐向你保证,变回以前听话的乐乐,你骂乐乐,乐乐不还口,你打乐乐,乐乐也不还手,一心一意以你为中心、只爱你,好不好?!欢欢……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好不好?!不要离开乐乐,乐乐……真的知道错了……欢欢……”

461章 如果爱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461章:

    她用无尽温柔的声音,喃喃低语:“欢欢……你醒醒……欢欢……不要跟乐乐开玩笑,好不好?!乐乐知道错了……你回来,你不可以这样惩罚乐乐,不可以。乐乐向你保证,变回以前听话的乐乐,你骂乐乐,乐乐不还口,你打乐乐,乐乐也不还手,一心一意以你为中心、只爱你,好不好?!欢欢……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不要离开乐乐,乐乐……真的知道错了……欢欢……”

    她不停用自己的小脸,缓慢在皇甫御的脸庞上蹭着,见他不动弹,立马又用鼻尖亲昵地去蹭他铨。

    这个动作,是她小时候每天早晨最喜欢对他做的毂。

    那时候,活泼好动的她,每天就像打了鸡血的一样,浑身充满战斗力,每天都不知疲惫,起得特别特别的早,尤其是不用念书的周末,天未亮她便睡不着了,吵着皇甫御起床,跟她去玩。

    年幼的皇甫御,却特别喜欢赖床。

    好几次,她去掀他被子,去推他,去捏他鼻子,或者扯开嗓子放声高歌,目的就是把他吵醒。

    后果是:他醒是醒了,却是极其愤怒的,他凶他,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不算,实在太气愤,还会打她屁.股,把她揍得眼泪横流才满意。

    可是,那时的自己,或许是因为年纪小,从来不长记性。他越是凶她、骂她、揍她,她越是偏偏要去吵他,烦他,使出浑身解数去折磨他。

    经过漫长的越挫越勇的摸索,她终于找到一个特别的方式,既能成功把他叫醒,又不会挨骂挨揍。

    就是……像现在这样,用自己的脸与鼻尖去蹭他。

    或许是怕痒,那时候不管他睡得有多沉,只要她这样来来回回蹭他,便会立刻睁开眼睛,用非常复杂与困惑的眼神望着她。

    长大之后,她一直是怀念这个亲密无间的动作的。

    不计其数的夜晚,她躺在他的身边,睡觉之前都会暗暗发誓:第二天早晨,一定很早很早就醒,然后去蹭蹭他,想看看现在的皇甫御,跟当年是不是一样。

    只是,皇甫御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要么已经去上班了,要么已经在卫生间里洗漱,或者在衣帽间换衣服……

    她一直倔强的认为:如今与当年一样,只要自己这样蹭他,他不管睡得再沉再死,都会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可是……

    这一次不管她如何去蹭他,如何在他耳边呼唤他,他依旧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仿若再也听不见她说话,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就像……当年的郑君南一样。

    熟悉的惧怕与惶恐,如夏季猛烈的暴风雨,凶猛得近乎残忍的铺天盖地席卷向她,严严实实把她团团包围。

    苏静雅以为自己的眼泪与悲伤,跟她此刻的身体一样,早被冻僵了,她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而悲伤也被凝冻在那里,无法在她身体里、思绪里、胸腔里扩散,可是……

    当她彻彻底底明白:皇甫御,离开他了,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永远失去他了,她开始发疯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而凄厉的悲伤,更是像密集淬毒的箭,狠狠刺向她,把她刺得遍体鳞伤,宛如活生生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她拽住他沾满污秽与鲜血的残破不已的衣角,疯狂地摇晃着。

    歇斯底里的呼喊声,绝望,沙哑,颤抖。

    “欢欢,不要离开我……欢欢……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真的……真的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讲……欢欢……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欢欢……你说过,你不会抛弃我的。我知道,是我太任性,是我不相信你,是我错了,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可不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原谅我?!……你不要这样惩罚我,我以后再也不犯错了,好不好?!!太残忍了……欢欢……”

    “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吗?!不是一直想要双胞胎女儿吗?!欢欢……你只要醒过来,我们就可以有女儿了。你能感受到她们吗?!欢欢……”苏静雅胡乱抓过皇甫御血肉模糊的手,按在自己微微凸出来的腹部,口齿不清地说,“你答应过我,会陪我一起等女儿降临的。难道这一次,你还想像上一次一样吗?!把我和女儿扔下,不顾吗?!”

    “女儿刚告诉我,她们会生气,长大以后会一直不理你,你看在她们的面子上,回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就算你生气了,就算你现在不想理我!!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要等多久,要等多少年,你才肯回来?!”

    “只要你肯回来,多少年我都可以等下去。”

    “我愿意一直一直等下去……”

    “可是欢欢,我真的……不想每天都沉浸在想你,却不能看见你,不能拥抱你的日子。那样,真的太痛苦了……”

    “欢欢……”

    苏静雅跪在血泊里,抱着纹丝不动的皇甫御,哭得伤心欲绝,她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含糊不清地说:“欢欢,乐乐好冷,真的好冷,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欢欢……求求你,在抱抱我,好不好……”

    “欢欢……你说……这辈子,我们到底还能不能见面啊?!你不回来找我,换我去找你,你还会不会不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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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亦与白拓等人,风尘仆仆赶来时,仓库,早已空无一人,那般的空荡,那般的死寂,倘若不是里面狼狈的打斗场面,他们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里,压根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久久站在入口,半晌,韩亦与白拓才举步走进去。

    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一切。

    在他俩以为仓库没有人,皇甫御与苏静雅被神秘莫抓走时,突然听见速冻车的一侧,传来絮絮的低吟声。

    他们两人本能机警的对视一眼,然后动作迅速地绕过去,举着枪,精准地对准声音的源泉。

    然而,当他俩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不禁错愕地瞪大眼睛。

    满身是血的苏静雅,紧紧抱着血肉模糊的皇甫御,倚靠着车身,她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皇甫御鼻尖,然后用沙哑,却柔情得近乎能浸出水的声音,不停循环地说:“欢欢,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我给咱们的宝贝,取了个很好听,很可爱,很有寓意的名字?!大宝贝,叫艾艾,皇甫艾,小宝贝叫妮妮,皇甫妮,合在一起就是:皇甫爱你。欢欢,我爱你啊,真的很爱情。”

    “我给咱们的宝贝,缝制了很多漂亮的小衣服、小鞋子,一直没有给你看,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欢欢……我明天就给你看,好不好?!宝贝们的衣服和鞋子,真的很小……很小……很小很小……”

    韩亦与白拓惊愣了许久才猛然缓过神来,他们惊吓得心脏病差点都犯了,连忙收了枪,与检查皇甫御的伤势。

    可是,他们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身体,立即被苏静雅凶狠的眼神给呵退回去,她疾言厉色,分外凶狠地咆哮:“不准碰他!!!!谁敢碰他,我一定……杀了谁!”

    恐吓完毕,苏静雅不禁再次收紧拥抱住他的力道,用力狠狠地抱住他,那戒备惶恐的模样,仿佛深怕有人把他从她身边抢走。

    “苏静雅,再不送医院,三弟会死的。”白拓敛了敛眉,低声说。

    然而,话音刚落,苏静雅愈发凶狠的呵斥,再度响起,她愤恨地说:“你才会死!!!欢欢不会死!!!他刚刚还跟我讲话呢!!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很动人的故事……”

    中途,皇甫御的确清醒过一次,看她哭得那么的狼狈与凄惨,也的确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静雅,你冷静点,现在必须送医院。”白拓说,言毕就要用蛮力把皇甫御抢过来。

    韩亦却制止他的行为,用无比温和的嗓音询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他跟你讲了什么故事吗?!”

    苏静雅眨了眨还挂着晶莹剔透泪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亦,若有所思半天,忽而扬唇明媚地笑起来,布满鲜血与灰尘的小脸,立即浮现两颗圆溜溜的酒窝。

    她笑得异常的甜美与幸福,连说话的声音都依然的自豪与满足。

    她说:“欢欢说,从前有一户农家,养了两条猪,一头公猪与一头母猪。公猪对母猪特别特别好,每天把自己的食物给母猪吃,自己就吃一点点,不仅如此,母猪睡觉的时候,他还给她放哨。久而久之,公猪越来越瘦,母猪越来越胖。有一天,他正在放哨的时候,忽而听见农夫说,母猪长这么胖,要把她杀了,于是从那一刻开始,公猪性情大变,每天不再把自己的食物给母猪吃,反而还抢母猪的那一份吃,母猪睡觉他也不放哨了,却要母猪给他放哨,于是……母猪觉得他不爱她了,非常的愤怒,非常的生气,非常的委屈,整日抑郁寡欢,终于……母猪越来越瘦,公猪越来越胖,几个月过去了,公猪已经胖得不能再胖,农夫便把他拖出去宰了,拖出去之前,公猪对母猪说:不要把自己吃得太胖,睡觉也不要睡得太死,要好好照顾自己。公猪死了,母猪非常的难过,非常的伤心,她忽然有些明白公猪为什么突然心情大变,更明白公猪不是不爱她。有一天,她躺在公猪睡觉的地方,忽然发现地上,有公猪用牙齿磨出的几个字:如果爱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苏静雅平静地讲出这个小小的故事,却早已泪流满面。

    他一直在强调:如果爱你,无法用言语表明,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她紧了紧怀里的男人,情不自禁地低头去吻怀里的男人,她喃喃低语:“他还说,这辈子不能再照顾我,让我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然后好好活下去……”

    “可是大哥……我真的发现,没有他,我真的很难坚持下去……这里很痛,这里也很痛,完全没办法呼吸,我觉得马上就要窒息了……”苏静雅空洞着大眼,失魂地说。

    韩亦听了之后,薄唇紧抿,好一会儿才说:“静雅,如果相信大哥的话,把他交给我。”

    韩亦摸了摸皇甫御的脉搏,几乎没有跳动了,就是偶尔跳动一下,心头不由得一紧。

    苏静雅听了韩亦的这番话,当场立即又戒备起来。

    她死死抱着皇甫御,哽咽不清地说:“不要。我和欢欢,不过是想要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们在一起?!不要分开我们,好不好?!求你……求你们……不要这样残忍……”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白拓有些急躁与愤怒地咆哮。

    苏静雅却含泪地说:“他死了,我就去陪他。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过得太辛苦,太疲惫了,或许换个世界,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仇恨,没有坏人,更没有那些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人……”

    白拓听了这话,不由得呼吸不通畅。他总觉得,再这样瞎耗下去,是完全没有结果的。

    于是,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对着韩亦使了个眼神,两人齐上阵,直接把皇甫御从苏静雅的怀里抢了过来。

    苏静雅顿时像是疯了一般,扑过去,紧紧抱住皇甫御,嚎啕大哭的瞪着韩亦与白拓:“不要抢走我的欢欢!!!不要分开我们!!!不要啊!!!请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抢走他……”

    韩亦与白拓联手,扛着皇甫御几步往外走。见苏静雅一直缠着不放,他对白拓说:“拦住她,别让她跟来!!”

    “嗯!大哥,你赶快送三弟去医院吧。”白拓死死抓住苏静雅的胳臂,低声对韩亦说。

    苏静雅想要追过去,可是,却被白拓死死拽住,任由她如何捶打,撕扯,就是摆脱不了。

    她歇斯底里、悲痛欲绝地嚎叫,久久响彻在仓库内,她模糊不清的视线,迫切地追随着韩亦的背影,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皇甫御的名字,却再也无法将他召唤回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许久许久才一点点止住。那一刻,苏静雅好似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双目,死寂空洞,了无生机。

    白拓见韩亦的车已经开走了,他这才松开紧紧拽住苏静雅的手,准备跟着去医院了解下情况。

    而失去依托的苏静雅,一点点软下去。

    白拓闻声,急速转过身去,瞧见苏静雅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有嫣红的血,从她的双腿间,淙淙流出……

462章 第一个分手季……

    462章:第一个分手季……

    半个月后。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又低又垂,空气中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雾,就像化不开的愁绪,笼罩在偌大的繁华都市,压.迫在每个人的心间,无法挥散—铨—

    临近傍晚,天色愈发的阴暗,而那黑压压的云,愈发厚实低垂了,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天幕滚落而下,狠狠砸碎世间万物毂。

    医院。

    韩亦与白拓帮忙处理完毕黑幕帝国的事情,习惯性地开车去医院,忙到再晚,工作得再疲惫,他们都会去一趟,哪怕就算是瞄一眼,他们心里也好受一点。

    因为,在他们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愧疚的。

    金木水火,每天在医院里轮流‘照看’苏静雅。

    之所以需要照看,完全是因为……此时此刻的苏静雅,精神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受了太大的刺激,她神智时好时坏。

    状态好的时候,很平静,与平常无异,俨然一副接受了皇甫御离去的事实;而失常的时候,却像疯了,哭叫着四处去寻找皇甫御,看见谁都喊‘欢欢’,哪怕是半夜犯病,她拧不开病房门锁,也会不停挠门,然后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那一声强过一声、一声殇过一声的哀叫,一圈又一圈在空荡寂静的医院升腾、盘旋、回荡,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孤魂游鬼,只在每个午夜梦间,躲在无人的角落独自悲伤悲鸣……

    今天在医院守夜的是水淼。

    见到韩亦与白拓来了,他精神状况也极不佳的从病房门外的长椅站起身。

    “大哥,二哥,你们来了?!”水淼喑哑着沙哑的嗓音,低声询问,透着无尽地疲惫与无精打采。

    韩亦与白拓不约而同点头,表示应答。

    韩亦走向病房门,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向里面,询问道:“今天……怎么样?!”

    水淼听了,弥漫着颓然的眉间,瞬间深深皱了起来。

    他也跟着扭头看向病房,沉默半晌,才低低地说:“还不是就那样。上午精神好点的时候,缝制了两件小衣服,中午就开始狂躁,在房间里四处找三哥,光哭着喊叫他名字,就叫了三个小时。下午的时候,云姨来了一趟医院,给她炖了一些补品,吃过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了!”

    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宛若雕塑,同时紧紧抱着没有脑袋的白熊,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窗外,不哭不闹,就像被抽走灵魂,再无任何情绪的死尸。

    其实,每个人对她,都是极其仇恨与愤怒的。

    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活该。

    每个人都应该指着鼻子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然后,附带赏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同时……每个人也是不忍心的。

    因为不过才短短半个月,她瘦得跟骨头架子一样,周身上下只剩下一层皮,而肚子却越来越大,他们担心她再这样瘦下去,孩子会保不住,于是让奥尔检查了。结果……诡异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非常的健康,根本就没有任何营养不良的迹象。

    他们就算再怎么气愤,看到如此凄惨的她,都有些于心不忍。

    半个月前,韩亦急速把皇甫御送到医院进行急救,结果奥尔实施了一系列抢救的之后,跟一群专家进行激烈的商讨,却在过称中,手术室莫名的突然发生大爆炸,燃烧起熊熊烈火。

    他们立即打了119,在火警赶来之前,他们自己拿了医院的灭火器想要灭火,只是……火势,实在太迅猛,他们完全没办法把皇甫御从里面抢救出来,等火警来扑灭之后,里面连一点灰都没留下。

    苏静雅在医院清醒的时候,张嘴第一句话就是询问皇甫御在哪里。

    他们本不想告诉她,但是……这种事根本就隐瞒不住,最终还是全盘托出。

    只是,在得知事实的刹那,苏静雅好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冲着每一个人又打又骂,她一直愤怒万千地嚎叫:“我都说了,不要抢走他,不要分开我们!!!现在他连骨灰都没有了,是你们害死他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把欢欢——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天,苏静雅是直接哭昏死过去的。

    从那之后,她的精神便开始出现异常。仿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而后,老爷子来医院大闹过一次,当着众人,狠狠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然后气愤万千地离开。

    “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韩亦低声命令。

    水淼一言不发地用钥匙把门打开,韩亦与白拓便缓步走了进去。

    走至她身旁,他们顿下步子,扭头看向她。

    此时此刻的苏静雅,头发异常的凌乱,或许是身体的营养流失得太快,平日乌黑得发亮的发丝,短短半个月都枯燥得跟稻草一般,了无生机。

    而她的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

    韩亦静静地打量着她,一向心思细腻的他,目光落在她光.裸在外小腿上蹭掉的纱布,陡然一沉,他低声说:“怎么又把纱布蹭掉了?!水淼,去叫奥尔来,再帮忙包扎一下……”

    这个伤口,是半个月前,她在仓库晕倒时,被尖锐的玻璃给刺伤的,那天流了很多很多血。

    整整半个月,伤口依旧溃烂,根本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一直讷讷盯着窗外的苏静雅,听了韩亦地话,立即出声阻止:“大哥,不用了。”

    或许是长期哭喊哀鸣的缘故,之前亮亮的小甜嗓,已经很沙哑很粗粝了,就像男人的嗓音一样。

    “不包扎的话,感染了怎么办?!”韩亦蹙眉担心道。

    苏静雅难得勾唇沧桑一笑,喃喃道:“想要伤口愈合,就必须把腐肉剜掉,可是……腐肉也是肉啊,我不愿意剜掉。”

    她宁愿那块腐肉一辈子就埋在她的身体里,发酵、蔓延,每分每秒就像魔鬼一样狠狠刺痛着她的神经,甚至会危急她的性命,她也不想挖掉。

    疼痛的刺激,至少还能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而那块能让她疼让她痛的腐肉,或许曾经让她很快乐,就跟皇甫御一样。

    无疑,对于此时的她来讲,皇甫御就是那块腐坏的肉瘤,长在她的身体里,时时刻刻汲取她的生命,她心里亦很清楚,如果不挖掉一辈子都不会好,可是她宁愿他一辈子溃烂、腐坏在她的心里,哪怕会把她吞噬,她也舍不得剜。

    真的……舍不得。

    韩亦听了这话,瞬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更找不到任何理由与借口来说服她。

    最后,只得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言不发的伫立在她身旁。

    苏静雅久久打量着窗外被寒冷的冬风吹得飞飞扬扬的枯黄落叶,她蓦然勾唇傻傻笑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底,忽而便涌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她眼圈泛红,喃喃轻语的嘀咕着,韩亦与白拓对望一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韩亦皱了皱眉,索性压低上半身,俯耳去听她在说什么。

    羸弱得宛如吹一口气就能吹散的纤细嗓音,低低碎碎传入他的耳膜。

    苏静雅说:“欢欢,这是一个注定要分手与离别的季节,你看……树与叶都敌不过冬季的严寒被迫分离了,正如二十六年前我们的第一个分手季。我花了十二年才等到你重新归来,这一次,我再等你二十四年,好不好?!如果二十四年不够,那五十年后,你再来接我,好不好?!在陌生的那个国度,不要再遇到另外一个叫‘乐乐’的女孩子,好不好?!等我,好不好?!”

    有一句话说得好,偏偏越爱越贪心,偏偏要爱到万箭穿心,才死心……

    可是,苏静雅却是……就算万箭穿了心,也不死心。

    韩亦听了她的那番话,莫名眼圈有些泛红。

    他直起身,刚准备开口,让水淼去食堂给她打一些晚餐上来,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云姨提着好几个保温桶,站在门口。

    一身管家的职业正装,外面批了件厚厚的大衣。

    她走进来,放下保温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拿了保温桶走到苏静雅身边的沙发坐下。

    她一边动作娴熟地拧开保温桶,一边看向苏静雅,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

    见她没有吃东西的欲.望,于是笑眯眯地说:“苏小姐,这是大少最喜欢喝的补汤,你要不要尝尝?!”

    苏静雅听到“大少爷”三个字,眼睛明显亮了亮,她张开嘴,慢慢喝下云姨喂来的补汤,她询问:“这真是欢欢最喜欢喝的汤吗?!”

    “嗯!”云姨点头,表情很虔诚。喂了她半碗汤,给她润了润口与胃,然后打开了主食保温桶,接着说:“这也是大少爷最喜欢吃的牛肉米饭,多吃点。”

    苏静雅点头,云姨喂她多少,她就吃多少。

    从头至尾,韩亦与白拓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瞧见这一幕,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连吃个饭,都必须贴上皇甫御的标签,她才有胃口吃。

    默默叹了口气,韩亦对白拓低声说:“走吧,我们先回去,明天还有八个会要开呢。”

    皇甫御不在了,黑幕帝国又被苏静雅搞得乌烟瘴气,身为皇甫御的大哥与二哥,于情于理也不能坐视不管。

    只能先帮忙打理着,帮苏静雅母子四人今后营造一个好的环境,也算是对得起皇甫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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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韩亦与黑幕帝国在跟东南亚地区分公司、子公司的高层开会,他们得知皇甫御离世,便想方设法脱离黑幕帝国,然后自立门户。

    韩亦听了他们的想法,不由得冷冷一笑,气场强大地反问:“怎么,真以为你们最高的执行者不在了,便可以无法无天的逍遥快活,谁也不忌惮了?!这样吧,实在不想继续冠上‘黑幕帝国’的旗号,你们可以立即离开,起身,向后转,直走,门就在前面……”

    一听这话,六名公司的高管,立即动作麻利的起身准备离开。

    韩亦菲薄的唇,顿时扬起一抹很淡然,但是却很嗜血的诡异笑容,他慢慢悠悠地说:“我韩亦发誓……绝对会让你们的公司死得更快,最好先拟好遗嘱,让你们的家属帮你们……收尸!!!”

    言毕,不容那群人反应过来,韩亦已经“啪”的一声重重合上笔记本,从大班椅上站起身,疾步往办公室外走。

    而六名高管,听了韩亦那寒意逼人的言辞,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打了个寒颤,最后……纷纷转身追了过去。

    “韩总,有事好商量嘛!”

    “韩总,我们跟你开了个小小的小小的玩笑,韩总不会这样没度量吧?!”

    “韩总韩总……”

    ……

    虽说黑幕帝国现在的确不景气了,不对,是实在太不景气了,但是……韩亦手里的企业,在全球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企业,以前虽然比不上黑幕帝国,但是,黑幕帝国垮台了,他的企业便一下子名声大噪。

    他们这种小公司,实在得罪不起。

    韩亦听了,不由得冷冷一笑,对着身后帮他抱着资料与电脑的贴身助理,吩咐道:“像这种趋炎附势的小公司,能解决得多快,就解决多快,不用给我留面子,也不用给我客气……”

    一听这话,六名高管当场……惊愣在原地……

    刚进入办公室查看下一个会议的资料,便突然收到火焱的电话。

    “怎么了?!”他挑眉问道。

    “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呜呜~,医生说要来给苏静雅做检查,让我把门留着,我刚肚子疼……急着去卫生间,就没有锁门,等回来的时候……呜呜……苏静雅就不见了!!!!大哥,会不会出事啊?!万一出事了,三哥的魂魄,会不会来掐死我,找我索命?!大哥,救命啊……”

463章 想你念你却再也见不到你……

    463章:想你,念你,却再也见不到你……

    “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呜呜~,医生说要来给苏静雅做检查,让我把门留着,我刚才肚子疼……急着去卫生间,就没有锁门,可是等回来的时候……呜呜……苏静雅就不见了!!!!大哥,会不会出事啊?!万一出事了,三哥的鬼魂,会不会掐死我,找我索命?!大哥,救命啊……”

    火焱哀嚎的哭叫声,急速从听筒传来毂。

    韩亦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出一口鲜血。天知道他究竟有多想爆粗口,把这个蠢.货骂得狗血淋头铨。

    他不记得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了多少次,不管做什么事,在苏静雅精神状况好之前,离开时必须把门锁着,kao——

    韩亦深呼吸一口气,活生生将疯狂飙升至头顶的怒火压下。

    他冷静地吩咐道:“你马上给金鑫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人四处去找找,记得封锁消息,别泄露出去。其次,你留在医院,把监控器的资料调出来,传我电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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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寒风呼啸。

    灰蒙蒙的天空,打从昨晚就开始飘起绵绵细雨。有纤微的雪花混合着小雨,乘着刺骨的寒风,纷纷扬扬落下。

    在韩亦等人焦头烂额四处寻找苏静雅时,她却穿着薄薄的病服,漫无目的在潮湿的街头,像无家可归的孤魂游鬼,四处游荡。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目之所及,皆是湿漉漉的一片,那般的萧索,那般的荒凉,那般的落败,那般的灰白与了无生机,天与地,黯然无色。

    空荡荡的大街,时不时有撑着伞的行人行色匆匆经过,与往日热闹非凡的街头,实在是天壤之别。

    苏静雅紧紧地拉着单薄的病服,就像是被遗弃的孤独患者般,在街头踽踽独行。

    从医院逃跑得太匆忙,她来不及拿衣服,来不及换鞋子,绵软舒适的拖鞋,早已被潮湿的路面给浸透了。

    刺骨的寒意,一点点从她的脚尖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她冷得全身瑟瑟发抖,嘴唇都乌紫一片。

    寒风呼啸,卷起她湿漉漉凌乱的头发,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将自己佝偻得更小一团。

    在偌大的都市间,荡涤了不知多久,苏静雅一直在想,一直一直在想:欢欢这次是真的生她的气了,所以,躲起来不愿意再看见她,更不愿意被她找到……而她,到底应该去哪里找他?!

    恍惚之间,经过一家大型百货商场时,苏静雅模糊不清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一个挺拔高大的背影,穿着黑色的长长风衣……

    猛然顿足步伐,她呼吸陡然一窒,惊愕不已地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看着他走向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马上就要钻进去了,她紧绷的神经突然一麻,然后发疯一般的拔腿朝他奔去。

    “欢欢……欢欢……欢欢……”苏静雅情绪激动的抱住他的胳臂,当场就哽咽起来,“我终于找到你了!!!欢欢……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欢欢……”

    穿着风衣的男人,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皱着眉头,低头看向随便抱住一个男人,就哭得悲痛欲绝的女人,见她头发湿湿的,衣服湿湿的,好不狼狈,而抱住他时,便有一股清晰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微微推了推她,好听的嗓音,低低地传来:“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欢欢……是谁?!”

    同时,他本能的看了眼坐在后车厢的女人一眼。

    此时此刻的苏静雅,不知道是冷着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头晕目眩的,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就像是布上一层厚厚的浓雾,压根就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只是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全身都在发抖,语气悲恸、沙哑而倔强:“你就是欢欢!!欢欢……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欢欢……回到我的身边,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欢欢……”

    出于习惯性的动作,苏静雅往他温暖的怀里钻,一边蹭着,一边哽咽地说:“我好冷!!欢欢……你抱抱我,欢欢,我真的好冷……快冷死了……”

    男人明显被苏静雅搞得手足无措,接受到车厢内女人那杀气腾腾的凛冽目光,他解释道:“老婆,这女人,我真的不认识……你别误会。我真的只爱你和咱们的宝贝女儿……”

    一听这话,苏静雅当场情绪就激动起来,她愤恨万千地咆哮:“皇甫御,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生女儿?!你明明说,只有我才有资格给你生女儿的……”

    雷霆万钧之后,她语气当场软了下来,带着卑微到尘埃的乞求,深怕把眼前的男人给吓跑了:“欢欢,我们回家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我给你洗衣服,给你捶背,每天给你做好吃的餐点……只要你肯回到我的身边,回到儿子的身边,回到女儿的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欢欢……你看,咱们的双胞胎女儿,都这么大了,你摸摸它们,有没有感觉到它们在动?!你摸摸它们……”

    说着,苏静雅激动的就要去拉男人的手,按向自己凸出来的肚子。

    却被那人愤恨地一把推开了,有些愤恨地呵斥:“你脑子没问题吧?!还是想要讹诈钱财?!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会不会太缺德了?!想要钱是吧?!三千块够吗?!我身上只有三千!”

    男人掏出钱夹,把里面的现金全部塞在苏静雅的手里。

    苏静雅却着急的摇头辩解:“我不要钱。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欢欢,哪怕你变成乞丐,我也跟着你!!”

    “小姐……”男人明显愤怒了,而车厢内的女人更愤怒了,气呼呼把怀里刚满月的小婴儿,塞给司机,随即怒发冲冠得钻出轿车,指着男人的鼻子就一顿臭骂,“薛谦迅,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还狗改不了吃.屎?!又背着我在外面搞其他女人?!还把肚子搞这么大了?!老娘要跟你……离婚!!!!”

    “老婆,这绝对是误会。我真的没在外面乱搞啊,我安分守己,为你守身如玉啊……”

    苏静雅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听了女人的咆哮,她不舒服了,大声吼道:“你凶什么凶啊?!他不叫薛谦迅,叫皇甫御,是我的老公。只有我才有资格骂他……”

    “薛谦迅,好样的,泡妞……你连名字都改了?!俗话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居然……。有贼心有贼胆,你改名字做什么?!”女人双目迸射出熊熊烈火。

    那一刻,薛谦迅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助悲凉感。

    他愁眉不展地看着苏静雅,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位小姐,说吧,到底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

    “薛谦迅,想用钱堵住别人的嘴?!那你当初就不应该去做。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了。”女人咆哮,气得快要跳起来了。

    男人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耐着性子解释:“老婆,你先冷静点,理智点,聪明点,你看看……这女人穿着病服呢,指不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出任何一点对不起你,和咱们女儿的事。你相信我,好不好?!回家给你跪下,行吗?!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说着,男人搂着气得脸色爆红的女人,冲着她讨好一笑,然后推着她准备进车。

    苏静雅见他不要自己,要带着别的女人离开,她立即重新抱住他的胳臂,哭得悲痛欲绝:“欢欢,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的……”

    那一刻,男人真的气得想要……杀人。

    把女人推进车厢之后,他冷着声音询问:“这位小姐,麻烦你看清楚一点,我是你口中的人吗?!我叫薛谦迅,不叫什么御来着,ok?!你说你认识我,那你能拿出证据吗?!”

    他才从澳大利亚归国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认识她?!

    苏静雅死死咬着冷得发青的嘴唇,含泪垂下眼眸,低低地说:“你的这件衣服……我认识啊!!你一直都穿这件衣服呢,半个月前在废弃工厂,你忘记了?!”

    听了这话,这男人当场就松了一口气,冲着车厢马上又要发飙的女人笑了笑,他说:“对不起,这件衣服是我刚刚在商场买的。半个月前……我还真没这件衣服。”

    言毕,懒得再跟她废话,用力推了她一把,然后快速钻进车厢,命令司机开车。

    “老婆,你也看见了,那女人是……只认衣服,不认人,她明显是……神经病!!!”男人深怕女人跟她离婚,笑得很谄媚。

    女人却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回头看向大哭追着车跑的女人,冷冷地问:“你真的和那女人没什么?!”

    “我发誓!那女人,你看看……丑得跟鬼一样,浑身又脏又邋遢,我会看得上?!我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男人说。

    “欢欢……欢欢……不要走!!!欢欢,不要扔下我!!!欢欢……”苏静雅急切地追着车子跑,卯足全力的追着。

    可是,不管她如何拼命地追着,最终那辆车子还是急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苏静雅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她哭着大声嚎叫:“为什么不要乐乐?!真的不要乐乐了?!欢欢……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不要不要乐乐……欢欢不要抛弃乐乐,欢欢……”

    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得无影无踪,苏静雅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歇斯底里的咆哮,也跟着无力虚弱起来,受伤的环抱住自己,喃喃哽咽地继续说:“我是乐乐……欢欢……你说用生命来爱我的乐乐……怎么不要我了?!欢欢……欢欢……欢欢……”

    苏静雅在百货商场大闹的戏剧,并没有因为薛谦迅的离开而停止。

    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开始以为是薛谦迅泡了她,但是现在却不想负责,所以找了些借口打发她。

    当时,当苏静雅看见任何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都抱着叫欢欢,他们顿时明白了:不是男人的问题,而是她脑子的问题。

    闹剧看了几场,他们觉得没意思,也就纷纷散去了。

    只有一位带着孙女来商场买玩具的好心阿婆,见苏静雅全身湿漉漉、满身污秽地蜷缩在商场门口,她把帮孙女买的蛋糕递给苏静雅,又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柔声询问道:“姑娘,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苏静雅连忙摇头,带着惶恐:“我不要回去。欢欢不在了,他们就把我关起来。我不要每天都躺在床上睡觉,我要去找我的欢欢……不主动去找他的话,他这辈子就不会要我了……我做错了事,我害他满身是血……”

    说着,她就要站起身,却被阿婆给按住了。

    听了苏静雅的叙述,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果然精神不正常,不然,谁会把她一个孕妇关起来。

    她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找不到,那就等好了。姑娘,这男人啊就这样,他如果执意离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如果放不下你,改回来的总是要回来的。你就放宽心,安安心心养胎,别再折腾了,这么冷的天,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静雅听了阿婆的话,眨了眨通红的眼睛,认真冥想了一会儿,最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欣喜地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就去等他……”

    说着,苏静雅动作麻利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可是没跑几步,她又折了回来,将那些好心人帮她捡起放在旁边的钱抓起,飞快消失在商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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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孤儿院其中一条长长看不到尽头的马路。

    寒风细雨中,苏静雅蜷缩着瘦小的身躯,安安静静地坐在潮湿的路牙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马路的一头,那迫切却又信心百倍的模样,正如二十六年前,他们第一次偷溜出孤儿院却走散的场景,一模一样。

    那一年的那一天,她就是坐在这条马路上,等到找她找得快要发疯发狂的男孩的。

    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阳光,很好,很灿烂,很明媚,很绚烂,晚霞也异常的缤纷多彩,今天却是细雨绵长,寒风呼啸。

    他们约定好,如果下次再次走散,就在这里相聚。

    穿在脚上的拖鞋,不知何时何地跑丢了,她只得把冻得通红的脚丫,紧紧交叠蹭在一起,似乎这样能够暖和一些……

    在等待的过称中,苏静雅没有一点不耐烦,更没有任何的暴躁情绪,那安然乖巧的样子,亦跟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

    【欢欢,世界之大,纵横交错,乐乐却笨得找不到去天国的路。】

    【欢欢,想你,念你,却再也见不到你,更无法拥抱住你,这是长在乐乐心口上最大最痛的伤疤,乐乐应该怎么办?!该去哪里寻你,然后才能拥抱你?!】

    【欢欢,既然找不到你,那乐乐就是在这里等你,等你,等你,等到你愿意回来为止……】

    【欢欢,如果你不生气了,如果你疲惫了,如果哪天你想念乐乐了,记得……回来,回到乐乐的身边……】

    【欢欢……】

464章 无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464章:无名指上的……刺青婚戒

    下雨的冬季,天色黑得很早很早,下午四点的天色,俨如傍晚时分,黑暗来袭,似乎马上就要将万物吞噬、包裹、覆盖。

    一辆霸气惹眼的宝蓝色兰博基尼,宛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铨。

    开车之人,有着俊美非凡、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有着张扬跋扈的邪魅气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名门贵公子的金贵气息毂。

    他不是谁,正是跟苏静雅有着最大深仇大恨的……水淼。

    开车途中,水淼的眉头,一直深锁不放,幽深的黑眸,弥漫着浓郁的杀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长一对翅膀,直接杀到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面前,先狠狠抽她几个耳光再说。

    到底要折腾个什么劲儿?!

    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忙吗?!

    全部没日没夜帮她收拾烂摊子,还要花费人力、财力、精力时时刻刻在医院盯着她,他们已经够疲惫了,结果……

    无疑,他是众多人中,最气愤的一个。

    昨天才熬夜守了她一天,今天回家还没睡到三个小时,便接到电话说她……失踪了?!

    跟所有人一样,水淼开着车满城寻找她的踪迹,却受到韩亦的电话。

    下午苏静雅在商场门口折腾的一幕,被记者给拍下了,然后发布在网上,一直在公司操控全局的韩亦看见了,立即调了一拨人去寻找线索,终于在知情人口中得知苏静雅大致离去的方向。

    那时水淼正好在附近,于是韩亦就派他沿路找找。

    于是找人找得想杀人的水淼发誓,如果能找到那该死的女人,先……折磨死,再杀无赦,最后……让她非死不可。

    只是——

    咯吱~

    疾驰狂奔的兰博基尼跑车,在发现马路上有个飞速后移的一个活物时,立即踩了紧急刹车,随后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水淼久久坐在驾驶座,通过后视镜看着蜷缩在马路上,正扭头看向车子来时的方向的女人。

    她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尽可能缩进披在身上的一件灰色外套之下,或许是长时间淋雨的缘故,外衣明显已经湿了,而她……明明冷得瑟瑟发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么的既认真又期盼地望着他来时的方向。

    似乎,在等待着谁一般。

    水淼不禁皱了皱浓密的剑眉,发动车子,一点点把跑车倒退了回去。

    越靠近才越看仔细:灰色的女士风衣实在太小,她的双脚藏不进去,就那么的露在外面,交叠在一起踩在湿漉漉的寒冻刺骨的地面,双脚会时不时轻轻相互蹭一蹭。

    平日光滑白皙的小脚,已经通红乌紫一片,甚至……夸张的肿了起来,而且上面明显还有刮伤的血痕。

    伤口就那么的裂着,张着大大的口子,皮开肉绽的,相当的……触目惊心。

    明明,水淼已经在心里狠狠发过誓了,就算不抽她,不杀她,至少也要把她臭骂一顿。

    可是现在,他真的一点勇气都没有。

    他舔了舔隐隐发干的薄唇,迟疑了下,最后……顺手拿过副座上的外衣,动作麻利的钻下车。

    苏静雅发现下车的人是水淼时,明显全身狠狠地哆嗦了下,然后用无比惶恐与畏惧的眼神望着他,隐隐带着乞求。

    她心里很清楚,她害死了皇甫御,每个人对她都是有恨意的,但是那些人,或许又是看在皇甫御的面子上,什么话都不讲,既不骂她,又不责备她,只有水淼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水淼脸色非常非常……非常难看。

    他在苏静雅面前顿下步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好一会儿才蹲身,一把抽走她身上早已湿掉的外衣,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跟我走,上车。”他语气淡淡的,却很强硬,还弥漫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

    苏静雅听了,咬了咬冻得发紫的嘴唇,迟疑了下,最后狠狠摇头,她说:“我不要走。”

    一听这话,一直拼命强.迫自己压住暴躁情绪的水淼,当场就怒了,红着双目,惊天动地咆哮出声:“不走?!你还不走?!苏静雅,你难道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们大家有多辛苦、多疲惫吗?!你还想不走?!”

    苏静雅明显被水淼那狠戾的怒气给吓着了,她浑身一缩,然后颤抖得愈发厉害。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水淼讲,不知道应该怎样劝说他,只得弱弱地开口强调:“我不走……你们就不要管我了,好不好?!就让我自生自灭……”

    缩着,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这样,她似乎才有了稍稍的安全感。

    水淼听了这话,当场就气愤的……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他有多想回敬她:谁稀罕管你?!

    如果不是大哥下达命令,他才不会那么好心,更不会那么自讨没趣的找她。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懒得再跟她废话,做了两个举动。

    第一,拉开车门。

    第二,箭步跨上前,完全不顾她的拒绝与挣扎,直接用强硬的手段,欲把她拖进车厢,然后打算开车回去交差。

    可是苏静雅却抵死挣扎,惊恐地尖叫着:“我不要回医院。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不要带我回去。”

    “水淼,我求你放开我!!!我不要走!!!!”

    “欢欢要来找我,如果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怎么办?!”

    “水淼,我求求你,不要带我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欢欢……水淼……”

    苏静雅紧紧的抱住车门,声泪俱下的呼喊着。

    或许是急火攻心,水淼的表情异常的……狰狞与扭曲。

    他仇恨地剜着她,直勾勾,赤.裸.裸地剜着。

    半天,他才艰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冷笑:“等他?!苏静雅,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三哥……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你就算等到海枯石烂,他也不会回来了,懂吗?!”

    苏静雅却不停的摇头,她含糊不清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他和我早约定好了,如果走散了,就要在这里等他。他不会舍得离开我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水淼……我要在这里等他,直到等到他为止,所以……不要强.行带走我,好不好?!他已经很生我的气了,如果他回到这里找不到我,会更生气的。”

    他会骂她不够乖,会责备她不够听话,会嫌弃她不讲信用。

    她明明答应过他,一定会在这里等他的。

    “更何况,我还怀着宝宝呢,还是双胞胎女儿,他更舍不得离开我了!!”苏静雅情绪激动地补充道,“等他回来,我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然后……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讲,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

    水淼挖苦的讥笑,在嘴角愈发的展露得明显,他冷嗤道:“现在承认孩子是他的了?!苏静雅,他活着的时候,你不告诉他,现在强调是在干嘛?!不管你现在究竟有多愧疚,不管你怎样的忏悔,他都听不见了,你懂吗?!”

    苏静雅狠狠摇头,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讲,怎样告诉他。

    那种感觉很微妙,很奇妙,她总觉得……皇甫御会回来。

    不对,应该这么讲,皇甫御一定会回来。

    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留下?!

    更何况,他们有儿子,而且即将有两个漂亮的女儿。

    他绝对舍不得离开的。

    绝对舍不得。

    绝对不舍得。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和女儿一起等他回来。

    水淼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阵阵的刺痛。

    他抬手揉了揉,最后,真的不想再跟她胡搅蛮缠的瞎耗下去。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带她回医院,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御最后的心愿是什么。

    他那么想要一对女儿,不管怎样,他们一定会帮他实现,不会让苏静雅这样疯疯癫癫把孩子流掉了。

    于是,他蹲身,抱起苏静雅就要往车厢里塞。

    而苏静雅却死死抱着车门不放,早已陷入崩溃边缘的她,扯开嗓子,撕心裂肺、悲凉地大声哭嚎道:“欢欢……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欢欢,我在这里等你啊……欢欢……”

    苏静雅是被水淼强硬扔进车里的,她激动的去推车门,却被水淼用钥匙一下把车子给锁死了。

    水淼脸色不佳地绕道驾驶座,然后飞快解锁,拉开车门钻进去。

    苏静雅去推门,却晚了一步。

    看着水淼慢条斯理的系安全带,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苏静雅见了,顿时焦急了,一边不停捶打着车门,一边急切地扭头看向后车窗,她伤心欲绝地呼喊:“欢欢……欢欢……欢欢……”

    水淼觉得她实在太吵,索性暴戾大呵:“你再吵,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同时,水淼还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高亢的鸣叫。

    苏静雅本来想要去扯他的衣袖,强.迫他把车停下。

    可是……

    她吓得缩在副座上,呆呆惊恐地望着他,绝望地泪水簌簌下滑。

    开车离开的途中,水淼一直听着副座上,苏静雅传来断断续续悲凉的抽噎声,却又惶恐着他发怒而努力强忍着,他时不时扭头瞄她一眼,立刻就会接受到苏静雅空洞、绝望、伤心的眼神。

    而且眼泪鼻涕,噼里啪啦往下掉。

    为了自己宝贝跑车着想,水淼闷闷地说:“旁边有纸,能擦一下吗?!”

    等了许久苏静雅都没动,水淼不得有怒了,歇斯底里、凶神恶煞地咆哮:“我叫你……擦鼻屎!!!!!!!!”

    苏静雅被他的吼声震得三魂七魄都在荡漾,连忙点头,哭着去扯纸。

    却在抽纸的过称中,水淼不经意瞄到她的无名指通红一片,整跟手指都夸张的肿起来,还泛着血迹。

    他一脚踩住刹车,目光直直追随着她的手不放,心里却惊悚地惨叫:不会是他刚才对她动粗弄伤的吧?!被大哥知道了,那还得了?!他还不直接去地狱陪三哥?!

    暗暗想着水淼突然询问出声:“苏静雅,你手指,什么时候受伤的?!”如果不是他弄伤的,那肯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是……

    现在、立即、马上威胁、恐吓、咆哮,让她闭嘴、闭嘴、闭嘴……

    正在不停用纸张擤鼻涕的苏静雅,听了水淼的询问,她立即看向自己的无名指,蓄满眼泪并且通红的大眼,陡然一沉,她咬着嘴唇,似乎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在水淼一阵凶狠狰狞的咆哮后,她惊吓之余,连忙带着哭腔地解释:“我让老板刺的……”

    鼻音很重,声音很沙哑,水淼完全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索性蛮横的一把扯过她的手指,垂眸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皮肤虽然很红肿,但是他还是能大概看出上面纹的大致图案——一枚戒指。

    准确来讲,是皇甫御在欧洲打算在婚礼上,戴在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那一刻,水淼是惊愕的,是不敢置信的。

    他讶异地问:“苏静雅,你……把这东西纹在手指上,做什么?!”多惊悚啊。

    苏静雅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指,然后,用指腹轻轻蹭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刺青,她久久凝视,半晌才咬着嘴唇说:“把婚戒刺上去,我就再也摘不下来了。更不可能跟他赌气的时候,把戒指扔掉。水淼,我真的好后悔,扔了他那么多次的戒指。”

    “刺青店老板告诉我,刺青其实是蕴藏着神秘力量的滕图,会受到神明的庇佑,因为大多选择刺青的人是把挚爱镌刻在自己的身上,据说人一旦刻上,身上的图案就会带上它特有的记忆。也就是说……我刺上了这枚戒指,就算这辈子遇不到皇甫御,那下辈子我还能遇到他。下辈子他看见这枚戒指,一定还会认得我……”

    “水淼,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让我再等等他吧,如果今天等不到,我就跟你回去。可是如果不等他,我真的……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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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淼不知道自己当时被鬼附身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竟然把车开了回去。

    跑车停下的刹那,苏静雅立即喜笑颜开的推开车门,活蹦乱跳的跑到之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路牙上,然后双手托腮,眨巴着神采奕奕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路的尽头。

    水淼跟着下车,倚靠在车门上,抽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吸了三支烟,他蓦然问道:“苏静雅,这样等待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用更简洁的话概括是:自欺欺人。”毕竟皇甫御死了,她再怎么等,他也不可能回来。

    苏静雅却保持着姿势不动,认真而又耐心地眺望着长长见不到尽头的马路,嘀咕道:“我小时候也以为他不会出现,可是……他还是出现了。水淼,他一定会出现的。”

    水淼知道,每个人都是执拗的,不让他(她)亲自尝试一件事,他们根本不会死心,更不会接受。

    所以,水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钻进车内吹暖气之前,他强调道:“晚上八点之前,如果他还没出现,你就必须跟我回去,从此之后,好好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然后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犹记得,在送皇甫御去医院途中,他迷迷糊糊清醒过一次,宛如每个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说过很多话,也叮嘱过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让他们照顾好苏静雅和他们的儿子,让他们不要责备她,如果皇甫本要为难她,就把她送出国,如果她真的活得太痛苦,忘不了他,就给她进行手术,然后把他忘了……

    水淼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苏静雅那样对她,皇甫御在临死前对她依旧放心不下、依旧念念不能忘。

    可是这一刻,他忽而有些明白。

    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人会遇到一个愿意等自己一辈子的人?!

    一旦遇到,或许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万金、权势、地位,统统不能换……

    水淼给韩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苏静雅找到了,让大家收工收网。

    却在陪苏静雅等待的过称中,看着她那般的信心满满,水淼忽而莫名跟着期许起来:三哥,到底……会不会再出现,究竟……还会不会再回来?!

465章 她的世界一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

    465章:她的世界一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

    却在陪苏静雅等待的过称中,看着她那般的信心满满,水淼忽而莫名跟着期许起来:三哥,到底……会不会再出现,究竟……还会不会再回来?!

    而事实却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奇迹。

    那天晚上,一直等到深夜12点,皇甫御依然没有出现,雨越下越大,水淼不得不强行带走苏静雅,而她…铨…

    就那么的跪在地上哭得天崩地裂、悲痛欲绝、撕心裂肺,一直悲凉的、嚎啕大哭地谩骂:

    “皇甫御,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个骗子,你是全世界最卑劣的大骗子!!!!!你让我等你,一直让我等你……却一直不履行承诺给我应有的幸福,让我等你那么那么久,五年,五年,又五年,再五年……你到底还让我等你多少个五年才满意?!才会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安安心心、踏踏实实拥抱你一次?!”

    “皇甫御,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让我这么这么地爱你,为什么要我爱你爱得这么惨?!爱得……没有你,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这般残忍的让我怀上孩子,残忍的让我没有勇气去找你!!!!!”

    “欢欢……乐乐真的好辛苦,好痛苦,真的……好孤独……以后没有了你,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欢欢?!你告诉我……告诉我应该怎样度过没有你的几十年……”

    后来——

    苏静雅的生活轨迹,正慢慢地趋于平静与正常。

    她似乎开始慢慢接受皇甫御离开的消息。

    每天不吵不闹的乖乖留在医院,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养.胎。

    安安静静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更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在每个夜深人静而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声,或是趁着大家不备,偷偷溜出医院。

    平日,闲着没事的时候,她会下楼去医院的花园转悠几圈,会听听音乐,会拿着漫画书念童话故事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但是更多时候,她依旧只是安安静静缝制一些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一件比一件做得精致做得漂亮。

    云姨照常来医院帮她送营养餐,推开门便看见她坐在阳台上,认真而仔细地用钩针一针又一针地雕花,可爱精美的蝴蝶结、童话故事漂亮可爱的白雪公主等等能勾起孩子无限美好遐想的滕图,然后再一针又一阵缝在小毛衣上。

    于是,小毛衣就宛如一本又一本童话故事,充满美好的气息,让浓浓的爱意在衣服上面无尽蔓延着。

    除了冬季暖融融的毛衣,苏静雅还用线团勾了春秋季节穿的公主裙,不厚不薄,正好那两季穿。

    看着如此精美的小衣服,云姨不禁放下保温桶,顺手捧起一件,光是看这些小衣服,她就看得心花怒放,惊叹不已:“苏小姐,你的手好巧,这些毛衣好漂亮,好可爱,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连商场里的衣服都没这些好看。”

    苏静雅许久许久没有修剪头发了,所以长及腰线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静静掩去她贤淑秀美的半张脸庞。

    那时,冬季明媚灿烂的金色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帮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令她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缓慢垂下眼眸,扬唇浅笑道:“是吗?!谢谢!!”

    太过开心与惊叹,所以让云姨有些口不择言,她喜滋滋地说:“这么漂亮的小衣服,如果让大少……”爷看见,他得多开心多高兴啊。

    话还没说完,云姨当场意识到什么,立即闭嘴,同时惊恐的朝苏静雅投去探究的目光。

    见她没有反常,更没有黯然神伤的迹象,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真的是猪头,苏静雅好不容易开心些,又提一些让她伤心的往事,真的蠢到极致了。

    苏静雅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她说:“他不会喜欢的。这些花啊草啊,女孩子会喜欢,但是对于他们那种大男人来讲,不屑一顾,他应该更希望我在上面绣一些枪啊子弹啊什么的。”

    这点,她还是了解皇甫御的。

    如果让他看见女儿身上穿这种毛衣,他一定会鄙视她。

    可是,每个女孩子心里都会住着一个童话。

    她心里的那个童话,绝对是最普遍最普通的。她只希望自己这个灰姑娘,能等到那个真的能带她离开,救她出深水火热牢笼的王子。

    “苏小姐……”看着她谈及皇甫御,居然也能如此的平静,云姨开心的同时,也不仅有些……心酸。

    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暗地里有多辛苦。

    不喊疼,不表示真的不疼;不伤心,不表示真的不伤心。

    或许在外人看见不见的地方,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正狠狠戳痛着他们。

    那种伤与痛,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苏静雅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她稍稍抬起头,对着云姨眉开眼笑。

    云姨看着她那恬静美好的笑容,不禁有些失神。

    她总有种错觉:这种太过美好的笑容,宛如昙花一现,短暂的绚烂之后,边会烟消云散。

    美好,总是留给短暂的。

    她在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苏静雅,会像昙花一般,迟早消失得彻彻底底。

    “云姨……”苏静雅钩花的动作,灵敏迅速,她轻轻喊道。

    “怎么了?!”云姨顺手拉了一张凳子过来,挨着苏静雅坐下,让后想要帮忙打打下手。

    苏静雅抿了抿唇,沉默好一会儿才说:“等孩子出世的时候,恐怕得麻烦云姨费心帮我好好带一下……”

    一听这话,云姨当场就惊愕地反问:“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诡异啊。她自己不带孩子,却扔给她?!那她想去做什么?!

    苏静雅看着她惶恐的样子,笑意加深,她垂下眼眸,静静柔柔地说:“两个孩子,我一个人带不过来。”

    听了这话,云姨高高悬吊的心,一下子稳稳当当落下,她狠狠松了口气,回复道:“那是当然的。我已经帮你找了好几名奶妈了,就等小公主出生。”

    “嗯。谢谢。”苏静雅钩花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云姨帮她打了一会儿下手,然后说:“苏小姐,先别忙了,把午餐吃了吧。再不吃就凉了。”

    “再等一会儿吧。我把手里的做完。”苏静雅说。

    云姨看着满篮子的小衣服,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地说:“小衣服小鞋子够多了,不用再织了,更用不着那么辛苦,去商场买,经济实惠。你这样一直织,眼睛会受不住的。”

    苏静雅:“商场里买的,哪有我手工织的好?!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多织一点是一点,更何况,我一下生两个宝宝呢。不管做什么,我都得至少准备两件,不然……以后它们争抢的时候打架怎么办?!”打架就算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谈到这里,苏静雅忙碌的动作,蓦然一顿,她抬头看向远处,眼前似乎能浮现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小孩,为了一件东西而争执的面红耳赤的场景。

    她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可是,你织的也够多了。”她的手脚很麻利,几乎一天就能织两件毛衣,别说只是缝制夏季的小衣服了。

    “不够,哪里够?!”苏静雅微微挑了挑眉,把毛衣从篮子里拿出来,比划了几下才喃喃道,“目前只缝制到她们三岁的时候。也不知道缝制到它们七岁的时候,时间够不够……”

    “苏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姨听了她这句失常的话,顿时狐疑起来。

    苏静雅连忙摇头解释:“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以后生了孩子,得忙着照顾,肯定没时间缝制衣服,所以想要多缝制一点。”

    “是吗?!”云姨依然有些怀疑。

    苏静雅强调地点头:“是啊!”

    可是在急切垂下眼眸的时候,明亮的大眼明然一黯——

    苏静雅除了给自己的肚子里的女儿亲手织毛衣,还有一个爱好就是逛商场。

    不买别的,就只买皇甫御钟爱的几个牌子系列的衣服。

    从内到外的购买。

    每次遇到她喜欢的,总是会让导购员包裹下皇甫御的尺码。

    云姨跟着她,忧心忡忡,却不敢问她原因。

    而苏静雅每每买了衣服,总是会回一趟皇甫别院,把自己锁在主卧,一直要等到两个小时候才出来。

    每次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人知道她在房间里做些什么干什么,那就像谜团一般,封锁在每个人的心间,不得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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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苏静雅不经意间,听到皇甫御当年去过一趟她在美国的医院。

    于是,她再也按耐不住,也吵着要去美国。

    不管是韩亦、白拓,还是金木水火,每个人绝对是举双手双脚拒绝的。

    只是,他们却犟不过苏静雅的牛脾气,最后,韩亦调了一架私人飞机,亲自陪同苏静雅飞去美国。

    飞机上,配备了最专业的医生护士。

    毕竟是孕妇,坐飞机万一除了点状况,怎么办?!

    好在,十几个小时候,飞机在美国的国际机场平安着陆。

    抵达美国的时间,正好是美国的晚上,韩亦安排了最好的宾馆让苏静雅入驻。

    整整一夜,苏静雅都没有丝毫的睡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知道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却没睡多久,她惊醒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

    初春的美国,依旧寒冷,冷风,肆意呼啸、嘶吼。

    苏静雅裹着厚厚的大衣,徒步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街头。

    之所以徒步,是因为她得知皇甫御来了美国徒步走过她曾经走过的每一处一处地方。

    之所以觉得街头陌生,是因为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街头街角早已发生了改变,而熟悉……完全是因为至少曾经,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

    每走一步,苏静雅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此时此刻所踩的地方,是不是刚好也印着他来世的脚印?!

    恍惚之下,她似乎能看见穿着黑色风衣的挺拔男人,三年前,就那样缓慢地行走在这条街道,与这样的人群里。

    不知不觉中,苏静雅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狠狠地尝试着失去挚爱的锥心之痛。

    她多想,多么的想,有一天,她能跟皇甫御手挽手,再来一次,这样……他们的背影都不再孤独了。

    苏静雅就那么傻傻地站在街头,如没有心跳的木偶,呆呆的,她流着眼泪,喃喃地说:“欢欢……再等等我,再等两个就好了……两个月后,我们再来一次美国,好不好?!”

    苏静雅慢慢悠悠转到医院,已是下午。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进.入医院,然后去了自己曾经一直居住的病房。

    她万万没有想到,病房的门,依然锁着,那把锁,依然是她离开之前锁的那把。

    苏静雅咬着嘴唇,踮起脚尖去摸放在门板上的钥匙。

    十几年不曾摸过,钥匙早已深深地掩埋在灰烬之下。

    打开门的刹那,苏静雅看着熟悉的病房,很恍惚。

    她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滑动在房间每个角落的场景。

    仿佛看见自己趴在窗前,傻傻盯着窗外,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名字的场景,仿佛看见……看见……看见倔强又落寞的自己,蜷缩在漆黑的角落,被孤独病痛狠狠包裹、侵蚀、瓦解着,然后哭着发誓不会再要抛弃她的人的场景,包括……那个名叫“欢欢”的小男孩……

    苏静雅强迫自己把泪水憋回去,然后缓慢沉重地走向窗前的小小写字台上。

    她双脚如灌铅,每走一步,好似要耗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在美国,尤其是这家医院的这个病房,是她人生当中最最痛苦的记忆,那是所有人都没办法的了解与感受的凄苦。

    那种感觉很袭人,很迫人,很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此时此刻的苏静雅,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她呆呆地坐在写字台前,宛如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只能每天推着轮椅在这个房间里转悠的场景。

    她的世界一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只容得下一物一人。

    苏静雅缓慢趴在书桌上,闭上眼睛,习惯性地去摸自己雕刻在桌面,小小的两个字。

    每次摸那两个字,她就仿佛在抚欢欢一样。

    她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心里住着一个人的女孩子,总是会把自己心底的那个人,雕刻在自己的书桌上,方便怀念,却又害怕别外人窥探,所以都刻得很小很小,只要自己能看见能发现就好。

    然而,这次指尖触来的却不仅仅是熟悉的刻痕,还有……

    苏静雅蓦然睁开眼睛,屏住呼吸往桌面一瞅——

    一眼就瞧见自己刻得歪歪扭扭的“欢欢”两个字旁,多一行字。

    那一刻,苏静雅只觉自己的呼吸陡然一窒。

    与自己歪七八拱、格外稚嫩、小得跟米粒般的字迹相比,那行字,那般的龙飞凤舞、遒劲有力,那般的张扬霸气,压根就不像她一般躲躲藏藏的掩饰,仿佛见不得人一样,刻得很大很大,深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苏静雅久久凝视那行字,盯着盯着,突然悲从心生,顷刻间便嚎啕大哭出声。她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她不停去抠那行字,宛如疯了一般地抠。

    光滑的桌面,醒目的完美字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皇甫御一直掩藏在内心,从来不提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知晓的秘密。

    他说:乐乐,欢欢今天终于履行诺言来美国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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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三部结局了,明天开始写结局卷了。结局之后,目前准备了两个番外。一个是婚外相处,不会太长。另一个是校园都市的,想写写如果静雅当年跟三哥回了皇城,然后一起念书的情景。

466章 结局卷 索命的死神……

    466章:索命的死神

    半个月后。

    美国,纽约铨。

    阳光明媚的大西洋沿岸的金色海滩上,虽然是春季,但是这里每到周末便早早的人满为患毂。

    金发碧眼的族群,大片大片躺在沙滩上,很惬意地享受阳光,享受生活。

    春季的阳光,不似冬季的那般严寒,更不似夏季的那般酷热,照在人的肌肤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很怡心。

    虽说阳光很灿烂很明媚,但是,毕竟只是春季,海水依然很凉,所以大家几乎只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只有很少数不怕冷的男女,会去海里游一会儿泳,或作做一些水上运动。

    相比金色海岸的热闹非凡,旁边一百米远的海边豪华别墅,就显得冷清多了。

    占地广袤的奢华别墅的顶楼露天游泳池,有着最先进的游泳池设备,安装着能给池水加温的太阳能仪器,智能控制池水的温度,让人跳下去游泳既不觉得冷,又不会太热。

    一名穿着白色浴袍,戴着棕色流线型墨镜的男人,就那么懒懒散散地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惬意地享受这美好的阳光。

    男人身材很高大,很挺拔,比例很完美。

    墨镜虽然掩去了他大部分的脸庞和犀利的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但是余下的部位却是棱角分明,在墨镜的衬托下线条更加完美刚毅。

    而最醒目的,绝对是他那一头飘逸的酒红色碎发,随着浅浅的微风张扬跋扈飞扬飘舞着。

    时不时的,男人会顺手端过放在旁边矮几上的红酒杯,轻轻摇晃几下,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

    正当他惬意地欣赏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从天际一波接着一波奔涌而来的汹涌海浪美景时,突然有一阵低低沉沉,却泛着鄙夷嘲弄的男音响起:“看来……你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挺滋润的。”

    闻言,正在欣赏美景的男人,蓦然扭头瞥了眼不知何时出现在顶楼阳台门口的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完美的唇线,轻轻扯出冷笑的弧度,他闷闷地淡声回应:“再滋润也没你滋润。说吧,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神秘莫双手插在裤.兜里,线条完美的薄唇,溢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迷人笑容,他一步三晃,慢慢悠悠走到男人身边,然后双手撑在圆形的木桌上,直勾勾地俯瞰着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盯着他许久许久,方才轻松惬意的一字一句地说,“来……杀你,这个理由,还满意?!”

    “想杀我?!”男人明显不屑的挑了下眉头,旋即,嗤笑地闷哼,“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皇甫守,你真以为有了萧翰的庇佑,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蓦地,神秘莫气场强大地压低上半身,犀利的寒眸直直逼视着他,带着铺天盖地的无尽杀气。

    皇甫守悠然自得地取下墨镜,露出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邪魅脸庞,一副丝毫不为威.逼的模样,他懒散扬言:“不管怎样讲,至少我有本事让萧翰庇佑,而你……替他杀尽所有仇人,帮他办好一切事物,那又怎样?!功高,终究不能盖住,敌不过……嫡系血脉!!”

    在神秘莫出声反驳之前,皇甫守突然暴戾无比的屈膝抬腿,一脚狠狠踹在神秘莫的胸口,就那么硬生生把他踹退了好几米。

    他声音陡然一沉,又阴又冷,如冬季凝结在水上的寒冰,他暴戾呵斥:“你个狗.东.西,滚开一点,别离老.子靠这么近,我……也是你有资格靠近的吗?!”

    神秘莫连连后退,狼狈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顿住步伐。

    回头瞄了眼距离脚跟仅仅只有五公分的阳台边沿,他眸子陡然一沉。

    刚才如果动作稍微慢了那么一点,他就从九米高的顶楼直接滚了下去。

    用极其缓慢的动作,神秘莫一点点扭回自己布满凛冽杀气的脸庞,凶狠地瞪向皇甫守,安静了三秒,他突然带着无尽的怒气,猛扑上前:“皇甫守,你简直……找、死!!!”

    拳脚交加。

    在两人打得难分胜负,不可开交的时候,顶楼的入口,突然传来一声无比威严的呵斥声:“住手——!!!!”

    神秘莫闻言,本能收回自己的拳脚,但是皇甫守压根就收手的意思,一拳打在他鼻梁上。<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细细密密的钻心疼痛从鼻梁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以及每一条灵敏的神经。

    殷红的血,就那么从鼻子里飙了出来。

    神秘莫压下疯狂从胸腔飙升至头顶的怒火,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看着萧翰拄着拐杖,疾步走向他。

    “义父……”他出声喊道。

    然,话音还没落下,“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随即落下,神秘莫的鼻血飙得更凶猛了。

    “混账东西,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不想活了?!”萧翰厉声呵斥。

    神秘莫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一动不动,许久,他才低声说:“义父,我……”

    “闭嘴!!”萧翰怒吼,脸色极其难看,恼怒地咬牙道,“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不准来找少主的麻烦,你仗着是我的义子,就以为真是我的儿子,而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义子,只是义子,跟一般的棋子没有两样,懂吗?!以后再敢对少主出手,我绝对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言毕,他重重一把推开神秘莫,转而走向皇甫守,关怀备至地询问:“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在打斗过称中,皇甫守的下巴吃了神秘莫一拳,牙齿磕到了嘴皮,口腔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冷漠的瞥了萧翰一眼,面无表情转身就下楼。

    萧翰眉头瞬间深拧,本能的就要跟着下楼,却在迈步的时候,极其阴狠寒冷的眸光,再次朝神秘莫射去,他咬牙道:“记住,以后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倘若再这样唐突的招惹少主,我能让你死得有多凄惨就能死得有多凄惨,你……好自为之!!”

    在萧翰即将迈出门的时候,神秘莫忍无可忍,非常不服气地开口为自己辩驳道:“义父,我今天来找皇甫守,目的很简单,你交给我运输德国.军火的任务,他有事没事就来找茬,义父,那批军火已经没美国警方缴获了,并且警方已经成立了重案组调查这件案子,事态很严重!!”

    本以为萧翰听了这个消息,或多或少会责备皇甫守一句,然而——

    他却是严厉的呵斥责备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却怪在别人的头上?!我这人,向来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任何的借口与理由,那些统统只是狡辩。神秘莫,你好好想想到底如何脱身吧。如果实在逃脱不了,就认栽去牢房里吃几年……”

    神秘莫是目送萧翰的背影消失在顶楼的。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自嘲的冷冷嗤笑起来。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尽心竭力帮他完成一切想要完成的任务,最终比不过他的一个废物儿子。

    这究竟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如果逃脱不了,就认栽去牢房里吃几年?!

    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萧翰打算自顾自的保命,完全不顾他的死活了?!

    “呵~!”神秘莫禁不住冷笑出声,带着嘲讽,但是更多的还是带着自嘲的意味儿,他狠狠地咬牙,“萧翰,是你先对我不仁,而不是我对你不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神秘莫绝对不是软柿子,任由别人揉.捏.践.踏,他向来有仇必报。

    既然萧翰不顾这十几年的父子情谊,那么……他真的没必要让他活得那么舒坦。

    就算要死,他也必须拉着萧翰与皇甫守垫背。

    谈到皇甫守与萧翰的关系,他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守,居然是萧翰的儿子。

    三个半月前,他设计害死皇甫御的当天,离开废弃工厂之后,跟皇甫守碰了一次面,本来依照原计划,他顺便也要把皇甫守一并解决掉的,然而在动手之前……一向不与外界正面接触的萧翰却突然出现。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抽了他一巴掌。随后,皇甫守的真正身份被公开。

    皇甫集团的经营权依旧在皇甫御和苏静雅手里,皇甫御死了,苏静雅更不可能把经营权交出来。所以窃取皇甫集团的计划,彻底被粉碎了。

    皇甫守在皇甫家出生、成长,成年之后,叶青与崔振在旁边协助欲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继承皇甫家的家族的事业,这一系列阴谋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策划好了。叶青与崔振是萧翰身边最得力的两个护法,他是早知道的。

    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萧翰为什么要把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送去皇甫家。

    毕竟,如果真正的身份被曝光,那绝对是十分的凶险。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是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谜团。

    至于他与萧翰的关系……

    当年他穷困潦倒时,萧翰恰巧路过,帮助了他,并且收他为义子。

    其实,在皇甫守真正身份曝光前,萧翰对他还算不错,而且经常跟他讲,他现在所有的一切,百年之后都是他的,只要他尽心竭力辅佐他……

    现在爽了。

    事实证明:他神秘莫千算万算,到头来自己却是最笨的那个呆瓜。

    只是——

    人再笨,自卫也是本能。

    萧翰真以为他神秘莫辅佐他,会蠢得什么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呵~!

    未免也太小觑他了。

    神秘莫站在九米高的露天顶楼,目送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别墅,直直钻入门口停靠着的豪华轿车,他扯唇淡淡一笑,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拭自己鼻子上的鲜血,一边笑得分外的邪恶与……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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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

    苏静雅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缓慢行走在人潮涌动的异国街头。

    明天就要回国了,今天……她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将皇甫御在美国走过的地方,一一又重复走了一遍。

    她步子迈得极小极小,似乎在寻找能与他脚印交叠的轨迹。

    最近美国有些不太平,不法分子十分的猖.獗。

    听属下来报,萧氏集团秘密与德国交易的一批俊美,在纽约港口被缴.获,目前调动了一大批警力调查此事。

    萧氏集团,在美国的行事向来高调,无法无天的姿态,所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社会呢。

    出于安全考虑,韩亦并没有让苏静雅一个人出行,自己亲自陪同之外,还暗中安插了很多保镖。

    让保镖便服跟着,第一,不想引人注目,招来横祸;第二,如果排场太大,估计苏静雅会觉得别扭。

    在经过市中心一处繁华的十字路口时,苏静雅和韩亦并肩站在街对面等待绿灯的过称中,他们本能的看向对面大厦上巨大的led,想看看新闻打发时间。

    谁知,此刻直播的新闻,却是:美国总统被恐怖袭击的画面。

    刚刚开会的议院,被炸弹炸塌了,现场火光浓烟弥漫,异常混乱,警报声、哭叫声、惊呼声,杂乱地混在一起,惊天动地。

    苏静雅皱着眉头看着新闻主播,飞快的报道现场的情况,看着携带枪支的警察与恐怖分子追逐血拼,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画面异常的血腥暴力。

    她觉得胃部隐隐难受,刚转身要去找个垃圾桶狠狠呕吐一番,却在转身的刹那,从一条漆黑的小巷,迎面撞过来一个满身是血,携带着枪支的光头黑人。

    璀璨绚丽的霓虹灯下,他的表情异常的惊惶,透着濒临崩溃时,发疯发狂,失去一切理智的凶残与疯狂。

    他双目血红的冲出来,顺手就扯过距离她最近的一位妇女,死死勒住她的脖子,然后用流利的英语对着漆黑的小巷歇斯底里的狂吼:“不要再跟来,否则……我杀了她——,stop,stop,stop——”

    苏静雅傻傻地愣在原地,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眼睛都不眨跟着那名黑人,直勾勾地盯着那条漆黑的小巷。

    小巷内,很窄很窄,没有灯光,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而且静悄悄的,似乎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就在苏静雅以为只是那名黑人自导自演的一幕时——

    “嘭~”的一声枪响。

    一枚子弹,陡然从小巷内飞出,精准无比的射击在那名哭叫着向黑人求饶的妇女脑门上。

    妇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一瞪,直接死不瞑目。

    而子弹穿过脑门时,鲜血与白色的脑花,不偏不倚正好溅得黑人满脸都是。

    苏静雅立即被眼前惊悚的一幕,吓得双眼发自,她木讷地看着那名妇女双腿一软,直直倒地,而她之前手里牵着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哭着跑过去,不停摇晃妇女的身体,嘴里一直用英语喊着“奶奶”。

    那名黑人明显也狠狠怔愣住了。

    当他瞄到从漆黑的小巷内,探出一支狙击枪的枪口,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对准他时,他发出一个惊呼,然后出于本能,四处去抓能帮他挡去子弹的人体活靶。

    但是,当第一声枪响响起,周围的人群早就尖叫着拔腿散去,早已空无一人。

    韩亦察觉到不对劲儿,拉住苏静雅的手腕,本能拔腿就跑。

    可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静雅看见那名丧心病狂的黑人,抓不到大人帮他挡子弹,于是朝着三岁的小女孩儿伸出魔爪。

    苏静雅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挥开韩亦,拔腿就朝小女孩飞奔而去,企图先黑人一步将小女孩抱走。

    结果却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华丽丽的被黑人给逮个正着。

    黑人粗壮的胳臂,就像一条钢棍般,死死勒在她的脖子上,蛮横的把她的脑袋往后勒。

    苏静雅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出于本能,她抬起双手紧紧抱住黑人勒在她脖子上的隔壁,想要扯开一点,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可是黑人却暴戾狂呵:“老实点,别动!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转而,他扭头对着小巷,粗着干干地笑着,笑得异常的疯狂:“有本事,你再杀一人啊。再杀一人,你就得判死刑。开枪啊!警察已经来了,哈哈哈,你就等着判刑吧。”

    韩亦见了,立马从身上掏出枪支,对准黑人,冷冷地呵斥道:“放开她!否则,我开枪了——”

    黑人却不以为意,笑得粗犷与得意:“要开枪吗?!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要跟我比试一下谁的子弹更快吗?!”

    说着,黑衣人重重把手里的枪支,砸在苏静雅的太阳穴上。

    苏静雅被他勒得快要窒息,她呼吸特别特别不通畅,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暴晒在烈日之下。

    在拼命挣扎的过称中,她眼尾余光不经意瞄到:那个一直隐藏在小巷中的男人,一点一点的从黑暗中,款步走出。

    男人,身着一套凛冽帅气的黑色制服;脚穿一双袭人霸气的黑色及膝的长筒军用皮靴。整个人如隐藏于黑夜中的鬼魅般,气势咄咄逼人,全身上下都弥漫着让人惊骇的死亡气息,犹如索命的死神。

    而让苏静雅诧异的,不是他拿傲然凛凛的穿着,不是他器宇轩昂的挺拔身姿,而是……他的脸。

    “欢欢——?!”苏静雅惊愕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呼唤。

467章 杀了你身边的一男一女……

    467章:

    而让苏静雅诧异的,不是他那傲然凛凛的穿着,不是他器宇轩昂的挺拔身姿,而是……他的脸。

    “欢……欢欢——?!”苏静雅惊愕半晌,方才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呼唤铨。

    韩亦闻言,迅速扭头看去—毂—

    漆黑的小巷入口,皇甫御颀长的身形,挺拔的立在那里。他手执狙击枪,配上寒气慑人的黑衣,与黑夜巧妙且完美地融为一体,画面那般的冷峻,那般的邪恶阴暗,简直就是一副炼狱恶魔问世的水墨画。

    黑暗,阴冷,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凶残嗜血气息。

    与苏静雅一样,瞧见皇甫御活生生站在他们的眼前,韩亦是不敢置信的,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暂的惊诧之后,韩亦欣喜万分的大步朝皇甫御走去,激动的想要跟他拥抱,然后狠狠把他揍一顿。

    既然没出事,三四个月的时间,怎么一直不出现?!害他们那群人个个伤心难过死了。

    “三弟,你没事?!你个臭小子,怎么……”

    然而,不到五步,皇甫御手中的枪口突然一转,一枚子弹精准地穿过韩亦的右膝。

    韩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枪响,下一秒膝盖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右膝受重力袭击,他整个人陡然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脆脆的单膝跪地。

    缓慢垂下眼帘,只见……殷红的血,沿着右膝盖,缓缓流出——

    韩亦万般错愕地抬起头看向皇甫御,幽深的黑眸,陡然弥漫着浓郁的杀气,与摄人心魄的寒气。

    韩亦俊美异常的额角,青筋隐隐乍现,强忍着钻心裂肺的剧痛,他冷冷地出声质问:“你不是三弟,你……到底是谁?!”

    苏静雅被黑人死死禁锢住,却完全沉浸在皇甫御死而复生的狂喜中,然而,不容她多开心几秒,便看见韩亦中枪跪地。

    她担心地问:“大哥?!你没事吧?!”

    转而,她无比讶异的扭头看向从始至终俊美的脸庞一直没有丝毫表情的男人,喃喃地出声质问:“欢欢,他是大哥,你怎么开枪打他啊?!”

    以往,皇甫御对韩亦都极其的尊敬,不管如何的生气发火,至少在韩亦的面前,他是竭力克制的,从来不会做出任何忤逆兄长的行为。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眼睛都不眨的开枪打伤韩亦?!

    这……未免也太不寻常了吧?!

    皇甫御丝毫不在意苏静雅与韩亦说了什么,就像没有听见一般,直接过滤屏蔽掉,然后只是将阴寒得足够将空气冻结成冰的冷眸,直勾勾地射向勒住苏静雅脖子的黑人。

    调整枪口,他垂眸瞄了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旋即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还有三十秒钟的时间,把东西交出来,过时不候。”

    黑人听了皇甫御的话,顿时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他叫嚣道:“想追回‘黑匣子’?!我告诉你,去见鬼吧,黑匣子,已经被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你们找不到的。”

    皇甫御听了这话,褐色的瞳孔猛然一缩,在他扣动扳机前,忽而清晰的捕捉到旁边六十米高的大厦,从顶端飞快的降下一名身着黑色皮衣的金发女人。

    女人稳稳当当落在三楼,踩着既帅气,又性感的高跟皮靴,立在商场的楼顶。

    她身形很修长,身体比例很均匀很健美,凹凸分明,玲珑有致,站在迷离的霓虹灯下,浩瀚无垠的夜色中,长发飘飘,妖娆媚惑得就像妖精。

    韩亦与苏静雅自然也发现了女人的存在,纷纷蹙眉打量着她,暗暗在心里搜寻估算着她的身份。

    而禁锢住苏静雅的黑人觑见女人的刹那,整张脸顿时愤怒的扭曲起来,血肉喷张,他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女人。

    在扣动扳机的刹那,皇甫御却眼疾手快,一枪击中黑人拿枪的右臂。

    戴在左耳内的隐形对讲机,适时传来清脆干练的女音,与她本人一样,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

    “……”她冷冷地命令出声,“偷听到不该偷听的秘密,杀!!其次,被偷走的‘黑匣子’,已经寻回,他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女人的声音刚落下,漆黑的夜空,刺耳的枪响随即响起。

    看着黑人脑门中枪,直直倒地,女人刚准备转身收队时,却发现现场还有两人。

    犀利的眸光灵敏地捕捉到挺着大肚子朝着皇甫御飞奔而去的苏静雅,女人妖娆的红唇往两端隐隐一扬,转而按开对讲机,饶有兴趣地沉声吩咐:“今晚的行动,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物证与认证,所以……杀了你身边的一男一女,动作迅速点,子弹,精准点。”

    提着狙击枪,准备撤离的皇甫御,听到对讲机传来的命令,当场蹲下步伐,转身,再次架起狙击枪,将枪口对准朝着他飞奔追来的女人。

    “欢欢,你要去哪里?!欢欢……不要走……”苏静雅见皇甫御一枪毙掉黑人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提着枪转身就要离开。那冷酷陌生的样子,仿佛跟她不相识一般。

    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快步追上前。

    眼底泛着泪光。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欣喜,还是……宛如这幽幽夜色的心寒。

    他,还活着,她的确应该开心。

    准确来讲:应该很开心很开心,欣喜若狂的开心。

    可是……他却,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难不成,他不是皇甫御?!

    可是……

    刚刚,她明明看见他架枪的左手,分明没有食指。

    他明明就是皇甫御,明明就是欢欢啊。

    既然他是他,那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看见她,他没有一点反应?!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的重逢重生后再见的欣然与喜悦。

    不可否认:那一刻,苏静雅的心,很冰很冷,就像掉入深不见底的万丈冰渊。

    她刚追着皇甫御没跑几米,他突然折回身,手中冷冰冰的狙击枪枪口,“咯吱”一声,重重抵在她的脑门上。

    那晚的天空,没有繁星,见不到月光,只有扑朔迷离乱人眼的昏黄霓虹。

    苏静雅泪眼朦胧的努力扬起头,深深的仔细的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看着她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嘴唇,亦看着他满脸不化的冰霜与亘古不变的漠然——

    她缓慢地扯出一抹灿烂明媚的笑容,她喑哑着嗓音,低声轻喃:“欢欢,我是乐乐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欢欢……”

    而韩亦在皇甫御突然转身,将枪口对准苏静雅的刹那,惊吓差点犯心脏病。

    这一枪下去,可是……一尸三命啊。

    一尸三命,他也下得了手?!

    他强忍着右膝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瘸一拐快步上前,大声制止道:“三弟,你冷静点,你看清楚,你面前站的人是谁!!!别激动!!!”

    皇甫御深邃迷离的黑眸,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海域,神秘,辽阔,无边无际。

    他直勾勾地盯着苏静雅,仍然面无表情。

    在他眼睛都不眨地扣动扳机时,韩亦眼疾手快推了苏静雅一把,那枚本应该穿过苏静雅大脑的子弹,擦着苏静雅的头发,“碰”的一声射击在地上。

    “皇甫御,你疯了!!!你老婆,你都要打死?!”韩亦第一次凶神恶煞冲着皇甫御大声咆哮。

    而皇甫御一个灵敏帅气的反身,直接将枪口对准韩亦。

    咚——

    子弹迅速急切的朝着韩亦的胸口射去。

    韩亦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

    毕竟他的速度再快,也敌不过子弹的速度。

    就那么硬生生吃了一枪。

    韩亦身体陡然一僵,他缓慢地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胸口。

    “大哥——”苏静雅被韩亦刚才一推,虽然避开了一枚致命的子弹,但是……她却重重地摔倒在地,肚子受了重创,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再动弹分毫。

    她冲着韩亦惊声尖叫。

    皇甫御冷漠的瞥了眼,一点点失去平衡而跪下,最终倒在地上的男人,转身举起枪,就要对准苏静雅。

    <

    就在开枪的前一秒,“叮~咚~”

    两颗子弹擦着他的身体穿过,打在他身旁的建筑物上。

    紧接着,十米处,陡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就擒……”

    皇甫御打算再次动手,可是,枪支还没架上,又有子弹朝他飞来。

    迫不得已,皇甫御只得放弃,在他灵敏四处躲避子弹的过称中,“呼啦~”“哗啦~”两条银色的钢丝直直飞插在他腰际的设备器上,苏静雅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他整个人已经急速朝着旁边大厦三楼迅速飞去。

    “欢欢!!!”苏静雅大声喊道,本能想要爬起身追上去。

    可是,她稍稍动一下,肚子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只能一手按住自己的肚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皇甫御和那名女人消失在浩瀚的夜空下,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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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亦伤得很严重,虽然子弹没有从心脏正中央直直穿过,但却是擦着边穿过去的。

    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了十个小时,又在重镇监护室昏迷了五天,才渐渐转醒。

    在得知韩亦受伤消息的时候,白拓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美国。

    见韩亦醒来,他们中心的大石终于落地。

    无疑,苏静雅是最开心的那个。

    还好韩亦没事,否则……她肯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那晚一摔,她动了胎气,最近几天也一直躺在医院里,连床都下不了。

    这几天,水淼一直愁眉不展,韩亦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敢开口说话,愤懑道:“你确定那人是三哥吗?!而不是那些冒牌货?!确定没认错?!三哥怎么可能会动手杀大哥?!”

    苏静雅脸色难看地靠在床头,听见水淼谈及皇甫御,她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

468章 她的丈夫13000字

    468章:她的丈夫。【13000字!第一更!】

    这几天,水淼一直皱眉不展,韩亦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敢开口说话,愤懑道:“你确定那人是三哥吗?!而不是那些冒牌货?!确定没认错?!三哥,怎么可能会动手杀大哥?!”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都不可能啊铨。

    皇甫御与韩亦两人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毂!

    怎么可能杀韩亦?!

    让他水淼相信皇甫御要杀韩亦,他宁愿把脑袋砍下来,当球体。

    苏静雅脸色苍白难看地靠在床头,整整五天,皆是一言不发,在听见水淼谈及皇甫御的刹那,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

    “苏静雅,不管怎样,好歹你也开口说两句话啊!”瞄到苏静雅又像闷葫芦一样,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水淼那是相当相当的气愤,他没好气地咆哮道,“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面目狰狞,双目通红;全身的血管好似都要炸掉了。

    韩亦,一直昏迷不醒,她又不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他们一群人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只得干着急,最后只能去警察局,调了监控录像看,他们这才发现……皇甫御居然没死,而且……还诡异的动手打伤了韩亦。

    天网,是从十几米高空监控整个城市的角角落落,虽然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能监控捕捉到,但是……细微的小动作和表情,哪怕放大,也很朦胧。

    其次,监控录像毕竟只是监控‘录像’。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他们想不明白:皇甫御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春城,而且怎么跑来美国了?!

    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杀人?!而且,手段还那般残忍。

    要知道,他用枪打死那名无辜的美国妇女,可是大刺刺被电子眼记录而下,那绝对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皇甫御,虽然是冷酷的,无情的,凶残的,嗜血的,但是——

    有一点他们很清楚,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如果不主动招惹他、触及他的底线,他自然也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折腾别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把对方杀死。

    然而,对待那名妇女,却……

    通过监控画面,他们看见皇甫御的穿着,只能揣摩出他现在的身份很不一般,但是具体是什么身份,压根就无法从一件衣服一把枪上来判断。

    每个人都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尽快弄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想要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皇甫御,如果是,为什么会性情大变,然而——

    白拓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虽然,他也非常非常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瞄到苏静雅在水淼的恐吓下,脸色愈发的惨白,他皱了皱眉,低低呵斥道:“好了水淼。她不愿意讲,你就不要难为她了。反正大哥已经脱离危险了,等过两天,大哥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们可以问问大哥。”

    “可是二哥,万一三哥有危险怎么办?!一天可是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再等两天,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水淼暴躁地大呼大吼道。

    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

    知道那又怎样?!

    现在所有事情毫无头绪,再着急也没用。

    白拓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低低地说:“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说着,白拓率先走出病房。

    紧接着金鑫和木森也跟着出去了。

    水淼在离开之前,愤愤的狠狠瞪了苏静雅好几眼,才分外愤怒地离开。

    真的,不是他脾气不好,估计是所有人遇到苏静雅那脾气,都淡定不了啊。

    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闷起来,既不放.屁,又不喘气,简直能把死人都气活了。

    “咚~”,病房门,是被水淼恶狠狠地撞上的。

    苏静雅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呆呆地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她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不是她不愿意讲,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讲。

    告诉他们:那的确是皇甫御?!

    皇甫御没死,却要杀她和韩亦?!

    然后呢,跟他们讲了,他们能怎样?!能从她的这番话里得到什么消息?!

    除了他的身份能确定,还能再得到什么?!

    不过是让更多的人心里添堵罢了。

    而让她最不能接受的是:皇甫御,为什么要杀她啊?!

    他杀所有人,都可以,可是……他怎么可以杀她呢?!

    她的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啊。

    苏静雅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尖锐的贝齿,深深扣入软嫩的皮肉,鲜血几乎都快要溢出来。

    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苏静雅蓦然扬起小脸,硬生生把泪水憋回去。

    在三个月前,她在通往孤儿院的马路上等了他整整一天,却没等到他的那天起,她就告诉过自己:只为他哭最后一次,只哭最后一次,以后不管遇到再艰苦艰辛的事,都不要再哭了。

    哭,真的不能改变什么。

    哭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苏静雅大口大口喘气,抬起双手不停给自己扇风,想要眼眶的泪水尽快挥发。

    却在扇风的过称中,不经意瞄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刺青,她蓦然停住所有的动作,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三个月的时间,刺青,不再红肿,不再鲜血淋漓,伤口全部愈合了,师傅的手艺很好,将3d刺青婚戒,刺刻得活灵活现,就像一枚真的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只是,刺青婚戒,再怎样的逼真立体,再怎样的活灵活现,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枚——

    不是他亲自戴在她指尖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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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纽约最偏僻最幽暗的郊区森林。

    一辆低调的吉普车,迅速在崎岖不平的路面奔驰着,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午夜的缘故,森林里雾气很重,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配合上四周的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偶尔会露出几个墓碑,使得恐怖的气息愈发的凝重。

    只是,与森林里阴冷的气息相比,吉普车内的氛围,愈发的森寒。

    开车的是名女人,漂亮的红棕色长发,烫着诱.人的大波浪,穿着一身精致帅气的黑色皮衣。

    车内,开着照明灯,但是却依旧很昏暗。

    她一边认真开着车,一边时不时去瞄坐在副座,高大身躯往后靠,俊美的脸庞融在黑影里的男人。

    哪怕俊逸的脸,融在黑暗里,女人还是能清晰地看见男人脸上亘古不变的寒霜冷漠。

    她挑了挑性.感.诱.人的红唇,低声道:“不开心?!”

    回答她的,却是一贯的冷漠与沉默。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

    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继续说:“boss说了,这次的任务,他还算满意。要我问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

    男人依旧不回话,沉默的就像一具压根就没有知觉,更不会说话的死尸。

    “这个给你——”女人从皮衣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玻璃小瓶,精准地朝着男人投去。

    呼啦——

    男人动作敏捷的抬手,直接在半空中就将黑色玻璃瓶子抓走。

    女人扭头瞄了他一眼,笑得愈发的妩媚动人,她说:“半个月的量,比上一次多了一颗。上个case,boss很满意,我帮你谋的福利!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回答女人的,依然是沉默。

    良久,男人才极其冷漠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难得听他回复她一句话,女人嘴角的笑意骤然加深。

    只是,她觉得“谢谢”这两个字,压根就不能满足她,索性一脚踩住刹车,转而柔软的身体往男人身体上靠。

    扬起漂亮精致的小脸,她就去亲吻男人的脸庞。

    却被他先一步扭头给避开了。

    对于男人一贯的闪躲回避,女人媚惑的眼底,泛起愤怒的笑意。

    涂着鲜血般色泽的手指,用力的掐住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强硬的把他完美无缺的脸庞给扳了回来,然后仰头,轻轻在他侧脸印上一个柔情似水的吻。

    转而,她压低声线,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暧昧地说:“你必须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一切,包括身体,全部归属于我,懂吗?!除了服从我的命令之外,你还必须……尽心竭力讨取我的欢心,否则……”

    女人修长均匀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紧紧拽在掌心的黑瓶,她低低一笑,缓言道:“……激.怒我的代价,你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

    并没有讲话挑明,但是简略言语下所蕴藏的含义,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女人回正身体,冷漠的瞥了副座男人一眼,随即重新认真开车。

    所有女人,恐怕都很难抵御冷漠男人的魅惑。她……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曾经对他恨之入骨,发誓要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当他重新站在她的面前,她依然不能自控。明明所有的计划,全部被他打乱,乱得惨不忍睹,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

    皇甫御打从一个半月前,从实验室醒来,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奇迹。

    每个人都以为他死定了,要知道当他们设计将他从奥尔的医院偷梁换柱运走开始,他的心跳一直是非常虚弱且不稳定,时有时无,跳动得极其缓慢,却怎么也没彻彻底底停止跳动。

    运到美国,用了各种最新研发的“药剂”,没想到,居然真的救活了。

    只是,醒来后的皇甫御,就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比以前更冷酷,更无情,更凶残。

    也变得让她很满意。

    以前的事情,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神经亦变得分外的麻木,连砍他一刀,他俊脸都是一如既往地阴寒,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当然了,以防万一,他醒来之后,她让人给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还给他进行过催眠,得出的结果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储存任何的记忆。

    他的一言一行,皆在反馈同一个讯息:现在的皇甫御俨然就是……没有任何知觉、没有任何情绪,更没有任何表情与感情的杀人机器,只听他睁开眼睛所见第一个人的命令。

    如果不是他大脑还能思考,如果不是他的心跳还在继续,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他其实是个不择不扣、被人编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厌恶和排斥一切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几乎是:见一个杀一个,却惟独很听她的话。

    却独独除了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毫无悬念的是:他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

    在经过一片潮湿的森林时,女人淡淡地命令道:“把眼罩戴上。”

    没有迟疑,皇甫御顺手拿过黑色眼罩,戴在自己的脸色。

    女人瞄了他一眼,然后猛然踩住油门,加快车速往前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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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最中心一处隐蔽的古堡。

    方圆十里,全部是聘请世界最顶级的“阵法”大师,设计的最能扰乱人视线,让人产生幻觉和迷路的阵法。

    如果不是熟悉阵法和内部人员,根本抵达不了这宛如心脏般重要的地位。

    女人下车之前,对着皇甫御低声命令:“你就留在车上等我,我去跟boss谈判。记住,不能乱杀人!!”

    警告完毕之后,女人才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跟随蹲守在入口的肌肉男,进入森冷黑暗的城堡。

    至始至终,皇甫御脸庞上,皆是没有丝毫的情绪,让人既看不出他的喜怒,又无法揣测他在想什么,抑或是大家都认为,他的思维在没有出任务的时候,是停止不跳动的……

    古老的城堡内,如它外形一般,阴森,可怖,透着故意的骇人气息。

    内部,目之所及全是岩石的色泽:墙壁,地板,就像刚刚由一块巨石打磨出来,还没来得及装修一般,处处透着森冷。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置放在角落用于照明的篝火架之外,再无其他。

    偶尔,上楼的梯子上,挂着白森森的骷髅架,以及……代表着西方基.督教文化的十字架。

    城堡的顶楼。

    与楼下寒碜阴森的构造相比,顶楼这一层,却奢华得让人撑不开眼睛。

    每个装饰,都镶嵌着名贵的钻石或者宝石,连脚下的踩着的地板,都是由黄金打磨而成。

    无疑,这全部的全部,无一不在彰显着城堡主人金贵显赫的身份,和手里掌握的无上权力。

    女人在其中一扇镶嵌着九百九十九颗蓝宝石和九百九十九颗闪耀的三克拉大小的钻石门前,停住步伐,旋即恭敬地低头垂眸,低声喊道:“boss,我来了。”

    默默等了五秒,名贵得厚实房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

    女人瞄了眼渗开一条缝隙的门,然后轻轻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只是,向来性格张扬跋扈的她,却在进去走向临窗而立的男人过称中,却显得分外的拘谨与小心翼翼。

    “boss!!”她在距离男人三米远的地方,蓦然顿下步伐。

    因为,他有个不成文,却是人人都知晓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越过三米的距离。

    一旦越过,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男人站在窗前,纹丝不动。不知是房间内的光线,太过昏黯,还是城堡外的夜色太过黑,与至于男人颀长的背影,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与黑幕一样的阴森袭人。

    让人莫名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男人就这么站着,静静的,一动不动。

    他双手撑在雕刻着精美滕图的窗框上,许久许久之后,他养耳的磁性嗓音,低低沉沉透过空气,传入她的耳膜。

    “情况,怎么样?!”

    “‘黑匣子’已经追回,交给了总管,其次,我听下属讲,总管已经将其处理了,金额一亿欧元。”女人如实禀告。

    前任美国总统,在选.举大会前,回国参加会议,却在途中遭遇到飞机失事,不幸离世。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然而,拥护他的那批议员却强烈要求公开黑匣子,查明飞机失事的真正原因。

    众所周知,黑匣子是飞机专用的电子记录设备之一,它是飞机上的记录仪器,是一种飞行数据记录仪。它能将飞机的高度、速度、航向等等情况,全部精准记录下来,还能是座舱语音记录仪。它可以给调查人提供证据,帮助他们了解故事的真相。

    前任总统遭遇空难,在众多议员联名上书的情况下,黑匣子,不得不被迫拿出来,还原当时空难时发生的一切。

    然,在公布的前一秒,黑匣子突然被盗。

    有人,愿意出一亿欧元买下黑匣子。

    一亿欧元,不管是对企业家,还是黑白几道的人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谁都想拿到黑匣子,然后得到一亿欧元。

    所以,才会有五天前那天晚上的一幕发生。

    男人点头:“嗯~,这次任务完成的还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boss的称赞,我以后会更竭心竭力帮boss办事。”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当场眉开眼笑。

    男人嘴角隐隐扬了扬,漆黑如鹰隼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二十米下停靠在城堡入口的吉普车。

    沉默片刻,他再次出声询问:“我让你观察的另一件事,情况怎么样?!”

    女人一听,好看的剑眉,立即深深地皱了起来。

    她认真冥思半晌,才回复道:“boss,我看皇甫御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两个月来,他没有任何的反常。在医院的那些先进的医学设备所得出来的数据,不可能有错。boss,我们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担心与顾忌。”

    听了女人的话,男人当场轻笑起来,他说:“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动物。你吃亏一次,难道还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boss,我有些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女人蹙眉,疑惑地反问。

    从头至终,男人一直是背对着女人的,并没有转过身去,用自己的真面目示她。

    他说:“皇甫御,就是个危险狡诈的生物体,你跟他玩手段,稍有不慎,就死无全尸,你明白吗?!”

    “boss,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女人说话的语气,蓦然顿了顿,方才继续补充道,“我之前也留了心眼,可是……就在五天前,我打消了这个顾忌。如果皇甫御只是佯装,那么……他也不可能对着苏静雅和韩亦开枪。boss,你没看见……”

    不容她把话讲完,男人便打断了她的话,质问道:“那苏静雅与韩亦,死了吗?!”

    一听这话,女人当场为难地再次拧起细细的柳眉。

    沉默半晌,她才出声禀告:“……没,受伤住在医院里!”

    “既然没死,这有什么好信任的?!”男人冷冷的讥诮起来。

    女人站在原地不再说话,只是认真揣摩着男人此刻的心思与意图。

    许久之后,男人再次开口:“我……自然不会否则,皇甫御是个人才。既有头脑,身手还不凡。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好事一件,但是……倘若是引狼入室,恐怕我们稍有不慎,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得功亏一篑。”

    闻言,女人当场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她说:“boss,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既然明白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准备准备。”男人的声音,泛着笑意,但是更多的是阴寒。

    “是!!”女人恭敬地含了含首,转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房间。

    回去途中。

    吉普车刚驶出迷雾阵,女人瞥了眼,面无表情取下黑色眼罩的皇甫御,冷冷淡淡地出声:“boss刚才又发布了新的任务,三天之后,你去医院,杀了苏静雅那伙人,记住……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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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苏静雅躲在病房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久久不息地回荡盘旋起来。

    之所以争执不下,完全是因为:现在的形势划分为两派,一派认为那天晚上出现的人,是皇甫御,另一派则否则,那绝对不是皇甫御。

    反方的拥护者,无疑是水淼。

    他明明孤军奋战,但是声音却比几个人联合在一起还惊天动地。

    韩亦或许被他们争吵得有些头痛,强提着一口怒气,呵斥道:“闭嘴!!!谁再吵立即给我……滚出去!!!!”

    瞄到苏静雅在门口藏头藏尾,不敢进去,韩亦收敛住怒意,低声喊道:“静雅,你怎么不进来?!”

    听到韩亦的询问声,苏静雅才怯懦地冒出半颗小脑袋。

    她一双黑幽幽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脸色苍白的韩亦,满目愧疚。

    “大哥……”她是没脸进去,好么?!

    如果那天晚上,她不返回去抱那个小女孩,韩亦就不会受伤。

    “进来吧,别一直在门口,荡来荡去的。”韩亦的声音虽然很轻柔,但是却是命令的口吻。

    “哦!!”苏静雅扶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慢吞吞走进病房,然后站在韩亦的病床前。

    进去的第一眼,她就看见韩亦缠着厚厚纱布的胸口,顿时越发愧疚了。

    除了她害他受伤这一个原因之外,她还代替皇甫御愧疚。

    毕竟,打伤他的是……皇甫御。

    她的丈夫。

    韩亦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瞄了眼四周的环境,发现床边没有坐的椅子,于是,他抬头一眼就看见高傲仰起头,用鼻孔不屑睥睨着她的水淼,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水淼,去隔壁帮静雅搬一张椅子!!”

    不听这话还不打紧,一听……水淼差点蹦起来。

    他既心不甘,又情不愿地惊呼:“凭什么是我?!我还没椅子坐呢,她怎么不跟我搬一张……”过来?!

    然,话还没说完,韩亦威廉阴森的犀利眸光,利剑般朝他剜去,吓得他当场就没了声。

    黑沉着俊脸,他有些不耐烦地对着火焱说:“小焱子,你去——”

    “大哥让你去,又没让我去,我凭啥要帮你?!我去给二哥捶腿!!”说着,火焱狗腿的朝着大床另一边,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白拓跑去。

    白拓在苏静雅进来的时候,很知趣的掐灭了烟头。

    刚要发出感叹:不能抽烟,得多无聊啊。

    好在火焱居然愿意帮他捶腿。

    豪不客气的把长腿往长长的沙发上一放,白拓玩世不恭地闷哼道:“赶快过来,正好,我腿,最近酸死了!!”

    水淼见火焱流掉了,刚要追过去,狠狠踹他几脚,韩亦低沉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去不去?!”

    苏静雅瞄到水淼表情真的臭得要死,她连忙笑着说:“不用啦。我最近一直躺在床上呢,站一站,对身体好。”

    “你看吧看吧,是她自己不要坐的!”水淼立刻接下苏静雅的话。

    却再次被韩亦的凛冽的眸光,射.得体无完肤。

    他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吼道:“好啦好啦,不就一张椅子么?!用得着一直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我么?!我擦啊!!!!!站一会儿,又不会死——!!!矫.情个鸟毛啊!!!!”

    在水淼搬来一张椅子后,苏静雅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韩亦的病床前。

    她本能地拿了水果刀和一枚苹果,帮韩亦削,她问:“大哥,你要吃苹果,还是吃梨?!”

    韩亦不仅莞尔,笑得很儒雅:“你都帮我决定了,不是么?!随便吧,我不挑食。”

    “……”苏静雅听了韩亦的话,莫名有些脸红。

    在韩亦跟白拓他们商量着怎样去查找皇甫御的计划时,她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削苹果。

    不停削啊削啊削,最后……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所有人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苏静雅甩着血流不止的指头,然后放进嘴里吮.吸,小脸痛得绯红一片。

    接受到大家无语的眼神,她垂下脑袋,急切地说:“你们继续商量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其实,她心里无比的焦躁,无比的害怕。

    她真的快要纠结死了。

    既害怕那人是皇甫御,希望不是他,又殷切地期盼是他。

    从来……

    在面对皇甫御一切事情的她,就像一只鸵鸟,但凡遇到所有事,她都不敢面对,只是深深把自己的脑袋插.进沙子里,然后自欺欺人。

    她真的很惶恐。

    真的很害怕。

    惶恐害怕着……万一那人是皇甫御,但是却不要她了,怎么办?!

    不爱她了,她又怎么办?!

    如果不要她,不爱她,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倘若真是那样,她宁愿皇甫御就死在那场灾难里,然后……再等两个月,她就去陪他。至少……至少……至少……她知道,他死的那一刻,他是爱她的。

    或许是爱一个人爱得太深太深,或许爱情本来就是很自私很自私的,所以她苏静雅自私霸道得不允许他再背叛她,不允许他喜欢别人,甚至……属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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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亦的计划是:先派人在美国秘密侦查到皇甫御的踪迹,然后……设计把他打晕、绑架,然后再细细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计划终究是计划。

    皇甫御隐藏得很好,调拨了一万特务去侦查,却是……毫无所获,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现在,除了耐心的等待搜寻结果外,苏静雅什么都不能做。

    先不说她到底想不想要去寻找,光她这个肚子,她就有心无力、力不从心了。

    怀孕七个月零十天,她觉得自己的肚子比当年怀亿念马上出生时还大。

    很沉很沉。

    沉到,她连简单的弯腰、蹲身都没办法完成。

    平日的生活,都有细心的护士帮她打理。

    晚上,吃了晚餐后一个小时,苏静雅坐在病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然后觉得很困很乏,睡意来袭。

    <

    本想叫护士帮她洗个澡,然后扶着她睡下。

    可是,突然想到护士帮她送晚餐的时候,对她讲了,晚上十点之前,她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有什么事晚上十点之后呼她。

    瞄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才晚上九点。

    想来想去,苏静雅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去洗个澡。

    反正淋浴,随便洗一洗,把头发吹干就好了,应该不会太麻烦,而且她能独立完成。

    随便拿了睡衣和浴巾,她撑着腰,步伐笨重的进入浴室。

    笨拙的脱掉孕服和一些贴身衣物,苏静雅按开了蓬头,然后站在暖和的热水下,开始洗头发。

    当她用发卡将湿漉漉的长发捆上,开始洗澡的时候,她的手刚抚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面的小东西或许是感应到自己的妈咪在洗澡,所以活跃起来,重重踹了几下她的肚子,然后在她肚子里翻滚着。

    两姐妹似乎在嬉戏,玩得很high!!

    苏静雅忍不住放慢抚摸肚子的动作,扶着墙壁,在浴缸边缘坐下。

    虽然每次它们在她肚子里折腾时,她很难受,肚子被它们踹得有些疼,但是她却觉得是幸福的,眉开眼笑地对着肚子低声说:“哎,跟妈咪说说,你们是不是在里面比赛谁翻滚的圈数比较多呀?!艾艾,你翻滚了多少度啊?!妮妮,你呢,是不是三百六十度?!还有……你们不要有事没事就在妈咪肚子里跳蹦蹦床,意思意思动动就好了嘛,你们这么死命折腾我,很疼……”

    苏静雅跟它们说话时的语气很低低的,带着责备,但是更多的是宠溺。

    或许是肚子里的小东西,特别布满妈咪的抱怨,蹦跶得更厉害了。

    苏静雅抚着肚子,蹙紧柳眉,微微拔高声音的呵斥道:“不是跟你们讲,意思意思就好了嘛,你们居然越蹦跶越起劲?!最好一辈子呆在我肚子里,否则……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俩!”

    此话一出,苏静雅总觉得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特别别扭,索性改口:“算了,你们还是按时出来吧。一直放肚子里,有点不安全。”

    坐在浴缸边缘,苏静雅低声细语跟肚子里的宝宝聊了好一会儿天,莫名有些悲从心生。

    突然想到她跟皇甫御的第一对双胞胎。

    想到她跟皇甫御的第一个孩子。

    想到……如果皇甫御真的不在了,她会离开两个可怜的宝宝去最遥远的国度,苏静雅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声音沙哑地问:“艾艾,妮妮,你们说……妈咪是不是不是一位好妈咪?!在爹地和你们之间,妈咪永远选择的是你们的爹地。”

    她很想,真的很想很想,疯了一般的想,想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亲自伴随它们快乐成长。

    可是,现实生活,永远是残酷的。一次又一次剥夺她享受快乐的权利。

    她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错,还是那个男人的错,抑或是:这就是命中注定。

    或许是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跟母亲融为一体,能感受到母亲的喜怒哀乐,它们也许嗅到了妈咪不开心,也渐渐老实了。

    苏静雅隐隐觉得有些冷,这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身子的时间太久了。

    再这样下去,非感冒生病不可。

    她扶着墙壁站起身,刚打算快速冲个澡,然后整理下头发就去睡觉。

    谁知,她刚走到淋浴下,“啪~”,浴室内的灯,突然全部一下熄灭,吓得她本能的溢出一声尖叫。

    条件反射,苏静雅顺手抓过挂在一旁的浴巾,紧紧裹在身上。

    她摸到淋浴的开关,将“哗啦啦”的水关掉,然后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女人,或许就是靠直觉生存的动物。

    突然很不安,总觉得出事了。

    所以,她抹黑毫不客气摸到浴室门前,将门锁反锁上,然后趴在门框上听外面的动静。

    医院里,韩亦早安排了很多保镖把守,如果知道她房间出现异常,肯定会很快赶来。

    可是——

    在竖着耳朵注意外面动静的过称中,苏静雅什么都没听见。

    外面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难道,仅仅只是浴室的灯泡坏了?!

    苏静雅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继续注意外面的动静。

    的确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静雅拍了拍,吓得“咚~咚~咚~”狂跳不已的胸口,微微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拧开门锁,想要让人换灯泡。

    可是,拉开门的那一瞬,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就算浴室内的灯泡,突然坏掉是一个意外,但是……病房里的所有灯,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坏掉啊?!

    肯定是出事了。

    想着,苏静雅本能就往浴室里缩。

    要知道,整间病房漆黑一片,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就在她准备躲回浴室的那一瞬,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与之同时苏静雅分明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来不及缓神,她已经被一股大力狠狠拖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人重重按在墙壁上——

    一双粗粝且劲道很强的大掌,一把死死卡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子……

    ps:第一更。还有第二更。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大家……起床再看吧!

469章 欢欢你感受到咱们女儿的存在了吗?

    469章:欢欢,你感受到咱们女儿的存在了吗?!

    然而,就在她准备躲回浴室的那一瞬,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与之同时苏静雅分明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来不及缓神,她已经被一股大力狠狠拖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人重重按在墙壁上——

    一双粗粝且劲道很强的大掌,一把死死卡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子……

    呼吸陡然被掐断,苏静雅本能的挣扎,紧拽着拳头拼命去捶打将她按在墙壁上的男人铨。

    之所以去判定对方是男人,原因很简单:对方手劲儿,极其的大;掐住她脖子的手,掌心很粗糙布上一层薄薄的茧;呼气的灼热气息,喷打在她的头顶,让她知道对方很高;最后一点——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

    可是,就在她剧烈挣扎的时候——

    哗啦~——

    黑影,突然从腰间的装备里,抽.出一把迸.射着寒芒的钢刀,“倏~”的一下,快如闪电的抵在她的脖子上。

    刹那,苏静雅全身僵硬的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全身隐隐发颤,颤抖着嗓音地询问:“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苏静雅垂下眼眸,直直盯着横在她脖子上的钢刀。

    病房内漆黑一片,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那般钢刀。

    四周一片死寂,鸦雀无声,除了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声之外,苏静雅什么都听不见,在她以为男人根本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是,足够令空气迅速凝结成冰的男音,冷冷森森地响起:“割下你脑袋,回去复命——”

    简简单单、低低沉沉的一句话,却是让苏静雅从身体及灵魂皆为止一震。

    如果说,阴冷直白的恐吓语言,能让苏静雅身体害怕,那么……男人说话的声音却能让她灵魂震撼。

    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她这辈子恐怕死了,都忘不了。

    苏静雅愣了好几秒,才陡然瞪大眼睛,然后激动的抬起手去摸对面男人的脸。

    但是,她的指尖,还没落在男人的脸色,手腕已经被他狠戾的一把擒住。

    随之而来的,依然是他阴冷可怖的声音。

    “我讨厌别人碰我——”

    苏静雅死死咬住下嘴唇,那力气大得仿佛嘴皮都要被她咬破了。

    她想要说话,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讲,可是……此时此刻,喉咙好似被他手中的钢刀跟掐断了一般,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胡乱去摸他。

    她摸到那只紧紧擒住她右手的左手,摸到比其他指节短了很长一截的食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疯狂往下奔涌。

    她低低絮絮的哭声,很喑哑,宛如蚊子叫一般,却是歇斯底里。

    “欢欢……你真的是欢欢……”半晌,苏静雅才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她紧紧握住皇甫御那只因为她而变得残缺不全的手,心痛得不能自抑,她喃喃低语,“你终于回来了,欢欢……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欢欢……你终于回来了……”

    不知情绪起伏太大,还是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奇特的血液感应,明明一直安安静静蜷缩在她肚子里的胎儿,突然又躁动起来,不停踢打着她的肚子。

    或许,连它们都感应到,自己的爹地的存在。

    苏静雅哭得泣不成声,用力拉下皇甫御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小东西踢得很卖力,大有卯足全力踹她的姿态。

    把皇甫御温暖的掌心按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哪怕中间还隔着他厚实的手背,苏静雅的掌心也能感受到孩子踹动的频率。

    苏静雅总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双胞胎女儿生下来之后,一定是特别特别喜欢撒娇卖萌,可爱得不能再可爱的精灵,特别特别粘人,尤其是它们的父亲。

    事实是:它们在肚子里已经动得适可而止了。

    在感受到皇甫御掌心的温度后,就像终于寻求到爱.抚的宠物,心满意足乖乖巧巧依偎在主人身边,然后更好的享受宠爱与呵护。

    肚子里的小东西,一点点安静下来,可是深怕皇甫御感受不到它们似的,偶尔会轻微的动一动——

    <

    苏静雅将自己的掌心,紧紧贴在皇甫御的手背上,她微微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黑暗中,她一点点绽放出漂亮的弧度,她柔声细语地询问:“欢欢,你感受到咱们女儿的存在了吗?!它们刚才是不是在跟你握手啊?!你感受到了吗?!”

    这句话出口,苏静雅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已经这辈子只能成为奢望,但是此时此刻却又那么真实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就像是久旱的干涸终于等来了甜美的甘露,艰苦之后,总会迎来新生。

    苏静雅紧紧握住皇甫御的手,喃喃的,带着柔情,亦带着乞求:“欢欢,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连做梦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我昨晚还梦到你了呢。可是,你却不理我,我怎么去追你,拼了命的去追你,可是……就是追不上!!”

    “欢欢,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一直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和女儿,还有我们的儿子,好不好?!”

    “以后,我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说伤害你的话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欢欢,我乖乖的,我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

    ……

    苏静雅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横飞,在她伸手去环抱他的腰,想要钻进他的怀里寻求慰藉的时候,皇甫御冷若冰霜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感人动情的局面。

    “你再动一下,我就……割掉你的脑袋!”

    苏静雅只是惊愣了一小会儿,随即完全不顾他的恐吓,推开横在她脖子上的钢刀,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往他怀里蹭。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却又泛着一股陌生的气息,瞬间把她严严实实包裹。

    苏静雅满足的闷哼出声,发出猫咪般舒服的呻.吟。

    相比她的心满意足,皇甫御却是寒意在流淌,杀气在弥漫,他大力掐住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往外一推,转而就要用钢刀抵在她脖子上。

    “你再往我怀里靠,我真的会杀了你!”皇甫御冷冷的从喉咙里,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言辞。

    苏静雅却不说话,依旧埋头往他怀里钻。

    就算杀了她,也想拥抱他……

    或许是和皇甫御之间经历得太多太多,让她越来越深切地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怀抱,是她最后最好的归宿。

    就算现在死,能死在他怀里,她也无怨无悔,今生再无任何遗憾了。

    无疑,苏静雅的行为,已经刺激到了皇甫御,他明显被激怒了。

    他也懒得推开她,只是“哗~哗”两声,手中的钢刀灵活在手中转动了几圈,最后精准地抵在她脖颈的大动脉上,双目,陡然一寒,在他动手割下去之前,“砰”的一声,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下一秒,所有的灯,突然“啪”的一声全亮了。

    身着皮衣的女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双目血红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她愤恨地咬牙咆哮:“还不快点撤!!”

    声音刚落下——

    “哒~哒~哒~”

    “嘭~嘭~嘭~”

    刺耳的枪响陡然响起。

    女人条件反射往皇甫御身后躲。

    而皇甫御自然默契十足的往女人面前一横,她一个反手,直接扣住苏静雅的脖子,然后死死勒住她,将她挡在面前——

    白拓与金鑫等人,追杀女人到苏静雅的房间,每人手执枪支地对准房间里。

    他们每人露出凶残的狠光,宛如一群解饿的野兽,终于碰到了美味的猎物,打算用最残忍的手腕,将其玩弄死——

    然而——

    他们谁也没想到,皇甫御,居然也在房间里?!

    每个人皆是一副分外震惊的模样,直勾勾地望着皇甫御。

    惊喜,不敢置信,困惑……表情很丰富多彩。

    “三哥?!”最先缓过神来的是水淼,他激动的就要上前。

    却被白拓一把抓住。

    <

    白拓剑眉深拧,他直勾勾地盯着皇甫御,看着他掐住苏静雅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拿着钢刀戳在她白嫩的皮肤里。

    鲜血,顺着苏静雅的脖子,蜿蜒流下。

    白拓眉头越皱越紧,推了一把,毛毛躁躁,一点也淡定不下来的水淼,他低声质问:“三弟,你在做什么?!放开苏静雅!!她脖子已经在流血了——”

    皇甫御双目一片玄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然后微微对准身后的女人,低低地诉说着什么,然后他勒住苏静雅的脖子,与那女人一起,不停向窗户边上移动。

    见白拓往前挪了一步,他森冷的嗓音,便凶残地响起:“你们再动一下,我就割破她的脖子!”

    “三哥,你在干什么?!”金鑫非常的不能理解,皇甫御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的确是他们的三哥。

    可是,既然是他们的三哥,为什么,一切的行为都那么的诡异?!

    昨天,他们秘密收到消息,今晚有人会来暗杀他们,所以……精心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然而——

    要杀他们的人,竟然是……皇甫御?!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皇甫御完全不顾他们在说什么,一直用低沉的声音,跟身后的女人商量着什么,不出三十秒,女人已经准备就绪,发射出两条钢丝,紧紧钉入对面大厦的墙壁上,然后将另外两根,动作麻利的插.入皇甫御腰间的设备器上。

    “唰~”

    一声清脆的脆响,女人已经跳上窗户,飞快的朝着对面的大厦飞去。

    白拓他们见了,本能的将枪口对准她,皇甫御却冷声阻止:“是要比比,谁的速度更快么?!”

    言毕,他不禁加大手中的力道。

    锋利的钢刀,更深的刺入苏静雅的脖子。

    钻心的疼痛,从脖子的伤口蔓延至全身。

    但是,苏静雅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她只是任由他死死的勒住,然后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俊美的脸庞。

    白拓他们或许听不见他和那名女人在说什么,但是……她听得很清楚。

    他让那女人先走,自己留下断后,并且……答应那女人……

    眼尾余光瞄到女人平安抵达对面之后,皇甫御也开始准备撤离。

    只是在加大握住钢刀手的力道时,他垂眸,看着苏静雅蓄满眼泪通红通红的眼眸,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讲钢刀插.入她的脖子……

    最后,他只是狠狠推了她一把,借着钢丝的拉力,跳窗上窗户,打算而逃跑。

    苏静雅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臂,她疯狂的摇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疯涌般决堤,然后无力到极点地恳求:“欢欢,不要走,欢欢……不要离开我……”

    在接到对讲机女人发布来的命令时,皇甫御双目一寒,一脚踹踹在苏静雅的胸口上,挣脱她的钳制,直接朝着夜色飞奔而去。

    被他大力一踹,苏静雅失去平衡,双腿不稳,直直往坚硬的地板倒,或许是出于本能,苏静雅暗暗使力,直接双膝跪地,避免肚子撞地的后果是,她的额头重重撞在病床的床角上。

    剧烈的撞击,脑门赫然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淙淙的鲜血哗啦啦地往下蔓延,白拓他们见了,立刻上前想要搀扶,然而——

    倏——

    皇甫御手里的钢刀,突然重重插在苏静雅旁边地板上,距离她的大腿,只差一厘米的距离。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绽放着冷芒的钢刀,那木然的样子,仿佛每人的灵魂都狠狠的被钢刀给插中了,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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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昏暗的地下室。

    啪——

    满身是血的女人,表情狰狞的狠狠抽了对面比她高足足一个脑袋的英俊男人。

    “说——!!!为什么不杀了她?!我不是下达命令,让你非杀死她不可吗?!为什么没下手?!”

    女人双目腥红的咆哮质问。

    面对她的勃然大怒,皇甫御哪怕被抽了一个巴掌,却依旧面无表情,那平静冷血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杀人机器。

    除了杀人,永无休止的完成任务,然后用业绩换取……那个黑色瓶子。

    见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像木头桩子一般的站在那里,女人直觉胸腔内的怒火愈发燃烧的凶猛,她发疯了一般,高高扬起巴掌,再次狠狠落在他俊美无匹的脸颊上。

    有腥腥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皇甫御却毫不在意,任其下流,连抬手擦一下都懒得擦。

    “早就按照计划说好的,你一分钟之内,解决掉那个女人,然后出来接应我,结果呢?!你他妈的在房间里跟她打情骂俏,还是重温旧梦?!整整七分钟,你还在房间里,到底在磨叽什么?!”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女人,到底是谁?!”

    女人揪住皇甫御的衣襟,用力把他的脸拉下,然后犀利冰冷的大眼,杀气弥漫的直勾勾看向皇甫御的眼底。

    空洞,迷离,迷惘……

    没有任何的焦距,甚至连闪烁一下都没有。

    重重的,她狠狠一把将他掀开,然后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说:“任务失败,你就等着boss的惩罚吧。”

    言毕,女人重重呼出一口气愤的郁结之气,然后调整自己心态之后,随意处理了下自己身上的枪伤,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刚走到台阶处,皇甫御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告诉我,那女人,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

    女人步伐猛然一顿,三秒之后,她然漠然转回身,嗤笑地反问:“怎么,才见了两次面,就被勾走了魂魄?!皇甫御,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为你自己而活,你一切的一切,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操控在我的手里,你……好自为之!!至于有没有弥补这次失误的办法,你自己看着办。是剁掉那女人的脑袋,还是……承受一个月的痛苦折磨,自、己、选、择——!!!”

    说完,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地下室。

    而皇甫御,听着她离去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他方才抬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渍。

    然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上次完成任务时,女人给他的黑色瓶子,他拧开盖子,将其中一枚巧克力色类似药丸的东西倒了出来,转身……走至墙壁角落,按开一个开关,转而将那枚‘药丸’放进盒子里。

    关好暗盒之后,转身准备去换一条衣服,却在伸手去解纽扣时,不小心碰到隐隐还泛着疼意的半根食指,随后,不经意间,莫名想到苏静雅用自己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他食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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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是被十万火急叫到美国的。

    据韩亦所有人初步判断,皇甫御就是简单的失忆。

    如果是失忆,那特别好办,想个办法逮住他,进行一个手术,然后万事ok!

    奥尔的医术,在国际都享有盛誉,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外行,再怎么的认为,也敌不过他权威认证啊。

    只要奥尔来了美国,让他帮皇甫御做个检查,一切的一切就可以大白了。

    而苏静雅——

    自从皇甫御那晚踹她一脚离开之后,整个人又抑郁寡欢、闷闷不乐起来。

    整天整天的,她一句话都不讲,只是傻傻地望着窗外的落叶和晚霞发呆……

    ps:今天20000字更新完毕!

471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1)

    苏静雅吓得紧紧拽住男人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衣襟,哭着喊道:“欢欢,救我!!他们要剖开我的肚子,把我们的宝宝取出来杀死——”

    那一刻,苏静雅真的是惶恐害怕到了极点,但是也欣喜激动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皇甫御,原本浮躁惊慌的心,刹那安然坚定起来。那种坚定,透着一股莫名的安定与踏实,就好比自己马上就要溺毙,却在下沉的刹那,抓到了一根大大的救命浮木…毂…

    只是,面对她的忐忑惊怖,皇甫御的表情却是……极其冷酷的。

    是冷酷得令人发指的铨。

    至始至终他面无表情,幽深阴郁的黑眸,毫无感情地盯着她,片刻后,转而微微垂眸,冷漠地瞥了一眼她惴惴不安、死死拽着他衣襟的小手,旋即当着她的面,一根又一根扳开她的手指,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苏静雅满目的错愕与受伤,呆呆僵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猛地转过身,泪眼朦胧地望向他高大挺拔,却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的背影。

    “欢欢——”苏静雅红肿着眼眸,大声嘶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皇甫御就这样离开了,对她不闻不问、熟视无睹,完全置她于不顾。

    而那四个男人,在瞧见皇甫御的刹那,暗暗感叹计划又泡汤了,刚准备悻悻离去,谁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高大一个男人,为了保命,就这样拂袖离去。

    他们看着苏静雅蜷缩着矮小的身体,哭得伤心愉悦,全身都在发抖,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

    他们兴奋地吹着口哨,纷纷用匪气的声音说:“你就别这么伤心了,我们不会杀了你,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应该是个儿子吧?!正好,我们正愁着不知道怎样帮老板的夫人去弄个儿子呢!”

    “不要哭了,对于那种遇到危险自己一个人溜之大吉的男人,不要也罢。”

    “对啊,你放心,你只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卖给我们,你要多少钱都不成问题……”

    “……”

    正当他们调侃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老大,不对啊。那个男人会不会去报警啊?!”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

    被称为老大的那个男人,立即清醒过来,对着其中两个人说:“你们赶快去追,把那男人给我拦住!”

    转而对着另外一个小弟命令道:“你把这个女人给我逮住,我们去追那个男人。”

    苏静雅被其中一个男人押着,蛮狠粗鲁往前一路推着走。

    “动作快点,在磨蹭什么?!”

    “再不走,信不信我抽你?!”

    ……

    男人一路恐吓。

    苏静雅被他推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正当她暗暗冥想着摆脱这个男人的办法时,漆黑幽暗的小巷,陡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哀嚎声。

    声音可怖、凄惨,痛不欲生。

    苏静雅忍不住浑身一颤,而一路反扣住她双手,推着她往前走的男人,全身明显狠狠僵了下,清醒过来时,他狂躁地吼道:“动作快点,快!!!”

    苏静雅几乎是被他连拖带拽的飞快往来时的小巷奔跑而去。

    大致跑了三百米远,在幽暗的路灯下,她一眼就看见被钢刀插中脑门,死死钉在小巷墙壁上的三个男人。

    脑浆崩裂,死不瞑目,早已没了气息。

    觑见这一幕,苏静雅全身一颤,恶心反胃的难受感,在胃里肆意翻滚、涌动。

    而——

    旁边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此刻正站着一位黑衣凛凛的男人。

    扣着苏静雅的那名男人,瞧见自己的同伴死得如此凄惨,双目迸射出彻底被激怒的熊熊烈火,他蛮狠将苏静雅往地上狠狠一推,转而发出雄狮般愤怒的嘶吼,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果刀,握着锋利的刀就朝幽森的角落飞扑而去。

    苏静雅被那男人一把重重推撞在冰冷潮湿的小巷围墙上,肚子隐隐绞痛,她紧紧捂着肚子,瞄到男人如此狠厉的模样,她刚要出声提醒皇甫御小心。

    然,不容她开口,漆黑阴暗的角落,急速闪过一道让人心悸畏骇的冷芒,转而——

    “唰~”,钢刀划破冰冷空气的声音。

    “呲~”,钢刀插.入皮肉的声音。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那名男人被一股大力狠狠撞击到了小巷墙壁之上。

    可怖的是……

    他脑门的正中央,正插着一把冷森森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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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冷清萧索的无人街道,一前一后闪过两道人影。

    昏暗的路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细细碎碎、顿顿停停的脚步声,极其富有节奏的在寂静的街道盘旋、腾绕着。

    “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皇甫御急速走了几步,俊美无情的脸庞,第一次失了冷静,凶神恶煞、怒意缭绕地瞪着身后死缠着他不放的女人。

    苏静雅被他脸上恐怖要吃人的表情,吓得浑身隐隐一哆嗦,不过,她却强装着没事,咬着嘴唇,不停搅动着手指,她底气不足地狡辩:“谁说我跟着你了?!这条路又不是你出钱修的,凭什么不让我走……”

    唰——

    凌厉阴寒的目光,利剑般朝她射来,苏静雅顿时没了声,连忙垂下脑袋。

    皇甫御就那么恶狠狠、凶残地瞪着她,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转身的刹那,他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鲜血,立即染红了他整只手。

    而苏静雅眼尾余光瞄到他大步离开,连忙动作迅速的跟上。

    皇甫御的腿长,迈一步,她就需要跑两步,加之他走得很快,所以……一路上,苏静雅一直是“咚咚咚”小跑着跟着。

    深怕把他跟丢了,所以……她一路很机警,一直“马不停蹄”。

    皇甫御包围着那几条街,绕了几圈想把身后的女人给甩掉,可是……她就像一块烦人的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实在是愤怒至极,外加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皇甫御陡然顿住步子,猛然转过身,“唰”的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把迸射着金属冷光的枪支,狠狠抵在来不及刹车,就那么直直撞上他胸口的女人的太阳穴上。

    苏静雅奔跑的速度有些快,所以撞击的冲击力很强。

    如此一撞,硬生生把他血流不止的伤口给撞得更疼了,撕心裂肺的疼。

    皇甫御忍不住吃痛的闷哼出声,他脸色隐隐发白,但是幽深的黑眸,却迸射出鲜血般骇人的红光,他仇恨地瞪着撞了他,然后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听到皇甫御的闷哼声,苏静雅连连道歉。这时她才捕捉到一个讯息,那就是……皇甫御一直捂着自己的腹部。

    “是不是把你这里撞疼了?!”苏静雅突然伸手去摸皇甫御的腹部。

    皇甫御想要避开,但是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苏静雅摸到他的腹部,只觉沾沾黏黏的,起初以为是衣服被雨水打湿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当她撤回自己的手,垂眸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当行就惶恐地尖叫起来。

    “欢欢,你受伤了?!好多血——!!!!!”

    “欢欢,你怎么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

    ……

    皇甫御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明白自己是中邪了,还是被鬼神俯身了。

    就那么保持着把她抵在她脑袋上的动作,忘记了平日将枪口对准他人脑袋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应该怎么做。

    就那么僵硬地伫立在哪里,看着面前发出惊天动、无比凄惨与惊慌尖叫的女人。

    不能遏制的,他眼角与嘴角,剧烈抽.搐起来。

    苏静雅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他,哽咽地询问道:“欢欢,你受伤了,跟我去医院,好不好?!你流了很多血,再不止血,会死掉的!!!”

    皇甫御眼底,却是一片骇人的冰冷。

    他毫无感情,冷漠地睨着她,冷冷开口:“我再强调最后一遍,你再跟着我,我就一枪杀了你,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懂吗?!”

    但是此刻是此刻,苏静雅满脑子都是他受伤时鲜血淋漓的样子,三个多月前的可怕记忆,猛然袭入脑海,苏静雅整个人顿时惊惶到了极点。

    她瞪大眼睛,不停地摇头,喃喃道:“欢欢,不要受伤,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不要死……欢欢……”

    皇甫御觉得……跟她简直完全没有办法沟通。

    索性收回自己的枪,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苏静雅愣了愣,随即连忙跟上。

    一路上,他都不听乞求皇甫御去医院,可是皇甫御只是阴沉着俊美的脸庞,一言不发。

    又绕了好几圈,皇甫御实在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询问:“说吧,究竟怎样,你才肯离开?!”

    苏静雅一抽一噎,哭得声音沙哑的都快发不出声音,她说:“不管怎样,至少也要缠着你,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皇甫御白眼一翻,怒气横生地说:“行!!你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

    苏静雅还没缓过神来,只见皇甫御突然朝着对面不远处的一堵墙飞奔而去,单手撑在上面,身手矫健轻轻松松就跃了上去。

    他骑坐在足足有两米高的墙壁上,看着还傻傻愣在原地,完全没有缓过神来、分不清状况的女人,邪恶勾唇冷冷一笑,然后动作敏捷跳了下去。

    苏静雅觉得……自己足足愣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大脑才缓过神来。

    一边发出凄惨的嚎叫,一边朝那堵墙奔跑而去。

    “欢欢,你就算要跑,也沿着马路跑啊。你跃墙,我怎么追你啊。呜呜……欢欢,你等等我啊!!!!”

    “欢欢…………”

    苏静雅攀着两米高的墙壁,不停蹦啊蹦啊,就是……死也跃不上去,最后她将整个小脸贴在墙壁上,想要听听皇甫御离开没有。

    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那一刻,她急得不得了,眼泪簌簌下滑,捶胸顿足。

    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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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皇甫御撬出腹部里的子弹,习惯娴熟的给自己消毒、止血、上药。

    可是,这时他才发现备用的药已经用完了。

    看着皮开肉绽的伤口,他剑眉深拧,漆黑幽深的眼眸,迸射出阵阵冷芒。

    强撑着疼痛难忍的腹部,拉开铁卷门,打算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可是,门,刚拉开,他一眼就看见可怜巴巴坐在门口,正在吃烤肠的女人。

    听见卷帘门拉开的声音,苏静雅猛然扭回头,冲着他眉开眼笑地挥手,然后还晃了晃帮他准备的药。

    而看见苏静雅的那一刻,皇甫御嘴角再次不能遏制地抽搐。或许在他的思维里,压根就不相信这女人有办法和那个能力将他找到。

    可是事实:她,的确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脑子。

    但是,韩亦和白拓,是她那么好忽悠的吗?!

    根据她手上沾着的鲜血,韩亦把他养在美国训练的警犬调了三只过来,鼻子就那么轻轻一嗅,于是……

    当然了,皇甫御也一时大意,第一次在外人身上,留下了可供他们搜寻到他踪迹的线索。

    苏静雅圆溜溜的大眼,笑弯成两条漂亮可爱的月牙,她活蹦乱跳的跑到他面前,扬起胜利的笑脸,问道:“要去买药吗?!我帮你买齐了,不用出去了!!我们先进去吧!!”

    说着,浑然不顾皇甫御脸色有多难看,身体有多僵硬,她就那么喧宾夺主,大刺刺进入了地下室——

    ps:按照编.辑的要求,小妖以后应该每天会凌晨准时更新,只是那啥,凌晨更新,系统会很抽风,指不定会上传失败,大家订阅的时候注意下,千万别重复订阅了。重复订阅过的读者,小妖很遗憾地告诉你:不是不给退,而是根本不能退。订阅数据,是网站技术部统一控制,作者没办法操作,希望大家看见两章同样标题的时候,大家要谨慎再谨慎。如果凌晨上传失败了,小妖会让编.辑第二天上班时,第一时间删除,实在害怕重复订阅的,等删除了再订阅!

472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2)

    苏静雅圆溜溜的大眼,笑弯成两条漂亮可爱的月牙,她活蹦乱跳的跑到他的面前,扬起泛着胜利的得意小脸,问道:“要去买药吗?!我帮你买齐了,不用出去了!!我们先进去吧!!”

    说着,浑然不理会皇甫御脸色究竟有多难看,身体有多僵硬,她就那么喧宾夺主,大刺刺进入了地下室—毂—

    久久的,皇甫御愣在地下室许久许久,他才蓦然回过神。

    犀利幽暗的黑眸,陡然迸射出阴森可怖的阴鸷戾芒,他愤然转过身,急匆匆跟着钻了进去,那弥漫着熊熊怒火的架势,大有……把她拎出来,直接扔到火星上去。

    然,皇甫御刚消失在地下室的门口,对面漆黑的小巷,立即探出……七颗脑袋。

    见苏静雅不是被揍得惨不忍睹,而是平安进入皇甫御的住所,每个人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诧异的嘴巴成了‘0’形铨。

    久久都没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金鑫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发出感叹道:“果然,三哥不揍苏静雅。我还以为她撒谎呢,大半夜折腾着我们玩儿呢!”

    白日里,苏静雅说下楼去散散步,结果,一去不回,还杳无音信。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被人给绑架了,或者其他什么意外,火急缭绕、心急如焚的派人四处搜寻,却在三更半夜,韩亦收到了她的电话。

    那时候,苏静雅在电话那头哭得别提有多肝肠寸断和伤心欲绝了,口齿不清地说:她遇到了皇甫御,皇甫御还救了她,结果皇甫御又把她给甩了……

    跟皇甫御交过手,他见到他们就开揍,完全是六亲不认,所以……苏静雅此话一出,几乎是没有人相信的。

    因为,在他们大脑的潜意识里:皇甫御见了苏静雅,按理说也应该往死里揍,而不是……不给揍,还让她进入他的住所吧?!

    听了金鑫的感叹,水淼也跟着发表感慨,非常愤懑地咬牙:“对啊,这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三哥最应该揍的,就是苏静雅,而且应该狠狠的、往死里揍,他怎么不揍苏静雅啊?!连抽她一巴掌都没抽……”

    说到这里,水淼或多或少心里有些不平衡。

    哼哼唧唧的,他七孔都在冒着滚滚浓烟。

    水淼总觉得这辈子自己与苏静雅八字不合,不管怎样看她都不顺眼。

    跟她在一起,全身每个细胞都不舒服到了极点。

    见到皇甫御不揍她,他真的难受到极点,气愤得恨不能代替皇甫御狠狠揍她。

    在金木水火对皇甫御此等怪异的行为,纷纷做出假设与猜测时,韩亦总结概括道:“就别愤愤不平了,随便抱怨发泄下,就收敛收敛,见好就收,聪明人所为,否则……愚不可及。不知情的人看着你们一副小家子模样,以为你们是在吃醋呢!”

    “大哥,真不是我不懂尊师重道,而是……你这话,讲得未免也太难听了。”韩亦的话音刚落,水淼就不悦地接下,“什么吃醋?!这话说得我们一大群男人搞.基一样,听了真让人反胃。我就是心里有点不平衡,我们是三哥的兄弟,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我们两肋插刀,不曾有过任何怨言,又跟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结果呢?!他居六亲不认要揍我们?!而苏静雅呢?!什么都没替他做,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背后插刀子,他却不揍?!你心里真能平衡吗?!”

    不说则已,一说……更气愤了。

    韩亦站起身,整理了下衣着,淡然的瞄了眼水淼,悠悠开口:“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呢?!苏静雅能靠近他,取得他信任的话,可以把他带来医院,是件好事。难不成,你就想你家主子,一辈子这样?!”

    听了这话,水淼当场努了努嘴巴,一时:哑口无言。

    白拓也跟着起身,见水淼吃瘪却极其愤怒的模样,勾唇莞尔一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好了淼淼,你就别‘吃醋’了,要怪就只能怪,你是个男人!!”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水淼蹙眉,有些不理解白拓这番话蕴藏的真正含义。

    白拓双手插.在裤兜里,晃动了两圈,然后……一边迈着修长的腿,款步往小巷深处走,一边幽幽闷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两句话!”

    “什么话?!”水淼好奇不已,连忙谄媚地跟上前。

    是不是白拓有什么金玉良言,能让皇甫御没下线的一心拥护他,然而把苏静雅一脚又一脚的踩得稀巴烂。

    想到这里,水淼就异常的兴奋与期待。

    白拓瞄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分外淡定地说:“一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刹那,水淼郁闷一脸酱紫。

    顿了顿,白拓补充道:“第二句:有异性,没人性!!”

    “……”顷刻间,水淼脸色黢黑一片。

    白拓好似没瞧见一样,依旧不急不缓、不愠不火地说:“要怪就只能怪,咱们是群大男人,在光在性别上这一点,就被苏静雅甩到了外太空。你就别抱怨了。还是一心祈祷下辈子当个女人,比较切合实际。”

    “……”听了这话,水淼差点吐血了。他愤恨万千地瞪着白拓,咬牙切齿地说,“二哥,我一向喜欢女人,对三哥只是很简单的崇拜与仰慕,就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呕~——简直恶心死老.子了!!”

    想到两个大男人,脱光光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水淼真心恶心得反胃。

    白拓只是勾唇笑了笑,对着身后的金鑫与木森说:“你们搀扶好大哥,别让他摔了!!”

    水淼似乎有些不满,想要扳回一城,他闷哼地反击:“二哥,如果让三哥知道,你用那两句话形容他,他心情应该很不美丽吧?!把他讲得跟好.色之徒一样!!!”

    皇甫御发怒,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无比畏惧胆颤的。

    这话传入他耳朵,非震怒不可。

    然,白拓却反问他:“男人都好.色,无可厚非!难不成,你不好色?!外面包.养的女人,排排坐在一起,可以去体育馆看场足球比赛,还没空位。”

    “……”水淼,当场没了声音。

    在场所有人,听了白拓对水淼的奚落,纷纷忍俊不禁。

    韩亦捂着仍然稍稍动一下就痛得钻心的胸口,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不过,他却发出肺腑浅笑出来。

    棘手的事情,总算解决了一件。

    只是,也不知道这些风波,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解决。

    想到一.波.又一.波.涌来的惊涛骇浪,韩亦顿时又忧心忡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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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驻皇甫御的住所,苏静雅短暂的欣喜之后,却在进.入后,看清住所环境时,顿时……胸口钻心的疼。

    或许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必须时时刻刻把自己藏匿起来,所以不能住高档的酒店,不能租光线极好的阳光房,只能住在……连个通风口都没有、又暗又潮的地下室。

    房间的布置,极其的简陋,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

    简简单单一张;一个挂衣服的杠杆架上,凌乱挂着几件黑色的衣服,好几件都残破了,上面血迹斑斑,哪怕是黑色,苏静雅都能看出鲜血的色泽;一张简单的木桌;一个独立的小沙发,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空调和暖气,所以地下室分外的阴冷,就像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冰窖,那刺骨的阴寒,仿佛能把人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苏静雅看着简单、凌乱、残破的住所,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无法相信,对生活品质极高的皇甫御,连房间发现一根头发丝都会发疯尖叫的皇甫御,这三个月的时间,会住在这样恶劣的房间。

    究竟……

    “滚,出去——”

    一道极其阴森玄寒、泛着怒意的呵斥声,低低沉沉从身后响起。

    苏静雅并没有乖乖听话滚出去,而是……飞快的转过身,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纤细的胳臂,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她整个人死死贴在他的身上,恨不得钻进他身体似的。

    苏静雅,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埋在皇甫御的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极其富有节奏的心跳声,眼泪顿时簌簌下滑……

    在皇甫御蛮横推开她之前,她咬着嘴唇,喃喃低语道:“欢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欢欢,我们回春城吧……”

    她真的不忍心,他在继续呆在这里受苦。

    只要他们两人能在一起,她觉得其他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他好好活着,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这么辛苦。

    皇甫御幽邃的冰眸,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女人,面无表情,用力一点点把她推开。

    他冷漠的睥睨着满脸是泪的女人,毫无感情地说:“滚——”

    苏静雅咬着嘴唇,狠狠地摇头:“我不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如果你不跟我回春城,那我也住在这里。”

    苏静雅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眼眶又红又肿,神情却分外地坚定。

    皇甫御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冷冷地开口:“你是不是认定我不会杀你?!”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走。欢欢,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苏静雅撅着小嘴,看他态度如此冷漠,心里有些委屈,害怕他不相信,她强调道,“真的,我死也不离开——”

    皇甫御冷冷的直视着她的眼睛,眸光,犀利、阴寒,迸射出摄人心魄的浓郁杀气。

    苏静雅被他那太过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胆战心惊,浑身发憷,她连连垂下脑袋,然后急切翻动着口袋里的药膏,柔声道:“伤口,上药了吗?!我帮你上药!!”

    哐当——

    一把枪,重重抵在她的脑门上。

    苏静雅清清楚楚感受到金属枪口的冰冷温度。

    只是,停顿僵硬了一秒,苏静雅又开始慢条斯理翻找着口袋里的药膏。

    药,是奥尔亲自准备的。

    里面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伤口处理的步骤,以及药膏的用量。

    咯吱——

    枪,上膛的声音。

    死寂的地下室内,分外的响亮刺耳。

    苏静雅只觉全身一阵紧绷,脊背有一阵强过一阵的极致寒风钻入,她冷不伶仃浑身一个激灵。

    猛然抬头,却一下迎上皇甫御那双黑森森,宛如一个探不到底黑洞的眼眸,正平静得没有丝毫感情地望着她。

    苏静雅微微咬了咬嘴唇,抬起冰凉的小手,去抚摸他的轮廓,然后……

    她轻声呢喃:“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更没有任何怨言,毕竟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可是欢欢……你能不能等我把女儿生下来,再杀我?!这段时间,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好不好?!”就算她死了,他身边多两个女儿陪着他,至少他今后的生活哪怕没有了她,也不会太过孤独和荒凉。

    女儿,多么美好,又暖人心的名词,是那般的让人期待和向往。

    不止是她,连他做梦都在想,做梦都想要——

    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能梦想成真了。

    然,相比苏静雅言真意切的恳求,皇甫御的表现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丝毫不动容。

    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勾唇冷冷一下,笑得异常的凶残与嗜血,在苏静雅还没想明白他这笑容背后到底蕴藏着什么含义时,皇甫御扣着扳机的手指,突然用力一按……

    咚——

    惊天动地的枪响,在极致安静的密闭地下室嘹嘹盘旋,潮湿腐朽的空气中,陡添一股浓郁的火药味……

    早晨十点的美国,本应该阳光流转,但是……隐蔽的地下室,却阴黯如夜。

    苏静雅从早晨四点开始,一直握住皇甫御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光滑白嫩的脸颊上,她坐在床边守着他睡觉,片刻不移盯着他看的眼睛,潋滟流转,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看着他恬静却脸色苍白的睡容,苏静雅心里很平静,但也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涩涩的,痛痛的。时不时的,她会用自己柔软的红唇,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那根断掉半截的食指,分外小心翼翼,分外的是鹣鲽情深……

473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3)欢欢你先把鸡汤喝了…

    苏静雅从早晨四点开始,一直握住皇甫御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光滑白嫩的脸颊上,她坐在床边守着他睡觉。片刻不移盯着他的眼睛,潋滟流转,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看着他难得恬静却苍白的睡容,苏静雅心里很平静,很满足,但是却也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涩涩的,痛痛的。时不时的,她会用自己柔软的红唇,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那根断掉半截的食指,分外的小心翼翼,分外的鹣鲽情深……

    苏静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牵着他的手,还能看着他睡觉,还能清晰、真实、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着混杂着他气息的空气…毂…

    她以为,这辈子这一切的一切,只能在睡梦中完成实现,但是——

    看来,老天其实对她也不薄。

    虽然现在的他,或许不认识自己,或许只把自己当成陌生人,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地感激上苍。

    只要他还活着,只能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不管他变成什么,不管他对她有多冷漠,不管他会不会杀害她、伤害她,不管他还能不能记忆起她,不管他最后还会不会喜欢她,只要他能在她的身边,就好铨。

    在之前三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日,苏静雅几乎整天整天的睡觉,强.迫自己沉溺在梦境中,不愿清醒。

    因为,有他的梦,实在太美太美,美好得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沉睡下去。

    有句话说得很好,很能符合她现在的心情:当你终于因为现实比梦境更美而无法入睡时,你恋爱了。

    此时此刻的苏静雅,就因为现实比梦境更美好,而无法入睡,丝毫睡意都没有,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看着他睡觉,她都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很开心。

    只是——

    苏静雅撤回直勾勾盯着他脸庞的眼睛,垂眸看向贴在自己脸颊上,那只修长完美的手。

    目光落在只剩半截的食指,伤口处长了一个疙瘩,皮肤全部皱成一团,很狰狞很扭曲,或许是因为愈合的时间还太短,所以伤口还隐隐呈现粉红色。

    “也不知道,手指……还能不能接上!”看着皇甫御的手,苏静雅简直心疼死了。大大圆圆的眼睛,立刻布上一层薄薄的氤氲,不出三秒钟,就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一颗又一颗滚落而下,“啪嗒~啪嗒~”砸在皇甫御的掌心。

    “欢欢,疼不疼啊?!”她哽咽的低声询问,声音很纤细,很细微,宛如一阵微风便能吹得无影无踪。其实,还用问吗?!十指连心啊,怎么可能会不痛?!

    都是她不好,是她害他变成这样的。

    那么漂亮好看的一只手,就这样被她毁掉了。

    苏静雅小心翼翼摊开皇甫御宽厚的掌心,低头,很虔诚的在他掌心印上一个吻,然后将其贴在自己的小脸上,很认真很迷恋地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足够驱散她一身寒冷的温暖。

    凌晨的时候,他用枪抵着她脑门,还将枪上膛了,她以为皇甫御真的会扣动扳机,一枪崩了她。

    而事实却是:扳机,扣是扣了,但是他却把枪口挪开,擦着她的耳朵射.击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苏静雅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枪。

    按理说,依照他现在‘六亲不认’的性子,他会眼睛都不眨地开枪。

    奥尔说了,根据韩亦他们的描述,皇甫御极有可能是失忆。

    都不认识他们了,不是失忆,那是什么?!

    他失忆了,苏静雅摸着良心说话,不失落、不伤心,绝对是假的。

    可是,当初她不记得他时,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她,所以现在,她也不能放弃。

    更何况,她应该开心,至少他不愿意伤害她。连大哥、二哥等人,对皇甫御来讲如此亲近之人,他眼睛都不眨的把他们揍得遍体鳞伤,可是却独独没有揍她。

    是不是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她和别的人,依旧不同?!

    整整一上午,苏静雅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床沿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睡觉。

    腹部中了一枪,虽然子弹取了出来,但是失血过多,外加伤口引起了高烧,所以现在皇甫御身体真的很虚弱。

    好在,奥尔把能想到的情况,全部想到了,非常细心的准备了各种药,她按照便利贴上指示,给皇甫御配了药,又帮他包扎了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本来苏静雅想要给他炖一些补品的,给他好好补补身体,但是,地下室实在太简陋了,虽然有个小小的厨房,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炉台都是坏的,所以她只得偷偷给韩亦发了简讯,让他帮忙让保姆炖一些补品,然后送过来。

    不过三个月,皇甫御瘦了好多好多,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会瘦成这样。

    苏静雅简直难受和心痛到了极点。

    下午两点,皇甫御依然睡得很沉,苏静雅却收到韩亦的简讯,说是补品已经送到了,放在了门口。

    苏静雅小心翼翼放开皇甫御的手,然后把步伐放得很轻很轻,猫着身子去门口拿补品。

    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不知不觉了,结果……

    回到地下室,她一眼就看见皇甫御醒了,正坐在床上穿系裤子。

    “醒了?!”苏静雅眉开眼笑地询问,她捧着两个保温桶,美滋滋地跑过去,“我让大哥帮你炖了补品,你先吃点。”

    动作麻利的拧开保温桶,苏静雅用韩亦备好的瓷碗,舀了一碗鸡汤,然后端着,小步小步朝皇甫御走去。

    很小心翼翼。

    深怕把鸡汤给洒了。

    而皇甫御俊美无比的脸庞,却面若寒霜,没有丝毫的情绪。他掀开黑色的被子,动作矫健地跳下床,就那么赤.裸着上半身,疾步走向放置在墙角简易的挂衣架前,随意取了件衣服,“哗啦”一声披在身上。

    苏静雅见他鸟都不鸟她,心里很委屈。

    鸡汤,或许是刚刚炖好,所以特别烫。

    她觉得自己的指尖像被火烧一般,疼得钻心,她几乎快要尖着嗓子惨叫,直接把碗给扔了。

    可是,两个保温桶就那么一点心,她担心皇甫御不够吃,所以……一直拧巴着小脸,强忍着。

    “欢欢,你先把鸡汤喝了,好不好?!好烫好烫,我的手指好痛,你赶快接一下!!!”苏静雅跑到皇甫御的面前,抬起可怜巴巴的眸子,急迫地望着他。

    可是……

    皇甫御压根就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依旧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

    里衣穿好之后,他取下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苏静雅被汤得龇牙咧嘴,娟秀小巧的脸庞几乎皱成一团,她含泪轻呼:“欢欢……”

    被烫急了,却又不敢把碗给扔了,苏静雅只能在原地不停跺脚,眼泪都快出来了。

    真不是她矫.情,而是……真的很烫很烫啊。

    本来,汤上面的油水厚一些,保温效果就很好,外加又装在保温桶里,所以……

    “欢欢,你赶快接过去啊,真的好烫,我的手……呜呜呜……疼死我了!!!”见他久久不肯接过鸡汤,苏静雅有些怒了,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等强忍着,她流着眼泪,楚楚可怜地恳求道。

    然而皇甫御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瞄都不瞄她一眼,宛如她就是个看不见的空气,阴沉布着一层寒霜的俊脸,绕道另外一个角落,揭开角落一个大抵有四十公分高的木箱子,犀利阴狠的眸光,扫过里面的武器,然后,迅速从里面挑选出几件,插在腰间的装备上。

    他不喝鸡汤就算了,连吱个声都不肯,到底是有多藐视和无视她啊?!

    苏静雅简直气得快要吐血了,被他搞得严重的内伤……

    她咬着嘴唇,重新端着鸡汤,绕道他的身边,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喝一口。

    然而,当她走过去,看见满箱子各国各种型号的手枪、狙击枪、冲锋枪,各种杀人钢刀,顿时惊诧的目瞪口呆。

    看着皇甫御顺手拿了一支小巧的手枪,动作麻利的组装好之后,又娴熟的将消音器安装在枪口,然后别在了腰间。

    再拿了几把锋利无比的钢刀,插在腰间的皮带上。

    “欢欢,你要去哪里?!”苏静雅无比惊愕与担心地询问。

    皇甫御依然把她当成空气一样的对待,压根就没有回复她的意思。

    挑选好武器之后,他冷峻着完美的脸庞,大步走向衣架,取下挂在最边上的一件黑色风衣,披在身上,转身就往外走。

    苏静雅见了,担心不已。她飞快把鸡汤放下,急速狂奔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臂,扬起小脑袋询问道:“你又要出任务吗?!不要去,你身上还有伤呢,而且,刚刚退烧,伤口也还没愈合,连东西都没吃……”

    这样下去,身体哪里吃得消?!

    都不担心任务的过称中,晕倒吗?!

    皇甫御不屑瞥了她一眼,略略显得苍白的薄唇,难得轻轻启动,却吐出极其森寒阴冷的言辞:“不想死,就放开——”

    苏静雅头皮一麻,她畏惧胆颤地看着连头发是都被千年不化寒冰包裹的男人,见他神情冰冷得拒人千里,心头很凉很凉。

    用力抱着他胳臂的手,隐隐有些发软。

    条件反射就要松开。

    只是,想到他的伤,外加考虑到出任务时的风险,她立刻摇头,态度分外坚决:“不……”

    然,‘放’字还未出口,哗啦——咻——

    钢刀冷森的光芒,闪电般划过眼前。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那把钢刀已经稳稳当当重新插回皇甫御的腰间。

    苏静雅怔愣地盯着自己垂在耳畔的一缕黑发,飞扬落地,顿时有无数股极致阴风,呼啸朝她袭来。

    冷不伶仃,浑身一个激灵。

    “再不放手,下次划过的,绝对是你的脖子。”

    皇甫御低沉磁性的警告声,没有丝毫温度的在幽暗的地下室盘旋缭绕,他冷漠地瞥了眼似乎被他刚才的行为吓傻的女人,一把甩开她环抱着他胳臂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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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皇甫御回来的过称中,苏静雅处在极度的惶恐里。

    惴惴不安,忐忑害怕。

    一直在胡思乱想。

    害怕皇甫御因为受伤,万一失手出事怎么办?!

    害怕对方太强,皇甫御会被他们抓住,或者……直接被杀死,怎么办?!

    她绝对无法承受,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还没捂暖,又要失去的痛苦。

    韩亦和白拓他们赶来地下室时,苏静雅正蜷缩在床上,捂着被子,不停地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地下室太冷,还是……她真的极度的担忧惊慌。

    一行人,打从进入地下室开始,便四处转悠地打量地下室极其恶劣得惨不忍睹的环境。

    每个人都是剑眉深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不敢相信,皇甫御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韩亦英挺好看的浓眉,皱得又深又紧,看了眼几乎没有动过的鸡汤,他顺手端过,走到床边,温蕴着好听的嗓子,低声说:“他不吃,你就吃了。这样放着多浪费。你这两天应该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马上要生孩子了,你还这样折腾,想把孩子折磨死么?!”

    苏静雅眼角含着泪,她紧紧地裹着上面还弥漫着皇甫御气息的黑色被子,脆弱到极点地望着韩亦,沙哑哽咽地询问:“大哥,他会不会有事?!他还受着伤呢,就这样跑出去,真的很危险。你派人去找找他。”

    “你就别担心了。我早就派人盯着这里了,他不会有事的。”韩亦一边安慰着,一边动作儒雅地舀了鸡汤喂苏静雅。

    白拓向来不喜欢女人这般的‘矫.情’,一副一级风都能吹倒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抬起两根手指,从桌面划了下,指腹顿时一片漆黑,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大哥心思向来缜密,你应该相信,三弟现在的一切动向,全部掌握在大哥手里。就算出任务,真的遇到危险,也会有人救他。你就别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了。”

    “我比较担心的,还是……这里的环境。三弟可是有洁癖,居然能住在这个地方。还这么潮湿。”

    说着,白拓好看的眉头,蹙了蹙。

    的确很潮湿,苏静雅光摸裹在她身上的被褥就知道。被褥都潮潮的。

    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以后肯定会得风湿病。

    苏静雅有些失魂落魄,喝了几口鸡汤,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对韩亦说:“大哥,你在美国的人手多,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474章 失忆我也只爱你(4)你回来了?

    苏静雅有些失魂落魄,喝了几口鸡汤,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对韩亦恳求:“大哥,你在美国的人手多,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韩亦优雅舀了一勺鸡汤,递至苏静雅的嘴边,然后淡然地瞄了她一眼,英挺的剑眉隐隐一敛,似乎在心里过滤猜想过苏静雅的想法与意图,方才低声开口:“说来听听!!只要不过分,可以!!毂”

    苏静雅见韩亦点头,顿时乐得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张.开红唇,一口含住汤勺,喝尽鸡汤,然后飞奔下床,连拖鞋都没穿,蹦到木桌前,随便抄了一支笔,一边哗啦啦地狂写,一边欣喜甜美地出声:“不会过分啦。大哥,一个小时,能把我需要的东西运来么?!还有还有,能帮我找些人么?!”

    在苏静雅奋笔疾书的过称中,金木水火和奥尔却一直是愁眉不展。

    金木水火四人,纠结的是皇甫御的住宿,要知道,跟在皇甫御身边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皇甫御住在条件如此恶劣的地下室里,不通风,不透气,不透光,哪怕春季了,却依旧冷冻得犹如冰窖铨。

    看着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的地下室,他们真的很心酸。他们之所以能有如此富足优越的生活,全凭皇甫御的扶持与帮助,说好听点是‘扶持’‘帮助’,说难听点是‘施舍’。

    当年,如果不是皇甫御在黑市花高价把他们买下,如今他们的命运不知道有多悲惨呢。就算懂得反抗,那又怎样?!能出入黑市的人,皆是名门贵胄,集金钱、权势、地位与一身,他们能有那么能力反抗吗?!就算能逃出生天,恐怕也是在逃亡中度过残生,哪里还会像现在……能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与他人望尘莫及的地位?!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是皇甫御‘施舍’给他们的。

    现在皇甫御落难,他们却……

    摸着良心说话,他们真心难受。

    恨不得集体学苏静雅,全部搬来地下室居住,任由皇甫御差遣。

    不就是杀人么?!

    只要皇甫御一句话,哪怕粉身碎骨,他们也会达成任务。

    只是……

    而奥尔担心的,完全是皇甫御的伤势。

    他刚才检查过皇甫御储备的药物,虽然已经用完了,但是,里面还有包装盒,全部是止血、消炎、退烧的,而且每种药都是打量打量的购买——

    所谓“药”,本义是治病的药物。它能促使伤口,尽快的愈合,能让人从病痛中解脱,然而,中国有句古话‘是药三分毒’,不管是什么药,总会产生副作用,尤其是西药。

    长期大量的使用药物,先不说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副作用会不会大;之所以用药,是因为受伤了才会用,而大量用药,明显是‘大量’受伤。

    不管皇甫御的身体究竟有多强悍,有多健康,长期这样下去旧伤未好又舔新伤,是绝对不行的。

    身体迟早垮掉。

    临走前,奥尔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的把苏静雅拉到一边,低声吩咐道:“你还是想个办法,别让三哥总是外出执行任务。药吃多了,用多了,身体的抵抗力就会越来越差,而且对药物越来越依赖。”

    “……”苏静雅听了这话,本来眉梢都爬上喜悦的她,瞬间神情黯淡下来。

    她咬着下嘴唇,敲了敲小嘴,很幽怨很委屈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他一直不理我,不跟我讲话,完全把我当空气就算了,他还动不动就威胁恐吓我,动不动就拿枪抵着我脑袋,或者用钢刀割我头发,你看,我头发都被他割得像被狗狗啃过的一样参差不齐!!!”

    说着,苏静雅委屈到不行的摸了摸才被他割掉的一大戳头发。

    他说,他喜欢她留长发。

    他很霸道,很大男人主义,不准她染发,不准她烫发,对她头发的爱惜,甚至超过了她本人。

    然而现在,他却眼睛都不眨地摧毁她的长发。

    她辛辛苦苦留了那么久……

    不说还不要紧,一说,苏静雅顿时眼泪婆娑起来。

    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出门的水淼,听了苏静雅的嘀咕,有些忍不住了。

    他愤愤地说:“你是猪啊,你难道不知道想想办法么?!长期服用,真的对身体特别特别不好!!!”

    苏静雅听了水淼咋咋呼呼的咆哮,心底也有怒火,她凶神恶煞地反驳回去:“你说得简单,你有办法吗?!那你来啊!!!!”

    “苏静雅,你……”水淼见这女人,居然凶他,顿时脸色奇差,面红耳赤就要冲过来。

    金鑫与木森见了,连忙把他拦住。

    水淼双目血红地低吼:“苏静雅,迟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修理得体无完肤,我看你还得瑟个毛毛!!”

    而苏静雅,瞄到水淼情绪那般的激动,吓得立即躲在了奥尔身后,怯懦地探出一颗小脑袋,愤恨又害怕地瞪着水淼。

    毕竟,水淼真的敢抽她,而她又不是他的对手。他真的冲过来的话,她绝对……完蛋!!

    半天,她瞄到水淼被拦住,才敢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嘀咕:“你最好祈祷三哥一直这样,否则……我一定让他拔掉你的皮!!”

    “呀,苏小贱,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居然敢拿三哥威胁我?!”水淼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又雄赳赳的飙升至头顶,他七孔都迸射着熊熊留言,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就要朝苏静雅扑去,“你简直……找、死——!!!!”

    苏静雅被水淼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神形俱灭,她严严实实躲在奥尔的身后,死死拽住奥尔的西装,这次脑袋都不敢探出去地回复:“威胁倒是谈不上,就是恐吓吧——”

    “苏、静、雅——”水淼彻底被激怒了,全身每个细胞都燃烧着熊熊烈火,他发疯了一般朝苏静雅扑去。

    却被更多的人七手八脚的拦住。

    苏静雅见他怎么也揍不到她,顿时……得瑟了。

    她神气洋洋的从奥尔的背后,大刺刺地走出,一边抚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一边不屑地冷笑:“你最好不要刺激我,否则……我让我老公,剁掉你左腿,让我儿子剁掉你右腿,我两个宝贝女儿,有事没事就去的你车库,扎扎你宝贝跑车的轮胎、刮刮你跑车的车门,砸砸你跑车的车窗……我还让我老公尽可能地压榨你的剩余价值,不发你工资,让你每天守着十几部废车得瑟吧……”

    “……”在场所有人,觑见苏静雅那得瑟到不行的样子,瞬间……惊呆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苏静雅竟然会这般的懂得“仗势”,他们更想象不到,苏静雅还这般的狠毒。

    每个人都知道,动了水淼的车,他绝对是会拼命的。

    扎破轮胎、刮花车身、砸破玻璃,还不让她老公发工资给他修理费,这——?!

    地下室,死寂了几秒。

    似乎每个人都是在看不下去,苏静雅那得瑟到无法无天的模样,而水淼又是那副……马上就要被气死的架势。

    韩亦带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而……蓦地放开拽住水淼拳头的手。

    苏静雅真的得意到不行,刚要继续出声打击,但是觉得苗头有点不对劲儿,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

    她正眼看向水淼时,发现……所有禁.锢住他的人,集体放开了。

    她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大眼,陡然瞪得比铜铃还大,在原地愣了三秒,然后立马跑到奥尔身后继续藏着,同时……她发出惨烈的尖叫:“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把他放开了?!你们应该把他拖出去枪毙啊!!!!啊啊啊啊啊……淼淼,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水淼听了她的嚎叫,双目迸射出嗜血的红光,他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笑得无比地邪恶与愤怒,咬牙切齿地说:“苏静雅……你……完蛋了!!!!”

    话音刚落,水淼便快如猎豹般,朝着苏静雅飞奔而去——

    二十分钟后,苏静雅蓬头垢面、头发凌乱地坐在黑色被褥、黑色床单的大床上,摸了摸被水淼凌辱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双目垂泪的恶狠狠地发誓:“呜呜~,迟早有一天,我一定扒光你的头发,还扒光你们一群男人的头发……呜呜呜……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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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

    苏静雅准备了一桌子美味佳肴,等待皇甫御回来。

    看着经过整整一下午的改良,明显变得温馨的地下室,她下午受的气,稍稍消散了那么一点点。

    她拜托韩亦请来了八名装修工,简易的把房间装修了下,又买了一些家具,安装上了空调、暖气,还有排气扇。

    之前只有一米八的床,也换上了皇甫御喜欢的尺寸。

    他身高一米八八呢,一米八的床,他半条腿都露在外面,房间这么冷,把腿露在外面肯定会受凉的。

    而厨房里,苏静雅也让韩亦帮忙运了一套厨具过来。韩亦还算贴心,顺道帮她买了食材。

    整个地下室,经过她的这么一改造,褪去了原本的阴暗压抑,变得温馨起来,甚至还隐隐有些小资。

    虽然比不上皇城与别院的房间,但是跟皇甫御之前的房间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晚上八点半,皇甫御还没回来,苏静雅好不容易被下午整理房间的忙碌而暂时淡忘的担忧,又如洪水般迸发而出。

    她又开始担心,皇甫御这么晚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纤细的柳眉,深深地皱着,苏静雅默默在餐桌前等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于是她一手撑着腰,一手一盘又一盘把菜肴端回厨房热着。

    收拾好一大桌子菜,苏静雅实在闲得无聊,索性去门口等着。

    春季的美国,晚上如深冬般阴冷。

    苏静雅安安静静坐在门前只有十公分高的路牙上,双手托着腮,水灵灵地大眼,眼巴巴地四处扫描,似乎……想要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皇甫御归来的讯息。

    在门口坐着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动静。

    这条小巷,本来就很偏僻,很落败,在纽约这般繁华的大都市里,可以算作贫民区。

    夜,越来越深,巷子,越来越暗,越来越静。

    苏静雅实在冷得受不了,跑回地下室拿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披在身上,她这才觉得暖和许久。

    在等待皇甫御的过称中,苏静雅实在无聊得打紧的时候,她会自言自语的跟肚子里孩子聊聊天。

    感受到它们躁动不安的时候,她就安慰它们。

    好不容易眼尾余光瞄到被昏暗路灯笼罩的路面,有一道被拉得又长又细的影子时,她暗淡的大眼,陡然变得雪亮。欣喜地从路牙上站起身,然后翘首以盼地望向影子的方向。

    不处十秒,果然看见身穿黑衣归来的皇甫御,大步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一直悸动难安的心脏,终于稳稳落地。

    苏静雅就像是被主人遗忘的宠物,终于坚守原地,把主人盼回来了,她撒腿就朝皇甫御狂奔而去。

    虽然跑得很艰难,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愉悦过。

    身、心的愉悦。

    发自肺腑的愉悦。

    “欢欢,你回来了?!”苏静雅奔到皇甫御的身边,重重的、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臂,同时小鸟般依偎在他的怀里。

    靠近他的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冻人的阴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她连忙把身上已经被她捂得分外暖和的毛毯披在他的身上。

    瞄到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她连忙说:“你买了东西吗?!我帮你拎!!”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帮忙拎。

    <p被皇甫御轻轻松松避开了。

    皇甫御顿住步伐,深邃犀利的冰眸,缓慢的瞄了眼披在他身上的毛毯,又瞥了眼正扬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他的女人,沉默僵硬了三秒,最后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把毛毯扯下,扔在她怀里,面无表情朝着地下室走。

    再明显不过了,他对苏静雅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买单。

    苏静雅被他的行为,莫名打击得……萎靡不振、遍体鳞伤。

    她撅了撅小嘴,既幽怨,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最后带着满腹委屈,慢吞吞跟在他的身后进.入地下室。

    然,楼梯没下几步,便听见皇甫御极其阴森与愤怒的呵斥声,低沉却震撼力十足地袭来:“谁准你动我的房间了?!马上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撤、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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