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_378.你想干什么?
他问我是否恨他,我没有回答他,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恨他多点,还是爱他多点,对于他这个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复杂。
我一直沉默。沈柏腾笑了,他笑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
之后那几天,我始终提心吊胆的生活着,一边注意沈柏腾这边的动静,又一边注意警方这边的动静,可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平静,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一般。
可越是平静,我的心却越来越乱。
因为沈柏腾变得越来越忙了。有时候晚上还会来医院陪我,可自从那夜后,他连晚上都变得没时间了,我打电话过去永远是无人接听,或者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有时候一天不见面,有时候两天不见面,到后面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他了。
可隔一段时间看到他后。他看上去又那么的冷静,那么的临危不乱,让我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每天只能待在医院调养身体和带好孩子。
那些护士见沈柏腾出现的很少了,以为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什么问题,又见我情绪有异样,便一直安慰着我。我听了也不回应他们什么,只是很淡定的在那里听着。
在我和沈柏腾五天都没见面时,另一间医院传来消息,是袁姿死的消息,但是医院那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电话打来我这里,当时我还疑惑了很久,可疑惑归疑惑,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假,当即还是立马换掉了身上的衣服赶到了刚才那通电话内所说的医院。
到达那里时,袁姿的尸体直接以一个大字型趴在医院的正门口,她身上穿着一条洁白的婚纱。婚纱上全部都是鲜血,只有背部的布料是干净的。
我看不见她脸,只看到她身体是趴在地面的。余爪在巴。
周围很多警察和医生在黄线以内来来回回,黄线以外有很多凑热闹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袁姿的尸体很快便被抬走,地上的血迹也很快被人处理干净,
我站在那里忽然双耳失聪了,周围所有的喧闹也全部消失。正当我傻站在那里没动,我口袋内电话响了,第一遍我没有接,第二遍又在持续性的响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到后面,我的定力终于被这通电话给打破。
便哆嗦着手去包内拿手机,当我看到来电提醒时,便迅速按了接听键,深怕对方会挂断,电话被他接听后,我吞了一下口水,声音微颤的说:“你在哪里?”
可这句话刚问出来,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却并不是沈柏腾的,而是周继文的,他说:“夫人,是我。”
我说:“有事吗?”
周继文说:“您在哪里。”
我说:“我在医院这边。”
周继文声音难得有些焦急的说:“在哪里?我来接您。”
我说:“你什么意思?”
周继文再次说:“您在哪里。”
我说:“找我有事吗?”
周继文说:“我现在就来接您。”
他那边情况似乎非常危机,甚至连问清楚的时间都没有,便挂断了电话,似乎是赶着来接我,二十分钟后,他再次将电话给打了过来,周继文在里面气喘吁吁的问:“你在哪里?”
他连尊称都没来得及带了,我说:“我在医院。”
周继文说:“可我在医院这方没有看到你。”
我说:“在袁姿所处的医院。”
周继文惊讶的问出一句:“什么?!”
可他惊讶归惊讶,又立马挂断了电话,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他挂断电话后,我听着耳边电话的嘟嘟声,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镇定的将手机放入包内后,便转过身继续望着正在处理现场的警察。
周继文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赶到了这里,他刚下车便一眼看到了站在医院正门口的,他似乎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跑着过来后,便到达了我的面前,他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有些发白,眉头紧皱的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向他表情并不说话,周继文也来不及等我的说话,拉住我的手便朝着车那端走,在快要到达车内时,我甩掉了他的手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周继文一脸不解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你真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继文眉头拧紧,明显是不清楚的模样,他说:“我只知道您现在必须跟我走。”
我说:“袁姿死了,跳楼一个小时都没有。”
周继文瞳孔瞪大,惊讶的说:“你说什么?!”
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很明显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跑来这里找我也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跟在沈柏腾身边干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边是无论发生多少事情,神色不能乱,阵脚也不能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周继文会有这么惊讶的神色。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医院的大门口,此时现场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他似乎在纠结什么,可纠结了好一会儿,他说:“已经来不及了,你再不和我走,我交不了差。”
他说完这句话动作粗鲁的将我往车上一拽,便迅速对坐在前排的司机说:“赶去机场。”
那是司机很灵活,听到他这句话,自然第一时间便车给发动,我甚至还没明白过来他要带我去机场是准备干嘛时,此时我电话又响了,是一通陌生电话,当时我看到号码迟疑了一下,刚想按接听键,手机便被周继文抽了出来,他直接往马路上用力一丢,手机便报废在一辆大客车的车轮下。
我皱眉问:“你想干什么?”
周继文说:“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只是接通电话。”
周继文问:“刚才那通电话是谁的?”
我没想到他一个助理而已,竟然会问我这句话,我冷笑说:“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周继文指着窗外说:“那通电话如果没猜错的话,是警方打来的。”
我冷笑说:“神经病。”
周继文还想说什么,他的电话也想了,他也不能说太多,便立马从西裤内摸到了手机接听,他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便立马回了一句:“我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对,请再稍等五分钟,好,我这边尽量。”
周继文挂断电话后,也不再看我,而是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并且还让他别顾忌红灯,直接闯过去。
我们的车便在马路上飞驰着。
到达机场后,他直接拉着我下车,朝着VIP通道内走去,带着我上了一辆飞机,而且还是一辆专机,上面空无一人,当我看到这一切后,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周继文,我说:“沈柏腾呢?”
周继文也知道瞒不住我,干脆将话题说开了,他说:“在五天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微眯着眼睛说:“他去了哪里。”
周继文说:“到达那里你就会明白。”
就在我们说话期间,飞机的机舱门已经渐渐被合住,我转身就要冲出去,两个保镖和周继文第一时间抓住了我,我用力挣扎着,大声问:“我不会走!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走的!他沈柏腾想要去哪里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开我!”
周继文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将你从这里成功带离。”
两个保镖都是大男人,将我按住后,我动弹不得,有空姐看到这边的情况,犹豫的走了过来,问周继文飞机是否起飞。
周继文想都没想直接吩咐了一句:“立马起飞。”
那空姐听到了他这句话,便立马往机舱室走去,没多久飞机便起飞了。
我感觉到失重感总自己脚下传来后,我瞪大瞳孔看向周继文说:“我的孩子还在医院!”
周继文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我,只是用手机拨通了电话,到达我面前直接摁在我耳边。
我耳边是孩子清脆的啼哭声。
我错愕的看向他,周继文说:“孩子早在你出门前已经被接去了另一坐飞机上,如果你还想见到他,就请安静点。”
我说:“你们现在是想干什么?”
周继文说:“你说我们想干什么?”他眼睛内带着一丝厌恶说:“如果不是你,现在情况会这么坏?如果不离开,你以为沈总的下场会怎样?安然无恙还是可以明哲保身?”
周继文忽然将手机往飞机上用力一砸,他说:“我告诉你!现在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你,到了这个时候了,他都还要带着一个心机叵测的女人在身边,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周继文说:“如果我是他,根本就不会留你这个祸害到现在,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有两天,上面的逮捕令一下来,沈氏和袁氏都将被查封,与沈氏一切有关联的人,不管是官员和高层都会被一并带走,你今天应该是没看报纸吧?早上六点连市长副市长以及市长以下的官员全部都被查办。”
全部章节_379.大结局
我听到这个消息是,确确实实傻了一下,周继文似乎是怕我不相信,他松开了我,直接从不远处的桌上拿了一份报纸过来,递给我说:“你自己看看。好好看看。”
我缓慢的伸出手接过,颤抖着手心将报纸给打开,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看了很久,我又将报纸给合住,我没有对报纸上官员被捉拿的消息发表任何看点,只是问了一句:“孩子在哪里,他在哪里。”
周继文见我终于没有再挣扎,他似乎也松了口气,语气转变了不少,他说:“你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我说:“好。你把袁姿的死讯告诉他,至少让他知道。”
他说:“这件事情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会转告他,这是我的职责。”
我说:“谢谢。”
我说完那句话,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安安静静坐下,此时飞机已经起飞,地面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我放在双腿间的手莫名握紧。
飞机大约早上九点落在一所机场,我以为是到了国外,可谁知道刚下飞机,看到的是和我们肤色一样的人时,愣了一会儿,有些不明白这是在哪里。
可周继文并没有多说什么话。直接将车门给打开车示意我进去,我也没有浪费自己的时间,钻入车内后,便任由他们朝前开。
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们到达一座山顶别墅,我以为会见到沈博腾,可刚走到大门口,我才发现好像不对劲,因为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我看向周继文,周继文解释说:“昨天晚上孩子突然发高烧,所以没有办法连夜送出国外。暂时性的落在了羽州,不过等孩子今天情况稳下来后,明天早上就会走。”
我听到周继文说孩子发烧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心情听他说太多,而是朝着别墅内迅速走去,等我到达卧室内,里面有医生站在那里给孩子检查身体。我冲过去便将床边的人给推开,一把将孩子给抱住在坏中。
她似乎哭了很久,因为额头已经哭得青筋暴起,声音也嘶哑不少。
我心当时莫名的漏了一节拍,只能抱着孩子不断吻着她,亲着她,哄着她,她才逐渐安稳下来。
等孩子情平复后,我问了医生情况,医生说只是普通的高烧,稳定下来就会好。
我也以为只是普通的高烧,因为孩子的额头除了温度高以外,精神状况却是非常好的。
而周继文原以为第二天就能够的走的,可谁知道孩子的病情更为严重,那医生建议我们在这四天内不要急于坐长途飞机,孩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住。
周继文当时听了,惊讶的问医生:“三四天?”
医生说:“才刚几个月大的孩子是根本不适合坐飞机的,何况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建议你们还是再等等,等她稳定下来再走也不迟。”
周继文神色明显有点着急了,正好就在此时他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发现是沈博腾的电话后,便看了我一眼,出了卧室去接听电话。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他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对我说:“沈总要您接听电话。”
我抬眸看向周继文,周继文却将手机往我面前再次凑近了一分,我看向床上熟睡的孩子,还是从床上下来,从他手上接过了电话。
周继文带着医生都出了卧室,这里只剩下我外加熟睡的孩子后,我声音干干的喂了一声。
里面无比清楚的传来沈博腾的声音,他问我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问他别的,只是很平静的和他说:“总是睡,高烧时好时坏。”
沈博腾说:“这几天不能过来吗。”
我说:“医生说要三四天。”
沈博腾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好,你好好照顾他。”
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些话后,便要将挂断。
可在最后,我喊了一句沈博腾。
他及时回了一句:“还有事?”
我说:“不要再回来了。”
他说:“你说什么?”
我说:“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余厅布才。
我握着孩子的手说:“孩子我会好好养着,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沈博腾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我觉得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刚要挂断电话,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说:“对了,袁姿死了,你应该知道了吧?你走的那天,她穿着你们结婚当天的婚纱从二十层楼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她的意思你很清楚吧?她没有死在你面前,而是死在你离开的那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比她更爱你,她知道你不会带她走,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跟在你身后一辈子。”
说到这里,我直接将电话给掐断,抬起脸看向头顶,感觉眼睛内的液体往回流后,我才觉得舒服很多。
不过,我并没有继续选择守着孩子,而是趁周继文没在的时候,去了一趟市里,在市里用公共电话给陆市长他们一通电话。
和他们联系完后,我再次回到了别墅,周继文当时从大厅内冲了出来,一把拦住了我质问我说:“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去联系警方了?”
我没有否认,而是直接说了一句:“是。”
周继文当时就想抬手给我一个耳光,我及时开口说:“警察明天早上就会赶到这里,现在你还有机会离开。”
周继文刚想挥下的手一顿,瞪大眼睛看向我,隔了半晌,他才激动的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我举起手上的手机对周继文说:“我并没有疯,周继文,你听着,我和警方一直有联系,不管是在这几天还是以前,沈博腾的行踪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我自己也摸得差不多了,上一秒我是准备打算这么干,但想想……”
我嘴角闪过一丝嘲笑说:“毕竟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让她这么早就没有了爸爸,所以,我现在只让你和沈博腾转达最后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两不相欠,谁都不要再见面。”
周继文还想说什么,我面无表情的说:“之后那段时间我会负责引开警察,你让沈博腾走得越远越好。”
我说完这句话,没有在理傻愣中的他,正要朝着楼上走去,他在后面问:“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够相信你?”
我从楼上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他问:“你们现在还有的选择吗?”
周继文神色明显的僵硬住了,我没再管他,继续朝着卧室走去。
那一整夜我都没从房间内出来过来,只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孩子,发现她长得越来越像沈博腾了。
到第二天早上,我到达大厅内时,周继文已经离开了,这诺大的别墅内只剩下我和孩子,我并没有慌张,而是很淡定的去厨房内准备好早餐,正打算去餐桌边上给孩子泡奶粉时,我看到了桌上面的一张银行卡,那张银行卡上有一张字条,是我和孩子的生日。
我看了两秒,很淡定的收进了口袋,便回卧室收拾着行李,带着孩子往南上离开,离开的时候,我在我卧室内的墙上用红色的笔画了一条红线。
这是我和陆市长那边的联系方式,只要一路上留下这些红线,他便必定能够准确的把握住我们的消息。
之后一个月,我便一直不断往上南上走,每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条红线作为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真的相信我,会以为沈博腾真的带着我往南上这边逃亡。
我只是固执的往那边逃着,我自己也在赌,做最后的一博,再逃的这段时间里,我不断密切的关注外界的情况,发现除了沈氏和袁氏均被查封的消息以外,沈博腾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警方那端,给出的
可逃了差不多半个月,也始终不见警察来找我,直到有一天我从旅馆出来,在陌生的小城市内买早餐的时候,顺带着买了一份报纸,随手一翻,上面全部都是江南会所这座金钱窟被警察查获的的报道,昔日的两大商业家族沈氏与袁氏均被划入与江南会所的牵扯当中。
江南会所还是小案件,大案件要数茱萸县那边,听说茱萸县与警察发生了枪战,双方互相你死我活的拼了整整三天,警方这方是下定决定不准茱萸县这毒瘤的势力扩大,听说在双方开战的那段时间里,那座小城空无一人,在隔壁的城市,只听见茱萸县的方向不断传来枪击声,一辆一辆坦克开入进去,一车一车特警送入里面。
那枪声响了大约整整三天,茱萸县的方向终于恢复了平静,平静中透露着死寂。
因为不断有人看见有救护车从那里进进出出,又有警车拖着在这场战事中牺牲的警察的尸体一辆一辆运了出去。
谁都不知道在铲除茱萸县中,警方死了多少人,毒枭们死了多少人。
但还是有了一个让人值得欣慰的消息,茱萸县败了,一个以小城为自己领土的大毒窟被灭,首领被生擒,整个茱萸县全军覆没。
可报纸上没有童谣和朱文的消息。
我想,很多事情到到现在都该结束了,我管不了谁得的死活,但我能够管住自己就好。
看完了报纸,吃完了早餐后,我便带着孩子开始往回走,回到了那座我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我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去了公墓,在偌大的公墓的小小一角里,我找到了袁长明的墓碑,他果真在这里。
我站在他墓碑前,望着他那张笑容清澈如水的遗照许久,忽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好像他已经在这里千百年了,可事实上,我只是才来确认他的死亡。
可对于结果,我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当时他在为我挡住那一枪时,我就有预感那一枪可能正中了她的心脏。
我之所以这么久不来确认,只不过是为了欺骗自己而已,可很多事情总该要面对的,比如去面对袁长明是为了我而死的这个事实。
我无言以对的站在那里良久,可不知道何时我身后出来一个人,他站在了我身边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会来这边确认。”
我紧握住拳头转过身去看身边的人,这个人便是陆市长。
他没有看我,他只是盯着长明的遗照,他说:“我是他舅舅。”
我惊讶了。
陆市长上说:“袁江东是我姐夫,我和长明的关系你应该不清楚吧。”
我望着他良久,说:“我不清楚。”
陆市长说:“长明死得时候,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他说,他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
陆市长这才看向我,他说:“静雅医院有个孩子,他说,尽你的能力将她抚养成人,你欠他的,就全部都还清了。”
我拳头猛然紧握。
陆市长看了我最后一眼,别的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要离开,我在他身后问:“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沈博腾的事情。”
陆市长没有回头看我,但停下了脚步,他说:“问了有用吗?其实我一早就不指望你会成为关键人物,我之所以让你盯着沈博腾,是因为我早就猜到传递出来的消息是错误的,只是用你来排除一种可能而已,所以你给的消息我们基本上都没有采纳。”
我说:“结果呢。”
陆市长冷笑一声说:“结果这个沈博腾太狡猾,竟然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他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辈子。”
我说:“对不起。”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
我摇着头说:“我始终过不了情感这一关,请原谅我他不仅是我恨的人,也是我爱的,同时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做不了太过大义的举动,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我伸出双手说:“我妨碍你们执法,甚至包庇嫌疑犯,拘留我吧。”
陆市长望着我持平的双手,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就算你当初不帮我们,我们也不能强迫你半分,算了,好好替他把孩子养大。”
他说完这句话,便朝前方的路缓步离开,背影透露着一丝疲惫。
等他离开后,我再次看了一眼袁长明的墓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转身匆匆离开了这里。
我去了静雅医院,找到了他和单颖的孩子,孩子长得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非常像袁长明,可脸色却是非常的苍白,一看就不是很健康。
他不哭不闹的睁大眼睛看向我,我弯下身将他抱在怀中,哄了两下,孩子咧开嘴笑了,声音含糊的对我喊了两个字:“妈妈。”
我从医院接了孩子后,又去了另一个目的,去看的自然是袁姿,我给她买了一束花,放在了她的坟前。
那墓碑上堂堂皇皇刻着沈博腾之妻袁姿之墓,看到石碑上鲜红的几个大字,我忽然释然了,因为我没办法再去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这是她应该得到的。
我给她敬了一杯酒,笑着说:“袁姿,其实当初你故意谋划车祸护住沈博腾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我也一直配合你,也没有戳穿你什么,我应该也不算食言吧?”
我给她插上三柱香说:“你太着急了,所以你连让我兑现自己承诺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你还是赢了,因为无论事情发生怎样的变化,你袁姿永远都是他沈博腾的妻子,而我呢?”
问到这里,我笑了出来,我摇着脑袋无奈的叹息说:“我们这一辈子是不会再有可能了,也许永远都见不上面了吧?不过,也好,从此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谁也不负谁。”
周围静悄悄的,我一个人把她墓碑前的一杯酒给喝完,留了一杯给她,笑看向她一眼说:“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因为我们本来就相互讨厌对方,看见你我也添堵。”
我从墓碑前站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等我将所有事情全部打点后,在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天,我去了沈家大宅,到达那里时,沈家那座老宅子外面被贴了一个封条。
封条的隔壁有一块小铭牌,上面写着两个字出售。
我站铁门口,看向院子里面,发现井边那一棵合欢又长高了不少,树叶葱葱郁郁的,整棵树如一座大伞的模样开伞着。
井边上全都是落叶。
那所老宅子紧闭着,显得颓败了许多,再也没有当初的华贵严肃,气派与庄严。
正当我要离开时,有个钟点工朝着这方走来,见我似乎有些眼熟,但我没有认出她来,正要朝前走,可却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唤了我一句:“四太太……”
我侧过脸去看她,笑着说了一句:“您认错人了。”
那钟点工有点不相信问:“是吗?”她眼睛还是在我身上打量着。
我继续微笑说:“是,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我头都没回朝前走去,可走了几步后,我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那个即将进院子的钟点工问:“你是这里的钟点工吗?”
那人立马回头来看我,她表情虽然满是奇怪,但还是回答我说:“这宅子不是私人的,充公了,我是社区那边请的,但以前在这里做过事。”
我说:“我记得这里有个二太太吧?”
那钟点工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但是她还是回了我一句:“是啊,这里有个二太太,但是宅子被抄后,二太太就上山当了尼姑,以青灯古庙为伍了。”
我惋惜的说:“真是可怜。”
钟点工说:“可怜什么啊,那些被人拐进会所当妓女的人才可怜呢,有一句话说得好,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千万不要为了钱而去做一些昧着良心的事情。”她抬手指着有些阴暗的天空说:“老天有双眼睛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呢,这两家有这种快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钟点工叹了一口气说:“听说那里面的人都是用毒控制的,不吃一种药,就会全身瘙痒发烂而死。”她打了一个寒颤说:“都是人,他们这些为了做生意的人,真是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可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谁又比谁尊贵多少呢?有钱也是过一辈子,没钱也是过一辈子,到最后都是走往火葬场,哎……也是作孽。”
说到这里,那钟点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好在现在科技发达,国家已经把解药给研制出来了,那些姑娘今后也不需要受这种惨无人道之苦了。”
听到这里,我笑着说:“我先走了。”
不等拿钟点工再说什么,我快速拦了一辆车从这所宅子前离开。
我也没有去看二太太,我想,我们双方看了也不会有什么话好说,想必袁姿后世便是她一手处理的吧,从那墓碑上的几个字来看,她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我。
我回去后,本想带着两个孩子做火车去别的城市重新生活,可谁知道袁长明的孩子却在那个时候又发病了,而且发作的很厉害,我只能暂时性将离开的决定推迟,再次送着他回医院进行治疗,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心脏移植手续,费用可能非常高,成本也比较大,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当时只问了医生一句成活率多大。
那医生对我说:“不大,百分之二十。”
我听了这话,当时想都没想便说了一个好字,当即询问医生的费用。
那医生说:“四五百万是最基础的,你应该准备好。”
我说:“好。”
我看了一眼孩子蜷缩在病床上发抖的身体,不做手术也活不过两岁,那为什么不赌一把?
与其这么痛苦的生活着,长痛不如短痛,我当即便去银行内取钱,可最后发现我卡内不足一百万,而星辉虽然现在已经在出了,可还没找到买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钱到达账户里。
我正一时为难时,突然想起周继文临走时放在桌上的那张银行卡,我想都没想便拿了出来,低头一看,是一张小众银行内的银行卡,虽然不知道里面多少钱,但我打算拿过去查查看。
到达那家银行后,我是在柜台查询的,那工作人员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抬眼看向我,我还以为是这笔钱问题,或者卡内没钱时,那工作人员忽然问问:“你是梁小姐?”
我说:“我是。”
那工作人员便没再问什么,只是告诉了我卡内的钱数,钱的数目很大,大到让我惊讶,我真没想到群沈博腾给我留了这么多钱。
这是五十个星辉的钱。
那工作人员见我一脸惊愕的模样,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请稍等,便起身去了内部,等了一分钟她拿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我说:“我老板说,只要有人来取这张卡内的钱,便让我将这张名片给他。”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过那张名片后,发现是一家小诊所。
我刚想详细问什么,后面有人来存钱了,我只能拿着卡和钱满脸疑惑的离开了这里。
为了弄清楚这家诊所是干嘛的,我又拦了一辆车赶去了那家诊所,找到了名片上那位叫张医生的人,他接待了我,如寻常医生一般问我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自报名字说:“我是梁笙,是有人叫我来您这里的。”
医生听到我名字时,表情有一丝异样,他打量了我很久,又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隔了半晌说:“把手给我。”
我把手交给了他,他接了许久的脉,手指从我手腕上离开后,他一言不发的低头写着什么。
隔了半晌,他放下手上的笔说:“你有解药是吗?”
我起初并没明白他说什么,只是意外的看向他。
他又说:“但你不可能靠这个东西过一辈子。”
我唇紧闭。
那医生撕掉一张纸递给我说:“这是这一年里你不能吃的东西,以后每个月来我这里做一次治疗,一年后,你就自由了。”
我没有去接那张纸条,开口问:“他人呢?”
医生说:“什么人?”
我说:“是他要你这么做的?他现在在哪里?”
那医生很平静的说:“抱歉,我是一年前就接到了这个任务,也一直在等你出现,现在只不过履行自己的任务而已,至于你问的是谁,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更加不知道。”
那医生之后还叮嘱了我一些特别的事项,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走出了这家诊所,站在大街上,汹涌的人潮朝我拥挤而来,我望着前方攒动的人头,忽然抱着医生给我的那张纸张和那张冰凉的银行卡,蹲在大街上,呜咽的哭了出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