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TXT下载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全文阅读

作者:水灵辰     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txt下载     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1 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娃(求收藏)

    “对不起,叶兄,本以为这厨师真能做出不同风格的菜,如今一看今日的一切都由我出,等下我便让人重新做一桌来,包你们吃的满意。”

    闻言,正在用餐的几人眉头紧蹙,容璃淡雅的放下筷子,睨了苏彦初一眼,风淡云轻道:“你家新厨的菜做的如何你竟然不知道?”

    不过说来也怪,这福寿楼向来招大厨都是大张旗鼓,不止要当众比赛,更要看谁的菜做的有特色,这评委也是包括唐嫂在内的几个厉害人物,可不是靠着关系就能进来的。

    可近来并未传这里招过什么大厨,而且那饼子叔可是每日里吆喝着嗓门,他的菜虽有创新,可这味道却基本都是千遍一律。

    所谓树大招风,这福寿楼生意做得这么大,当然大有人关注,即便是这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传的沸沸扬扬。

    容璃这么一问,倒把苏彦初给问住了,他可是一千个一万个想把木槿那丫头留下来,而且几次都明里暗里提示,可她无动于衷。

    几人等着他回答,可半天,却只听他沮丧的一声叹息,随即便是心事重重的拿着筷子去夹菜。

    而他夹的第一个菜正是这田螺塞肉,入口便一股浓油赤酱味散开与口腔,接着便是一股蒜蓉鲜味,而他轻轻一吸,那肉便吸了出来,鲜香而不腻,只一颗,却已让他欲罢不能。

    其他几人看他表情,便能断定,这大厨的菜他的确不曾尝过。

    “不知这何方神圣连我们的苏大老板的面子都不给?”

    见苏彦初这般,叶枫脑海里既是闪过夏木槿叫卖以及与他谈判合作的事,世上估计见不到求人还这么高傲的吧,不免问出了声。

    此时,苏彦初已经将盘子里唯一的三颗田螺塞肉给吃完了,梁毅却是拿了个碗为他盛了一碗鱼汤放入他眼前,更是挑眉的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娃!”

    苏彦初也不客气,速度的喝口鱼汤,眸光一亮,却是浅笑着答道。

    “可否引荐一下。”

    闻言,几人陷入沉默,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女娃,那才多大啊,梁毅却极为兴趣的开口询问。

    苏彦初几口喝完一碗鱼汤,筷子已经伸入盆子里挑鱼肉吃,见梁毅对夏木槿这般感兴趣,便是摇头道:“她不见任何客人,而且都是做完菜拿到报酬便离去。”

    此时,南瓜饼呈了上来。

    黄黄圆圆的,表面绽出一层金黄的油光,空气中飘着香甜的味道。

    “这个又是什么?”

    记得上次木槿做的是葱油饼,众人吃后那可是回味无穷,而这一次又是什么新鲜花样。

    这东西一上,率先问出来的却是苏彦初。

    此刻,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这盘子,恨不得一头栽进去吃个够。

    “小小的也不知道!”

    题外话:

    话说快上架了,某辰倒紧张了,今天就只有这一章哦,还有三天亲们就可以看过瘾啦!( )

092 冰糖雪梨汁 (求收藏)

    “小小的也不知道。”

    送南瓜饼的小厮见当家的问话,当场一哽,半响才细弱蚊蝇的回到。

    回答完,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发抖,牙齿也是磕磕作响,要知道,在这福寿楼做工的每一个人包括洗碗打杂的都必须记住这每一道菜的名字,而且饼子叔还会经常组织大家一起考试,这要是记错了三道菜的名字那一个月的工钱就没了,甚至有可能丢了饭碗呢,此刻,在当家的贵客面前,他怎能淡定?

    好在苏彦初并未在意,只是挥手让他退下,小厮如得大赦,抹了把汗便急速的奔出了包厢。

    里面的几个人便开始享受这香喷喷的南瓜饼,直到吃的肚子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才不舍的放下筷子。

    “这茶也挺别致,入口微苦,苦中又夹着一股甘甜,而且这清香味甚是好闻,几杯下肚,感觉喉咙也没那么疼了,就是不知这是什么茶。”

    梁毅又喝了几口茶,便是朝苏彦初抛了个媚眼,低醇的嗓音像是黄莺在唱歌,袅袅而出。

    对于这茶,叶枫也很是感兴趣,毕竟,他的茶楼那可是上十种茶,档次分化也很明显,但他却从未喝过这般别致的茶,确实感觉嗓子舒爽了不说,就连心头那股燥热似乎也被压下去了,此刻,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位特殊之人。

    容璃一直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眸光却来回在这菜与茶上打着转,嘴角难得一次微翘。

    苏彦初今天可谓是受到很多惊吓,心脏到现在还砰砰直跳,这木槿实在是太有才了,随便露几手,便让这几人赞口不绝,可他虽想赚更多的钱,但却也不能违背信用,木槿说不想见外人,他便不让她见,顿了顿,便道:

    “这姑娘的确很特别,可性子也另类,而且还是典型的说一不二,而且每次来都是她亲自配菜,今天这茶确实是个意外。”

    约莫过了一刻钟,饼子叔端着冰糖雪梨汁来了。

    “各位公子,这是姑娘特地为您们准备的。”

    饼子叔很聪明的将东西一端上去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开玩笑,不走这南瓜饼就会被抢光了,光想着这场面就热血沸腾啊。

    很奇特,夏木槿为他们准备的茶水都是看不到任何料的,顶多就是有些淡淡的颜色,而且就连香味也不如其他茶那般浓郁,可喝起来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哇,爽!”

    喝了茶又吃了那么好吃的菜,此刻有新样式的东西,苏彦初早就蠢蠢欲动,端起茶杯便一喝而尽,这酷暑天气,这一杯冰凉的冰糖雪梨汁下肚,整个人都爽了,他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徐叔此刻的体会。

    见状,另外几人的眸光程亮程亮,均是端起茶杯细细品尝起来。

    题外话:

    谢谢chengqiuxia123这位亲的打赏,过度有些长,后面主打感情与发家了,当然,也少不了治恶人这几天都是莘莘学子考试的日子,祝各位可爱的同学都能考出自己满意的成绩。( )

093 打了起来

    见状,另外几人的眸光程亮程亮,均是端起茶杯细细品尝起来。

    良久,梁毅却是兀自笑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一个曲民特地找准机会来讨他欢心的,毕竟,不管是长相还是才艺方面,他在这梅楼只要亮个相,男女都会晕倒一大片,他向来怕麻烦,所以,能不出来便不出来。

    想着,心中便淡定了,想要见这主厨的念想也被打消了,但却不得不说,他爱上了这另类的茶水和菜的味道。

    这边,夏木槿将手上的正事忙完后便开始着手做南瓜饼,此刻,锅里却是滋滋作响,看得李子哥都伸长了脖子,其他人更是倚着门框,流着哈利子伸长这脖子瞅着。

    约么过了两刻钟,李子哥一手正拿着一个南瓜饼往自己嘴里塞,一手端着一个大盘子往厨房外面走,因为这南瓜饼刚出锅,烫的厉害,他嘴巴都被烫出了泡,可还是大口大口的咽,咽得好几次都双眼翻白。

    而一出厨房,便已哄声一片,眨眼间,这南瓜饼已是被抢扫一空,夏木槿自己留了些,并用油纸给包好,看着这群大人跟个小孩子似得打闹成一团,不免摇头清笑,随即提着篮子兀自离去。

    压根不曾听到那伙人的议论声。

    “呃,李子啊,我说这木槿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怎么每次都留你在里面帮忙。”

    “对啊对啊,你小子可要抓住机会,这木槿可是个好姑娘,既孝顺又能干。”

    “何止,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有出息,这样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是找不到的。”

    李子却只是闷头咬着手里的南瓜饼,可脸却是红的不能见人。

    *

    大苗山,热风呼啸,在各家田里翻出滚滚金波。

    木槿家的田里,此刻正十几个大汉手持镰刀分各个方向对着这成熟的稻谷开割,另外几个人便在一旁打谷,王守财和王大富以及孟氏悠闲的站在一边,撑着油纸伞,一边吆喝着动作快点,一边吃着瓜子。

    而夏铁树几人赶到的时候,这三亩田已经收割的差不多,旁边装满了十来个大麻袋。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夏家与你究竟有和冤仇,非要一次又一次抓着我们家不放。”

    夏大娘跌跌撞撞的走在田埂上,见自家辛苦的收成眼看着就要被王家给拉走,那还镇定得了,几个步子便冲了过去,扑在了一装满谷子的大麻袋上。

    夏小松急忙上前,哽咽的拉着自己娘。

    夏铁树因为竖着拐杖,走的比较慢,但此刻却是双目通红,恨不得杀了这群欺负人不讲理的。

    早已围满村民的田里此刻显得异常狭隘,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村长也出面了,可王家就是无动于衷,一边让人将麻袋搬上马车,一边催促着速度快点。

    见状,夏铁树扔了手里的拐杖去阻拦搬麻袋的人,这么一推一就之间便打了起来。

    ( )

094 夏大娘被踢

    夏铁树腿脚不便,没几下就被推到了,见那人又去搬,他便是一把抱住了那人的腿,那人也是火了,抬脚便对着他的后背踹了过去。

    “王老爷,这可是要出人命啊,木槿他们回来要怎么交代,您就行行好,放过他们一家吧!”

    六婶急得眼泪水直流,直接给王守财一家跪下了,他这一跪,二蛋和一些村民也是抹泪朝他们跪下了。

    “去去去,这是王家与夏家的事,与你们有何干系,她夏木槿要是有本事就来把谷子要回去啊!”

    吴氏一把上前,将六婶推倒在地,指着大家便一顿好说。

    “给老爷我搬,速度快些!”

    王守财笑的阴险至极,压根不去理会底下跪着的一干人,指着自家的家丁便大声吩咐道。

    夏铁树被那壮汉踹了一脚,入骨的痛,可他依旧不肯放手,嘴角都流出了血丝,不管那壮汉如何踢打他就是抱着他的腿不放。

    见状,那壮汉火了,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卯足后劲,再次提脚朝夏铁树踢去,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夏大娘的身子火速扑来,却因为那大汉大掌一挥,夏大娘便面朝着大汉摔了下来,而那大汉的脚却正好踢中了夏大娘的肚子。

    “娘”

    “娘”

    “婶”

    “夏大娘”

    无数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可却只见夏大娘眼眸慢慢阖上,吓体流出一摊血迹,片刻,便将下摆给染红

    *

    福寿楼,突然一小厮走来朝饼子叔耳畔一阵低语,正乐呵着享受南瓜饼的饼子叔险些没给噎死,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东西吃完,伸手抹了把嘴巴,脚下生风的跑离。

    “沈沈沈世子好!”

    进入三楼办事的书房,却见一黑色身影坐在案桌旁正翻阅着什么,饼子叔那脚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立在门口硬生生结巴着说道。

    沈慕寒一脸疲惫,两指捏了捏眉心,一双寒眸冷佞的看向饼子叔,饼子叔被这寒气逼人的眸光一扫,顿时觉得两腿不是自己的,抖得厉害。

    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饼子叔有些疑惑,壮胆朝沈慕寒看去,却见他肤色暗黄,嘴唇煞白,而且这手臂似乎还滴着血。

    意识到这一点,饼子叔可是吓坏了,刚要说话,却一阵狂风扫过,瞬间,饼子叔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像是被什么给吸附住了,直往书房里头栽,片刻,便已失去重心的趴在了案桌上。

    刚想开口求饶,却听那低醇而磁性却又冰冷彻骨的两个字:“闭嘴。”

    饼子叔两眼睁大,只得将即将出口的话化作口水给吞了下去。

    “沈慕寒,你这个龟孙子,本姑娘知道你在这里,赶紧的给本姑娘出来,害得秀宁姐天天为你以泪洗面,你还是个男人么?”

    题外话:

    谢谢亲们这一路的支持,明天就要上架了,俺们沈大叔追妻的时候也开始了,呃某辰不善于华丽的表达,只希望喜欢文文的亲能随着某辰一直走下去,同时,不好的地方也希望亲们多多提意见,谢谢大家。( )

094 大叔,你的伤(求首订)

    “沈慕寒,你这个龟孙子,本姑娘知道你在这里,赶紧的给本姑娘出来,害得秀宁姐天天为你以泪洗面,你还是个男人么?”

    饼子叔狠狠咽了口口水,眸光如死寂那般直视着桌面,心底却沸腾了,这泼辣的声音到底是谁的,这沈世子不近女色可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而且这秀宁小姐与他的事他也略知一二,那柔柔弱弱的一个倾城大美人儿,可是当众立誓此生非沈世子不嫁,听着这尖细而泼辣的声音,像是为秀宁小姐打抱不平的。

    可这世间,还有谁这般胆大到连命都不要,敢找沈世子麻烦?

    想着,不免脊背一阵沁凉,明明是这艳阳高照的大热天,却令他感觉到冰冷彻骨的寒意。

    沈慕寒隐忍着性子,闭目**着疲惫的眉心,突然,见他大手一挥,靠外面的一扇窗户打开,而他一个转身,人已消失在了书房。

    一阵风刮过,饼子叔只来得及见那离去的唯美背影,深吸口气,双腿一软,彻底的瘫倒在了地上,随即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急速的上前将窗户给关好,并到案桌前查探,是否还遗留沈世子的任何足迹。

    见地上有一小滩血迹,连忙找来抹布给抹了干干净净。

    刚松口气,门便哐当一声给劈开,映入眼前的是一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火红的夏装将那发育完好的身材映衬的淋漓尽致,右手的长鞭还未收回去,双目澄澈的瞪到最大,那微微嘟起的红唇正极致的表现着她此刻的怒气。

    姣好的面容有片刻的狰狞与不甘,仔细看去,却有着一股明艳动人的引力,只需一眼便教人难以忘怀。

    她朝里面扫视一圈,见那紧闭的窗,鞭子在狠狠一挥,几乎暴躁道:“沈慕寒呢,苏彦初那个胆小鬼呢?”

    闻言,饼子叔险些栽倒在地,是他今日出门没烧香么?怎么啥事都给他碰上了,而且,这姑娘好像不好对付啊,况且,听着这语气就知道是尊不可得罪的大神。

    这一动静引来了不少吃饭的客人,但这三楼向来都是外人的禁足之处,所以,那些客人们此刻却是挤满了二楼的楼梯,个个伸长着脖子瞅着这上面的动静,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敢在这福寿楼闹事的还是头一个。

    “姑姑娘,您是否走错地方了?”

    碍于女子身上那浓浓的戾气,饼子叔深呼吸,定了定神,顺势将手里的抹布装作擦着案桌,更是稳稳问出声,实则心里恐慌急了。

    这好比伴君如伴虎,而当家的是他的军,可他的那些贵客却个个猛与狼和虎啊。

    那女子却只是仰着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饼子叔更如蝼蚁。

    好在饼子叔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眼光他了没少受,于是也不多问了,心中有些忐忑的瞅了眼外面,便是有装模作样的继续擦着案桌。

    “大家都让一让!”

    不知缘故的苏彦初此刻却是火冒三丈,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闹事,此刻,便是撇下重事从人群中慢慢挤了出来。

    可当他看到立在那门口的背影之时,双眸瞪大,一把咬住了自己的右手拳头,表情夸张而怪异,眸光更是闪烁不定,良久,却是吐出一个字:“公”说话的同时头一直朝上扬,双眸睁到最大限度,最后低头,以最快却又最小的声音道:“公儿,你怎么来了?”

    小名被叫了出来,天玉心一手叉腰,转头,怒视着苏彦初,漂亮的眸子微眯,嘴角划开一股极为诡异的笑,随即便是朝他挑眉,更是高高在上的朝苏彦初勾了勾手指。

    众人首先是被这姑娘的冷艳气质与出众的长相给惊到,随即见她如此大胆的动作,却已是哗然一片,可更多的是期盼下面要发生的事情。

    若是堂堂福寿楼当家的被一女子当场暴打或者是其他那可是大新闻

    苏彦初今日里子面子可谓都给丢了,只见他狠狠朝众人瞪去,大家均是尴尬却又不怀好意的摸了摸鼻子,随即便是各找各桌,各吃各饭去了。

    “苏老板,任务已经完成,是否先将帐给结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抱平、安呢。”

    随后,苏彦初紧握拳头,狠吸一口气,刚要上去,背后却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她的声音永远都那么低低柔柔却又带着一股冰冷的疏离,让人忽视不了却又欲罢不能。

    今日的夏木槿换了一身衣裳,加上别样的袖子还有裙摆处精致的绣图,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清雅怡人,淡若雏菊,让人只敢远望,不舍近瞧。

    不是第一次见她,可此刻的她却深深吸引了苏彦初的眸光,仅是那份第一无二的气质。

    她就像雨后初晴的第一道彩虹,永远都带给人无尽的好运与希望。

    “喂,你是瞎子么?没见本公姑娘在向他招手么?”

    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从楼上响起,险些震破了苏彦初的耳膜,只见他很是歉意的朝夏木槿颔首,便要朝上走去。

    “瞎不瞎你不是看到了么?况且,我说我的,你囔你的,有何干系?”

    对上那女子的眼眸,夏木槿有片刻的厌恶,她觉得自己跟这福寿楼不对盘,第一次是赵秋水,伤了爹还辱骂她,这次又是这个女人,而且她太过目中无人,刚才送爹下楼梯,要不是她及时扶住了他,便给这女的给绊下楼梯阶。

    况且,今天不知为何,她心情很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刚才碍于苏彦初的贵客在,她没去打扰,而拿钱,不过一眨眼的事情,那女人泼辣而不讲理,光是刚才那脱手的一鞭,就足以暴露她暴躁却又喜欢指使人的不良习惯。

    并且,这笔交易是苏彦初的口头交易,除了饼子叔估计也没人知道,而且她这般贸然去柜台领钱也不合规矩,不得已,也不会在此刻开口要钱。

    当然,看得出,苏彦初的不甘不愿,可又畏惧她,可见她身份很不一般,可是,这一切,与她又有何干系。

    爹已经被她送到了外面等,她此刻更是归心似箭,还真和这女人杠上了。

    见夏木槿寒了脸,苏彦初不知为何,这脚就这么不由自主的下了楼梯朝她这边来。

    见状,底下的客人已经是摸不着头脑了,这两姑娘到底这苏老板对哪个更上心,顿时,脑门冒出无数疑问。

    此刻,更是有人认出了夏木槿,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的声音虽小,可还是难免引起轰动,几句话拼接起来,夏木槿也了解了个大概,但嘴长在他人脸上,她要管的只是自己。

    “苏彦初,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这酒楼关门。”

    楼上那位见状可是气歪了鼻子,鞭子再次狠狠一挥,扯着嗓门便威胁了起来。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依着权势压人,这手段还真见不得光。”

    见苏彦初下来,夏木槿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并朝他微微一笑,转身之际却是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

    面对众人深意的眸光,她更显得淡然如水,迈着步子走到柜台前直接等苏彦初。

    然而,她这一笑,恍如清澈溪水流进苏彦初那颗燥热的心,清清凉凉,一颗纠紧的瞬间心放松不少。

    不到片刻,他便到前台为夏木槿结了账,十张十两的银票,这是夏木槿自己要求的。

    “好啦,我走了,今日让你为难了,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不过你那姑娘的性子也太过急躁了些,好好训训,以后会是个乖媳妇的。”

    走之前,夏木槿像个哥们一样豪爽的拍了拍苏彦初的肩膀,瞄了眼楼上那位气的七窍生烟的人儿,打趣的说道。

    “我与她”

    苏彦初张嘴却是要解释他与天玉心的关系,可话刚到嘴边,却见夏木槿提着篮子急急忙忙的离去。

    沈慕寒藏身于一隐秘之处远远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当看到夏木槿朝苏彦初展颜微笑之时,第一反应竟是气愤,随即又是懊恼。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之说

    *

    “爹,我们走吧!”

    夏森林此刻站在离福寿楼不远的角落里等着夏木槿,他手里拿着几把新买的镰刀,一直低垂着头,像是满腹心事,直到夏木槿出声才抬头应了一声。

    “槿儿,爹今日这心里好不踏实,慌得很,你说,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所谓父女连心,说的一点都不错,之前还好好的,可刚做完南瓜饼,夏木槿的心开始闷起来,脑袋总是嗡嗡作响,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思路,而她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家里的几个人,此刻,见自家爹也这般说,心中更是乱了起来,可还是安慰打趣道:

    “爹,才出来半天,怎么?就想娘了?”

    可是说完,却发现自己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心像是被什么攥住,闷得难受。

    夏森林此刻却无心思与夏木槿说笑,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便是加快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诶,我说那个臭丫头,你给本姑娘站住,说,你是苏彦初他什么人,为何他可以为了你而反抗我的命令。”

    突然,一道火红的身影唆的一声便出现在了夏木槿跟前,鞭子狠狠在路上抽了起来,溅起滚滚灰尘,呛得人差点窒息。

    路人见了这仗势均躲得远远的,而刚从福寿楼走出来的几波客人又折了回去,许是刚才没看过瘾,具体的是更想了解,这两位姑娘若打起来,这苏老板会向着谁。

    夏木槿轻轻的将自家爹一推,让他远离这些灰尘,随即淡淡的瞥了眼眼前的女子,只是风轻云淡说道:“才多大就去学人家争风吃醋,要真喜欢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尊重,尊重,你懂吗?”

    说完,便拉过还在呆愣中的爹,头也不回的离去。

    “尊重喂,臭丫头,你说什么,谁喜欢他了。”

    天玉心有些木然,这该死的女人在说什么,她喜欢苏彦初可等她反应过来夏木槿她们父女早已走远了。

    街头中央,三位出色男子正闲步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他们身边却围满了各色年轻女子,即是羞涩又是冒着红心的盯着他们瞧,有的更是高声欢呼。

    那场面不亚于现代明星出场的壮观与轰动。

    倏然,叶枫抬眸,却见夏木槿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禁联想到在福寿楼看到的身影,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可现在却是确定加肯定了,眸底含笑,久久,却是意味深长道:

    “是她!”

    其他两人对他的举动均是不可置否一笑,还以为他看上了苏彦初的相好呢?

    经过刚才一闹,他们甚至笃定了这红衣女孩是苏彦初的相好。

    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金屋藏娇了这么位泼辣的美人,可这脾气可就有他受了

    *

    夏木槿父女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因为穿的草鞋,走的又有些急,加上这路也是坑坑洼洼,好几次都踢中了石子,大脚趾早已红肿冲血,如针刺般的痛,可夏木槿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两人心焦的同时,却已进入了大苗山,一路古树参天,盘根错节,鸟儿高歌,知了喳喳,微风徐徐,可两人却再无心情欣赏这如画般的美景,

    而大苗山今日也安静的有些诡异了,远远望去,这天地里头都没一个身影,好些村民前两天便开始收割了,按说,此刻是最忙了的了。

    即便不农忙,村民们也会在地里干活。

    “爹,往年也这样么?”

    夏木槿指了指远处毫无人影的一片金黄处,有些微涩的开口,心口的那股不安更甚,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娘慈爱的微笑,哥哥缅甸低头的囧样,松子可爱灵活的大眼睛,并且最喜欢跟在她身后喊姐姐。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无非是利用话题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本该问些开心或者是聊些其他的,可偏偏一开口便说了自己最不愿说的话。

    毕竟是父女,夏森林平日里虽沉默寡言,可心还是很细,哪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所想的,可是他此刻却不知要怎么回答,只是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家去。

    “槿儿,我家的谷子”

    两人刚走出山,远远见自己家田里空荡一片,昔日那金黄饱满的稻子全都不见了,剩下的是几大堆稻杆。

    “爹,我们快回家。”

    夏木槿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心底一直祈祷着,娘他们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做。

    夏森林早就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跑开了,那沧桑的脸上满是担忧与害怕。

    远远,见自家门口站满了村民,一个个将她家门口可是围得水泄不通,更是伸长着脖子,嘴里说着些什么,从他们的表情看来大多是惋惜和同情。

    “叔,槿儿,你们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夏大娘吧,她她”

    二蛋眼尖的看到了夏森林父女,几个大步跨出人群,便是哽咽着出声,可后面的话却变成了泣不成声。

    “孩儿他娘。”

    闻言,夏森林眼眶一红,第一个冲进人群,良久,颤抖而哭泣的声音从茅屋内传了出来。

    夏木槿随后跟到,却见自己娘此刻毫无气息的躺在炕上,脸若白纸,双目紧阖,嘴角还有未干枯的血迹,那露出的发黑的棉花已被鲜血给染红,村里郎中无良正在为她止血。

    而他止血的手法略显笨拙,或许是因为紧张,还不时的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夏木槿双全紧握,努力抑制主要杀人的冲动,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一股腥味在口腔中划开,才稳住颤抖,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顿了会,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吴叔,我娘怎么样了?”

    同时,眸光扫到了一旁趴在地上的哥哥夏铁树,只见上衣褪至腰间,整个背部都淤青一片,而且还清晰的看的出几个大脚印,六婶和大东叔正未为他抹药,这药或许有刺激性,一抹上去,皮肤便通红一片,皮也像是翻开要脱落那般,可自始至终,只见他双拳紧握,却不曾吭一声。

    松子此刻却呆滞的坐在地上,双眸毫无焦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徐老也坐在他身旁,一双干枯的手紧紧抓住松子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却在他手背轻轻的拍着,并不停的在他耳畔轻声说着什么。

    吴良此刻将染满血的毛巾放水里洗了洗,听了夏木槿的话,良久,却是叹息一声:

    “夏大娘被踢中了肚子,又流血过多,却又没有流产,能否醒来便要看她的造化了,她此刻不能动,若是能请个专科大夫过来说不定就有转机了。”

    吴良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但他主打的是跌打损伤,村里人常日里下地干活,还要到深山里捡柴禾,猎野味,难免不会受伤,况且,这村里有专门的产婆,即便这孕妇有些小毛病那些有经验的婶子们都比他厉害,对于夏大娘的情况,着实难以下手。

    况且,这孩子要是流下来了还好说,可出这么多血,这又没有任何流产的迹象,令他束手无策啊。

    这夏森林一家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却又发生了这事,哎

    夏木槿转头擦了擦泪水,唇瓣微微颤抖,若是其他地方的伤她倒是可以帮上一把,可是这孕妇,她两世都没经历过,更不知从何下手。

    此刻,听了吴良的一番话,满心满脑都是请个专科大夫过来,突然,只见她拨开人群飞快的朝一方跑去

    王家,此刻却是欢腾一片,王守财一手在那箩筐里扒着金黄的稻谷,一手摇着折扇阴狠的开口:“不知那老女人死了没有,最好是多死几个,省的老爷我见了烦。”

    孟氏出去谈生意了,家里的其他人也被他支开了,此刻,偌大的王府却只要他与大富以及青莲三人。

    周青莲本就长得还算秀气,生了金儿后身材更加的丰腴了,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偏偏这小腰却不盈一握。

    此刻,却轻移着莲步为他呈上刚泡好的茶,一手拿着手帕掩嘴轻笑,抖着半露的宿兄忒声道:“爹,那还用得着说,即便是不死也半残不废了,而且那肚子里的种啊,肯定早流了,您说这夏木槿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们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就是,就是,爹,莲儿说的极是。”

    王大富抖着一脸横肉走近,大手在周青莲后面狠狠一捏,附和着说道,这一捏,引得周青莲**连连,拳头在他胸膛锤了锤,双眸含春的瞅着他,嘴更是撒娇的嘟起。

    顿时,王大富与王守财目光一碰,微微挑眉,便领着周青莲进了内室,片刻,便传来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夏木槿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王家,娘不能随便移动,唯一的办法便是求唐嫂过来,这村里头就王家有马,她此刻心急如焚,要赶牛车或者是走路去镇里,那娘的后果便不堪设想,

    很意外,这王家门口并没有人看守,几匹马正甩着尾巴在一处歇息,看来是刚拉完谷子回来,下人们喂了食,还没来得及牵进马棚。

    隐隐约约,传来丝丝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夏木槿没心思多想,上前便解开一匹马的绳子,牵着它走了出来。

    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愈加的清晰的传了过来。

    仅是几句话,夏木槿已是想吐,没想到这父子两还有这爱好,共上一个女人,难怪此刻这里没人看守。(因为扫的厉害,有些情节就省去了,大意明白就可以了。)

    随即她便翻身上马,可是因为个子小,又加上马有些抗拒,连着几次都被摔了下来。

    而且摔得浑身疼痛,头昏眼花,甚至还听到了自己骨头的嘎吱响,手心也是被磨的鲜血淋漓,可她就是不肯放弃,毕竟那是自己娘,她肚子里还有着未来的弟弟或者是妹妹,即便今天遍体鳞伤她也要搏一搏。

    或许是她的动作太大,又或者是这马被她弄得不耐烦,这十几次下来,便是踢着后蹄仰头嘶鸣了起来。

    吁

    这一嘶鸣,立马引来了里面的动静。

    王守财和王大富几乎是提着裤子冲了出来,两人一见夏木槿,那眸子里冒着嗜血而快意的绿光,似乎这肉亲自跑着案板上让他们来剁了。

    夏木槿暗叫一声不好,若是被这对狗父子抓住了,那么她就没有机会去镇里了,那娘

    想着,心下一急,踩着马鞍用尽所有力气一翻,终于在摔了十几次之后坐上了马背。

    “嘿,你这小贱蹄子,偷马偷到老子头上来了,来人,给老子打,打死了老子负全责。”王守财几个冲刺冲到了夏木槿跟前,一把扯住马的缰绳,扯着嗓音便大声喝了起来。

    可是,喝完才发现除了王大富之外并未人出来。

    “你们那龌蹉事我倒不想多管,但是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王守财,我定让你全家陪葬。”

    夏木槿瞥到了里屋的那抹身影,嘴角微扯起一条冰冷的弧线,冷眼睨了他一眼,眸底崩裂出凌厉的杀气,话落,双腿一夹马腹,顺势将一根削细了的竹尖狠狠插在了马背上,那马受了刺激,又是仰头嘶鸣一声,一脚将王守财踢出好远,便是迈开蹄子奔跑了起来。

    王守财躲闪不及,被踢中吓体,惨叫一声,便双手捂着疼的发颤的吓体倒在了地上,王大富急的团团转,一边不知所措的去扶面目狰狞双眼翻白的王守财,一边朝里面大喊道:“莲儿,快,快起叫人过来,爹爹他受伤了。”

    半响,周青莲哭哭啼啼的掩面跑了出来,因为被两个人滋润过,脸颊还通红一片,像是火烧那般,见王守财不省人事的样子,眸底崩裂出冰冷的杀意,却只是瞬间即逝,随即,又提着裙子以手帕捂脸边哭边喊:

    “来人啦,我家公公被夏木槿给伤了,赶紧帮忙找找大夫。”

    她声音细细若若,眸光含水而悲哀,每一个动作以及说辞都显得弱不禁风,刘麻子此刻撒腿跑了过来,见她那娇弱可人的模样,狠狠咽了口口水,心疼了好一阵一边让人驾着马车去镇里请大夫,一边往吴良家跑去。

    可到了吴良家却又被告知吴良出去了,思索之下便带了一帮弟兄冲去了木槿家,本想来硬的,可这次那些不长眼的村民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两百来号人拿着锄头和扫把将夏木槿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只要他们的人一靠近,他们手里的锄头扫把就不长眼的往他们身上挥。

    几次下来,都挂了彩,有的还被打中了头,正汩汩留着血。

    “哼,都是群没长眼的乡巴佬,看王家怎么收拾你们。”

    刘麻子也被打中了好几处,此刻红的红肿的肿,疼得他直抽。

    “啊”

    突然,一根尖锐的竹竿从人群里伸了出来,那竹竿的尖头正好插进了一壮汉的肚子,虽不深,但那血却如喷泉那般直接冒了出来。

    “是你,是你踢中我娘的,我要你偿命!”

    松子眼睛哭的通红,双手颤抖的握着竹竿,狠狠瞪着那捂着肚子处站立不稳的壮汉,眸底染满杀意,随后,在众人还未回神之时却又晕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接住即将倒地的松子,妇女们都抹着泪,心疼的将昏迷过去的松子抱在怀里,徐老焦急的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状况险些晕厥过去,他就是去了趟茅厕,就发生这事了,木槿现在不知去向,夏森林整个傻了,铁树又伤的严重,他这要怎么办啊

    这边,马儿跑的极快,加上这大苗山的路不好走,高低不一,这一颠一颇的晃得夏木槿胃里头翻滚,最终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可她还是丝毫不敢耽搁,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即便毫无力气还是夹紧马腹,心里只念着:娘,您等着,槿儿一定有办法治好你,一定。

    眼前越来越黑,甚至是模糊一片,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这雨来的凶猛,如瓢泼那般,打在她脸上,身上,疼彻心骨,她的唇被自己咬出了血,雨水夹杂着血水,那股腥味却令她想要放肆狂笑。

    此刻,她恨自己,恨自己无用。

    突然,马好像撞上了什么,在她陷入无限黑暗之前眼前却出现了一张刚硬而出尘的脸

    *

    “槿儿,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命,好好爱自己,你是娘最疼爱的孩子,也是家里最坚强的,一定要把家打理好,这样娘和你妹妹在天也就安慰了。”

    浑浑噩噩之中,夏木槿狠力的提着床板,双手握拳,嘴里一直念着:“娘,不要走,槿儿不要你走,不要走。”

    眼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那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可是,为何这么真实。

    夏木槿颤抖着身躯,嘤嘤哭出了声,此刻,她不想睁眼,她怕一睁眼,刚才的一切就会变为现实。

    “大哥哥,你快去看看我姐,她好像醒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尖,夏木槿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睛,可印入眼前的是四颗头颅,除了爹,哥,松子,还有一位陌生的面孔。

    夏木槿猛然坐了起来,在看到熟悉的环境之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娘”

    “姐,娘没事,而且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也没事,都是大哥哥们救了娘。”松子鼻青脸肿,但有抹过药的痕迹,此刻却是欣喜的看着夏木槿,随即又瞄像他所言的大哥哥,最后却是小声道:“还有你。”

    明一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希望主子不要太过惩罚才好。

    定了定神,便是道:“一切都是我家公子吩咐的。”说完,却摸了把鼻子径自走了出去。

    夏木槿也不管这理没理清思绪,赤脚下床朝自家娘房里跑去,在听到那平稳的呼吸之时,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姐,你都睡了一天一夜,撞了人家,现在可是伤的很重哦!”

    松子对那位受伤的哥哥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吴叔都说娘已经没有救了,可是这两位大哥哥一来,一个说,一个做,几针下去,又是一些药丸下去,娘就没事了,只需要好好调养便可以,但是,床上那位却现在还未醒来。

    被松子这么一提,夏木槿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她在晕倒之前确实好像是撞到了东西,而且还看到一张异常好看的脸,同时也恍惚,原来她昏睡了这么久啊。

    见自家姐呈呆滞状,松子便是拉着他来到了前屋,靠东的侧边搭了一张新床,一男子正平躺在床上,远远,便能闻到他平稳有力的呼吸。

    走进一看,夏木槿不免有些呆了,这男子五官如刀削出来的,每一处都完美到极致但却又不是那种妖艳的美,而是一种刚毅的龙章凤姿之美,犹如巧夺天工,令人移不开视线。

    可是他下巴处的胡渣刺眼,还有这肤色也暗黄泛白

    “姐,你说他是上天派来搭救我们的么?”

    松子一手支着下巴,瞅着沉睡中安逸的面容,有些渴望的说道。

    “上天会派个大叔来搭救你么?况且,这醒来还不知要讹化你姐多少银两呢。”

    闻言,夏木槿白了松子一眼,随即又瞅了床上的人一眼,才走出屋子。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上一世,她没有至亲,体会不到那种被宠着爱着牵挂的滋味,可这一世,她有自己的爹娘,有疼她的哥哥,有懂事的弟弟,她只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过上安逸的生活,只想有个其乐融融的家。

    可是,险些,她就失去了这一切来之不易的幸福。

    想着,不免后怕,更是紧紧环住了自己。

    新床上,沈慕寒眉头紧蹙,大叔,这丫头,他哪里像大叔了,况且,他今年才二十岁好不好?

    得到暗卫的通报,他不顾疲惫第一时间便叫上明一从唐嫂那里拿来备用的珍贵药材马不停蹄的往这这丫头家里赶,却不曾想半路却遇到了这般狼狈的她。

    看着她被自己咬破的嘴唇,那眼中的痛苦和害怕,心竟是隐隐作痛。

    那一刻,他便知,他已中毒至深,而唯一的解药,便是这丫头。

    记得清染曾经说过,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爱上了,便努力去追,可是,他爱上的却是一个还不到十三岁的丫头,连自己都不敢置信。

    至于何时爱上的,或许是在吃她做的第一道菜之时,又或者是她与赵秋水说的第一句话,甚至是那不畏权势的眼神,再或者是她直来直往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总之,她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今日又下过雨,所以傍晚很是凉爽,夏木槿抱着自己蹲在门口许久,最后想起家里还有客人,才无精打采的起身去做饭。

    可刚起身,眼前便一片模糊,脑袋一阵眩晕,在自己即将倒地之前一双有力的健臂伸了过来,可还是不曾避免摔倒的下场。

    只不过,有人给她做了肉垫。

    沈慕寒因为这一摔,伤口被横插过来的柴枝给戳到,顿时,疼的倒吸一口气。

    明一听到动静几乎是飞奔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担忧的问道:“主子!”

    良久,那股眩晕感退去,夏木槿晃了晃脑袋,入眼的却是男子被染红的白衣。

    对上男子如星的眸子,她有些干涉的结巴道:“大叔,你你的伤。”

    沈慕寒眉头一蹙,却是将她扶了起来,背过身去,有些生硬道:“我叫沈慕寒,你可以换个叫法。”

    呃夏木槿感觉满头乌鸦在飞,是把他叫老了么?

    还换种叫法,她和他好像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吧。( )

096 她不喜欢浪费 (求首订)

    还换种叫法,她和他好像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吧。

    顿了顿,她才平复自己的纠结,看向明一,清声道:“神医,快给你家主子瞅瞅吧,连这里一起诊断,我怕这一撞撞坏了脑袋说糊话。”说话间,她很是无辜的瞠大眼眸仰视着沈慕寒,还不忘指着自己的头好心提议。

    说道仰视,夏木槿有些懊恼,她可是比这位大叔矮了至少两颗头啊,还不到他的肩膀高,此刻站在他面前娇小不说,最主要是失了气势,况且,看他的眼眸,总有一股不自在的感觉。

    明一囧了,主子都几天没刮过胡子了,此刻下巴处满是清渣,边境环境较燥,严重缺水,粮也紧缺,加上他本就多处受伤导致失血过多,轮廓帅到惨绝人寰,可这肤色不黑不黄的,看上去真比之前老了一大截,也难怪木槿姑娘会这么认为。

    沈慕寒疑惑的睨着夏木槿,他是哪里得罪这丫头了么?

    “主子,还是先清理伤口吧。”

    见状,明一赶紧拿了药箱过来,并用恳求的口吻说道。

    沈慕寒收回了探究的眸光,当着夏木槿的面便将单薄的白色里衫一脱,夏木槿脸一红,有些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暗骂了句流氓,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

    半刻钟后,沈慕寒的伤口重新被包扎,明一将带血的衣物准备扔掉,却被沈慕寒叫住了,明一不解,战场条件虽苦,可主子向来有洁癖,脏了的东西他向来都是扔掉的,况且,这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大半,这还能洗干净么?

    沈慕寒往枕头下抽出一本传记,随意翻了几页,见明一一脸疑惑,却是以拳头抵着自己的嘴巴微咳了声道:“她不喜欢浪费。”

    嗡明一脑袋当场一滞,不可思议的瞠大眼眸,主子此次去边境就是暗中调查假盐一事,却不曾边境爆发动、乱,慕青少爷带着一小队精兵前去平乱,不想却中了敌人的圈套,并半路被袭,主子知道这事也不等其他兄弟汇合便只身去了敌方军营,与敌军斗智斗勇三天,最后才把慕青少爷给救了出来。

    这三天三夜之中,主子不吃不眠,当兄弟们赶到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半抱着陷入昏迷的慕青少爷走出熊熊大火的敌方军营,安置好慕青少爷,他却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便不顾众兄弟的劝阻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而第一时间想要见的却是这木槿姑娘。

    在得知她去了福寿楼,他又掉头前去,而他得知木槿姑娘的娘受伤之后第一时间赶去福寿楼禀告主子,那时的主子脸沉的像是要杀人,带着自己去了唐嫂那里,拿了些贵重的药材便让自己赶着马车回大苗山,路上却遇到了冒雨策马狂奔的木槿姑娘。

    因为雨下的如瓢泼,根本视物不清,这木槿姑娘的马若是撞上他们的马车后果便不堪设想,而主子却不顾自己的安危,第一时间跃出马车,接住了陷入昏迷的木槿姑娘,而自己则重重摔在了满是泥泞的道上,多处伤口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而裂开,那坑洼泥泞处满是红色的血雨,吓得他们几个都不知所措。

    他们将主子和木槿姑娘挪进马车,可主子只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简单处理下伤口,到了木槿姑娘家,便第一时间开始救治夏大娘,而他在换衣服清理伤口期间马车一直都是前行的,这一颠一坡的见他好几次都蹙眉咬牙忍痛,而他们却只能看着干着急。

    明一就不明白,像主子这样的男人想要个女人那可是大把大把的有,况且,为何不直接将木槿姑娘接回京都,那样不但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还能避免这些不必要的灾难。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既然心仪木槿姑娘为何不把她接回京都。”

    闻言,沈慕寒嘴角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将书放在了床板上,眸光却透过大门眺望远方:“不接,是为了等她长大,能应付京都那些才狼虎豹了自然会接她过去。”

    明一明了,这样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主子想的周到,木槿姑娘必然还是个孩子,家里压力已经够她承受了,若是京都那群人知道主子看上了一个乡间姑娘那还不翻天,那木槿姑娘一家的日子就休想要平静了,只希望主子的这一片苦心木槿姑娘能够体会。

    “你们好了没?”

    夏木槿脑袋有些晕乎乎,刚才她可是置气的跑出去的,谁让这沈慕寒在她面前脱衣服,而且他身上的伤不假,并且很严重,横七竖八的刀伤虽上了药,但都渗出了血迹,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刚才还为了她这么一摔,想想还挺愧疚的,本来不打算做晚饭的,现在想来却不得不做了。

    于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站在门外问出声。

    “好了,木槿姑娘,你进来吧。”

    明一率先反应过来,转头瞅了夏木槿一眼,便是恭敬的说道,随后便默默走出了屋子。

    夏木槿朝他微微颔首便走了进去。

    首先瞄了眼床上的人,见他换了衣服,可还是白色的薄衫,胳膊处用纱布包扎过,而且透过那薄衫看得出其他受伤的地方也被纱布包了。

    “那个纱布不要裹太厚了,天气热,以免发炎,而且勤换药,不要碰冷水。”踟蹰一番,她还是开口提醒道。

    闻言,沈慕寒双眸一亮,那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看。

    夏木槿被盯的头皮发麻,想到正事,便再道:“那个你能先出去么?我要做饭,怕烟重,熏到你。”

    闻言,沈慕寒笑了,那眸子里绽放出来的光芒似这夜里最亮的星子,而且,还是那种极致柔意的笑,瞬间,便只听他道:“无碍,早已习惯了。”

    嘎???

    夏木槿无言了,看他穿着绝对是大户人家的人,而且这身材高大,体型完美,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气,此刻,却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能信么?

    可是,她也不想多事,毕竟他是自己家的恩人,而且自己有过在先,先是撞了他,后来又让他摔倒扯到伤口,别的不说,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体现出来,这偏乡僻壤的,唯一的报答便是让他们吃饱了。

    既然他不走,那么她也不能硬推着他走吧。

    想了想,便径自走向灶旁,拿过一些干枯的枝叶准备升火。

    可能是昨日淋了雨,从醒来到现在一直出冷汗,而且时冷时热,此刻,整个人也都晕乎乎的,几次下来,这火都没升起,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接过她手里的火折子,并随手抓了把干枯的枝叶,看了她一眼,道:“我来吧!”

    夏木槿看了他半响,有种梦幻的感觉,良久,却意识到自己的手随着火折子一把被他抓着,小脸浮上红晕,轻轻说了声谢谢,抽回自己的手,便掉头去洗米。

    沈慕寒看着她浮上红晕的脸,嘴角再次勾起好看的弧度。

    因为多了两个大男人,她多洗了两份米,而且还是大份的,要这米熟了的话那会是一大竹筒饭,够一个壮年男人吃饱了。

    洗了米,便开始洗锅子,倒入干净的水,再把竹筒放锅子里煮。

    这段时间她每天去镇里都会捎些新鲜的排骨或者是筒子骨,前天正好剩了一大坨筒子骨,由于她前晚回来的晚,这筒子骨又用热水燎过了,此刻还很新鲜,她切了些瘦肉和几片姜放进去,又洗了些新鲜的蘑菇,待饭熟后便洗锅上水熬筒子骨,这姜是和筒子骨一起放入的,那样才入味。

    家里还有干的皮皮菜,她拿出些用水泡了,又从桶子里拿出一条两斤左右的柴鱼,拿着刀子和碗便出去杀鱼了。

    从她着手洗米开始,沈慕寒的眸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熟练的手法,低头认真的每一瞬间,心间**的厉害,同时也为她心疼,更想知道她过去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上次没能找机会接近她,并不知道她家竟是这么穷,并且那么多伤者,靠的却只是她一个人来承担。

    他是当兵打仗之人,比这还苦的环境也遭遇过,他与兄弟同生共死,刀口舔血,即使十几天吃不上一粒米,却也不曾觉得有多苦,可看到这般瘦小而坚强的她,他的心却隐隐颤抖而刺痛。

    夏木槿剥了鱼,见明一站在一端看着蚂蚁搬家,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

    “叫他明一就好。”

    她话还没说完,沈慕寒低醇的声音便从背后传了过来,明一立马站直身子,看着夏木槿,一脸谦和,似乎在等着她发号施令。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是道:“能否麻烦你帮我把那只野鸡也杀了。”

    顺着夏木槿的手指,明一看到屋檐的角落里正蹲着一只三斤左右的野鸡还有一只肥硕的野兔,便是爽快道:“好!”

    说着却是几个大步上前,将野鸡给抓了出来,伸手接过夏木槿手里的刀站到一旁去了。

    夏木槿也是拿着剥好的鱼和装着鱼杂的碗进了屋。

    可刚进屋,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屋内已是浓烟滚滚,夹着煮饭的蒸汽,整个都朦朦胧胧的,要不是感觉到呛,还以为是进了这早晨满是浓雾的大苗山呢。

    “这火烧的好好的,怎么会这么大的烟!”

    沈慕寒此刻蹲在灶前,正用手掌扇着鼻前一边低头往灶里头吹,时而又抬头瞅着这满屋子的浓烟,蹙眉却又些无奈的说道。

    夏木槿制住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好,便是走了过去,随手拿了根粗、长的枝条往灶里头拨弄一番,瞬间这火旺了不说,就是这烟也少了很多。

    转头,却见沈慕寒正伸着脖子朝灶里头瞧,那模样像是一个好奇宝宝,见夏木槿转头,眸光有一些不自然,便是抓了把柴往里头添,却被夏木槿给拦住了。

    “还添这灶就满了,等下烟就更重了,没有空隙即便这柴添的再多这温度也上不去,这饭可以熟,但却没有那种香味了。”

    沈慕寒囧了,他哪知道烧个火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正要岔开话题,夏木槿却笑着用衣袖为他擦拭着脸。

    “呵呵,还是太黑了,等下用水洗洗就好了。”

    可能因为他刚才低头去吹火,导致一些草木灰飞了出来,并沾在了他脸上,本来只是很小的一点一点,此刻被夏木槿一擦,整个就韵开了,一张出尘的俊脸就这么浓黑一块,淡黑一块的,夏木槿知道自己闯了祸,极致的忍住爆笑的冲动,收了手,抖着肩膀说了句便起身去忙活了。

    沈慕寒不以为难,他虽经历众多,可却还从未蹲在灶旁烧过火,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有多么的精彩,见夏木槿起身便也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接着烧火。

    明一此刻杀好了野鸡并提了进来,夏木槿将小木桶提了过去,里面是刚才煮饭留下来的热水,好在这天气热,不易凉,此刻正好把野鸡放进桶子里烫着。

    “木槿姑娘,这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明一见她捞起衣袖要拔鸡毛,便眼疾手快的将桶子提了过去,并提议道。

    这个他还是拿手,他们露宿外面的时间多,时常会猎些野味来充饥,而且这杀洗拔毛的活基本都是他揽了,至于他懂医,这还是老爷和夫人为避免主子在外面受伤便让他跟着唐嫂学了几年,可结果他只学了皮毛,主子倒是成师了,说来还挺惭愧的。

    “好,那麻烦你了!”

    夏木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也没拒绝明一的好意,见他提着桶子走出去才到灶旁去忙活,见筒子骨煮的差不多了,她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蘑菇给放了进去,盖上锅盖继续煮。

    煮的空隙她跑到外面去摘了些苏叶过来,这家门口常年都长着野生紫苏,往年都是让其自生自灭,到了她这里却有大用处了。

    只是片刻,满屋子都瞟着浓郁的蘑菇香味,夏木槿洗了紫苏便用一个大盆将筒子骨汤给盛了出来,好在自己之前将该制的家常用品都制齐了,不然这汤都没东西装。

    接下来,她开始着手做柴鱼汤,其实桶子里还有条草鱼,有三斤多,但是柴鱼对伤口恢复好,于是她选择了做柴鱼,她用醋泡了酸辣椒和豆角,但是酸主收敛,而且还会让伤口留下疤痕,于是这一切她都弃用了,只是将柴鱼用热油翻几下便加入水煮,期间切了几块大姜进去,待鱼快熟的时候又放了些紫苏叶进去。

    加入紫苏叶对伤者并无影响,但是她若喝碗滚烫的鱼汤,出身汗,将淋雨时的寒气驱散,说不定头就不晕了,毕竟这紫苏叶主打排毒发汗理气,加个鸡蛋还是治感冒的偏方。

    至于地皮菜她也是清炒的,但炒的过程中还是切了一个酸辣椒进去,不然这味道都太过清淡,估计吃得不爽。

    最后她又拿了些酸豆角出来,将野鸡的鸡杂给切好,这便是今天唯一的下饭菜酸豆角炒鸡杂。

    做好这一切便又让明一给去摘了三片荷叶过来,这大苗山山清水秀,这对河就有一处莲藕池,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似乎还不会吃莲藕,只是观赏它的花,但那池太深,她还没把握能将莲藕给挖回来。

    趁着明一去摘荷叶,她便用料将这野鸡给腌了,明一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回来了,夏木槿接过新鲜的荷叶便放在正在烧水的锅子里烫了烫,随即又将野鸡用荷叶包了,最后又去外面裹了厚厚一层泥土,然后在屋门口架起了架子直接烤了起来。

    待这泥烧热这鸡也便熟了。

    见夏木槿开始摆碗吃饭,明一忙跑过来打下手,可是被夏木槿拒绝了,却是隐忍着笑朝他道:“那个明一大哥,你还是帮你家主子把脸洗干净了吧。”

    闻言,手里拿着一打筷子的明一愣住了,转头,却见自家主子正往这边瞅,可只一眼,明一忙丢了手里的筷子,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让自己淡定下来,才跑到马车里拿了干净的毛巾过来。

    沈慕寒何其精明,联想到夏木槿刚才怪异想笑却又不笑的表情,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几个步子走到装满水的木桶前用水瓢舀了几瓢水放进旁边的小木桶里,随即又有些吃力的提了出去,待到我们光线亮堂之处放下水桶,等了片刻,那水不在那般波动,才低头瞧去。

    这一瞧,他眸光便黯了下去,再抬头,脸上却染上了灰太狼那般的笑:“夏木槿,过来!”

    木槿被点名,有些莫名其妙,心底有些打鼓,这男人该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脏了脸,用这不怀好意的笑看她干嘛。

    可她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几个步子走了过去,却见沈慕寒朝明一伸手,明一会意,恭敬的呈上手里的毛巾,随即很自觉的去摆碗端菜了。

    “帮我洗脸!”沈慕寒接过毛巾便往夏木槿手里放去,随即半蹲着身子,微杨着下巴,柔声说道。

    夏木槿狠狠抓住手里的毛巾,上面似乎带着一股清淡的香草味,刚才在灶旁似乎也闻到了这样的香草味,清淡醒目的味道,她很喜欢。

    “明一大哥不是可以帮你洗么?”洗脸虽是小事,可这是古代,若是让周边邻居看到传了出去,那么她的名声就毁了,当然,她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可是她在乎家里人的想法。

    “明一是个男人。”

    “”我还是个女人呢,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么?

    夏木槿有些咬牙切齿,这男人摆明是为难她嘛,只见她衣袖一撩,将毛巾重重丢进木桶里,然后弯腰浸湿毛巾拧干,结果用了平身所有力气帮他擦脸,本就不黑不黄,被她这么用力磨时间一擦,竟擦出通红一片。

    “恩,力道再重点,破相了,我就赖你了,反正娶不到媳妇,还不如早点定一个。”

    沈慕寒被她这么使力一擦,脸不痛是不可能的,可却心情舒爽,长这么大,还没一个女子敢对他这样,她这倔强不服输的性格还真对极了他的味,心情愉悦,说话便自然到重点了。

    呃

    夏木槿手下一顿,毛巾掉进木桶,溅起一片水花,她垫脚仰头瞅了沈慕寒半响,缓缓道:“擦好了,大叔,你脸色不怎么好,要不然等下让明一大哥去镇里给你买些胭脂水粉吧。”说完,却脚下抹油直接冲进了屋子。

    正在摆筷子的明一手一抖,几根筷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一系列响声,他深呼吸几次,终于压惊成功,低头,却见夏木槿已将筷子捡起洗干净重新摆上了桌。

    而沈慕寒却一脸轻快的走了进来,并入自己家那般大方的坐上了桌。

    夏森林因为夏大娘的事情一直不曾平复过来,出事以来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大哥和松子都不同程度受了伤,直到所有菜上桌夏木槿才把他们叫了过来,至于他爹说不饿,不想吃,夏木槿便将饭送到了他手里,这样既不要离开娘,又能吃饱饭。

    这不是战场,也不是营地,明一不敢和沈慕寒同桌吃饭,可碍于夏木槿一家人的热情,沈慕寒临时用眼神暗示,才不自在的坐上了桌。

    夏木槿盛了碗鱼汤放在沈慕寒跟前,并叮嘱道:“这柴鱼汤味鲜又淡,对你的伤口恢复很有帮助,你多喝点。”

    闻言,明一还未下手的筷子一顿,这鱼汤里除了几片姜就是几片叶子,油也看不到,当真与那只有盐味的清汤寡水有区别。

    可沈慕寒却毫不客气,端起碗,对着夏木槿温柔一笑,仰头便将这鱼汤喝了个干净。

    喝完,却意欲未尽,毕竟这菜是看着她做的,而且就是用水煮了下,却不曾想这味道这么的好。

    即便是家里的大厨都用上再好的材料都煮不出这样鲜美的味道。

    当然,他不知道,夏木槿做菜的同时都在乎一个纯,菜最初的纯味才是最好的味道,就如这柴鱼,放入现代那都是医院门口用作恢复伤口最好的推销汤品之一。

    夏木槿也喝了碗鱼汤,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同时,她撕了只鸡腿给松子,并嘱咐夏铁树多喝筒子骨汤,这段时间以来她经常熬汤,算是熬出师了,而夏铁树也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腿和娘肚子里的孩子,说是骨头能补钙之类的,所以,每次,他都会喝两大碗骨头汤。

    “姐,这鸡是怎么做的,好香,好好吃。”

    松子吃的满嘴都是油,每咬一口,便感叹一声,最后更是忍不住问道。

    夏木槿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宠溺道:“松子喜欢吃,姐以后常给你做。”

    饭后,天已经大黑,外面又开始狂风暴雨,好在之前让哥将茅屋给整修了一番,才不至于住水塘,夏木槿撑了油灯,由于家里多了两个男人,令她有些不自在,连洗澡都不方便,最后还是提着桶子到后门口随意抹了下,因为白天淋了雨换了衣服,此刻不洗也不觉得不舒服。

    做完这一切便去看了娘,却见二蛋哥也在,还带了几个新鲜的鸡蛋,草草聊了几句二蛋哥便回去了。

    沈慕寒依旧睡他那张新搭的木床,被子之类的都是马车里现有的,而明一却住进了马车,他本想让主子睡马车的,可是主子不愿意,他便硬着头皮进了。

    爹娘一间屋子,松子和哥睡茅屋后面临时搭起来的屋子,而她却一个人有一间屋子,关了门尚了床,明明很累,脑袋也很沉,可就是无法入睡。

    最后,她幼稚的数起了羊,才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翌日,她起来的有些晚,头还是有些晕,但明显比昨天好多了。

    穿戴整齐,出门却见明一正拿着散架的扫把正在打扫院子,夏木槿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接过他的活干,却被明一拒绝了。

    “木槿姑娘,我们这又是吃又是住的,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夏木槿知道这一定是沈慕寒吩咐的,她若霸蛮那受罪的肯定是明一的, 朝他微微一笑便跑去看刚种下不到几天的菜。

    由于昨天的暴雨,本发芽的苋菜此刻被泥土给掩埋了,只剩下少部分正蔫蔫的露出些嫩绿色的鲜苗,似乎是在与命运做斗争,夏木槿有些惋惜,可是这有总比没有好,天灾是不可避免的,至于四季豆都还好,等天晴这泥土干了她稍作清理便可。

    昨天下了雨,她心里也惦记着金蟒,见其他人都还在睡,便想着早些将早餐做好。

    “明一大哥,我娘她何时能醒来。”

    同时,心里也担忧着自己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向明一。

    明一有些尴尬,他学的都只是些皮毛,真正的高手却还是自家主子,昨日里他也都是遵照主子的指示一步一步去操作的,若不是主子受伤,估计他都会亲力亲为了。

    “木槿姑娘别担心,就这一两天会醒来,由于大娘她失血过多,身体比较虚弱,多睡会儿很正常。”

    “恩,那这些日子就劳烦你了。”

    闻言,夏木槿松了口气,便是客气的道谢,随即便进了屋子。

    沈慕寒早已醒来,此刻正坐在床头翻看着昨日的那本传记。

    “大叔,连书都拿倒了,你真的识字?”

    夏木槿一入内,却见沈慕寒拿着那本传记一本正经的看着,可是这书却是倒着拿的,夏木槿可是因为昨天洗脸的事还忍着一肚子火,岂会放弃揭他短的事。

    沈慕寒倒也淡定,面不改色的将书往床板上一放,低醇的声音缓缓吐出:“我看书向来如此,这叫培养眼速,提高记忆。”说着却是端起旁边的茶杯喝茶。

    夏木槿不可置否一笑,不疾不徐道:“恩,大叔真特别,明天早我该不会看到以头走路的大叔吧。”

    嗤

    这丫头,真有令人发疯的潜力。

    不对,她怎么知道自己把书那倒了呢?

    按理说她是不识字的

    在他疑惑期间,夏木槿却将一罐子油倒入了一个小木桶里径自提了出去。

    “呀,姐,你这是干啥,这油怎么倒桶子里了。”

    松子此刻也起来了,他上了趟茅厕,跑到河边去洗了手,刚要进门却见夏木槿提了半桶油出来,不免好奇问道。

    夏木槿睇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红肿消去了不少,松了口气,便道:“没事,哥怎么样了。”

    昨天自己脑袋犯糊涂,都没过问夏铁树的伤势,此刻想来有些愧疚,况且,他到现在还未起来,令她有些担忧。

    “姐放心吧,哥没事,现在都捆了好会儿柴呢!”

    呃

    夏木槿朝松子尴尬一笑,放下木桶便跑去了茅屋后方,果真见夏铁树在捆拆。

    “槿儿,难为你了,这段时间忙里忙外都是你,却还要顾及哥的感受,你看,哥不是很好么。”

    夏铁树本要拄着拐杖去喝水,可见她与沈慕寒置气便没动了,而之后松子与她的对话他便也听得很清楚,刚返回坐好捆拆,夏木槿却已经到了他身后,并瞅着他半天不说话,他是个直性子,瞒不住心事,更何况是自己妹妹,昨天之事一家人都吓坏了,她才十二岁,却要承受那么多,愧疚的是他才对。

    夏铁树向来都心细,只是不善表达,他这么一说,夏木槿到一些词穷了,只是走进,伸出双臂弯腰抱了抱夏铁树,轻轻道:“哥没事就好!”

    说完,却是转身去忙活了。

    早餐做的很简单,夏木槿做了香葱馍馍,烙了葱肉饼,合着昨晚剩下的筒子骨汤,虽简单,但却让大家吃的很满足。

    两顿简单的家常饭下来,明一已是被这木槿的手艺给折服了,这手艺,就是宫里的厨子都比不上啊!

    早餐过后,明一将马车修理了一下,便去了镇里为沈慕寒抓药,夏木槿得知便让他为家里几个人也抓些药,并将昨天赚的一百两给了他八十两,明一不肯收,最后沈慕寒发话,这段时间夏木槿负责他们的吃住,他们也会付相应的报酬,所以,这药钱,以后再算。

    夏木槿采纳了他的意见,毕竟,她现在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过几天她得去大瑶村收购蚕豆,等钱攒够了便买块大点的地,还得赶在冬天下雪之前把房子建好,但是,眼前最重要的却是把自己家的粮食抢回来。

    想着,她便斗志昂扬,洗了碗,提了油拿了火折子便朝王家方向走去。

    沈慕寒只是去后方换了件衣服再出来便没见到夏木槿的影子了,出门看了一圈,还是没见到,便以为她去了夏大娘的房间。

    “槿儿,这药是三碗水煎作一碗么?”

    此刻,夏森林拿了安胎药出来,往日里都是夏大娘自己煎药,再不然就是夏木槿帮着煎,虽大致知道要怎么煎,可还是不放心,便问清一下。

    “夏大叔,木槿没在大娘房里么?”

    见夏森林这么一喊,沈慕寒心头一提,便是淡声问道。

    沈慕寒是夏家的恩人,况且,这一看身份便不同寻常,夏森林对他也是极为的客气,愣了半响,才道:“没在啊,吃过饭后就没见到她了。”

    “松子!”闻言,沈慕寒朝屋内大喊了声。

    松子立马出现,并呆头楞脑的看着自家爹和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一脸疑惑。

    “有看到你家姐么?”沈慕寒已是大抵猜到了夏木槿去做什么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声。

    “姐刚才见她将油倒进了木桶里,应该是准备做兰花豆了吧!”松子到不以为难,娘和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没事,他们也很好,姐肯定是想着怎么赚钱了。

    闻言,沈慕寒暗叫一声不好,便对着夏森林和松子道:“大叔,松子,你们好好待在家,哪也不要去。”说完,自己则套上黑色的长衫径自走了出去。

    王家,此刻却是大吵大闹。

    孟氏一手叉腰,对着点头哈腰的刘麻子等人一顿训斥: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猪么?吃的草长大的么?这么多个人咋还看不好一匹马?这马可是值好几十两,你们你们,就是一年白干也抵不上这么多,赶紧的, 给老娘找回来,那怕是烧了夏家那茅屋也要将马儿给老娘找回来。”

    她只不过去跟人家谈了笔生意,一回来家里那匹最好的马就没了,还说是被夏木槿那死丫头给强硬骑走的。

    “娘,您就别置气了,夏木槿那践人蹦跶不了多久的,如今她娘生死不明,依着她那火爆脾气还不送上门来让你训。”

    周青莲端了银耳莲子粥放到孟氏旁边的茶几上,一手轻轻为孟氏顺气,一边吐气如然的宽慰道。

    “那贱蹄子来,看老娘不打断她的腿,让他和他的窝囊废哥哥一样出不得们,嫁不得人,看她还敢嘚瑟。”

    连日来,她已受夏木槿那践人太多气,而且还听唐三碗说她经常去镇里,每次回来都买好多东西,还带很多药回来,她就纳闷了,她拿什么去赚钱,况且,在这大苗山,这钱必须是他王家赚的,她不允许任何一家抢她的财路。

    “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王夫人,王老爷,这夏木槿践人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带了男人回来,那男人还是坐马车过来的,听说啊,还会行医,这夏大娘既没死就连那肚子里的种都好好的。”

    唐三碗昨夜里在周有声家待到好晚才回去,而且一直探听夏木槿家的状况,这不,晚饭期间还见有男人进进出出,那男人长得还挺好看的,今早又见他驾着马车离开了,昨晚二蛋那小子去了夏家,她便去打探下虚实,哪知二蛋却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坏人别再害夏大叔一家了,说什么夏大娘很好,孩子也很好之类的,这不,一大早,她就气不过跑来相告了。

    “你说什么?”

    孟氏怒瞪着一双死鱼眼睛,一手抓着唐三碗的衣襟,咬牙切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

097 油盐不进的丫头 (求首订)

    孟氏怒瞪着一双死鱼眼睛,一手抓着唐三碗的衣襟,咬牙切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孟氏狠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这次收割夏家谷子的事是周青莲提出来的,上次蛇神一事导致王家花了不少银两,光是那十个大夫就不下百两,王家咽不下这口气,便商量着怎么整治夏木槿那丫头,可是他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便是那三亩成熟的稻谷,周青莲一提,王家人均拍手叫好,这不,等夏木槿那丫头一走,他们便开始动手。

    然而,上次一事惹怒了王家,王家更是把责任责怪到她家那口子身上,扣了半年的月钱不说,今年的谷子也得贡献两旦,这一切都是夏木槿那丫头惹出来的,这丫头怎么就不去死呢,自从通房之事她回来后她家就没过上一天平静的日子。

    可是,面对孟氏的满腔怒火,她还是后怕的,衣襟被她抓着,就像是自己的这颗头被勒在她手里那般,很是不舒服,可又不敢过多的反抗,只能可怜兮兮的将目光投向刘麻子,可刘麻子此刻连头都不敢抬,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像是脚尖绣花了似得。

    无奈,她又求救于王老爷,可他明明看到了她求救的眸光,却置若罔闻,这可急坏了她。

    “娘,您就消消气,这不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么?再说了,那贱丫头哪点值得您去生气,咱家大业大,若不是您和爹他善良,早一把火将她家那破烂不堪的茅屋给烧了,还让她有机会在这里蹦嶖么?”

    见着这阵势,周青莲几个莲步走了过来,伸手在孟氏肩头捏了捏,看似柔弱乖巧,实则心机颇深,无意间的一番话却让王家夫妇如醍醐灌顶。

    “嘿,高,还是莲儿聪明!”

    王守财捋了把胡子,一双三角眼绽放绿光,朝周青莲伸出大拇指,对她的表现极为的满意。

    孟氏似乎也极为赞同周青莲的说法,便是松了唐三碗,唐三碗惊魂未定,朝周青莲感激的一躬身,便是退到了刘麻子身后。

    “什么声音?”

    突然,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因为府里所有家丁和看护都叫到了这里训话,而且他们家一般除了生意上的可人基本没有外人敢来,此刻,外面的声音不得不引起他们的注意,王大富本来就靠着门口站着,听到声音后说了句第一个冲了出去。

    “啊夏木槿,你这个践人,你在做什么,啊”

    而只是片刻,冲出去的王大富便发出一系列嚎叫声。

    闻言,其他人均是拿了打棍火速的冲了出去。

    “好你个践人,老娘正找你呢,我家的马去了哪里?”

    冲出门外,见夏木槿衣袖撩过了小臂,一手提着个小木桶,一手叉腰,似乎刚才用力过猛,此刻站在哪里有些**,见孟氏等人出来,也不拐弯抹角,冷声道:“王老爷和夫人许是吃多了猪油被蒙了心,我夏木槿早先就放话出去,以后咱井水不犯河水,若再占着这家势欺人我便不把乡里乡亲当面子使了。”

    “嘿,你算老几,我王守财就靠架势了,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你还敢欺负回来不成。”

    几次吃了夏木槿的亏,王守财早就憋不住了,占着自己人多,便是原形毕露,今日,她非得把这个践人打断四肢卖去红楼不可。

    青莲可是几次在他面前抱怨,说家里每天受这贱丫头的白脸,害得她都没心思伺候人了。

    这可急坏了王守财,孟氏一直打理家里的一切,包括生意上的每一笔账都要经她之手,所以,在家的时间极少,而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去镇里,况且,家里有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岂能放着不享受。

    况且,和富儿一起才是最有情趣的。

    王大富刚才被夏木槿打了,此刻却是捂着头一脸痛苦状,周青莲一出来便哽咽着忒声喊了几句,更是害怕的扯着他的衣袖一副小白兔模样看着夏木槿,最后还是孟氏发话让她先扶王大富进屋去,她才抽抽噎噎扶着王大富进了屋。

    然而,没人看到她转背过去的那一抹低冷的阴笑。

    他们刚走,其他人亦是拿着打棍蔑视的看着夏木槿,似乎刚才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夏木槿不慌不乱,将手里的木桶放到地上,眸光瞟了眼脚下刚撒下的硝,抚了抚额,再次道:“若不想损失更惨重便将我家的谷子还回来。”

    “哈哈哈哈,笑话,还什么,你家的谷子丢了怪到我王家来了,你娘死了是不是还拉着我家出葬费了。”

    闻言,王守财却是仰头大笑,那赖皮的模样使得夏木槿恨不得拿下他的脑袋当球踢,况且,娘已经这样了,他们一家子不但毫无悔意,还拿来当笑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只见她操起木桶对着王守财便泼了过去,里面仅剩半碗油都泼到了他身上,王守财大叫一声,刘麻子等人便是已经将她给围了起来。

    夏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拿出火折子一吹便丢在了脚下。

    其他人还不曾会意是啥回事,便见沿着夏木槿脚下已是窜起了一条火蛇,而火蛇所延伸之处正是王家的柴房。

    “这谷子本姑娘不要了,我娘的医药费也免了,但这就是代价。”

    夏木槿不疾不徐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却是刺眼的毛刺,扫了围着她的人瞅去,那冷飕飕的眸光令人脊背发凉。

    “快,还愣着干啥,救火啊,救火。”

    孟氏七窍生烟,可天大的事都不如这家里被烧的事大啊,一边大声囔着救火,一边去门口拿了把扫把朝火蛇处急急奔去。

    其他人均是随着她的步伐而去。

    唯独王守财,被这油一泼,浑身都不自在,况且,这身上除了油味之外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而且,经这大阳一照,感觉特别的热,有些烫皮肤。

    “呵,王老爷无须质疑,这不是普通的油,它撒在人身上洗不掉,预热便会自然,早晨的阳光并不烈,可是到了中午除非王老爷一天有三个时辰泡在水里,不然,就等着变骨灰吧,连棺材都省了。”

    这硝是夏木槿在金蟒洞里的附近找到的,她兴致一来便刮了些回家,为了避免起火便用布包好给埋在了地下,此刻正好带了过来,而刚才剩下的半碗油她不止加了硝,还撒了些石灰并兑了点水进去,这便是王守财为何会觉得皮肤发热了。

    而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当然不知是什么,她只需随口胡诌些没有的,他也没辙。

    “你你你”

    一时间,王守财吓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指着夏木槿双眸满是恐惧与不可思议,毕竟连麻药泡毛刺她都弄得出来,并且这大夫还不知这麻药的具体成分,此刻,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恩,我知道王少爷等人会感谢我的,一除掉了心头大患,哪个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女人,你说对吧,二呢,你说这王夫人还年轻,总不可能守活寡吧,凭她的条件,招个男人来上门那是很简单的事,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对我感恩代谢呢,至于三嘛,当然是你的乖媳妇我表姐了,少了一个人享用她,她会不甘寂寞再去找一个,呃不对,两个,也不对,三个又或者更多男人来满足她的,你说,我这做的贡献还不算大么?”

    夏木槿悠闲的折着手指头,慢慢朝王守财靠近,越近说的话却越毒,使得王守财一屁股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刘麻子”

    突然,只见他转头,朝着柴房方向大喝一声,那声音,使得夏木槿蹙眉的掏了掏耳朵,并退开他几步。

    那边柴房已经被烧起来了,只是火并不大,一干人泼水的泼水,那着扫把等物扑火的扑火,不到片刻,便只剩下些火苗,刘麻子被王守财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叫,双手一抖,扔了手里的盆,便飞跑过来。

    “老老爷”

    “赶紧的找几个人将夏家的谷子送到夏家的。”

    然而,刘麻子话还未说完,王守财便朝着他大声吼道,吼完却站到了屋檐下,并仰头看了看天,像是极为惧怕这阳光。

    刘麻子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王守财戾眸扫了过来,并字字泣血道:“还up嗦一年的月钱都没有了。”

    闻言,纵使有千万个不愿刘麻子也不敢多嘴了,只是狠狠瞪了夏木槿一眼,便叫来了几个人将谷子搬上牛车。

    “解药他们自然会带回来。”

    夏木槿嘴角一笑,一手提过木桶在王守财开口之前冷声说道,随即也不等刘麻子一干人迈着步子朝家里的方向走。

    同时耳边传来不同的尖叫声。

    “不是灭了么?怎么又着了。”

    “啊那边也着了。”

    “呜呜呜,墙头也着了”

    夏木槿嘴角一勾,今天你们就慢慢玩吧,看深夜能将这火扑完么?

    真当她在部队是白呆的,什么物品何种温度加什么会自燃她可是了如指掌,不给点教训是不会长记性的,再说,没将这般人统统烧死算姑娘她大慈大悲了。

    “你怎么在这里?”

    刚走出王家院子,便见沈慕寒背靠着一颗大树站在那里,眸光直直看着她,意味不明,夏木槿蹙眉,便是问道。

    “等你!”

    沈慕寒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便上前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桶子,一手牵起她的手往来的路上走去。

    呃等她,那么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可是为何不生气呢?

    按理说大人看到小孩子做这样的事都会严厉教训的,这也是她为何不让家里人知道的原因。

    “你做的很对,我不会告诉夏大叔他们的,但是下一次一定要叫上我。”

    沈慕寒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在她疑惑问出来之前便是开口霸道的说道。

    这个男人好**,好霸道,夏木槿撇了撇嘴,也不反驳,任由她拉着走。

    早晨的阳光撒在他们身上极为的谐和,而背后却被拖出两道很长却又很搭配的影子,夏木槿回头瞅着这影子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说,我们这么走出去是不是很像父女。”

    闻言,沈慕寒低头,深深吐出一口气,抓着夏木槿的手紧了紧,良久,却是沉声道:“你不说话的时候才可爱。”

    夏木槿又被囧到了,可爱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可爱好不好,不管是说话还是不说话

    约么两刻钟,夏木槿他们便回到了自已家,夏森林正在煎药,松子帮忙烧火,见他们回来了,两人均松了口气,夏森林更是搓了搓手,紧张的问道:“槿儿,你去哪了了,怎么不跟爹说声。”

    夏木槿心下一暖,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如今家里就她一个完好的了,王家肯定是不会这么放过他们家的。

    “爹,我没事,只是去办了些事,娘呢,怎么样了?”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是宽慰道,随即立马岔开话题。

    提到夏大娘,夏森林的眸光便是黯了下去,人也瞬间老了好几岁,蔫蔫的答道:“还没醒呢!”

    “恩,神医都说了,娘和她肚子里的宝宝都会好好的,只是醒来还需要时间。”之前她晕倒了,并不知道明一大哥是怎么去救治娘的,只是醒来之后爹他们就称他为神医了,而她却哪壶不提开了哪壶,便只能拿神医来作挡箭牌了,况且,在内心,她还是相信他们的。

    夏森林嗯了声便去看药了,夏木槿也转身去了自己房间,再出来,手里多了个小布包。

    而刘麻子等人此刻也将谷子给拉了过来,可是却杵在门口很是不情愿,一个个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狗,夏木槿乐的悠闲,看是她着急还是王守财忍得住。

    “不搬进来还等留你们吃饭?”

    突然,一道低沉却冰冷透骨的声音传出,刘麻子几人只觉得一阵厉风从耳畔刮过,脊背一阵沁凉,这莫非就是三碗说的那个男人,光听着这声音也太恐怖了点,巍颤颤瞅了过去,却见一黑袍男子负手正面而立,身材修长,形如玉树,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一双黑若幽潭的双眸寒星四射,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跟在王守财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可是像这般独特却又强势的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刘麻子等人提心吊胆的咽了口唾沫,便也不敢耽搁,几个人扛着麻袋一进一出便将十几大麻袋谷子给搬进了屋。

    搬完连个屁都不敢放,便灰溜溜的要走。

    “等下!”

    可刚走到门口便被夏木槿给叫住了。

    夏木槿看了下麻袋的大小,随即按照现代每亩收割的产量与这里对比一下,直到确定王守财没暗中搞鬼才将他们叫住。

    刘麻子等人心拔凉一片,夏木槿的手段他们可是折服了,连王家的火都敢方,试问这世间还有她不敢做的事么?况且,现在还多出这么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怎能让他们不后怕。

    夏木槿闲庭阔步走至刘麻子跟前,将手里的布包扔了过去,并道:“每日烧三桶开水将这药包泡半个时辰,然后再让你家老爷进去泡一个时辰,而且泡澡的地方不能有任何通风口,这药泡在水里会随着热气蒸发,这药只有此一包,失了药效你家老爷小命不保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了,三天后会全身疼痒溃烂,但会自然好。”

    刘麻子接过那小小的布包,却被夏木槿的一番话给雷得猝不及防,险些扑倒在地,顿时,怒睁了一双眼睛瞪夏木槿,难怪老爷会让他将谷子送过来,原来是着了夏木槿的道。

    “这叫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不然你家老爷包括你们死了之后连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收你们的,诺,帮我家收谷打谷的报酬,跟你家老爷出的价钱一样,一个铜板都不少。”

    夏木槿才不管你什么眼神,扔了五个铜板在地上便头也不回的朝屋走去。

    这大苗村的大部分田地都由王家承包了,仅剩少部分都是村民自己在种,可是收割那一点粮食他却还要低价收回,而且整个大苗村就王家有牛可以犁田,连唯一的打谷机都被他包了,当然,这些不止要村长等人批准,还要县太爷的手谕才行,而且,每年农忙,他都要将村民们雇用了去帮他家收割,可是从收割到运谷回家,三亩田就五个铜板,还不管饭,说实在的,这五个铜板,还不够一家人吃一顿包子。

    而夏木槿这就叫做以欺人之身还其人之道,况且,这规矩是他王家定的,她为何不能照做。

    刘麻子等人即便此刻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发,毕竟,在夏木槿那践人说来,老爷的命还捏在她受伤呢,况且,他们怎么知道这药管用不管用,先回家禀告了再做商量。

    “槿槿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从刘麻子等人一来,夏森林就一直处在紧张与愤恨的状态,此时,见自家的粮食不但回来了,刘麻子等人也没找麻烦,疑惑之余更是担忧问道。

    夏木槿咬了咬牙,她是不想让爹他们担心,若是知道今早她去烧王家一事,又不知要提心吊胆多久。

    “没提前告知夏大叔是沈某的不是,昨日里听闻了你家的事,我便自作主张让明一去衙门告了一状,衙门对这事也是非常气愤,这不,一早就派了人去了王家,并让人将谷子给送了回来。”

    夏木槿正踟蹰着要不要说实话,沈慕寒却率先将责任都揽下了,并且还将衙门拉了出来。

    自古百姓最怕官,更何况是夏森林这般见识不多的人,听闻有官家出面,一颗心便也放了下来,朝沈慕寒谢过才端着熬好的药进了里屋。

    夏木槿疑惑的瞅了眼一脸淡定的沈慕寒,嘴唇动了动,道谢的话终是没说出口,见自家爹端着药进了屋,怕他不小心会烫着娘便也要跟进去,可还不曾转身便被沈慕寒拉住了手臂。

    夏木槿眉头一蹙,有些不明所意的瞪着沈慕寒。

    沈慕寒嘴角微翘,一手大拇指朝下巴处摩挲一番,便是道:“刚才我又帮了你一次,打算怎么谢我?”

    呵,夏木槿笑了,她又没死皮赖脸让他为她出头,此刻却来邀功要奖赏了,只见她露出八颗标准的牙齿,笑的意味不明,眉梢微挑:“那么沈大叔说要怎么谢你!”

    沈慕寒有些无奈,这丫头可真是倔到油盐不进。

    “嗯?换个称呼,我不喜欢听你叫大叔!”

    可是,他此刻总不能与她山盟海誓吧,而最让他气愤的却是她叫明一神医,大哥,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大叔,怎么说,他都比明一好看不知多少倍吧。

    瞬间,夏木槿只觉得头顶无数乌鸦飞过,不管是外表还是神色,沈慕寒都是属于那种成熟稳重的,而且,刚才面对刘麻子他可是比阎罗还要令人畏怕,就连她那时都被他的凛冽吓了一跳,怎么到了她这里反倒像个无奈,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底线。

    “那你说要怎么称呼你。”

    顿了顿,她又把问题抛给了沈慕寒本人,沈慕寒一愣,沈大哥,慕寒大哥,想来还真普通,他想要她叫的却是夫君,相公

    夏木槿见他沉入自己的思绪,有些转不过弯来,一个称呼而已,用得着这般绞尽脑汁么?

    “呃大叔,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我先去看我娘了。”

    可是他这样子有点呆,有点嫩,还蛮可爱的,夏木槿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便是将小手给抽了出来,并一手做着拜拜的动作,半偏着头,眸底满是笑意,快速的说完,便不等沈慕寒伸手抓到进了夏大娘的房间。

    进了屋,却见自家老爹正笨手笨脚的给娘喂药,那浓黑的药汁有三分之一都给流进了枕头,夏木槿有些无奈的上前,伸手过去:“爹,还是我来吧!”

    见状,夏森林有些尴尬,可也没拒绝,将药碗放入夏木槿手里边将地也腾给了她。

    夏木槿蹲下了身,将碗放置床弦,一手伸直夏大娘的脖子下慢慢将她的头扶起,一手用调羹舀了药水小心翼翼的喂给她。

    刚开始,这药也是进去的少出来的多,可几次下来她掌握了规律,并每次喂进多少都有了个大概,便慢慢好了,喂完药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而爹却一直双手紧握一声未出的站在一旁,他低垂着头,不用看夏木槿也猜得到,肯定是哭了。

    她将夏大娘平躺好,一手端过空碗,隐忍着眼角的酸意故作轻松道:“爹,您看,娘今天可是把药都喝光了呢,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醒来了。”

    闻言,夏森林并未抬头,只是不停的点头,几欲颤抖的音调道:“那就好,那就好!”

    夏木槿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红,跑了出去。

    都说人这一生最幸福的事不止是子女孝顺有福,更多的是夫妻之间能够相安无事的相扶到老,常言道,过了六十岁还是夫妻那才是真正的夫妻,那才是真正的有福,毕竟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一夫多妻是很寻常的事,况且,想要一个男子全心全意对一个人那只能是奢望,而爹和娘,他们的感情纯而浓,真而实,彼此之间只有这么一个伴侣,风风雨雨几十年,早已把对方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

    所以,爹的那份担忧与害怕她十分的能够理解,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都说血浓与水,即便她此刻只是缥缈的灵魂,可却早已将他们视为了自己最亲最爱的家人

    夜,月明风清。

    王家的柴房此刻横七八竖的躺了十几个人,个个累的气喘吁吁,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孟氏搬了张椅子坐在屋檐处,就着明月,可清晰的看到她十根手指被纱布紧裹,脸上也是青黑不分,一双阴眼几乎淬毒,满心满眼是如何将夏木槿那践人碎尸万段。

    他们这么多人一直守在这里,就纳闷了,这时而半会燃起一片火源,可这火为何烧起的确无人能知,这火虽不大,而且都在第一时间被扑灭,可这一个下午加晚上二十几处起火,这柴房也烧得差不多了。

    今晚,她是不打算睡了,带着这般家丁就守在这里,避免更糟糕的事发生。

    而王家澡室,王守财此刻正泡在滚烫的热水里,热气滚滚,如在蒸笼里蒸那般,大汗淋漓不说,更是难受得窒息,而且这唯一的通风口都被关了,刘麻子说这药泡在水里会随着这些热气被挥发,不能留任何通风之处,而且还得泡一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都没过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该死的夏木槿,是在哪里学了这些歪门之术,看来他得找人想办法除掉这个碍事的践人了。

    另一边,王大富被夏木槿用棍子打重了后脑勺,此刻也是蔫蔫的躺在床上,周青莲将金儿交给了奶娘,一身轻纱的走了过来,见王大富正闭幕申银,眸底窜起一股冷意,随即却是拿过桌上的一只梨,并削了皮,走上前,用着撒娇的口吻道:“相公,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吃个梨下下火,说不定就能好过些了。”

    王大富本就心烦,刚要挥手却见周青莲一身轻纱透明到几乎没穿,而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想着自家的老家伙此刻还在澡室,眸底欲光窜起,伸手一带,周青莲便被带到了床(呃这个亲们自行补脑,实在扫得厉害。)

    三天后,夏大娘终于醒来了,可依旧很虚弱,夏木槿便是想着法子为她进补。

    而且,那天明一大哥去了镇里为她抓了药,听说还是唐嫂亲自开的药,安胎进补都齐全,一家人提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沈慕寒这几日也恢复的很不错,血色也好了很多,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上了一个等次,肤色虽还有些暗黄,可比之前那几天好多了,而五官更加的出尘了。

    有时候,夏木槿真的不敢置信,这么一个天神一般的男人还真赖她家了。

    家里人现在可是将他捧作了神来看待,松子更是沈大哥前沈大哥后的叫,可他这人就是欠收拾,什么事都喜欢使唤她。

    而家里住了陌生男人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这一住就是两个,吴氏和由氏那大嘴巴早就把她说的贱到一文不值了,可她懒得管,可是昨天中午不知怎么的,吴氏和由氏好好去了一趟镇里,回来时却鼻青脸肿,连走路都东倒西歪,听二蛋哥说是路上遇到混混了,两人横,便被狠狠打了一顿。

    夏木槿乐了,这泼妇也有怕的时候。

    “夏木槿,过来!”

    夏木槿现在的事可多了,不止要多煮两个人的饭,还要多洗两个人的衣服,可是,说来也怪,这短短三天,沈慕寒三件里衫便被她给洗坏了,可他不起也不恼,隔日又有新的里衫,而且款式和颜色是千遍一律的白,这不,她刚端着装满洗好衣服的盆走进院子,沈慕寒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槿儿,去吧,我们都是男人,换药做什么都没你心细。”

    这几天都是艳阳高照,土里的泥土早已干了,自家老爹正清理着苋菜苗里多余的泥土,听沈慕寒叫他,连忙出声附和道。

    是的,这几日都是她在帮沈慕寒换药,明一大哥老是见不到人,而自己的家人却认为这是应该的,毕竟,他能变成这样与她多多少少也脱不了干系,有时候夏木槿真想问,到底她使他们的家人还是沈慕寒使他们的家人。

    她将盆重重的丢在了地上,不巧,这盆里的衣物因为她的力气而弹了弹,结果,沈公子的里衫又被弹了出来,并在地上滚了一圈,整个都被厚厚的尘土被染了一遍。

    夏木槿撇了撇嘴,也不去捡,而是直接进了屋。

    “我说沈大少爷,沈大恩人,这又是怎么了?”

    沈慕寒的眸光透过哟她看了眼地上的里衫,嘴角扯了扯,才道“我的衣服与你有仇么?”

    夏木槿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瞅着一旁的一卷纱布径自上前,拿出剪刀按着尺寸剪了几块,才道:“恩,它看我不顺眼便跑了出去。”

    沈慕寒看着她这孩子气的幼稚动作不知是该哭还是笑,最终只得认输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对于他的身体夏木槿早已见多不怪了,熟练的为他包扎上药,弄完便又将已脏了的纱布拿出去给扔了。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这几天夏木槿并未去镇里,而是在家里晒谷子,因为没有水泥地,所以晒起来很麻烦,好在哥的伤不重,她与爹去山上砍了颗大树回来,让哥给削成薄板并接,足足有几十米长宽,正好将五袋子谷铺上去。

    而为了避免王家和吴氏等人做手脚,她便守着这谷子晒。

    可是,这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经常说变就变的,而且这谷子若是淋了雨米的质量就差了,煮出来的饭也没味了。

    好在每次阵雨来临之时沈慕寒都会帮忙,就是消失的明一也会无辜出现,而且他们两的速度也极快。

    几天下来才不至于让谷子淋雨,而其他村民就苦了,这村里唯一的晒谷场都被王家承包了,而且他们的谷子都得王家将所有的谷子晒好后才能挑过去晒,还得收钱,二蛋哥就一个人,田也不多,夏木槿便让他将谷子挑过来一起晒了,六婶就住她家后面,一个老人家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夏木槿也让她把谷子放她这里一起晒了。

    可是接下来麻烦事又来了,这谷子一收便要插秧种第二季了,可是这田里的水必须通过王家才能引进来,眼看着其他村民家已经雇牛犁田了,可她家的田里还是干枯一片,这可有些急坏了夏森林他们。

    夏木槿有些郁闷,她家的田在河下游,要灌水倒是不难,可是这犁田就是麻烦事了,毕竟就王家有牛,若让她拿着锄头去将田翻一遍,那得翻到何年何月,除非,不种稻谷,重其他的。

    “别急,我让人连夜将水车做好,再弄头牛和犁田工具过来。”

    沈慕寒心疼她累,便让她休息一天,可这丫头就是闲不得,已经跑田里几次了,还带着一根比值的竹条去测量,回来后又坐着发呆,一会儿又拿着木枝在门口画着什么,一会儿又冲去了田里,实在忍不住了,他开口了。

    闻言,夏木槿眸光一亮,便道:“你真能弄来牛哥犁田工具。”

    看着她那不信任的眼神,沈慕寒有片刻的无语,他就是长得不让她信任还是做了什么越矩的行为让她不信任了,可再无奈却也只能点头。

    “呵,那就麻烦你了,爹,咱们去砍竹子。”

    夏木槿说了句谢谢便火急火燎的去了门外拉牛车,沈慕寒叹息的摇了摇头,便是跟了出去。

    结果,夏森林没去,倒是沈慕寒和夏木槿两个人去的。

    “以后这些小事你就别叫夏大叔了,叫我便行。”

    路上,沈慕寒拉着牛车,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

    夏木槿一愣,却也没拒绝和反驳。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大事小事都是他在帮忙,而且他在身边,她总像是吃了定心丸,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他处处为难,可是他却毫无责怪,这像是在纵容。

    纵容

    想到这个词,夏木槿不免小脸一阵通红,便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暗道:夏木槿啊夏木槿,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你才十二岁啊,你知道么??

    “下个月你就进入了十三岁了吧!”

    见夏木槿这次老实的不说话,沈慕寒便又问道。( )

098夏木槿,你不要脸(求订阅)

    见夏木槿这次老实的不说话,沈慕寒便又问道。

    夏木槿孤疑的瞅了沈慕寒一眼,口吻有些冲:“你打听我的生辰!”

    闻言,沈慕寒不可置否一笑,便道:“你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为何不能打听?”

    夏木槿偏过头,不说话,这个男人总有让她爆走的冲动,可是欠他太多,她现在无以为报,唯一的便是好吃好喝伺候他,况且,这偏山小村的,他一个习惯了丫头婆子伺候的大少爷还能住久了不成。

    回到家,便让自己哥按照她在地上所绘的图形做一个半圆形水管,然后依着河到自家田里的距离再并接加长,然后在沈慕寒的帮助下将这长管移到了东河岸上,夏木槿下水在水下三寸处用锥子打洞,可她力气不大,就这么磕磕敲敲弄了半天,也没见锥子进入多长,可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沈慕寒在岸上观了她半响,最后却失声笑了,这丫头,哪来这么多鬼点子,连这个她都能想到,见她满头大汗,便是衣袖一捋,直接跳下了水。

    “呃你伤口还没好,不能这样浸水的。”

    夏木槿见状,吓了一大跳,停下手里的活,便要拉他上岸。

    “放心,我没那么娇弱。”

    沈慕寒露齿一笑,便是接下她手里的活,并叮嘱道:“上岸去,这天气热,中暑就不好了。”

    夏木槿有片刻的恍惚,站在水里傻愣的看着他

    黄昏的阳光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而他菱角分别的五官此刻绷紧着,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偶尔抬头看她,却又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夏木槿就这么歪着头,右手食指伸进自己嘴巴里,像是被定了型那般直直看他。

    “怎么了,现在觉得我好看了,后悔没把我脸擦破好赖你!”

    这丫头在身边他心神集中起来,睨着她可爱呆愣的表情,却是揶揄的打趣道。

    夏木槿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不会有半刻时间让你好过,朝他做了个鬼脸,便半提着裤角上了岸。

    然而,有了他的帮助,这半刻钟的工夫便将这洞给打穿了,夏木槿眼疾手快的往洞口处埋下竹管,很快就见清澈的水通过竹管一直延伸流向了自家田里。

    这水整整流了一天一夜才把三亩田给灌好,这田刚灌好,明一便牵了牛还有犁田工具过来,爹现在手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而沈慕寒和明一都未曾犁过田,两人都试验了一番,结果场面有些不能直视,最后还是二蛋哥过来帮忙,夏木槿过意不去,要拿工钱但他怎么也不肯要,最后在请示沈慕寒之后便让他就着工具将自家的田也犁了。

    而夏木槿便早早回家做了顿可口美味的饭,叫了二蛋哥和六婶一家,十几个人坐在一桌,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翌日,一家人便开始着手插田了,沈慕寒一早不知从哪里叫了一群年轻长相又耐看的人过来帮忙,虽然手法有些生疏,可几把秧苗插下来便也熟练了,半天下来,这三亩田便被插完了,而夏木槿连田都未下。

    她最后做的确又是做了一顿美味口渴的饭菜,这次人多,又是身体力壮的青年,夏木槿往六婶家借了一大口锅,煮的是大锅饭,还熬了绿豆粥,同样叫了二蛋哥和六婶一家过来吃。

    燕嫂子为人很实在,是个老实又能干的好姑娘,六婶看着两个孩子,她便帮着夏木槿打下手,今日里娘也出来了,沈慕寒特意为她准备了把躺椅,上面垫着凉席,席子上又垫了一床薄毯,她便坐在暖洋洋的太阳下晒了会。

    因为失血过多,她身子一直虚弱,也很是畏冷,这大热天他们巴不得越穿越清凉,可娘却穿着里衣里裤,还要盖被子,这让夏木槿担忧不已。

    因为人多,她搭了两个炭炉,分别煮了酸辣鱼火锅和野鸡火锅,大东叔昨日里去了镇里,夏木槿托他带了条六斤左右的雄鱼回来,今天中午便一把煮了,一早外村有卖豆腐的过来,她称了四大块,一把煮了,还好,这盆子够大,将这些都装下了,不然啊,这一人一筷子就没了。

    野鸡是沈慕寒临时猎来的,她可是杀了两只最大的,光是这肌肉就有六七斤,先用姜爆炒了下,然后加上自己配好的料加水煮,还放了些蘑菇进去,隔着锅盖都能闻到浓郁的香味,见煮的差不多才倒入盆里,用着炭火继续煮。

    哥和爹他们还在吃药,不宜吃口味重又刺激的东西,她又清炒了新鲜的野菜,熬了筒子骨汤,酸豆角炒鸡杂,凉拌地皮菜。

    另外,除了自己准备的几样新鲜野菜之外,又从六婶家摘了些新鲜的叶子菜做火锅配菜,家里的碗不够,便把二蛋哥和六婶家的都拿来了,最后连桌子都搬来了,几张桌子并接一起,站的站,坐的坐,倒也合适。

    然而,这一顿饭几乎能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夏木槿可是见识到了,这大锅饭她是用乡下人做酒席的甑子蒸的,煮了不下三十斤米,而他们吃饭的就二十余人,最后却滴米未剩,就连那滚烫的火锅汤也被喝的干干净净。

    装绿豆粥的桶子不知滚去了哪里,只剩那木勺醒目的横躺在地上。

    若不是亲眼看到,夏木槿当真会以为家里被打劫了,六婶等人也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个是饿死鬼投胎么?洗了碗就滚!”

    看着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沈慕寒喟叹扶额,扫了一脸满足的十余个人,沉声命令。

    夏木槿本想说不要的,可她还未出声,便见他们熟练的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有几个人更是飞快的端着一叠碗直接奔去了东河。

    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一切便都已干干净净的归回原味,而做完这一切,他们还真无声无息的滚了

    *

    “娘,咱奶不是昨天就去镇里拿钱了么?怎么这个时候还未回来?”

    周家,桌上撇淡的几个小菜早已冷却,周贵莲很是嫌弃的扒着碗里的饭,因为额头受伤,大夫叮嘱很多东西不能吃,怕留下疤痕,这些天的菜除了水煮还是水煮,为此,她都好些天没出过门了,今天照了镜子,发现这伤好的差不多了,疤也淡了,睡到中午午饭时刻,终是懒洋洋的起了床。

    “还知道说呢,你看看,我这几天都瘦了好几斤,奶就是偏心,说你是以后的状元夫人,非得让我们和你吃一样,木槿家每天都大鱼大肉呢。”

    说起这个周小莲就来气,不就是额头上一道伤么?用得着一家人每日里跟着她吃水煮青菜么?

    她也摔过,比她这还严重呢,怎么就不见奶和娘他们这般对她。

    “你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啥,如今六郎那孩子和木槿那践人是没戏了,你姐若再破相,这六郎还看得上么?再说了,那木槿践人整日里招蜂引蝶,这男人一波又一波的往家里带,估计啊,早就是残败柳之身了,到时候,就是给我家贵莲舔脚趾头都嫌脏呢。”

    由氏对着周小莲头上就是一个爆栗,白了她一眼,便是美滋滋的幻想着。

    闻言,周贵莲很是娇羞的低下了头,小脸一片通红。

    “娘,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看,夏木槿那屋子里的男人,哪个不比六郎哥高大俊美,而且这气质也是不能比的,特别是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简直是神仙下凡啊,好看得不得了。”

    周小莲就是见不得自己奶和爹娘维护几个姐姐,她最小,理应最疼她才对,所以,每次都与他们对着干。

    “你臭丫头,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咋生出你这么个赔钱货。”

    闻言,由氏伸手就要打周小莲,周小莲却调皮的朝她做了个鬼脸,从凳子上移了过去,随即直奔门口,还不忘反驳:“哼,你哪里只生了我一个赔钱货,你可是生了四个赔钱货。”

    闻言,由氏啪的一声扔了筷子,瞅准门口的一根棍子就要去拿,却被周贵莲给拉住了。

    “彩莲,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声不吭还心不在焉的,是病了么?”

    周有声这几天都在外面混饭吃,嫌家里的菜不好吃,而向来精明的周彩莲今日里却任由着娘和小妹吵,而小妹刚才提到黑衣男人时她脸颊也是微红,眸底含水,塞了口饭便再也没再嚼过,就这么一直含着。

    彩莲在几个姐妹中是最懂得分寸的,而且从不去得罪人,村里头这么多小伙子没一个入她眼的,今日里却

    那个男人当真有这么好看么?

    “啊没,二姐,我没事,就是刚刚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了。”

    半响,周彩莲意识到自己失态,便是吞下了口里的饭,打着哈哈笑道。

    周贵莲心思早已飘远,她此刻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小莲口里的男人,她倒要看看,夏木槿那赔钱货能带什么样的男人回去,况且,就她家那几间小茅屋要也是个比她还穷的穷光蛋。

    沉吟片刻,便是撒娇的拉着由氏的手臂,忒声道:“娘我今日想出去走走,你看,我这疤也淡的差不多了,能晒太阳了,况且,都这么些天了,快要闷坏了。”

    由氏宠溺的点了点周贵莲的额头,笑道:“救你知道哄娘开心。”

    周贵莲一阵欢呼,娘这么说了就是代表她同意了,当场就冲进房间换了套亮丽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中午的阳光很烈,晒得人都睁不开眼睛,干裂的泥地上更是白晃晃一片,夏大娘虽畏寒,但木槿还是不放心,便是扶着她进屋休息了。

    她家种的是旱秧(就是秧苗一般种在土里,只需按时撒水,水秧便种在田里,并且离不开水。)那种秧的地也有一方多(一亩田分十方),此刻却正荒着,夏木槿此时闲了下来,一边拿了剩余的蚕豆出来挑选,一边琢磨着种些什么好。

    突然,小手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给握住,沈慕寒不等她开口,只是道了句:“跟我来!”

    家里其他人都让夏木槿赶去午休了,明一也不知去了哪里,此刻,就他们两。

    “诺,好好洗洗,在灶旁折腾了半天,够累的。”

    家里的后方又被搭出了一间小格子,只有三平方米左右,现在却成了家里唯一的浴室,浴室的旁边有个小灶,灶上放着一口大锅,大哥平日里捆拆的时候顺便也将大家的洗澡水也烧了。

    此刻,浴室里氤氲一片,与她差不多高的大木桶里装满水,水上聚着一层又一层的雾气,夏木槿有些恍惚,她走上前,伸手试探了下水温,发现刚刚好。

    转头,却见沈慕寒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心中莫名的荡起涟漪,轻轻说了声谢谢,沈慕寒朝他微微一笑,便是将浴室的门给带上,离开。

    夏木槿却是累得荒,这一泡便泡在浴桶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嘎吱一声打开,沈慕寒焦急的声音传来:“木槿”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夏木槿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眸,却见他此刻就立在自己跟前,眸光紧紧锁着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夏木槿甚至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浴室的雾气并未散去,朦胧一片,依着夏木槿的角度去看,沈慕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那般,几乎是美轮美奂。

    他深邃的眸子如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只要回头看到他,与千万人走来,都只是路过。

    他就这么站了会儿,不等夏木槿催促他走便转身离去,夏木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他气什么,门被带上了,她才慢慢从浴桶里走了出来并套上了单薄的夏衫,可这口子还才扣两粒,浴室的门便又开了,沈慕寒沉着一张俊美的脸,二话不说上前便将她拦腰抱起。

    夏木槿用力在他背上锤了几下,可也不敢大声骂出来,怕吵醒了其他人,那样她与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慕寒抱着她进了她的小房间,虽然很生气,但在将她放到床上的力度还是很轻。

    夏木槿一到床上便打了滚,缩进床角,并扯过平日里当被子盖的衣服将自己给盖住,虎视眈眈的瞅着沈慕寒。

    沈慕寒叹息之后便觉得好笑,眸光在她房间扫了一圈,与她的人一样,简单而干净,转身要走之前却看了夏木槿一眼,带着揶揄的口气道:“放心,你就是脱光了也看不出料,与男人没什么区别。”

    夏木槿火了,往床头随手捞了样东西朝他扔了过去。

    扔完之后才大囧,拿着衣服捂着脸缩作一团。

    而沈慕寒则弯腰将她扔过来的东西捡了起来,看了眼,觉得很另类,也没扔回去,而是直接拿着走了。

    等夏木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还看得到他身影,一阵懊恼,朝床板狠狠锤了几拳便整理好衣衫出了房门。

    之后,她将蚕豆泡了,待爹他们睡醒了便拉出了板车让爹陪着她去大瑶村走一趟,毕竟像小小那样的家庭很多,很多老人肯定也失去了自己的儿女,年纪大又不能干重活,估计这种蚕豆的挺多,她这次去一是为了了解情况,二呢,便是收购蚕豆,若是可以,她想把那些泥沙荒废的天地给承包下来,然后雇佣人帮她种东西。

    “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夏大叔就在家多陪陪大娘,松子闲着就去网鱼,但切记不要下水。”

    见着夏木槿都已经准备妥当,夏森林草鞋都换好了,沈慕寒却横插一脚,夏木槿却第一个不同意,原因是她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夏森林也不同意,撇去恩人不说,他还是自家的客人,哪有让客人代替自己去做苦力一事。

    可是沈慕寒却不管两人有着什么样的意见,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拉过板车便走了出去,夏木槿无奈,朝自家爹摇了摇头,便拿过两个个竹篮和秤追了上去。

    这刚走出自己家的篱笆院子,便见周贵莲一身风骚的拿着手帕朝她挥手。

    “木槿妹妹,又要去山上砍柴么?这刚下过雨,蛇鼠蚁虫多,可要小心呐。”

    周贵莲这身上不知擦了几种胭脂水粉,这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的很,夏木槿忍住想吐的动作,看也不看他一眼,小跑着跟上了沈慕寒。

    周贵莲被夏木槿这般彻底的忽视,气的鼻子都歪了,可是过了好久,她才平复了那颗狂跳的心,那个男人简直太好看了。

    而且身材高大,体型完美,那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只需一眼,便让**罢不能。

    难怪彩莲那丫头会这般失魂落魄,不管换做那个女子见到了这样极品的男人都会失魂落魄的。

    可是,他的眸子很疏离,带着一股凛冽的冷意,对她,却是一眼都没瞧,却肯为夏木槿拉那破车,周贵莲拿出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再对比夏木槿那张普通的脸,越想越气,脚狠狠跺着地上的泥土,似乎把它当夏木槿在跺。

    傍晚,夏木槿他们满载而归,这次出去可是收了快两百斤蚕豆,这几天也有她忙得了,明天还得去一趟镇里采购材料,这次,她要做不同口味的兰豆,并稳稳赚一笔。

    因为比较累,沈慕寒便不让她干活,只是吩咐明一将菜洗好切好,夏木槿只是洗了米,松子烧火,待菜都准备好,她便只是动手炒了下。

    夏铁树早就烧了一大锅洗澡水,而且他们也早就洗好了,为了节省煤油,他们晚上都是早早上坑,此刻,只剩夏木槿两人了。

    “槿儿啊!等下吃完饭这碗就放在这里,你去给慕寒准备洗澡水,这一路又是拉又是走的够累的。”

    对于沈慕寒今日的举动夏森林等人很是感激,饭间,便是对着木槿嘱咐道。

    沈慕寒嘴角一勾,很是淡定的夹菜,吃的很香。

    夏木槿扫了他一眼,有些磨牙切齿,这男人就会在爹他们面前演戏,装作好人,什么叫他累,他今天差点都亲上自己了,还很无赖的说是她自己扑上去的,而他做了好人避免她摔倒便去接他,然后还说吃亏的是他。

    可是在爹他们面前她自然不会提这个。

    饭后,便还真去给他准备洗澡水。

    “木槿”

    这刚往浴桶里倒入热水,沈慕寒那轻快并带着一丝撒娇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是不要我准备洗澡水么?”

    夏木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不是,我想穿你给我缝好的里衣。”

    沈慕寒朝她露齿一笑,一手捏着她刚为他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很是无辜而可怜的说道。

    夏木槿深吸一口气,不知是谁说她会针线活,这厮便将那些洗坏了的衣服全拿了出来,并当着爹娘的面说要她帮忙缝补,她无奈,只得照做了,不曾想,今天他竟拿这个来奚落她。

    顿了顿,夏木槿脸上展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好!”

    半柱香后!

    “啊夏木槿,你想烫死我么?”

    夏木槿捂嘴偷笑,让你欺负我,这就叫报应,反正你皮厚,烫不死是幸运,烫死了那才叫活该。

    沈慕寒洗完澡出来,一脸黑线,夏森林他们还不曾去睡,见他出来,才打了招呼进屋休息,这是他们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夏木槿朝沈慕寒吐了吐舌头,并做了个鬼脸,在沈慕寒冰冷的瞪视中刚要进房,却听到外面骂道:

    “夏木槿,你不要脸!”

    闻言,夏木槿脚下一顿,转头,却见沈慕寒蹙眉,眸光也是看向外面。

    透过不结实的木门,依稀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火光跳跃,而且刚才那声音

    瞬间,只见夏木槿小脸一黑,提起放在灶上的煤油灯,上前直接将门给打开。

    入眼,她家篱笆外面正跳跃着几个火把,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夜风吹动火把的帕里啪啦之声音。

    沈慕寒走上前,一把牵过夏木槿的小手,朝火光处走去。

    “果真,夏木槿,你就是个挨千刀的践货,白日里放言已是我家六郎的人,而且还非他不嫁,这晚上便带着男人住进了家,你说你这安得什么心,非得闹得我家不安宁,六郎读书不集中考不上状元你才甘心么?”

    “冯家妹子,这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胡乱断言,这可是牵涉这木槿与六郎的名声啊,你这么一囔,是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么?”

    外面一行人并不少,刚才骂骂咧咧的是冯六郎的娘,人称冯三娘,因为他爹是上门女婿,在家并无实权,都是她与自家父亲做主,村长杨大东也被叫了过来,见冯三娘这般不给情面的说木槿,心底有些膈应,便是开口化解。

    “我囔她怎么了,她能说出这话还怕别人知道么?我家六郎才是受害者,你家二苗是想着夏铁树想疯了,每日里在家绣纳鞋,就是盼嫁,你不帮她家说好话帮谁说好话。”

    “你”

    这冯三嫂就是个口无遮拦的主,若不是这样村里头健全的男人也不会不敢娶她,结果招了冯六郎他爹四毛山门,这四毛瘦骨如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独贡献的却是让她生了冯六郎,这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可是家里的一块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快十六岁了,还未下地干过活。

    因为算命的说了,她家六郎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生来就是吃朝廷粮的,他们便将他送学堂,学知识,这不,还真应验了,这冯家的尾巴更是翘起来了,就是王家,也不会去针对她家。

    “这位大婶是说完了么?你家六郎七郎爱娶谁和谁好与我夏木槿没关系,这话是哪个传出来的,有本事你让他当着本姑娘的面说一次,没那本事就不要危言耸听,毁了我的名声倒是不打紧,可若是毁了你宝贝儿子的名声那可就麻烦了,毕竟,你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为了这事想不开闹个自杀啥的,你这娘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夏木槿从容淡定,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对着冯三娘便是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冯三娘被她说的目瞪口呆,半响都反应不过来,可她确实听风就是雨,就是在河边洗衣服,听几个路过的男子在那里瞎聊,不巧却说了这事,她可是忍着性子到现在,可被夏木槿几句话就说蔫了。

    “夏木槿已名有主,以后休得让我听到污蔑她名声的,若不然后果是你们担待不起的。”

    沈慕寒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敢肖想他中意的女子,那是找死,冷冷冰冰的一句话,使得冯三娘浑身都打哆嗦,这夏木槿带了什么样的男人回来啊,白日里她看到了侧面,觉得这人好看的如画,可这一出声,妈呀,这简直要命。

    可六郎那孩子也是个死心眼,说什么也要让她来问个明白,还说,若这夏木槿真想嫁他,他便娶

    “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就鸡毛蒜皮的小事,非得闹得邻里不和,名声大噪么?”

    有了台阶,村长杨大东立马拉了把冯三娘,一手推着其他几位村民,其他几人本也是怕这两家闹大了动手,便跟过来瞧瞧,必要的时候还能劝上一把,毕竟,这冯家嫂子的脾气那可是比牛还倔,又好强,在家里就又是骂又是摔东西的,可恐怖了,木槿家刚出了这事,又被一闹,还真安宁不得。

    可他们不曾想,这木槿丫头不但沉得住气,还三言两语就把这冯三娘给说住了,令他们刮目相看啊!

    几人都囔了几句便顺着村长的意思回去了。

    冯三娘有些不情愿,可夏木槿转背便进了屋,并把门给关了,村长他们也往回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想着刚才那男子冰冷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抖着腿便追着村长一行人往家走去。

    “大叔,什么叫名有主?”

    这边,夏木槿栓好们,却见沈慕寒坐尚了床,忽暗忽明之中,他一双眸子尤为的亮,却直直瞅着她,而她却还在为他那句名有主纠结。

    这人是吃饱了没事干么?

    知不知道他这么一说,明日李村里的人就会都知道,话是他说的,那么大家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就是他,她还能安静会儿么?

    “我不是在为你好么?这样一说,那些肖想你的人便不敢再多想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至于我,便只要耐心的等,等你长大!

    还有就是赶走你身边所有的桃!

    沈慕寒一手摩挲着下巴,听了夏木槿的问话觉得很委屈,露出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明着为她着相的说道。

    夏木槿咬了咬牙,五指捏的咯吱响,闭眼,深呼吸,几次之后便吹灭煤油灯,抹黑进了自己房间。

    另一边,冯三娘回了家,却发现冯六郎还未睡,而是坐着看着桌上的煤油灯发呆。

    “六郎,这是咋地了,咋还不睡,每天还得早起去学堂呢。”

    冯三娘转身将门栓好,走近冯六郎,便是轻声问道。

    冯六郎过了半响才察觉到自己娘回来了,有些失控的一把抓住冯三娘的手,问道:“娘,怎么样了,木槿怎么说的,是答应要嫁给我么?”

    一听夏木槿的名字冯三娘就来气,这女的要进了自家的门,这以后还会有口水给她喝了,可她没当着六郎的面爆发,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道:“孩子啊,你咋地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娘这就去叫你那便宜爹,让他去找吴郎中过来。”

    “娘,我问你话呢,木槿那边怎么样了?”

    冯六郎有些不耐烦的拍打掉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抓着冯三娘的手不依不饶的逼问着。

    “哎呀,六郎啊,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夏木槿泼辣又不讲理,说出这样的话让你伤心不止,还毁了你的名声,娘这心里也不好过,可总不能霸蛮硬拉着她来赔礼道歉吧,只要她以后离你远远的,说什么,相亲门心里有底,还怕她怎么样不成。”

    冯三娘被儿子这没大没小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可想到夏木槿,心头的火噌的就烧起来了,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冯六郎,同时,把夏木槿贬的一文不值。

    闻言,冯六郎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家娘,几乎咆哮道:“娘,你是怎么和她说话的, 我不是说了,她若愿意嫁给我,我就娶么?”

    夏木槿脾气虽坏了点,可这些日子他也看在眼里,着实能干,他以后是要做大事业的,不可能像村里那些没用的人一样一天到晚在家陪着孩子和媳妇,而有了能干的媳妇,那就可以省去他很多麻烦,至少,她养得起家,带得了孩子,他回来了,打上热水给他洗澡,坐上一桌好菜等着他吃。

    女人不要太啰嗦,毕竟,女人只是在家出不得门的,而且还必须孝敬公婆。

    看夏木槿这般孝敬他爹娘,把好的全给了家里,他就觉得很是满意,待他功成名就了,就能娶几个小房,和王大富一样,享受这天伦之美。

    冯三娘懵了,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指着一脸铁青的冯六郎道:“娶?你是要你娘以后暴尸荒野么?夏家那丫头多厉害你知道么?没大没小,连我都敢骂,况且,她家里还住了不三不四的男人,这清白估计早没了,你这是要你娘没脸见列祖列宗么?一个残败柳你也想娶回家,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看中了这么个下贱的货色,还让我活么?”

    冯三娘是打心眼里疼冯六郎,可一开始就不赞成他与夏木槿的事,爹也不赞成,若不然,早就下聘礼了,像他夏家,不要一两银子就能把他那女儿弄过来。

    以前看着夏木槿乖巧又内向的,见了人就怕,连眼里都不敢往上瞧,这通房一事后整个人大变,若她执意要赖她家还真是个麻烦事呢,她的找人去给她说媒,很快她就进入十三了,这十三定亲,十四嫁人再生个孩子,那她可是她家的大恩人了呢。

    而她向来对六郎是有求必应,从未在他跟前红过脸,这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能让六郎这孩子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便是捶胸顿足的一阵好哭。

    她这一哭,把六郎的便宜爹四毛给惊醒,而冯家老爹冯五也一脸铁青的走了出来,见自己女儿坐在地上哭的好不伤心,而宝贝孙子却手握拳头重重呼吸着,心中便是疑惑,沉声道:

    “这三更半夜的瞎闹个啥呢?三娘,你不是去了夏家么?是那不知好歹的丫头不肯放弃我家六郎么?赶明儿我老亲自上门去,让他夏家好好看着自己招蜂引蝶的女儿,不是什么人她都能肖想的。”

    四毛在家一直没有主权,不管家里大小事都是这对父女在做主,而他只是在旁边看着,需要的时候打打下手,况且,他在这家里也是最美地位的一个,他们高兴了,就让你这顿吃饱一点,不高兴了,就吃他们剩下的残羹,习以为常的他便也冷漠相待了,见自家娘子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并未上前去将她扶起来。

    冯六郎厌恶的瞥了自家爷爷一眼,将凳子桌子弄得乒乓响,并一手将那煤油灯甩出好远,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走去,那门被他大力一甩,甩出厚厚灰尘

    见冯六郎进了房,冯三娘一股脑儿从地上爬起来,瞪了四毛一眼,并呵斥他将这屋子清理好,便拉着自己爹走了。

    她神色异常,带着一股紧张,弄得冯五一颗心也提的老高,该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夏木槿那丫头非赖着他家六郎不嫁了吧!

    翌日,夏木槿起了个大早,看了下泡着的蚕豆,便开始着手做早餐。

    -本章完结-( )

099夏大娘吐血,松子发病(求订阅)

    翌日,夏木槿起了个大早,看了下之前泡着的蚕豆,便开始着手做早餐。

    “孩子他娘,你怎么了,孩子他娘”

    刚拿了面粉出来便听到爹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夏木槿手一抖,顾不得满手的面粉便冲进了爹和娘的房间,入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来,这血腥味之中还带着一股恶臭,夏大娘却面若白纸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阖,可呼吸却很平稳。

    沈慕寒随着她后面进了屋,在见到夏大娘的状况之后立即她把脉,夏木槿紧紧绞着手指站在边上动也不敢动,深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夏森林也是抹着泪站在了旁边,眼睛一瞬也不敢离开夏大娘,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这一大早就吐血呢?

    他的心如被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为什么这伤的不是他啊。

    “放心,大娘没事,这只是把之前集聚在体内的淤血吐出来了,因为有一定的时间,所以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吐出淤血,她反而好过,等下让明一再去抓几副药回来,相信,过不了几天,大娘就能自己行动了。”

    片刻之后,沈慕寒收回手,瞥了眼地上的血迹,很是淡定加笃定的说道,说完,却对上了夏木槿通红的眼眸,眸底略划过一丝复杂。

    毕竟那一脚踢在肚子,夏大娘的胎位有些不正,这才导致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出事,而那一脚却导致肚子处受伤,加上这些日子一直服药,虽说是安胎药,可里面也少不了对她身体伤处有益的药,这时间久了,药性慢慢发挥,便导致这淤血给吐了出来。

    可是,她的胎位必须调正,不然生产那关恐怕难过,可他擅长的不是这方面,看来,等她的伤恢复之后还是得去找唐嫂。

    闻言,夏森林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失控的紧紧抓住沈慕寒的手臂,双眸含着泪水,良久,却是颤抖的说了声谢谢。

    夏木槿一阵也是欣喜,朝沈慕寒感激的点头,谢谢两字终是卡在了喉咙处,因为突入其来失控的惊叫再次将他们给拉回了恐慌与害怕之中。

    “啊血,血”

    当她转头望去,却见松子此刻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面目狰狞,眉头紧蹙,双眼翻白,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更是惊恐而失控的大叫出声。

    夏铁树拄着拐杖站在他身后,见松子这般失控,一手紧紧抱过他,脸颊也是贴着他冰冷的脸颊,眸底无限自责与痛苦,并轻声说道:“松儿,没事了,哥在这里,我们大家都在这里,没有人再会欺负我们的。”

    瞬间,夏小松软瘫的靠在夏铁树怀里,浑身颤抖着,眸底尽是恐惧,牙齿磕磕作响,有些口齿不清的道:“呜呜,凉凉出出好都血血救救她,救救她,姐,姐偶偶杀了乃”

    夏木槿眼眶一红,几个大步上前将他抱在怀里,一手怕着他的背,并在他耳畔轻轻说道:“松子乖,姐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和娘,松子不怕。”

    说着,泪水却是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她有些搞不清状况,为何松子好端端的会这样,难道是那天看到娘出血受到了刺激么?

    可是,这么多天他都好好的,并且,松子刚才断断续续的话,杀了乃杀了人。

    或许是心灵得到了安慰,松子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双手紧紧抓着夏木槿的手臂,仿佛手里抓着的是救命稻草,眼角不停的流淌出恐惧的泪水,抬头看了夏木槿一眼,一声姐还未叫出来,便晕了过去。

    沈慕寒拍了拍夏森林颤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才几个大步走来,并从夏木槿手里接过松子,随即将抱了出去,并让他平躺在了后屋的床上。

    “哥,这是怎么回事?”

    夏森林依旧在夏大娘房里照顾她,夏铁树和夏木槿都跟着来了,看着沈慕寒为松子把脉,神色很正常,夏木槿知道并无大碍,可是她不喜欢被蒙着,便问向夏铁树。

    夏铁树顿了顿,有些不愿意提及那日之事,可在夏木槿担忧的眸光下不得不说道:

    “那日娘受伤,你又出去了,刘麻子便带着人来要掳走吴郎中,村民们拿着锄头扫把棍子拼命阻拦,最终双方打了起来,而且刘麻子等人都不同程度受伤,谁知,松子突然拿了根削尖的竹竿冲过来,并一把插入了踢娘那个人的腹中,那人出了好多血,松子像是傻了发愣了很久,随后又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好像不记得这回事了,为了避免他再想起,我们也不敢多提,没想到今日”

    说起这事夏铁树至今仍心有余悸,松子才七岁啊,这对他幼小的心灵是何等的伤害,他们的愿望不大,只希望他永远不要想起那日之事,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

    闻言,夏木槿已是泪流满面,可是她无法责怪谁,毕竟,不让她知道对松子对他们多好。

    况且,这种症状在电视里常演,主要是不让他再次受刺激,他现在见血就会发病,而最后的办法却是将事情重演,或许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平复他的心情,等他醒来多陪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等他醒来调理好身体我便让明一教他练些拳脚功夫。”

    沈慕寒看着夏木槿眼下的青黛,心底滑过一丝心疼,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安慰的说道。

    “恩,槿儿,许是松子看到娘屋子里的血才会这样,等他醒来说不定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

    之前跟着爹去外村做木工见过类似的症状,如今听沈慕寒一说,夏铁树倒松了口气,这个还是不难治的,毕竟松子还小,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若是大了,这些事情变就觉得寻常了,况且,那个人只是受了点伤,并无生命危险,若是让松子再见到他不知会不会全好起来。

    爹现在寸步不离的守着娘,他又腿脚不便,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木槿在操心,所以,他更加应该负起自己的一份责任。

    夏木槿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屋子,沈慕寒也是跟着她走了出去。

    本来想做馍馍的,毕竟今日要去镇里采购,而且馍馍还能随身带着充饥,可家里出了这事,瞬间没心情了,干脆熬粥,熬的同时切了些瘦肉,又加了些新鲜的野菜切碎,出锅时加了些葱末,这香味飘出好远。

    夏森林的早餐依旧是夏木槿端进去的,她用装菜的盆盛了一盆子,拿了两个碗,等下娘若醒了也好一起吃,这粥营养又没有禁忌。

    进入屋内,见地上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夏木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粥放下,便道:

    “爹,娘很快就能醒来了,你先把早餐吃了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娘,我等下去镇里了,明一大哥会在家里,有什么事你便让他帮忙。”

    “诶,好,槿儿啊,松子他怎么样了?”

    夏森林像是刚刚哭过,眼睛红肿的厉害,声音也很是沙哑,夏大娘这边他现在是落下了一颗心,可松子那边

    “爹,松子还小,受了他这年龄不该受的刺激,我们只要照顾好他,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等他心情好了,人放松了,便不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夏木槿盛了碗粥端到他面前,将松子的情况大意说了下,那天爹也在场,相信只要她一点他便能明白。

    “恩,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槿儿啊,爹没用,老让你们受到伤害,是爹随不起你们娘几个。”

    夏森林偏头抹了下眼睛才伸手接过碗,并未立即喝,而是自责的怪着自己。

    “爹,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心甘情愿为你们付出,你们就是我的一切,况且,我们现在不都很好么?”夏木槿使理解夏森林此刻的心情的,因为,他是一个爱家又有责任心的男人。

    父女两又聊了会儿夏木槿才通红着眼睛出去了,随后又盛了一盆粥如待爹娘那般端去了哥和松子房间,出门时告知夏铁树她等下要出去,让他在家里照顾好松子和爹娘他们。

    再出来的时候明一已经匆匆忙忙丢下碗出去了,沈慕寒却还未动筷子,见她出来便为她盛了一碗粥放在他对面。

    “你怎么还不吃,冷了香味就不浓了。”

    夏木槿径自走了过来并在沈慕寒对面坐下,看到桌子上满满的一碗粥,看了沈慕寒一眼,见他并未动筷子,便是说道。

    沈慕寒端着自己跟前的碗喝了一口,味道鲜弄而郁香,盐味较淡,虽没平日里吃的早餐丰富,可这味道却是极好,只是一口,他便喜欢上了这味道,却不忘回夏木槿:“等你!”

    夏木槿一哽,心底荡起莫名涟漪,不再说话,端起碗便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怎么把肉全挑我碗里了。”

    喝了半碗,发现不对劲,她切的肉并不多,因为这粥肉放多了就会盖过大米的香味,可她吃的却基本都是肉,想着,便问道。

    闻言,沈慕寒却已满足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瞥了夏木槿一眼,很是感叹道:“哎,一定是这瓢见你浑身上下没几两肉,所以把肉全舀到了你碗里,难怪我没吃到任何肉味。”

    夏木槿嘟着嘴巴看了他几眼,这心底却暗道:这男人,真别扭,明明这粥是他帮她盛的,不过这心里还是好甜呢。

    “哇,说你没几两肉你还真变猪啊, 这都第几碗了,你就不怕被撑坏么?”

    在夏木槿喝到第三碗粥的时候,沈慕寒终于忍不住调侃出声,这丫头,平日里见她食量也没那么大啊,难道真被他的话给刺激了??

    夏木槿没理她,吃饱之后便收了碗并洗好放在灶旁,随即又将两个大木桶打好水,将新买来的蚕豆倒了进去,期间,这些打水倒蚕豆的体力活都是沈慕寒半路接过去的,并有些责备道:

    “你是想闪腰还是认为自己够强悍,不能做的事非要霸蛮,要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上次这蚕豆不多,一共就二十斤,她虽力气不大,但还是提的起。

    可这次却是二百斤,而且还用一个麻袋装了,来回用竹篮她得提好多次,为了节约时间便想着将那麻袋拖过来,可实在太重,她都累得大汗淋漓,都不见这麻袋动了半分,沈慕寒此刻说她也是在理的,若闪了腰那就亏大了。

    看着他拉长着一张出尘的脸,眸底也是崩裂出冰冷的寒气,几下便将这麻袋拖到了木桶旁,夏木槿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可也暗道,你生什么气,这闪了腰也是我自己的腰。

    “夏木槿,你若还这般自以为是的认为身体只是你自己的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尼玛,这男人是会读心术么?咋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啊,况且,这冰冷的语气再配上那张冰块脸,她还真相信他说的出便能做得到。

    顿时,缩了缩脖子,见沈慕寒并未要真的打她屁股的举动,才用舀水的大瓢从麻袋里舀出蚕豆放水里泡。

    做完这一切她便稍微收拾了下,拉了牛车便要去镇里。

    “为何不坐马车去?”

    沈慕寒朝一旁的明一说了些什么,随即便走向夏木槿,有些郁闷的问她,这不比去大瑶村,怕招摇,让百姓们害怕,这去镇里,马车快又方便,况且,她每天都这么累了,还非得这样自找苦吃么?

    想到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还真想狠狠打她屁股一番。

    “我等下要买好多油,弄坏了马车多可惜。”

    夏木槿倒不以为然,而且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板车虽然有些不好拉,但比走路提着东西好吧,况且,他的马车,光是这么看一眼都觉得好施舍,弄坏了,她不是不得负责他吃住一辈子。

    这买卖太不划算了,她不干!

    想着,便转头朝沈慕寒说道,可刚要拉着板车走,却被沈慕寒大手一拉,整个人都扑向他怀里,随即,沈慕寒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二话不说便跳上马车,随即将她往车厢里一推,道了声坐稳了,便出了车厢亲自驾车。

    夏木槿被沈慕寒一推,本就没坐稳,他又这般突然的赶起了马车,瞬间,夏木槿在车厢里打了个滚,额头直接和车厢壁壁咚了,疼的她直抽气。

    闻到抽气声,沈慕寒速度的将马车的缰绳一拉,吁了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撩开车厢的帘子,见夏木槿正一手扶着额头瞪着他。

    沈慕寒摸了把鼻子,是他大意了,不曾顾忌到她不曾坐过马车,随即,只见他进了车厢,车厢里的东西很齐全,茶几下面有个小抽屉,只见他将抽屉打开,然后很准确的拿出一个葫芦形状的小药瓶,往手心到了些药水。

    “把手拿开!”

    见夏木槿还捂着额头便是靠近轻声说道。

    夏木槿横了他一眼,随即却是乖乖的将手拿开,这手刚拿开,额头处便传来一股清凉,而沈慕寒却聚精会神的为她抹着药。

    他手上有薄茧,可是动作却小心翼翼,小心到夏木槿没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他这动作轻柔过了头。

    “早听话不就得了,非得让我用蛮的。”

    擦完药,沈慕寒在她额头上吹了吹,看着被撞的地方通红一片,一手盖着瓶盖,一边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哼,你本来就是野蛮人!”

    夏木槿才不吃他这一套,他野蛮还止这一次么?

    “好,我野蛮,坐好了,可别再出洋相了,回去了我可不好向你爹娘他们交代。”

    夏木槿就是一只随时都会用利爪挠你的野猫,可温驯起来却是很可爱,很吸引人,特别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滑碌碌转动时便是有鬼点子要出,这样的他,简直让他喜欢惨了,可他却又喜欢欺负她。

    看她发火似乎是一件很乐趣的事

    *

    这有马车就是快,不到两刻钟,他们已出现在了镇里,因为马车占道又招摇,便让它停靠在进镇子口的一家茶馆旁,夏木槿付了几吊钱让茶馆的老板帮忙看下,那老板很是乐意,直言让他们放心。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瞧着福寿楼,夏木槿眸光一亮,便是朝沈慕寒说道:

    “大叔,我要去唐家医馆,你也去么?”

    夏木槿并未把沈慕寒和福寿酒楼联系在一起,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对自己的身世和家住地址只字未提,可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她更不会去问,可是,此刻看他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更确切的说,在她问话之后他就显得心不在焉,眉梢微蹙,眸光也是瞅着不远处的唐家医馆。

    “恩,我就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办完事第一时间来这里,哪里也不许走。”

    顿了顿,沈慕寒便朝夏木槿说了句,他话语*而霸道,满是不容置疑,夏木槿白了他一眼,朝他吐了吐舌头,骂了句霸道的混蛋,便蹦蹦跳跳去了唐家医馆。

    沈慕寒目送着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走进一家茶馆,上次天玉心一闹,现在肯定满京都都在找他,况且,有家里几个让他头疼的老家伙,苏秀宁只要在他们面前柔弱的哭一场,那么,就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会押着他去娶苏秀宁。

    自始至终,都是家里人自以为是,他从未喜欢过苏秀宁半分,况且,这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未必能够逼他娶回苏秀宁,可是倘若让这群人知道这丫头的存在,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毕竟,她还这么小,家里又那么需要她,而自己更不能在夏大叔夏大娘面前损了形象。

    所以,唐嫂以及苏彦初那里,能不出现便尽量不出现

    “木槿姑娘,是你啊,这次又要些什么?”

    唐家药铺,因为来过两次,加上唐嫂对她也是极为的客气,抓药的几个青年人早已认识了夏木槿,这次来,还以为苏老板又请了她当大厨呢,说起来,他们对她还真是佩服,才这么小,就会赚大钱了,而且听说她炒出来的菜,不管是样式还是口味,都是他们不曾吃过的,连见都没见过,还会做葱油饼,南瓜蒸熟了也能做成饼

    没见着唐嫂,夏木槿反而觉得轻松了,朝几个人笑了笑,便道:“这次啊,要的东西可多了。”

    “那你自己来还是我们来。”

    前两次都是夏木槿自己进入药柜随手抓的,反正这钱由苏老板出。

    “嘿嘿,这次是我自己要这些东西,你们若是能让我自己抓更好,这钱,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们的。”

    夏木槿摸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上次是看在苏彦初的面子上,况且,要的也不多,可这次就不同,她要着手大干,那就不是几个几片的拿了,也可能是一包一包的拿。

    “这个”几人面面相觑一番,有些为难。

    毕竟,这是药铺,若是看病拿药那可得要大夫开的方子,而且还必须他们抓药才行,这里面学问看多,先煎,后下,另煎,包煎都得一一交代清楚,这木槿姑娘一没药方,二又不是要做菜,这倒让他们几个为难了。

    对于这些,夏木槿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为难了,半响,便见她打着哈哈道:“瞧,把你们给吓得,我这几日研究出了新品种,只是需要不少材料,这样吧,我报,你们给我抓。”

    见状,几人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听到夏木槿念道:“茴香,八角,桂皮,椒,丁香各来两斤。”

    “两斤?”

    夏木槿一连窜报下来有十几种,几个人听得云里雾里,这木槿姑娘对这些药材也了解太多了吧,他们都是学了个把月才将这些名字给记住呢,瞧她,说起来像是家常便饭那般,可最后的数字又将他们给吓住了,顿时,异口同声问道。

    夏木槿被他们整齐的声音弄得当场一顿,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懵道:“啊是啊,各两斤。”

    “姑娘,这些药材平常我们抓药用的并不多,而且用量也小,这么多,得请示唐嫂呢。”

    这药铺管事的叫徐娘,年纪有四十来岁,是唐嫂的左右手,确定夏木槿真要这么多量之后便是有些为难的道。

    “呃,那好吧,唐嫂回来了你们就跟她说,我要做兰豆,这些材料都必须要,做好了到时送些过来给她品尝。”

    夏木槿很是爽快,况且,她也没必要去为难他们,因为唐家药铺的药材质量好,她便上这里来了,况且,也只有她这里可以供应这么多药材,况且,这兰豆早已名声在外,相信唐嫂听了之后一定会乐意将药材给秤给她的。

    “好,徐娘一定转达唐嫂,姑娘慢走。”

    徐娘很精明,早就看出唐嫂与苏老板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加上这木槿姑娘又是苏老板看中的厨子,对她的态度极为的随和而恭敬。

    徐娘这突然一躬身,可把夏木槿吓了一大跳,便跑便说道:“徐娘客气了,呃,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知道路。”

    一出唐家药铺,夏木槿像是身后有人追那般撒开脚丫子便跑,沈慕寒老远看到她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朝自己跑来,眉头一蹙,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拦住了她。

    随即,朝她身后瞅了瞅,并未见他人,便是寒着脸道:“跑那么急做什么,没做亏心事,还怕恶鬼追么?”

    夏木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沈慕寒一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帮她顺气,更是等着她回答。

    夏木槿喘够了,方才扶着沈慕寒站稳,也是脱口而出:“我赶时间啊,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沈慕寒直觉的头顶无数乌鸦飞过,然后抖落一地鸦毛,敢情她这般不要命的跑就是为了节约时间

    怎么她在他面前总是那么的毛毛躁躁呢,哪天他不在她身边该如何是好。

    “好了,下次别这么急,若是撞了人又或者被别人撞了吃亏的都是自己。”可是,即便是这样,他都无理由去责备她,放软了口吻,好言好语道。

    “恩,我们去买油吧!”

    夏木槿愣了愣,却是很是乖顺的点头,眸光扫向不远处的油铺,出声说道。

    这兰豆他也曾耳闻过,就是来酒楼那次,只是不曾想,这轰动整个竹山县的东西竟出自这小丫头之手,他有些不可置信,顺着她的眸光瞅去,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便是牵起她的小手,朝人群中走去。

    这次的油是大钵大钵的买,这钵有盖子,放在马车上不怕会溅出来,只是价钱贵了些,十两一钵,每钵有二十斤,总共三十两,夏木槿要了三大钵,在付钱时却与老板讨价还价,最终还了三两银子,付了二十七两。

    沈慕寒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原来她讨价还价的时候这么有趣啊,瞧那老板,都被她给哄得团团转,什么薄利多销,我都是你的老客户了,而且这油每月都要的,你就看在我路程远,给我留些路费

    “老板,能否让这位小哥帮个忙,我们的车主在进镇口,这油两个人搬不走啊!”付完钱,见店伙计将油给搬了出来,夏木槿趁着机会赶紧开口。

    这钵看上去还真不小,她一个人搬一钵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况且,这可是要抱着走的,即便沈慕寒力气大,这一手抱一钵也不方便。

    这老板也是个慧眼识珠的人,当时就允了,那小伙计见老板允了,便热情的抱着一钵油随着沈慕寒走去。

    沈慕寒是习武之人,那伙计也是搬货搬惯了,加上他们力气大,一个眨眼,夏木槿便只能看到那一小坨黑影了,她则抱着个钵艰难的一步一步走着,这钵抱在怀里,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若不是伸长脖子歪着头,还真连路都看不了。

    走着走着,一双手伸了过来,很是轻松的接过她手里的大钵,并走在了她前面。

    夏木槿气喘吁吁的插腰在原地稍整了会呼吸,看着沈慕寒那高大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的划开一抹弧度。

    原来,他刚才走那么快,为的就是折回来接应她。

    “你在那里等着我,我再去买些东西!”

    突然,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随即又瞄准目标朝别的铺子里走去,回来时,手里提了几个竹篮,竹篮里分别放着盐,筒子骨,肉块,辣椒,时令蔬菜,还有几样被东西包着,根本看不出。

    沈慕寒优雅的跳下马车,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竹篮,并用指腹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在夏木槿摸不着头脑之时便又转身去放东西。

    “咦,油呢?”

    他这举动太过亲密而肉麻,这好像是情侣之间做的事情,夏木槿有片刻的恍惚,随即瞥到他撩开车帘,并将竹篮进车厢,她朝里扫了一圈,却没看到刚才的三大钵油,不免疑惑问道。

    闻言,沈慕寒指了指车底下,夏木槿循着他的手指瞧去,顿时乐了,这马车原来还有这么一大好处啊,确切的说,这马车底下像个储物箱,隔着厚厚的木板,而且刚好放进三钵油,这样,既不会弄脏马车,这钵也不会随着马车的颠坡而撞击滚倒之类的。

    “都好了么?”

    看着她好奇而惊喜的眼神,沈慕寒莫名的心情非常好,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便开口询问道。

    “还得去趟唐家药铺,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就回来。”

    夏木槿也想早些回去,她挂牵着家里几个人,可唐家药铺的东西才是最主要的,没了这些,即便这兰豆做出来了,开了,也不会好吃,说完,看也不看沈慕寒,便火急火燎的朝唐家医馆跑去。

    看着她疾跑的背影,沈慕寒又是一声叹息,这丫头毛躁的性子何时能改啊

    “徐娘,唐嫂回来了么?”

    夏木槿一口气跑进唐家药铺,双手扶着门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见几个人正忙着,而徐娘却在柜台拨着算盘,她当时没好意思打扰,直到徐娘在一本子上落下几笔,将算盘收起才出声问道。

    “瞧你这丫头,这么急急忙忙做什么,回来了,并让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说等着你的兰豆呢,她可是馋了好些时日。”

    徐娘口气比刚才又热络恭敬了一分,看夏木槿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况且,就刚才不打扰她们的那一举动,便在她心底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听着这声音,夏木槿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向来都不喜欢这种拘谨而繁杂的礼仪,便是尴尬的朝她笑了笑。

    徐娘不急不缓的走向柜台,片刻便从柜台里提出一个大袋子,里面被装得满满的,她提的时候有些吃力,说话定然也没那么自然:

    “喏,都在这里了。”见她只身一人,门外又没牛车之类的,便疑惑的问道:“你这怎么弄回去?”

    夏木槿看着这一大包着实有些为难,她刚才报了十几种药材,加起来应该有三十斤吧,这袋子结实么?

    别半路给她出状况啊!

    况且,依着大叔刚才的神情,她不好让他们帮忙,毕竟若是帮了那便会和大叔碰面了,现在什么状况她都还没搞清楚呢。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去去去,快给老爷我抓药去,等我这好了,定让那丫头生不如死!”

    踟蹰了一番,可还是伸手去接,当她的手刚碰到袋子,便听到了熟悉的声,夏木槿眨了下眼睛,看了徐娘一眼,转动着眼珠子,突然就这么捂着肚子故作痛苦道:

    “徐娘,能否先借用一下茅厕?”

    你妹的,谁不好碰却碰到了王守财这人,她得躲开,不然等下可就麻烦了。

    “哦,茅厕啊,就在那边,你自己去吧!”

    徐娘微愣,看着夏木槿捂着肚子似乎很是痛苦,便是伸手朝药铺拐角处的通道一指,并担忧道:“姑娘,你还好吧,要我扶一把么?”

    可话还未落下,便见夏木槿的身影如箭那般飞了过去。

    几人均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还真的被屎憋着了。

    夏木槿这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便走进来几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其中两人架着一面目全非的人,脸上的泡密密麻麻的,有的已经破了,流出黄色的脓血,而他手上,脖子上,无一处不是这样的泡泡。

    来这药铺也有些年,形形色色的病人见过不少,皮肤病的也多,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恐惧的病人。

    徐娘倒还好,勉强稳住了心神,可是几个年轻的就不行了,吐的吐,吓得吓哭,整个都鬼哭狼嚎一片。

    王守财双脚抖着不能自行站立,嘴角也有些歪,对于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止是他们,就是家里的孟氏都吓得不敢见他,青莲就更不要说了,直接给晕了过去,这之后几天连房门都不敢出。

    他也找过其他大夫,可那些都是庸医,都说他吃错了东西,他这哪是吃错了东西,不就是信了夏木槿那践人的话,泡了整整三天的药水,之前还好好的,可三天后浑身便开始发痒溃烂,他忍不住用手去抓,结果那天又喝了些酒,醒来就这样了。

    这几天再也忍受不住了,便是撵走了那些庸医,让刘麻子等人跟着来了这里,可这唐嫂就别扭了,看了他几眼,连话都没说就直接开了药方,又是外用又是内服又是泡澡的,他都对这泡澡怕了。

    可唐家医馆,他还不敢放肆

    “你你们先抓药,我我内急,先去趟茅房,请问这茅房在哪里?”

    -本章完结-( )

100踹下粪坑(吃东西别看,为红包加更,求订阅)

    “你你们先抓药,我我内急,先去趟茅房,请问这茅房在哪里?”

    偏偏此刻,王守财肚子一阵阵疼,他面目扭曲的勾下了腰,咬牙隐忍着全身的不适客气却有气无力的询问出声。

    “那边,那边”

    一小姑娘实在是受不了了,跑出去吐得稀里哗啦,吐完发现整个人都虚了,脸色泛白,刚进门便听到王守财的声音,心下一喜,急忙为他指路,可刚指完却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木槿姑娘还在茅厕里,等下不会吓得跌进粪坑吧

    “呃你们等”

    可她刚要开口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两壮汉已经扶着那人到了通道的拐角处,那女孩儿欲哭无泪的看着徐娘,徐娘也是着急,可又不能跟着去茅厕,况且,这手上还忙不赢呢,那边小间坐了好些个等药的病人。

    而这边又来了药方,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最主要是这医馆赏罚很明确,病人放在第一位,若是因为私己之事耽搁病人抓药被唐嫂知道了那可是要重训的。

    况且,木槿也不小了,听到声音应该会第一时间出来才是,而且这茅厕的门若关着不会有人强行去抢茅厕吧!

    茅厕,夏木槿本不是要上厕所,可来了,还是解了个小便,这茅厕较光线较暗,将这门栓上跟夜里没两样,可能因为病人多,所以设计的很保守,就连唯一的通风窗也是朝顶开的。

    这茅厕侧面晾了几块纯白色的粗布,边上有一盆黑色的似药汁的东西,夏木槿刚出来洗净手,便听到一阵催促:“快点,快点,老爷我憋不住了!”

    这一声催促可把她吓了一大跳,可是这后面已经没有路了,而且这也没个藏身的地方,王守财的状况在她意料之中,若是在村里她倒不怕,可是这是人家的地盘。

    而且他身边还有那么几个壮汉,王守财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若是动起手来,横竖吃亏的都是自己,家里现在不能没有她。

    想着,便扯了一块白布,十指快速的往拿盆黑汁里侵了下,身子一偏,便藏进了茅厕的门后。

    “好好好了,你们在外面候着!”

    这刚蹲好,王守财便被扶着进了茅厕,只见一只满是泡泡的手撑着门框,整个身体的重心几乎都靠在了门框上,夏木槿屏住呼吸,蹙眉忍痛,这该死的, 是要把她挤成肉饼么?

    艾玛,她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老爷,你行么?”

    王守财靠着门框,一边解着裤头,听了刘麻子的话,便是挥手,示意他行。

    他现在浑身都是恶心的泡泡,就是那玩意上也密密麻麻,而且这几日还硬不起来,怎么能让他们看了去。

    刘麻子等人见状也没霸蛮,便退到了门外几米处,背着王守财吐得稀里哗啦,就差没把胃给吐出来了。

    用了好一会儿功夫,王守财才蹲上了茅坑,刚放了一个长屁,突然门板动了动,这门他忘关了,不过也不打紧,刘麻子等人守在外面,可这黑乎乎的一双手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十指还能动。

    顿时,王守财心底发毛,这唐家医馆向来阴气重,都是些看病的人,又或者将死的人。

    “我死的好惨!”

    突然,一颗没有正面的头颅冒了出来,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快捶到了地上,这鬼还有身子,可是一身白色雪衣在心口中间开了个洞,她的声音更是阴森森的,带着一股血腥的戾气。

    而那十指的指甲黑如墨汁,突然,一滴血从白色雪衣中溢了出来,双手也是朝他伸来。

    “啊快来人,鬼啊,鬼”

    王守财惊恐的睁大眼眸,却只听得门哐当一声给关了,那厉鬼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眼角,嘴角,鼻子处都是血迹,那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呵呵呵,替死鬼,终于找到你了。”

    这厉鬼突然舔了下嘴角的血,露出阴森而恐怖的笑,她声音嘶哑又低沉,几乎只有王守财听得到。

    眼看着双手朝他脖子伸过来,王守财瞳孔一翻,身子也是往后倾去,突然,只听噗通一声,王守财华丽丽掉进了粪坑。

    夏木槿眼睛一眨,忍住爆笑的举动,以最快的速度藏进门角,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用力将门踹开,接着,便听到王守财从粪坑底下扑腾出来:

    “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鬼,有鬼”

    “老爷,老爷!”

    刘麻子等人见状,均无奈的叹息,这胃里又开始冒酸水了,可是早就被他们吐空了,这些日子也够折腾了。

    随即便从外面找来竹竿之类的要拉王守财:“老爷,这边,这边,抓稳了!”他们两人一人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好在这茅厕光线不亮,也不至于看清那些恶心的排泄物。

    而两人此刻却是弯着腰,屁股翘得老高,捏着鼻子说话有些瓮声瓮气,见王守财拉住了竹竿,便是一边往上拉。

    夏木槿被那踢过来的门板给撞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清醒了,看着王守财就要被拉上来,上前卯足后劲对着刘麻子两人的屁股就是两脚,瞬间,再次听得噗通、噗通、噗通三声。

    刘麻子以及另外一个人都掉进了粪坑,溅起无数粪

    夏木槿第一时间跑了出去,拿下身上的白布,往鼻子、眼角、嘴巴处擦了擦。

    真他妈的背,这王守财肥的像猪,这门板被他一靠,尼玛,碰到了鼻子,这血哗啦啦的流,好在她够机灵,将这鼻血涂到了眼角和嘴巴处,还让它滴到胸口处,又把发带给取了,将满头青丝都盘到前面,将脸给遮住,再配合几个狰狞的表情,不然,还真难蒙混过关。

    不过这王守财也太不经吓了,就这么掉下了茅坑

    主要还是这唐嫂家的茅厕设计的好,整个就是一个鬼屋,还有顶上那呼呼作响的狂风,若是晚上还真不敢一人过来呢。

    不过,今天也赚够本了,把这几人踢下了粪坑,哈哈哈

    但此地不宜久留,夏木槿将黑红不分的白布往外面的竹竿上一搭,将一头凌乱的青丝随意往脑后用绳子一绑,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去了柜台,见为王守财抓药的几人并未在,便急急的拉过徐娘,问了价钱,随即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给了徐娘。

    徐娘还在找零钱,却见夏木槿一身狼狈的吃力提着袋子有一脚没一脚的往门口走去。

    “姑娘,还要找你钱呢,你这身”

    “徐娘,剩下的算是赔偿你们的损失,别追过来啦!”

    徐娘的话还未说完,夏木槿那**的声音便急急传了过来,明明提的很吃力,可她却感觉身后有恶鬼在追那般,也不怕崴了脚。

    徐娘摇了摇头,又联想到木槿这狼狈的一身,心中一个激灵,不会是给欺负了吧。

    夏木槿娇小的背影刚消失在人群,两个壮汉便从小间走了过来,一个瞅了瞅通道处,暗道,这老爷不会是掉粪坑了吧,怎么上个茅厕都这么久。

    唐家药铺旁边有一个小间,里面有很多座椅,是专门为那些病人准备的,况且,他们抓药不希望有人打扰,加上唐嫂医术精湛,信誉又好,大家都信任她,便都自愿往小间等。

    本来他们算是来的晚的,可避免看了王守财没心情导致做事效益下降,徐娘便让几个人先把他们的药给抓好了,足足十大包,价钱也不便宜,快十两一付了。

    “客官,你们的药好了!”徐娘将药包好,并用了一个中大的麻袋装了,见他们过来,便是出声提醒道。

    “诶,你在这等等,我去看看,怎么还不来?”

    闻言,一个壮汉推了推身边的壮汉,低低说了句便朝通道那头走去。

    刚出了通道拐角,一股浓厚的粪臭味便扑鼻而来,壮汉一阵蹙眉,脸上闪过恶心怪异的表情,一手紧紧捏着鼻子,走了几个大步,抬眸,却见三个人浑身都是黄色粘物的瘫坐在茅厕门口。

    而他们身下,抖落一地恶心的排泄物,那壮汉看清那三人,一个激灵,差点以为自己眼了,良久,却是低低唤道:

    “老爷,麻子哥,你你们”

    -本章完结-( )

101鸡鸭聘礼,娶你回家(求订阅)

    “老爷,麻子哥,你你们”

    王守财本就肥,此刻,浑身都是**物瘫坐在哪里,就像是一堆死肉,看得那壮汉一惊一乍的,若不是他突然开口喷出一口黄黑不一的东西,还真以为他家老爷去了呢。

    而刘麻子两人几乎耗尽了全身所有力气把王守财拉了上来,在下面虽然屏息闭眼,可耳朵里鼻子里也少不了那些东西,此刻,却是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坏切角忍”

    半天,刘麻子口齿不清的说了几个字,那壮汉站在哪里琢磨了半天,最终才能确定他说的是:快去叫人!

    这才撒腿跑开了

    *

    这边,夏木槿双手咬牙提着袋子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提不动了,直接靠着袋子蹲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

    倏然,从袋子顶部露出一双眼睛,呈直线看向镇子口,这距离她想撞墙。

    况且,刚才被门板又是挤压又是撞的,现在浑身像是骨头散了架那般酸疼难耐。

    “哎说了拉板车来嘛,那样至少还能拉进镇里头,自己就不要如此费劲搬了。”

    歇了会,沮丧的低下了头,下巴磕在药袋子处,被竖放的药才给刺的一痛,使得她险些叫起来咆哮骂娘。

    呜呜呜,她今天一定是得罪哪方神仙了,不然怎么一直都在受苦受伤。

    况且,肚子也有些饿了,早上的三碗稀饭早化作尿给拉出去了,死大叔还说她吃多了。

    而另一头,沈慕寒等的有些急,即便是抓药也不要这么长时间,她这急躁的性子该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吧,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好受,便是朝这边找了过来。

    可远远,便见一娇小的身影蹲在袋子旁,那袋子被装的满满的,几乎将她整个给挡住了,沈慕寒心下一紧,便是小跑了过去。

    “槿儿!”

    走进,见她嘴角,鼻子,眼角似乎有血迹,心中一颤,便是随着她蹲了下身, 并小声的唤道。

    闻言,夏木槿眸光一亮,抹了把鼻子,嘴角带着欢快的笑,却用着撒娇的口吻道:“大叔,我好累!”

    沈慕寒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指腹不动声色的在她手腕处摩挲着把脉,半响,便松了口气,微微用力将她带站起来,另一只手则提起药袋,半拉着她朝镇口走去。

    “啊沈慕寒,你这个龟孙子,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走了几步,沈慕寒耳朵突然动了动,突然,大手伸至夏木槿腰前,一把环住她,几乎是用飞的速度到了镇子口。

    夏木槿虽孤疑,可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任由沈慕寒将她抱进马车,并驾车离去

    而街头一处,一火红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腰间缠着那日的鞭子,不时的东张西望,偶尔会拉个路人一番探问,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的天玉心。

    她现在火很大,非常的大,这些时日,她都跑了快十个县,二十几个镇子,每天起的比鸡早,吃的比鸡少,没日没夜的找,后来才后知后觉,她入了别人设计的圈套,这招声东击西还真是高明,一边让她听到沈慕寒去过哪里的各种传言,等她不辞劳累火急火燎赶到时,他又动身走了,最后,她甚至到了离这里上千里的辽北,可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一刻,她才彻底醒悟,恨不得将沈慕寒碎尸万段。

    若不是和秀宁那女人打赌输了,赌注确是帮她找到沈慕寒,她才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受这苦。

    哼,你越不想娶,我便越让你娶,这就是你得罪本姑娘的代价。

    *

    浑浑噩噩中,夏木槿只觉得浑身舒畅,清风徐徐,香四溢,夏木槿动了动脖子,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眸,却发现自己还躺在车厢里,沈慕寒靠着车厢壁坐着,双眸紧闭,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一把坐了起来,车帘并未完全放下,而是半掩着,风徐徐吹来,清清凉凉,很是舒爽。

    “醒来了,饿不饿?”

    夏木槿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并探头朝外看了眼,眉头蹙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这是什么地方?山清水秀,空气中还隐隐飘着香,可四周又是高山,仰头望去,天空一碧如洗,偶尔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发出阵阵嘹亮的歌声。

    她本来就撅着屁股,一心向着外面,沈慕寒低沉的声音倏然从背后传来,撑着自己重心的双手一软,就这么与车厢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沈慕寒第一时间伸出大手将她给捞了回来,并狠狠按在自己怀里,眸底有着莫名的火光,直直盯着她看。

    夏木槿被看的心虚,微微挣扎了下,沈慕寒却并未霸蛮按住她,而是松了手上的力道。

    “前面有水,你去洗洗,免得回去大叔大娘还以为我让你受欺负了。”

    对于沈大叔那阴晴不定的性格夏木槿向来都不曾摸透,而且还不让人对着他干,夏木槿嘟着嘴巴,极不情愿的去跳马车,刚要往下跳,腰间却凭空多出一条长臂,沈慕寒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真不知要拿你如何是好!”

    沈慕寒大手一带,一个漂亮的跳跃,夏木槿双脚便已落地,听着他的话,有些郁闷,隔了会儿,才不明的道:“大叔,你有恋童癖么?”

    闻言,沈慕寒疑惑的看着她,眸底黑火跳跃,眉头蹙得显出一个川字,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夏木槿眨巴这眼睛,有些木然,这人该不会听懂了吧,不然,他那眸子里跳跃的火光是几个意思。

    “夏木槿”

    沉吟片刻,沈慕寒捏了捏自己泛疼得眉心,轻声唤了句,他声音低醇之中夹着一股吸引人的磁性,夏木槿脑海一嗡,拉长声音嗯了声。

    同时,心底在哀嚎,拜托,大叔,我是新世界新人类,比你都成熟好不好,况且,你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还真以为你要老牛吃嫩草。

    听着夏木槿那软软糯糯的一声嗯,沈慕寒顿觉得心口那口火刷的一声给浇灭了,定了定神,便放柔了口吻:“快去洗吧,回去晚了免得大叔大娘他们担心。”

    “哦!”

    夏木槿看着他这前后态度的变化,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好一会,才低低哦了一声,随即朝水源处走去。

    待她走远,沈慕寒才跟了上去,并在离湖水不远处以背靠着树坐了下来,闭目小憩。

    同时,心底有些哀叹,认识这丫头后他感觉自己整都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以前威风凛凛的将军,更不是那不可一世的世子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一个想要将这丫头放进口袋的疯子,若不是她还小,他真想

    刚在见她那般可怜的蹲在地上,眼角,嘴角,鼻子处都有血迹,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去抓她手腕的手都是软的,好在,她相安无事。

    后面,暗卫回来告诉她,原来是在医馆遇到了王家人,并狠狠将他们给恶整了,可这鼻血确实是她的,本来想问清楚的,后面见她累的睡着了,便就将这事放下了,同时,将她带到了这里。

    这还是金蟒带着来的,很别致的地方,山清水秀,毫无杂声,最主要的还是四季如春,有时候真难想象,像大苗山这样偏僻的地方,还有此等旷世美景之处。

    特别是她去清洗的那水池,像是天然的,四面环山,这水也是冬暖夏凉,跟温泉没啥区别。

    可这也是人人自危的大苗山下,传言这里猛兽横行,尸体遍布山野,可几年下来除了明一他们猎了一头豹子之外,什么也没见到。

    倒成了他闲日里纳凉赏景的个人之地了。

    身后一阵轻微的声响,沈慕寒嘴角扯起一抹弧度,转头,却见夏木槿双手梳理着一头齐腰的青丝,青丝下点点晶莹的水珠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而滴入地下,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清淡的香味,却不是香味。

    “呵呵,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看的天然湖,水清凉爽不说,还四面环山,岸上奇异草,香浓四溢,最主要的是这边上还有木槿树,用这叶子洗头可好了。”

    记得娘生她那会儿梦见一种开,可是她又不知是什么,爹是做木匠的, 对这个比较懂,便将这树的叶子,的颜色和大致都说了一下,爹听了之后便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此刻,夏木槿洗了澡,觉得浑身舒爽,就是那酸疼也缓解了不少,况且,这里环境还真不是盖的,在这古代,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吧。

    她这一说,沈慕寒才发现,她手里还捧着一沓厚厚的树叶,这树叶好像是木槿树的叶子。

    这个沈慕寒懂,宫里常年会进贡一些贡品,有种专门洗头发的,听说就是这木槿树的叶子提炼出来的,那味道他也甚是喜欢,此刻,见夏木槿捧了出来,嘴角扯起一抹痞痞的笑,朝夏木槿道:

    “今天出了好多汗,你帮我洗头!”

    闻言,夏木槿脚下一顿,看着他嘴角欠扁的笑,磨牙切齿道:“出了汗要洗澡,跟洗头有何关系,况且,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却要绕道离去,沈慕寒大手一抓,一手狠狠拍在她屁股上,有模有样道:

    “都叫我大叔了还男女授受不亲,你才多大,脑袋里尽想些荒唐事,赶紧的,给大叔我洗头,不然,不带你回去了。”

    沈慕寒几个大步将夏木槿抱到了湖岸,岸上有几块平滑的大磷石,是明一等人专门用刀具削平的,若这晚上有月亮,还能带上酒壶坐在这里欣赏夜景。

    夏木槿脚一着地,便泄气的一脚狠狠踩在沈慕寒的脚背上,可她力气并不大,就是用上全身也不到七十斤,这一脚对沈慕寒来说不痛不痒,只是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这才将发带给取下。

    自从来到这大苗山,他便入乡随俗,那些发冠都没拿出来用过了,而是用了一根白色的丝带将一头墨发给盘在了头顶,可是,即便一身普通的着装可也掩饰不去那高贵出尘的气质。

    夏木槿深呼吸,将手里的木槿叶当做是沈慕寒狠狠蹂、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沈慕寒瞥了她一眼,笑着蹲了下去,并以着长辈的口吻道:

    “来,你总该要长大,以后若是连头也不会洗,怎么伺候你夫君!”

    闻言,夏木槿露齿一笑,很是热情的拍了拍沈慕寒的后背,随即便一把抓起他的头发,一手按住他的头,直接往水里带。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头被按在水里,沈慕寒却还能闲情逸致的发出声音。

    夏木槿眉头一蹙,脑门滑过无数黑线,拿着不成形的木槿叶便使劲往他头上搓去,可不管她这力气用的有多大,沈慕寒就是皮厚,压根没点反应,反而相当的享受。

    最后,趁他洗澡的时候她又去摘了些木槿叶子,再回来,却见他一头墨发如打了结的鸡窝,乱的不能直视,而他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拉着她让她为他梳理。

    结果,用了半刻多钟夏木槿才忍着性子把他一头墨发给整理好。

    也终于明白,啥叫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的朝马车走去,看着她那鼓着腮子慢吞的步伐,沈慕寒笑了笑,便是拉过她的手走向马车,随即抱着她上了车,见她坐好才道:

    “茶几上有吃的,饿了就先吃点垫垫肚子,很快就能到家了。”

    夏木槿靠着车厢壁坐好,掀眸望去,果真见茶几上有几个大油纸包,她凑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各色小吃甜点,她随手拿了块绿豆糕塞进嘴里,有些口齿不清道:

    “大猪,睨饿没?”

    沈慕寒挑了挑眉,有些哭笑不得道:“不饿!”

    “”

    回到家,刚好是午饭时间,有些村民家的秧还未插完,此刻却是卷着裤脚,挑着空荡荡的撮箕往回走,不远处,大苗村高矮不一的民房印入眼底,家家几乎都飘出坎烟,小孩子门拿着碗用筷子敲得叮咚响,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打油诗。

    夏木槿笑了笑,大苗村虽然穷,可却欣欣向荣一片,至少,除了个别奇葩,大部分村民还是善良的。

    明一帮着将东西搬进了屋,可因为搭了一张床,加上这东西越来越多,这屋子显得越是挤了,多几个人就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松子和娘都醒来了,两人精神都不错,松子还网了鱼,娘则晒了太阳,听明一大哥说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总觉有有什么事情他在瞒着自己,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至于松子,只要不受刺激,那还是和以前一样。

    而且,两人都很配合的喝了药。

    这药材木槿认识一些,价钱不便宜,特别是娘的,至少得十几两一副,可是这些日子她每日一副,一直在喝,这钱她却没出一分,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姐,我饿,中午做啥好吃的!”

    夏木槿进屋换了套衣服,并将头发重新梳了下,直接扎了两条辫子,她头发太长,洗起来很麻烦,过些时间得修理下,刚走出门,松子的声音便老远传了过来。

    夏木槿走过去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道:“松子喜欢吃什么姐就做什么。”

    “只要是姐做的松子都喜欢吃!”一想到自家姐的厨艺,松子便觉得肚子咕噜噜的叫,朝今日买的竹篮里瞅瞅,咽了口口水,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先去等会儿,姐马上就好。”看着他那馋样,夏木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此刻,沈慕寒将马车里的糕点拿了出来,并把松子叫了出去,可不到片刻便又折了回来。

    夏木槿瞅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他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拉着明一出去了,然后又把松子哄得服服帖帖,现在又要干嘛?

    况且,今天虽买了不少菜,但下午她还有好多事要做,中午就简单点做,只要这菜的味道好,青菜也比肉强。

    洗米,挑菜,洗菜,切菜一气呵成,沈慕寒却突然自告奋勇的跑过来帮忙烧火。

    夏木槿也没拒绝,上次乌龙事件之后他烧火的技术提高了不少,而且几乎只要她做饭,他便过来烧火。

    夏木槿心思成熟,有时候真的认为沈慕寒是看上了她,可是这是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在她这样的年龄定亲的女孩子也不少,可是,她却不是她们

    自从上次在酒楼做了凉拌马齿苋之后爹便对这个很感兴趣,家门口就有这些东西,他们听吴郎中说这是一味普通的药材,而且并不值钱,也没人去摘了换钱,更不知可以做菜吃,每年都是和紫苏那般任它自生自灭,可夏木槿一说,他们早先就想尝试,可一直没这个机会,今天夏森林还真拔了些回来。

    夏木槿今日便做了这道凉拌马齿笕,另外还有蘑菇瘦肉汤,茄子煲,清炒苋菜,还有一个酸豆角炒肉。

    娘今日口味也还不错,喝了满满一碗蘑菇肉汤,对于这几日都不怎么进食的她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松子毕竟是孩子,没有那些痛苦的记忆,一直都是开朗客观的,这饭更是吃的香。

    爹可能心情松了,今日吃的也多些,这短短几日,他都瘦了一大圈,眼睛都凹进去了。

    明一这些时日是被养叼了,木槿随便炒几个菜那可都是人间美味,而且她性子好,没有尊卑之分,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和大家一起分享,他也终于知道主子为何就偏偏看上她了。

    沈慕寒就更不要说了,哪怕夏木槿此刻端碗毒药放在他面前,他都会毫不介意的喝下去。

    看着爹娘不停的往沈慕寒碗里添菜,夏木槿有些吃醋,感觉他还真融入他们家了。

    饭后,夏木槿将洗碗的活交给了自家哥,自己则开始捣弄材料。

    因为这次的兰豆要分口味,所以,她拿了几个装菜的大腕放在自己面前,一边将麻袋的药材拿了出来。

    五香味道,麻辣味,甜味,咸味,酱香味

    可这些药材太粗,要弄碎可不容易,夏木槿将东西分类,之后又往外面搬了块大石头进来,洗净,沈慕寒看了便是走了过来,看着她这一阵忙活,大意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便是接过她手里的石头直接扔到了外面,见夏木槿疑惑的看着他,便道:

    “是要弄碎还是磨粉?”

    夏木槿有些囧,怎么他老是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心里所想的,可她也没矫情,将这些材料的做法一一说了一遍,因为这些都输银两买回来的,她也不敢大意,所以,说的很是详细。

    闻言,沈慕寒点头之后便叫来明一,两人拿着这些材料就出去了,半个时辰后便回来,而且弄得非常好,夏木槿很满意。

    他们回来的时候,夏木槿他们已经在剪蚕豆了,除了夏大娘坐在屋檐下歇凉,就是松子也加入了其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沈慕寒看着这一家人,心底某处被触动,便朝夏木槿问道:“还有剪刀么?”

    明一也跑了过来,站在沈慕寒身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夏木槿愣了愣,随即便找来一把剪刀塞进沈慕寒手里,松子立马搬来圆凳给他,沈慕寒一坐下,明一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蚕豆,夏木槿笑了笑,便把自己手里的剪刀给了他,明一接过剪刀便蹲了下去,这刚拿了颗蚕豆放手里,剪刀就被沈慕寒换了。

    看着主子这孩子气的动作,明一有些哭笑不得。

    夏木槿去配了材料,将各个香味的材料都分碗装好,见那二十斤蚕豆剪得差不多了,便打来清水,将剪好的蚕豆到进入继续泡,随后又跑去陪夏大娘说了会儿话,并泡了桔茶。

    这大苗山里有枸杞子,前些日子她正好采了些回来,并晒干了,此刻,桔茶里放了几粒枸杞子,好看又好喝。

    期间,沈慕寒瞅着她看了好久,他很想知道这些才能使谁教她的,路上随便一打野草她能做成一道别致又新鲜的菜,还有这茶,都是他们在山间看到的野野果,可到了她手里就变成了清甜浓香的好茶。

    这真是一个让人入迷的女孩呢!

    “爹,这时间还早,我们去弄些柴禾回来吧!”

    见蚕豆这边收了工,夏木槿又瞅了眼外面的天色,便是朝自家爹提议道。

    毕竟这段时间要用的柴多,而且以后这柴也不能往外卖了,她进镇了便没时间去弄,更多的是她想金蟒了,好些天没去看它了。

    “好,爹马上就好!”

    夏森林其实也有此意,可是见夏木槿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比较累,便没有开口,此刻,听她说了,便是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往自己屋里走去。

    夏木槿则出门拉了板车,并提了一个竹篮自己在外面等着。

    夏森林换了草鞋,又拿了麻绳在夏铁树耳畔叮嘱了一番才走了出来。

    沈慕寒本也要跟着去,但被夏木槿拦住了,她让他帮忙在这屋檐下搭个棚子,这柴禾后面已经放不下了,这天气又多变,总不能让它放在外面日晒雨淋。

    闻言,沈慕寒并未反驳,只是朝明一示意了下,明一点头,则用手在唇边吹了声口、哨。

    *

    像往常一样,入了大苗山,夏木槿他们便分工合作,夏森林捡柴禾,她则提着篮子朝一头走去。

    此时,一人一蛇并头而坐,夏木槿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靠在金蟒身上,一手在它身上的鳞片上把玩着,一边兴奋的说着:

    “小金子,做完这次生意我就去找村长买地,然后就建新房,到时候也给你建个蛇窝,然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金蟒似乎能够听懂她的话,一边甩着尾巴一边亲昵的往她脖子处蹭了蹭,蹭得夏木槿咯咯笑个不停。

    “哎,我咋觉得这蛇比我家主子还受到木槿姑娘的重视,你说若他们真住一起了,主子会不会炖了它吃了?”

    “不会,不过阉了的可能性较大。”

    “主子占有欲太强,谁要对木槿姑娘有意思,想尽办法都会弄死你,不管是人还是蛇。”

    隐秘处,几个黑衣劲装的青年男子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他们便是沈慕寒的暗卫,上次插田也是他们去帮的忙,而且自从主子认识这木槿姑娘开始,他们就成了这山间野人,明着是为了看好金蟒,实际则是为了保护木槿姑娘。

    而且主子还丢了一沓银票给他们让他们自行解决温饱问题,可是自从上次吃了木槿姑娘做的饭菜之后,他们做梦都想再次吃到。

    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便宜了明一那小子,跟在主子身后吃好的喝好的,昨天见到他都胖了一圈呢,而他们一个个却瘦了何止一圈。

    若是让木槿姑娘知道主子这般虐待他们会不会有所转机,可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说

    夏木槿和金蟒又聊了会儿,可是大多时间都是她在说,金蟒在听,而且每次都是金蟒听得要打瞌睡了她才能放过它。

    随即,她又让金蟒捉了几只野味让她带回去,一路上又采了些枸杞子。

    夏森林吃了大半个月的药,手劲大了不少,此刻可以自己搬柴,绑柴了,夏木槿一来,便见满满的一板车柴禾被绑的结结实实,而自家爹正站在板车旁东张西望,似是在盼着她回来。

    夏木槿蹦蹦跳跳的朝他展示了自己的成果,夏森林则慈爱的笑了笑,随即父女两便兴高采烈的往家里赶。

    村里头许多村民家的田还未插完,此刻,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一个个圈着裤脚,弯着腰,佝着背,干的好起劲。

    见了夏木槿父女却也热络的打招呼,看夏木槿的眸光更是带着一股钦佩。

    而几个比夏木槿稍长点的少年眼睛不时的朝夏木槿瞄,可又不敢看她,脸上也是划过不自然的红晕。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夏木槿肤色白了很多,脸颊处如打了胭脂那般红得像苹果,也不似以前那般瘦骨如柴,反而显得五官更加的精致耐看了。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经常闪烁着调皮的精光,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而且,等这身子发育了,长开了,一定是个标准精致的美人儿呢,即便是周家那几个闺女比起她来,那可是差远了。

    “森林啊,你可是好福气,养了个这么懂事又能干的女儿,我们这都眼红啊!”

    村头李伯见自家儿子见不得人的怂样,恨铁不成钢,便是开口夸起夏森林一家来。

    他这一开口,不少村民便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可是却三句不离夏木槿。

    “过了这个月便是木槿就十三岁了吧,按村里头的习俗能找婆家了,就是不知这哪家的男娃有福气能娶这么个精明能干的女孩儿回家。”

    村西王婆家有好几个孙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孩子眼光高,村里头的姑娘没看上,这急的是他们这些长辈们啊,这些日子,夏家虽出事不断,可他家的日子却越来越好过了,由氏每天都在她们面前说起。

    虽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好话,可这孩子他们看着长大的,心眼儿咋样他们还不知道么?

    而且刚才老李那番话不也是在讨好夏森林么?

    “这孩子有主见,心思又巧,婚假之事还得遵从她自己的意愿。”

    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夏森林还是了解的,到了别人家里指不定会吃亏,因为她太过直接太过能干了。

    夏木槿听着村民们的谈话,很是无奈的叹息,即便是到了十三岁她也不会找婆家的,况且,这是她自己的人生,还轮不到别人做主,即便是自己爹娘,在这事上,也没法做主。

    况且,上次冯三娘来家闹得事估计他们也早已知道,而沈慕寒还说了她早已名有主的话,若不是自己能干,这些伯婶也不会这样说吧。

    说白了,看中的还是她的能力。

    觉得无聊,便拉了拉自己爹,小声道:“爹,我先回去了,娘身子还弱着呢,我们出来太久了。”

    闻言,夏森林便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头,顺着夏木槿的意思朝村民们道别。

    他刚将麻绳拉至肩头,身后却一阵轱辘声传来,像是马车的轮、盘声音,夏木槿余光瞥了眼来势汹汹的马车,伸手将自家爹用力一推,自己则被呼啸而过的马车撞到在地。

    因为他们的板车停在走道上,王家近两天不知做什么,一直往家里运沙石,此刻,路上到处都是细细的沙石,夏木槿此刻却是一扑着的姿势倒在路上,双手被沙石一磨,顿时鲜血淋漓。

    可那马车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槿儿!”

    夏森林第一时间冲过去扶起夏木槿,并担忧的唤道。

    其他村民先是骂骂咧咧一番,随即也是担忧的朝这边围了过来。

    六婶一早就见父女两被村民们堵着探话,她没过来,此刻,却是蹒跚的跑了过来,挤进人群,看了夏木槿的手,便急着道:

    “槿儿啊,这手心进了好些沙石,快些回去用温水洗了,然后用针把这些沙石给挑出来,免得耽搁久了发炎。”

    “谢谢六婶,我这就回去。”

    夏木槿感激的看了眼六婶,便朝她笑着说道。

    其他人亦是附和着六婶,让他们赶紧回去。

    夏森林让木槿先走,自己则将装着野味的竹篮提着放在了柴禾上,又用麻绳给固定了,这才感激的朝六婶道别。

    夏木槿双手钻心的疼,这一大块皮就这么被磨掉了,而且这沙石进了肉里,就像被无数蚂蚁在啃食,那种疼非常的难受。

    况且,那马车的阻力也不小,当时觉得撕心裂肺的疼,此刻,走起路来还一拐一瘸的。

    这刚走到自家门口,却见冯六郎一家以及由氏等人都在自家门口站着。

    哥拄着拐杖和松子并排站着,似乎在争论什么。

    “大娘,我这是诚心的,你看,我这鸡鸭聘礼都带来了,就是想娶木槿回家。”

    冯六郎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一只鸡,一只鸭,而且只要是乡下人都能看得出,这都是母的。

    夏木槿知道以前自己家乡有规矩,娶老婆下聘礼是要带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去女方家,双方代表人商定一切事并将女方的生辰八字交给男方家里。

    可这又是母鸡又是母鸭的是几个意思。

    夏大娘脸色气的铁青,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朝冯六郎喊了声:“滚!”

    由氏和周贵莲几个相互照了一眼,笑的很是讽刺。

    周彩莲却伸长着脖子朝她家里瞅,似乎在找着什么,而且,她今天穿了件很是亮丽的绣夏装,裹胸是枣色的,上面绣着牡丹,头上也修饰了一番,带了只玉簪,脸上是恬静的淡笑,有种小家碧玉的味道。

    从外面看棚子已经搭好了,但是却不见沈慕寒和明一。

    “你看,六郎,你这好心好意又是鸡又是鸭的提,人家却将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什么姑娘你不看,偏偏看中夏家的赔钱货,这大热天的还被堵在门外让人看笑话,我看呐,她夏木槿就是毁了你名声,不让你考状元。”

    吴氏不知从哪里冒出颗头颅,看了眼冯六郎篮子里的东西,掩嘴笑了会儿,才尖锐的声音朝夏大娘说道。

    “我说未来的状元爷,你这东西我夏家受不起,转身,左拐直走,那才是你的归属。”

    夏木槿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便是走上前去,将冯六郎的身体扮着转了个弯,并好心提醒。

    “木槿,我鸡鸭聘礼都带来了,就是要娶你回家。”

    -本章完结-( )

102买地风波(求收藏)

    “木槿,我鸡鸭聘礼都带来了,就是要娶你回家。”

    冯六郎一见夏木槿,顿时双眸一喜,连忙将竹篮在她面前晃了晃,并亲热的朝他笑道。

    “我说你是不是之乎者也读傻了,提只鸡鸭就能把媳妇娶回去了,有本事你把我表姐周青莲拿这东西换回去看看,我大伯母不是每天翘首以盼吗?”

    夏木槿瞅了他半响,见他热切的目光直盯着她看,傻里傻气的咧嘴笑着,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况且,听着娘刚才的语气,夏木槿早就猜到,这冯六郎提的鸡鸭有猫腻,乡下人注重礼仪,况且,这由氏吴氏一搭一唱,这冯三娘却只是看着,不是明摆着让人看笑话么?

    不过这次,她们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冯三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暂不说这鸡鸭的猫腻,光这冯六郎打小就被冯三娘看得重,肩不给他挑,手不给他提,更是在他耳畔灌输他是将来的状元,吃的必须是朝廷的皇粮,更加的任由着他的性子行事,早就养成了一种大男人主义,承受能力固然也不怎么样。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冯家人都不喜欢她,至于一些谣言,她也耳闻过,但不说是谁传的,可清者自清,她若介意倒还真着了人家的道了,况且,她现在给他面子,若是这两家子联合起来想要看她笑话,那她就让她们笑个够。

    而此刻,听夏木槿这么一说,冯三娘与吴氏由氏等人都眉上一喜,却不动声色的任由着冯六郎胡闹。

    周贵莲却脸色有些不好,而且也不同往日那般刁钻跋扈了,虽没有周彩莲那般浓重装扮过,可一副小女儿家的状态,比起往日的刁钻跋扈今日里实在是温驯太多。

    “木槿,我知道我上次口气太重伤到你了,我也知道我娘为了反对这门婚事而来闹过,可是这些都过去了,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也愿意娶你”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现在,冯六郎,我夏木槿堂堂正正告诉你,我看不上你,看不上你,你听的懂么?不懂就去问你的夫子。”

    夏木槿浑身还疼着,此刻,受伤的手被他霸蛮用篮子一碰,针刺般的疼,眸底渐渐的也是窜起了冷冽的火光,而且,她从来都不知道这冯六郎如此的不要脸,还她喜欢他他愿意娶。

    他还真当自己是回事。

    便是在冯六郎话还未说完,便狠狠推了他一把,而她这一推,把冯六郎给推出好远,而推的位置却正是周有声家,并且用力扯过他手里的篮子往地上一扔,那鸡鸭都给飞出好远,篮子也滚落到了一旁。

    夏木槿才不顾冯三娘等人杀人的目光,走进自家院子,对着夏铁树和松子说道:“哥,松子啊,进屋去,外面疯狗多,别被咬了。”

    看着夏木槿这般彪悍,夏铁树和夏小松都忍不住吵她竖起大拇指。

    真没想到冯六郎是这样的人,他们村子里就是几岁的孩子也知道,成亲男方送的鸭子是公鸭,凑成一对,他这又是母鸡又是母鸭的,是要表达他娶得不止一个么?

    此时,夏森林正好拉了满板车柴禾回来,见家门口站的都是周家与冯家的人,他立马将肩上的麻绳拿下来,疾步跑了过去,却见木槿的手还未包扎,而由氏也正好塞了个篮子给冯六郎,当夏森林看到冯六郎篮子里的东西之时,顿时,气得脸色泛白,嘴角抽搐。

    随即,他将冯六郎朝外面推去,边推边气愤的道:“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

    这亲还没定,就母的几只过来了,难道他要学王大富,见一个往家里娶一个,还读什么圣贤书,他看啊,是读到屁、眼里去了。

    冯六郎被夏家这恶劣的态度给惹毛了,要不是今天回来的路上一算命的说他命中带劫,但若娶一个名字里带木又或者槿字还要比他小三岁的女子为妻方能避过这劫,他才这般低声下气带着东西来了。

    若不然

    他可是以后的状元爷,娶她当发妻已是给他家最大的面子,此刻还嫌弃起他来了。

    刚要发火,却听一怒气的声音传来:

    “我说三娘啊,你也是过来人,有这么放着孩子胡闹的么?你们要真看上木槿丫头,大可以家长坐一起好好商量,非得拿只母鸡母鸭来侮辱她么?这状元还未考上就想着大小房一起娶,那以后要是考上了,指不定还要娶多少房呢,还读圣贤书呢,若是让你家夫子知道,估计教都不敢教了。”

    说话之人叫黄婆子,住在村北,上次田里插秧灌水一事夏木槿顺手帮了她家一把。

    因为她家的田就在自家田的下游,而王守财给大家田里灌水时按时辰收钱的,到了她这里却没灌到位,可为了她这一家再开水匣的付三倍的钱,家里条件本就不好,可这田又不得不种,一家人可是求得求,跪的跪,那刘麻子就是不肯少一个子,最后夏木槿直接从自家田里开了个口子,然后把水放进她家田里,一家人对她可是感激不尽。

    这农忙完了,家里也没啥道谢的,今日有时间,便拿了十个鸡蛋过来,可刚走进,却见到这场面,她一个老婆子也是看不下去了。

    她们村里头除了王家人还没有谁娶过小房呢,况且,这夏家再不济,这女儿却是个有本事的,他们冯家就这般欺负人,仗着有个读书的儿子就了不起,压根不拿人家闺女当回事。

    冯六郎被黄婆这么一说,瞬间一张脸通红,眸光也是冲血的看着冯三娘,冯三娘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却见冯六郎提着篮子飞快的跑了。

    冯三娘一急,撒开步子便朝他追了过去。

    冯六郎今日一回家便问去下聘礼需要什么东西,她刚还诧异,这孩子咋就问起这事,突然想起那晚的不愉快,便找上了周家,结果,几个人商量之下便提了只母鸡母鸭过来,本来只是为了羞辱这夏家,让她家有自知之明,可哪知半路冒出个黄婆子不说,这夏木槿还当着他们的面说看不上她家儿子。

    真是个不知好歹没眼光的乡巴佬。

    而她不知这事以后在村里头传开了,没人再愿意把闺女嫁给她家做媳妇

    夏森林感激的朝黄婆点头,便将柴禾给拉进了自家院子。

    “大娘啊,身子可好些了么?我这家里也没个啥,就几个鸡蛋,你可是要收下了,木槿啊,她是个好姑娘,以后定会是个有福气的,可别着了人家的道,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黄婆径自跟着夏森林进了夏家院子,见夏大娘脸色有些差,想也知道是为了刚才之事,便是走近,在她躺椅旁蹲了下来,一手轻轻拍着夏大娘的手,安慰道。

    做娘的,哪个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的好,不说锦衣玉食,至少嫁个待她好的。

    松子机灵的搬来圆凳给黄婆坐,又泡了桔茶。

    黄婆笑的很慈和,直夸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以前两家根本很少打交道,而且黄婆一家的为人在村里头也还不错,只是这两家的距离有些远,便疏离了。

    今日她这一来,着实让夏大娘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还给她带来鸡蛋。

    “谢谢黄婶子,我身子好多了,您这鸡蛋可收不得,留着给孩子补补身子。”夏大娘客气的推着。

    “黄婆婆,您来啦。”

    此时,夏木槿用温水洗了手,从屋里拿了针出来,见黄婆来了,便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诶,木槿丫头啊,家里也没个啥,这个你们别嫌弃你就让你娘收下吧!”

    黄婆是个欠不得人情的人,不然她心里不好过,见夏大娘此般推辞,估计是木槿这丫头没将事情和他们说,便只能转向夏木槿了。

    木槿见了,便爽快的接过了她手里的鸡蛋,并笑道:“这个啊,我就待我娘收下了。”

    说着,便拿着鸡蛋进了屋,夏大娘脸色有些怪,刚要出声阻止,便见夏木槿又走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布包,只见她走向黄婆,将布包塞进黄婆手里,笑着道:

    “但是呢,这个,黄婆婆也要带回家,这是我们自己焙的鱼,用辣椒炒着可下饭了,可不能拒绝哦,不然就把鸡蛋带回去。”

    “你这孩子”

    夏木槿这么一说,黄婆也不好拒绝了,又和夏大娘又唠嗑了几句就走了。

    夏木槿则搬了圆凳,靠着屋檐下坐了下来,一手拿着针,一手对着太阳光举着,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

    半天,却不知要怎么下手。

    “槿儿,这手事怎么了,怎么出那么多血啊!”

    夏大娘之前并不知夏木槿受伤,此刻,见她将手举得老高,手心红红的,像是血,便是担忧的询问道。

    这其实哪里是血啊,明明就是破了皮,这肉都露出来了,得好一阵子才能好呢,可是夏木槿并未告知夏大娘实情,只是道:

    “娘,没事,就是刚才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手磨破了皮,还进了些沙石。”

    而她的话刚落,手便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夏木槿心中一紧,看着一脸寒意的沈慕寒,见他清冽的眸子此刻布上了一层怒意,莫名的心底打起了鼓。

    明一正一人扛了棵很大很长的树杆进入院子,并朝院子的角落放下。

    夏木槿就说,刚才他们怎么不在,原来是去砍树了。

    这大苗山树多,可是每家每户都有分好的, 夏木槿他们平日里也砍,可那都是自家的,而且砍完了,他们便又去找树苗给栽上,可是,这颗大树好像不是她家的。

    “那个大叔”

    “怎么弄得?”

    夏木槿还想问这树的来由,沈慕寒却阴沉的开口了。

    “不小心摔的。”

    夏木槿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这个男人,有时候认真起来还挺可怕的,特别是在他面前说假话,那都得掂量好了。

    “大叔,大娘,我能带木槿去清理伤口么?”

    夏木槿话刚落,便见沈慕寒转头,朝刚走出来的爹和一直盯着他们看得娘说道。

    “能,能,我们年纪大了,眼不好使,这可就麻烦你了!”

    夏森林有片刻的发愣,随即便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这些天沈慕寒所作所为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况且,这孩子身上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贵气,而木槿又与别的女孩儿不同,他们都是过来人,很多事情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只要木槿喜欢,对方待她真心实意的好,那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了。

    得到允许,沈慕寒便去车厢取了药箱,拉着不情愿的夏木槿入进了她的屋子,在夏木槿开口之前先声制人:“若不想松子看到再受刺激你就出去挑。”

    顿时,夏木槿闭嘴了,却见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小布包,打开,里面亮堂堂躺着十几枚银针。

    夏木槿吞了口口水,话说她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大叔,能不能用这个?”

    最后,很是没有底气的举起手里的缝衣针,小声的征求道。

    “不行!”

    这次,沈慕寒却并未依她,而是快速的给针消毒,抓着她的手就是一挑。

    “啊啊啊,疼疼疼,能不能轻一点!”

    这针刺进掌心又痒有疼,夏木槿忍的直叫。

    “你可以再大声点,再销、魂点,我不会介意的。”

    沈慕寒见她这小野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是凑近,笑着打趣。

    顿时,夏木槿狠狠瞪了他一眼,并很自觉的闭嘴了。

    沈慕寒后背却湿透了,要知道看到她受伤他心里有多难过,还必须和颜一笑的为她清理,听着她似哭似痛苦的叫声,他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着,若不这么说,让夏木槿闭嘴,他怕率先淡定不了的是他自己。

    而他挑的很细心,挑完后并仔细看了又看,最后在她受伤处抹了不知名的药水,并用纱布给包扎了。

    “大叔,我这手包得像粽子,等下怎么做兰豆?”

    做完这一切,夏木槿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子,一边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一边说道。

    “你说,我动手!”

    沈慕寒却给了她一个潇洒的背影,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最后无奈,这豆子总不能让它泡着吧,夏木槿便让他把豆子捞出来沥水了。

    松子负责烧火,娘继续歇凉,明一也过来帮忙,鉴于上次有了经验,爹把该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只等着听夏木槿的吩咐。

    夏木槿本还担心,可这第一锅下来效果很好,便放心让他们做了,将炸好的豆子倒入盆里,她只管加料就可以,夏铁树把料与蚕豆拌匀,这五锅下来,夏木槿放了五种料,也就是五中口味。

    待这兰豆都凉的差不多了,夏木槿便让他们帮忙试味道。

    可是,这味道试着试着,就变成了胡吃了,几个人,一人一抓,转眼,二十斤就少了好几斤。

    “恩,这个味道好,这个也好。”

    “这个这个,辣辣的,很好吃。”

    “不对,这个,很香,很酥。”

    “”

    夏木槿无奈,便让明一一样拿了点送去给上次帮她插田的十余个人吃,期间沈慕寒倒没发话,明一心中一阵喜悦,便照着夏木槿的吩咐一样包了一些飞快的出门了。

    之后,夏木槿又让松子分别送了些给六婶家还有二蛋哥那里。

    这么一送,二十斤就变成十斤了

    王家,今日可是来了贵客。

    可王守财出门还未归,孟氏可是和颜悦色,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更是吩咐吓人打扫出上等客房,并好茶好水的招待。

    “表姑,我这次来想多住一段时间,每次爹娘只知道让我做女红,学刺绣,都快闷坏了,你们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怡人,是养身的好地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秋水,前些天扮成家丁跟着哥哥去围猎,结果和姜家小姐大打出手,结果两败俱伤,两家在朝廷势力本就不相上下,此刻对方更是借机挑事,现在都水火不容了,她被爹给禁足了,这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若不能好好玩个够,还真不能回去。

    “好,秋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守财与赵家只是沾亲关系,而赵家在朝廷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初王守财能进侯府当管家还靠了赵家这层关系呢,这赵秋水又是赵家的掌上明珠,她巴结还来不及,此刻有了这个机会,得趁机巴结。

    “恩,我有些累了,先去房间休息了,吃饭了再叫我。”

    闻言,赵秋水乐了,便也拿出了大小姐的脾气,对着孟氏吩咐了句便点了个奴仆带路。

    孟氏脸色一虞,却也不敢多说,只是顺着她的意思,让奴仆带着她去客房歇息了。

    *

    转眼,又是十来天过去,在沈慕寒的照理下夏木槿的手已经全部好了,连疤都没留下,不知他用的什么灵丹妙药,涂在手心沁凉沁凉,又没有一丝刺激性,而且还带着一股清香。

    这二百斤蚕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也都被做成了兰豆,今天,便是卖兰豆的好日子。

    一大早,夏木槿便起来了,做了玉米糊糊还有老面馒头,昨天擀了面,她还煮了一大锅面条,里面放了肉末和姜,还有葱末,松子还在自己的后屋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沈慕寒和明一这几天将马车给改造了,改成了极为普通的家常马车,连空间都改小了,夏木槿看了好一阵心疼,可沈慕寒却坚持,还说这样就可以驾着马车进镇,办置东西时就不要那么累了。

    一家人欢快的吃了早餐,夏木槿又带了些老面馒头,留着路上吃,用竹筒打了两竹筒水,以备用。

    娘这段时间已经能够着手干些轻活了,如焙鱼之类的, 正好,松子这些日子网了不少鱼,哥也能够自行站立起来了,只要不走急,在家里可以不要拐杖。

    这可是乐坏了一家人,爹和娘对沈慕寒更加的热络了,压根就没把他当外人看了,就连松子和哥都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明一每天早上都会带着松子去山里锻炼,几天下来,松子的饭量也大了,说起话来都显成熟。

    沈慕寒今日却不能和她一起去镇里,明一也不能,但是却叫来了人给她驾车。

    这人夏木槿见过,就是帮她们插秧的其中一个,叫明朋,夏木槿有些疑惑,他的手下是不是都姓明,怎么不弄个一二三四五六

    又或者他与明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结果却都被他收入旗下。

    沈慕寒和明一和她坐的马车出门,可半路却下了马车,临走前却往夏木槿怀里塞了五百两银票,并说这是借给她的,要还,随即朝明朋叮嘱一番,并让她在家乖乖听话就走了。

    被塞了一沓银票的夏木槿坐在马车里有些发懵,夏森林见他们半路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叮嘱了好一番,直到马车启动,他才恋恋不舍的坐进了车厢。

    到了镇里,她第一时间便拿了些兰豆去了福寿酒楼和唐家药铺,唐嫂有差不多半个月没见到她了,见到夏木槿时,唐嫂觉得有些恍惚,这丫头变化也太快了吧,记得那时候见到她还瘦骨如柴,皮肤蜡黄,就一双灵动的眸子像是会说话那般吸引着她。

    可现在,脸上有肉了,红润了,这肤色也是水灵灵的,像是掐得出水。

    这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可这变化也太令人意外了吧。

    这沈慕寒果真是战场上的,连看女人的眼光都这么精。

    被唐嫂拉着唠嗑了一番,夏木槿便借口要去卖蚕豆,唐嫂本也忙,倒也没霸蛮留她,出了医馆,便又去了福寿酒楼,可她第一个找的不是苏彦初,而是饼子叔等人。

    夏木槿刚进厨房,大家以为眼了,哪家的小姐走错地方了,直到夏木槿出声,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围着她转了起来。

    夏木槿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很大,都是因为沈慕寒不让她干活,她都被养胖了。

    “喏,我是来兑现承若的,兰豆,不同口味哦!”

    被这么多目光赤、裸、裸的打量,夏木槿很是无奈的叹息,随即便是将手里的东西一亮,大家便起哄的去抢了,打打闹闹了好一阵,才停歇下来。

    “饼子叔,把这个交给你家当家的,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去见他了。”

    见大家吃的正欢,夏木槿便又拿了个包出来,递给饼子叔,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饼子叔口里吃着兰豆,瞅了眼有些落寂的李子,嘴唇蠕了蠕,叹息一声,终是无法开口。

    况且,他自己都有好多话想问木槿,可是她走的太匆忙。

    夏木槿送完兰豆便找到了爹和明朋,随即又让他们把兰豆都提了出来,找了个空地儿摆好。

    好在之前她买了不少竹篮子,此刻,五个竹篮子并排放着,每个篮子都代表着一种口味的兰豆,每个篮子的后门还有一个麻袋。

    夏木槿做的很均匀,五种口味,二百斤蚕豆,那样的话每种口味大概有四十斤,就是人均一斤也要有两百个人买,所以,她不担心没有卖的。

    而她这次还没吆喝,就被大家给认出来了,顿时,他们这摊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有,都有,大家不要挤,拍好队,一个一个来!”

    夏木槿被这阵势给吓到了,连忙挥着手去维持次序。

    大家也没为难,很是自觉的都排队,而每一个上前的人,夏木槿都一一介绍口味,有的选了两种口味,有的选一种,夏木槿也爽快,毕竟,不是住镇里的人都有钱,她便让他们自己挑,几个口味可以凑成一斤或者是半斤,这可把大家给乐坏了,直夸她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而他们三人也配合的很好,夏木槿称秤,明朋帮着包豆子,夏森林则收钱找钱。

    既不耽搁时间又省事。

    而因为这新鲜,人们都是两种三种的凑成一斤,夏木槿也极为的有耐心用纸给分好给他们。

    这半个时辰还不到,便卖得差不多了。

    夏森林可是收钱收得手抽筋,这可是两百两银子啊。

    等到苏彦初和叶枫赶到的时候,麻袋已经空了,篮子也已经见底了,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在排队。

    夏木槿数了数人,便和他们打了个商量,也不让谁空着手回去,这剩下的啊,他们平分了,几个人很是爽快的答应了,毕竟,家里孩子馋这个已经很久了,只要不空着手回去,这姑娘说啥也都好。

    “木槿,真的是你?”

    夏木槿他们刚将东西收了,苏彦初惊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离做菜已经隔了快一个月,他真不敢相信,她变化会这么快,看着她那闪亮的眸子,苏彦初脸上升起两坨不自然的红晕。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是道:“苏老板,好久不见哦!”

    她的声音还是这么的好听,清清凉凉,滑落心间,轻溅涟漪。

    “是啊,好久不见,还以为你回去嫁人了呢!”

    叶枫见两人很熟的样子,便是插话进来,夏木槿见到他,礼貌的颔首:“叶老板!”

    叶枫也是朝他颔首一笑。

    “姑娘,您不是还要买东西么?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娘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明朋一看这阵势不对,立马朝夏木槿说道,主子可是再三吩咐,千万不能让男子和木槿姑娘说话,就是苏老板也不行。

    闻言,夏木槿也觉得是,便朝他们歉意的道了别,然后便和爹还有明朋去办置东西了。

    看着她疏离而远去的背影,苏彦初有些沮丧,似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长了不少,叶枫却不以为然,他去了外地一趟,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学习了新的茶道,回来,却见有人喜滋滋的拿着兰豆,他拦住那人问了一番才知道,这夏木槿进镇卖兰豆了。

    只可惜他来晚了,好在茶楼伙计知道他今日里回来,便提前买了些回去,而他来,只不过是想要和她谈那茶的生意,竟然她有事要忙,那么,他便亲自登门拜访。

    *

    今天赚了两百两,加上上次的七七八八余下来的四十两,应该可以买块地了吧。

    若是真不能她还是会动沈慕寒的那五百两银票,因为她很快就能还给他的。

    夏木槿在去油铺的路上在脑海里盘算着买地的事,同时,也纠结到底是用他的银票还是不用。

    她现在做梦都想要买块地,建座大房子,然后过个温暖的冬。

    进了油铺,又买了六十斤油,这次她很聪明,把上次的油钵给带了过来,这油钵可是算钱的,二两一个,这样,又可以省下六两银子,然后因为是老顾客,每次要的又多,加上油钵这次可是减去了整整十两。

    随后,夏木槿又买了很多辣椒,她专挑那种小个又辣的,又去杂货店买了些种子,最后还买了两个大坛子,其他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米油盐了。

    虽说都是些小东西,可往马车里一搁,还真占了好大一块地儿。

    这大瑶村的蚕豆被她收得差不多了,得想其他办法赚钱。

    回到家,正是赶午饭时间,夏大娘已经洗米煮饭了,可沈慕寒他们并未回来。

    松子很是兴奋的拉着她看了他的战绩,一个上午,可是快四斤鱼仔。

    明朋本来要走,却被夏木槿给留了下来,种下的苋菜已经能吃了,四季豆也开结了豆,但还太小一根,夏木槿亲手做了饭,用辣椒炒了干鱼,很下饭。

    明朋可是吃了两大竹筒饭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这几天又会很忙,夏木槿便恳求明鹏留下来帮忙,周家与王家歇息了一段时间,听说王大富掉茅坑后大病了一场,但这全身的泡泡却好了,这几天都开始带着刘麻子等人在村里头转悠了,夏木槿琢磨着,他估计又要兴风作浪了。

    明鹏的责任本来就是保护木槿姑娘,此刻听她挽留,便爽快的答应了,每天有新鲜的饭菜有床铺睡,即便条件差了点,总比睡着山间野林好,况且,这季节,蚊子特多。

    饭后,夏木槿便和自家爹去找村长杨大东了。

    明朋怕她有危险,便暗中跟着。

    这是第一次,夏木槿看到了二苗。

    清清瘦瘦的一个女孩,脸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很是温雅,可胆子比较小,见了她都局促不安还脸红。

    村长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而且还嫁去了村外,二苗与杨阳乃双胞胎,只不过二苗比杨阳早出生那么一会儿,便成了老、二,而她今年已经十四岁,按照村里头的习俗都已过了嫁人的时期。

    据说她表面看上去是个乖巧柔弱的女孩子,可性子很犟,而且和哥早已暗生情愫,即便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又一直有人来提亲,可她就是不肯答应。

    在夏木槿心底,是早已认定了她这个嫂子,况且,等今年把房子一起,哥的双腿好了,她便让他来提亲。

    而她底下还有个男娃,今年才四岁,本还在院子里玩着,见了他们来,急忙跑进了杨婶子子怀里。

    杨婶子据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还好像是月子那时落下的病根,毕竟,这生了四个,即便是村长,被王家这么一压,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这房子还是公婆留下来的老宅呢。

    而他家隔王家距离并不远,王大富那人他们都知道,是不看人来的,所以,一家子除了男丁,就是杨婶子,杨大东都不让他们出门。

    “村长,我想买地,你看成么?”

    见夏木槿他们来了,杨大东很是热情招呼他们坐,二苗则去给她们倒茶,夏木槿落了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啥?买买地?”

    杨大东从杨婶子怀里抱过小四娃,并在杨婶子耳畔叮嘱了些什么,便见杨婶子起身,手在身上搓了搓,便朝后屋去了,而夏木槿这般直接开口,着实把杨大东吓了一跳,便是不可置信的结巴询问道。

    就连送茶过来的二苗也是多看了她几眼,闪烁的眸子里像是有着许多话要说,夏木槿也明白,这些日子她一直被关在家里,而哥哥又腿脚不方便,两人应该还就没见面了吧。

    “木槿啊,你可别吓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大东为他们捏了一把汗,自从王家来了这里之后,村民没别说是买地了,就是温饱也是个问题,况且,木槿家一直出事不断,这会儿却要买地,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惊讶。

    夏木槿这一路走得也有些渴了,端过茶便喝了一大口,看了眼杨大东,很淡定的说道:“村长,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说着却是拿出一沓银票,并道:“我不知这地咋买的,这钱能买多大的,您就给说说呗。”

    杨大东看着那一沓银票,张着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今早他虽听到了村民们议论,说夏家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做什么兰豆,六婶和二蛋都尝到了,还直夸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而一大早,便有人看着他们去了镇里,甚至还有人看到他们在镇里摆摊子,据说还有好多人排队,可却不曾想,此刻却带着这么多银票过来埋地。

    “要不这样吧,您带我们去看看,这地的价钱肯定也根这位置有关吧,我爹他做木工的,估计在风水方面略有些了解,我们看了再定夺可好。”

    -本章完结-( )

103坑的就是你,反赚一笔(求订阅)

    “要不这样吧,您带我们去看看,这地的价钱肯定也根这位置有关吧,我爹他做木工的,估计在风水方面略有些了解,我们看了再定夺可好。”

    夏木槿耳尖的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动静,便是笑着朝杨大东说道。

    夏森林被提到之时脸色一虞,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澄清自己在这方面的不才,可却被夏木槿用眼神给制住了,随即,见她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也没出声,自家闺女本就机灵鬼点子多,他憨憨的朝她一笑,便是极为不自然的别过了脸。

    一般做木匠的的确都会懂些风水,可夏森林在这方面真没任何造诣,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如今夏木槿却当着杨大东的面这般夸夏森林,而他又不曾出声说明,这让杨大东有些摸不着头脑。

    “嘿嘿,村长,我能和二苗姐说会话么?”

    夏木槿滑碌碌的转动着眼珠子,瞥着外面的身影消失,便朝杨大东询问道。

    二苗的心思杨大东一直都懂,而夏铁树也是个好孩子,之前,鉴于他家出事不断,铁树还为二苗受伤,说实在的,杨大东这心里头膈应,毕竟是自己的闺女,这要入了夏家的门,饥一顿饱一顿,他于心不忍啊!

    可同时也昧着良心愧对夏家,二苗都绝食好几天,可王家又放话,只要二苗还去夏家,他家就是抢,也要把二苗给抢过去当小房,他们都给吓到了,便给二苗禁足,这段时间也哭了这孩子,又是闹自杀,又是绝食的,他们夫妻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然,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事,因为这村里的事就够他头疼了。

    历届以来的村长,哪个有他这般窝囊

    如今木槿这么一说,反倒令他不好意思,顺着这个台阶,他便是上前,一边握住了夏森林的手,道:“夏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家铁树啊!”

    说着,却是哽咽的哭了起来。

    “咱知道,咱都知道,你也有你的理由和难处,都是父母心头的肉,所以,等咱家条件足了,只要你们同意,二苗她也同意,她就是我夏家的媳妇。”

    夏森林能够理解一个作伪父亲的苦衷,若是槿儿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会有自己的私己之心的。

    夏木槿见两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坦诚说开,嘴角却是抹了蜜那般笑开了,走向哭的稀里哗啦的二苗,从兜里拿出一条手绢递了过去,细声细语道:

    “二苗姐,哥每天都念着你,他已经能够站起来走了,这段时间你就听东叔和婶子的话,好好待在家里,等时机到了,我们家便来提亲,只要你答应嫁,我哥便娶,若是你不答应,也早点让我们知道。”

    夏木槿话还刚落,二苗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点头之余口齿不清道:“偶愿意,偶愿意!”

    夏木槿眼眶也是红了,便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朝杨大东他们走去。

    并附在他嘀咕了一阵,随即,只见杨大东眸光闪过一丝复杂,见夏木槿笃定的眼神,便是心情沉重的进了内屋。

    “槿儿,你和你家东叔说了什么,他脸色咋不怎么好?”

    这气氛刚缓和过来,便见杨大东变了脸,夏森林连忙扯了下木槿的衣袖,担忧的问道。

    “爹,没事,你等着看热闹便是。”

    夏木槿朝夏森林露齿一笑,很是轻松的说道。

    隔了会儿,杨大东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杨婶子,她双手沾满了水,估计是在忙活什么,杨大东在她耳畔嘀咕一番,便让她把门敞开,有事便大声呼喊,杨婶子眸光露出胆怯,瞅了二苗和小儿子一眼,便朝杨大东点头,并嘱咐他路上小心之类的。

    这一刻,夏木槿才知道, 他家的日子过得如何的提心吊胆,也难怪他会将二苗姐这般困在家里了,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王家估计没少为难他。

    这刚走出杨家院子,杨大东便朝旁边喊了声:“回妈,秦婶,九叔,我这出去一下,家里就麻烦你们照看一下。”

    他这一喊,几个正凑在一起歇凉的老人家立马拿着最老式的竹扇摇着回到:“去吧,家里有咱们呢!”

    此刻,夏木槿也眼尖的瞥到了明鹏的声影,便是走了过去,并朝他低声道:“明鹏大哥,能否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杨叔的家人,若是有人来找麻烦,或是欺负他们你就往死里打,打残打废了若捅出来我负责。”

    若是因为买地而王家的人趁机闯入欺负了二苗等人,夏木槿会自责一辈子的,况且,这两家刚缓和,并眼看着大哥就要把二苗姐娶回家了, 她怎么能让这事发生呢?

    闻言,明鹏有些纠结道:“我是来保护你的。”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指着自己道:“你看我这么强悍,还用得着保护么?”

    明鹏看着她那人小鬼大的动作,还是不放心,随即只见他伸手朝嘴边一放,便是响起了特有的哨、声。

    这声音夏木槿听到过,还是他那天和爹上山去砍柴,不让沈慕寒跟着,当时沈慕寒给了明一一个眼神,明一也这般吹了声。

    这代表某种暗号么?

    果真,不到片刻,便不知从哪里闪出来一道黑影,这夏木槿也认得,是那日插秧之中的一个,顿时,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同时,心底也冒起了怒火,这沈慕寒什么身份,敢情他们一直都在这附近。

    只见明鹏朝另外一个黑衣小伙嘀咕一番,那小伙子点头,随即身影一闪,便又消失了。

    “好了,木槿姑娘,若是有人欺负她们那么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人欺负的落流水。”

    呃这是什么词

    夏木槿很是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朝他苦涩一笑,便见爹和杨大东已朝他们这边走来。

    “这是”

    杨大东见到明鹏,显然有些吃惊,因为这是陌生面孔,加上他的穿着很不一般还有那双凌冽的双眸。

    “呵呵,这是我雇来的伙计,有些拳脚功夫,便让他跟着了。”

    夏木槿瞥了眼刚才还一脸笑意恭敬如初此刻却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森冷明鹏,连忙赔笑着介绍,并伸手在明鹏手臂上狠狠一掐。

    明鹏一愣,显然感觉不到疼,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夏木槿一懵,感觉怎么和沈慕寒这么的像呢?

    “主子说了,我们只能对姑娘你好,主子还说了,主子不在,你便是我们的主子,主子若在,你便是主子的主子。”

    他们都是经过培训的,有专业素质的,而且,队里的兄弟都知道,只要讨好了这木槿姑娘,以后就不怕没肉吃。

    所以,此刻,他却是一板一眼的将沈慕寒离去的那番话给一字不落的搬了出来。

    闻言,夏木槿小脸一红,这就是沈慕寒走之前交代他的话么?

    “好了,主子的主子,咱们走吧!”

    见夏木槿发呆,明鹏心中一提,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木槿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便是看向同样不明就里的爹和一脸崇拜的杨大东,轻轻道了声:“走吧,村长,爹!”

    四人很快走到了一片空地上,这处地在东河下游,朝东靠河,朝西靠山,南北都是一望无际的田地。

    而且,这里是大苗山的死角,附近并无人家,这地高矮不一,堆了不少泥堆,估计是村民种庄稼时给堆的,要说在这里建房子还真不是见明举的事,可夏木槿偏偏朝这里走来。

    “村长,就这块吧,你把地契拿来,我先按个手印,并请您在上面写上我的名字。”

    夏木槿朝着这地走了一圈,便是开口决定道。

    “木槿”

    闻言,杨大东脸色有些不自然,这地比起其他地是便宜了些,可要建房子,也未免太危险了吧,这山上有野兽,这独门一户的建在这山脚下,着实危险,此刻不止是他反对,就是夏森林也犹豫了。

    “村长,怎么了,您可别小看了这地。”夏木槿目光朝四周瞄了瞄,随即走向杨大东,并将他身上的地契抢了过来,找准对应的那张,便拿过他手里的印盒,大拇指往印盒里一压,便给按了上去。

    按完却又将东西归回原味,并掏出二百两银票塞进杨大东手里,接着说道:

    “这地一呢,便宜,二呢,大,等我赚了钱,把房子一建,再把这四周围起来,往里面种菜,种果树,还怕这没收成,再说了,这些泥土都是村民们从天地里挖出来的,肥沃的很,种植一些农作物正好,稳赚不亏呢!”

    啥???

    杨大东和夏森林都懵了,这可是东河下游,是别人家都不要的地,况且,这每年东河都要涨还几次水,这建房子,不是要被水淹么?

    夏木槿见两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便再道:

    “你们看啊,以后我就将大门开在这里,一出门便能看见东河清澈的水,河水直流而下,毫无阻拦,证明我夏家以后会是一帆风顺,越走越敞亮,而这南北良田万亩,广阔无垠,证明我夏家的后代是要出大人物,这是无限的发展空间啊,还有这山,俗话说,这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我这山水良田都靠了,这不是寓意着一片美好,欣欣向荣么?”

    夏木槿瞥着不远处的一波身影,胡编乱扯着,心底却是乐开了。

    “诶诶诶,六二,这丫头说的可在理。”

    王守财得到夏木槿要买地的消息,顿时给炸毛了,好她个践人,不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来银两,伤了他之后还敢大摇大摆来买地,本来是带了一帮人要好好教训她, 而杨大东也是个欠收拾的,敢背着他私底下给夏家卖地,等下回去有他哭的。

    而六二是家里的管事,跟着自己已有些年了,之前是个风水师,现在那家里那块地就是他给看的,家里现在可是日进满钵,此刻听了夏木槿的说辞,尽是蠢蠢欲动了。

    那六二下巴处留着一撮胡须,像是被烟熏过,跟玉米须似得,黄黑不清,长着一双斗鸡眼,看谁都要凑上去瞧个半天。

    夏木槿本就声音大,加上这风今日里是顺着这边吹的,她的话自然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此刻,却是瞪着一双斗鸡眼,或许是长期拿烟杆,带着厚茧的大拇指和食指一副若有其事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一手着有模有样的折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突然,只见他眸光一亮,惊喜的对着王守财道:“老爷,这女娃说的还真在理,这地确实是块风水宝地,只是世人浊了眼,未被发觉而已。”

    闻言,王守财捋了捋袖子,带着一众人,大手一挥,便呵道:“走!”

    夏木槿这边还滔滔不绝的和自家爹还有杨大东做着思想工作,突然眸光撇到劳师动众的王守财等人,便是立马大声叫道:

    “村长,我不管,说好了,二百两我买下这里,而且你都答应了的,我可是请了镇里有威望的风水师来看过了,你可不准反悔。”

    嘿,好你个贱蹄子,我说咋会选这里呢,原来早就做了准备,呵,还好自己够机智,不然,这么块风水宝地就这么落到他夏家手里。

    “谁说这块地你买了,这地老爷我早看中了,而且还出了双倍的价钱。”此刻,见夏木槿撒泼哭丧的祈求,心里一阵快活,走上前去一把拉过杨大东便笃定的开口。

    闻言,夏木槿可怜兮兮的怂着肩膀,低下了头,说话也是毫无底气,声音还夹着哭腔:

    “呜呜村长,你是个大男人,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不能见钱眼开的,我家就就这么点银两了,还是借来的,那人说了,他这算是入股,我还保证明年种出果林和庄家给他看,并还他一百两,违约可是要陪三倍的价钱的,六百两,呜呜呜,就是卖了我也没有这么多啊!”

    夏木槿越说越可怜,越说越委屈,结果便是吸着鼻子哭了起来,那泪水如开了匣子般,根本停不下来。

    明鹏交臂站在一旁,尽量无视夏木槿这惨样,若不是她再三交代,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她没喊他插手他便不能插手的话,早提起那胖得像猪一样的又丑又老的男人扔河里去了。

    夏森林和杨大东却是急的团团转,这丫头,怎这么死心眼呢,即便这地真的好,她也没必要这样吧,顿时,夏森林便拉着自家闺女,好言好语劝道:

    “槿儿,算了吧,咱去看别的地方。”

    王家的人他现在看到了有多远躲多远,更多的是怕夏木槿受伤,那天的马车后面听村民说进了王家的院子,这真的是,蛇鼠一窝,就是亲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撞了人连个马车都不下。

    杨大东见这样,心里过意不去,便朝王守财等人道:“王老爷,你就行行好,把这地让给木槿那丫头吧,都是乡里乡亲的,难道真的愿意看着她家以后被债主上门,一家人躲躲藏藏不得安宁么?”

    “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我说不让就不让。”

    听说夏木槿这钱是借的,并来年要还一百两给对方,而这只是成本,并不包括其他收入,王守财便笑的合不拢嘴,说什么也不肯退让,见杨大东帮她说话,便是推了他一把,毫不给面子的呵斥道。

    杨大东一脸无奈,急的在头上狠狠抓了几把,他就说,这木槿怎么才从镇里回来就有这么多银两,原来是向别人借的,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点,既然拿自身去做抵押,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买卖,此刻,连他都为她急啊!

    “喏,这是四百量银票,地契呢,拿来!”

    此时,王大富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了过来,并往王守财怀里塞了一沓银票,王守财得意的睨了夏木槿一眼,便是抽出几张银票狠狠打在杨大东脸上,并伸手朝他要地契。

    杨大东弯腰将地上几张银票捡了起来,刚要说话,夏木槿却一把跑了过去,并抢了杨大东怀里的地契,一边跑一边说道:

    “我不管,这地契都写了我夏木槿和对方的名字,而且这手印我也按了,这可都是有法律效果的,你怎么说要就能要呢?”

    “嘿!小贱蹄子,爷我要买地还得通过你的批准么?”见夏木槿将地契抢了并死命的护着,王守财便是毛了,指着她便疾言厉色说道。

    “可是这地现在是我的了。”夏木槿也不肯退让,顺着他的话一句又一句的带。

    “老子我买的就是你的地。”王守财此刻一心只想着要从夏木槿手里把地契抢过来,并盖该上他的名字,说起话来自然是不加考虑的。

    “好,那钱呢?”夏木槿红了一双翦眸,有些不情不愿的朝王守财伸出手掌。

    “这里,给,富儿,改名字。”

    王大富还是念过几年书的,可自从家里发达了,便再也没心情去攻这些了,加上他风、流成性,常日里沉醉于寻问柳之间,久而久之,被学堂给发现,便赶了出来。

    此刻,见了夏木槿,两眼都直了,那还会考虑其他的,听王守财一发话,便让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拿来,夏木槿却上前指着某处,道:“这里是我的名字,现在改成你爹的,这里改成我的,这里,改成两倍,这里,四百两”

    夏木槿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王大富某处一疼,心痒难耐,狠狠咽了口口水,看也不看地契上的字,夏木槿指着哪里说什么,他便照做,须臾,这地契便换了主。

    夏木槿收起四百两银票,忍住爆笑,走到杨大东跟前,双眸一垂,那眼泪水便又出来了,随即只听她无比伤心道:“村长您带我们去别的地看看吧,我不想还三倍的钱,更不想被卖,即使这风水再差,我也要试一试。”

    杨大东还真信了,也没纠结这夏木槿翻手一转,便赚了两百两银子,听夏木槿这么苦苦哀求的模样,心里也很不好受,便是朝王守财等人礼貌的道别之后便又领着夏木槿去了别的地方。

    可结果,夏木槿这块不满意,那块不满意,最后到了自家茅屋旁,才指着茅屋侧的那块地道:“村长,就那块吧!”

    她家茅屋侧面的地很广,占地至少十亩,边上是一处柳林,听说这里以前也有人住,可后面这家子出了事,并死了人,便成了一块空地,除了柳林便都是从草和一些不打眼的小树苗,远远望去,干枯空旷一片。

    “呃木槿啊,你真的要买在这里?”

    别人选地,都会选干净方向好的,并且还要道路宽敞,可这木槿丫头也太诡异了吧,她家茅屋后面除了六婶一家就没有住户了,而旁边这地空了二十余年,杂草丛生,高低不一,加上这里曾出过事,村民们连走都不往这边走了。

    都说这地晦气。

    夏木槿却斩钉截铁道:“对,东叔,就这里了。”

    “森林哥,你看”

    闻言,杨大东瞳孔一闭,便犹豫的问向夏森林。

    夏森林这次却聪明了,顺着木槿的意思道:“既然丫头执意,那就顺了她吧。”

    最终,双方签订协议,夏木槿爽快的付了一百五十两,而后又塞了二十两银票给杨大东,杨大东怎么也不肯要,夏木槿却说是感谢他刚才配合她演戏,还说是夏铁树提前孝敬两老的,杨大东给说的老脸一红,想着自家婆娘的身体,牙一咬,便红着脸收下了。

    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家跟夏家买地的事便给传开了,这可是村里的新鲜事啊,这村里头最富有的一家和最穷苦的一家同时买地,而且这王守财还了双倍的价钱买下了夏木槿首先看中的地,站在面前,这夏木槿就赚了两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们这辈子都赚不来的啊。

    周家,吴氏气的心肝脾肺整个都疼,上次去了学堂要夏老爹的束脩,结果被告知夏老爹在学堂上晕倒了,请了大夫,说他身体弱,开了好几个月的药,这不,不但这个月的束脩没有,就是下个月也所剩无几。

    老二和老四这两天都在埋怨这家里都快解不开锅了,由氏前天去了王家,带了些鸡蛋补品,都被收走了不说,结果见了这青莲,哪知青莲说自家公公最近得了怪病,了好多钱请大夫,这孟氏为了节省开支,便将她们的零钱给没收了。

    并规定三个月之类不许买首饰和制新衣裳。

    可今天带着家丁和夏木槿那贱丫头抢地的人又是谁?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青莲啊,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开始不在意这个家里了。

    而听了夏木槿不但和王家争地,还在王守财手里赚了二百两,这可让她怎么能够好过。

    “你们说,这死贱丫头怎么就能骗过王家一家人呢?”

    心里不舒坦,便朝着几个儿子问道。

    “娘,这夏家今非昔比了,这木槿啊,一看就是个聪明厉害的,现在连王家都没斗赢她,这以后在这大苗村不还能翻天啊,我看我们还是冰释前嫌,假意讨好,待从她手里骗个一百两百两,便再将她们给踹开。”

    周有声整日里无所事事,东游西荡的,手脚还不干净,由氏可是每天在他耳边骂,这耳朵都起茧了,瞅了其他两兄弟一眼,便是打着如意算盘。

    “听说那个男人走了,她却能拿出钱买地了,是不是那男人玩弄了她,然后厌了,便塞钱来堵住她的嘴,不然,就这么个丫头,家里一穷二白的, 真的每天打几只野味不但能给夏家夫妇找大夫看病抓药,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来买地,说出去哪个信。”

    即便夏木槿家有钱了是不争的事实,可在由氏眼里,这钱来的就是不明不白,不干不净,一边打着夏家的注意,一边又损着夏家的人品。

    “嫂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理,这个男人在他们住了也有个多月了吧,这夏家就三间茅屋,家里本来就有五口人,这凭空冒出两个大男人,你们说,每天进出一起不说,你看那贱蹄子,这些日子被养的可好了,整个都看不出是个乡下人了,况且,这一家子没一个齐全的,可现在,你们看看,不能走的却能走了,不能提的也能提了,本来要死的现在不但没死,而且连肚子里的那个也保住了,你们说,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家,这得多少银两,而像夏家这一穷二白,除了夏木槿那丫头是个干净的值点钱的之外,还有哪里能够抵上几个铜板?”

    说话的是周长生的媳妇,叫翠,是外村人,平日里沉默寡言,逢人就笑,在乡亲们的眼里算是周家的正常人,可就是懒,据说家里都是哥哥弟弟,她是唯一的一个女娃,便不如其他女子那般被家里看不起,从小到大不曾吃过苦,直到嫁给周长生,才着手做家务。

    自从吴氏改嫁,便随着周家人跟着到了这大苗村,有了夏老爹,便又变回了之前的性子,家里连锄个菜都不愿意,而是让自己不到十岁的小儿子去弄。

    “不行,咱还是先去王家探探风,等下这王家若是反悔了,要退回这钱,你们说我们那么多心思不是要与王家作对么?”

    听着一家子东长西短的商量对策,由氏却不认同,最终提出意见,闻言,大家均是朝她点头,随即,吴氏又道:

    “要不你去周家探探风,回来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想对策,即便这二百两银子被要了回去,她手里不还有五十两么?”

    听后,大家又觉得此话在理,便催着由氏去王家。

    由氏本来就脸皮厚,仗着自己女儿是王家的少奶奶,当场便起身给整理了一番,随即便朝王家走去。

    王家,此刻却是乌烟瘴气,骂声一片。

    孟氏给王守财气的七窍生烟,怎么一大群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哄的团团转,此刻,只见她修剪到位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撮着王守财的脑袋,厉声骂道:

    “我说,姓王的,你是看上了那贱丫头还是咋地,这四百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一块坡地,你看看,还两倍的价钱,你他妈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告诉你,现在就去,给老娘将那两百两要回来,不然,你们就都别给老娘回来。”

    王守财被孟氏那又粗又大的声音骂的脑袋发懵,可她说的也在理,回来之后他就发现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孟氏提出来才恍然大悟。

    孟氏本来和他一起去了的,可是后来又因为家里有事给回来了,而这字都是大富写的,他很放心,当时也没留个心眼。就这么着了那践人的道。

    “刘麻子,去,将杨大东一家人给老爷我带过来,敢合谋夏木槿那践人坑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些不长眼的混蛋。”

    此刻,他火正旺着,必须得一个一个给收拾了。

    “乃爷,杨家有有鬼!”

    而他话刚落,便见几个家丁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往这边走来,待他们走近了,才被认出这是之前被叫去杨大东家的几个壮汉,本来是想要给杨大东家里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而且,这夏木槿买地一事他敢瞒着他,若不是有人见夏木槿他们去了杨大东家,他还不会放心上,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连你们都敢打?”

    刘麻子跑过去在他们脸上一一看了遍,随即便是紧握拳头咆哮出声。

    “鬼”

    结果,得到的却是异口同声的答案。

    “吆,这是咋回事呢,一个个跟个猪头似得,都这么大了,还学小孩子打架,看,都挂彩了吧!”

    这由氏就是个不会看人脸色不会说话的,这刚进王家的门,见几个人面目全非的模样,恶心的瞥了几眼,便脱口而出。

    孟氏向来精明,见由氏到来,便知,一定是针对夏家买地的事,毕竟,这夏森林是夏家唯一的长子,自己几个儿子几斤几两她们心里都有数,而夏森林一家这日子越过越好,他家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只知道怎么去瓜分夏老爹那微薄的束脩,从来都不曾想要怎么靠自己去赚钱养活一家子。

    眼红是小,来探消息看来是真,即便他们王家不出手,他周家也会用尽各种方法从夏家那里弄钱。

    “怎么,你周家还看笑话看到我王家来了?”

    而孟氏也是个记仇的,自从上次玛瑙珠子一事后便对她记恨在心了,对周青莲也防备了不少,况且,这由氏就是个莽妇,压根不会看场合的。

    “王夫人说哪里话,我这不是来恭喜你家买了新地么?”

    由氏这哪壶不提开哪壶,本来王家人还算态度好,可由氏这般一说,反倒显得她在幸灾乐祸了。

    “娘,咋说话呢!”

    周青莲本来一直躲在后房的门后未出来,见自家娘这般不知轻重的去踩王家人的尾巴,便是装模作样的走了出来,并一把拉过由氏,责备的瞪了她一眼。

    被周青莲一拉,由氏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澄清道:

    “亲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实在看不下去这夏家人了,这夏木槿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先是勾引六郎那孩子,害得我家贵莲整日里以泪洗面,现在又攀上那个男人,好了,这男人把她给玩腻了,便塞了几百两银票给她,堵住她的嘴,你说,这村里头的村民啊都是被蒙了眼的,没几个信我的话,这不,便找到你们来说了。”

    由氏不提,王家人倒不知道,这夏木槿还有这么一手,难怪会突然多出这么多钱,如今那男人走了,那么,他们便也不要再估计什么了。

    只见王守财狠狠朝桌上一怕,便道:“刘麻子,抄家伙,去夏家。”

    *

    木槿家,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低头看那张地契,虽然不识字,可看着心里也是舒服的。

    夏大娘向来就不怎么信奉鬼神一说,况且,他们住这块地的边上都这么多年呢,也没听到谁说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姐,你说,那么大一片地,就是咱家的了?”

    松子手舞足蹈的做着手势,那夸大的表情可把一家人给乐坏了。

    “是呢,等咱再做一笔生意,就请人把这地给翻了铺平,然后咱家再盖栋大房子,以后呢,我们就每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要挤在一起了。”

    夏木槿宠溺的摸了摸松子的头,很是憧憬的说道。

    “夏木槿,你这个践人,给老子我出来。”

    夏木槿这么一说,一家人都染上了幸福而向往的微笑,可此刻,偏偏王守财的声音给传了过来。

    夏森林和夏大娘面色一紧,均是担忧的看着夏木槿。

    “槿儿,这王守财没那么好应付的,若真没办法了,就把那二百两银子还给他,我们只要你好。”夏大娘更是心忧的嘱咐着。

    一家人均是神色担忧的附和着夏大娘点头。

    夏木槿到不以为然,朝大家笑道:“放心吧,没事,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说着,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其他人亦是随着她走了出来。

    王家此次可是兴师动众,家里能来的都来了。

    而且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家伙,就连那鼻青脸肿的几个人都不例外。

    看着那几个人,夏木槿淡淡的瞅了眼一脸淡定的明鹏,嘴角勾了勾,似乎很很满意他的做法。

    “夏木槿,连老子的钱都敢坑,实相的,将那四百两叫出来,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王守财见夏木槿这般的淡定,看到家里几个受伤的还别有深意的笑了,顿时,鼻子都给气歪了,对着她便囔了起来。

    “呵,本姑娘坑的就是你的钱!”

    -本章完结-( )

104被龙虾夹住了某处的冯六郎(求订阅)

    “呵,本姑娘坑的就是你的钱!”

    夏木槿站在自家院子内,双手叉腰,整一泼辣范,眸底染着讽刺的笑意,周身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们在人数上输了王家,可气势上却不能输,况且,她早就猜到王家会来要回那钱,只是不知道王守财会这般不要脸,还四百两。

    看来,她要依葫芦画瓢,让他也好好知道,什么叫做她夏木槿的游戏规则。

    王守财被夏木槿这高傲的态度以及话语气的差点吐血,看来,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这害怕两字怎么读。

    而刘麻子等人却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夏木槿,仿佛,他们刚才听到的是这世间最好听的笑话。

    王守财是谁,是这大苗山里的天和地,谁敢和他对着干,他便有各种办法让你家田里颗粒无收,连去乞讨,都没那资格,况且,之前还少了人这般横么?

    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个乖乖的将粮食上交,喊着他去做就做。

    须臾,便只见王守财那肥手一挥,狠狠剜了眼夏木槿,嘴角染上幸灾乐祸的厉笑,并厉声道:

    “给老子我将她家几间茅屋踏成平底,将这丫头带回去,等候老爷我慢慢收拾。”

    而他话刚落,刘麻子便第一个抬脚一踹,院子口的篱笆被踹倒,而他还觉得不甘心,伸脚狠狠的在上面碾了碾。

    夏木槿一点也不慌,见自家爹他们都拿了工具出来要应战,却被她给劝回去了。

    “爹,带娘他们进去,他们此刻踩的有多尽兴,等下就哭得有多伤心,好好在屋待着,会有惊喜。”

    夏森林几人本还担心的要死,见夏木槿这般轻松而淡然,可还是不愿离去,毕竟,王守财一家人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木槿却在他身上刮了两百两,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凭着王家人毒辣的手段,杀了木槿也有可能。

    “老爷子啊,进去吧,主子是怕您们看不惯这种暴力血腥的场面,就这几个小屁三,还不够我拿来练手呢。”

    明鹏见夏森林等**言又止的模样,便是恭谦的说着。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难道她就适合见那种血腥场面么?

    不过,这明鹏比明一可圆滑多了,随便几句话都能讨人欢心,就是不知为何沈慕寒不把他带在身边。

    当然,这些只有他们兄弟们最清楚,因为沈慕寒嫌他臊舌。

    明鹏是沈慕寒留下来的,夏森林他们都知道,可是面对王家这一大波人,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以一抵几十啊。

    最后还是夏木槿将他们给推进了屋,纵使夏森林他们有千万个不愿都被夏木槿这番话给说止住了脚:

    “你们不在,他就是对付双倍这样的无奈混蛋都不带喘气的,可是若我们都在那里,他护得了这个护不了那个,你们说,不是拉他后退么?”

    成功劝退自己家人,夏木槿便走到明鹏身旁,看着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院子,便是活动了下筋骨,余光瞄像新买的地皮,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便朝明鹏说道:

    “刚才是谁动了手,踩坏一根篱笆的,就断他一根手指,两根,断两根,若手指不够断那就断脚趾,双双都不够断,那就抽筋剥皮。”

    她刻意将声音放大,普通人家这般大的女娃别说是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听到这样的话都吓得骨寒毛竖,可夏木槿说这样的话却像家常便饭那般简单。

    而她的话却成功制止了正在打杂的一干人,可半响之后,一人突然就这么仰头笑了起来,笑的眼泪水都直流,这恐怕是他出生以来听到过最好听的笑话。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提了夏大娘之人。

    他本就因偷盗欺骗入过狱,后面不知王守财用了什么手段弄了这么一批人过来,他们长相凶悍,牛高马大,下手更是毫不留情面,这也是村民惧怕他王家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周家的门一直留着一条小缝,几颗头颅此刻凑在门缝缘,喜滋滋的看着热闹。

    “奶,你说,王家会放过夏木槿那丫头么?”

    周彩莲往夏家方向瞥了一眼,便是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吴氏。

    脑海闪过那个黑衣男子的除尘容颜,脸颊不由爬上一层红晕,同时,心底也是担忧,他真的不再回来了么?

    “王家向来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次啊,这践人是自寻死路了,可记得老梁家的短命鬼,不就是因为得罪了王家后面就无故失踪了么?依我看呐,就是这般人将人给弄掉了,丢弃到了荒山野岭,这尸首都找不着,他老梁家就是想告,也没处告啊!”

    听吴氏这么一说,几人均打了个冷战,幸好,他们没有和王家作对。

    “今天是老不死的回家之日,你们可要机灵点,若夏家真出了啥事,你们也做做样子,咱得靠他这层关系去木槿践人手里弄钱。”

    一听到钱,几人均是眸底冒绿光,巴不得夏老爹现在就回来。

    突然,一阵厉风刮过,周家的大门砰的一声给关紧了,没做任何准备的人身体均向前倾,结果,集体撞到了门板不说,还叠成了罗汉,鼻血也是留了一大堆,几人对这状况吓得魂魄尽失,惊叫一声,抱作一团,久久都不敢抬头。

    阵阵厉风刮过,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压顶,狂风卷着沙石狠狠打在王守财等人的身上,使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突然,一声惨叫自他们之中响起,入眼之处,只见一抹猩红划过,而地上,却醒目的躺着一根带血的手指。

    狂风止,沙石落,众人甚至还搞不清状况,更不知是谁出的手,如何出的手,只是那一抹红色彻底的刺激着众人的眼,而那一根断指令他们瑟瑟发抖。

    “王老爷,话我就说在前头了,我这院子呢也不要你们赔了,但是那块地,在一个月之内,你必须让人给铺平了,若不然,下一次,就不是断指了事,更不是这种人断指了事,有可能是你家绝后。”

    看着惊慌失色的一干人,夏木槿走向前,淡然的瞥了眼地上的断指,眸底寒气逼人,看向那个被断手指之人更是带了一抹杀意,指着旁边新买的那块地,高高在上的吩咐着。

    对,这就是吩咐,因为她脸上没有半点谦虚或者是商量的余地,而说到绝后之事寒眸一睁,仅是那一分戾气都让王守财倒退散步。

    王守财抖着一脸肥肉,嘴角颤抖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刘麻子等人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看向夏木槿眸里多了一分恐惧,随即,像是见鬼了那般撒腿便跑了。

    待他们一走,夏木槿打量了明鹏好半响,最终,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明鹏恍惚了片刻,良久才捂住狂跳的心口,这老大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同,既然不惊不叫,而朝他竖大拇指,这长大了还得了,得赶紧巴结才是,不然以后老大做错事了跪板子,他们可不想跟着挨跪,多没面子

    当周家人哀嚎过后再次将门打开之时,王家人已经不见了,这夏家的们虽开着,可院子里狼藉一片,像是被遭劫过一样,而朝他家屋里望去,也没见人影,这可就令吴氏等人发懵了。

    不会给王家灭口了吧!

    他们可是伸长着脖子瞅了好久,久到几乎浑身僵硬,才见松子兴高采烈的拿着竹网提着木桶朝河边跑去了。

    瞬间,一家人蔫了,面面相觑好一阵,吴氏便是将大门打开,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森林啊,听说你家买地了?”

    见夏森林拿着锄头走了出来,便急忙上前,热络的问道。

    夏森林被吴氏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吴氏啥时候用这种慈和的眼神和低声低气的话语和他说过话?

    顿了半响,才道:“是木槿和人家合买的。”

    合买???

    吴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木槿践人和别人合买,那就是说着买地的钱压根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别人给的。

    “哦,这样啊,那也是好事,至少木槿是个有出息的,你忙,你忙哈,我去给家里做饭了。”

    夏森林被吴氏问的没头没脑的,有些后怕,这才走了王家的人,周家的人又来了,鉴于之前的种种,他可是防着呢,况且,木槿说了,以后要是别人问起,就说这钱是别人投资的, 她只是插个手,写上她的名字,只不过是自己签了协议的。

    而吴氏几句话就走了,他一颗绷紧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便是弯腰去整理被踩坏的一部分菜。

    翌日,松子刚拿着工具去网鱼,还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浑身是泥的跑回了家。

    夏木槿将买来的辣椒洗净了,此刻正提着铺在了院子里的木板上晒开,见松子一脸怒气的冲了回来,加上这一身泥,还以为他摔了呢,也没停下手里的活,便道:“咋了,松子啊,这浑身都是泥的?”

    可松子并未理她,而是冲进屋里,拿了根棍子又朝外面冲去,夏木槿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将竹篮往旁边一放,便是随着他追了出去。

    “我让你们毁我姐名声,让你们毁。”

    松子这些日子跟着明一锻炼,这跑步呃速度快了不少,就是这手劲也大了些,夏木槿可是在他前脚刚跑出去后脚就跟了上去的,可看到他时还是晚了,因为他此刻正用刚才在家里拿的那根棍子狠狠打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几个孩子。

    而他口里的说辞似乎与自己有关,夏木槿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伸手接过松子扫过来的棍子。

    “松子!”见他双眸猩红,崩裂出冷冽的杀意,便是轻轻柔柔的喊了声,松子心头一个激灵,那股怒气瞬间消失,见识自家姐,便委屈的抱着她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姐姐是这世间最能干最温柔最好的姐姐,不是他们口中的破鞋。”

    边哭便口齿不清地说着。

    夏木槿听了,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事早些天就在村里头传起,她却只是冷眼旁观,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家要黑你,你还每天委屈的哭天喊地不成。

    就是不知传这话之人是谁,估计见影响不到她,便唆使这些小孩子来扰她家人了。

    这可是碰了她的底线,本来这事是打算不去追究的,可既然伤害到了松子,那么,这事就必须追究到底了。

    “好了,松子,咱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么?你是男人,不能动不动就哭脸,难道沈大哥和明一大哥没教你么?再说了,别人怎么欺负回来的,咱们就怎么欺负回去,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走,咱先回去,不能落实了没家教之实,让被后人给看了笑话。”

    听着自家姐的一番话,松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去拿网鱼的工具,夏木槿则淡淡的扫了眼几个娃子,最后,嘴角一勾,这其中带头的不就是刘麻子的娃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他家还真应验了。

    两姐弟回到家,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松子帮着木槿选辣椒,铺在木板上晒。

    “姐,你晒这么多辣椒做什么?”

    而且这还是红辣椒,这红辣椒都好老了,买不起价钱的,之前他还以为姐为了节约才买这么多老了的红辣椒回来,没想到她买来晒。

    这干辣椒他也吃过,那是之前娘去镇里卖竹篮见别人扔了些不要的干瘪的并有一截是烂的辣椒在地上,便捡了些回来,并挑洗好晒了,说是这辣椒辣,冬天煮野菜放几个进去吃了就没那么怕冷了。

    可是这辣椒很难吃,还不如 野菜好吃。

    “姐要做一些这里没有的特产,过些时ri你便知道了。”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清声说着。

    “特产是吃的么?”

    一说起吃的就来劲,松子压根将刚才的不快抛去脑后了,睁大一双纯净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木槿瞧,并喜滋滋的问道。

    “看你这馋的,就知道吃,不过啊,是吃的,很好吃的。”

    闻言,松子欢快的叫出了声。

    早饭过后,夏木槿便问了爹,夏木槿便问向自家爹:“爹,咱村里可有人会盖房子?”

    夏森林蹙着眉头想了会儿,最后道:“二蛋会,以前就是靠这个为生的,可这孩子太孝顺,两老病的时候便一直守在床边,后面王家人便将这事给承包了,他也就没再盖过了。”

    夏木槿听了,眸底一亮,放下碗便朝外面跑了出去。

    便见刘麻子带着一干人肩上扛着锄头朝这边来了。

    明鹏此刻还在回味夏木槿做的早餐,见她扔下碗便跑了,便也跟了上去,老大可是交代了,他回来不能见她少一根寒毛,不然就军规处置。

    这王家人经过昨天明着肯定不敢再来,可暗着就不知道了,他可不能大意,让是让主子的主子受伤了,那他就不要跟着老大混了。

    夏木槿一口气跑到二蛋家里,见他正在吃糠饼,手里还拿了一个碗,碗里装的像是米汤,可夏木槿瞅了了几眼,却不见里面有饭粒,眸底一垂,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二蛋见到她到来,有些诧异,昨日之事他回来后听说了,好在一切都好,而且听村民说,昨天可是狂风大作,乌云压顶,那狂风卷着沙石令人睁不开眼,他们就是想出去也没法出去,可不到片刻,这风沙就没了,而且这王家人也灰溜溜的走了,众人都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夏家一家子平安无事,提着的一颗心便也放下了。

    同时,觉得这木槿啊不是普通之人,和王家斗了这么久,那次不是她占了上风。

    “木木槿,吃过饭了么?二蛋哥这里也没个啥吃的,要不”

    “二蛋哥,我吃过了,你先吃完,我找你商量些事。”

    二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家,以手示意破旧桌子上的几个糠饼,结结巴巴有些开不了口,木槿一眼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是速度打断了他的话,并耐心的站在一旁等着。

    二蛋听说她有事找自己,心底有些急了,怕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不到迫不得已,依着这丫头的性子是不会找人帮忙的,便是狼吞虎咽的吃完手里的糠饼,又仰头将碗里的米汤喝完,才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急忙关切道:

    “我吃好了,木槿,这是怎么了,叔他们还好吧!”

    见他这担心的样子,夏木槿感动的笑了,便是说道:“不是,来找你是为了建房子一事。”

    闻言,二蛋眼眶有些红,沉沉的看着自己这双手,有多久没有拿过砖块了。

    “二蛋哥,咱边走边说。”

    夏木槿估摸着时间,便是让二蛋随着她去。

    二蛋应了声,便将门给带关了,随着她的步伐走来。

    “二蛋哥,我建房子不想用这里的土砖,想要烧窑,你个不知你们懂不懂,但是我想请你找一批年轻又有力气的壮年,这大热天,烧窑是项苦力活,而且还费时间,工钱我会依照现在每天出工的价位上每天都加十个铜板,并且包吃中午。”

    夏木槿边走边说着,这土砖看上去实在太次,而且这一下雨,那泥土便一点一点的往外溶,即使上面盖了茅草,也不管用,况且,砌起来的房子也不好看,而且还不能砌高楼。

    这烧了窑,便不同,这砖就是现代的砖了,况且,这都是有技术的,而且还非常的费时间,首先的做砖型模子,然后还要教会他们怎么操作,最后还得赶上天气好,让这砖早日干,才能烧制。

    “烧烧窑?”

    二蛋听的云里雾里,这烧窑他都不曾听过,还要,这建房子哪家用的不是这样的砖。

    木槿这丫头是怎么了?

    难道烧窑出来的砖就不是砖了?

    “这个你先别管,我现在雇佣你,每天四十文钱你愿意不愿意?”

    走了一段距离,夏木槿瞥见了刘麻子等一干人均是扛着锄头朝这边走来,夏木槿便是朝着二蛋问道。

    这个时候想解释也是解释不清的,况且,还得将那块新地腾出来才行。

    二蛋一愣,看着夏木槿这般坚定的眼神,还有那清晰的声音,不由朝自自己手臂狠狠捏了一把,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所听到了,良久,却是眸光含泪,点头忙道:“做,当然做!”

    他已过了娶妻子的年龄,而家里就他这么一根独苗,所以,只要手段正常,有钱赚,他都得赚,等攒够了钱,就去找人说亲,哪怕是残手断脚,寡妇,他也要,不能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也不能让爹娘死不幂目啊

    “好,一言为定哦,二蛋哥,现在就跟我走!”

    闻言,夏木槿笑了,连步子都欢快了起来。

    刘麻子等人见到夏木槿之时如同见到了鬼,一个小丫头骗子,村头对她靠柔体买地的事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虎子回家还说夏小松为了他姐的事拿棍子打了他,而且他姐后面也来了,并将他领回了家。

    可此刻,这哪像是个受害者,一边眉色飞舞的朝二蛋比划着,一边指着那块新地说着什么。

    见了他们来了,更是淡定自如,老远便听到她清澈的声音:

    “都来了,干活吧,二蛋哥会监督你们。”

    说完,便又笑着朝二蛋说了几句便往屋里走了。

    不一会儿,夏森林拉了板车出来,夏木槿和夏小松跟在了她身后,夏小松手里还拿着什么吃,这东西他们从未见过,看着很新鲜,刘麻子在昨晚就被王守财指着脑门骂了个狗血淋头,加上月钱给扣了,家里都没米开锅了,王家这几天也没包饭,一早就喝了两碗凉水,在唐三碗的骂骂咧咧下扛着锄头过来了。

    昨天一幕可是太恐怖了,简直比见了鬼还要恐怖,真不知这贱丫头结识了些什么人,连这呼风唤雨的本领都有。

    其实他们哪知道,隔村昨日里起了龙卷风,恰巧他们那时候来夏家找麻烦,因为离那村子并不远,便受到了波及,而在沙漠里待过的明鹏早就知道这事,便是借着这龙卷风装神弄鬼了一番,便把王家人吓得屁滚尿流。

    此刻,见平日里被他们欺负的二蛋监督他们,心里很不好受,可又不敢反抗,王大的手指可是断了个彻底,回去王老爷都不让人给包扎下,可是流了好多血,今早一看,这脸色可白了,像是半个死人一样,而且还一直呻、吟着。

    想着这画面众人便打了个寒战。

    便乖乖扛着锄头去忙活了。

    夏木槿她们上山捡柴禾,依旧是分工合作,她去见了金蟒,又踩了蘑菇和枸杞子,最后还带回了几株树苗,当然,也少不了野味。

    回来时,还早,辰时刚过,今日的野味有些多,夏木槿便让明鹏带着自家爹去镇里将野味卖了,可明鹏不愿离开他,便又招了人去。

    夏木槿则提上大木桶带上松子去捡田螺,见她要下水,明鹏那肯依,自己将外衫一拖,便直接跳下水,夏木槿在他前脚刚跳下去,后脚就跟了上去。

    “诶,该不会是良心不安,跳河自杀吧!”

    刘麻子等人累得气喘吁吁,老远见夏木槿随着一男的一前一后跳下河去,心里一阵欣喜,便是猜测着。

    二蛋也见到了,便是急了,也不管刘麻子等人,提着裤脚便朝河边跑了过去。

    六婶和几个妇女正在不远较浅的地方洗衣服,见状,也是吓了一大跳,几人连忙将手里的活放下了,蹒跚的朝这边跑来。

    “槿丫头,你可别做傻事啊,这有什么坎过不去呢,嘴长在别人脸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年轻,是个好孩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可着了别人的道啊!”

    因为河水相对来说较深,与夏木槿现在的个子来说已经过了胸脯,所以,要下去摸田螺,必须得闭气沉下去才行。

    六婶一来见不见了夏木槿,当场急的眼泪水直流,一边朝岸上大声喊着,一边劝着。

    二蛋也是急,他不会水,见木槿这丫头不见了,也不管啥,将衣衫一拖,便下了水。

    而此动静引来了不少村民,大家均要下水去救人,就连刘麻子和周家人都过来看热闹了,一时间,这岸上可是热闹至极。

    夏木槿闭气直接游到了河底下,见到下面的状况,眸底顿时冒绿光,这底下不止有田螺,还有龙虾,同时,她发现,这河底并非其他河一样底下是沙石,这河底却是纯泥巴,浆色的泥巴,泥巴下一个又一个小洞,洞口有龙虾的足迹,而且这龙虾好肥好大一只,她想去抓,可怕被钳到。

    于是,便快速的摸了两爪田螺便朝水面浮去,刚吐出一口水,却见岸上沾满了人,就连村长杨大东也在,大家都是一脸焦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些什么。

    夏木槿往岸上靠近,将田螺扔进木桶里,看着大家瞠目结舌的模样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村长,六婶,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木槿丫头,你可别想不开啊”

    六婶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水哗哗的流,刚话还未说完,便见明鹏大叫的冒出了水。

    “啊疼,疼,疼,这啥玩意,还会咬人!”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他手指被一只红红的带着钳子的虫子给咬住了,那东西咬的可厉害,那手指都出血了。

    “明鹏大哥,别甩,你越甩,它就钳的越紧,你来,到这里来。”

    见到那大一个龙虾,夏木槿都想合不拢嘴的笑了,可见岸上这么多双眼睛疑惑的瞅着,她便给忍住了,见明鹏被一只龙虾欺负的哇哇大叫,便是招手让他过来。

    明鹏委屈的瞥了她一眼,便听话的走了过来,夏木槿一把抓住他的手放手岸上,随即技巧的将龙虾从他手上拿走,并快速的丢进木桶里。

    丢完之后才想起六婶刚才的话,顿时,不知是哭还是笑:

    “六婶,我没要自杀,这是在摸这东西。”

    最后,只能指着桶子里的田螺朝他们解释道。

    这水对夏木槿来说是深的,可对于明鹏和二蛋来说却不深,只是刚过腰,所以,在二蛋跳下水时就懵了,此刻,见木槿从水里冒了出来,并说自己不是要自杀,真的不知是要哭还是笑。

    “木槿啊,你弄些这个做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六婶见了桶子里的田螺,脸上滑过一丝害怕,便是出声说道。

    “六婶,您放心,任何不好的东西到了我夏木槿手里便都是好东西,你们就等着奇迹吧!”

    夏木槿感激六婶的真心对待,燕子姐一人也不容易,等自己房子建好了,便可雇佣她到家里来做事,既可以看孩子,又能保温饱,两全其美,说着,想着,便朝明鹏道:“明鹏大哥,等下见到这个了,便从背面握住,然后让它腹部朝上,并第一时间拿上来放到桶子里,能抓多少便抓多少。”

    呵呵,她现在可是有些迫不及待把房子建起来,然后在挖个鱼塘,这既然有龙虾种子,那么她就有办法培养。

    想着,便捏着鼻子在众人目瞪口呆,明鹏委屈表情中又潜下了水,再上来,又是满满一捧田螺,而几次下来,见众人并未离去,却就这么站在岸上看着她。

    木槿有些懵了,便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木槿丫头我记得你很怕水,怎么这就会水了?”

    这话是村长杨大东问出来的,夏木槿怕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今天见她在水里这般的欢腾,不疑惑还真奇怪了。

    闻言,夏木槿轻松一笑,便道:“就是因为怕才学的啊,松子可是有见证哦,我可是冒着中午的太阳在这里学了好些时日呢。”

    中午大家都去午休了,自然没人注意她,况且,她是真的来摸过田螺啊,松子可以见证的。

    闻言,大家也便释然了,叮嘱她小心之后便你一句我一句的散开了。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松子便又从家里提了个大木桶过来,木槿是累了,况且,这长期泡在水里也不好,便上了岸,陪着松子将撒落在地上的田螺给捡起来,见明鹏从水里冒了出来,便让他也上岸,免得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明鹏一手抓了只大龙虾,很听话的上了岸,夏木槿数了数,整整抓了二十几只龙虾呢,哈哈哈,有口福了。

    随后,明鹏一手一个木桶提回木槿家,木槿则跟松子有说有笑的洗了手准备往家里走。

    “夏木槿,你都是一只破鞋了,只有我才愿意娶你,你还装什么清高。”

    这刚转身,便见冯六郎又提着一只篮子过来了,只不过这次篮子里装的是一只母鸡和一只公鸡。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不知这人这段日子发什么疯,非得来招惹她。

    “我清高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越来越觉得冯六郎恶心,真的一眼都不想多见,说话自然也是恶劣至极。

    冯六郎见她要走,几个大步便拦住了她的路,瞪着一双冲血的眸子定定瞅着她看。

    今天小考,可是他却考了历史以来最差的一次,路上又去找看相的问了,那看相的说这就是他命中的劫,必须得赶紧将那女子给娶了,不然就没机会高中了。

    想着自己那窝囊废爹,看着这里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的村民,他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勒着,难受得要命,连呼吸都是疼得,所以,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夏木槿娶回去。

    可是,这还未到家,便听到各种传言,说她不知廉耻,拿柔体去换钱,还和王家争地,可是那男人又把她玩腻了,便拿了钱来让她闭嘴,可不到一天,家里又来了别的男人,总之,这话要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他气的头顶冒烟。

    他一个未来的状元爷,可却必须靠个破鞋来躲过高中不上的劫难,实在是可笑,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他怎能说放弃就放弃,于是,忍着性子提着东西来了。

    “什么没关系有关系,你名声都这么臭了,只有我才愿意娶你,你爹娘现在应该巴不得把你给嫁出去,我这就去提亲。”

    见夏木槿这般不知好歹,便是横了她一眼,忍者性子不把话说开,说完便要朝木槿家走去。

    夏木槿深深吐出几口气,骂了句:“你奶奶个熊,真当老娘是病猫对吧,要不是顾忌到家里人,早把你娘的踹飞了。”

    说着,眸底闪过冷佞的寒光,一把拽过冯六郎,手朝那篮子一拉,再往东河一扔,随即,又朝他胯下一脚,用力一甩。

    噗通

    只听得一声脆耳的落水声,随即,是冯六郎一边弯腰痛苦的捂着胯下,一边瞪着眸子看向夏木槿。

    唇瓣动了动,最终却被抽气的声音给代替。

    夏木槿眉眼一冷,指着他便好不给面子的说道:

    “姓冯的,以后别让老娘见到你,否则,见一次踹一次,踹到你家断子绝孙。”

    可冯六郎并未理她,而是一个劲的站在河里哇哇大叫,面色狰狞而痛苦,像是忍受着极大的酷刑那般。

    夏木槿看了看自己的脚,咽了口口水,脸色有些难看,该不会是她这一脚真把它踢得断子绝孙了吧

    这一动静又引来了一些村民,众人不明就里的看了看木槿,最后还是有人朝冯六郎伸出了手。

    冯六郎疼的脸抽筋,见有人要帮他,连忙伸手。

    可当他上了岸,众人便憋着脸笑岔了气。

    因为他胯下一直大龙虾此刻正耀武扬威的钳着某处只摆尾巴

    -本章完结-( )

105封帝封王(求订阅)

    因为他胯下一直大龙虾此刻正耀武扬威的钳着某处只摆尾巴

    夏木槿嘴角抽了抽,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睨着一脸哭相并没头没脑蹦跶的冯六郎,忍不住蹙眉暗寸。

    这冯六郎该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

    接触的时间虽不多,可在心底,像这种读书的山里孩子应该很懂事,知进退,重面子,最主要还是一心会扑在学习上,想着怎么出人头地,怎么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可冯六郎给她的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傲世自若,自以为是,更多的是喜欢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别人的问题,而且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或许与家教有关系,瞅那冯三娘,估计这为人处世就是跟她学的。

    想了想,不免眸底染上了怒火,便是朝冯六郎冷声说道:

    “亏你爹娘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省吃俭用的供你读书,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窝囊到还不如一只虾子,至少,虾子在被烹调了还有千万个人挣着去吃它,而你这种人,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到头来,愿意为你收尸的还是你爹娘。”

    冯六郎本还疼的哇哇直叫,弯腰捡了跟枝条有下没下的戳着那龙虾,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帮忙给取下来,可这手刚碰到那龙虾的尾巴,便只听冯六郎震耳欲聋的痛叫声,一看之下,原来是那玩意钳得更紧了。

    见状,便也没人再敢上前帮忙了,直到夏木槿这么一番话出来,破天荒的,冯六郎居然不在鬼叫了,而村民们也是诧异的瞅者一脸淡定的夏木槿。

    夏木槿冷冷凝了他一眼,抬脚一踢,几颗石子便飞了出去,而正好一颗中大的石子砸在了那龙虾身上,只见那龙虾悠悠的松了钳子,掉在了地上,并毫无方向的开始乱爬。

    冯六郎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底闪过各种复杂,憋红了脸,似乎有话要说,却只来得及看夏木槿那转身离去的背影。

    只见他暗淡的垂着眸子低下了头,心中更加的笃定这看相的说法,刚才那么多村民想要帮他都没帮成功,而夏木槿脚下一踢,几颗石子就解决了自己的困难,看来,只有他,才能让自己逃过各种劫难。

    所以,娶她,那是必须且志在必得的

    京都!

    因为新帝登基而陷入一片戒备森严的恐慌之中。

    听说昨日里这老皇帝刚下完遗诏,宫里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刺杀,幸得沈世子在场,才免于刚被封帝的太子血溅当场的下场。

    听闻三个月前,老皇帝突然抱病不起,宫里太医均是束手无策,太子天铭睿向来不喜朝政,可皇帝子嗣单薄,二王爷性情暴戾,狼子野心,不是明君,四王爷性情豪放,喜欢自由惬意江湖,六王爷又小,在众臣的齐力上奏下,太子天铭睿不得不接受这道枷锁,也是在今天,举行登基大典。

    而他自小便于沈家两位世子关系要好,要说这大臣极力将他捧上皇位,这大多还是在讨好沈家人。

    而封帝的同时,沈慕寒封王。

    摄政王!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可如今却不得已接受这个身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青阳宫,文武百官齐齐跪了一地,这封帝仪式刚完,新皇天铭睿也是坐上了龙座,听到整齐的高呼,眉头不轻易一蹙,片刻,却是挥手高声道: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老皇帝已是如今的太上皇了,此刻,面色欠安的躺在精致奢华的躺椅上,看着这场盛世浩大的新帝登基大典顺利完成,终是吁出一口气,那眸底却有着一闪而逝的狡猾。

    新帝登基大典刚过,接下来便是封王仪式。

    这一路,沈慕寒始终沉着脸,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极度的显示着他的不满。

    而人群中,两个身着太监服饰,身材瘦弱且矮小的身影正躲在一被修剪的很有型的圃下张望着。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窝着一肚子火的天玉心和苏家二小姐苏秀宁。

    “喏,说了吧,我将沈慕寒给找回来了,咱们的赌约也算到此为止了,以后咱互不相干!”

    天玉心嘟着嘴巴没好气的推了推一脸深情的苏秀宁,沉声说了句便高傲的仰着头,用鼻子出气。

    “公主,是秀宁冒犯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苏秀宁的确算的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丰姿卓越,语笑嫣然,那一双晶亮的水眸更像是能说话,只一眼,便能将人给吸进去,并不可自拔。

    可偏偏吸不进她要吸的那个人,此刻,口气恭敬,眉宇间却尽是浓浓哀愁。

    “我说你看上谁不好片偏偏看上那么个不懂情趣的冰块脸。”

    看着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天玉心横了她一眼,便是以手指着她的额头闷声提醒。

    闻言,苏秀宁却是柔柔一笑,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良久,却是轻声的笑道:“这也许救赎爱情吧!”

    天玉心努力的让自己深呼吸,以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了她几眼,便是叉着腰离开了。

    这边,一切仪式完成,文武百官屏退,沈慕寒却随着天铭睿入了御书房。

    “怎么?被老家伙摆了一道滋味不好受吧!”

    天铭睿坐在龙座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见沈慕寒从头到尾没一个表情,便是打趣道。

    “你们皇家没一个好东西!”

    沈慕寒冷冷睨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君臣之别的在他边上坐了下来,并一口气喝完一杯茶,这才冷冷出声。

    放眼整个朝堂甚至天璃国,估计也只有他沈世子,哦,不,现在应该是摄政王敢说这样的话吧。

    “老头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有你外公里应外合,狼狈为歼,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能不着道么?”

    天铭睿同情的拍了怕他的肩,眸底染上一丝苦涩,摇头叹息道。

    “好了,这皇位你也做了,王你们也封了,便没我什么事了,告退。”

    沈慕寒此刻却是归心似箭,至于归的哪里,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秀宁在外面等候多久了,你要不要是见一面,你两的事总这么耽搁着也不是办法,不然朕现在就下旨,把她许配给你,再挑个良辰吉日把这婚事给办了吧,瞅你外公和你爷爷,瞅得头发都白了。”

    而他刚起身,天铭睿的声音便从背后响起,沈慕寒阴郁着一张脸转头,狠狠瞪着天铭睿,最后冷声道:

    “我已经有自己的媳妇了,要娶你自己娶,若是强加在我身上,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娶不到娇娇。”

    说完,只见脑门飞来一只玉杯,而沈慕寒只是大手一挥,那玉杯便稳稳落在了刚才的位置,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苏秀宁见所有大典仪式已经完毕,便让宫女带着她去换了身橙色的拽地夏装,并又精心打扮一番,带着今早做的糕点,便等候在御园,可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未见皇帝命人来传她进入,顿时,心头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刚提着裙摆要跑去御书房,却见天铭睿一脸阴郁的朝这边走来。

    “臣女见过皇上。”

    “免礼!”

    见状,天铭睿大手一挥,宫人们便退开数十米,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秀宁抬起头,焦急的朝他身后望了望,良久,那绝美的脸上滑过两滴清泪,哽咽着嗓音道:“皇上,他”

    “秀宁,我们自小在一起长大,慕寒什么性子相信你比谁都了解,他让你忘记他,并说他已经有自己中意的媳妇。”

    嗡

    苏秀宁只觉得头疼欲裂,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幸好这身边的柱子才不至于摔得很难堪。

    他有了自己中意的人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他的眼,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打动他,希望他在某时某地能回头看她一眼,哪怕是施舍的一个微笑,可始终都没有,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还没开始,她便输的惨不忍睹。

    “皇上,请问是哪家的小姐入得了摄政王的眼?”

    终于,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还没开始就这么输了的结局,她一定要知道这是谁家的千金有何过能的本事能将沈慕寒给吸引住。

    苏秀宁对人的感觉向来都是高贵温雅,大方得体的,从而也有着京都第一美人之称,此刻,天铭睿却从她眸底看到了无限的恨意。

    他叹息一声,终是答道:“许多事都是勉强不来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朕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仔细好好想想,且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若是他早一日知道,娇娇也不会

    *

    接下来的三天,刘麻子等人每天都会扛着工具按时过来,二蛋哥受了木槿的指示,一直都在监督。

    而夏木槿一家继续捡柴禾,卖野味,几天的时间又凑齐了一百两在这新地皮的后方买下了一块荒地,那地是一座小山,很大,并未长什么树,都是些杂草和枯藤,村里人都纳闷,这夏家的闺女莫不是疯了,怎么尽买别人不要的地。

    那地,既不能种植,也不能建房,而且这泥巴都带红色,不是那种土色,看上去都不吉利,就是开垦出小路出来,也没人敢走。

    可想归想,这夏森林他们都不说,他们更没资格说,只能在一旁看着急。

    看着那么大一块地,夏木槿却笑得合不拢嘴,她算是捡到宝了,她这两天去那边游了一圈,发现这泥巴特适合做砖,在不久的将来,她便是这天璃国第一个出售火砖(烧制过后的砖)的人,想着都兴奋。

    当然,她先得培养一批专业人士,而且还必须签订协议,她才能教他们烧窑的方法。

    “姐,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你说,沈大哥他们会回来么?”

    夏木槿正琢磨着,思考着,手却往锅里烙着面饼,松子一早见自家姐心不在焉的,还以为是沈慕寒他们走了影响到了她的心情,嘟着嘴巴想了想,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木槿掀眸睨了松子半响,之后却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活。

    因为天气炎热,田里时常要灌水,这一大早,夏森林便出去给田施肥祛杂草了。

    夏木槿做好了面饼,便又熬了一大锅绿豆粥。

    刘麻子等人虽然品行不好,可这大热天,她也不想大家出事,这绿豆粥解暑最好,等他们上工了,便让二蛋哥给提过去。

    爹还未回来,他们便也不急着开饭,夏木槿给田螺换了水,又将烘焙好的干鱼端了出来放在外面晒开。

    将昨天晒得半干的辣椒也拿了出来晒。

    见夏大娘起床了,便连忙走过去扶她。

    “哎呀,槿儿,娘好多了,可以自己走路吃饭了,你们就别担惊受怕的啊!”

    夏大娘眼睛好的差不多了,一手轻轻拍着扶着自己手臂的小手,一手宠溺的摸了摸夏木槿滑嫩的脸蛋,慈爱的笑道。

    “娘,您饿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夏木槿亲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便是扶着她朝屋檐下的躺椅上坐了下来,并轻声问道。

    “不饿,小宝很乖的,说要等爹回来一起吃。”

    夏大娘双眸绽放出慈爱的光芒,一手搭在刚显怀的肚子上拍了拍,仰着头朝夏木槿笑道。

    夏木槿被自家娘这幼稚的动作给逗笑了,便是蹲下身来,贴在她肚子处听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笑咯咯的去忙其他的了。

    松子帮忙将剩下的辣椒铺好了,见自家姐提了两个大坛子过来,将坛子放在了院子的出口处,又折回去提了桶干净的水并拿了干净的丝瓜络出来。

    随即,只见她一边舀水往坛子里一边弯腰拿着丝瓜络的手伸进坛子里一阵捣鼓,最后将水到了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直到三次后才将手里的瓢和丝瓜络放下,便是搬着坛子倒立在了晒辣椒余出来的一截木板上。

    “娘,这村里头谁家有酒么?”

    忙完这一切,夏木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提着空桶子折回一边问向夏大娘。

    此季节不宜酿酒,况且,自家也没有种糯米,而眼下需要用到,便只能去邻居家买了。

    “六婶家就有,六婶就是有个习惯,每餐都得喝上那么一口,不喝这心里还真不舒服了。”

    闻言,夏大娘倒没多想,脱口便说道。

    这六婶喝酒可是村里头都知道的事,而且啊还醉过几次呢,还是燕子过来让孩子他爹和铁树帮忙才将她给背到了炕上,因为她醉酒一般都是在大冬天。

    闻言,夏木槿眸子暗了暗,六婶是个好人,或许念到儿子伤心处,便用着酒来麻痹自己吧,至少这样,对于心灵是一种寄托

    饭后,一家人便忙开了,夏木槿去六婶家买了酒,六婶说啥也不肯收钱,说这是在家酿的,不值钱,可夏木槿不依,拿了一锭碎银放在她家桌子上便提着半坛子酒回到了家。

    这酒在未用之前最好不要打开,所以,她将坛子一把踢了过来,并说等自己忙完了再送回去,六婶人爽快,只让她抱着坛子回来。

    回到家,便挑了几块大姜洗好切丝,备用,她这次做的正是现代老家的一道习俗菜,叫做酒扎鱼。

    做发其实很简单,只需将干鱼仔,辣椒粉,姜丝加盐拌匀,放入坛子里,加上适量的米酒,若可以的话还能加一些家里怄的豆鼓,条件允许的话也可加些烧开后再凉却的油。

    当然,豆鼓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做,而且这只是试验品,卖的怎么样还要看成品出来之后。

    早饭后,几个人又去捡了柴禾,夏木槿又猎了野味,因为回来的时间有些晚,便打算吃完午饭再去镇里卖野味。

    “请问这是木槿姑娘的家么?”

    而他们前脚刚进屋,身后便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

    循声望去,夏木槿有些诧异,顿了片刻,便礼貌的颔首:“叶老板!”

    因为在家干活,她穿的是最旧的衣衫,并且已经洗的连颜色都已经分辨不出。

    可那一双眸子依旧神采奕奕,似乎,不管在何种艰难的条件下,她都可以笑脸迎人,恍若天上的太阳,带给人的永远都是希望的光芒。

    叶枫有些恍惚,看着这破旧的几间茅屋,甚至无法与她联想在一起,即便是想过她家里的条件,可从未想过如此糟糕的。

    篱笆院子处到了满满一堆药渣,似乎有些时日,都被晒干了,可是,隔着近距离,依旧能问道浓浓的药味。

    叶枫蹙了蹙眉,便是拉开篱笆栅栏入了院内。

    夏木槿此刻洗净了手,并泡了杯茶端了出来,松子跟在她后面,手里搬了条凳子。

    “家里条件有限,你就将就下吧!”

    走到他跟前,夏木槿也没别扭,递过茶,又反身接过松子手里的凳子,便是放在一旁,让他坐下,而自始至终,她都没要请他进屋的意思。

    因为外面搭了棚子,除了堆放一些柴禾之外还能纳凉,夏木槿就是将凳子放在了棚子下的阴凉处。

    看着手里的茶水,几朵瓣之外还飘着几颗红色种子,叶枫有些诧异,这不是普通的药材么?

    桔和枸杞

    低头浅抿一口,眸底一亮,并抬眸看向夏木槿。

    夏木槿的心思却并未在他身上,而是周家院子处的几个人影。

    爷这个月都没回来,爹娘都念叨了几次,可学堂他们是进不去的,进镇的这段时间,爹可是好几次都在学堂外面守着,可是从未见爷出来过,心里也是急。

    良久,似乎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眸光,才恍惚的收回心神。

    顿了顿,夏木槿便开口道:

    “叶老板不介意的话便在寒舍用顿便饭吧!”

    都快两个月了,叶枫终于来了,看来她的茶叶之路还是有望的,而对于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夏木槿向来都不会吝啬,这刚打了野味,她可以做顿可口的饭菜作为最基本的欢迎,又或者是待客之道。

    鉴于上次福寿楼那一顿,他们几个可是回味无穷,几次再去,并让苏彦初再给张罗一桌,可苏彦初像是受了打击似得,蔫了吧唧的,并说无能为力。

    此刻,夏木槿亲自邀请,他岂有拒绝的道理,便立马答道:

    “乐意之极!”

    -本章完结-(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092/ 第一时间欣赏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最新章节! 作者:水灵辰所写的《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为转载作品,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介绍:
一朝穿越,武术教练变农家女,爹残娘瞎大哥瘸,每天靠野菜树皮过日子。
爷惧内,后奶毒,叔伯滑,姑可怜,还有地主逼做通房。
好在夏木槿是个有本事的,上山能打猎,下河能摸鱼,随手抓把柴还能当药使。
斗后奶,烧地主,打叔伯,护爷姑,养的一家呵呵笑,斗得渣渣呱呱叫。
偶遇极品受伤男,赖吃赖喝赖不走,夏木槿小脸一寒,小手一挥,极品男手里多了把锄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先挖田还是先翻土,自己看着办。”
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门悍妻,本王赖上你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