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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颜血夜莲     全民大穿越txt下载     全民大穿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9章 508,收购灵魂欲贩从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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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灵魂了,收灵魂了,谁家有觉得多余的灵魂吗,请不要犹豫,一份灵魂契约,将助你获得天上地下无双的绝强力量,吐心吐肺的超级吐血价,让你的人生不再腐烂,让你的世界不再寂寞,只要一份灵魂契约,助你成就人生的巅峰辉煌。“

    一袭黑袍罩体的王忠,穿街过巷游走在各大乡野村落之中,宽袖飘扬手不提物,却在背后背着两面旗杆,迎风飘扬的旗面,一面刻下了收购灵魂四个大字,另一个面上刻了价格优惠四个字一路急走,一路旁若无人的呼喊着,沿途偶有两人撞见,都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王忠。

    这个时候,却有一拨人出现在远方,为首之人远远眺见王忠的身影,不由得兴奋一喝:“就是那厮,快追。”

    听到背后传来隐约呼喊,王忠黑色兜帽下的脸色骤然一变,运起轻功,猛然钻进周遭村落的山林之中,此地山林浓密,王忠一钻进去便不见了身影,追踪而来的那拨人追到山林入口,纷纷愤恨不已。

    “这厮当真激灵,一见了我们便犹如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跑的真是贼快了。”

    “就是就是,这厮也不知是何等来路,实力甚弱,但轻功却别有一番奥妙,我们魔庭城市管理部追剿他足足月余,居然硬是让他接连逃脱,当真可恨。”

    “哼哼,兄弟们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魔庭城市综合行政管理部受魔庭魔祖魔帝的莫大重视,指望我们能够仿效地球华夏帝国城管大军那般所向披靡,眼下只是面对一个卑微的越界神棍而已,就算这厮脚底滑溜,但也迟早要落入我们兄弟手中,到时候搓圆按扁还不任由我们。”

    “哼,想将我搓圆按扁?若我此时能有之前一半的力量,我现在就回头将你们这些渣渣捏出屎来。”王忠此时已经出现在山林的另一端,神色甚是难看,心头也在愤恨怒骂,但骂归骂,但王忠还真不想在此时对上那魔庭城市管理部,身影一晃,身躯四散化作袅绕黑烟,黑烟无视途中种种障碍,瞬间便跨越千百米的距离,然后黑烟重组,形成身躯。

    这就是王忠得以一而再再而三从魔庭城市管理部的围剿中逃脱的主因,也是王忠履足神武界之时,身上仅剩的能耐了。

    抬头看看天空朝阳,王忠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一弹衣袍,踏上前往下一个村子的道路。

    前些时日,当王忠彻悟红铜沙土位面本源之心,与之彻底融为一体之后,白墨便教导王忠,说让其不忙去做莫煌交代的任务,而是让王忠去发展信徒,收买灵魂,搞搞血祭,建立教派,王忠当时觉得很匪夷所思,他虽然堕入地狱之中为王,但也没把自己当做魔鬼一类的存在,也没打算去实践民俗传说中魔鬼常做之事。

    但王忠回头一想,白墨此人是莫煌派来的,言行都有强烈的目的性,此时又岂会糊口乱言,便同意去尝试一下,最开始的时候,王忠还以为白墨会让自己去地球搞这些魔鬼把戏,但却没想到白墨会将自己送到神武界来。

    虽然地球文明在神武界的活动足记也不算少,也参与了影响神武界万古局势演变的惊天大业之中来,但王忠之前一直在荒木界转悠,对神武界可谓陌生之极,一来到便吃了不少苦头。

    回想起降临那一日,王忠刚刚经历了时空转换,刚刚睁开眼帘,尚未将入目所见的蓝天白云化作具体记忆烙入脑海,便看见天穹瞬间从蓝天白云化作乌云雷暴天,雷光如柱,交织如网,在王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况将其困在正中心,狂暴的劈了下去。

    当王忠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他降临的第三天,而那个时候,王忠愕然发现他在地狱中磨砺出来的一身力量尽数被莫名天谴抹去,他的实力甚至惨被打回没有入狱之前的水准,如不是自己依旧是骸骨之躯,如果不是隐约感应到红铜沙土地狱的存在,王忠甚至以为自己堕入地狱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漫步在旷野之中,王忠突然停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电光在其身上泛过,身躯佝偻,颤抖不休,似剧痛无比,片刻之后方才好转。

    掀开黑色衣袍的一角,王忠清晰看见烙印在自己漆黑魔骨上的银白纹路,银白纹路泛着氤氲光芒,隐约带着一股至大至刚,浩然无匹之意,上面不时还有电光闪烁,这是那场莫名天谴后留下的痕迹,就是这些由天谴雷光形成的纹路,将王忠的一身力量打回了原型,牢牢的将王忠的力量锁定在某个上限,每当王忠本能吞吐天地魔气淬炼自身时,一旦越过那条界限,便会激发天谴纹路反噬,然后将王忠偶有精进的力量抹杀一空。

    “呵呵,看开一点吧,毕竟神武界是出了名的对外界生命体不友好的位面,甭管你是神魔圣佛妖,一旦进入,都只有乖乖接受神武界天道裁决的份,不过你放心,只要没有直接被天谴到死,那就代表神武界天道接受了你的存在,只要你不越出那条禁忌之线的话,接下来一般都不会有问题的了。”

    白墨的声音偶尔会穿透时空屏障,抵达王忠的耳边,但却有些模糊,好像再打一个延迟很严重的越洋电话一般,面对这种先斩后奏的事后解释,王忠是深痛绝恶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没脾气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一个又一个的坎坷,铸就了王忠不会轻易接受失败的脾气。

    而解决这个困境的办法很简单,白墨直截了当的告诉王忠,若想恢复力量,从神武界中脱身而出,去签下一万份灵魂契约吧,一万个心甘情愿愿意奉献灵魂的愚蠢信徒,将会给王忠带来改变一切的力量。

    然后王忠踏上了漫漫签约路的旅途,而事实上,王忠虽然已然加冕为红铜沙土地狱之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实打实的地狱大魔,但他对于诱骗别人奉献灵魂这种事情,可谓一窍不通,截至目前为止,他尚没有签下任何一份灵魂契约。

    而王忠这幅恍如跑江湖的算命神棍一般的架势,还是出于白墨的指点,而托这份指点的缘故,王忠在神武界江湖之中已然小有名气。

    背负着影响市容罪,有碍风气罪,非法偷渡罪,无证非法经营,暴力拒捕罪等等一系列罪名,在强者如林的魔庭城市综合行政管理部,简称为魔庭城管部的围追堵截中连连逃脱成功,被许多江湖人士赋予了抹油泥鳅黑袍客的江湖绰号。

    前些时日王忠在某个酒馆中,听见某个说书人口沫横飞讲述抹油泥鳅黑袍客的事迹之时,王忠还在暗自嘲笑那个傻叉居然有如此弱到爆的称号,但紧接着在酒馆中的虚拟电视播放的一档节目中知道那个抹油泥鳅黑袍客就是自己的时候,王忠脸黑了足足十天十夜。

    称号是弱爆了,但王忠的知名度却并不低,一方面得益于现在虚拟电视的普及,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对手的强大。

    自从释永信化身为情癫大圣,以无敌如意棍横扫天下,彻底击溃太一门之后,魔庭彻底统一了神武界,号令所到之地,一切众生悉数臣服,天人伟力,尽数团结在杀尸救世,成就世界和平的伟业之中。

    但无论是白月皇朝还是大乾王朝,无论是西夷地域还是英恒山脉,诸多江湖大派,门阀贵族,未被魔庭统一之前都相互积累了莫大的仇怨,纵然在万世伟业的压制之下,这份仇怨一时间看似烟消云散,但曾经流过的血,曾经结下的不共戴天之仇又岂会这么被平息,因为这就是人心鬼蜮,是江湖,是千古前如是,万古之后依旧如是的人间红尘之道。

    内部摩擦愈发激烈,甚至还引起了让释永信心灰意冷,自愿离开魔庭权力中心的事件,这是大方向的问题,而小的问题,则更为现实。

    世界统一之后,魔庭挟着无可匹敌之大势以一纸号令,止天下兵戈之后,各地迎来了久违的和平,但对于魔庭来说,前所未有的挑战也在这一刻正式挑战,因为在神武界浩瀚的历史,前溯万古,都从未有一个如现在这般一统世界的庞大国度出现。

    论内部势力结构,人种区分,地域划分,神武界的内部局势甚至足以让地球文明最厉害的政/治学家看了都要大摇其头,其他姑且不说,魔庭如何处理之前那些掌管一地民生的高门大户,这就是一个大问题,魔庭立下全世界人民喜迎奔小康的百年愿景和计划,但利益不是凭空而来的,底层民众翻身做主,那么昔日那些在势力统治范围宛如土皇帝的达官贵人们不就失势了吗,就算不失势,但权柄也绝对无法像是往昔那般无所顾忌,因为在这些高门大户之上,多了一个掌管一切,监管一切的魔庭。

    利益的冲突,恩怨的冲突,在魔庭统治的领土内不断蔓延,虽然在救世伟业的压制之下无法爆发出来,但也有越演越烈的倾向,在这种情况下,魔庭城市综合行政管理部出炉了,这个简称为魔庭城管部的机构,集结了魔庭内部,地方上的诸多英杰,行疏离地方上各种各样问题的职责。

    在王忠的理解之中,这是一个怪胎级的机构,之所以这么说,是王忠实在是没办法理解,这种上管各势力诸侯恩怨纷争问题,中管财团经济业务纠纷,下管街边小摊无证经营问题,集商业部门,户口部,警局,军方诸多身份于一身,同时拥有调查权,审判权,裁决权于一身的机构为何能够存在。

    而王忠,则因为那份招摇的打扮,和古怪的宣传广告词,被魔庭城管给盯上了,原因很简单,王忠的行为直接被魔庭城管归类为医卜星相中的游方算命术士一职,属于诸子百家中的卜家,阴阳家,星家一系,姑且不说魔庭城管为何会将王忠认为是算命先生的一种,而现在的法律是,这些曾经可以招摇穿行世界各地而无碍的诸子百家们,现在都是要凭证上岗的,而王忠很倒霉,被魔庭城管的低级人员拦住一问,立刻暴露了王忠没有暂住证,没有户口,没有上岗就业凭证等等一系列问题。

    然后王忠就很顺理成章的拒捕了,紧接着又很顺利的成为被魔庭城管通缉榜单中的一名通缉犯,而过不了多久,王忠身为异界来客的消息就曝光了,在统一世界,集结了整个世界一切强者的魔庭面前,想要掩饰什么事情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如果是在地球,王忠的存在早就闹翻天了,但在经常有异位面来客的神武界,王忠的异界来客身份引起的非法偷渡罪,甚至还没有无证经营这个罪名来的重。

    而幸运的是,王忠顾忌自己实力衰弱,拘捕的时候并没有下重手,所以来追捕的魔庭城管人员并不算太强大,这才让王忠逍遥至今,依旧逃脱法网之外。

    随手将一只被灌注了地狱魔气的兔子丢开,然后王忠冷眼看着那只兔子身躯扭曲膨胀,化作通体漆黑,浑身骨刺林立,宛如狮子一般的狰狞恶兽,这只恶兽在王忠的意志支配下奔入山林,为王忠猎来一只只猎物,这些猎物生前都是些比起兔子强横许多倍的肉食动物,但现在却在这只魔化兔子的獠牙之下引颈受戮。

    这是王忠胆敢宣称购买灵魂支付力量的底气所在,地狱魔气那种侵蚀生灵,扭曲为地狱魔物的特性实在是太好用了,如果不顾及外形的变异和心灵的扭曲的副作用,用作提升力量可谓是通天手段。

    但事无完美,王忠地狱魔气灌体的后果很快就显现出来,那只魔化兔子的身躯在持续的捕猎不断吞噬猎物的精血,然后在抵达一个极限之后,发出一个惨烈的嚎叫,然后直接化作一滩脓血。

    并不是每一种生灵都能承受得起地狱魔气入体之后的副作用的,最起码王忠这些时日来遇见的诸多野兽不行,魔气入体之后的一时三分必将爆体而亡,而若要承载王忠的地狱魔气而不死,反而获得强横力量,则需要承受魔气的生灵具备一些硬条件。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第一点,就是承受魔气的生灵要能承载起王忠驾驭的地狱魔气中的本源意志,符合那种枯寂凋零荒芜,暗地却潜藏着无穷黑暗的罪孽象征,撇除这一点外,像是体魄意志过关等等都是小问题了,因为在神武界中拥有这种身体和心灵素质的武者多到不知凡几。

    一路千里迢迢,却见不到符合第一点的任何一个对象,搜集万份灵魂契约的漫长旅途,顿时让王忠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气馁。

    “道友,以我观之,王忠似乎尚且不具备承载你所赋予使命的资质和可能性,你眼下此举,是否略有孟浪吗?”

    “资质和可能性?昔日青龙老祖在我身前,也曾这般评点过释永信所承载的使命,到了现在,你可问那老青龙一句,眼下的他可敢在释永信面前叽歪一句,保证三分钟之后他就要跪在地上唱征服,无穷无尽的未来从来不曾注定,一个个渺小的偶然,堆砌出必然的伟大奇迹,这谁又能预言得了呢。”

    神武界天宫之上,莫煌与神武天帝品茗坐谈,他们所谈论的对象,就是眼下在神武界中茫然前行的王忠。

    “纵然道友你手段通天,布局诸界,但我还是不得不说,道友你的手段还是有些孟浪,若不是那竭力阻拦,王忠降临此界的就不是天谴锁身,而是万劫不复的天诛地灭了,你应该知道,他的存在,屹立在他背后的阴影,并不是此世天道欢迎的存在。”

    莫煌视线微动,淡漠的凝视着王忠,那个看似孤单前行的身影,背后却潜藏着一份无与伦比浩大的连绵阴影,在那份阴影之中,蕴含了无与伦比的邪恶与黑暗,那是地狱的投影,借助王忠为坐标,跨越时空障壁投影而来的一丝模糊存在。

    每一刻每一分,这个阴影都在不断的膨胀扩大,那是因为地狱的本质每一刻都在接近神武界,根植在地狱最深处的根源烙印之中,毁灭一切是其不可磨灭的痕迹,而将魔掌深入一个不曾涉足的新位面,是地狱不可抑制的本能行为。

    在以前,这个本能不曾苏醒,但作为地狱之王的王忠带着地狱的一部分本质降临此界之后,地狱侵蚀诸界的本能苏醒了,在地球,三大人造之神压制着地狱的成长,但在莫煌有意无意间的放纵间,地狱的阴影向神武界流淌而来。

    莫煌拂袖,端茶,静品,超脱时光长河之上的淡然眸子无喜也无悲:“我从来不曾试图掌控一切,我只是布下棋子,然后静静下一盘棋局而已,有所求,祈愿有所得而已。”

    同样端茶品茗的神武天帝淡淡一笑:“道友你是在玩火,刚刚迎来和幽冥界结束位面战争的关头,此世绝不希望再度迎来另一场位面战争,纵然是肩负此世解脱与晋升伟业使命的你,在这一刻,也必将获得了此世天道的猜忌,你应该知道,虽然我是你以第二人造之神盖亚之法铸就的天道代行者,受你三分节制,但归根究底,我是此世天道的代行者,不可能坐视这个世界遭遇一些不该有的危难。”

    “放心,作为我证道诸世的起始点,我并不会无缘无故去违逆神武界的一些禁忌,只是有一些麻烦不期而来,我需要借神武界来增加一下手中的底牌,地狱的降临,对于神武界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且让我们静静注视吧。”

    神武天帝美眸闪烁,似与冥冥之中某种博大存在进行沟通,片刻之后点头说道:“道友,你此刻已然超脱诸天之外,加上昔日之功,和未来之果,已经有让此世天道静候一时的资格,此约便由此定下。”

    莫煌淡淡一笑,和神武界天道立下约定和默契并不是一件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此刻莫煌已经半步化作星球意识,在生命阶梯位格上无限靠近神武界的天道意识,按理来说,他这般存在踏足另一位星球意识的地盘之中,必是不死不休的战争开端,但是莫煌分神降临,坏了规矩,但神武界天道意识却犹豫了。

    一句话便足以道尽神武界天道意识犹豫之因,那便是昔日之功,未来之果,眼下破灭幽冥界的征伐如火如荼,即将进入决定这场缠绵万古的位面战争的关键节点,而后未来神武界晋升之道路也需莫煌去开辟,神武界天道意识可谓有诸多所求求于莫煌,由此不得不破了许多忌讳,既然这最大的忌讳都破了,容下一个小小的王忠又算得了什么。

    “心如荒芜焦土,却潜藏着无穷黑暗之人,有何难寻的,一个多月空做白功,真让我焦躁,且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那就且看道友你的手段了。”

    莫煌看着王忠那徒劳空转的身影,露出一丝哂笑,指尖一点,轻巧的拨弄了命运的丝线。

    

509天魔耕田神功

    ();    在神武界的英恒山脉诸国地界之中,辗转过一个又一个的村落乡镇,王忠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入目所见倒让他升起许多感触。

    时空管理局如陨石天降,给地球文明带来了无尽的惊涛骇浪,从那一刻起,地球文明第一次将注意力从内斗中转移,放到了浩瀚无比的诸天万界之中。

    万兽横行的荒木界让地球文明初探了异世界的无穷绚烂,而神武界,却让地球文明第一次窥见了地外智慧生命独有的文明体系。

    如果说地球文明走的是集体文明的话,那么神武界就是个体文明。

    强者以一己之力搬山蹈海,度虚空,生死,近乎无所不能,以此衍生出来的种种社会风貌和社会格局,更是地球文明难以理解的奇异。

    随处可见的武馆,遍地可见的武者,老而原始的文明体系,却有着自己独特而独有的神异之处,神武界没有汽车钢铁轮船等等交通工具,但却有血脉源自于上古神兽的诸多骑兽驮兽,一头神骏的骑兽,度直追地球文明的飞机,一头健壮的驮兽,载货量甚至可以媲美大型货轮,更别提还有机关术这种独有的文明科技了,地球文明还没有研究出来的单兵飞行武装,在神武界中却连普通商铺中都有的贩卖。

    这就是神武界的文明底蕴,而在魔庭一统世间之后,虽然局部地区依旧有着旧时代留下的纷争,但大体上来说和平已经彻底降临了。

    止兵戈,养民生,魔庭建立之初便立下了这六字战略,至今为止,魔庭为此所采用的手段不计其数,无数魔庭强者走到基层,上山下乡造福一方,许多措施可谓泽被万民,渐渐的,魔庭昔日祸乱天地的魔门背景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万民感激的认同。

    这是一个亘古未有的伟大新时代!

    这句话,眼下反复被神武界各大新闻媒体提及,可谓深入民心,王忠虽然不曾亲自参与这个伟大新时代的缔造,但入目所见的一些情景也让他颇为认同这个?念。

    在一个偏僻乡镇的郊外田野中,一个身着玄色短褂,留着山羊胡子的半百老头猛然吐气开声,眸中魔气闪烁,一股凶煞气势狂暴升起,竟然形成肉眼可见的魔气风暴,方圆数十米都在其气势波及范围之内。

    “口桀口桀,愚蠢的蝼蚁,在我的天魔屠神法下颤抖吧!十二层功力,给我爆……天魔降临,万神俱屠!”

    招式凝聚的威能,甚至在山羊胡老头背后形成了天魔虚影,双掌鼓动无匹魔气落地,方圆数百米的大地陡然跳动了一下,宛如一场短暂却毁灭性的十级地震一般,原本硬实的地面顷刻间成为了碎泥地。

    “有请天魔降临,不灭天魔战体!”强横一击之后,山羊胡老者再度暴喝,天魔虚影倒灌入体,原本削廋的身体顷刻间膨胀为两米多高的级魔鬼筋肉人,而后山羊胡老头左右手同时开弓,以缰绳牵起十部犁车,然后运起轻功,幻化出重重残影,在大地上疯狂的奔驰着,犁车以级跑车都追不上的度来回拖犁,其势之猛,甚至硬生生在一路上掀起了数米高的尘埃柱。

    “啧啧,程大师的魔功愈精湛了,瞧这威势,只怕已经去到五品巅峰了吧。”

    “就是就是,程大师起威来,就这么一会功夫,搁在以前,都够我们全村人带着二十头耕兽干三天的了,也多亏有程大师了,不然我们村今年收成就难办了。”

    自古以来荒旱水涝不由人,神武界也不例外,此村镇便是同时遭了旱灾和蝗灾,如果搁在以前,这一灾劫甚至可以让此村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如果再遇上逃兵盗匪前来打秋风,又或者遇上凶恶幽冥鬼物,直接全村死尽都有可能,但是现在,他们却获得了源自于魔庭援助,遭灾之后,常驻在这一区域的魔庭强者便火赶来。

    以五品的功力,单人屠城都不在话下,屠灭蝗灾那更是轻而易举,而后更是奋起一身魔功,为这个遭灾的乡村重新犁出一片耕田出来,当王忠偶尔游历至此一幕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五品强者放在地球都可以算是国家级单兵战略力量了,就算是在神武界中,也可谓是万中无一的强人,却不料在魔庭的驱使下甘愿来做这种事情。

    因为被魔庭城管通缉的缘故,王忠不敢靠近,收敛气息后遥遥魔庭强者耕完田后,接过村民递来的一碗清水,一口喝尽,然后毫无架子的和周遭村民谈笑拉起了家常,不时出满堂哄笑。

    虽然对之前神武界的风貌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但王忠却在这一幕中未来神武界的希望。

    但这对王忠来说却不是好事,身处在一个人人都心怀希望和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时代中,心灵荒芜阴邪之人自然不会有多少,纵然王忠偶遇一二个,但那种程度也是太过渺小,根本无法用来签约。

    “高手,收我为徒吧。”

    王忠在神武界遭遇的困惑不仅仅是寻不到合适的签约人选,还有一些颇为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比方说眼下,王忠为了避开紧追其后的魔庭城管们,便绕开了人口相对密集的城市,选择穿行在城乡之中,结果避开了魔庭城管们,却迎面撞上了一个狂热“追星族”。

    年轻到近乎稚嫩的面容,粗略一对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未经世事风霜磨砺的眸子中闪烁的是热烈的憧憬,王忠穿梭郊野时,偶尔遇见一个破旧的山间小庙,便想休息一番,却不料刚走进去,就撞见这个似乎早已经等待许久的小家伙,而后这小家伙一上来就直接跪地求拜师,弄得王忠一愣一愣的。

    “我并不是什么高手!”

    “高手,你不用谦虚了,魔庭城管部的强者们追捕你那么久了,甚至连凌霄剑客,横空飞鹰这种级强者都派出来了,追击月余,却连你衣角都摸不上,你不是高手谁是高手?”

    凌霄剑客?横空飞鹰?那么什么东西?王忠愕然了许久,然后在这小家伙七嘴八舌的解答总算是明白了一些情况。

    原来魔庭城管部门成立以后,有魔庭庞大的势力和无尽强者的撑腰,可谓行事无往不利,魔庭城管号令所致,就算是一方诸侯也不得不顾忌三分,王忠刚刚降临,虽然知晓魔庭城管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兽级部门,但毕竟并非这一界之人,心头总有三分游离于外的不挂心,却没料到魔庭城管部眼下在神武界中的地位,近乎可以用华夏明朝时的锦衣卫东西两厂的地位来形容。

    那是权倾天下的肆无忌惮,而王忠犯下的事,诸如无证经营,没有暂住证,没有户口等等罪名,严格来说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刚开始就被魔庭城管逮到,顶多处以一个月的民事拘留外带补办证件而已,但王忠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拘捕了,更不该的是……他拒捕成功并且逃之夭夭了,而且一直拒捕逃亡至今没有落网。

    事是小事,罪是小罪,但王忠拒捕逃亡至今的事情,却被各大媒体疯狂转载报道,用以嘲笑魔庭城管部的能力,以致魔庭城管部门大为恼火,不停的升级追捕力量,誓要将王忠缉拿归案。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那群家伙最近难缠了许多,很多次都差点堵住我了,我还以为他们学精了,没想到是加大追捕力度了。”听到这里,王忠总算恍然大悟,但也有三分哭笑不得,在地球时自己被通缉,举世疯狂追捕,没想到来到神武界后因为一时疏忽又遭到疯狂追捕,这是何苦由来呢。

    但在少年眼中,王忠这充满无奈的苦叹,却是级高手那充满沧桑和睥睨的嘲弄,不由得神情更为兴奋起来,叹息一声后,王忠转身就走,少年连忙喊道:“高手,高手,你要去哪里?”

    “我去投案自,准备好好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人。”

    “不要哇,你现在一旦被捕,那就不是拘留坐牢了,魔庭城管部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一定会从重从严处决你的,你不死,魔庭城管部的耻辱就无洗刷,与此同时魔庭所凝聚的威信也会遭受一定程度的打击,这是新旧时代交替时的博弈,一方面是如日中天的魔庭,一方面是不甘被彻底统治的旧有势力,你深陷其中,不能逃也无法逃……”

    王忠愕然了许久,此话真假姑且不论,但这番高谈阔论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少年能够说得出来的,正当王忠准备继续追问一番时,却陡然面色一凝。

    隐藏在兜帽之下的空洞眼眶,暗紫的亡者之火灼灼燃烧,纵然修为被天谴雷电烙印封锁着,但是他非生非死之躯所具备种种异能依旧存在,许多熊熊燃烧着的生命之火出现在视线的尽头,一股满带硝烟的肃杀顺风飘扬而来。

    这个时候王忠已经开始相信少年所说,魔庭城管确实已经加大了追捕力道,不然根本没办法那么快追踪到自己的痕迹。

    能在数里之外洞察敌人的动向,加上不断逃亡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这就是王忠久逃法网之外的最有利法宝,王忠依旧不打算和魔庭城管正面作对,黑袍一撩,身躯开始化雾,等到雾化后一逃数十里,就算魔庭城管们派遣多少追捕力量,也只能在王忠身后吃尘。

    “高手,带上我吧。”少年猛然扒了上来,紧紧抓着王忠的衣袍不放,王忠本想震开少年,却心头一动,袅绕的雾气裹住少年,而后瞬息飞离。

    二十多里之外的一座荒山之中,王忠重组身形,而那个少年此时却状态不大妙,王忠散化的雾气害,但实则每一丝每一缕都是地狱的精纯魔力所化,被包裹其中,又岂是一个修为浅薄的普通少年所能抵抗得了的,浑身肌肤泛青,受地狱魔气侵蚀,身上无数宛如蚯蚓一般的青筋暴起,自四肢百骸而起,向大脑侵蚀而去,一旦入脑,则无可救药,到那个时候,活在世间的仅仅是一头地狱魔物而已。

    一弹指,侵蚀少年的地狱魔气便在地狱之王的意志回归,少年如同上岸的鱼一般急喘息着,好半天方才睁开眼帘,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高手,你答应收我为徒了吗?”

    对于死性不改的少年,王忠颇有些哭笑不得,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去那座破庙的。”

    谈起这个,少年顿时精神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这这些时日来一直都通过新闻报道估算您的前进路线,根据我的推算,你在近期很有可能途经这一区域,而在这这一带中,地势大多都是些泥泞荒沼,很难通行,而那座穷奇山是唯一的通行之地,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那里守着。”

    估计这也是魔庭城管那么快追上自己的理由吧?王忠心头暗暗估摸了一番,毕竟自己是异世之人,对当地环境不熟,差点被人提前堵在必经之地包了饺子,这可是逃亡的大忌啊。

    有必要认真的做准备了!王忠心头暗下决定,而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排的上用场。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偏偏要来拜我这个通缉犯为师?我记得前段时间魔庭不是提出了要让武馆百分百覆盖所有乡镇,彻底杜绝武盲的全民大练武计划吗?”

    “我叫姬轩渊,那些武馆都是糊弄人的,说什么我因为我年纪还小,只教一些什么用都没有的基础武功,一点真本事都不教,这样的话还不如我在家里面学爸爸教我的那些普通武功呢,而高手你能够在魔庭城管的强者们下一再逃脱,一定拥有惊世骇俗的武艺,跟着你我才能学到真正的武功。”

    姬轩渊的眼中,闪烁着的是对力量的憧憬,王忠略有些好奇,这份热忱倒不普通,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追求力量?”

    “咦,需要理由吗?

    追逐力量,强者为尊的思想深入神武界生灵骨髓之中,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之前王忠听说过这个说法,但也没往心头去,现在轩渊眼中那朴素执着的眼神,倒也有三分明悟。

    而继续深问下去,王忠才?白,姬轩渊先前所说的那番高谈阔论是从他爸爸闻之后随口说的,而王忠是高手这一说法,也是出自姬轩渊老爸的说辞,至此王忠终于明白,姬轩渊这个小家伙压根就是一个心思淳朴,行动力强悍的熊孩子。

    只不过听老爸点评过一句,就挖空心思调查自己的行踪,而后孤身一人悍然离家,来到远隔七八个乡镇的这里来碰大运,更扯谈的是,姬轩渊居然真的找到正主了。

    “你还是走吧,你有着不错的决心,但却不适合拜我为师。”份过于淳朴的眼神,王忠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多和这个少年多做纠缠,他所屹立的世界,是漆黑不见影的深渊,他所前行的道路,是吉凶未卜的险境,不适合带着这么一个还带着淳朴眼神的少年同行。

    姬轩渊似乎还想说什么,王忠却已是不耐,淡淡的扯下漆黑兜帽:“若你一意孤行,那么也行,只要能付出和我一样的代价。”

    姬轩渊立刻露出骇然神情,漆黑兜帽之下,是一丝血肉都没有的漆黑颅骨,眼眶中熊熊燃烧着的邪异之火,第一眼便足以让人领略什么叫做生者之敌,非人之恶,甚至无法王忠鼓荡气势,瞳孔中自然流露的死亡气势也足以震慑姬轩渊。

    “也罢,你我相逢一场也算有缘,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神武界的百地人族体魄略强于地球人种,但姬轩渊本身实力羸弱,对上一路上那些豺狼虎豹也是够呛,他能一路安然无恙来到这座穷奇山中,也是他的幸运,王忠送他回家,一方面出于善心,一方面也有模糊背后紧追不舍的魔庭城管的追查方向的目的。

    王忠一路走来,皆是笔直向走出英恒山脉诸国地界的方向走去,眼下刻意掉头,必然可以让那些意图提前包围的家伙扑个空。

    一把抄起姬轩渊,运起轻功飞掠去,王忠在轻功这一块并不擅长,但非生非死之躯并无体力的限制,一身力量虽然被禁锢了上限,但恢复力可没有受损半分,一路稍有力气不济,也无需停留,直接鼓荡起地狱魔气卷起一两只野兽,吞噬精血后便彻底恢复。

    姬轩渊来时走了十来天的路途,而王忠往回赶却只走了大半天而已,隐约可以袅炊烟升起之时,王忠魔气环体一绕,漆黑的连体兜帽袍服变幻为通体血红色,这些时日来王忠靠近村镇时都是这么做,以防有些正义感过剩的家伙认出他来,以致引起什么麻烦。

    快到家门了,姬轩渊这个时候显得犹豫万分,王忠却不管,直接挟着姬轩渊入村,这是一个标准形的乡野村落,全村不过数十户人,阡陌纵横,鸡鸣犬吠,栅栏围村,一片与世无争的摸样。

    姬轩渊的家是靠近村子入口的一栋普通木屋,王忠直接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满头花白的中年男人。

    “老爹,我回来了。”

    “小兔崽子,居然一跑就跑了这么多天,老子我都差点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原来你还记得回来啊。”

    中年男人怒骂了一两句,却掩盖不住语气中那份关切,姬轩渊被骂的抬不起头,唯唯诺诺不敢说什么,而后中年男人忠,一副很感激的摸样:“就是你将这小兔崽子送回来的吧,谢谢你,你真是热心啊。”

    那份掩饰在感激背后的冷漠警惕,在王忠的亡者之眸中纤毫毕现,而潜藏在这个中年男人单薄,力躯壳下,犹若滚烫熔浆般炙热潜伏流动的力量韵律,也没有瞒过王忠的感应。

    而更重要的是,是眼前中年人心头潜伏着的那份罪孽……

    宛如荒芜沙漠一般的死寂,宛如漆黑洞穴一般潜伏着各种不可测的邪恶!

    若不是王忠没有舌头和分泌口水所需的器官,那么现在王忠一定是瞪大双眼,流着口水,舔着嘴唇,一副我已经蠢蠢欲动的摸样。

    姬轩渊的老爸,实在是太符合自己的签约标准了,那份潜藏在内心之中的罪孽象征,堪称百分之二百的符合。

    接下来,是很常见的展,为了感激不辞辛苦将自己逃家儿子送回来的好心人,姬轩渊的老爹花费了不少力气整治了好一桌饭菜。

    靠山吃山,这座村子虽然人丁单薄,但各式山珍野味可不缺,虽然色香味俱全,但对王忠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现在唯一需要的食物,就只是各式生灵的血肉精华还有灵魂,物质上的进步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王忠还是意思意思的吃了两口,反正落入口中,就直接用地狱魔气消蚀殆尽,而后化作灰烬排出体外。

    入夜之后,姬轩渊的老爹热情的让王忠留宿一夜,王忠不无不可的点头了。

    普通的村民之家自然不会有客房一类的玩意,王忠睡得是柴火房,但对他来说都一样,蜕变为非生非死的骸骨之躯后,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软床和泥泞地面对他来说都一样。

    深夜,王忠缓缓抬头,兜帽滑落,瞳孔中的亡者之火空前激烈的燃烧。

    房门骤然被推开,王忠凝视着门外的那个人,笑语道:“你是想问你下在晚饭中的那些药为什么没效是吗?”

    天有阴晴,自入夜之后,渐渐下起唏嘘小雨,而后直至深夜,雨势渐大,直至此刻,风雨交织宛如天倾,一抹惊雷骤然闪过,照的天地一片透亮,门外之人被雷光一照,赫然印出了姬轩渊老爹的身影。

510这就是当恶魔的下场

    ();    骤雷伴随着狂风暴雨一同落下,?轩渊老爹蕴含不测意味的视线对上王忠那非人的亡者之眸,良久的沉默无言之后,猛然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抱歉,我走错门了。”

    “我也很抱歉,因为我无法接受这个解释。”

    凶横的地狱魔气汹涌而出,薄薄的木门顷刻化作碎片四散,王忠昂阔步而出,精神意志化作囊括一切的黑暗夜幕,试图锁定那道游离不定的身影。

    王忠踏出房门后步步紧逼,而姬轩渊老爹却一步不停的后退着,与王忠维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任由王忠如何拉进都不曾缩短这个距离,而面对王忠的精神锁定,姬轩渊老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门,明明人依旧存在于此,但在王忠的精神感应之中却模糊的宛如一道虚幻的鬼影一般,根本无法锁定。

    十三步之后,王忠放弃以精神意志锁定姬轩渊老爹,而后鼓荡全力毕全功于一击的想法,静静的凝视着这个先是下药,然后半夜前来夜袭的老男人。

    粗布麻服,面目沧桑一脸胡渣,手上满是久于农事的老茧,从形象气质来论怎么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农,若不是王忠有着一双质表面的亡者之眸,也无法现这厮潜藏着的本质,但在这一刻,这个老男人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纵然形象和衣着都不曾变幻,但那双沧桑的眸子,却一扫之前被繁琐生活折磨的疲倦,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魅力,宛如擦去了尘埃的上好美玉一般,整个人都泛着巍峨的威严。

    狂风暴雨伴随着雷鸣闪电,姬轩渊老爹一步步后退的同时,却没有惊扰到半点风雨,而是整个人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这一刻,倒影在王忠眼中的存在,不在是一个孤立的生灵,而是与整个大自然,与这狂风暴雨,雷鸣闪电融为一体的伟岸存在。

    王忠心头闪过一抹讶异,这份念动之间与天地万物相融的能耐,在神武界中,可是六品之上的先天阶强者才有的威能,且渊老爹那毫无破绽,精湛无比的天人相融之势,就然王忠不是这个力量体系中的存在,也知晓姬轩渊老爹暴露出来的这一手非得是沉浸多年方能有所得的。

    一个沉浸先天之境多年的强者,在一个偏僻乡村之中默默无闻的隐藏着,而且隐藏之深,就连自己儿子都不知道一点蛛丝马迹,这背后必然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王忠讶异的还不止这一点,姬轩渊老爹的暴露出来的力量属性也让王忠很诧异。

    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忠也走过许多地方,入目所见的武者必定种有魔种,无论所修炼的武学是何种,举手抬足间必定有股深邃幽暗的魔气,而姬轩渊老爹身上却并没有魔种的魔气。

    就算身为世外之人的王忠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魔庭以魔种为核心根基,孕育出来的魔种武者,实则是一种远以前旧时代的新修炼模式,植入魔种之后,便能具备吞噬克制幽冥鬼物的异能,而且还能使用诸多专供魔种武者的天材地宝还有诸多宝具,现在魔种武者修炼一日之功,足以抵过之前普通武者一月修炼之功,对于追逐力量有着无尽狂热的神武界居民来说,抛弃旧有的修炼模式,投入魔种的怀抱中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之前新闻所见我还颇为不以为意,只道是普通的异界来客而已,却不料今日一见,却现你是一头灭世凶魔。”

    姬轩渊老爹含笑吟吟,自从不再掩饰自己之后,他气质一变再变,眼下除了那份天人合一的先天威严之外,举手抬足都是仪态风流的潇洒,还有落落大方的飒爽,一袭农家汉子服装,却硬是让他穿出了宴会贵公子的派头,那满脸的落魄胡渣,更是为他添上三分不羁的潇洒。

    他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浓厚的凝重,在这一进一退的十三步中,他和王忠已经在精神领域还有气势层面都做了一场肉眼的交锋,而结果则让他心惊肉跳reads;。[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如果以神武界的力量体系去评论,王忠展露出来的力量怎么会过四品,再怎么都不会被他这个先天强者放在眼中,但方才短暂而激烈的交锋,却彻底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王忠身上散的每一点每一滴魔气,性质都是难以想象的凶横,宛如最邪最恶之毒一般,一经出现便腐蚀着周遭万物,姬轩渊老爹的精神挟着天地伟力与之交锋,明明是持强碾压,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所散的气势刚刚与王忠接触,便反遭到惨无人道的碾压。

    打个比方,姬轩渊老爹方才的气势攻击如千军万马齐聚,掀起浩荡军势冲锋,那么王忠的气势就犹如地核中激涌喷的熔浆一般,浩荡军势落入滚滚熔浆之中,只来得及出噗叽一声便被烧焦,这是一种让姬轩渊老爹难以理解的诡异克制之力。

    先天强者在神武界而言,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纵万千武者踏足修炼之旅,但能抵达先天之道的也许只有那么一两个而已,在过往的时代中,每一个先天强者都是惊采绝艳之辈,以自己的天赋资质智慧很意志,跨越了后天之身,叩响了那玄之又玄的先天之门,纵然现在魔种普及,神武界的整体力量层次再攀升,但先天强者也不是随处可见的烂白菜,而姬轩渊老爹能够踏足先天,智慧自然不会差。

    结束气势交锋是在他退后的第八步,而在第十步,他已经对王忠的存在和力量模式有了模糊的概念,而十三步落定,王忠的力量之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姬轩渊老爹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因为在他的眼中,王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身上散的力量,是一种与世不容,甚至可以说是冰与火关系的力量,与其说是在方才的交锋之中王忠克制了他的力量,还不如说是王忠以一己之力反向侵蚀了他驾驭的天地之力。

    违逆天地的力量,侵蚀万物的存在,这就是姬轩渊老爹对王忠的评价。

    王忠对姬轩渊老爹的评价不予置评,从那封印了他力量上限的雷霆天谴来说,王忠就明白了自己不是一个受这个世界欢迎的存在,而他所驾驭的地狱魔力,其实也并不是一种对世界有益的存在reads;。

    “我是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意若为何,堂堂先天强者潜伏乡村,隐姓埋名,就连儿子都不知你有这么一身强绝力量,现在却又为何在我眼前暴露。”

    “呵呵,我隐姓埋名于此,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和图谋,你的到来,却恰好有可能干扰到我的图谋,为了保险起见,我自然不可能放过你。”

    姬轩渊老爹微微一笑,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便翱翔到王忠的头上,双手十指如钩猛然落下,姬轩渊老爹这一击用力巧妙,本身挥的力量并不多,却巧妙的勾动了天地伟力,氤氲天地灵气疯狂汇集而来,让他以一分力挥了十分力的效果,十指划落,左阴右阳,左手带着无边冰霜,右手袅绕无边烈火悍然落下,两者既排斥,又互相融合,让姬轩渊老爹这一爪在出手之后威力不住疯涨。

    王忠本想辩解一番,不做无谓的交手,但姬轩渊老爹果断出手,王忠也只能悍然应对,降临神武界之后,一身力量遭受天谴抹杀,实力跌落到和神武界四品武者相当的境界,但却不代表王忠面对姬轩渊老爹只能认栽了,鼓荡地狱魔气,王忠以四品之力使出自己自创的子弹击,同样十指连弹,许多道锐利的指风洞穿而去,

    刚一交手,姬轩渊老爹便出一声闷哼,却是在掌背处被撕裂了一条小小的血口,王忠的攻击虽然蕴含的力量弱小,但性质却太过凶邪,一分力便可侵蚀掉十分天地灵气,加上王忠的子弹击最擅长破坚,触不及防之下姬轩渊老爹便吃了一个亏,丝丝缕缕黑红雾气袅绕在这个伤口上,疯狂的向内侵蚀着,姬轩渊老爹也不敢大意,鼓荡真气开始扑灭地狱魔气的腐蚀。

    而王忠也并不好过,他轰出十二道子弹击,最?的战术意图是逼退姬轩渊老爹,却不料这厮相当勇猛的和自己硬拼一击,这一击气劲变化不定,线的攻击,气劲却绕开一个弧线在自己肩膀上狠狠抓了一击,撕裂魔气所化的黑袍,在骸骨魔躯上留下了一道爪痕,但对于王忠来说,这种伤势完全没有在意的必要,魔气游走,轻易就将这道伤势治愈了。

    相互间小小的互换了一手,两人都大约明白对方的一些力量底限,再度交手的时候不约而同小心了许多,姬轩渊老爹双手幻出道道幻影,寒冰与烈火之力形成一道磨盘,以缠磨砸之势和王忠缠斗,而且身法转换间也小心了许多,避开王忠的许多攻击,盖因以他先天之力,如果真要吃中了王忠一击,那邪祟凶横到无以复加的地狱魔气也能狠狠教他重新做人。

    身处姬轩渊老爹以寒冰烈火之力交织形成的阴阳大磨盘中,王忠并不好过,先天武道强者对力量的精妙运用远不是他所能望向的,一招一式之间的变化都可谓神妙万分,不知其来也不知其往,如羚羊挂角不可寻踪,但王忠也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拳掌指腿交互运用,所用的却是那套贯穿他一生的军体拳,所走的意境,是勇冠三军,唯我无敌的路子,哪管你用绣花针雕出了江山社稷图,我只有狼牙棒一棍当头,这就是王忠的迎战方法。

    配合那非人的自愈之力,倒也和姬轩渊老爹拳来脚往十数回合不落于无力回天的下风,但战了一会,王忠心头突升疑惑,因为姬轩渊老爹的力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

    先天强者以一己之力驾驭天地浩瀚伟力,就算寻常的武道杀招配合天地伟力的增幅,杀力也足以暴增十倍以上,如果是一些先天杀招,威能更在后天之身的武道杀招数十倍之上,其实这个境界王忠也曾体验过,在地狱内加冕为爵,念动间支配一境地狱之力,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同样的意境,所以王忠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姬轩渊老爹现在所用的技巧也许是先天级的,但力量并不符合他先天强者的身份。

    是不愿出手呢?还是……不能出手呢?王忠心思如急电转动,眼神微微转动,却陡然注意到一件异事,他和姬轩渊老爹战斗良久,不乏猛招硬拼的场面,拳风激荡气劲四散,按照常理来说,这区区普通农家小院早应该给这些余波给弄塌了,而在方才王忠一扫眼之下,周遭用黄泥堆砌的墙壁竟然分毫未损,注意到这一点后,王忠再在墙壁,脚下的黄泥地面上些若隐若现的符箓痕迹,顿时心头大惊。

    “哈哈哈,现在才现,已经晚了。”姬轩渊老爹朗笑一声后,那些若隐若现的符箓闪烁起来,王忠一扫眼,心头大骇,盖因他入目所见的一切,都被无穷无尽的符箓所遮盖了,墙壁上,大地上,空气之中,道道符箓盘旋升起,缠绕在一起,幻化出一个个金甲神人,对着自己怒喝着,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绝伦的压力碾压过来。

    虽然不知道姬轩渊老爹想要做什么,但王忠却不会如他所愿,魔气鼓荡到极限,甚至连烙印在他骸骨魔躯之上的天谴烙印都动摇起来,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魔气柱冲霄而起,这无穷符箓大阵幻化出了三百六十五尊金甲神人,团团将王忠围困住,但被王忠的魔气一冲,竟动摇了起来。

    “好一尊凶横的异界魔物,没想到我姬家今时今日还有机会为世界除一大害。”姬轩渊老爹神情动摇了一瞬,而后化作坚定,双手连连掐手势,调运着大阵运行,在他的支配下,大阵不住吸摄地气和天之力,金甲神人之威愈强横。

    而在三百六十五尊金甲神人的威压,王忠低头,右手收在腰间,双脚一前一后,摆了一个最正宗不过的弓步冲拳的姿势,但当他摆出这个姿势之后,漫天魔气凭空倒卷,汇入魔躯之内。

    昔日在地球和大力神一战,王忠汇集一身所学,创出了子弹击这一招,从而一举击杀了大力神,而这一击带来的诸多奇思妙想开拓了王忠的思想极限,k过这些时日来,王忠反复推演,便再度创造出了第二式。

    他的一生,从头到尾都打上了军旅的痕迹,他是一个军人,是一个誓死不低头的战士,从前,他为家国大义而战,现在,他为自己的信念而战,铮铮铁骨从不曾改变,与绝境和穷途之中,心意合一,射出了子弹一击,洞穿了一条生路,而现在,他的拳上酝酿的却是另一番意境。

    世间艰难险阻无穷多,如何越?万千困境绝途横于前,如何跨?纵然昂大步前进,但入目所见只有无边黑暗,如何才是真道?

    想要复仇,想要前进,从华夏国到地狱再到神武界,无穷迷茫和疑问弥漫在他的心头,如何报仇?报仇了又能如何?这些繁杂思绪沉淀在心头,而且越积越多,截至这一刻!

    拳势已蓄,无穷无尽的魔气崩塌式的压缩着,伴随着的还有王忠的心灵与意志,沉浸在拳势之中,王忠的视线之中,只有深入骨髓的迷茫和黑暗,这是他的心境阴影,这就是他的心魔。

    大阵在姬轩渊老爹的驾驭之下,威能不住攀升,三百六十五尊金甲神人结阵使力,无数道金光骤然降临,如绳索一般向王忠捆绑而去,但却在触及王忠体表一寸之地猛然停下,绳索的尽头不住的震颤着,仿佛所触及的地方不是空无一物的虚空,而是剧烈翻涌爆炸的水波一般。

    很快,爆炸的余波蔓延开来,纵然是姬轩渊老爹也感受的那爆炸的势头,空气在爆炸,大地在爆炸,入目所见一切都开始做不规则的爆炸,这一半是气势爆以致的幻觉,另一半则是真实不虚的现实之景。

    尚未出拳便已经如此威势,那出拳便又如何?姬轩渊老爹脸色不变,却加紧操控大阵之力。

    抬头,王忠咧嘴一笑,一扫之前的阴冷笑意,笑的无比豪迈和狂热,口中呢喃出两个铿锵有力的音节:

    “炮!击!”

    出拳,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打击对象,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弓步冲拳,然后击在眼前虚空之中,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法直视的大爆炸!

    精气神,心意与灵魂,还有一切的力量都浓缩到这一拳中,然后在出拳之后,进行最肆无忌惮的燃烧,和最璀璨,最毫无保留的绽放,这一式,是王忠对自己心魔的解答,无穷迷茫,无穷艰难险阻又如何,他不知道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但又何必知道,大好男儿行走天地,简简单单,轰轰烈烈的大闹一场不就好了吗。

    最激烈最璀璨,最肆无忌惮的爆炸和燃烧,盘亘在王忠心头已久的迷茫心魔骤然轰散,这一拳,代表了他的信念和人生,代表了他日后的前进动力。

    炮击一拳的威力,不仅在现实中引起的连绵殉爆,王忠以拳轰散心魔的的意志,也在精神层面掀起了无穷的风暴,控制大阵之力,姬轩渊老爹借助大阵浓缩的天地之力挡下了王忠这一击炮击,但却在随后生出一股幻觉,一道璀璨金光带着最豪迈,最狂暴,最肆无忌惮的力量直接冲入了他的识海之中,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金龙横冲直撞。

    猛喷一口鲜血,姬轩渊老爹控制大阵都有些不利索了,但却强镇伤势,誓要将王忠先解决掉,而这个时候,王忠再度蓄势,第二次炮击蓄势待,但就在此时,王忠脸上突兀的露出一抹诧异,而后竟然散去拳势,任由那金甲神人轰出的金光绳索将自己捆住。

    绳索越捆越多,直直将王忠捆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光茧,姬轩渊老爹也不知王忠最后为何放弃反抗,连连结出法印,控制大阵之力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上去。

    这个时候反抗也已经晚了,王忠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我居然会有朝一日被当做魔王一般用大阵封印起来,真是新鲜无比的体验,那么这样的话,我是否还要应景的留下一句符合我身份的狠话呢……”

    当光茧被大阵挪移虚空,深深封印在村子地下百米之地时,一股尚未散去的袅绕余音飘荡在空气之中。

    “今日我被封印,是天意弄人,他日我破封而出的时候,当带着黑暗与死亡再度降临,以无边血孽回报此世间!”

第502章 领便当前不丢诅咒怎么当恶魔

    “以地狱之王的身份来说,你最后领便当时的退场台词还是挺合格的,有魄力,也有悬疑,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故事可以拍续集,不过也还是有做的不足之处,比方说身为一代魔王,领便当之前怎么能不丢个血怨诅咒什呢,比方说诅咒你子子孙孙都搞基什么的,只有这样,被封印千百年之后,你的存在和名号才不会遭人遗忘啊。”

    “作为地狱之王的我没有学习怎么在领便当退场前给别人下搞基诅咒,力争在千百年后怒刷存在感,还真是对不起你这个导师啊,那么然后呢,方才隔界传音让我放弃抵抗,眼下又不惜耗费跨界降临一缕神念至我眼前,不会就为了嘲弄一下我当魔王不够合格吧。”

    王忠盘腿席地而坐,神态淡定而从容,骤然一看,竟有一股闲云野鹤般的隐士风范,但偶尔狠狠皱紧的眉头还是昭显了他的真实状况,这是一个方圆不过三米,高不过两米的超小型异空间,并不阴暗,盘旋袅绕,随生随灭的金色符箓形成了不可摧毁的壁障,如鸡蛋的外壳,将王忠锁在其中,而这符箓蛋壳上,还有许多道能量形成的锁链延伸而出,牢牢的锁在王忠身上。

    如泰山压顶,如天雷轰体,又犹如身处波涛万丈的海眼之中,周遭无穷潜流疯狂打来,总体言语之,被大阵镇压的感觉就是如此。

    以一丝神念实现跨界降临的白墨,眼下看来形体虚幻,宛如一缕鬼影一般,脸上挂着一缕戏谑的笑容:“周天星斗大阵,神武界数一数二的阵法最高成就,号称大阵一起便能重开洪荒,纵满天神佛下界也要堕亡其中,被镇压在其中,滋味不好受吧。”

    这名头甚大,王忠讶异之情满溢:“这大阵有那么厉害吗?”

    “若是真正百分百完成度的周天星斗大阵,理论上来说是有这般威能的,但实际上,这个大阵的建设理论提出来之后,包括始创者都没能将这个大阵的完成度提升到百分之三十以上,此阵有三百六十五个阵眼,须得寻得蕴含三百六十五个星斗之力的宝物来镇压阵眼,然后又分二十四星宿域,要以逆天之力感应浩瀚宇宙原力,于虚空中凝练二十四星域神魔像来坐镇,而后是十二天宫,十方地界,九星魔域,八卦极渊极,七星水道,**荒原,五行熔炉,四象………”

    洋洋洒洒一大通,从星罗万象一直架构到混沌原点,周天星斗大阵的架设法门繁复到不可思议,每一步听起来都极为逆天,王忠听得颇为直眼,按照白墨所说的,要百分百的将周天星斗大阵的理论化作实物,这难度都快赶上让现代地球人登陆火星了,而且是全地球人都去的那种。

    周天星斗大阵这般的理论上有实现可能的法门在神武界不在少数,诸如能够逆乱阴阳,让死者苏生的阴阳逆转**,穿梭时光回到过去,逆转一切天悔九转法等等,这些都是神武界那些智慧惊采绝艳,堪称亘古无双的人物闲着蛋疼创造出来,口号喊的一个比一个响,但实际上这些都是近乎毫无用途,完全不具备现实可行性的理论空想。

    而周天星斗大阵,是在这些货色中理论相对靠谱,有一定实现可能性的玩意,按照白墨的说法,若整个神武界的强者们不计一切代价齐心协立去合作,然后穷搜整个位面的天材地宝,再付出诸如神武界人口减少一半,位面源力重创万年,天道忌恨等等代价,理论上来说两三百年后就可以炼制出来。

    当然,这已经近乎痴人说梦了,不过虽然要搞出一个完整版的周天星斗大阵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弄一个超低完成度的周天星斗大阵框架,只要付出大量资源和人力,还是不怎么难弄的,而且威力还不弱。

    “那现在镇压我的这个周天星斗大阵就是这样的未完成版本吗?”

    “没错,不过虽说是半成品,不过这个可是半成品中的超级豪华版,最基础的三百六十五周天星斗至宝已然快要铸就齐全,而后的二十四星域神魔像说不定可以凝聚出那么十来尊来,若论威力的话,现在放眼整个神武界,诸如大自在永恒天魔至尊莫煌那种超级怪物之外,能够正面与之为敌的存在就不多了。”

    白墨说的轻巧,但王忠闻言后不由神色一凝,不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因为方才他真么感到那大阵有这般气象,白墨见状深入解释道:“若不是这大阵的真正控制者不在,而那老家伙实力也甚是不济,仅仅能够初步控制这大阵最基础的权限,一个星斗至宝都动用不了,若不然这大阵方才一起,仅仅需要十数件星斗至宝之力,便足以将你轰成碎渣了。”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的运气了。”微微感叹一句,王忠意有所指,山中破庙偶遇逃家少年,突发善心送其回家,然后发现了这少年的父亲似怀有莫大秘密,还没等他开始探索,就被镇压到这周天星斗大阵之中,眼下听白墨这么一说,他如何意识不到背后大有说道。

    “呵呵,这当然是你的运气,你要知道这周天星斗大阵玄奥无双,这村子看似寻常,实际却是存在于大阵之力形成的异空间之中,若非神功绝顶,武力值站在神武界巅峰之辈,别说进入到这个村庄了,就连村庄所在都找不到方位,你若不是随身带着那个小子,通过了大阵的血脉认证,你也无法入的此间,这便是你的机缘来了。”

    “机缘?”

    白墨一直以来都没有卖关子的习惯,直白说道:“当然篡夺这周天星斗大阵的机缘了,昔日我真身还在神武界的时候,我便知晓这完成度颇高的周天星斗大阵存在,曾在暗中做了许多布置,所以我有这大阵一些微不足道的控制权限,若不然纵然有你作为坐标,我也无法隔界降临至此。”

    “篡夺这周天星斗大阵?做得到吗?”面对王忠的疑惑,白墨笑的云淡风轻:“做不做得到那是你的事了,只是若做不到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千百年后再见了,须知这周天星斗大阵的控制者神威盖世,是天下有数的绝世强人,若是我实力巅峰之时,我也不忌惮和其硬刚,但现在我见了他也只能赶紧逃跑,所以你也不用指望我能来救你了,当然,你也完全不用后悔方才听我的话放弃抵抗,从你踏足这个村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有被镇压的份,因为在这个版本的周天星斗大阵威能笼罩下杀出重围那是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王忠可没兴趣在这里被镇压个千百年,等待日后破封而出上演魔王归来2这种剧情,所以他所能做的选择就只有一个,只是神色颇为难看而已,但终归经历的事情多了,意志淬炼的宛如钢铁一般,很快调整好心态,见到王忠心态坚毅,白墨哈哈一笑,一指头点在王忠额头上,然后身影飘渺四散,消失不见。

    这一指头,便蕴含了白墨尚且来不及说的许多信息,王忠默默闭目冥思,争取尽快消化这些信息,片刻之后骤然睁眸,眸子中泛过不可测的黑暗光芒,丝丝缕缕地狱魔气在王忠身上弥漫开来,与此同时,周天星斗大阵之力形成的镇压封印也四散豪光,无穷符箓所化的锁链哗哗作响,滂湃力量顺流而下,疯狂的压在王忠身上。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修为比王忠高上四五层次的强者,身陷此囫囵之中,也只能被此大阵压的毫无反抗能力,但王忠不同,他身上的地狱魔气不容于万物,刑克天地,对世间一切常见之力来说,王忠的地狱魔气都是毒药与恶兽一般的存在,奋起一身魔气,王忠在此获得了一丝活动的空间。

    这真是一个无比卑微的活动空间,原本被大阵压的动弹不得的身躯,勉强的跌坐而起,形成半跪之姿,颤抖着仰头,眸子神光凶横绝伦,奋起一身咆哮,无穷声浪在封镇空间中来回激荡,如蛮荒凶兽的咆哮,艰难的蓄势,炮击的预备发动姿势已然摆好,而后带着爆炸一般的浩荡拳势和意志冲霄而上。

    打在封镇壁障之上,无穷金光此起彼伏,宛如电锯据铁一般璀璨,大阵自发运作,封镇空间壁障生出种种妙用,或挪移,或反弹,或吞噬,或泯灭,王忠刚猛无双的炮击一拳硬生生被消弭于无形。

    纵然拳劲再强十倍都是无用,看到大阵那轻松消弭的态势,王忠心头不由得升起这般明悟,同时也总算是体悟了这周天星斗大阵的不凡,但他却并没有气馁,咆哮连连,一拳接一拳的狂轰。

    每一拳,皆是全力而发,每一次炮击,都是一身力量和一生信念的绽放,绚烂的无法想象,而且随着王忠出拳渐多,对于炮击这一招他又有其他想法,拳劲不由得再强横了三分。

    轰了一个时辰,封镇空间陡生异变,无数金甲神人之影浮现,盘旋结阵,化作无穷力量镇压下来,这镇压的力量或化作炼魔真火,或化作融邪寒冰,或化作刮骨罡风,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厉声大喝:“凶魔,你还胆敢挣扎,难道你以为我炼不得你吗?”

    王忠嘴角勾起一丝邪异的笑容,淡淡冷哼一声:“就怕你不来炼我。”而后闭目不言不语,鼓荡身上地狱魔气,抵抗着那随之而来的种种磨难,在他渐渐化为灰烬的黑色衣袍下,烙印在其骸骨之躯上的天谴封印被无穷能量刺激,也闪烁了耀眼的光辉。

    姬轩渊老爹坐镇于大阵的核心中枢,神色凝重的遥遥感应着,心头闪过一抹骇然,自语着:“到底是哪个世界跨界降临的凶魔,居然凶悍如斯?也罢,先将其彻底镇压,然后等门主回来再说吧”

    在封镇空间中,一切灵气都被大阵彻底掌控,正常来说,王忠是得不到任何一丝补充的,但王忠的无限异能极其玄妙,只要意志不灭,便能凭空生出力量来,姬轩渊老爹不知这一点,便以为王忠有这般强横,在隔绝灵气的情况下都还能轰出这般狂猛连绵的攻击,心头顿时对王忠的实力底线往高处使劲估去。

    但姬轩渊老爹也并不太在意,就算那些修炼到餐风饮露的仙人级武者,也需要能量来补给自身的,若是什么都没有,纵然再强的存在也顶不了多久,王忠反抗的再凶,也不过无根之木,不足为惧,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已经决定要坐镇这里几日再说。

    封镇空间中,大阵腐骨销形的诸般劫难接踵而来,王忠纯凭一股魔气硬抗,看似已经毫无还手能力,实则却是在麻痹姬轩渊的老爹,两天之后,王忠骤然圆睁双眸,一缕无形无质神念延伸而出,向封镇壁障撞去,而在此时原本完美无暇的封镇壁障突然撕出一条微不足道的裂口,这裂口不足以让王忠破封而出,却足以让他把神念延伸出去。

    成了!当神念伸出去的时候,王忠心头一喜,白墨之前曾对这周天星斗大阵行诸多谋算,也曾暗中动了手脚,走的时候便将发挥这些谋算手脚的方法说了出来,而王忠先前所惧的就是被姬轩渊的老爹,那位暂代大阵控制者的家伙发现他所做的手脚,但幸好,引他前来亲自坐镇炼化自己,诱开了他对大阵的感应能力,然后又刻意做出被大阵炼的毫无放抗的摸样,两日两夜过去后终于麻痹成功,以致这时候瞒天过海之计成功。

    神念延伸出封镇空间,周天星斗大阵的的真面目也暴露在王忠眼前,浩瀚无匹的夜空,酝酿着亘古沧桑的气息,三百六十五颗巨大的星辰悬浮其中,这些星辰并非都是球星,而是千奇百怪之形应有尽有,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滂湃而强横的力量,交织起来汇集无匹的能量汪洋。

    能量汪洋如海,王忠的神念在其中宛如大海中的浮游虫一般微小,而这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之中,隐约有三颗对王忠的神念气息建立了微不足道的感应,这便是白墨做下的手脚,这三颗星力至宝,其原胚早就被白墨过过手,暗中祭炼过,然后再通过诸般途径,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给周天星斗大阵的炼制者,其中的斗智斗勇自然不消去说,而结局就是这宛如天罗地网般完美的周天星斗大阵中,有几个最为关键的节点成为了王忠可用的叛徒。

    看似未来即将一片坦途,但王忠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在这周天星斗大阵的正中心,一尊空前伟岸的身影屹立在那里,倒影在王忠眼前,高不知几万里之遥,三百六十五颗星辰环绕着他,宛如帝王冠冕上的珠帘一般点缀着他。

    他是这个大阵炼制者所留下的一缕本命烙印,若是惊动了他,王忠必然迎来一位连白墨都自叹不如的绝世强人的怒火,所以王忠行事小心翼翼的,神念如飘萍一般到处游荡,却是在隔空感应着那三颗建立了联系的星辰至宝,而后不住以此为根基解析整个周天星斗大阵的架构,白墨虽然已经将他所知的周天星斗大阵只是尽数传给了王忠,但王忠还需和实物印证一番,好尽快磨合胸中所知。

    如此过了两日,王忠翱翔在汪洋之中的卑微神念一反前两日的寂静,陡然不住震荡扩张起来,就连那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至宝气息能量交织而成的能量汪洋都轻微的荡漾起来,丝丝缕缕能量往王忠的神念汇集过去,而后一个模糊身影渐渐成型,可以看得出有王忠的摸样。

    神念之体成型之后,王忠深呼吸一口气,伸手一招,能量汪洋凭空射出三百六十五道能量,在王忠手上形成了一副散发着氤氲光辉的阵图,上面隐约有三百六十五颗星辰闪烁不定,这就是王忠以这两日来解析出来的阵法之秘凝练出来的周天星斗大阵阵图。

    老实说,越是体悟白墨留下的那些阵法知识,王忠就越是知道想要篡夺这周天星斗大阵的所有权到底有多难,光是炼制者在大阵中留下的本命烙印如何在不惊动原主人的情况下抹去,这已经是不可逾越的技术障碍,所以王忠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

    阵图一立,周遭能量汪洋便产生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支流,潮起潮落,却是滂湃的能量流向王忠手上的阵图流去,眨眨眼间,王忠手上的那张阵图上便凭空升起一刻闪耀着银色光辉的星星,二十分钟后,第二颗星辰亮起。

    王忠一直很紧张,但随着第五颗星辰亮起,而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尤其是屹立在大阵中心的那雄伟神人并没有任何动作,王忠知道这一次作对了。

    直接篡夺那并不现实,王忠的选择便是潜伏在大阵中窃取其能量,来培养自己所能掌控的周天星斗大阵,自家创建的这个周天星斗大阵能有多大威力,王忠是不奢求了,他只求这一脉相承的新阵图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一些作用,至于何时是关键时刻?那还需过后再说。

    姬家手中的这个周天星斗大阵完成度不低,威能玄奥无双,立于人间,上吸九天元能,下摄九渊地能,还打通了通往其他空间的能量通道,滂湃能量每时每刻都在疯狂流入,不住的淬炼着大阵的品质,而王忠窃取的这些能量也是计算好的,正是不会引起任何问题的临界点。

    新周天星斗大阵的祭炼并非一日之功,王忠手持这张一脉相承的阵图,也悄然无声的拥有了几分原大阵的权限,周天星斗大阵功能繁多,其中也有自检扫描之能,而后王忠的神念便悄然潜伏在这自动扫描所散发的波动之中窥探着外界。

    当外界之事无论巨细都印入了王忠的眼帘时,王忠忍不住惊叹一声,当时他入村,入目所见不过是一个数十户人家,堪称人烟凋零的普通偏僻小村庄,但此刻他一看,周天星斗大阵所幻化的空间足足有数百平方公里之巨,就算放到地球华夏这等人烟稠密之地,也足以成立一个人口千万的繁华大都市了。

    而这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中,山势起伏,湖泊林立,动植物繁多,矿脉不计其数,其富足甚至足以建国,而后王忠感应大阵的信息,方知这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居然是那炼制者以天大神通,吸摄真实世界土地而形成的,知晓这一点,王忠心头更忍不住为炼制者的无匹神通感到惊惧,行事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王忠所踏足的那个村子,只是这大阵天地中心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地方,而在其他地方,还有许多城镇,总共加起来,这一方天地共有数十万人口之多,但有一点很诡异的是,王忠所踏足的那村子居然和其他人口繁密的城镇并不相连,被大阵之力切割了空间,形成了宛如孤岛一般的存在。

    此间匪夷,必有古怪,王忠嘴角带笑,神念悄然潜伏了下去。

第503章 成为追求梦想的恶魔吧

    这个小村庄全村人都姓姬,可称作姬家村,共有四十七户人家,一百四十二名村民,村子虽小,但渔耕樵农一应俱全,王忠神念潜入周天星斗大阵的自检扫描波动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窥探着这个处处显得诡异无比的小村落,除了得知这些基础的信息之外,他还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信息。

    明面上,这个村庄中的村民面目和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到了深夜,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

    忙乎了一天农务,看似因为疲劳而酣睡正香,鼾声扯的震天的中年农夫,在时间指向午夜十二点之后骤然睁开眼,眸子中冷电闪烁,宛如猎豹一般翻身而起,隔壁屋的看似睡得正香,瘸了一条腿的木匠一个鲤鱼打挺,身影化作连绵幻影闪出屋子。

    不大的村子中,到处都是闪烁的人影,他们身法超绝,气势不凡,白天只是普通村民的他们,现在个个都展现出超卓武者的本事,然后他们带着一脸鬼祟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向村子的后山集合而去。

    而他们这些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

    “饿死我了,谁有带吃的,烧鸡烧鸭烧鹅烧猪什么都可以,白天就吃了一些青菜伴稀饭,嘴巴都淡出鸟了,先来瓶百年的女儿红漱漱口。”

    “你笨啊,就不会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吃吗?”

    “别提了,今天小鬼不知道发什么疯,一整天都在我身边转悠,弄得老子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

    觥筹交错,吃喝不尽,这些白天看似清贫的村民,晚上吃喝着与自己身份截然不符的华贵食物,倒很是尽兴,满足口腹之欲后,这些村民便褪去了平凡的掩饰,或坐而论道,或打上一番拳脚,或三三两两互相切磋磨砺武艺,言行举止之间,都有一份无法磨灭的气质。

    村中杀猪的屠夫在这个时候不显举止粗鄙,反而言谈间一副优雅而从容,平时斤斤计较,小气吧啦,一副老年痴呆的村中老太婆,此时也是一副宁静从容,飒爽大气,宛如饱学鸿儒般的摸样。

    但在一声模糊的嘟囔声和翻床声在村子中心响起之后,便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咦?淮安叔叔,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淮安叔叔,你怎么一身汗啊。”

    “没办法,屋子里热啊,热到我一身汗,这才睡不着。”

    “咦,淮安叔叔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好浓的烤肉香气啊。”

    “去去去,小鬼你谁迷糊了吧,淮安叔叔我在村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穷鬼,哪有钱买烤肉来吃啊,你肯定是睡迷糊了才闻错的。”

    “上次离家的时候我在附近镇子的酒家中闻到过这味道,一定不会错的,是烤乳猪的味道,咦!淮安大叔你怎么了。”

    “哎呀,上年纪了,被凉风一吹,腿有点软,不小心摔倒了,惨了惨了,一身都是泥,都臭烘烘的了。”

    半夜尿急起床的姬轩渊目瞪口呆看着淮安大叔不小心“摔倒”在地,疯狂的在地上滚动着,片刻起身后,那香气扑鼻的肉香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臭烘烘的泥巴味道,饶了饶头,姬轩渊不打算对这个邻里邻居十几年的老邻居说些什么,毕竟这种偶尔抽风的事情,淮安大叔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按照老爹的说法,淮安大叔因为年轻时暗恋的那头母猪被宰杀吃肉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些神经兮兮的。

    当姬轩渊嘘嘘完毕,回床再度陷入梦乡的时候,这个村子的四面八方此时一起响起一阵放心的舒气声,那些半夜前来聚会的“村民”们,悄然从自己的屋子里伸出头来,确认姬轩渊真的睡着之后才敢再度外出。

    “真是一个……有趣的村庄呢?”

    在地球作为特种兵王的生涯中,王忠也执行过许多曲折离奇的任务,自认算是见过世面了,但像眼下这个村庄一般的诡异之事,却是首次瞧见。

    毫无疑问,整整一个村子都是演员,他们有不凡的谈吐和气质,却掩饰了真面目,他们明明有不俗的力量,却掩藏了自己的真本事,尽心尽力的饰演着一个“普通村民”的角色,而观众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和王忠曾有一面之缘的姬轩渊。

    王忠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因为对一个长期执行国家暗面任务的兵王来说,好奇心太重的话并不是件好事,万一不小心知道一些高层不该知道的事情,人间蒸发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王忠对这个姬家村背后蕴含的秘密并不太感兴趣。

    而他感兴趣的是,这个村庄中每一个“村民”,内心都潜藏着适合被地狱腐化的罪孽之征。

    虽然外貌神情看起来并无异样,无论是演习期间还是真面目暴露时,都是一副言谈颇有风姿的摸样,但这些人的心头,都是一片荒芜的死寂,宛如被风干了的沙漠一般,那凋零的**气息隔着老远就已经嗅到了。

    虽然白墨通过老前辈的身份明里暗里给王忠下达了不少任务,但搜集一万份灵魂契约,这可是第一份,也是白墨最慎重交代的任务,而且这个任务也关切到王忠脱身的问题,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王忠的真身依旧被封印在周天星斗大阵的封印空间之中,通过白墨留下的后门,王忠潜入周天星斗大阵的核心之地,依靠白墨所传的周天星斗大阵奥秘,窃取了这周天星斗大阵的些许本源之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创造出了一个周天星斗大阵的“副本”,依靠这个“副本”,王忠虽然身处封印之中,到要将力量延伸到外界来,也并非不能做到的事情,当然,代价就是被封印的真身会被炼化的更惨。

    但王忠心头对此也颇感古怪,白墨传来的,关于周天星斗大阵的知识实在是太过详细了,而且给人的感觉上来说,与其说是白墨对于周天星斗大阵架构理论知之甚详,还不如说白墨对现在这个笼罩着姬家村的周天星斗太过熟悉,事无巨细,一切奥秘变迁都了若指掌,若非如此,要在不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周天星斗大阵炼制者的警觉下窃取大阵本源之力又谈何容易。

    王忠的一缕神念幻化出一个模糊的虚影,在村子的上空一闪而逝,虚影扭曲,化作肉眼不可见的黑色雾气,宛如一条不详之蛇一般在天空中摇曳了一瞬,而后四散而去。

    周天星斗大阵切割空间,将姬家村笼罩在一个和现实并不兼容的异时空小位面之中,其中灵气循环别具一功,采集神武界主物质位面之气,融汇其他异时空之灵气,提纯精炼之后徐徐降下,为这个异时空小位面带来别样繁茂的生机。

    姬家村的灵气丰腴程度,是主物质位面的十倍以上,武者在此修炼一日便可抵过十日之功,可谓超凡脱俗的洞天福地,而这些“村民演员”也没有辜负这个福地,在姬轩渊睡着之后,便开始修炼起来,吸纳天地灵气,淬炼自身真气,而王忠的目标,就是这个村庄中饰演“私塾老师”的一个中年书生。

    也许出于掩饰身份的考虑,这些村民修炼时都会尽量掩饰,但在以意志与大阵相结合的王忠眼中,这份掩饰却没有多大用处。

    无形精气汇聚为狼烟,冲霄而起,于青冥九霄处幻化为一杆紫金毛笔,虽是意志与精气结合幻化而成的虚幻之物,但却威势无穷,仿佛下一刻便可以以天地为卷轴,书写一副传世圣书一般,村中其他人虽然在修炼时都有不凡的异象,但都大多不如这个书生,王忠选上他的原因,并不单单因为其力量,更多因为这个书生心头潜藏着的荒芜罪孽,远比其他人更强盛。

    打个比方,如果说别人内心中潜藏着的罪孽是荒芜干枯的旷野的话,那么这个中年书生心中潜藏着的就是彻底死寂的浩瀚沙漠。

    以一缕神念为引,凝结为微不足道的地狱魔气,而后混入大阵提炼过后的精粹灵气之中,向中年书生飘荡了过去,在王忠紧张的注视之中,那个中年书生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一口就将那口混合了地狱魔气的灵气吞了下去,而后开始运转玄功开始炼化灵气。

    地狱魔气入体瞬间融于无形,盘腿坐于屋内的中年书生猛然皱眉,面露异色,时而悲愤,时而悲哀,时而狰狞,时而流转不定,中年书生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太妥当,便收了功,以禅定法门狠狠拿捏心神,良久之后,神色才恢复那淡漠从容之色,眺目远望,隔着窗户看见了天空一轮明月,静静的呢喃了一句。

    “国破山河在,残存亦末路,好久没有想起这些事情了。”

    这一刻唏嘘和沧桑,虽然不显威势,但只要明眼人一看都必定能够知晓此人绝不是什么乡下书生,而是一个惊采绝艳的智者,因为那双眸子之中蕴含着的是深不可见底的渊深智慧。

    暮然间,一阵浓烈的心灰意冷浮上心头,曾经持之以恒的修炼习惯,此刻也没有继续维持的动力,慵懒躺在椅子上,怔怔的眺望着天空明月。

    曾经百试百灵的禅定法门,此刻也显得不太好用,心头思绪连篇,那些以为看透,看开,已经淡漠了的记忆,此刻无比鲜明的回荡于脑海,带来的却是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悲沧!

    “国破山河在!”

    “国破山河在!”

    “国破山河在!”

    ………………

    若有意,若无意,心头,口中,这五个字时刻宛如阴魂不散的幽魂一般徘回着,越是吟诵,中年书生眸子中的悲沧之色愈发浓烈,虽然神态不显异样,但搭在躺椅扶手的手,手背青筋怒涨不息,良久之后,中年书生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控,抬起手,扶手化作飞灰四散而去。

    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中年书生露出一抹无奈而苦涩的笑容,曾经手持擎天之笔,书写百世华章,裁定无数强敌生死的手,现在也只配用来捏捏木头了。

    沟通天地之桥的力量依旧,但蕴含在其中的信念,却已经破碎的无法再度寻回了,没有了精神意志信念的力量,还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国破山河在,这五个字的背后还有一句残存亦末路,这便是他眼下的真实写照。

    “太一的荣耀,亘古长存的荣光……已经没了啊!”

    回忆过往,手捂着脸,中年书生哭的像个孩子一般,真性情的哭吟,并没有传出屋子之外,但却被王忠窥见了,魔气进入合适人选之后的种种征兆,王忠这也是第一次得见,以往他在地狱中没这机会,来到神武界后牛刀小试,也是极其粗暴的扭曲异化,眼下这般情景对于王忠来说也是极其有参考价值。

    中年书生心灵失衡,他自己却没有发现,在他眸子深处,一抹犹若有无的黑暗一闪而过,王忠静静旁观着,那一缕魔气融体之后,便犹如技艺超凡入圣的盗中圣手一般,悄然无声间潜入人心,扎根在心灵深处的阴暗面,悄然拨弄着,吸摄着阴暗的心灵之力壮大自身。

    宛如春风化雨般的润物无声,在无声处侵蚀殆尽,王忠不自禁回想起自己初入地狱那一刻,便是这般被地狱魔气侵蚀了,甚至等他堕落为止都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心都已经彻底沦陷了,地狱魔气侵蚀人心之妙可见一般。

    眼下他暗中操纵地狱魔气侵蚀这个中年书生,对地狱魔气又有了许多别样的体悟,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地狱魔气融入中年书生体内,除了扎根在心灵阴暗面吸摄养分外,还和外界冥冥之中某种不详的气息建立了联系,这不详的气息极其古怪,在地狱魔气发挥作用前好像根本不存在于天地之间一般,但当地狱魔气与之勾连的时候,却仿佛弥漫天地无处不在一般,王忠的神念和地狱魔气冥冥感应,也同时和这不详气息的源头产生了感应。

    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这不详的气息虽然只是暴露出冰山一角,却给王忠一种浩荡无尽,宛如天倾星陨般的厚重不详感,仿佛只要进一步接触,便只有身死魂灭这一条路可走一般。

    不分万物,不分天地!皆陨,皆虚,皆毁!是绝对的凋零于灭绝!但却蕴含着让人情不自禁投入其中,与之融为一体的博大浩瀚,就在王忠渐渐目眩神迷之时,无穷雷光突兀闪烁,化作雷霆悍然劈落!

    王忠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真身处那原本颇为安静的天谴烙印激烈的变化起来,无穷雷光贯穿一切,虽然电的王忠浑身发疼,但也将他和那不详气息源头的感应联系彻底切断,这个时候王忠这才感到遍体生虚,好像死里逃生一般。

    刚才发生了什么,王忠略有些茫然和恍惚,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身被天谴烙印封印的魔气,竟然出现了破限提升,最少提升了三成,甚至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天谴烙印,也出现了若有若无的松动和破损,如斯奇遇,王忠心头忍不住升起了再度探索的心思,但却犹豫无比,一股冥冥的直觉警告着他,方才所窥到的莫名之境,不详之源,绝对不是他所能触及的世界,一旦越线,必将后患无穷。

    如果王忠没有感受过被地狱魔气侵蚀,从而腐化堕落的那种甜美诱惑的话,他说不定还真的会为了提升力量不顾一切再度探索那个不详之源,但现在,王忠已经可以用意志力去克制,去分辨什么是安全的坦途,什么是密布陷阱的歧路。

    再分神去关注那个中年书生,却发现他的情况极其奇异,原本王忠所分的那一缕地狱魔气极其微小,他原本已经做好长期坚攻,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腐化中年书生,却不料眼下回头一看,中年书生的情况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茫然的发怔,恍惚的呆滞,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眸子黑气弥漫,甚至穿透瞳孔,化作真实不虚的地狱魔气袅绕身遭,浑身邪光明灭不定,鳞甲,爪牙,骨刺开始在中年书生身上长出,地狱魔气的侵蚀程度竟然这么一瞬间从侵蚀心神攀升到扭曲形体,异化为地狱魔物的境地。

    这进展快到连王忠自己都吓了一跳,分析揣测一二,得出了一个不知道靠谱与否的猜测。

    方才他靠着侵入中年书生体内的那一缕地狱魔气为凭依,以此感应到那不详之源的,说不定那个时候也将中年书生一起捎带上了。

    仅仅凭借一次冥冥的感应,便将天地意志烙印在身体上的天谴封印冲击的摇摇欲坠,并且大幅度提升了王忠的地狱魔气,那不详源头的邪能浩瀚不问可知,中年书生如果在那一刻也一并感应到了不详之源,瞬间被魔化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中年书生,心灵防线已经彻底被地狱魔气侵蚀殆尽,身体也在地狱魔气的作用下开始蜕变异化,王忠乃这地狱魔气的源头和主宰,无需费劲,他的意志直接灌注到中年书生的灵魂之中。

    幼年的锦衣华食,年轻时的刻苦修行,壮年时的游历江湖,中年时的功成名就,然后一直到现在的残存亦末路,属于中年书生一生的记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王忠的视线之中,

    千秋圣笔,立项书,前者是江湖称号,后者是名字,是百年前江湖上颇为耀眼的豪侠武者,游历江湖不知道做下多少轰动大事,但他的另一个身份却一直不为江湖所知。

    太一门的执笔长老,负责管理太一门诸多典籍,在太一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

    太一无上,太一至上,太一至高!这是立项书保持了前半生的信念,他坚信,东极太一门的荣光万古不损,是此世最强的主宰者。

    但他的信念,在青龙老祖强势崛起之后,出现了裂痕,而在魔庭席卷大肆而来,释永信大败东皇太一之后,信念至此崩溃。

    青龙老祖之劫,太一门无损根本,但魔庭倾覆世间,却将原本高高在上的太一门彻底打入泥尘,自那之后,太一门从世间主宰者的位置彻底沦落为入人人喊打的叛逆。

    成王败寇,便是如此的残酷,昔日祸乱天地,自称为圣门的那群人,东极太一门不屑的蔑称为魔门,明里暗里称之为不成气候的流匪,千百年如一,但千百年后魔门雄踞天下,拥天下大义于一身,而太一门却反而成为往日鄙视的流匪。

    太一无上,太一至上,太一至高的信念和精神,彻彻底底的粉碎,成为了笑话。

    他恨,他悲。

    当他看见魔庭席卷大势而来,漫天搜捕太一门余孽的兵锋时,当他看见那些原本自信是世间人杰,在太一门荣耀下所向无敌的门人子弟一个个失魂落魄,宛如刍狗一般被魔庭宰杀时,他的心彻底死去。

    对于一个普通武者而言,废去他的力量是最残酷的事情,但对于历经诸多风浪的强者而言,精神和信念的崩溃,才是最为残酷的事情。

    空有七品旷世之力,但对上一个魔庭十个三品武者组成的小队,在魔庭武者眼中那熊熊燃烧,不惜一切代价誓死一战的信念之光前,他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老狗一般,无助的哀嚎着,仓惶的逃窜着,因为他在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东皇太一残局之中苦苦坚持,用尽太一门无数年来的积蓄,炼制了一副周天星斗大阵,容纳了太一门的残存门徒,但却已经晚了。

    立项书已经废了,还有许许多多的太一门徒也已经废了,精神涣散,信念崩溃,活下来的只是一具徒留力量的活尸而已。

    属于立项书的一切心路历程,尽数展现于王忠眼前,他冷冷的注视着立项书的最后蜕变。

    地狱魔气一次又一次的拨弄着立项书的心神和记忆,将立项书带回了那个太一毁灭,信念崩溃的梦魇之中,不断摧毁着他的心灵防线,扭曲他的心灵和意志。

    杀戮,破坏,毁灭!无数邪恶与黑暗的意志蜂拥而至,一旦立项书在这些梦魇之中彻底崩溃,那么再度站起来的就只是一具穷凶极恶的地狱魔物,以最凶最邪最恶的意志去取代那已经崩溃的信念,去代替已成废人的立项书发挥那七品旷世之力。

    这是地狱魔气那烙印在本能之中的侵蚀法门,持续下去,这便是唯一的结局,但是……王忠插手了。

    他悍然在立项书心神灵魂彻底崩溃的那一瞬前插手,无匹意志灌注而下。

    此刻,立项书正沉浸在他一身最难忘的梦魇之中。

    山峰巍峨,阁楼宫殿无尽,仙禽异草遍地都是,这是太一门昔日的核心之地,但现在,这座昔日承载了太一门万载荣耀的神圣之峰陷入了血与火之中。

    巍峨山峰峰头被扫断,那所向无敌的擎天如意棍如天罚一般落下,无数魔庭军队在山脚如蚂蚁一般蜂拥杀至,太一门主东皇太一不知所踪。

    大势已……无可挽回!

    如果再过一刻,就是立项书面对一只三品魔庭小部队仓惶而逃的梦魇,但这一刻,一切风云悉数停滞,王忠的大手撕裂的九天青冥,悍然降临而下,头顶青天,脚踏大地,凝视着跪在地上哭啼不休的立项书。

    “曾经有人询问于我,问我举世皆敌之绝境中,可否不变本心,可否继续前进!多年之后,我再度回首,却可昂首告诉那人,我可,我能!今日我于你的绝境中问询于你,你可否踏出这深渊绝境!”

    曾经信念崩溃的苦与痛,王忠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一刻他打断了地狱魔气腐化堕落的进程,带着他的意志降临在这无尽梦魇之中。

    立项书被地狱魔气腐蚀的千仓百孔的心灵中,已经无法对王忠所说的一切做出太多的反应,茫然而呆滞的凝视着宛如魔神的王忠。

    “是否想追回昔日的荣耀?是否想挽回不灭的荣光?若想,若愿!那便与我,红铜荒土地狱之主缔结契约吧!我将赐予你奔走在梦想之路上所需的一切!”

    王忠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指在呆滞茫然的立项书跟前。

    “我……愿!”

    良久之后,一声带着颤音的呢喃,颤抖着伸出的手,和王忠的手指碰在一起。

    

513趁还热的时候来一发

    “哈哈,真是美好的让人无比期待的一天啊。”一早起床,推门而出,仰望天空,立项书哈哈大笑,神色爽朗的一塌糊涂。

    “怎么了,立老师这几日来为何这般高兴?难道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修为有所突破所以心情特别好吧。”

    “管他呢,真是见鬼了,狂风暴雨天,他哪里看出美好来了。”

    周遭村民窃窃私语着,但立项书却充耳不闻。

    立项书所扮演的角色,是小村庄中的私塾老师,但这个村子并没有多少幼年人存在,所以唯一能来听讲的学生就是姬轩渊。

    “为君之道,在于驭下,权谋平衡,借力打力,驭下谋略之道,分为阴阳而道,先从阳谋讲起吧……”

    姬轩渊心头暗暗叫苦,这几日来立项书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的表现,他比其他村民感受更深,因为在往昔,立项书所教导的知识,大多是些普通的四书五经,教的都是些为人处世的哲学道理,而且讲课的时候也是草草而过,只要求背诵和默写,并不要求姬轩渊多做理解,但这几日来立项书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开始教导起一些诡异的知识起来,而且动力十足,完全容不得姬轩渊有一丝半毫拒绝。

    今日的课程,便是讲的为君为皇之道的三大注意,八大事项,十六个要点,深入浅出辅以案例,立项书讲的滔滔不绝,但姬轩渊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十分钟一过,姬轩渊脑海中就被太多太多前所未闻的知识充斥了,理都理不清头绪,为了将自己从混乱深渊中拯救出来,姬轩渊壮着胆子打断了立项书的滔滔不绝:

    “老师,你看,我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子,这些知识就算我学了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被打断话头的立项书深深的看了姬轩渊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书卷放在桌子上,淡淡的笑了一笑,然后走到姬轩渊跟前,而后……一把揪住姬轩渊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状若疯狂的咆哮道:

    “混帐小鬼,小小年纪就这么没志气,老师我可不记得将你教成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一个人若没有梦想的话,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一个不想当皇帝的农家小子,那就是一条死到不能再死的臭咸鱼,小鬼你告诉我,你想当一条死咸鱼,还是一条有梦想的咸鱼?”

    “都是咸鱼,有区别吗?”狂暴的音浪伴随着口水飞溅而来,姬轩渊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失态的立项书,一时间有些懵,呢喃着将心头所想说了出来。

    “一条死咸鱼,心死身也死,那只是别人家的盘中之餐,生死荣辱皆操于别人之手,一条有梦想的咸鱼,就算身残,就算死到临头也依旧不改桀骜,最起码还有蹦跶一下的可能,最不济,还有跳出餐盘的可能性。”

    姬轩渊听不懂立项书话语中那淡淡的唏嘘和沧桑,他只是感到今日的立项书老师格外的不正常。

    “看来是为师往日太过忽视你了,以致轩渊你差点变成一条无药可救的死咸鱼,不过你放心吧,今日之后,为师会倾尽一身所学,竭尽全力的操练你,让你蜕变为身心都充满斗志和梦想的臭咸鱼的,哈哈,兴奋吧,欢呼吧,为师的斗志已经燃烧起来了啊啊啊啊啊!!!”

    “老师,你……真的烧起来了啊。”

    在姬轩渊惊悚的眼神中,立项书真的燃烧起来了,漆黑,狂暴的火焰从他眼耳口鼻中喷出,形如火焰,却犹如污泥一般涌动着,火舌猎猎而舞,灼热的温度甚至烤干了姬轩渊脸上的冷汗和汗毛。

    “哦,抱歉,最近天干物燥,火气比较大,一时间激动过头了,体内虚火都喷出来了。”

    “上火能上到这种七孔喷火的境界,老师你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那宛如污泥般涌动的漆黑火焰一闪而逝,立项书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姬轩渊闪过一抹你当我白痴吗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吐槽了一句,但看立项书展露的这般异相,一时间勾动了姬轩渊潜藏心头依旧的渴望,让他忘记了之前立项书那不同往昔的疯狂表现,怀着热络和期待追问道:“老师,你能操弄火焰,难道你会武功吗,难道老师你像是小说中说的那样,之前是一位名动江湖,但因为江湖险恶,经历过无数风浪之后归隐田园的强者吗。”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立项书笑说着:“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为师也不隐瞒了,没错,当年我千秋圣笔立项书在江湖上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也因为一些事情,最后隐姓埋名在这个村子里过一些安稳的日子,但是知道这些对你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姬轩渊脱口而出:“老师,收我为徒传授我武艺吧,我一定会好好用心学习的了,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敷衍了事的。”

    立项书像是等待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一般,狠狠在姬轩渊肩膀上拍了拍:“好,小鬼我就等你这句话,放心吧,还是之前那句话,为师会倾尽所有狠狠操练你的,废话不多说了,为师这里有一套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你现在就拿去练一练吧。”

    接过立项书递过来的所谓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姬轩渊大喜过望,连忙道谢不止,抽空向手中的秘籍看了一眼,心头喜悦顿时少了半截,这是一卷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赶工出来的书卷,上面的笔墨尚未干枯,虽然尚未细看,但那字迹笔锋雄浑有力,但让姬轩渊纳闷的是,这个世上真的有叫做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这种一听就觉得不太靠谱的武功吗?

    但就算心头颇有纳闷,姬轩渊获得了期盼已久的武功秘籍,还是欢天喜地的跑回家参悟去了,立项书含笑的看着姬轩渊的身影越走越远,神态甚是和蔼而亲切,但当他回到自己屋子内时,却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眼神中凝聚着狂热的火焰,神色虔诚而慎重,对着供奉在屋子内的一个牌匾反复叩拜。

    “我主在上,一切荣光归于你,你是末日之后的最终之王,你是永夜黑暗之中的亘世指明灯,您的使徒向您致以最无尽的敬意,愿您降临于斯,聆听卑微使徒的祷告。”

    连连作势的祷告,虔诚而又神圣庄严的膜拜,最终化作无形的愿力传达四野,那牌匾顷刻间震动起来,比黑夜更加深沉,比深渊更加让人颤悚的黑暗袅绕,凝聚其中,然后王忠的半透明影子在那黑暗中走了出来。

    “说实在的,我并不太习惯作为被祷告的对象,更不太习惯这种好像铃声一样在耳边响个不停的祈求降临祷文,那么,我的使徒,你找我什么事。”

    “向您汇报,姬轩渊已经拿到我为他准备的功法,以他的资质,一月以内必然有所成就,成为主上您所需要的合格棋子,而我这边也要正式开始将无上之主您的信仰传播开来,在此我必需冒昧向您求证一些事情。”

    “你放心,签下你的契约之后,你的灵魂已经有一部分归属于我,得此之助,我在封印内的反抗力量大增,姬轩渊的父亲为此必须更加专注的控制周天星斗大阵来炼化我,未来一个月内他必然分不开身。”

    “如此甚好,这个村庄之中,只有姬轩渊的父亲具有和联系到太一门高层的方法,只要他注意不到外界,那么传播您信仰的事情,必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希望如此吧。”

    信徒与主之间的沟通至此结束,王忠却并没有离开,神念契合在大阵之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整个姬家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这个村庄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但此刻王忠心头却并没有多少期待之心,而是涌动着一些很是复杂难言的思绪。

    红铜沙土地狱的罪孽象征,居然是信念意志崩溃后的荒芜,这有些让王忠微感复杂和无言,地狱魔土万万千,他降临地狱为何唯独独降临到红铜荒土地狱这个小位面中,眼下看来也并非单纯的巧合,终归是罪人与罪孽之地的互相吸引而已。

    当历经千辛万苦来到纽约,走到莫煌身前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心中的阴霾和空洞,但落于红铜沙土地狱中这个事实却告诉了王忠,他以为自己已经振作的意志,其实根本就是千仓百孔的破碎之物粘起来的拼凑品,偌大红铜沙土地狱之中,他才是心灵最为荒芜的那人。

    以史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知得失,那一日王忠打断的地狱魔气的正常腐化堕落流程,在立项书崩溃之前给予了最后的援手,契约签订之后,立项书的一部分灵魂本质已经落入王忠手中,眼下立项书心头每一丝想法,每一个辗转而过的细微念头,往昔的每一寸记忆,都丝毫瞒不过王忠,若有需要,王忠可对这一部分灵魂本质施法,将立项书操纵如掌中傀儡一般,这便是地狱之王对属下魔物的节制之力。

    翻阅立项书往昔记忆,查阅他堕落前后的心境变幻,王忠对照之后始知,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曾从那信念崩溃的绝境中走出来,当初被地狱之力侵蚀腐化的时候,那也许是一个机会,重塑身心,纵然是扭曲的异化,但也是一种补完,一如眼下的立项书一般,曾经崩溃的内心和意志,被属于地狱的意志所替代,宛如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重新归于完整和振作,当然,人与魔物的区别也是至此划分。

    但却被莫煌横空插手所打断了,眼下王忠只能在半上不下的境地中,对着自己千仓百孔的心境默然无语。

    说来王忠也颇为奇怪,因为立项书被地狱魔气腐化侵蚀之后,呈现的最后表现有些怪异,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仰王忠并不奇怪,往日他牛刀小试以地狱魔气腐化生灵也有这般功效,但立项书那发自内心的爽朗心情和偶尔的抽风神经质表现是什么鬼?

    也许是因为自己关键时刻的插手,导致地狱魔气的异化扭曲效果不完整?王忠暂时理不清头绪,不过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会后悔,亲身走过那段信念崩溃的悲与痛,那份感同身受,便注定王忠在那个时刻绝不会袖手旁观。

    而且眼下立项书的情况也并不能说是差,与之相反,恰恰刚好,地狱魔气的腐化效果不完整,让立项书的外在表现看起来和往昔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残忍和邪恶,在以前王忠拿动物实验的时候,被注入地狱魔气之后,就算是性情温纯的兔子都会疯狂的向眼前一切生灵发起不死不休的杀戮,如果要制造炮灰和战士,这当然是好事,但王忠此刻的情况更需要一个合格的助手,那般完全的地狱堕落就不太适应了。

    堕落腐化后的立项书,很明显保留了他曾经的思维模式还有智慧,他很快的适应了自己新生的状态,并且开始为王忠出谋献计,而接下来的计划全部都是出自于他之手。

    回到家中的姬轩渊,找了个僻静的柴房,左右看到没人,然后满怀兴奋的打开了立项书所赐予的那部惊天动地的神功绝艺,然后细细的研习起来,片刻之后他迷茫的抬起头,这部法诀所并不复杂,但叙说的却是和现世武道主流大相径庭,开篇名义第一章就点明了,修行此功,须得向一尊名为红铜沙土地狱之主的域外魔神顶礼膜拜,日日虔诚供奉,以求获得无边伟力的加持。

    神武界和其他异域位面时常有联系,所以域外存在降临神武界之事也时常有所耳闻,最出名的事迹莫过于广寒宫的事迹,一个不通武艺的寡妇遭遇了一名域外神魔,遭其赐福,最后一跃成为当时最强者,立下广寒宫千载不灭的基业,这可是神武界最广为人知的事迹。

    所以姬轩渊只是踌躇了那么一下,便按照法诀所说,刻制铭刻了红铜沙土地狱之主名讳的牌匾,然后将信将疑的一边运行心法,一边放开心扉叩拜起来,以此来迎接红铜沙土地狱之主的意志降临。

    左手持着茶杯,静静品茗,右手持着一卷经典翻阅着,神态静谧儒雅,但却有着一分跃于世情之上的洒脱和从容。

    “书呆子,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换了一个人,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屋子内的另外一人,是一个衣着朴素其貌不扬的中年农妇,立项书自然知道这只是伪装,在这其貌不扬,风尘仆仆的中年农妇之貌下,是纵然已经人到中年,但依旧美艳的艳媚之容。

    不自觉间,立项书开始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当年那个时代太一门游历江湖的那批人,除了武道不成已经归于尘土的人之外,也除了那些陨落于太一崩陨之劫的那些人,和自己同期同辈的也只剩下这个女人了,好半响才回过神。

    “小青,我最近遇见了一件好事,通过这件事,我悔悟前尘,再度放眼未来,心头稍有所得。”

    中年书生那自在从容的话语让中年农妇一怔,怔的不是中年书生那发自内心的爽朗心情,而是因为这一声久违的称呼,拢了拢发丝,中年妇女那易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容:“好久没有听到你这么叫我了,算一算,最起码有三十年了吧。”

    “更准确的话,是三十二年了,当初在你和小雅间,我选择了小雅,负了你,自那之后,我们便相逢陌路了。”

    “是啊,你选了小雅,我恨了许久,最后我们三人之间没有一个胜利者,你选了小雅,但小雅却并没有选你,加上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最终,我们三人之间的交情就这么散了,最终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之中。”

    数十年的沧桑,在中年农妇口中化作淡淡的空灵,宛如袅袅青烟,最终化作尘埃四散,立项书淡然观之,他纵然和眼前此女有旧,但她却并不是为了叙旧情而来的,在这个村庄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饰演的角色,以此完成一段对太一门而言必须的使命。

    在这使命面前,任何人的角色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想必是这几日来自己的表现引起他人的注意了吧,而眼前这个自己昵称为小青,真正名号叫做毒手仙子的女人就是前来探究的人,这一刻,面对故人,立项书心思倾覆似翻波,许多想法在心头交织起伏,漆黑的地狱魔气在眸子深处浮现出来,在这里理应专注心神应付过去的场合之中,他却微微走神了。

    昔日的记忆情感再度浮现,却最终被打碎,然后重新组合,带给立项书的一种微妙的旁观感,这个进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持续进行中,在无法揣测的精神领域和心灵世界中悄然进行着,身为七品先天强者,手掌旷世之力,放眼寰宇,偌大神武界能与他比肩之人也没有多少人,百多年积累下来的智慧,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每一分每一秒,旧有的他都在死去!而后漆黑,执拗到近乎疯狂的意志不断填充进来,替换掉那些颓废的,弱小,不该存在的东西。

    新生的立项书在不断的诞生着,进化着,但却并非以人的身份,而是以魔物的身份,明确认识到这一点,但立项书却并没有丝毫抗拒,因为这是一种美妙到无法言喻的新生,重新界定了立项书这个个体在世间存在的意义。

    他不在颓废,不在迷茫,不在心若荒芜,某种意志支撑着他,告诉他可以再度踏上追寻失去之物的道路,只因为他被救赎了,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这种感觉分享给他眼前的每一个人。

    漫不经心的和中年农妇闲聊着,在一句随口的敷衍之句后,不经意的低头垂眸,眸子中闪烁着温和的色彩,而后轻巧的对着中年农妇伸出了食指,这从容的伸手一指,太过轻飘,太过漫不经心,宛如嬉闹一般,中年农妇愕然了一瞬,甚至到立项书点到自己胸口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决绝而不留情的力量洞穿了中年农妇的心脉,而后滂湃的力量顺着心脉而下,毁灭性的碾碎中年农妇的生机,中年农妇的眸子中凝聚了无尽的疑惑和不可置信,而立项书只是淡淡的呢喃了一句:

    “这是救赎的必要过程,当你复苏过来时,你会感激我的,然后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要趁你还热的时候来一发,我很早已经就想这么做了,现在总算如愿了。”

    王忠遥遥看窥见,不禁摇了摇头,心想这立项书果然已经堕落成不折不扣的恶魔。

514我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了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可以用一发不可收拾来形容,感染立项书,诱其堕落腐朽的时候,尚需要王忠亲自出手,但第二人被腐化堕落时,却已经不需要王忠出手了。 ( )

    地狱魔气作为一种力量,落于立项书手中,其凶邪和诡异都远超王忠出手时的威能,变化之多端,甚至王忠都感到匪夷所思,感染中年农妇时,立项书尚需将其打入频死状态时才行,但对第三人出手时,却仅仅需要将其偷袭到重伤便可,而接下来,就愈发轻松。

    身处周天星斗大阵封印空间之中的王忠,鼓荡魔气抗衡那滚滚而来的炼化之能,霆万钧的炼魔之火和千般玄能,都不能伤王忠分毫,谨慎的控制着自己反抗的力度,时刻让那操纵周天星斗大阵的姬轩渊老爹感觉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将其彻底炼化的程度。

    而实际上,天谴烙印封印破损,王忠被封印了的力量便已经开始恢复起来,虽然凭借现在已有的周天星斗大阵权限脱身而出虽然还不现实,但隔空反噬姬轩渊老爹,让他吃个不大不小的亏却不难,不过王忠无心那么早打草惊蛇,而是将趁此良机潜心修炼。

    天谴烙印破损,魔气开始成长,带来另一个变化,就是他和另外一个位面的红铜沙土地狱的联系变得清晰起来了,而王忠不知道为何,在这份联系变得清晰之后,他体内的魔气也开始极其玄妙的变化,魔气纵横袅绕,居然自发凝结,最后形成了一个恍如芥子般的黑色光点,宛如道家所言的金丹一般reads;。

    神念透入其中,微不可见的黑色光点,内部却是极其宏大的空间,熟悉的荒芜沙土,枯红的大地,和地底下纵横往来,无法形容其复杂的地下甬道,这是红铜沙土地狱的摸样,而眼下在这个介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红铜沙土地狱之中,十几只地狱魔物在其中活动着。

    这些地狱魔物有着类人的形态,但个个面目狰狞,或长出鳞甲,或浑身骨刺,或多了一些一狰狞的器官,十几只魔物,在规模上来说自然不可能比得上真实红铜沙土地狱中那动辄就是数十万魔物大军的规模,但在质量上,这十几只地狱魔物有着近乎碾压性的优势。

    为首的一只地狱魔物,身高过百丈,宛如巨猿一般的摸样,通体散发着无与伦比凶邪的地狱魔光,浑身骨刺林立,但它身上的骨刺却并不尖锐,尖端带毛,仿佛毛笔一般,呼吸之间牵连风云,就连大气都要为他那压倒性的气魄为之震慑,戾的造型,但眸子中却泛着深邃通幽的智慧之光,静静盘腿而坐,以玄奥功法深化纯粹着自身的地狱魔气。

    这就是立项书,严格来说是立项书受地狱魔气侵蚀感染,堕落腐化为地狱魔物之后被王忠掌握在手中的一丝灵魂本质烙印,这个烙印投入到王忠体内的这个芥子红铜沙土地狱之后,便转换为这般摸样,而立项书的灵魂烙印在其中修炼,吞吐魔气,都会给王忠带来一丝精纯的魔力,这十数个灵魂烙印,让王忠多了十数个不知疲倦,疯狂修炼的分身一般,这也是王忠这段时间以来力量暴涨的根源。

    王忠恍如化身为天地,芸芸众生在其中打滚,无论生老病死,都将成为他的成长资粮,细细感悟,王忠也明白其中三分奥秘。

    在地狱时,经由白墨之手与红铜沙土彻底融为一体,以己心代替地狱位面意志的举动,在今日彻底展现功效,纵然王忠离开了地狱位面,但本质依旧不变,他就是红铜沙土地狱,红铜沙土地狱就是他,脱离了那个真实的红铜沙土地狱,在本质的推动之下,王忠体内的魔气开始本能的再度架构出一个新生的红铜沙土地狱,而这个新生的红铜沙土地狱,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王忠的本质具现化体。

    就在王忠细细感悟的时候,许多玄奥的知识流过心头,其中不光有自身感悟出来的成果,也有顺着和真正红铜沙土地狱那一抹精神联系而来的冥冥耳语的功劳。

    为天地,为位面,当蓄养众生,放牧万民,以此为资粮成长,往昔旧有的修炼法则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必要的存在,当有一日,他亲手所创建投影出来的这个红铜沙土地狱成长起来,掌控孕育万千魔物之时,便是他登顶成为万魔之主时。

    是白墨,还是白墨背后的天魔至尊,还是不知道是何来路的大能再悄然耳语,这一点王忠说不清,但却相信这不知来由的信息必然是真实的,因为这条道路所展现的,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一念动,王忠的魔气尽数汇集到芥子红铜沙土地狱之中,一瞬间的吞吐,一瞬间的转换,当魔气再度孕育出来的时候,却已经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

    是暗,但却不是邪恶!是极端负面的凝聚,但却如此的精纯和凛然,滂湃无比一往无前,宛如一首铿锵有力的战歌,隐约间,一抹璀璨的玄光在这黑暗之中绽放出来。

    这新生的地狱魔气,彻底摆脱了过往王忠所掌握的地狱魔气的本质,纵然身堕黑暗无间,纵然已经彻底腐化,但依旧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昂首向前,这也是王忠的本心具现而来的光,也是王忠立足于信念崩溃荒芜之土时所开辟的道。

    新生红铜沙土地狱之中,姬家村被感染腐化的那十来只魔魂同声放声大笑,因为这一刻,新生的红铜沙土地狱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愉悦的喜意,这是王忠的喜悦,天地共鸣,万物为之同喜。

    现实之中,立项书骤然抬头,眸子中泛出氤氲的泪水,无尽的喜悦自虚无之中降临,弥漫在他的心扉之间,这是主的喜悦,此刻透过玄妙的联系与之一同分享,丝丝缕缕魔气在眸子深处闪现,开始出现了蜕变,更加坚韧,更加强大,更加滂湃和深邃。

    “咦,老师,你怎么突然间哭了。”

    “唔,没事,突然想到你这小鬼发愤图强,终于有点摆脱往日死咸鱼的摸样,为师一时间感动到不能自已啊。”

    姬轩渊一副见怪不怪的摸样,这几日来立项书陡然抽风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对此姬轩渊只能用这就是强者的赤子真性情来理解了,反正徒不言师之过,他说什么都不好,而起比起这种小问题,勤修武艺才是眼下姬轩渊心头唯一的牵挂。

    那本名为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的功法虽然名头并不是很靠谱,但姬轩渊缓缓修来,却是见效极快,数日一过,便已经修到和那红铜沙土地狱之主建立冥冥联系的地步,体内滋生了一丝古怪的黑气,姬轩渊已经试过了,就这么一丝黑气,带给他的力量就远胜他修炼了许多年的普通功法,轻轻一跃便是一丈多的距离,运气于手,人头大小的石头都能一击而碎,着实让姬轩渊兴奋的不能自已。

    今日,姬轩渊便正在练习一套拳法,这套拳法刚劲有力,属于上乘拳法,练不休的姬轩渊,立项书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示意姬轩渊稍停一下。

    “今日的练习先到此为止吧,为师今日心情正好,和你上一堂文化课吧,就讲讲江湖历史。”

    “好啊,老师您请说。”

    “太一门,关于这个门派,你知道多少呢?”

    提起这个话题,姬轩渊神色兴奋,张口滔滔不绝起来:

    “太一门,我知道,前几天魔庭官方电视台在魔庭成立一周年时放了一个特别节目,刚好有提起过太一门,太一门和佛门分别为东西武林中的两大霸主,被称为东极太一,西极佛门,太一门潜藏在阴影之中,暗中以恐怖霸权统治许多门派势力,权势滔天无双,暗地里做下无数天怒人怨之事,结果苍天降罚导致气数已尽,先有青龙魔祖崛起,给太一门霸权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后现在魔祖永恒大自在天魔崛起,行翻云覆雨的无上手段,联合西极佛门和许多势力和太一门展开正式战争,而此时太一门依旧不识天时人心,徒劳顽抗,而太一门主东皇太一在最后决战之时,接连使出诸般卑鄙手段,结果反而让情癫大圣释永信在战斗时极其关键的突破,获得了天下无敌的力量,而后至此太一门大势彻底崩溃,现在太一门的余孽已经被魔庭剿杀的差不多了。”

    姬轩渊一脸兴奋,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好喜欢听那些慷慨激昂的大历史,而魔门从人人喊打的逆贼魔头,一举逆袭成为天下霸主的历史,无疑让他着迷无比,现在说来,仿佛已经将自己代入诸多魔祖和情癫大圣的角色中,行那挟着无匹大势痛快击溃反派太一门的yy当中,但正值激动的姬轩渊却没有项书那颇为复杂的神色。

    “成王败寇,胜利者粉饰历史,污蔑对手,古往今来都一样!魔庭所说的历史,你不可多信,太一门史承太古,是太古神兽之王始勾神传承下来的一脉,太一门的精神和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代替远征星河的始勾神守护这个世界,悠悠万载下来,太一门为这个世界存续所流下的鲜血已经无法计算,每一次灭世灾劫,都有太一门的前辈英烈的壮志牺牲,才换来了这个世界的存续,但万年之后,人事全非,昔日精神和荣耀已作古……”

    立项书淡淡而语,将太一门万古的历史讲述出来,语气中有着一抹无法抹去的沧桑,姬轩渊听得极其入神,虽然他有点不信,毕竟官方都宣传太一门是大反派了,老师一家所言又算得了什么,但这般说的有板有眼的秘闻还是很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后太一门正式溃败了,祖庭之地被情癫大圣的擎天神棍轰崩,魔庭大军漫山而来,天地之间处处喊杀,太一门惨存之人仓惶而逃,而这个时候,消失许久的太一门门主东皇太一回归,以通天神功暂阻追兵,而后用名为周天星斗大阵的逆天之宝将残存门徒尽数收了起来,而后寻觅了一个偏僻之地休养生息。”

    娓娓叙来,太一门的起因,太一门的辉煌,太一门最终的没落,都在立项书口中道来,这是一段很漫长的历史,曾经的不灭的荣耀和精神,兴衰枯败皆在于此,不自觉间,姬轩渊就听痴了,比起魔庭官方那宣布了历史,立项书口中的这段历史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而沧桑,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此时立项书还没讲完。

    “但这并不是结束,东皇太一并不甘心,也许他曾经心灰意冷,但在魔庭之中最强的那位现代魔祖飞升,魔庭陷入争权夺利的内斗之后,他又觉得有希望了,他开始谋划反攻魔庭的计划,他用尽许多方法,试图获得能够抗衡魔庭的力量,经历无数艰难险阻成为太一门门主的他,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惊采绝艳之辈,他想出了许多个方法,而其中一个方法,名为星宿神魔速成炼制计划,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计划吗?”

    被立项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扫,姬轩渊不知道为何有点口干舌燥,而且他现在也觉得有些古怪,老师对太一门的历史知之甚详那就算了,为何他对太一门“现在”乃至于“未来”的信息都如此熟悉?

    “也罢,对你我也没必要卖关子了,很简单,东皇太一以逆天手段,将自己的灵魂血肉分裂出来,形成一个全新的个体,而这个个体不知前尘,不知自己诞生的因果,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只是懵懂的活着,而后在太一门中寻觅一批高手,和这个个体生活在一起,料,实则是一种恶毒无比的祭炼方式,这批高手经由周天星斗大阵和那个新生个体联系在一起,日夜以功力祭炼之,待到火候到了之后,这些高手血祭自己的灵魂血肉和功力,将这个新生个体祭炼到周天星斗大阵之中,成为威能无穷的星宿神魔reads;。”

    “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直勾勾盯着我说话啊,而且语气那么阴沉,搞得好像我就是那个准备被祭炼到周天星斗大阵的倒霉祭品一样。”

    “哦呵呵,东皇太一的分裂体,姬家村中的唯一的观众,恭喜你,一直向往武林中那种刀光剑影生活的你,想必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

    所谓的“真相”来的太过突然,实在让姬轩渊一点实感都有,呆呆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老师那“荒诞”的话语做什么反应,愕然良久之后,才呐呐说道:“啊,老师,按照常理来说,这种颠覆性的真相,都还没到大结局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好吗,没有铺垫,没有探索,一点爆发感都没有啊。”

    回应姬轩渊质疑的,是立项书一个当头暴栗:“傻瓜,你以为这是小说啊,什么都要讲承转启合,讲合理布局,然后一点点的掀开剧情迷雾,最后来个剧情大爆发,这是现实,我想告诉你,也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加上我又有说的心情,然后不就行了吗?

    “我,我,我……”从立项书的眼神中,姬轩渊任何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许老师说的是真的这个认知开始在心头发酵,但带来的心理感觉却是颠覆性和崩溃性的,立项书缓缓蹲下来,直视着姬轩渊那渐渐不安而惶恐的眸子,缓缓问道:

    “其实我告诉你这些,其实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东皇太一啊,哦不,东皇太一的分裂体,你告诉我,就算你如愿以偿获得了倾覆世间的力量,但你能将失去了荣耀,失去了精神,失去了信念的太一门重新树立起来吗,能够重现像是悠悠万古以前,无数太一门徒,无数前辈英烈为了同一个信念慷慨牺牲的场景吗?”

    这不是姬轩渊能够回答的问题,而立项书似乎也没有指望姬轩渊能够回答,摇了摇头,立项书身影化作清风,飘然而去,远远的,传来一股激昂的长啸声。

    姬轩渊踉跄而跑,不知道为何,虽然他的理智一再告诉自己,立项书所说的话是那么的荒谬无稽,但在心灵的深处,却有一股复杂难言的情感在涌上来,那是至深的惧怕和噬骨的……愤怒!

    姬轩渊的第一反应就是很符合一个普通少年郎的心态,他试图回家寻找老爹,试图在他的口中获得一个更确切的答案。

    “哈哈哈,立项书这个老书生又抽风了是吧,儿子啊,你无需介意,自从当年立项书那厮暗恋的母鸡被拉去炖汤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神经病的了。”

    姬轩渊很希望听见自己老爹这么回答自己,但在回家的短短数百米间,他所认知的现实开始崩溃了。

    汹涌滂湃的黑暗气息弥漫四野,宛如激烈翻涌的海浪一般,覆盖在整个村子的上空,而散发着无穷黑暗气息的源头,是姬轩渊依稀能够认出摸样的立项书。

    身高三丈,浑身被黑红交织的魔纹所密布,白花花的骨头突出,组成了一套狰狞的白骨外甲,浑身骨刺林立,向天穹散发着锐利不屈的寒光,屹立在村子中心仰天咆哮,宛如魔神在世一般。

    “来吧,你们这些在绝境之中沉沦废物,是时候结局这无聊的闹剧了,以主的名义,太一门的复兴,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如此异变,自然众人皆知,所有人都顾不得掩饰武功,纷纷赶到现场,些熟悉的面孔展露不凡的身手,姬轩渊脸上顿时露出了比哭还难容:“卧槽,这不会是真的吧。”

    “立项书,你胡说什么,居然胆敢破坏门主的秘计,你该当何罪。”

    “哦,这颇为铿锵有力的问责,说实话,还是挺让我紧张的,但是,你们的眼神实在是让我……憎恨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怒,但实则空洞麻木的眸子,喝责和怪罪,只是往日积累下来的行为习惯,根本没有人为了东皇太一制定的计划被破坏而真心的愤怒。

    哀默大于……心死!他们对太一门的种种事情,其实已经漠不关心了。

    眼前一群群,都是不知所谓的死人,所以才需要我主的救赎啊!

    低下头,立项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燃烧起来。

    “废物们,我的热血已经燃烧起来了,来让我们好好的大干一场吧。”

515杀父求爽

    疯狂的咆哮,掀起了犹如实质的空气涟漪?与滂湃如潮的魔气潮汐相互应和,将姬轩渊入目所见的一切都被扭曲成一个畸形的画面。

    耳朵轰鸣,视线渐红,呼吸开始窒息,姬轩渊踉跄而退,脸上有些湿润,不经意间的一抹,上面却涂抹了一抹可怖的鲜红。

    不留余力的气势爆发,虽然只是某种玄之又玄的精神力量,但放在一位七品旷世先天武者身上,却已经是某种足以干涉真实世界的力量,就连空气都仿佛产生了畏惧的意识,疯狂的逃离这个区域,气压开始失衡的暴乱,让人明明身处在陆地之上,却产生了恍如身处汪洋深处一般的沉重压迫感。

    姬轩渊在这一刻深切的体悟到什么才叫做强者之威,仅仅是承受气势爆发的威压,就让他的骨头都不受控制的嘎吱作响起来,连抬起头都觉得无比艰难,以往所学的诸般普通武功在这一刻都毫无用途,唯有最近修炼的那门立项书教给他的那门法诀才能发挥些许作用。

    竭尽鼓荡体内那股微弱的黑暗气息,身体机能呈现飞跃性的提升,姬轩渊这才好过了一些,但情况也仅仅是从被抛离上岸的垂死之鱼,变成了暴风圈中孤燕而已,仅能苟延残喘一阵。

    连绵的气劲炸裂声不绝于耳,真实的战斗情况被这弥漫四野的魔气潮汐所遮盖,姬轩渊也无法从那些不时响起的怒喝声中推测出现在谁占据了上风。

    突兀而来的变故,彻底颠覆了姬轩渊对往昔的一切认知。

    立项书方才那以不经意,宛如讲故事般般戏谑口吻诉说话语再一次回荡于姬轩渊脑海之中,数分钟之前,他从完全不信到半信半疑,到了现在,姬轩渊已经信了九成,因为眼前这一幕就是最确切不过的铁证。

    就在姬轩渊胡思乱想的时候,战场中心猛然一声轰鸣爆炸声响起,明光大放,威势之猛,一时间连魔气潮汐都被刺破了一角,在这一瞬间姬轩渊看到了战场中心的一幕画面,宛如魔神降世一般的立项书屹立中心,无数紫金之色的玄异光束再其身边纵横挥舞,宛如一个个笔头,在虚空之中作画书写,刻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符箓,而后这些符箓幻化出无穷地水风火之威,铺天盖地向四周挥洒而去。

    而此刻村中的屠夫手持两把杀猪刀,浑身散发着割裂天穹的雄浑刀芒,双刀抵在立项书的胸前,刀芒和紫金色之光寸步不让的交锋,毁灭性的力量波动向四方传荡,不问可知,这两人在方才必然是互拼了一击猛招。

    姬轩渊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没办法看下去了,因为那猛招对拼散发的气劲余威化作狂暴的气浪滚滚而来,被气浪一扫,又被气浪中席卷而来的碎石,泥尘,树枝劈头盖脸的打了一身,姬轩渊接连在地上滚了十七八个圈,滚得头晕脑胀的。

    好半响之后,姬轩渊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看见一道身影仿佛炮弹一般落在他的不远处,发出沉闷的声响,去势之猛,硬是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半米深的坑洞,待到尘埃散去后,一个留着细碎胡子的中年男人从坑洞中站起来,一个可怖的血洞出现在他的胸膛上,甚至可以透过这个伤口看到那粉白的肋骨和跳动的心脏。

    “高大叔,你……还好吧。”印象之中的村中木匠大叔,是一个温和到甚至有些怯懦的老实男人,被他那野蛮泼辣的妻子呼来喝去的时候,被村中人拜托一些颇为不讲理的工作时,也从来没见过他生气,但现在呈现在姬轩渊眼前的不再是一个温和到怯懦的男人。

    “是你这个死小鬼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言谈口吻,神情姿态,都有着说不出的嚣扬,说不出的跋扈,天上地下独我为雄,这就是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他不曾为胸口可怖的伤势有一丝半毫的动容,但在看到姬轩渊的时候,却很不客气的皱了皱眉头,好像很不待见一般的嘲讽着。

    “我……我现在还能跑去哪里?”

    曾经的“木匠”皱了皱眉,随后松开,继续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也对,自从你上次意外逃家之后,村长就在你身上下了灵咒,你现在根本无法脱得这个囚笼,不过这算什么,逃不出村,那就找个战况波及不到的地方,像条狗一样匍匐蜷缩,等这一战结束后再回来当你的大少爷,这不就行了吗。”

    比起因为木匠恶劣嘲弄而来的生气,那种终于亲眼看见熟悉之人掩藏已久真面目时,那种幻灭感更为打击姬轩渊的心志,而且木匠的话之中,也蕴含了一些姬轩渊不得不在意的内容。

    “我身上有老爹下的灵咒?为了让我没办法离开这个村子?”呢喃了一句,姬轩渊陡然抬头,以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盯住木匠,问道:“大叔,我是东皇太一的分裂体,是用来祭炼星宿神魔像的祭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木匠眉头一挑,似乎很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哦,只怕是立项书那个疯子告诉你的吧,前些天他突然那么热情的接近你,当时我就认为有鬼,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真是走火入魔到一定境界了。“

    “这是真的?”看着姬轩渊不可置信的神色,木匠脸上的讥讽笑容愈发灿烂:“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等到立项书那个疯子被收拾掉之后,你还不是要被抓回来抹去今日的记忆,到那个时候,你依旧是这个村子中唯一的观众。”

    此刻姬轩渊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此起彼伏乱糟糟的,脸色也甚是难看,木匠看着这个摸样的姬轩渊,竟闪过一抹快意愉悦的神情,但陡然间脸色一白,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与此同时,原本用真气镇压住的伤势也压制不住了,胸膛伤口处开始溅血,顷刻间就将衣衫染红了一大半,步履踉跄,似乎就要摔倒一般。

    看到高木匠这幅离死不远的摸样,心头往昔十数年相处的记忆不自觉浮起来,终究是不忍与担忧占据了上风,便想过去搀扶高木匠。

    “高大叔,你伤的那么重……”

    啪……猛力拍开姬轩渊伸来的手,高木匠厉声喝道:“滚开,东皇太一,我就算到死也不用你这个罪人来同情。”

    姬轩渊生平第一次看见,能有人用目光将憎恨,怨怒,凄厉表达的如此淋漓尽致,心神被震慑,不禁骇得连退两步,忍不住说了一句:“高大叔,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啊,我可不是东皇太一啊。”

    高木匠身躯狠狠摇晃几下,然后就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瘫软在地上,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听到姬轩渊的话却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无比愉悦,但停在姬轩渊耳中,却犹如泣血嘶鸣的乌鸦一般凄厉:“既然立项书已经告诉你了真相,那么你就不会想一下,太一门被魔庭击败才多久,东皇太一行此计划才多久,我们看着你长大?你这个家伙说的笑话真是让我好笑啊。”

    如同被巨锤当头一锤,姬轩渊的身躯也摇晃起来,没有人能够听见自己记忆全是虚假这种事情而无动于衷。

    一边咳血,一边狂笑的高木匠,神色愈发癫狂,眼神中的怨恨憎怒也愈发浓烈,但生机之火却不断凋零,最后,这个曾经的太一门徒蜷缩在地上,静静的迎来自己也许早就应该来临的死亡,在死之前,他一直呢喃着:“东皇太一,我恨你,若不是你,太一门岂会没落……”

    第一次看见真相,第一次看到死亡,交织成复杂的阴影在姬轩渊内心中蔓延,看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高木匠,心中阴影化作山岳般的压力狠狠压住了姬轩渊的心灵,让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但出乎意外的是,当那无穷无尽的阴影压在心头时,姬轩渊却感觉自己冷静了下来,也许用冷静来形容还不是太正确,那是一种冻彻心扉的清醒,让姬轩渊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还要找老爹再确认一次吗?没必要了!如果说我的记忆是外来的虚假捏造的话,那么这?事无巨细的十来年记忆,绝不可能是一次性就能制造成功的,那么最有可能对我下手的,那就只有老爹一个人而已。”

    慌乱和动摇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无数跳动的思绪瞬间而过,最终定格为记忆中每天夜里,老爹轻抚着即将入睡的自己的头顶的画面。

    不是伤心,不是悲痛欲绝,不是被记忆中蕴含的情感所欺骗的歇斯底里,从怀疑到确定只是经过一瞬间,而下一个瞬间,姬轩渊转身,向着离村的道路狂奔而去,背影之中只有冰冷的坚决。

    背后的惨烈厮杀声,气劲碰撞声渐渐远去,但危险却不减反增,原因很简单,强者交战时,必是竭尽全力收敛压缩自己出手时的威能,力求一丝不剩的倾泻到敌人身上,但当这份压缩收敛到极致的威能溅射开来之后,带来的后续影响却已经不被强者所关注了。

    战场中心互相拼斗的武者们,不计代价的气劲碰撞,宛如巨大漩涡的中心,带给天地的影响是极其可怖可畏的,姬轩渊不过远离战场数百米,就不得不狼狈驻足不前,因为十数道因为气压变幻不定而产生的龙卷风胡乱交织在一起,化作难以逾越的风幕。

    风力上下变幻不定,左右变化无方,风速时轻时重,而后战场中猛招对拼,还会掀起波及数百米的大地磁场波动,火光四溅,雷鸣电耀等等异象,村子里的茅草屋被这些异象波及,或是无风自燃,或是骤然崩塌,或是整间屋子连根拔起,化作炮弹在狂风中飞荡。

    在神武界中,绝世强者互相交战,生死胜败无定论,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绝世强者交手余威所及之地,必然是死一般的寂地,姬轩渊之前虽然听说过,但他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有机会亲眼目睹强者交手引起的天倾之灾。

    姬轩渊很清楚的知道,此战若是村民获胜,那么自己祭品的下场就不言而喻了,但若说立项书获胜后自己能有个好下场,姬轩渊也不敢去赌这个可能?,这个时候的姬轩渊,远比往昔任何时刻都渴望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压在心头,却成为蜕变的契机,每一分每一秒,姬轩渊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变化,头脑变的更加清晰,更加敏锐,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问题,现在仅仅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曾经难以理解的武学奥秘,现在也是理所当然的运用起来。

    呼吸变得若有若无,身上气息压制到近乎断绝的地步,这种潜藏痕迹的做法,从生疏到熟练,仅仅是三十息的时间而已,姬轩渊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做到,但在这个时候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眼光也变得敏锐起来,不经意间的一眼扫过,之前还阻碍着他逃离的诸般灾难,都变得破绽重重,无法再成为阻碍。

    不知何时开始,体内真气驾驭更加如意,一分力便可做三分力来使,姬轩渊甚至可以无师自通使出一些轻功身法来,加速逃离的步伐。

    这种渐变的蜕变来的突然,但却并不突兀,就像是一些遗忘很久的东西陡然想起来了一般,自然而然便是如此了。

    就在姬轩渊快要出村的时候,他陡然止步,一个男人突兀的出现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笑吟吟的看着他,那熟悉的音容笑貌让姬轩渊不禁怔住了,缓缓上前两步,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老爹……你扑街去吧!”

    喏喏的呼喊着,似因见到至亲而深深动情一般,但却在下一刻暴起突袭,不曾容情,不曾迟疑,右手五指并拢猛戳而出,上面隐约袅绕着一抹晦涩难掩的黑暗气息,泛着一抹洞穿万物的肃杀威势。

    完全的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往昔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竟然做此突袭,中年男人的反应慢了一拍,瞬间就被姬轩渊的右手五指触及了衣衫,间不容发间,中年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气激荡,衣衫猛然鼓了起来,宛如盔甲一般抵住了姬轩渊的突击,同时沉闷而愤怒的吼道:“逆子你想做什么?”

    被衣衫上那排山倒海一般的真气反噬,五指恍如骨折了一般剧痛,但姬轩渊却狠狠咬牙,竭尽全力将五指蕴含着的黑暗气息射入中年男人体内,而后缓缓收回右手,在收回的途中变指戳为拳头,宛如爆炸一般的威势在其中缓缓酝酿积蓄着。

    “这还用着说吗,面对一个满口谎言,暗藏杀心的兽父,儿子我当然是要杀父求爽啦。”

    心头一抹掩藏的极好的杀意被揭穿,中年男人不由得一窒,冷哼一声便想出手教训一下姬轩渊,但在意动那一瞬间,却发现姬轩渊方才那一击指戳还潜藏了一些古怪,一股性质阴损邪异到天地不容的黑暗气息如跗骨之俎一般向体内侵蚀而去,这个气息他并不陌生,因为那个被他封镇的异世魔物就是使用这种力量。

    就因为这股黑暗气息,中年男人的反应再度慢了一拍,而后被姬轩渊一击爆炸铁拳给狠狠揍在肚子上,整个人像是断了弦的风筝一般朝后飞去。

    “成功了吗?”在刚一见面的瞬间,姬轩渊就察觉到老爹眼神伸出那么潜藏着的杀意,而后不假思索的制定出战斗计划,然后果断将一切的力量和希望都托付在其中,眼下看到似乎已经成功了,姬轩渊顿时大喜过望,但瞬间变成黑锅脸,因为老爹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哈哈哈,即使面对的是相濡以沫的父亲,在必要时候也能毫无保留挥拳的残酷心志,还有那铭刻在骨子里,宛如天授一般的战斗智慧,东皇太一,你不愧是太一门在这个时代中最为惊采绝艳的超卓者,纵然只是一具分裂体,也依旧本质不凡啊。”

    提及东皇太一这四个字,老爹的口吻有着难辨的唏嘘,钦佩和憎恨同存,凝视着姬轩渊,眼神也同样的复杂:

    “你刚刚所用的力量还有武技,都是源自那头异世魔物的吧,我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被那个魔物算计的那么惨,看似被封印镇压起来被我日夜炼化,却偷偷瞒天过海做下如此多的手脚,但这些都是没用的,我已经用密法通知了东皇太一,他很快就会赶回来,有他坐镇,周天星斗大阵内就绝不会存在任何能够反抗的力量,小鬼,现在乖乖束手就擒吧,你是太一门复兴必须的重要存在,若非必要,我不想向你出手。”

    话虽如此,但中年男人却鼓荡起比起立项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气势,狠狠向姬轩渊压去,似乎想要以此压垮他的反抗心理。

    “你受了伤,你在拖延时间!”

    凭借着某种玄之又玄的直觉,姬轩渊凝视着老爹,斩金截铁的下了定论,然后看着老爹脸色一变,变得更加难看后果断而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跑。

    屹立在原地,目睹姬轩渊越跑越远,中年男人脸色黑的一塌糊涂,但却依旧一动不动,在他胸膛腹部,丝丝缕缕黑暗气息突破了他真气的镇压,宛如万千魔蛇一般疯狂的噬咬着他的身体。

    比起前些时日交手时,这源自那异世魔物的邪异魔气性质邪祟程度猛然提高了数倍有余,仅仅是在姬轩渊手中使来的微不足道之力,也?对他造成了无比麻烦的影响,中年男人竭尽全力镇压体内疯狂肆虐侵蚀的黑暗气息,眺望着远方的战场,心中闪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516成为广阔大地之王的男人

    姬轩渊知道转身而逃其实并?是一个好选择,因为整个村子从头跑到尾都无需四分之一个时辰,就算现在整个村子陷入了强者交战引起的天倾之灾中,飙风和天火乱降,磁场重力也开始失衡,形成诸多难以跨越的障碍,但就连自己都能勉强通行,老爹虽然不知道真正修为如何,但想必要比自己要高,就更不成问题了。

    但若要正面放对,姬轩渊也找不到任何能够强行突破老爹的防线,从而出村可能性,也许作为分裂体的他真的继承了东皇太一这位太一门之主的某些关于战斗方面的本能,当看见老爹阻拦出路时,他第一眼便看出了老爹心头那掩藏的很好,但却炽烈无比的杀意,第二眼,便是隐约感到了老爹那如渊般可怖,绝非自己能敌的力量底线。

    那一瞬间的心理反应,姬轩渊连自己也说不清,瞬间制定了不退反进的战斗计划,而后毫无保留的付诸实施,效果之出色连姬轩渊自己当时都吓了一跳,可惜的是,那点小花招没有彻底击溃老爹。

    而渐渐远离之后,姬轩渊心头才升起一抹淡淡的悲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记忆中老爹留下的音容笑貌,留下的慈祥和温暖,点滴都在心头发酵,但当回忆木匠高大叔所说的那些,让这些曾经温暖的记忆都成为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淡淡的悲沧在心头只是持续了极短的一小会,就渐渐沉了下去,心头古井不波,以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心境继续思索自己的出路,每一个瞬间,都有无数想法被提了出来,而后又有无数想法被否决下去,有用有效的想法留下来,加以提炼组合,渐渐形成一个可行性的计划。

    偶尔回过神来,姬轩渊旁观自己脑海正在激烈运转的想法,也会升起一种颤悚的心情,永不气馁,永不放弃,永不妥协,对胜利的渴望自骨子里迸射出来,宛如从九天苍穹降临的陨石彗星一般,除了粉身碎骨之外再无能停止可能性,姬轩渊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身为强者时该是什么样的,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和强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

    强者千锤百炼的无匹信心之中,根本不存在绝望这个词。

    但也有另一股微妙的心情在心头徘回,提醒着他,眼下推动着他一步步前行的本能,是属于东皇太一,这位执掌太一门和佛门分割统治神武界的巅峰强者的无双本能,不是他姬轩渊的东西,当这份本能彻底复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到底是曾经普通的乡村少年姬轩渊还是东皇太一的复制体呢?

    但危局在前,姬轩渊也没心情细思这个问题,狼奔兔跃,竭尽全力的向村子中心跑去,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姬轩渊就将**应对老爹的想法从脑海中排除,取而代之是借助立项书力量的想法,但还没到村子中心,姬轩渊就因为一件事而目瞪口呆的停下来。

    “哟,少年,你如此神色匆匆的摸样是要去哪?勿急,莫慌!人生的旅途有些风景只适合悠然游览,你这么猴急,只会让你错过许多事情的。”

    “高大叔?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错,现在这个一脸神清气爽的男人,正是之前那个怀着一腔悲愤和怨怒死去的高木匠。

    “啊,没错,旧的高信强在之前已经死去了,然后经过我主的搭救和点化,新生的高信强已经从死亡和绝望的深渊中再度复苏!啊!新生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让人情不自禁感叹往昔的日子都白过了。”

    那爽朗到让人无法理解的语气姑且不提,姬轩渊更在意的另一件事情:“额,好吧,虽然我搞不清是什么情况,但还是要恭喜高大叔你重获新生,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少年,你有梦想吗?呵呵,在你那么大的年纪的时候,大叔我曾经有过一个很伟大的梦想,那就是想要成为广阔大地之王,我想要凡是我视线所及的世界都是只属于我的领土,怎么样,这个梦想是不是很帅,可惜的是,当大叔我渐渐长大之后,我遗忘了这个注定无法实现的梦想,但今日大叔我再度重生之后,这个曾经被遗忘的少年梦想再度出现在我的心头,所以大叔我决定,我要实现这个梦想。”

    不在麻木,眸子中闪烁着的是神采飞扬的闪光,语气之中充斥着的是激昂的无悔,如果光听话语,姬轩渊会觉得高大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超帅的说,但实际上……

    “大叔,这就是你脱得光光的,然后趴在地上不停耸动腰部的理由吗?这和你的梦想有什么关系?”

    “嘿嘿,这就是少年你太年轻还不懂的缘故,把xx插进大地就代表你强x了整个世界,你难道没听过这句至理名言吗?哦,没听过也正常,这是我主的赠予我的名言警句,怎么样,是不是蕴含着一股玄之又玄的大道哲学气息呢,哦哦哦,实在是太爽了,少年你有兴趣一起来一发吗?”

    虽然没有听够这般“名言警句”,但身为正常人类的道德观让姬轩渊不由得退后几步,远离这个浑身都散发着看似爽朗,实则猥亵不堪的男人,除了这个耻度爆表的原因之外,高木匠浑身散发的诡异危险气息也是让姬轩渊退后远离的原因。

    那看似神采飞扬的眸子,却在不经意间流转着浑浊暗红的光晕,因为兴奋而流出嘴唇的口水,滴落地上的时候却让大地出现了被腐蚀的青烟,而密布在高大叔光溜溜身体上的那些鳞甲和骨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路数,爽朗而神智清醒的口味,却给人一种极度癫狂扭曲的味道,这一切都让姬轩渊感到眼前这个存在只是个披着高木匠皮囊,实则却是一个和现世格格不入的诡异存在。

    “逆子,你在那里,出来吧,老爹这次要好好惩罚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忽远忽近的声音在不断回荡,姬轩渊听见这个声音脸色突变,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但刚没走两步,刚劲的飙风便铺天盖地而来。

    金色的飙风,带着一股浩大的威严,被飙风包裹着的人影狂飙而至,威势恍如天宫神人一般凛然。

    “逆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突破了东皇太一在分裂你时亲自设下的精神封印,觉醒了属于东皇太一的本能和智慧,但你觉醒的太晚了,在我的天皇金章神功前,你只能俯首……卧槽,高信强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大人,为了实现我少年时的梦想,为了成为广阔大地之王!我现在再强x大地!”

    很难形容姬轩渊老爹一脸威严和肃杀降临于此,第一眼却看见果体的高信强在那里神清气爽强x大地时的脸色,而后听见高木匠一脸正经的回答,他的脸色瞬间黑的跟个木炭似得。

    “哼,看来你也被那魔头惑乱了神智,既然如此也留你不得。”被气的不清,姬轩渊老爹再无二话,直接推掌,金色飙风挟着无匹威势狂卷而去,同时也将姬轩渊笼罩在内。

    这一击,姬轩渊老爹已经毫不保留展现了自己身为先天级强者的威势,飙风一出立刻勾连冥冥天地伟力,化作一道煊赫无比的飙风龙卷,姬轩渊神色凝重,正准备竭力抵抗,这个时候高木匠却突然大喝:“你这个老畜生,老子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你现在居然还敢阻我追求梦想之道,你这是自寻死路,在我的领土中,我就是至高无上的王,卑微如你岂敢动手!”

    大喝之时,在高木匠趴伏的地上,骤然绽放出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煌煌邪光,此光厚重邪祟,丝丝抵挡着姬轩渊老爹所挥的金色飙风,一阵刺耳的气劲撕裂声后,相互炸裂破碎,余威化作滂湃气浪,让周遭还算完好的几个大树齐根而断。

    姬轩渊这个时候才看见,在高木匠趴伏的身下,有大约方圆数米的土地格外显眼,比起周遭正常的土地,高木匠趴伏的土地明显诡异许多,寸草不生不说,原本姬家村还算肥沃的土地也变得古怪的荒芜流沙之地,而那煌煌邪光真是从这片被扭曲的土地中散发出来的。

    “哼,不知所谓的邪法!接我的天皇破邪剑!”姬轩渊老爹并指一点,金色飙风凝结为光剑,使着一套玄妙万分,堂皇大气的剑法狠狠刺来,高木匠根本不去看那威势赫赫的光剑,而是继续一脸爽朗的继续趴在地上,疯狂的强x着大地,但说来也怪,随着这厮的不停耸动腰部,那扭曲邪异的土地也随之扩散开来,而后更强的煌煌邪光不住从地上绽放,化作刀枪剑戟和姬轩渊老爹的天皇破邪剑对拼。

    “居然还真能靠强x大地来将大地变成自己的领土,能传出这种邪功的主想必不是什么个好东西。”虽然高木匠出头挡住老爹,按理来说姬轩渊应该感激他,但高木匠的动作和神态实在是太过猥亵,纵然被庇佑着,但姬轩渊还是忍不住腹诽两句。

    “我重获新生实践少年时梦想的时间太短了,光凭我之力只怕无法抵挡这个老畜生,只能拖延少许,你先去赶紧去寻立项书,他这个时候应该能够缓出手来了。”

    听到高木匠的传音,姬轩渊当机立断转身就走,走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实际上他觉得高木匠与其用这种新姿态活在世间,还不如变成尸体被老爹直接埋葬在九幽之下呢,起码他还能在心头保留几分对高木匠的尊敬。

    见到姬轩渊逃离,老爹有意追赶,但刚迈出脚步,就迎来了高木匠前所未有的爽朗大笑:“来吧,让我们痛快的来一发吧,如果你承受不住,那就跪在我的梦想结晶之下,准备迎接我的宠幸吧!”

    老爹无法忽视高木匠的战书,也不敢忽视那份随之而来的威胁,因为高木匠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抖动着那沾满秽物的不文之物,带着一脸y笑扑了过来。

    “混帐,老子要将轰杀成渣,然后方能饶恕你的亵渎之罪!”

    高木匠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在姬轩渊跑到村子中心的时候,老爹依旧无法分身前来抓捕,当姬轩渊踏足这个战火燃起的中心时,看见的却是无法直视的一幕。

    “哈哈哈,这就是新生的滋味吗?太棒了,太棒了!!!”这是一个一丝不挂,正在头下脚下,用双手做家疯狂果奔的家伙。

    “太一无上,太一至上,太一至高!我感觉我又回到那个让人兴奋的时代了!”这是一个又哭又笑,却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地上蠕动的家伙。

    “我主再上,我主永恒,您的意志我已经感受到了!蒙您的恩惠,没有人,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了!我将会成为世上最强的歌星!”这是一个狂抽自己耳光,一边狂热仰天长啸的家伙。

    入目所见的一切,都充斥着无法理喻的疯狂,扭曲,癫狂,邪异!那些曾经和立项书交手过的村民,此刻都化身为无法理解的神经病,以扭曲的狂热,去表达那怪异的虔诚。

    “同志们,恭喜你们在我主无暇的光辉和意志中迎来蜕变,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团结在太一门复兴的大义旗帜之下,将主的意志传播四方,为了同一个大愿而奔走!”

    村子中心,宛如魔神降世一般的立项书慷慨激昂的演讲着,但周遭却没有几个村民往他那里瞄上一眼,都沉浸在自己的狂热和疯狂之中,但即便是这样,立项书依旧一副很兴奋的摸样。

    村子中心这里已经看不出往日的摸样,好像被九天陨石砸过又被遭遇地震了一般,入目所见只有密布裂痕,还有熔浆未曾熄灭的破败大地,但那引起天倾之灾的强者交战已经停止了,毋庸置疑,胜利者就是那个慷慨激昂的立项书,因为其他人村民眼下尽数化作一副神经病的摸样,看见姬轩渊过来,立项书含笑问道:

    “小咸鱼,你怎么跑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趁机逃出村呢。”

    也懒得吐槽立项书对自己的称呼,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我也想,但老爹这次好像空前的火大,直接用铁拳制止了我的打算,顺带一提,他已经用密法召唤了东皇太一,估计没过多久,我们就可以一起瞻仰太一门门主的荣光了。”

    提及东皇太一之名,纵然心志已经彻底癫狂的立项书也忍不住神色一凝,但随之露出一抹无所谓的微笑:“无妨,昔日我曾经听说过,东皇太一远赴地下界,去寻找能一同抵抗魔庭之威的势力,隔着一个位面,就算现在东皇太一收到信息往回赶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将这个村中所有人都转换为我主的信徒,只需两日,就能将转换固定下来,到那时我等和那东皇太一也不乏一战之力,何必惧怕。”

    听到立项书如此信誓旦旦,姬轩渊也松了一口气,树的影人的名,虽然他之前从来不曾去了解过东皇太一之名到底具体代表着什么,但在其他人的眼神中,话语中,却可以了解到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威慑力,他已经做过一定的思量,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立项书胆敢反叛,就一定有他的把握,就算再不济,东皇太一出现后也一定第一个寻立项书的晦气,自己大可从容旁观。

    笑了一笑,姬轩渊开始松懈下来,想了一下,他决定还是有必要拯救一下高木匠的小命,虽然对那厮的行径很是鄙视,但未来能多一个抗在前面,抵御东皇太一怒火的炮灰,还是很有必要的,张了张嘴,笑语道:

    “其实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我倒很想看一看你们这群叛逆两日之后有什么办法能够抵抗我的怒火,但是现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你们还是给我……去死吧。”

    随意的一摆手,五指如轮一般转动舞动,轻轻点动着,仿佛拨动着天地之间某种玄之又玄的机关,随之,是滂湃如汪洋大海一般的光辉自姬轩渊的手掌之中挥出,而后隔空狠狠印在毫无防备的立项书胸膛上,无可匹敌的力量瞬间就将立项书的上半身轰的粉碎。

    愕然凝固在眸子中,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就被彻底淹没了下去,取而代之是一抹幽深的深邃,宛如不可视的深渊一般,除了眸子神色的变化之外,甚至连嘴角的轻松笑容都没有卸去,但任何一个能都目睹姬轩渊的人,都能毫无障碍的认知到,此刻的姬轩渊,绝非之前那个姬轩渊,因为仅仅是屹立于此,就有称雄寰宇的威势不自觉间散发出来,这绝非是一个普通乡间青年所能散发的威势,更遑论那举手抬足间轻易轰杀立项书的强霸力量。

    “哦,是我太小看你们这些叛逆了吗?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能耐,也罢,我的真身正在赶回来中,在这之前,就好好陪你们玩一下吧,这也许是我身为太一门主,最后能为你们门徒所能做的事情了。”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破碎**飞速再生的立项书,而后扫过周遭之前还犹如神经病,现在已经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但还是神经病的村民,笑的无比阳光和轻松。( )

第508章 嘴炮者必须死

    神武界的百地人族中,起源传承自太古时的神兽之祖,这些神兽各个都有撼世大能,各式本命异能也足堪彪悍逆天,滴血重生,英灵不灭等等能耐都实属常见,但时光荏苒,这个时代已经少有百地人族生灵继承起源神兽们的逆天之能,纵然有强横武者觉醒了一二神兽血脉本能,但也难及祖先神兽能耐的万一。

    而现在立项书所展现出来的自愈力,已经隐隐超出神武界百地人族先天固有的极限了,上半身整个被轰碎,在姬轩渊那毫无前奏,却强猛无双的一击之下,甚至连肉碎血滴都没多少,直接被那滂湃的力量焚灼成风,而现在,无数肉芽在立项书残缺的肢体上蔓延,飞速编织新生的**,顷刻间就再造肉躯。

    “啊,小咸鱼,哦不,东皇太一,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胸襟变广了啊,居然给我这点恢复的时间,如果你以前有着胸襟的话,说不定许多事情都会不同呢。”

    只是一眼扫过,立项书就确认了眼前这个“姬轩渊”的真面目,没有任何疑惑,没有任何迷茫,因为此刻“姬轩渊”神情中那份睥睨傲然,天穹之下我独为雄的气魄是如此的熟悉,身上泛着的力量波动,也是太一门之主才能研习的日月潮汐亘空诀,而且那与时剧增,永无止境上涨的气势威压,正是最好的铁证。

    短短十息之前,姬轩渊依旧是那个普通的姬轩渊,为何在十息之后风云突变突兀替换成为东皇太一,这个问题立项书完全没有去探究的意思,东皇太一是如何隔空做到这一幕,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如何应对眼前的麻烦。

    “尔等之前皆是太一门的核心门徒,纵然被魔头惑乱了意志,但相互之间都不陌生了,虚话说太多也没意思,如果不是本座之意志尚未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一击过后需要一定时间来回气,又岂会容你们这群叛逆苟延残喘这一会!”

    云淡风轻的说着,东皇太一的眸子中,只有目空一切的睥睨,哪怕将事情说出来,他也不觉得这能引起什么变数,但这份自信却招来了立项书戏谑的嘲弄:“啊哈,这种自信,还真不像一条被轰下历史舞台的败家犬该有的态度啊,败者就要有败者的觉悟,谦虚一点不会有错的,比方说你的分裂体,那只每天活得没心没肺乐呵呵的小咸鱼在这一点就做的很不错。”

    东皇太一只用淡然冰冷的用两个字回应了这份嘲弄:“找死!”

    伴随着冰冷话语而来的,是骤然漫天飘落的漫天雪花,从小雪到暴雪仅仅是一瞬间之事,而后而来的,是冻彻万物,冰封万里的无上肃杀意志,纵然是以分裂体发挥本尊的威能,他本质依旧是那个可以主宰大地权柄的无上君王,仅仅一个念头便足以缔造无上威势,雪花无序飘飞,点点滴滴都其重如山,方圆数十丈的范围被这些雪花压落,瞬间塌下数米。

    太一门门主才能修行的日月潮汐亘空诀,乃集水火光暗正邪生死空间造化于一体的无上神话绝学,而东皇太一就是这门神话武学历年来的最高成就者,此刻仅仅绽放一部分威能,便足以惊天动地,目睹这份威势,立项书却不惊反喜:“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隔空操纵了姬轩渊的身体,但现在你却因此暴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弱点啊,而这个弱点,就注定了你今日要再尝一尝失败的苦果口呀!!!”

    不退反进,立项书也不使什么轻功身法,只是用尽全力的用脚掌在大地上狠狠一踏,这一踏,便是天崩地裂,七品先天旷世之力,三丈地狱魔躯,用以战斗的话,方圆百丈都在其威能波及范围,而将这份力量尽数凝缩在这简简单单的一踏步,造成的结果就是大地在这一刻悍然震动了一下,剧烈的爆炸声浪席卷四野,甚至那漫天飘舞,每一滴都犹如山岳般沉重的雪花都被震荡开来。

    带着无尽的彪悍和狂野,带着嘶哑的豪迈狂笑,简简单单的挥出了一拳,宛如武学初学者一般所挥出的简单正拳,拳头上却凝聚了一身魔气,在那用豪速都无法形容的神速突击冲锋之下,宛如逆世而起的黑色流星一般。

    清秀的少年脸颊上,陡然露出一抹冷厉之色,眸子之中也闪过一抹无法直视的精光,但在立项书逆世而起的流星魔拳之下,气势,威势,声势都全面占据了上风的东皇太一,却在这一刻……退了!

    一步退,步步退,曼妙而轻灵的绝世轻功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和立项书保持着一个恒定不变的距离,与此同时,那漫天飘舞的雪花如见了血的鲨鱼一般,疯狂的向立项书撕咬而去。

    “同志们,这一刻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我们只有一个口号,那就是轮歼了东皇太一这个王八蛋!”在漫天雪花阻道的情况下,立项书拳势追击不止,同时声嘶力竭了大喝了一句,而后是许许多多的声音同声呼应,竟汇集成一片狂热的众志成城,之前那些被立项书击败甚至杀死,现在被地狱魔气感染,已经初步堕落腐化为地狱魔物的村民们纷纷上前。

    驾驭着生前所精擅的神功绝艺,一击击强横无双的猛招不要钱一般狂轰出,硬是在这漫天雪花中轰出一条无碍的通路,而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直直飞退的东皇太一。

    “哈哈,立老师,要好好一拳干爽那王八蛋啊。”

    “立老鬼,这一拳没有为我们讨回利息的话,回头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纵然并非本尊降临的人间帝王,本质依旧是无上的强悍,为了轰开那重如山岳的雪花,许多村民硬是耗干了身体里的每一丝力量,最终落个力竭瘫倒的处境,但即使是这样,那极尽豪迈的狂呼还是汇集成了一片喧嚣。

    在这片喧嚣之中,急退的东皇太一眉头一动,露出一抹烦躁之色!

    “果然!”立项书眼神一凝,在神武界中任何能修炼到先天级的强者,都是身经百战实打实杀出来了,而能从六品先天修至七品旷世,那更需要难得的机缘和更加过人一等的智慧,在东皇太一发出偷袭一击之后,他就觉得有某些不对。

    没有任何人能一出世就全知全能的,每一个强者在成为强者之前,都是需要成长轨迹的,东皇太一也不例外,他也有过青涩的求学苦练的日子,他也有过因为苦学而无所得的郁闷,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版本的东皇太一,而偏偏立项书却知道一点点。

    因为他曾经是东皇太一的老师,但教导的不是武功,而是普通的诗词歌赋之道,偏偏立项书因为本身武功的关系,对识人看人颇有难耐,东皇太一潜藏在本质之上的一些性格烙印,立项书早有所知。

    唯我独尊,顺昌逆亡的,狠辣绝伦,这三个词就是立项书对东皇太一的最直接认知。

    按理来说面对自己这种叛逆,按照东皇太一往昔的性格,一击过后发现没有杀死自己,那么接下来绝对是不顾一切痛下毒手,根本不会有容情和迟疑的可能性,哪怕因此付出些许代价都丝毫不在乎,所以,东皇太一方才所说的意志尚未掌控身体,需要回气时间的理由,立项书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那么是什么让东皇太一没有趁自己复苏**,无力还手时趁势追击呢?最开始那一瞬,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但在东皇太一在被嘲弄后心火奋起,拉开架势准备攻击之后,答案悄然浮上立项书的心头。

    若要惩戒叛逆,以东皇太一的刚硬性格,必然是亲手毙叛逆于掌间,让拳掌与叛逆之血肉接触方能解其愠怒,一如刚开始直接一掌碎体那般,但在方才,东皇太一却拉开了远程攻击的架势。

    是什么让东皇太一舍弃了亲自以拳掌毙叛逆于手下的战斗习惯?是兴趣所致的不愿,还是有所顾忌……不能!?

    推理,估测,回顾了一切可能的可能性,立项书果断将一切赌在了自己的推断之中,轰出了这简简单单的一拳,他赌东皇太一忌惮着自己这一身……地狱魔气!他赌哪怕以东皇太一身为仙神级数的实力,也一样要被着为世不容的极端魔气所克制!

    而东皇太一的退避证明了,立项书赌对了,既然赌对了又如何?那当然是乘胜追击啊。

    立项书所精擅的并非拳法,但到了他这个修为,一法通万理明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只是简单的一击正拳,却带着大画圣,大书圣再刻画锦绣绘图,华彩文章的璀璨意境,拳势涛涛,大有覆盖寰宇,将天下苍生尽数囊括进画卷之中的势头,而且眼下是一进一退之局,受气机牵引,立项书追击之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疯涨。

    “是什么,让你们对本座如此痛恨!”

    被轰散的漫天雪花在东皇太一的意志支配之下,结成冰凌,坚硬冰凌组合在一起,化作刀枪剑戟,化作冰山壁障阻挡于立项书眼前,但却无法阻挡那再巅峰之上再度临阵突破的拳势,穷凶极恶的地狱魔气和被轰散的冰霜结晶交织在一起,让天空中飘洒出一阵凄美的黑冰之雪,东皇太一淡淡的问着,眼神中蕴含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烦躁。

    眼前这份狂热的众志成城,这种漠视生死酣战如狂的气势,都让他联想起他很不愿意回想起的一幕。

    魔庭大军君临太一门山门前的景象,在那份席卷天下大势的无上威严前,曾经千古不朽的太一荣耀为之凋零!而在那之后,无数太一门徒堕为信念崩溃的行尸走肉,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曾经堕为行尸走肉的太一门徒重拾了意志和信念?仅仅是因为魔头的惑乱从而扭曲了心志吗?这本来也是他刚刚降临时的第一判断!但作为屹立在神武界之巅的武者,东皇太一并不缺乏从战斗中看出敌人心中所思的战斗智慧。

    那拳中蕴含的信念,是如此的璀璨,如此的纯粹,若无清晰而坚定,九死不悔的信念,如何挥的出这样惊采绝艳的拳!而立项书那宛如燃烧起来,却清明坚定的眸子,更是一份毋庸置疑的证据,所以东皇太迷惑了。

    “这还用的着问的吗?若不是你,太一门何至于沦落到今日的境地!若不是你,我等太一门徒何至于沉沦到这绝望深渊之中!败家犬,太一门的崩陨,你还欠了我们一个交代啊!”

    咆哮的声浪伴随着不断加速的铁拳,一点一滴缩短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凝视着逐渐靠近的一往无前之拳,感受着那恍如要将自己彻底吞噬的汹涌地狱魔气,东皇太一眸子中那抹烦躁愈发浓郁,力随心转,点点火星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点滴星火便可燎原,刹那间便是焚世恶炎,疯狂向立项书狂扑而去。

    冰与火还有汹涌魔气交织的浪潮之中,面对立项书一再的责难,东皇太一的语气已经很难维持淡然。

    “我何须向你们交代什么,你不懂!你们不懂!太一是我,我即为太一!我既长存,那太一之荣耀就不会陨落!只要我的计划施行的顺利,那所谓的魔庭,那所谓的情癫大圣不过过眼云烟,新的太一门很快就会在我手中重新竖立起来。”

    太一门的兴衰成败演化至今彻底溃亡的结局,作为门主的东皇太一又岂会无感,但他作为门主,屹立在无数门徒之上的第一人,有些责任是他必须肩负的,有些凄苦,是绝不能露于人前的,他永远只能以最强者的面目立于最前,去抵挡那些狂风巨浪,成败全系一身,心中苦闷凄号无处倾诉,又有谁知?

    所以在立项书一再的责难下,他已经有些愤怒了!而回应的他的,是立项书更为愤怒的咆哮: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陨落之夜,你为何不与我们同在,崩溃之后,你又为何不与我们同在,我们从来没有怨过你败于敌手,我们只怨你为何败了之后为何不跑回来跟我说你败了,然后说我们一起重振太一门吧!你若是我们的傲骨,那你为何离我们而去,你若是我们的灵魂,那为何独自一人苟延残喘,你是太一,太一即是你?我呸!往前数,为信念牺牲的千秋英烈无可计算,那是太一,往后数,无数继承前志的后来者,那也是太一,而你,姬轩渊,你他吗的是老几?”

    一瞬间的迟疑,蕴含了无匹信念的重重铁拳,轰破了交织的冰与火,皮肤上烙印了灼烧和冻伤,甚至已经露出森然白骨,但就是这样一只伤痕累累的拳头,却以万钧之势狠狠的烙印在东皇太一的胸膛。

    “太一门是一个整体,绝不是某个家伙的私有物,太一门的荣耀和信念,也绝不是一个人所创造和背负的,你弄懂这一点之后再来和我说我不懂了吧!”

    恶狠狠的轰下,其力之狠,甚至在轰中那一瞬间让立项书的手骨发出咔嚓的断裂声,直直将东皇太一的身体轰飞出数十米开外,然后撞碎大地深深的陷了进去,轰出这猛力一击之后,立项书神情舒爽的长叹了一口气:“真爽,感觉这一辈子的怨气都发泄完毕了。”

    而此时也有许多村民围了过来:“哈哈,立老鬼不愧是我们的领路人,这手段着实不凡,说实在这一拳真是解气,我老早就想来这么一拳了。”

    “就是就是,太一是我,我即是太一,口号贼响有个毛用!”

    “话说回来,立老师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这嘴炮攻势着实给力,那东皇太一原本还能继续躲闪下去,却给立老师你一番话攻破心房,彻底乱了方寸,以致惨扑街边,当真了得啊。”

    一群村民围着立项书使劲吹捧着,但配合他们的装束,又有乡间老农闲暇时聚在一起瞎扯淡的感觉,立项书立于众人环绕之间,抚着颌间五绺长须,神色甚是自得。

    “你们这群叛逆,本座还没死呢,在那里洋洋自得什么!”尘埃渐渐散去,狂暴而凶横的气势冲天而起,东皇太一眸子中闪过一抹灼热而浑浊的猩红,甚至鼻翼间都喷出氤氲热蒸汽,眼神甚是凶横的看着这一群打中自己一拳就好像赢得最终胜利的家伙。

    在东皇太一胸膛上,穷凶极恶的地狱魔气幻化成焰,缠绕在上,狠狠的焚灼着他的**,纵然看得出东皇太一已经动用真气压制,也依旧压制不住地狱魔焰的蔓延。

    深呼吸,剧烈的深呼吸,东皇太一只觉得自己心头被无尽的怒火所充斥,不是因为被功力远远弱于自己的弱者击倒而产生的愤怒,也不是因为被下位者说教产生的恼怒,而是一股莫名的无名之火。

    也许……他说的是正确的!这个想法隐约在东皇太一脑海中徘回了一瞬,随之被他强行压下,因为如果立项书说的是正确的,那么就代表他一直以来的做法是错误的,他才是真正将太一门带到这个毁灭绝境的罪魁祸首,而他现在所进行的复兴计划也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这个想法,背后代表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绝境,所以东皇太一根本不敢让自己深思下去,所以他心头的无名之火愈发旺盛,直到化作红莲业火,将他的视线染成一片猩红。

    缓步上前,宛如天倾一般的威压弥漫天地,立项书看到眸子愈发凶横而浑浊的东皇太一,奋力鼓起一身魔气,而周遭村民也一同鼓荡起地狱魔气,方才东皇太一颇为忌惮地狱魔气的弱点已经暴露了,他们都是久经战场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弱点。

    但出人意料的是,当立项书蕴含浓烈魔气的拳头狠狠轰中东皇太一的时候,东皇太一只是挺起胸膛,便硬接而下,立项书的攻击尚且如此,其他村民的攻击就更不放在话下,被蕴含浓烈地狱魔气连番击中时,东皇太一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此魔气性质邪祟至极,不容于世,刑克万物,就连本座的日月潮汐亘空诀都受其克制,稍加接触,便是跗骨之俎般的侵蚀而来,方才之时本座当真有三分忌惮,但是现在对你们这群叛逆的怒火,已经掩盖了本座对着魔气的忌惮啊!”

    宛如狂兽嘶吼般的沙哑嗓音自东皇太一口中吐出,带来的是冻彻心扉的狂暴杀意,立项书想要抽身而退,但东皇太一胸膛处却产生了一股吞天噬地之力,立项书数度抽拳都没抽出来,但这般待遇也只是针对立项书的,其他村民见势不妙,尽数飞身远离,最多只是临走前给立项书留个您老好自为之的眼神,气的立项书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座的复兴大计根本不需要你们这些叛逆来质疑,本座是太一,太一即是本座!这是唯一的真理,太一门的崛起,只需本座一人之力就足以,而你们,成为太一门崛起的基石吧。”

    双手猛张,意志冲霄而起,催动了周天星斗大阵某种玄妙变化,一道滂湃玄光自天穹落下,将整个姬家村笼罩起来,而后那些逃走的村民身上陡然无风自燃,玄奥的星火疯狂燃烧,纵然滚地狂滚都无法扑灭。

    东皇太一发出震天狂笑:“你们这些叛逆忘记了吗?你们就只是为了星宿神魔像的诞生而存在的祭品啊,将你们的一身功力和灵魂血肉交出来吧,虽然火候还差了一些,但我已经不想等下去了,太一门之崛起,就在今日!”

    东皇太一的狂笑声中,蕴含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癫狂和狂热,星火焚燃,那些村民瞬间就被烧成粉渣,然后其灵魂血肉功力都化作一抹流光汇入东皇太一体内,隐约间,无数纹路在其体表绽放,宛如神魔战纹,又犹如洪荒文字,诉说着亘古不灭的玄妙奥秘,一尊若隐若现的庞大星宿神魔之影也在东皇太一身后出现。

    这姬家村的村民们,在进入此村,执行东皇太一所制定的计划时,就被周天星斗大阵深深烙印了印记,生死完全操之东皇太一之手,他刚刚降临时,本也没想以此招来横扫叛逆,一是自持实力而不屑,二是祭炼火候未到,星宿神魔不一定凝练出来,其三,则是对村民体内那性质邪祟的地狱魔气有所顾忌,怕混入祭炼星宿神魔的步骤中有所差池。

    但眼下东皇太一狂性大发,已经无所顾忌了。

    漫天星火照耀下,东皇太一骤然停止狂笑,冷厉的看向立项书:“你嘴炮功夫厉害了得,那么你现在试试用你的嘴炮功夫从我手底下脱身啊。”

    “额,那个,东皇太一,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吃过饭吗?”

    “抱歉,我不记得了!”

    一巴掌狠狠拍在立项书的头颅中,狂暴的星火蔓延其全身,将其一身功力和灵魂血肉抽取出来,但陷入狂暴的东皇太一,却没有发现立项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第509章 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是没用的

    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倾泻的星火,将整个村庄笼罩在内,这星火甚是神异,不灼物质,却专烧生灵,任由那些村民如何抵挡,也免不了被星火焚灼成灰,一身功力被东皇太一吸蚀干净的下场。

    星火如雨落下,而后无数星光炽流逆流而上,这一上一下间,清冷而凄美,完全不似凡间之景,而这份美景背后的残酷代价,则是整个村子中的生灵一个个逝去。

    村子东侧,一丝不挂的高木匠死死趴在地上,以无比留恋的眼神凝视着大地,似乎不甘心自己的梦想大业就此完结一般,但那在全身蔓延的星火却让他失去了继续的力量,而在不远处,姬轩渊的老爹则是落寂的站着,即使作为村中唯一一个还保留着自己神智的人,也逃不过东皇太一施予的“天罚”,点点星火在其身上燃烧,而在如星光般华美的火光照耀下,他的神色复杂而悲寞。

    “东皇太一,这就是你的……”

    究竟是你的什么,已经无从考究,比起其他因为魔化而存在反抗之心的村民,完全放弃抵抗的他消逝的更快,一句话尚未说完,星火便已经席卷全身,片刻之后,只余一片灰烬,烙印在天地间的痕迹,只是那远远眺望的一个落寞而悲伤的眼神。

    当村民中实力最为强大的立项书也被星火焚灼成灰后,村子中只剩下东皇太一恍若无人的狂笑声。

    吸蚀了全村村民的毕生功力和血肉灵魂精华,东皇太一背后的星宿神魔像愈发清晰,高有三十丈,宛如顶天立地之巨人一般,身着冕服,上绣着星宿运转之图,眸子中并无瞳孔,只有两团浩大运转的星云,而在星宿神魔像的脚下,却有一团模糊不清的虚影,看上去犹如銮驾一般,浑身都散发着玄奥和沧桑的气息。

    这一尊星宿神魔像,名为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是周天星斗大阵二十四周天星宿神魔像中开天辟地的第一神尊,象征着威震诸天星斗之无上之主,这尊星宿神魔和周天星斗大阵的关系,等同于地球神话中天庭玉玉皇大帝的关系,只有玉皇天帝的坐镇,方有天庭的无上煌煌神威。

    当这尊星宿神魔凝练完成融入周天星斗大阵之后,大阵便犹如多了一尊主心骨一般,周天星斗大阵之力顷刻就从游勇散兵进化成声威赫赫的神兵天将大军,这是一个本质上的飞跃,但要完成这一步却并非易事。

    架设周天星斗大阵的框架,并且锻造出三百六十五具内蕴周天星斗之力的至宝,就已经耗尽太一门万年来的库存,而且还远远不够,所以东皇太一心生一计,趁着魔庭大军倾尽全力讨伐太一门时,以太一门之力拖延魔庭主力,而后悄然远奔他域,连连血洗十数个上古大派,夺取宝库,搜刮周天星斗大阵所需的天材地宝,而东皇太一气运不绝,在某个上古大派的宝库中还发现了一张传承自上古,完成度不高的周天星斗残阵,一并加入其中,这才铸就了眼下的太一门周天星斗大阵。

    铸就了周天星斗大阵,收容太一门之残部于其中,以阵法之力隔开一界,躲避外界魔庭讨伐,以给太一门留下休养生息的机会,但却因此失去了太一门万年传承的荣耀,信念崩溃,导致太一残留门徒心若哀死,是耶非耶,东皇太一自己也说不清,午夜梦回间,也不乏一抹深深的后悔。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舍弃门徒,而是以门主的身份和他们同在,同战,同哀,同陨,也许太一门会另有气象?

    但是,除非东皇太一舍弃周天星斗大阵,拼尽全力去挑战神武界另一从未有人实现过的逆天**,那可以逆转时光的天悔九转**,回到那个关键的时光节点中做出另外一个选择,不然的话这个问题永远也没有答案。

    强者可以有错,但永不后悔,因为当时一切选择皆是出自本心,所以东皇太一将自己心头那抹懊悔深深的掩埋了下去,纵然在立项书的嘴炮攻势之下心灵波动,最终还是靠着千锤百炼的意志给镇压下去。

    周天星斗大阵立,三百六十五星斗至宝铸,这一步,神武界古往今来不乏完成者,但接下来的二十四尊星宿神魔像,遍数历史也从无人能够完成,探究原因也很简单,就连创造者都没有完成到这一步,仅仅提出理论上的可行性,其中歧路和缺陷,还有无法逾越的死关自然不用去说。

    饶是以东皇太一之惊采绝艳,再初初接触周天星斗大阵的理论的时候也是愕然了半响,最后留下一句痴人妄想天开之评语,因为这二十四星宿神魔像,每一尊神尊魔尊都是某种逆天神功**所凝聚而来的至高道果,若论实力等级,便是神武界的仙神级,也就是人间帝王这个级数,按照始创者的理论,欲要炼制周天星斗大阵,便需先修炼这二十四部逆天神功**,然后将这些互有冲突,互不相容,互相克制的神功**一一修炼到仙神级,然后……再去探讨如何将这二十四个完全不兼容的至高道果融合唯一,并入周天星斗大阵之中。

    姑且不论将这二十四部逆天神功**一一修炼到巅峰所需的时间,就说这二十四部逆天神功**至今还只是武功原理理论,尚无具体功法留世,这便是绝大的难题,但就算再异想天开的难关,既然已经确定要行这周天星斗大阵之道,东皇太一也只能咬着牙闯过去。

    苦心孤造许久,配合一身位于神武界之巅的武学智慧,东皇太一终于将凝练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所需的逆天神功给推演出来,而后更是推陈出新,分裂自我,封印智慧和本能,只留下一个徒有冰肌玉骨,大好资质的复制体,而后将这门逆天神功凝聚为一个道种种入其中,而后在太一门残存门人中选出百多位修为与这逆天神功有所契合的门徒,以周天星斗大阵相互串联,命他们日夜隔空祭炼,待到最终一日,全村太一门人共同献祭血肉灵魂,将复制人祭炼为星宿神魔。

    在东皇太一的构思之中,要抵达最后一步,少说需要二三十年的时光,但眼下这个计划被莫名魔物乱入,可谓完全破产,只能勉力一试了。

    若是完全体的星宿神魔像,这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还是手中持着一把星宿圣剑,脚踏九龙拖曳的星斗皇天舟,以示这尊神尊的无上威能,但眼下星宿圣剑不见其踪,星斗皇天舟也是模糊不清的虚影,预定的速成祭炼计划可谓已经完全失败,但东皇太一却并没有放弃,反而豁尽全力的支撑着祭炼的继续。

    祭炼这么一尊星宿神魔像,所需的人力物力,还有各种苛刻要求简直骇人听闻,光是挑选一个足以修炼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道果的修者,便让东皇太一煞费苦心,这是一部理论上可以修炼到仙神级的逆天神功,所需的资质简直妖孽,东皇太一遍寻整个太一门残部,都寻不到一个可堪一用的人才,往外挑,也许难寻。

    能修到仙神级的修者,那都是一个时代都不见得有一个,整个神武界成百上千年才会出一个,可谓天地所终秀的气运之子,又是能仓促寻到的,东皇太一无法,最终只能定下分裂自我的办法,而分裂出复制体后,弥补神魂缺陷,气血亏空的天材地宝,那可是一车车的胡吃海塞才算是弥补过来,就算如此,分裂出来的复制体和这部逆天神功所需的资质还是有点偏差,又是海量的天材地宝塞进去洗髓阀体,这才是一切的开端。

    如果此计失败,那么短时间内太一门也绝无可能行此计划,就算再度启动,到有望成功那都很有可能要到百年之后了,到那个时候魔庭气运融入民心,天人拱卫,万民所向,就算太一门掌握倾覆之力又如何,也只能当一让人闻之色变的恐。怖分子而已。

    能走到东皇太一这个等级的,坚毅不拔只是最基础的素质,所以他现在咬着牙狠狠支撑着,以周天星斗大阵之力为源头,试图以自己之力将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完全祭炼出来。

    将村民焚灼殆尽后,星火流淌,形成浩大火焰河流,流淌过整个村落,最终环绕在东皇太一身边,骤然看去,这星火之河宛如佛陀的莲花座一般圣洁,而被拱卫其中的东皇太一,背负星宿神魔虚像,更是宛如神佛降世一般伟岸和威严。

    每一个呼吸间都在吞吐海量的灵气,就这么短短一会功夫,整个周天星斗大阵所幻化的空间整体灵气密度便下降了一成有多,许多潜藏其中修炼的太一门徒愕然抬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东皇太一心头也有些焦躁,这般行法可谓后患许多,为了弥补周天星斗大阵内部的灵气密度,少不得要打开对外通道,吸纳外界灵气来补充,但一旦开了对流的缺口,指不定就会被魔庭中的强者察觉痕迹,到时候就麻烦了。

    唯一让东皇太一庆幸的是,本尊正在火速赶来,估摸三日之内便能赶到,到那个时候,就算有外敌来扰,以本尊之力配合周天星斗大阵之妙,也足以逼退敌人,然后再度觅地躲藏。

    念定便心安,东皇太一闭上眼睛,开始全力祭炼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除了星火流淌,火舌猎猎而舞外,天地间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但在此时,一缕无法形容的氛围骤然降临,如百年墓地那一抹凋零的白花,幽寂,枯冷,和难以形容的阴魅,似有若无,徘回在袅绕,纵然是那星火之无上威严,也阻碍不得。

    丝丝呢喃自虚无而临,落入东皇太一耳边,这耳语呢喃来的古怪,介乎有意与无意间,真要侧耳去聆听,却发现什么都没听见,但若要置之不理,却觉得万千想法在脑海中纷呈而过。

    东皇太一闭目运功,祭炼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像,最开始时,神色依旧带着屠灭全村村民时那疯癫的狂态,但一旦进入修炼状态,却是一片宝相庄严,但此刻,神色却忽有波动,似有些困惑,似有些茫然。

    就算不再去想,立项书那番暴怒问责,总是一再徘回在脑海间,村民对他那怨责的眼神,也总是一再出现,挥之不去,镇压不得。

    随后,是更多的景象划过脑海,溃灭的那一夜,自己败于释永信的那一战,还有许许多多难以叙尽的一幕幕,其中皆是难以诉说殆尽的意难平。

    【苦苦谋划,以周天星斗大阵为太一门挽回一丝气数,却失了太一门的人心信念,门人子弟皆怨你,甘心吗?甘愿吗?】

    若有若无的呢喃回荡在心间,以诱惑性的口吻询问着,润物无声的挑动着东皇太一的心灵防线,东皇太一骤然眸子圆睁,神光赫赫不可一世,暴喝道:“邪魔,你终于露面了吗,区区迷神之法又能奈我何。”

    得到姬轩渊老爹的传音,东皇太一对导致自己计划破产的元凶自然不会陌生,屠灭全村时,他也曾照看封印,但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名为王忠的异世之魔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纵然以周天星斗大阵之能,都没能记录到这只魔的踪迹。

    这般诡邪凶魔,东皇太一又怎么会不警惕,之前作出的全力祭炼之态,也只是为了迷惑之,眼下一见魔踪显现,瞬间便绽露锋芒,周遭袅绕的星火之河毫光大盛,和周天星斗大阵遥相呼应,形成了通天彻地的立体封镇,在这封镇内,万物纤毫毕现,而后东皇太一以法眼观之,试图找到王忠的身影。

    但让东皇太一诧异的是,在他的法眼观察之下,却根本没有任何异样的存在,但那丝丝缕缕天地不容的魔气隐约袅绕身遭,耳语呢喃也无时无刻自虚无降临,不停的挑拨着他的心防,如此种种,显示那魔物已然肆无忌惮出手,但为何却无法洞察其迹?

    “这样就被察觉了吗?看来这种惑人根基,夺其心神的天魔蛊惑之事,还是不太适合我!”

    轻笑回荡着,东皇太一观其声,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厮想必豪爽大气的汉子,全然不像是那些惑乱人心的邪魔外道,但第二个念头便是严阵以待,丝毫不认为之前的念头是真的,能被挑选来着姬家村行这个计划的,虽然心志腐朽,信念崩溃,但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战,从许多险境中走来的太一精锐门徒,但却在短短时间内悉数被这邪魔扭曲了心灵,这邪魔惑心之能当真让人可怖可畏。

    “第一次见面,我便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乃异世地狱红铜沙土位面的地狱之王,名为王忠,曾经站在这个位面时代之巅,划分东西而治之的东皇太一,我久仰大名了。”

    纵然王忠已经开声说话,但东皇太一却依旧没有寻到他的藏身之处,只觉得这声音宛如从心底传来,甚是诡异难测,冷然发问道:“异世界的地狱之王,你入我疆土,惑我门徒,乱我大业,你别以为你能安然逃离,只要我寻到你的踪迹,必然教你死的惨不忍睹。”

    “呵呵,话不用这么重,我并非此世之人,对着天下大势也毫无兴趣,所以你与我之间并无本质的隔膜,恰恰相反,你我之间还有很深的合作余地呢。”

    东皇太一神色一动:“有何合作余地?”

    “我乃异世界地狱之王,我欲在此界立一道统,遍撒信仰于世间,我愿建一地狱,容纳万千因为信念崩溃,信仰溃灭之悲伤罪徒,我愿身化地狱来背负他们的悲伤和彷徨,容纳他们因为迷茫和绝望而产生的罪孽,愿他们能以无暇之身奔走在自己的梦想之道上,这便是我之道。”

    天地所不容的魔气由淡转浓,随之化作滂湃的汹涌浪潮,与之同来的,还有铿锵有力的话语。

    而东皇太一却是冷笑:“就好像之前那些门徒一样吗?”东皇太一在周天星斗大阵内拥有大能,那些村民被转换之后的变现他可不陌生,尤其是那高木匠的表现,尤让他为之唾弃,能下狠心屠灭全村门徒,高木匠也可说功不可没,说到这一点,王忠的语气也不乏尴尬:“咳咳,那只是这些人初初接纳我的信仰,转生为地狱之魔的时间还短,尚未能完全从魔气惑神中走出来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东皇沉吟一阵,而后意态甚是难测的说道:“说实话,本座眼下正需可以合力抗衡魔庭大势的盟友,但是本座并不认为诡测如你能够成为本座的盟友,欲要结盟的话,那么现在你就给本座从身体里面……滚出来!”

    明明王忠已经以话语和魔气显示踪迹,但东皇太一法眼遍观四周,却寻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如是他人,说不定会因这诡诈之迷局而心生疑惑和动摇,但东皇太一能走到这个地步,所经历过的岂是一个身经百战能够形容得了的,陡然抬起拳头,属于少年的稚嫩拳头上,却燃烧着雄浑无匹的力量,而后狠狠的击在自己胸膛上。

    敌人明明已经展露踪迹,但四下却是无踪,那么结论顿时就简单了,灯下黑三个字便足以解释一切,所以东皇太一此时奋起力量,反拳狠狠的轰击在自己降临的,那具属于分裂体姬轩渊的肉躯上。

    结局也一如东皇太一所估计的那样,无匹气劲入体,和一道堪称雄浑的魔气撞在一起,以姬轩渊的**为战场狠狠交锋了一番。

    而后,那异世魔王再也掩藏不住形体了,体内的骨骸在这一刻仿佛获得了自己的生命,无视肌肉和神经血管的阻碍,自顾自的运作起来,道道骨刺刺破肌肤,尖端锐利,肆意生长蔓延,宛如反向藏锋的利刃一般,狠狠切割着那曾经同为一体的**。

    “好一个凶戾诡诈的地狱魔王,居然将本身魔躯替换成姬轩渊的骨骼,潜藏在这个肉身之中,这份阴险毒辣本座也是叹为观止,但是有一件事情本座必须告诉你,那就是本座曾经面对过一次体内骨骼叛变离体的险局。”

    脸上的笑容不曾变幻,东皇太一反手按住胸膛,一**滂湃气劲无止境的涌入,不止再体内绽放,甚至在体表蔓延,那飞速生长出来的骨刺只来得及刺破肌肤,甚至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震得粉碎。

    

第510章 获罪于天无所祈也!

    敌人并不强,纵然那不容天地刑克万物的魔气相当棘手,但一掌之水又如何能够倾覆滔天火山,东皇太一乃神武界少有的仙神级武者,天下之大,能入他法眼的却没有多少,那魔气固然霸道阴损,成也霸道,但败也在于霸道,先天武者以上的威能,是在以个人之力支配天地间浩瀚威能的权柄,而仙神级就是个中巅峰,举手抬足皆是灭世天倾,而那魔气不容天地刑克万物,天地伟力触及便逃之夭夭,无法借助外界大源,就算个体之力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所以说王忠那了不起可以和六品先天级一战的力量,最多只能说勉强有能让他用眼角扫上一眼的资格。

    借助气劲一瞬间的碰撞,东皇太一稍微探查清楚王忠的力量底限,但随之便更加的警惕起来,明明已经将其镇压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但王忠却不知道为何能够隔着封印施展手脚,将全村村民侵蚀堕落为魔物,坏了大计不说,而且在降临之时,王忠便已经悄然无息再封印中消失,再度出现却潜伏在自己降临之体上,这点更让东皇太一忌惮。

    身为周天星斗大阵之主,按理来说在里面细无巨细一切都无法瞒得过他,但王忠却偏偏几番瞒天过海,事后东皇太一还想不出缘由,这如何不值得忌惮?

    未知永远是最值得警惕和恐惧,出于这点,东皇太一便没有小瞧王忠,甚至隐约当做可以和自己平等博弈的对手,而现在,王忠无视他和自己的绝对力量差别,没有选择躲在暗处施展他的阴谋诡计,而是选择了看似阴险,实则不智的局面,这又是何解?难道王忠以为躲藏在降临之躯的里面便能让自己在战斗时有所顾忌吗?

    仓促之间,东皇太一也没时间去推敲清楚,冷笑着,滂湃到扭曲大气的真气狂轰进体内,其势之猛,甚至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漏斗般的漩涡云,源源不断将九天元能吸扯下来,提升自己出手时的威能,没有因为这是自己降临的躯体而顾忌,没有因为自己正假借这具躯体祭炼星宿神魔像而有所犹豫。

    潜藏在姬轩渊肉躯内的骸骨魔王也不甘示弱,滂湃魔气自虚无中流淌出来,以吞天腐地之势迸射出来,和东皇太一的气劲拼个灿烂,但这种旗鼓相当的拼斗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之是东皇太一的气劲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蠢蠢欲动的骸骨之魔压的动弹不得。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如此浩瀚,如此伟岸,让人情不自禁颤抖着,感叹自己的渺小,这让我有些奇怪,释永信是怎么击败你的?”王忠的声音依旧好以整瑕,不怒不慌,好像这一刻他不是和东皇太一在拼斗,而是在午后闲谈一般,东皇太一神情冷峻,不屑去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却在不经意间回忆起释永信擎着如意金箍棒打过来的那一幕。

    在经历那万种瞩目的一战前,东皇太一从来没有将释永信放在眼里,但在那一战之后,却是释永信从来没有将东皇太一放在眼里,登顶神武界兵器谱天下第一的不仅是如意金箍棒,还有释永信的情癫大圣之名,在那一战后,在无人知晓之处,释永信率兵围剿太一门,东皇太一和其三次对战。

    三战全败,败得毫无反抗能力,在如意金箍棒重如山岳的锋芒之下,东皇太一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释永信那不可理喻,毫无来由的压倒性强大,让东皇太一甚至在心底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甚至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不值一提的释永信能够强的如此离谱,此刻,这个曾经被东皇太一深深掩藏在心头的阴影被王忠的话语挑了出来,而后,巨变降临。

    “嘿嘿嘿,扑街的死剩种,老衲找到你了,这次要好好的疼爱你一下,以报当初的威胁之仇!”若有若无间,释永信那宛如咆哮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初起时,东皇太一以为这是回荡于自己回忆之中的不堪入目之景,但下一刻他神情动容,因为在这一刻,一个身披黑色风衣,脖上系着白色围巾,带着墨镜和黑手套,叼着雪茄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带着戒疤的反光脑袋不仅没有让这个男人有一点慈悲之意,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凶戾在流淌,这是一个光是站在那里,都有一股桀骜到苍天都不能拘束的男人,金色的如意金箍棒随意的插在大地之上,就在东皇太一不可置信的时候,这个男人随意抄起如意金箍棒,随随便便的横扫过来。

    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击,但被风压扫过而龟裂的大地,骤然撕裂的天穹云彩,还有那因为重力絮乱而冲霄而起的碎石,都昭示了这一击的威能,东皇太一伸掌格挡,日月潮汐亘空诀发挥到极限,无量光辉凝聚其中,掌棍交接,东皇太一感受到的是一如记忆那般的沉重和势不可挡。

    “你以为区区幻象能够阻挡我吗?”东皇太一暴喝,单掌挥舞,无量光辉纵横来回,如龙蛇之舞,和那尊释永信的幻象战在一起,而另一只手掌却死死按在自己的胸膛,滂湃真气席卷倒灌而进,力求尽快将那骸骨魔王轰杀,不管敌人使用的是何种诡异法门,但王忠的真身和力量都是如此的脆弱,将其轰杀至渣后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让东皇太一感觉不对的是,王忠的力量虽然看似弱小,但却有一种无始无终延绵不绝之意,始终维持在巅峰的状态不曾衰退,仿佛这魔头根本不需要回气,力量便可以无止境的挥霍一般,东皇太一真气连连急催,却始终无法将王忠的抵抗彻底粉碎。

    “这就是铭刻在你内心的梦魇吗?真是可怖可畏的力量啊,虽然我没有直面那锋芒,但那势不可挡的威势甚至透过你传达到我这里来,如意金箍棒和情癫大圣天下至强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看到这里,我对世代交替这四个字有了更深的认识,果然是江山如浪,一浪比一浪高,前浪死在沙滩上啊,不过这么说有点晚了,毕竟你的时代早就在青龙老祖的时代就被终结和替换了。”

    犹如旁观者一般的感叹着,王忠的话语透着幽魅的不测意味,似讥讽一般,东皇太一心头隐有火气袅绕,因为王忠所提及的都是东皇太一最不能容忍的心头惨事。

    许多年前,在太一门的打压之下,青龙老祖强势崛起,以无匹手段硬是将太一门压下一头,虽然东皇太一后来以超卓手段将其轰败,但青龙老祖转身投靠魔门的举动,却又导致了太一门在大乾王朝基业尽丧的命运,如此种种,拉开了太一门没落的结局。

    “哈哈哈,永远藏头藏尾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太一门贱人,看老祖我将你的蛋蛋都打出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驾驭着大乾王朝祖传神功十方武典狂轰而下的青龙老祖于虚空中跃出,拳掌指腿刀剑纷飞,无匹威能和东皇太一记忆中那个青龙老祖并无二样。

    东皇太一智慧卓越,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明悟王忠到底用的是什么诡异法门,分明就是以自己记忆为源,将那些曾经烙印在他心头的梦魇具现出来,但知晓归知晓,东皇太一连使二十一门清心醒神,镇压灵魂,破除心魔幻象的法门,都没有把王忠所使用的邪异法门给破除掉。

    “在铭刻了无数失败与悔恨的梦魇前,你打算如何应对呢?是再一次的奋起搏斗,还是再一次的跪舔?”王忠不疾不徐,幽寂森森的声音回荡在东皇太一心扉,总有三分嘲讽之意流露,东皇太一怒喝道:“妖邪魔道,区区小道何足道哉!”

    虽然幻象,但青龙老祖和释永信的威能,却和东皇太一记忆中一模一样,释永信驾驭如意金箍棒看似随意,但每一棍落下,哪怕苍天大地都要为之颤悚,万物寂静失声,待到棍头落实了,那破灭万物的威能才轰然爆发,每一棍都重若山岳,猛如陨星,单说这份威势,其实并不足为惧,但如意金箍棒之玄妙异能实在霸道,每一棍挥舞,都收束了方圆数十里的重力磁场于一身,演化为最纯粹,最霸道,最凶狠的极端力量。

    就凭此棍之异能,就让释永信举手抬足凭白暴增十数倍纯粹杀力威能,论战力增幅之巨,神武界能与此神兵比肩的可谓寥寥无几,恰好,东皇太一手中一件也无,这也是再释永信神功大成后,东皇太一难以匹敌的理由之一,而青龙老祖也不可小窥,作为上个时代最为超卓的武道至尊,百多年的杀伐经验让他的武道智慧圆融无间,战斗时每一招一式间,威能不一定能够称作最强,但一定是敌人最能以应付的恰到好处。

    眼下,面对威能一如本尊的释永信和青龙老祖的幻象组合,东皇太一立刻感受到莫大的压力,释永信主攻,棍棒间杀力惊天动地,而青龙老祖游走无间助攻,每一处出手都是攻敌必救,可以说这是东皇太一横行天下以来遭受过最为危险的战局。

    原因其一,他并非真身降临,仅仅是一缕分神夺姬轩渊之躯为己用,纵然大能在身,但也无法和真身巅峰时相提并论,原因其二,他现在尚要维持星宿神魔像的祭炼,一旦放弃那无数苦工必然殆尽,其三,那域外邪魔王忠依旧潜伏在降临之躯中,不知道谋算什么阴谋,可谓大患。

    尤其是最后一点,之前东皇太一还曾暗暗嗤笑王忠的不智,将羸弱真身暗置于绝世强者的指掌之间,纵有些许诡计,难道还能抵得过那差天共地的实力差距吗,自己反掌就可碎之,但现在东皇太一才察觉那算计是何等的凶险,自己反掌间便可触及王忠真身,但王忠又何尝不是伸手便能触及自己的真身意志。

    些许杂思瞬间被镇压下去,只剩下最无畏的战斗意志,若是在别域,这局说不得就要栽了,但眼下东皇太一所立之地,乃是他耗费无数苦心心血铸就的周天星斗大阵,在这里,他是不可战胜的。

    一念动,晴朗皓日转瞬化作夜空,繁星点点,仔细去看,却有三百六十五颗星辰空前闪耀,而后无数或阴或阳,或生或死,或浩然或邪损的星光冲落,盘旋袅绕在东皇太一身边,结成三百六十五颗星光闪耀的能量光团,星光明灭,勾勒出玄奥的能量线条,随后熔炼为无数禁制。

    一禁天穹灵气异动,二禁大地磁场异能,这两个禁止结合在一起,除了东皇太一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外物能借的此间的灵气,而后禁制蔓延,或气场压制,或能量湮灭,或星能打击,化周遭一切物质存在为己用,一个念头过去,万物俱动,恍如拱卫君王的文臣武将,拼死攻击着释永信和青龙老祖的幻象。

    瞬间战局倾覆,青龙老祖和释永信的幻象落入下风,攻防间维持的甚是艰难,东皇太一微微眯眼,心神飘过一抹兴奋,倾尽太一门万年积蓄去炼这周天星斗大阵,炼制如今,妙用多不胜数,但是否真的能够拿来当做太一门再度崛起的基业,这点东皇太一也是心中没数,魔庭强者无数,三大魔祖,六方魔帝,七大圣都不是可以小窥的对手,若要崛起,必然要过得此关,但在周天星斗大阵没有炼制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东皇太一也不敢拿出去战斗,怕坏了周天星斗大阵的基业。

    但眼下一战,却证明了周天星斗大阵不愧神武界少有的逆天**,东皇太一一念主持,甚至还没完全发挥大阵妙用,就凭借着转换天地的禁制,就让两尊同级对手的幻象落入下风,若发挥齐全,或可一战而胜之?

    怀着这般想法,东皇太一徐徐展开了周天星斗大阵,顷刻间,大阵所演化的山河平地之景缓缓褪去,取而代之是孤寂星空之景,这并非虚幻,而是周天星斗大阵摄取真实虚空之景,凭借大阵幻化之能演化出来的,宇宙真空中那残酷的生存环境也是如实的反应出来。

    狂暴而无序的能量辐射,贫瘠到绝域的灵气环境,和绝对的真空,这都并非生灵所能存在之地,释永信和青龙老祖都并非凡人,以他们的修为也触及到了肉身横渡宇宙的境界,但瞬间从星球内部环境抛到宇宙真空来,还是让他们一时间很难适应,而且东皇太一也绝不会给他们适应的时间。

    大阵之力拱卫环绕,无尽灵气悍然灌注,东皇太一甚至无需去使用什么精妙招数,只需要豁出全力,将全身功力蕴于一击之中轰出去就可,滂湃无尽的气劲浪潮自然会淹没敌人,削弱敌人,提升自己,这本是大阵的应有之意,但周天星斗大阵却将这两项基础功能发挥到极致,堪称一锤定音的绝杀。

    “这就是你想要再度称雄世间,逆转魔庭势大,太一门溃灭定论的凭借吗?愚蠢,真是愚蠢啊,不识天时天数,不懂人心意志,打算以神通以一己之力逆之吗,荒诞,而且无稽。”东皇太一自然不会忘记潜伏在他躯体之中的王忠,三百六十五颗能量星辰之力环绕身遭却不是为了看着好玩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有无穷星力灌入体内,演化无尽的攻击轰击着王忠的真身,但即便是如此,王忠只是回以更加不屑,更加讥讽的嘲弄之语。

    一再被藐视,一再被嗤笑,东皇太一又不是修养好到足以唾面自干的主,当即怒喝道:“你懂什么,我有此大阵再手,纵然那现在魔祖莫煌谪仙降临,我也能战而胜之,魔庭余子碌碌,更无能抗衡我之人,只要我败尽敌寇,再建太一门的社稷又有何难的。”

    “到了这一刻,你还在自欺欺人吗?到了这一刻,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吗?到了这最后的时刻,你依旧打算行走于你那已经被证实是失败的道路吗?神通不敌天数,业力不敌人心,原本我不太懂这句话,但看着你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已经有点懂了,道友,到了你该灰灰应劫的时刻了,这个位面新的时代中,没有……你的位置!”

    王忠带着诡测的语句宣告着,不详的气息席卷而来,这气息来的诡异,自虚无降临,只四面八方而来,纵然周天星斗大阵之玄妙都阻挡不得,虽然不识此气是什么,也并未见得此气有什么功效,但东皇太一心头却不由得颤悚了一下。

    难以用文字诉说此气之不详,如幽幽黄泉下浸泡了无数年的悔恨,如滚烫熔浆之中沸腾了无数年的暴怒,如荒野暴尸百年横死之人身上那一抹怨气,让人望之生畏,生惧。

    东皇太一以大阵星力拱卫自身,拼命驱赶那不详之气息,但却是无用功,不详之气越缠越紧,仿佛无数冤死之人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索命一般,阴邪不详的预感缠绕在东皇太一心头,久久无法驱散,更重要的是周天星斗大阵也无法阻拦此气的入侵,让他不自禁问道:“你到底再做什么?这些是什么?”

    “还不懂吗,这是你的罪,你的业,你的孽,积累至今不曾发作,但现在你气数已尽便化作索命的戾气,你仔细倾听,专门为你敲奏的葬魂曲已经奏响了啊。”

    东皇太一竭力稳定心神,生怕这是王忠动摇自身神智,再度幻化什么幻象的诡计,但耳边却真的渐渐回响起一阵诡异的呼喊,不自觉的细细侧听,却是一阵阵的同声呼喝:“太一!太一!太一!”初闻,细若蚊蝇之声,渐渐的,便是山崩海誓的滂湃。

    这一刻,无数纷杂之景在他的眼前闪烁而过,自神武界上古之时,自百地人族尚且愚昧懵懂之时,太一的意志和光辉已经铭刻于此,挺身而出,斩除为祸恶兽,驱逐异世妖魔,造福一方,无数牺牲无数荣耀,融为简简单单两字……太一!

    无数的鲜血和无数高杰的灵魂,经过天心肯定,铸就了太一门不灭的荣耀,和煌煌不尽气数,但现在太一门崩绝,这些埋葬在过往时光中的英烈走出来,同声责问着东皇太一。

    “区区幻象,岂能乱我心神!”东皇太一绝不肯承认这些高呼太一之名,降下愤怒责问的声音是太一门逝去的英烈先辈,如被大海之浪一**冲击的礁石一般,死死守着自己的心神,声音不绝,眼前所见之景也被扭曲,恍惚间,一个又一个的身影走出来。

    他们身躯半透明,昭显了他们非生者之躯的事实,他们的面孔东皇太一绝不陌生,他们都是被自己屠绝吞噬,祭炼到星宿神魔像中的村民们,他们此刻神情肃穆,凝视着东皇太一的眼神,有着难以诉说的怜悯和愤怒。

    “东皇太一,你至今依旧不曾悔悟吗!”齐声的喝问,化作某种宏大的意志,东皇太一直面之,眼神有着不灭的愤怒和桀骜:“尔等……皆是蝼蚁!有何资格责问于我,我无错,我永远无错!我既太一,太一即我,唯有我才是对的!”

    强者桀骜的意志,永不低头,永不认错!面对这个意志,村民们的眼神不约而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而后同声而语:“既然如此,我等以太一门徒之名,宣誓,罢黜你太一门主之职,永世放逐,驱葬于九幽之外!”

    罢黜!放逐!驱葬!化作透心的利剑穿过东皇太一的心,让他不由得怒极反笑:“罢黜!驱逐我?荒谬至极!尔等就算死剩一抹幽魂,又有何权能做此谋逆之举!”

    “他们无此能!我等有!”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宏大意志降临,太一门英烈先辈已经不再是声音降临,而是于虚无中凝聚形体,这些为神武界百地人族福祉而死的英烈身体散发着华光,这是天道嘉许的光辉,他们怒视着东皇太一,再这一刻,以同样话语,对东皇太一许下了永逐的宣告。

    “荒谬!荒谬!荒谬!魔头,你以为这些幻象能够动摇我的心神吗?可笑!”莫大的惶恐占据了东皇太一的心灵,让他的怒喝显得如此的虚弱。

    而下一瞬间,周遭情景大变,周天星斗大阵所幻化的宇宙星空之景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硝烟与血腥交织的战场,高耸入云的山峰在崩坍,大军挥舞旌旗,化作一道主杀白虎之气,弥漫天地,涵盖四极,而在无尽的喊杀声中,是太一门徒的仓惶求饶声。

    这是魔庭大军破灭太一门山门之战,对于许多太一门徒来说,都是这辈子无法抹去的梦魇,对于东皇太一来说,同样也是。

    魔庭大军众志成城,舍生忘死,高呼酣战,而太一门徒则是彻底的崩溃,先天强者不敢和后天武者战斗,只剩下仓惶逃窜,彻底的崩溃,彻底的绝望,在彻底的绝境中,太一门徒高呼着,祈求着,但东皇太一……却人不在此!

    “这是你的罪,这是你的孽,这是你的业!这是你该背负而被你抛弃的责任,你罪该万死,你不配为太一之名!我等以太一之名,宣告你有罪!”

    英烈先辈的怒喝,以最粗暴的姿势揭开了东皇太一内心的伤疤,尚未等东皇太一镇压心神,强自做辩,周遭之景再度变迁,演化出来的却是一安居乐业的普通村镇之景,在这景中,强者与黎民共处,共同为了未来的美好景愿而努力。

    古往今来,幽冥尸患不绝,无数血泪无数绝望袅绕在世间不散,不绝!这是苍天都要为之落泪悲叹的苦果,而有朝一日,一纸诏令落下,天下大势风云为之一变,英恒山脉诸国三大神皇牵头,无数黎民为之奋勇,掀起了万世亘古未有的大变局。

    扎根于人心,秉无上之道行于大地,受幽幽天道肯定!天地人三者合一,方有如此煌煌气数,方能拉开如此新时代的序幕,这就是天数!

    而他,东皇太一,面对如此盛时,却要以一己之力违逆之,这是何等驳逆的罪行!

    这一刻,无由来的冥冥直觉让东皇太一明白,他此刻所见的并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天谴!

    面对这天人超脱解放的盛世,强以神通反之!这份罪孽,其报应来的无情,且迅速。

    获罪于天,无所祈也!

    “我无罪!成王败寇!那魔庭一时得势,又岂能以此为罪定我功果,我不服,我永远不服!”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但却已是无用,那不详的气息骤然浓缩,而后好像勾连某种源头,刹那间,无穷尽的黑泥猛灌而下。

    “成了,旧时代最后的光辉彻底泯灭,至此终于可以无所忌惮的推进新时代的进程了,而我的功果,也必将在此时了结!”九天的天庭之上,莫煌品着茶,很悠闲的笑着。

    

第511章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道友,你为何如此确定?”

    一壶永远喝不尽的清茶,一碟吃之不尽的仙果,一月静静品茗,静观下界风云变迁,真的大能,有着这肆意挥洒时间的权柄,莫煌欢欣一语,神武天帝颇有些不确定,自从她立天庭于神武界中,不断招揽英灵大才之辈入驻,盖亚代行者之权柄得以真实具现,论威能与智慧,她比起诞生之初深邃了不知道多少,但却依旧有些看不清自身所立之世的世代交替演变,也许看得一二关键点,却因局中人的身份难以解开。

    莫煌放下那喝了足足一月,却依旧茶香弥漫的茶杯,眼神微眯,透露着跃然于世外的智慧之光,微微凝神,似酝酿着洞彻万世风云的大道之语。

    “喝了足足一个月的茶,都喝到我快吐了,那些一开宴席就狂欢个十年八载的天威圣者们是怎么撑下来的?”脑海中翻滚了一些于正事无关的念头,但随即打住,整理了一番思路,语气微凝,对神武天帝说道:“这个局演变至今,因果繁复,非从头说起不能解,且让我细细为你说来。”

    神武天帝的诞生,是莫煌一手引领神武界大势演变后独得的道果,以第二人造之神盖亚之法割裂此世天道权柄,才铸就了神武天帝这尊盖亚代行者,日后莫煌诸多大计也有颇多依赖她的地方,所以莫煌并不吝啬教导。

    “昔日我遣释永信和东皇太一做最终决战,一方面有我不屑,另一方也是天意所属,新旧时代之交替只有应命之人去做大争之诀才能最终盖棺定论,任何一点插手都导致最终结果染上瑕疵,释永信经我之手,也经天道之手,终究铸就此世最强之力,顺天应命拉开了新时代的帷幕,但东皇太一作为旧时代的主角,也奋发了气运,最终引来的太古神兽之王始勾神的垂青,硬生生再绝境之中夺得了一份天意气数,导致最终世代交替并不完美。”

    “当时这局虽未竟全功,但也不是无法接受,魔门由阴暗中走出来,秉无上大愿凝聚天人气数,成就魔庭,为煌煌人道洪流鼎镇一方,而太一门打落凡尘,取代之前魔门的地位,潜伏于阴暗处虎视眈眈窥探世间霸权,此乃阴阳互换互争之格局,各有利弊,而天道也经由此局,将世外星河逍遥的始勾神再度拉入局中,再演太古未完的世界晋升杀劫,而我也因此获得了始勾神的三次出手承诺,而始勾神本身,也早有意了结这太古延绵至今的大因果,故意入局,总总论述,可谓皆大欢喜,这便是天道手段。”

    诉说当年那一局的演化,其中许多变化都是莫煌后来才悟透的,那时印象深刻,甚至暗中立下誓言要报天道算计之仇,但此刻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了,因为他见过的许多事情都早已经超过了一世天道布局,一个位面星辰上从太古延绵至今的种种恩怨纠缠这种程度,别的不说,大宇宙意志身为宇宙三大原力洪流之一的代行者,却布着吞噬整个宇宙,凝聚一切光辉超脱次元之局,这才是最要命的,别说出头对付了,莫煌现在对这件事甚至心头连多想都不敢,深怕被大宇宙意志注意到痕迹,然后惹来无情抹杀。

    只是此时谈来还有许多唏嘘,毕竟是在那时莫煌也曾全身心投入过,眼神微垂,视线穿透天庭和人间的阻隔,甚至穿透了周天星斗大阵的隔膜,深深的凝视着那个沉沦在涛涛黑泥中挣扎的东皇太一。

    “就算天道大局,演化出皆大欢喜的结果,但古语也有云,叫做不做死就不会死,东皇太一的行事正是应了这一句话,最终决战后,如若安心潜伏积蓄爪牙,仿照之前魔门的路数暗中积蓄实力,操纵时局,有着无数前辈英烈壮烈牺牲而来的气数,又有着始勾神的隐隐注视,指不定下一个时代交替还会有再争主角大位的希望,但何苦一意孤行,非要去一再触及此世天道的禁忌红线呢。”

    为了东皇太一的不智,莫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武界文明底蕴其实并不算差,周天星斗大阵如若完全建立,地球文明用以镇压文明气运的人造之神也不过如此等级,那九悔天转**,居然能够为逆转时光,回到过去这种逆天之事创建具体理论,还有其他诸如复活逝去死人,掌中佛国等等涵盖了时空,生死等等无上大道的逆天**,都彰显了神武界英才的惊采绝艳和人道文思。

    这脑洞等级之大,连拥有永恒圣灵,曾经身为星河霸主的精灵族都有所不及,但为何这些脑洞极大,理论也能自圆其说,看起来很有可行性的逆天**从古至今,都是沦为空谈,从没有人实现过的空谈理论?

    原因很简单,天道不允许,用一句颇为仙侠风的话来说明,那就是此宝上干天嫉,出之必有天劫碍之,而用科学一点的话来说明,那就是要将这些逆天**成功实现,代价实在太大,大到连天道都扛不住,要完全铸造周天星斗大阵,近乎要将神武界的底子都要完全掏空,甚至伤及位面本源,一旦位面本源受创,轻则落入地球那般万灵绝迹的绝境,重则可能位面彻底崩陨。

    如此便可知东皇太一到底触犯了此世天道的什么忌讳,他孤注一掷炼制周天星斗的举动,等同一再向神武界天道挑衅道,老子生来就是逆天之辈,强者就要灭世口呀口胡!老子就要刮干神武界的气运本源,不服来战口呀!

    虽是无心,但却形成了事实,神武界天道意识灵验而且严明,放在诸世之中都是头号的法度森严,东皇太一触犯这般忌讳,自然被天道意识盯住了,纵然有往昔太一门先烈遗留的气数,本身也肩负着旧时代的光辉,甚至有始勾神的气数照应,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度在内。

    而今日,东皇太一终于触及天道的底线,周天星斗大阵的危害尚且属于远期,而且铸造也没那么简单,天道看在东皇太一气运的身上尚可容忍三分,但当东皇太一打着持着周天星斗大阵去倾覆魔庭,逆转世间大势之时,天道意识那根敏感的神经线顿时断掉了。

    魔庭大局,关乎位面战争的大势博弈,一旦失败,神武界顿时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境,这是神武界的生死线所在,就连释永信这种域外之人,神武界看在这大局上都可以给予此世主角的地位和权柄,还黑手连连,数次直接干预世间,助其成就此世无敌之力,而对身为幕后黑手的莫煌,更是连自身权柄都可以切割让之,就可知此世天道对此的迫切期望了。

    而东皇太一本身也许并没有此自觉,但天道意识灵验,他知道以东皇太一仙神级之威,配合周天星斗大阵,真有可能颠覆莫煌不在的魔庭,倾覆这个反击幽冥界的大好局面,其实别说颠覆大局了,就算对此稍微造成一些影响,都是神武界天道意识所不能容忍的大罪。

    天人杀劫,自莫煌而起,自魔庭立而兴,直至这个万民翘首以盼一举斩断万世悲哀宿命的时刻,杀劫才算是真正去到最浓烈的巅峰,每一刻,都有犹若洪流一般的肃杀猩红劫气从大地上升腾而起,弥漫天穹,散之四野,涵盖八方,其势煌煌无可匹敌,若站在一个更高维度的角度上去看,神武界和幽冥界宛如两颗互有一部分契合在一起的果实,然后此刻,神武界这颗果子上袅绕无尽的猩红杀劫之气,聚拢为龙,以毁灭的意志凝视着幽冥界,只待最后勃发的那一刻。

    此时!不论天人!杀戮无罪!

    杀劫劫运之道在神武界天道中的排序无止境的攀升,眼下已然列为第一优先法则,此刻东皇太一动此违逆之心,也打算如此逆天,天道意识悍然降下针对东皇太一的杀劫。

    假借王忠之手降下的杀劫,起手第一步便是断其气运,于九幽之下唤起太一门之先烈英魂,借由他们来审判东皇太一的功果,当东皇太一被这些先烈英魂开隔出太一门之时,太一门先辈英烈积累的气运顿时不再属于东皇太一。

    直白诉说这些因果,神武天帝露出恍然的神情:“昔日你借杀劫迫使太一门沉沦,结果东皇太一借助始勾神的气运超脱在外,不得全功,眼下东皇太一再度被迫入得杀劫,又被天意忌恨,可谓在劫难逃了,一旦沉沦,那旧时代光辉自然星流云散了!”

    莫煌凝视着下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时代光辉是一种特殊的气运,有其不可磨灭的必然存在性,说是消散,其实并不尽然,这次杀劫并非由人所起,而是天道降谴,可谓杀势森严滴水不漏,连我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啊,你可知这黑泥是何物?乃是这个世界自诞生以来就产生的罪孽,每一点一滴都是最纯粹的罪与恶,断其气数只是第一步,第二部就是泯灭转移其天命,这一次,老天爷也是真正的怒火滔天了啊!”

    沉沦在无尽黑泥海中,东皇太一竭尽全力挣扎着,冥冥灵觉警告着他,一旦被这些黑泥彻底侵蚀,那就真的再无生机了,不计一切代价鼓荡真气,凭借着仙神级的无上威能将黑泥隔绝开来,却不得持久,每一点滴黑泥和真气接触,都发出呲呲声响,如同穷凶极恶的凶兽一般将东皇太一的真气侵蚀掉。

    意念连连调动大阵之力,却是无用,漫天繁星降凡尘,甚至演化出星陨星爆星灭之势,都无法阻得这犹如汪洋大海一般的黑泥之海。

    黑泥聚散,偶尔会呈现生灵之貌,但这些生灵皆是穷凶极恶的狰狞之貌,神色只有最狰狞的毁灭之色,疯狂向东皇太一扑来,仿佛要将其活生生撕碎一般。

    “我不服,我不服,我绝对不服!我无罪,我永远无罪!”就算死到临头,又怎能改掉强者千锤百炼的钢铁意志,东皇太一就凭借着这一股意志,被滔天黑泥海包裹着,硬是不曾低下头颅,向着那冥冥中屹立着的太一门前辈英烈,向着幽幽苍天怒喝着。

    “若我足够强,若我有足够的力量,何须什么前辈英烈来成为太一门的荣耀支柱,我一人便是太一门万世不易的永恒支柱,若我有足够的力量,又岂会受这所谓的天谴,只有我制裁天地的资格,力量!我需要力量!我需要注意轰败这个贼老天的力量啊!”

    狂热而愤恨的呐喊,咆哮着,怒喝着,某种意义上来说,东皇太一能够成为代表旧时代光辉的存在,并非没有原因的,才情资质力量姑且不说,那铭刻在骨子里的信念,真可谓神武界旧时代的代表,无止境的追求力量,强者为尊,追求凌驾一切之上的霸道。

    信念的燃烧,对东皇太一这种存在来说,足以形成影响现实层面的“奇迹”,并非天意赐予或者某种机缘巧合,仅仅是人凭借自身意志干涉世间,扭转万物趋势的权能,即使是天谴也能违逆一二,这也是人间帝王的权柄之一,燃烧着信念,丝丝力量自骨子里蔓延出来,甚至自虚空之中注入,而在此时,东皇太一背后的星宿神魔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愈发凝视,星宿圣剑从虚无中凝聚成形,星斗皇天舟也渐渐清晰起来,气势霸道而堂皇,似随时都要跃于世间,征战天地一般。

    渐渐的,无量光辉充斥在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身上,而后骤然一动,神情自麻木渐渐转为生动,眉目间凝聚着一股神圣威严,此时,周天星斗大阵中引以为根基的三百六十五周天星力至宝齐齐射出一股光辉,聚合在一起,渐渐凝缩在一起,经过繁复的排列,最后化作一道明黄色,蕴含无量威严的光辉,落入神尊体内,顿时威能自生,星宿圣剑一挥,和东皇太一之力合在一起,顿时将黑泥海排开少许。

    再此关键时刻,东皇太一终于将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祭炼成功,而后狂笑出声,这尊神尊不仅拥有人间帝王之力,还有数之不尽的玄妙异能,眼下东皇太一心念一动,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便举剑一挥,无数星光落下,点点星光都化作披甲战士,气势如天兵天将般威严,武技继承了东皇太一的卓越武道智慧,而在周天星斗大阵内,无穷灵气可供支配,这些星斗天兵每一个都宛如先天高手一般,举手抬足掀起重重天威。

    而在此时,东皇太一脚底下又有一尊模糊的虚影在渐渐成型之中,二十四星宿神魔像,分神魔二部,每一尊神尊背后都对应着一尊魔尊,对应阴阳之极,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一出,西极煌地冥府浮尘魔尊立刻转入孕育之中。

    “为何到了这个时刻,你依旧不肯面对自己的罪与孽!若不知罪,谈何赎还,又如何能够真正得到无垢无暇的那一天。”

    “妖魔,直至这刻还打算惑我心神吗,神通不敌天数?且看我以无边神通屠了你!”

    多了一尊人间帝王级的星宿神魔相助,东皇太一绝不打算让王忠这尊莫大隐患藏于自己体内,汇集无尽之力,正准备持强轰杀,却感到一股一往无前的幽寂魔气冲向自己脑海,眼前顿时一花。

    荒芜到死寂的沙土,一望无际的暗红,天空一轮漆黑明月幽幽照耀,魔物之吼点缀这一方天地的些许生机。

    “妖魔,你以为将我的意识拉入这虚幻空间来做对决,便能弥补我们之间的差距吗?”

    在精神空间中,灵魂与灵魂的抵死战斗,向来是神武界中最凶险的对决,比拼的就是实力,意志,信念还有运气,稍有落败,轻则灵魂受创,重则魂飞魄散,连逃都难逃,东皇太一走到今天这一步,这种战斗并非没有遇到过,但依旧好好的活到今天,那么敌人的下场就不用说了,所以他此刻语气依旧有着无匹自信。

    “其实我也很不耐烦这种间接的战斗了,男人之间,拳头和拳头交锋,铁与血的磨砺,信念锋芒的比拼,这才让人觉得愉悦啊。”

    虚幻精神空间内,王忠不再是一副骨头架子的摸样,而是回复那副坚毅的人类摸样,只是眸子血红,看起来有着别样的凶戾,从诸多磨难中走出来,王忠也有他独有的傲骨和气魄,比起那种潜伏在暗处的暗算,他更喜欢这般直面生死锋芒,这是万战余生的兵王之心,而那些姬家村的村民们,此刻也是一副老子看你不爽很久的神情站在那里,一副蠢蠢欲战的摸样。

    根本没有一句废话,战斗在见面那一刻就已经展开了,一念动,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便突入此间,无穷星斗天兵纷呈而生,汇集成浩瀚军势向前蜂拥而进,王忠也并不惧怕,弹弹手指,无穷黑泥海骤然蜂拥而入,点滴黑泥跃出,幻化成曾经受王忠所统御的地狱魔物,而村民也幻化形态,一并幻做魔物,嚎叫着向前杀去。

    兵对兵,将对将,星斗天兵军势对阵黑泥地狱魔物,王忠和东皇太一与东极皇天玉阙须弥神尊厮杀在一起,军势不落下风,但王忠孤身一人正面对撼两大人间帝王,却同样不落下方,刚一交手,东皇太一便感受到了王忠的凶悍,还有那份别样的……强大!

    之前在现世交手,除了王忠邪法诡异,魔气性质凶恶之外,并没有多少感受,就算那魔气性质再邪祟又如何,不容万物,刑克天地,但孤身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与拥有天地权柄的帝王比肩,但眼下王忠所展现的力量,却已经出乎东皇太一的想象。

    举手抬足,都引起这一方诡异魔土的共鸣,每挥一拳,无穷力量自大地,天穹,虚无中降临,地下万众魔物也会分的一丝魔气加持拳上,就算王忠本身力量再怎么渺小,但集腋成裘,滴水成海,卷尘成山,这汇集而来的质与量,都已经强横的超乎想象之外,东皇太一甚至觉得,眼前的王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是这一方天地的具现化体,举手抬足都是天地人三界倾泻的伟力。

    精神空间中,力量只因灵魂而强大,但却并不是无止境想有多强大就能多强大的,唯有能够理解或者具备过的力量才能具现精神空间之中,王忠能够挥洒这力量,东皇太一也并不太惊奇,只当这是王忠曾经拥有过的真正力量,只是受限于天地法则而被削弱了,但就算王忠呈现出来的强大足以让他谨慎,但他还是不太在意,毕竟自己是以两大人间帝王之力围攻之。

    战斗瞬间发展到毁天灭地的程度,就算是精神空间,也无法承受起三尊人间帝王级的强者互拼,不过最先承受不住的却是王忠,嘴角溢出一抹黑色的鲜血,这是他灵魂开始有所裂痕的征兆,他的力量自然不曾有过这般强横,就算成为红铜沙土魔域之王时也不曾有过。

    他所依仗的,其一就是自己的无限异能,意志不灭则威能无限,硬生生将力量催谷到这个境地,毕竟是在精神空间,这异能发挥的程度也更为强横,其二就是这涛涛黑泥海,点滴都是无尽罪孽的凝缩,这也是地狱的最初本质,这也是王忠之前冥冥之中感应到的不详之源,屹立其中,自然而然有无尽力量向他流来,王忠唯一顾虑的反而是要节制这股力量,防止这黑泥海连自己都吞没了。

    毁灭,沉沦,凋零,无止境的永暗,是罪孽的本质,再这本质之前,就算地狱魔王也只是稍有抵抗之力,而没有完全的豁免权。

    渐渐被压制在下风,王忠已然不惧,眼神一闪一闪,散发着无量邪光,似在等待着某种……转机!

    东皇太一武道智慧卓越,战斗经验丰富,如何看不出王忠的诡异,一股若有若无的不详预感一只袅绕在他的心头,并且不时加强,感于此,他便打算持强速攻,但王忠的韧性却出乎意料的强大,任凭东皇太一如何连施辣手,都硬是伤而不死,在精神意识空间中,伤势乃至于死亡都不是问题,只是稍微削弱意志强度而已,所以王忠尚能支撑下去。

    渐渐地,东皇太一终于感到哪里不对了,现实中的黑泥海再扩大,如果说黑泥海最初虽然看起来声势雄大,其实真正的量也只是能够填满一个宫殿而已,那么拼斗了这么久,虚空中倒灌下来的黑泥海已经能够淹没一个县城了,随着黑泥海的扩张,那隐隐聚集的凶戾和恐怖感就不断增加。

    这片黑泥海突破了周天星斗大阵设下的空间界限,跨过了姬家村,向着周天星斗大阵内的其他地域蔓延而去,那些太一残存门徒被这黑泥海一淹,几乎都是毫无抵抗能力被淹没,再黑泥海中转上几转,再度出来的时候已经化作凶恶魔物,开始随着黑泥潮的扩张而扩散。

    “好胆,居然要彻底屠灭我太一门之根基!”东皇太一无穷暴怒,而王忠同时也怒喝一声:“我这不是屠灭,而是度化,不止是他们,你也乖乖沦为我红铜沙土地狱的子民吧,我以红铜沙土地狱之王的名义赦令,地狱之门开启!”

    随着王忠的暴喝,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不是物质上的碎裂之声,而是周天星斗大阵内的空间破碎之声,这声音愈发响亮,好像一只巨大的凶兽在狭窄的通道中前行,每向前一步,都要撞碎无数的沙土,受此异象所激,黑泥海的扩张骤然停止,而后诡异的反向收缩起来,在最中心,黑泥海如浪潮一般滂湃涌动,如同触手一般拉扯着什么。

    轰然一声巨响,空间破碎,露出漆黑的空洞,一面白骨为框,血肉为架的邪异巨门伫立在天地之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邪威,魔光重重,照耀九天,甚至周天星斗大阵都不能阻挡此光,大阵之外的天穹骤然闪过一抹雷光,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被天穹雷光警告过后,邪异巨门的邪祟魔威收敛了许多,但随之门缝微开,刹那间天地停滞,只有无量的黑暗气息辐射四方,这气息照耀在黑泥潮上,瞬间激起连绵异变。

    而东皇太一也看见了这幅天地变异之景,但他却无法做些什么,因为不论在现实还是在精神空间内,随着黑暗气息的辐射过来,他被一股邪异深邃到无法想象的滂湃力量给定住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不仅东皇太一,就连王忠都无法动弹。

    透过这邪异深邃的力量遥遥看去,两尊巨大,看不清面目,却依稀可见是姿容绝美的女子幻象伫立在时空彼端。

    一个秩序森然,一个狂暴混乱,但都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深邃邪恶气息。

    

第512章 有情破颜拳

    两尊姿容绝美的幻影,不约而同的举起柔荑,而后轻柔的朝东皇太一点了一点。

    姿势很曼妙,宛如情人间娇嗔般的温婉,但东皇太一心头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温度,只有冻彻心扉的寒意,因为随着两尊幻影的一点,排山倒海一般的“恶意”蜂拥而来,如江河倾泻,滔滔不绝不可阻挡。

    这“恶意”东皇太一并不陌生,周遭点点翻涌的黑泥,便流淌着这般同样的不详意味,稍微接触,便如跗骨之俎般侵蚀进去,但凭借着人间帝王的无上伟力和圆融心境,倒也还能抵挡住,但眼下这倾泻而来的“恶意”,有着同样不详的意境,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质量,却如山一样的高耸,海一样的广阔,星空一样的浩瀚,这“恶意”涛涛聚涌而来,简直如天倾星陨一般可怖可畏。

    “这!是!什!么!”东皇太一歇斯底里的呐喊着,体魄,真气,灵魂,精神,意志,在这一瞬间,一切可以抵挡那“恶意”的手段都催谷到了巅峰,但那股不详的寒意还是如此轻易的深入心扉,穿入骨髓,而后回荡在心间的,是滂湃无尽的呐喊。

    “死吧,悲吧,怨吧,恨吧,痛吧,苦吧,憎吧,恨吧,然后和我们一起……沉沦吧沉沦吧沉沦吧沉沦吧沉沦吧沉沦吧沉沦吧!”

    无数看不清的漆黑人影沉浮在一片漆黑的苦海之中,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着,伸着宛如白骨般枯竭的不详之手,死死的缠绕在东皇太一的体魄和灵魂上,抠挖,撕扯,咀嚼,东皇太一奋力挣扎,诸般神功使尽,却震不开那紧紧缠绕的不详黑影。

    “这是无法回头的苦海,这是无法超脱的罪孽之海,这是整个世界的阴暗面,千古往昔积存至今,今日降临,当给予一切众生平等的罪与罚!任你拥有无边大能,只要一日不能超脱于星河之上,就无法逃脱这份制裁!”

    无边黑泥沉浮,聚集出王忠的身影,在他背后,深沉的漆黑深渊幻影随生随灭,他凝视着那被无边黑泥拉扯,渐渐沉沦下去的身影,目光中露出一抹怜悯,这场战斗持续至今已经分出胜负,因为这一刻和东皇太一正面战斗的已经不再是他,而是整个地狱。

    那个容纳了整个地球的罪孽于一身,诞生无穷无尽的魔物的地狱,在这一刻终于获得了神武界天道的容许,借助王忠的身体越界降临于此,配合着神武界天道意识,叱呵谴责着东皇太一。

    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的浩瀚,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但是王忠却觉得并不突兀,他微微侧耳聆听,都仿佛可以听得见自遥远天穹中降临下来的愤怒之语,那是无尽雷霆同声轰鸣的巨响,是整个世界洪流对违逆者的制裁,这一刻,他,代天行罚!

    “不!我绝不认罪,绝不!”

    跨界而来的地狱本源,将那整整一个世界的罪孽之气毫不留情的倾泻而来,绕开一切现实的阻碍,直指东皇太一的精神意志,被浩瀚不详罪孽淹没而过,东皇太一却凭借着信念死死保持了一抹清明,不甘的狂呼响彻云霄,随后,整个周天星斗大阵明光四射,天穹九幽之气疯狂的吸摄而来,三百六十五颗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吗?同归于尽?真是个刚烈无比,同时也丑陋无比的落幕啊。”仰望天穹,王忠嗤笑着,而同时,天庭上的莫煌也同时做出这般断言。

    “道友,地球地狱本源正在勾连此界的罪孽深渊,你不节制一二吗?”作为第二人造之神盖亚的神武界代行者,此世的天庭天帝,倒影在神武天帝眼中的,并不仅仅是滔天黑泥肆虐周天星斗大阵,而在宏观的角度上来看,世界如人体,而地球地狱本源的进驻,如同病毒一般,勾动着世界内本已镇压良久的负面深渊,一旦两项勾连,必将引起不可收拾的化学反应,是以神武天帝的语气颇有些焦急。

    “勿慌,自古人道就有一句俗语,叫做堵不如疏,此世天道灵验,将万古长存的罪孽之气吸纳封镇于九渊之下,然后徐徐化解,这本是位面化解罪孽之气的正规途径,但正值位面战争,天灾**,各种罪孽层出不穷,以致罪孽之气不受控制的膨胀,长此以往必将进入解无可解,只能彻底爆发的境地,而地狱的进驻和扩展,正好可以化解此局,而且这也是天命大运转移的必须手段,所以我们暂且静观吧。”

    口吻虽淡,但莫煌却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密切关注着周天星斗大阵内发生的一切,而眼下,东皇太一不顾一切将周天星斗大阵催谷到超极限运作状态,这种行为就已经相当迫近莫煌的心理底线,一旦王忠稍有应对不及,莫煌便决定悍然出手,纵然他这一插手,将会导致计划出现偏斜也在所不惜。

    周天星斗大阵之内,三百六十五颗闪耀着无尽星辉的本源星辰嗡嗡作响着,能量波动甚至化作实质的涟漪激荡不休,无止境的狂暴能量甚至不经过炼化就跨空灌输下来,尽数汇入东皇太一体内,给予他抗拒地狱侵蚀的最后力量,同时也给与他最后一搏的力量。

    漫天黑泥涛涛如潮,席卷过周天星斗大阵内的每一寸空间,而后黑泥潮中袅绕起一丝丝黑暗不详的气息,汇集为烟柱直冲九霄,周天星斗大阵随幻化的空间被这些黑暗烟柱撕裂开来,那宛如宇宙星空一般的大阵本源空间呈现出来。

    这是王忠曾以神念遨游过的世界,这一方小小的大阵本源空间中,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至宝散发着无量光辉,光辉刺眼,宛如联想起火山爆发前之后一秒的摸样,而在群星环绕之中,一尊星辰为衣,日月为瞳的巨大神灵屹立在正中心,但眼下这尊巨神的摸样却不太妙,无穷黑气化作毒蛇,锁链攀升在巨神身上,洞穿,腐蚀,啃咬,向那巨大的神体发起不死不休的攻击。

    巨神怒吼连连,却无法制止那黑暗气息的蔓延,这尊巨神就是东皇太一烙印在周天星斗大阵中的核心神念烙印,只要有这尊神念在,周天星斗大阵一切威能皆能被东皇太一驱使如意,而姬轩渊骤然被夺舍,也是东皇太一凭借大阵之中的这尊核心烙印降下意念所为,但眼下地狱本源势大,便顺着姬轩渊的身体溯流而上,攻入此大阵核心之地。

    一旦核心沦陷,纵然真身赶回来也无济于事,东皇太一心知这一点,所以他死不放弃,竭尽全力的调运着周天星斗大阵的一切能量,聚拢,凝结,升华,裂变,狂暴的能量乱流从实质涟漪化作不受控制的能量辐射,甚至连空间都在这恐怖的能量洪流面前为之颤抖。

    周天星斗大阵作为神武界惊采绝艳之辈创造的逆天**,本质上来说,就是铸造一个包罗万有自给自足的世界,三百六十五个星辰至宝立下框架,二十四星宿神魔确定法则,东皇太一将周天星斗大阵炼制至今,隐然已经摸到了世界真谛的边界,而眼下,这个隐有雏形的世界将自身一切精华收缩起来,然后准备彻底的爆开。

    周天陨灭星爆,这是周天星斗大阵最终的杀手锏,神武界惊采绝艳大智慧之辈上观星空演绎奥妙,以人工手段模拟星系破灭时的最终大破灭威能,到了这一步,东皇太一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最后打算了。

    “不惜这些年来耗费的心血,以周天陨灭星爆引燃周天星斗大阵,来做玉石俱焚之搏,气魄好大,取舍也相当果断,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盘算吗?周天陨灭星爆不仅取星河大破灭之威,也取星河运转,生生不息之意,星爆之后大阵种子不灭,只要稍加孕育便能再度衍生出大阵,等度过此危局之后,正好等真身来取走,日后自可再度实践大计。”

    王忠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大阵核心之地,一阵图卷袅绕身边,护卫着他不受周天星斗大阵核心之地那狂暴的能量辐射侵害,眺望远方那伟岸巨神,语气嘲弄,东皇太一被说穿心头盘算,本能瞳孔一缩,他也不知道这周天星斗大阵最终的奥秘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但他听见王忠这般语气,便知不妙,但回应的语气却是如此的淡然。

    “你知晓又如何!你根本无法阻止我,在周天星斗大阵内,我就是主宰一切的至尊之神!”

    “是是,神明大人,那么在你自爆之前可否稍微低头看一下,那些被你庇佑在大阵之内的太一门徒呢,难道你他们将他们一锅端了吗?”

    微微的低头,东皇太一的视线洞彻了整个大阵,方圆数万平方公里的大阵空间之中,黑泥如洪水一般蔓延,门人们哀嚎着,徒劳的奔走着,却无力抵抗那涛涛黑泥的席卷,哭天喊地,求救之声不绝于耳,纵然东皇太一心冷如铁,也在这一刻忍不住心头震颤了许久。

    如一瞬,如永世,经过无数的抉择,抬起头,东皇太一的眸子空前冷冽和无情:“你以为可以凭借这个威胁到我吗?这漫天黑泥连我都抵挡不得,那些羸弱门徒如何抵抗得了,他们早就是你屠刀之下的猪狗,生杀任由你意,我如何挽救得了,又或者你以为他们会让我产生名为顾忌的情绪吗?强者当断则断,当日我拿北冥素柔威胁释永信,那厮果决一棍教我重新做人,论果断,我又岂会不如他!”

    挽救不得,东皇太一在一瞬间就已经明悟了这个结局,而后下一个瞬间,便立下了放弃的心思,太一门无数年来积累的浩瀚经典,绝世武功悉数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太一门所收藏的许多资源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这一劫中门人死绝,只要他还在,周天星斗大阵还在,放弃这个已经废掉的太一门,重建一个太一门又有何难的?

    “是吗?这就是你最后的抉择是吗?你身为门主所背负的东西,竟然只是这么渺小的程度吗?”呢喃了一句,王忠的神色难辨,随后洒然一笑,整个人宛如一道利箭一般朝那屹立在星河之中的巨神冲去。

    “我所背负的,又是你所能言语的。”语毕,铺天盖地,照耀一切的光辉挥洒而下,每一道光辉都是光与火的高能凝聚体,威能甚至连空间都能焚烧殆尽,而这还不是结束,能量在跃迁之中无止境的裂变,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至宝宛如一座座能量核子熔炉,在极限的能量运作之中,将那毁灭性的威势无止境的推高。

    那漫天黑泥在光辉的照耀之下,缓缓化作青烟四散,依托世界而生的罪孽,最终因为世界的毁灭而获得净化,这本就是天道真谛。

    光辉照耀一切,周天星斗大阵内部空间之中一切都在融化,焚灼成灰,涛涛黑泥,被他夺舍的姬轩渊之体,甚至那些太一门徒也如是,一切都化作尘埃四散而去,无情的目睹这一切,大阵核心之地的东皇太一神念缓缓闭上了眸子,在这毁灭一切的光辉之中无人可永生,就算是他也并不例外。

    …………

    “轩渊,轩渊,今天是祈天祭祖大典,老师给我们放假了,你怎么穿的这么破烂啊,一会怎么去玩。”

    “哼,祈天大典又如何,生命苦短,我辈武人当抓紧一切时间勇猛精进,哪有时间去休闲玩乐,哎呀,你打我做什么?”

    “我这是代老师教训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歪理,这怎么了得,连玩都不会,那你还能做什么。”

    一个刚刚练完武的小男孩捂着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那个挥舞着拳头,喋喋不休教训着他的小女孩,门外此刻传来的是锣鼓喧天的喧嚣,两小无猜的情意,让这两个小孩子很快就和好了,而后小女孩强拖着一脸并不情愿的小男孩走出房间。

    太一门坐拥灵山福地,地势广阔,内中门人无数,聚集规模不逊色任何繁华城市,两个小孩穿梭在人群之中,入目所见都是喜气洋洋的人们,每五年一度的太一门诞辰,同时也是庆祝始祖始勾神的诞辰,这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城镇内喧嚣热闹,冰糖葫芦,泥人,风车,往日少见的诸般节庆之景,之物,皆在今宵随处可见。

    诸般玩闹,喧嚣而过,两小无猜的金童玉女顺着人流来到祈天祭坛前,夹杂在人流之中,好奇兼畏惧的凝视着祭坛上诵念祷文的太一门长者。

    文绉绉,用以向始祖歌颂功德的祷文,说实在两个小孩都听不懂,但从旁边人群那凝重而虔诚的神情中,他们深深的感受那份沉重的庄严肃穆,最后,金袍金冠的当代门主东皇太一登上祭坛,向门人挥手示意的时候,连绵狂呼响起。

    “太一!太一!太一!”

    为太一门万载荣耀而狂呼,而太一门无上荣光而歌颂!

    受气氛所动,稚嫩的小脸蛋上染上了一抹兴奋的红晕,小女孩使劲拍打着小男孩的肩膀:“轩渊,你看,门主好威风啊,老师说我们都是姬家直系子弟,以后都有机会成为门主,万一以后我当上门主,我也可以那么威风吗?”

    小男孩不屑的扫了一眼,冷哼出声道:“就凭你?老师说过,能够继承东皇太一之名成为门主的人,一定是能够维护太一门万载荣耀,引领太一门继续辉煌,庇佑百地人族和太一门徒不受外患侵犯的至强者,你这么弱小,哪有可能成为门主!换做是我还差不多!”

    “轩渊你吹牛,前几天在瑞金灵窟训练时,我差点就被那只金牙狼给咬到了,那个时候你都没能保护得了我,还说什么要保护百地人族和太一门徒。”

    因为小女孩的不信质疑,小男孩骤然羞红了脸,最后恼羞成怒说道:“哼,那只是我一时疏忽而已,我认真起来就不是这样的了,等我继承东皇太一之名,无论是百地人族还是太一门徒我都会好好的保护好的。”

    “真的?那你会保护我吗?”

    “哼哼,如果你听话,那我就……哎呀,别打我!好啦好啦,我会保护你的,毕竟你也是太一门徒。”

    “你不会骗我的吧?”

    “哼,怎么会!我姬轩渊作为始勾神始祖嫡传之子,将来一定会继承东皇太一之名,怎么会骗你。”

    那年,那日,那时,小男孩以稚嫩的嗓音喊出了这个誓言,随风飘荡的话语,铭记在那一分,那一秒!

    场景骤然定格在那一瞬,而后,一声暴喝自虚空之中响起,轰传四野:“是谁胆敢窥探我的记忆。”而此时,定格的画面又再度鲜活起来,更正确的说,是这幅画面中那个小男孩动了起来,随意的漫步,姿容不住变幻成长,成长为十来岁青年之后,抬头仰望天穹:“作为你的复制分裂体,我和你之间并不存在谁窥探谁记忆的问题,毕竟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啊,也多亏你在最后一刻心神动摇了,不然我也没办法冒出头来做些什么。”

    这个姬轩渊正是那个放置在小村中成长,最后要作为星宿神魔祭炼体的东皇太一分裂体,在东皇太一悍然决定以大破灭一击玉石俱焚的时候,他悄然出现在东皇太一的精神领域之中。

    对于这个由自身分裂而来的存在,那自虚空而临的话语语气很是复杂:“那么你此刻出现是想做什么?”

    姬轩渊眺望天穹,目光冷然而坚定:“拯救你,救赎你,然后是……否定你!”

    似听见什么可笑的笑话,天空的声音笑的无比响亮,但姬轩渊的目光和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冰冷:“有什么好笑的,你应该知道,解除你设下的封印后,我拥有和你一样的思维逻辑,我拥有和你一样的坚定信念,我拥有和你一样的智慧和本能,我就是你,这是事实,但是,我依旧要否定你,否定你的道路,否定你现在的信念,否定你所认为正确的抉择!”

    “凭什么!”一句语毕,也不待回答,随之便是无穷天雷地火打击降临,仿佛要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自己这个分裂复制体抹杀一般,因为东皇太一知道这个答案是他绝对不希望听见的。

    “很简单,就凭你已经忘记初心了啊!你也再不是东皇太一了啊!”

    周天星斗大阵的核心,群星环绕的中枢之地,屹立星河中心幻做无匹巨神的东皇太一核心意念再度睁开眸子,他看见,在这片漫天毁灭性光辉之中,一道身影逆流而上,浑身袅绕着漆黑的能量光辉,如逆天而起的流星一般一往无前。

    “姬轩渊。”呢喃这曾经属于自己,但已经尘封多年,许多年无人称呼过的名字,东皇太一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东皇太一!”竭尽全力的呐喊响起,在玉石俱焚的最后,东皇太一意志撤离,回归大阵本源核心,姬轩渊也得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无尽魔气袅绕环体,一副闪耀着星光的阵图拱卫身遭,暂时隔绝了毁灭性星辉的破坏力。

    “立项书老师的拳头打不醒你,就让我的拳头来打垮你吧,吃我一记有情破颜拳啊!”

    因为体型悬殊,看似卑微的拳头烙印在巨神的脸上,狂暴的黑暗魔气冲霄而起,化作焚灼天地四野的火焰肆虐着,而无序裂变的毁灭性星辉在这一刻骤然一停,而后,弥漫无尽的黑泥化作滔天黑幕,彻底将一切埋葬。

    三日之后,一个身着金袍,带着金色冠冕和面具的人出现在姬家村的原址,那个小小的村庄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原址只剩一片荒野,默然的凝视,这个人知道只要他略使功力,便可以撕开大阵幻化的空间阻隔,进入那曾经受他支配的周天星斗世界之中。

    但他却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默默的伫立着,低眸不语,似在斟酌,又似在悼念着什么,良久良久之后,他缓缓低语道:“释永信,你作为魔庭推出的最强武力,却毫无自尊的躲在树后准备偷袭我,可有一丝强者该有的矜持?”

    被点破了行藏,释永信从树后绕了出来:“哈哈,不好意思,久不干这种勾当,居然让你看出破绽,实在是抱歉啊,不过你放心,我这不是准备偷袭你,而是准备强行扑杀你,只要你胆敢踏进那个正在演化的世界一步的话!”

    

第513章 乖孩子,叫1叔叔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看似只是为了加强语气的挥手,不经意间却在空气中划出了深深的沟壑,透过这些沟壑看去,漆黑污秽的黑泥翻滚着,散发着无法言语的腥臭恶气,但诡异的是,这些黑泥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翻涌不断,却始终无法跨过沟壑来到现实中,而被无尽黑泥充斥的空间,则是曾经属于东皇太一的周天星斗大阵空间。

    平淡的口吻中,参杂着一抹无法释怀的疑问,还有宛如熔浆一般的憎恨和愤怒,释永信听了,第一反应就是将如意金箍棒抄在手中,然后狠狠的顿在地上,以他为中心,无形的重力涟漪波动让方圆数十里的大地都在这一刻震颤起来,以此为震慑东皇太一,防止他突然翻脸动手。

    “嘿嘿,虽然看见你这么一副惨绝人寰的摸样老衲是很高兴没错拉,但冒领别人的功劳也不是老衲的作风,实话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并非魔庭所策划的,而是某个假借飞升之名退隐江湖,却硬是要在江湖中留下传说的家伙授意的。”

    “大自在永恒天魔祖莫煌吗,天下赞誉他为这个世界亘古未有的最强者,本座闻名已久,但始终缘悭一面甚为可惜,没想到今日居还有交锋的机会,本座何其幸栽。”

    莫煌辗转数界,曾三入神武界,实力微弱时从未触及东极太一,西极佛门这个武林层次,那个时候就连魔门之主原始魔帝都已经无法匹敌的超级大波ss,但实力强横起来之后,便一跃而出,以芸芸苍生为棋子,以天地万古大势为棋盘,和亘古天道执子对弈,那个时候,东皇太一这等土著已经不被他放在眼中。

    是以,纵然在同一个时代的大舞台上活跃,但却始终未曾一见。

    “你就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说的好像自己能和莫煌过两招似的,如果莫煌那厮真的降临在你眼前,一分钟不到就能让你滚去粪坑里领悟爱与正义的真谛去了。”释永信对莫煌也没什么好语气,但对东皇太一的语气则更为恶劣,当初那胁迫之仇时刻袅绕于心,释永信虽然身为佛门老大,但从来没有将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句话当做自己人生信条之一,恰恰相反,屠刀和尚教育的除恶务尽已然成为他骨子里的本能。

    话不投机半句多,东皇太一神色冷峻,眸含杀气,日月潮汐亘空诀所凝聚的光辉已经在他双手间泛起,滂湃的威势牵动风云,撼动大地,杀势直冲九霄。

    “哼哼,区区过街老鼠还敢在老衲面前耍横?你知不知道老衲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义气,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老衲随便吹个口哨,分分钟可以叫个百八十个人来砍你九条街!”

    释永信的神色露出不可一世的傲然,俨然有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霸气,只是轻轻一弹雪茄的烟灰,如号令一般,一个个人影从不远处的草丛,树背冒出头来,东皇太一冷峻而富含杀气的面孔骤然一凛,然后……转身狼狈而逃!

    如同被百八十条疯狗追咬的无辜顽童一般,东皇太一的背影透露着十二万分的仓惶和无奈。

    “无量天尊,东皇太一你何必走的那么快,不妨留下来和老道畅谈一下人生理想如何!”曾经被誉为武林老神仙,眼下的魔庭魔帝之一的太皓真人轻甩拂尘,万千银丝化作天罗地网,阻了东皇太一的退路。

    “哼,本帝亲自出马,你还想逃?”前魔门魔帝,现英恒山脉诸国的三大神皇之一的暴/政神尊,兼魔庭的原始魔帝怒哼出声,一拳轰出,一条血色苍龙以撼动寰宇的霸气笼罩天地。

    这两人只是稍微抢先出手了一步,其他人则露出稍微不忍的目光,但出手速度一样强横快捷,大烂陀寺兼西极佛门兼魔庭魔帝的圆心大和尚一招手,无上佛光化作无法逾越的苦海壁障,然后追着东皇太一的背狠狠烙去。

    如果说这些攻击尚且不算什么的话,那么接下来魔门的始创者憾无极还有大乾王朝老祖宗的青龙老祖才叫做要命,遮蔽天穹,宛如冰晶一般的绯红色如雪般落下,青雷夹杂风雨雷霆呼啸而来,大有改天换地之势。

    东皇太一在这些狠毒攻势之中狼狈支撑了几轮,笼罩全身的光辉被炸的支离破碎的,神色泛过一抹悲愤:“你们魔庭还要不要脸皮了,居然倾巢而出埋伏本座一人。”

    事实上,这番悲愤的指责还是挺有力量的,诸位强者的攻势不由得都是一窒,像是圆心大和尚和太皓真人这种颇有道德修养之辈甚至难得的脸红了一下,东皇太一见状,连忙提聚功力,不惜付出本源亏损,以超限轻功身法化作一抹惊天长虹,趁着这个诸强缓手的瞬间飞离而去。

    但就在东皇太一心头那抹悲愤,尚未彻底转换为逃出生天的庆幸时,一抹洪亮,宛如雷霆般在天地轰然炸响的声音传来:

    “脸皮?那是什么?能吃的吗?我莫煌行走江湖至今,可从来没讲究过这玩意啊。”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足以干涉世间万象运转的绝对力量,风止,云停,甚至连流淌不熄的时间长河都在这一瞬间停了一瞬,一根纯粹由能量形成的中指自九天苍穹上探了出来,肌肤的色泽,纹理,甚至那指甲盖都栩栩如生,宛如山脉从天穹上跌落一般,给大地覆盖上了一层绝对的阴影。

    指尖缓缓落下,瞬间天地倾覆,由地心原核产生均衡蔓延在整个星球上的磁场重力瞬间扭曲了一下,而作用于这个区域,是瞬间暴飙到数百倍到数万倍的超重力崩塌空间,东皇太一的遁光如同被冻结在琥珀的蚊蝇一般,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那指尖一寸寸轰落。

    指尖无情的落下,以碾压之势将飞腾九霄的轰落地面,甚至余势不尽,将东皇太一深深的碾入地底,落地那一瞬间,大地泥石翻涌,如同大海波浪一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待到片刻之后,一个深邃不可见底的大盆地便形成了,也许千百年后,这里会长出郁郁葱葱的植被,成为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证明,但在这一刻,却是无上强者出手后留下的天倾烙印。

    诸强见状,神色都露出一抹骇然,原始魔帝甚至不自禁呢喃了一句:“莫煌又变得更强大了。”

    硬生生在大地上碾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盆地,给周遭地貌带来无可挽回的异变之后,中指并没有消散,而是散发着无尽煌煌神威,轻轻转动起来,宛如普通人用指头捻住一只小虫子,怕捻不死特意捻转数圈一般,

    诸强眺望远方那只手指,一瞬间都都忍不住想到自己如果是指尖下那人又该如何,都是不约而同的心头发寒,因为这是完全超出他们想象之外的意境和威能,根本无法抵抗。

    深深的碾了数圈之后,中指溃散成万千电光,蔓延过整个盆地,原本散乱的泥石上蔓过一抹金色的光辉,而后转换成一种更为凝实的结构,远远看去,竟有晶石之质,还有一些模糊的符箓之影在上一闪而逝,电光蔓过整片大地之后,盘旋袅绕,汇聚于天,组合成一个繁复玄奥的符箓文字,诸强遥遥眺望,虽是不识此字,但都感受到一股镇压诸天,压服四极的无匹威严,空中符箓出现时间很短,然后立刻没入大地之中,而后一切异状都消失不见。

    尘埃散定之后,诸强在这片盆地前踌躇不前,因为这片盆地散发着某种极度可怖可畏的气息,似乎只要一踏进去就会被某种极恶的洪荒猛兽吞噬掉一般。

    就在此时,天空中骤然金花乱飘,一道道神圣的金色光辉照耀天地,汇集成虹桥,一道人影踏着虹桥缓步落下,每踏出一步,天穹都会闪烁出万种异样元气征兆,璀璨华美无以方物,似天地万物都要自发来拱卫此人降世的威严一般。

    “诸位道友久违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念我啊。”

    目睹那一生都无法忘怀的音容笑貌,释永信心头某种烙印蠢蠢欲动,狠狠握紧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很有一棍子将天人之上扫落地上,然后狠狠捅进十八层地狱,一举将往昔被坑的晦气尽数找回来的冲动。

    对这股战意气机,莫煌落地之后,只是笑说了一句:“释大师,一段时间没见,看你这言诸形外的无匹霸气和强横信念,看来你的灵魂本质又被始勾神侵蚀了一分啊,真期待有朝一日你真正成为始勾神在世化身的一日啊。”

    以始勾神的血脉,以始勾神的法体,以始勾神的信念为根基获得的力量,又岂会没有隐患,听到莫煌点出这一点,释永信神色一凛,心头千丝万缕而过。

    莫煌也不管释永信那陡然千变万幻的脸色,而是笑着对众多往昔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魔庭强者说道:“诸位,我这次回归因为牵扯到许多因果的缘故,回来的比较匆忙,没给你们带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啊。”

    诸多强者听得甚是无语,古往今来无数神武界强者飞升而去,至今没有一位强者能够再度回归此界,最多隔空将留有自己武道烙印的神兵送回,而落于莫煌嘴上,却好像去外面旅游了一圈回来一般轻松。

    脚踏实地的莫煌印入众人眼帘之中,并无之前那以一根手指将东皇太一捻入地底的天威锋芒,骤然看去,好像一个不修武艺的普通少年一般,返璞归真中渗着某种空灵的气息,在这股气息,诸强情不自禁默然不语,因为这气息他们并不陌生,冥息间于天地交感,所感应到天地气息,便是这般平凡古朴和空灵,只有以统一的视觉看去,才会惊觉那份潜藏在平淡后的无上天威。

    “莫煌,其实这次伏击完全无需我们,光凭你一人也足以镇压东皇太一了吧,为何让我们倾巢而动。”在众人之中,唯有憾无极对莫煌的回归不是太待见,作为魔门创始者,现在魔庭的过去魔祖的他,可谓大权在握叱咤风云,一扫万载封镇的闷气,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如果莫煌回归的话,坐镇现在魔祖之位,那他也只能永远成为“过去”魔祖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却没那么简单,我虽强,但在此界之中却受到极大的限制,出手镇压东皇太一必须依托魔庭的名义,这流程必须走,其实若不是你们失了手,我也不会出手担此无谓因果,毕竟日后我在域外星河见到始勾神也不好交代。”

    因果气数之说,诸强也并没有几人了解,莫煌也无意多说,而对眼下魔庭内部山头林立,摩擦不断的局面,莫煌也同样无意多说,所以他对眼下诸强齐在,却隐然有所隔膜,互分几派的作势视而不见,而是笑语着:

    “这些姑且不说,诸位道友可愿随我一游这盆地。”

    这个由莫煌天倾一击形成的深邃盆地明显别有玄奥,莫煌如此说,众人也是欣然同意,莫煌含笑前行,一步踏入,之前让众人感到极度难受的那股气息便隐没不见,众人入内之后才发现地质已经彻底蜕变,形成了一种异样坚硬的物质,太皓真人好奇心起,以三分力轻跺一脚,但让他震惊的是,地面不仅没有任何破损,甚至还有数倍之力反弹上来,措不及防下太皓真人的布鞋鞋底都震裂了。

    “呵呵,真人小心,此地我以神通施展了法禁,融大地为晶钢,若非拿出超绝力量,就难以破坏此地,而且我还融始勾神的无上神通十玄娲皇镜于此,善能反弹万法万咒。”

    “你耗费如此力气改造此地,有什么谋划吗?”

    众人一路向下,便看见这个盆地并非单单一个深深的凹陷,内里山石林立,阶梯楼道分明,隔成许多层往下延伸的空间,布局严谨,法禁森严,隐有天威。

    “谋划什么的说不上,只是东皇太一还是始勾神代行者的一天,他就死不得,不然始勾神肯定会挥着棒子打回来行灭世一击的,这一点无论我还是天道都不愿看见,而东皇太一反复倒行逆施,种下无数恶因,也必须有报应,所以镇压就成了势在必行之事,但要镇压这般强者,少不得施展一些大神通方可,这片盆地便是如此来的,但光是为了镇压东皇太一一人,又显得太浪费,不符合经济效益,所以我便花费了一些心思,直接将此地改造成一座大监狱。”

    “这座监狱,收受天道不容的罪孽存在,所有权和管理权都属于天庭,而我作为这座监狱的创始者,给予命名为五指山监狱。”说道五指山监狱这几个字的时候,莫煌还向释永信扫了一眼,后者顿时一阵恶寒扑体袭来。

    “为何是属于天庭,而不是归于魔庭管理。”憾无极目光炯炯的问着,言语似别有深意,但对于莫煌来说,无论憾无极这位古代魔尊有什么心思都无所谓,因为双方所屹立的世界不再同一个高度,便含笑回道:“原因很简单,作为这座监狱的第一位囚犯,东皇太一所犯下的罪孽是获罪于天,这是天道亲自降下的罪罚,自然要归于天道代言人的天庭所来看管。”

    蜿蜒向下不知道多少公里,一共走过足足十八层监牢,终于在这盆地最深的一座石窟中看见东皇太一。

    莫煌那一指头岂是好受的,东皇太一此刻遍体伤痕,神色萎靡,盘腿跌坐一张石台上,一条条密布天府符箓的锁链自虚无中延伸出来,铐住了他的四肢,一股浩瀚无尽的伟力弥漫起见,压的他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但即便如此,东皇太一还是高高的昂起头颅,以一种冷峻的目光凝视着走进来的诸人。

    “嗨!”笑容爽朗的一塌糊涂,莫煌恍如和东皇太一相熟多年一般,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勾肩搭背的打着招呼,面对这种诡异的自来熟,诸人都忍不住给予一个异样的眼神。

    “你既是始勾神的隔代血裔,又是始勾神的人间代行者,就等同他的亲儿子,而我呢是始勾神的合作伙伴,目前大家都在精灵族当天威圣精灵王,算是同辈,你就叫我莫煌叔叔好了。”

    你再逗我玩?东皇太一的眼神清晰表明了这一点,而莫煌不以为意,以一种照顾子侄辈的和蔼语气说道:“虽然你行差踏错导致获罪于天,不过你放心,你不仅上头有始勾神,背后也有我莫煌罩着,你只要在这里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我一定禀奏苍天让你早日出狱的。”

    “本座无罪,本罪永远无罪!”沙哑的语气如同凶兽的咆哮嘶鸣,显示东皇太一内心的不甘和愤恨,而莫煌语气玩味的说道:“哦,直至这一刻都不认罪吗?信念可嘉,但可否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呢,今日虽然是我亲自出手将你镇压,但局限在这个位面中,我出手所能容纳的力量也是有上限的,如果你能发挥当日你和释永信决战时三分之二的力量和信念,你说不定还能和我过上两招,但为何你最后的挣扎,却只有那日的五分之一不到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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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大穿越介绍:
全民大穿越是朱颜血夜莲写的东方玄幻类小说....宇宙中,有一由无数神明合力创造的世界,内蕴亿亿无量位面,统称为--洪荒世界。
某一天,整个地球都穿越到洪荒世界里去了。
毁天灭地的狂霸荒兽,亘古长存的各族大能,诸天亿族,瑰丽绚景,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一幕幕呈现再人类眼前。
人类的黄金时代,从此拉开序幕。
而我们的从三百年后重生回来的主角却说道:
凡有智慧生命的地方,就有我开的网吧!
(这是一个有节操,有三观的游记文)
【此文偏向鬼畜一系,也欢迎卫道士前来批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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