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谁
“可四小姐说她很想见您,而且也不像是带着怒气的,或许,这其中是有误会。”妙云觉得还是见一见为好,这三年的时间里,明明南瑶初是时常都想着南如惜的,就算这其中是有知道些事,可现在人就在外头,怎么能不见呢。
“哪里有误会,她是自己说出来的!”南瑶初还是说不见,就在这时,南如惜已经来到附近了,南瑶曦眼尖,立刻就看见南如惜了。
南瑶曦提醒了南瑶初一声,南瑶初回头看见有一位女子站在不远处,先是一怔,多看两眼,发觉是南如惜,也不顾仪态,转头就跑。
“姐姐!”南如惜叫住南瑶初要追上去,南瑶初不顾,只管往前跑,南如惜见状,大叫一声,然后蹲下,“啊……”
七玉见状,机灵了一回,明白南如惜是在做什么,也立刻蹲下,“王妃您有了身孕不可乱跑啊!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南如惜原本就是想装崴脚了,听七玉说她有了身孕,眼睛都瞪大了,成亲到现在的时间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七玉居然说有了身孕,这不摆明了是告诉南瑶初她在骗人吗!
不过幸好南瑶初听到后没算时间,立即跑到南如惜身边要扶起她,南如惜见状,立刻抓紧南瑶初的手,“你刚才跑什么?我是怪物吗?让你见着就跑……”
紧紧抓着南瑶初的手,南如惜自己站起身,“不过也对,你是不愿意见我的,现在见到我自然是想回避,免得脏了眼。”
南瑶初听南如惜这么说,想要抽手,南如惜见南瑶初还是不想见她,又道:“你现在要是敢走,那我们的缘分就能是彻底断了,还是你掐断的。”
南瑶初僵着,完全不敢看南如惜,南如惜明显感觉到南瑶初的手也在僵着,硬的跟什么似的,明显是紧张着,全身都在僵硬。
过了好一会儿,南瑶初伸出手,摸了摸南如惜的肚子,说道:“你…没事吧?”
南如惜松了口气,道:“我这当上王妃才几天啊,哪能这么快就有身孕,就算是有,也不会这么早就知道啊。”
南瑶初闻言,总算是看了南如惜一眼,“我知道你和平郡王爷早就认识……”
见自己好像又被误会了,南如惜也不想在这上头多做解释,道:“别管那些,你现在静下来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见我。”
南瑶初低头,不吭声。
南如惜见状,心里觉得无比奇怪,她原本以为南瑶初会因为南瑶曦的事恨了她,所以才不愿意见她的,可南瑶初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满是羞愧,为什么……南瑶初会觉得羞愧?
她当年做的那些事里,哪一件会让南瑶初觉得羞愧,而且羞愧到不愿见她的程度?
她想不通。
“只有你愿意就好了……”南瑶初抬起头,竟是满脸的泪,“对不起如惜…我娘她做了那些事,我竟一直不知道,娘她就算对你做了那些事,你也没报复,甚至在丞相府落魄后还愿意把姨娘她接到你的府邸里,我那时…那时竟还骂了你……”
南瑶初说的断断续续的,要不是南如惜记性好,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安姨娘竟然把事情和南瑶初说了……
“这些事都不重要了,我不想记着,也不愿意记着,但是我想要和我这么多年没见的姐姐叙叙旧。”
南瑶初闻言,看向南如惜的眼神里,除了喜悦,还有南如惜暂时没能理解的东西。
不过很快,南如惜就清楚是什么了。
有些人贴心归贴心,可太贴心了,可能就会暴露一些他想藏起来的事。
当南如惜掀开马车帘子,见洛子初在里头候着时,问道:“等我很久了?”
“又不是第一次等你,这些时间算什么。”洛子初伸手扶着南如惜,南如惜坐到马车里,洛子初让她坐在身边,“和你姐姐见面,心情如何。”
“多年不见,你说心情能不好吗?只是我有些好奇……”南如惜把脑袋靠在洛子初肩上,“只是我就不懂了,你怎么知道我去见她的,你不是说查不到她是哪家夫人吗?”
“刚刚查到。”失策了,只想着要看她高不高兴,却忘了自己应该装作不知道的。
“是么,就算你是刚刚查到,你怎么知道我出府就一定是来这儿的?”南如惜抬头看向洛子初,洛子初没有一丝慌张,“猜的。”
“好有道理。”南如惜笑吟吟的问道:“你究竟知道多久了,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眼见无法辩驳,洛子初只能从实招来,“我是早就查到了,原本想在回门那天让你见她的,可她非说你不愿意见她,所以我就让七玉助我一回。”
南如惜闻言,挑眉,笑道:“那看来我的所有行动都是在你意料之中了?”
洛子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觉得无论他怎么说,她都是要生气的。
“别想太多,我没生气。”南如惜低下头,“我就是想…长兄为父、长姐如母,我们成亲那天送我出丞相府就我哥一个,怪冷清的,如果你早些告诉我,让我去见了她,那起码也多个亲人替我高兴……”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毕竟是她说不想见我的,你不强迫也是对的,哪有什么如果。”南如惜抬起头,又是灿烂笑容,然后捂着肚子,“好了我不多说了,肚子饿扁了,得省点力气!”
见她没生气,洛子初松了口气。
这人啊…总能做出些让他猜不透的事,不过,没生气就是好的。
王府里的荣华富贵会让人不知不觉得就又度过一天,南如惜觉得她进王府好像也没多久,可是她记得她嫁进来时天气还是很冷的,现在……就已经是夏末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又走神,下棋走神可是大忌呢,一不小心做错了,那就万劫不复了。”洛子初见自己跟前的人盯着棋盘呆呆的,知道她是走神了,出声让她回过神来。
“我这几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但觉得烦躁,还总觉得累。”南如惜不想下棋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一刻还想赢了这局的。
洛子初和她朝夕相处,自然发觉她这几天是不太对劲,就她这种性子的人,竟然会因为下人打碎了一个瓷杯而大发雷霆,以她的性子,该是看都不看才对。
“累就歇息吧。”其实这局也已经很久了,她觉得累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你这几天是不大好,究竟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是我自己静不下心,就连在瑶初姐那也是,闻着香,听着琴声,突然我听到外头有鸟叫,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那鸟给杀了,我都被我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南如惜说着说着,突然又是一怔。
她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上一次有这样的情况,是安姨娘让霞云给她点那害人的安神香。
难不成,她身边又出了这样的事?
可是……是谁要害她?
【286】有喜
不对,她现在这平郡王府里压根儿没有要害她的人。
南如惜一边觉得不会有人要害她,一边又为自己的身体担心,想来想去,她干脆让七玉去请大夫来。
她是觉得没有人会害她,可是……万一真的有呢?还是检查一下身子比较妥当。
在等待大夫期间,南如惜对棋盘又有兴致了,还差些胜过了洛子初,洛子初连道好险。
“你天赋挺好,之前严轩怎么都不教你呢。”洛子初出了一身冷汗,他关心她身子所以没怎么认真和她下棋是一回事,可她差些胜过了又是一回事,从学会到现在才多久?这进步能称得上是神速了。
“我没让他教。”她之前对棋压根没兴趣,“诶…不玩了,怎么样都赢不过你。”
“你学了才多久,我要是现在就让你给赢了,你估计也不高兴。”现在让她赢,估计她也能想得到是他故意让着的。
“也对。”南如惜叹气,“改天再下,真不玩了。”
“好。”洛子初把东西收好,刚准备问大夫怎么这么久,七玉就来禀告大夫到了。
“等等!”南如惜喝住七玉,深呼吸,“我突然有些紧张,等会儿再让他进来!”
“紧张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把个脉。”洛子初失笑,南如惜瘪嘴,“不瞒你说,我从前也有过这样突然烦躁的时候,那次是因为有人在我的熏香里动了手脚,我担心这次也是,我想过些太平日子啊!老是想着怎么对付别人或是怎么防着别人很累的!”
“那你知道也当作不知道好了,我帮你对付那人。”洛子初不理南如惜一脸紧张,让大夫进屋来,大夫给南如惜把脉后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又上前给南如惜把了一次脉,这次把完脉就后退一步,大声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南如惜一怔,通常大夫会这么说,那都是……
“王妃有喜了!”
“真的!?”洛子初立刻看向南如惜,见南如惜闭上眼,像是失望一样,满满的热情顿时就消失了,“你…不高兴?”
“不是……”听说孕妇情绪波动是大一些,也没想过会这么大,而且她肚子还平平的,应该就是一两个月才对,怎么就情绪就这么不受控,这要是到了后期,可怎么办。
还有,这大夫也忒没新意了,知道是有喜了就说呗,非得这样把两次脉,制造什么神秘感啊。
“我就是有点惊讶。”南如惜昧着良心解释,“这孩子多大了?可需要喝安胎药?”
“不,王妃您身体健康,不需要安胎药,只要注意些就好了。”大夫的话让南如惜松了口气,还好,不用每天面对一碗苦药。
待大夫走后,洛子初起身,拿了几个软枕放在罗汉床,扶着南如惜,让她靠在软枕上,还让下人拿来一床锦被,给她盖上。
南如惜哭笑不得,伸手打开窗,看看外头满眼的好风景,“现在天气还挺热的,是不是屋内凉快些让你记错了?”
“噢对……”洛子初把锦被拿走,拿过七玉手上的绫绢扇,给南如惜扇风,“现在该是担心热着才对,你现在想不想喝酸的?这样可够凉快?”
“够凉快了,嗯……不过再大力一些也行。”南如惜闭着眼享受,“酸的倒是不用,这才刚开始呢,不过酸儿辣女,你想我生个儿子?”生男生女这种事全看男方呢,要出来是个女儿他不喜欢甚至冷落的话,她立刻带着女儿走,不过……
“啊?是这样吗?我就是听我娘说女子有孕时大多想吃酸的,要是酸儿辣女的话,你可想吃辣?”洛子初满眼期待,南如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希望是个女儿,最好长得像你,那长大后,得是多好看的美人啊……”
南如惜有孕一事很快就传开了,南严轩百忙中也抽出时间到平郡王府去看她,正好,南瑶初也在。
南瑶初和南严轩是许久不见了,导致刚开始南严轩都没认出南瑶初来,所幸南严轩的面容给南瑶初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厉害,南瑶初低头唤了一声大哥,南严轩才记起来是谁。
“长兄为父长姐如母,真好,这下真能算上我父母的人都齐了。”南如惜笑吟吟的,比起南老爷和那个抛下她和她哥一走了之的女人,的确是眼前这两个更像她父母。
诶……如果成亲那天这两人要是都在,那就太好了,不过要是这两人都在,她可能会哭出来。
【287】抽不出空
南瑶初听到这话,低头笑笑,“我这年纪可当不上你的母亲呢。”
南严轩闻言,也笑道:“你这话要换做别人听到可要训你,这摆明了是说我们老,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哼!我现在是孕妇,你们非要这样挑剔可是会刺激我的,我要是被刺激了……会做出什么你们最好做出心理准备!”南如惜仗着自己有孕,甚是嚣张,两人见状,笑了出声。
南如惜本来就瘦,所以一过三月,她就能看见自己肚子有什么变化了,所幸也因为瘦,穿稍微宽松一些的衣裳就什么都看不出。
“得做些新衣裳了。”洛子初看着南如惜让七玉把腰带系松些,喃喃自语,南如惜闻言,很是受伤,“你看出我胖了!?”
“现在瞧不出,不过昨晚……”洛子初对上南如惜的眼神,一怔,道:“穿的单薄些时就能看出些。”
七玉听着两人的话,还偷瞄了两人的脸色,之后憋着笑,离开。
诶!王爷怎么就管不住那嘴呢,非得王妃瞪了才明白得怎么说话,不过王妃瞪了也无用啊,他们这些下人都清楚王爷原话应该是什么了……
待七玉离开后,洛子初赶忙去向南如惜认错,说是自己嘴笨又不懂得掩饰,在下人跟前差些说出来了是他的不是,南如惜听着这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借口,不理。
“是我错了,我发誓再也没有下回了!”他向来习惯在信得过的人跟前有什么说什么,一时间真的很难改掉这习惯,况且她的脸皮也太薄了,七玉是日日伺候她起身的,能不知道吗?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是你说的太让人浮想联翩!”南如惜叹了口气,回头看见洛子初那一脸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的样子,差些想伸手去掐他的脸。
“哪有,现下是真瞧不出,不过昨晚抱着时,手感软了些,就知道你是长肉了。”洛子初看着还是偏瘦的南如惜,抿唇,“你长点肉才好,你是太瘦了,比下人还瘦,要让个不知道的人来看你,肯定会以为我待你不好。”
“你就这样说我还不会生气,可你偏偏说的……诶……”南如惜对洛子初的表达方式真是一言难尽,每每说到最后都只能摆手,示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且红了脸。
洛子初见状,总是不出声,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红了的脸,想着每天这么逗她一下还挺不错的。
有了身孕后,南瑶初因为不想让南如惜到处走动所以时常去看她,南严轩原也想看她的,可是新帝登基,除了奏折还要打点那些仍有不服的王爷,每日忙的只能睡三个时辰,实在是抽不出空。
对此,南如惜十分感叹,她这人和亲人可能没什么缘分,从前南严轩在,南瑶初不在,现在南瑶初在,南严轩又忙的压根没空见她。
有了身孕的人情绪总是多变的,这会儿还兴高采烈的要给肚子里的孩子缝件小衣裳,过一会儿又开始惦记自己兄长,那么忙,会不会累坏身子?
每日南如惜都在喜悲中切换无数次,洛子初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之余,又想去给南严轩帮忙,让他得空来看看她,免得她一天到晚都惦记。
然而,奏折这东西给他这种外人看,别说官位了,可能人头都不保!
“瑶初姐,你笑什么啊?”某日,南如惜见南瑶初一直笑吟吟的,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是见这都五个月了,你穿起厚衣裳来仍是看不出。”南瑶初摸摸南如惜的肚子,南如惜也跟着她笑,“多亏衣裳厚呢,这要是天还热着,那我这肚子可就明显了。”
南如惜和南瑶初一直在说笑,后南瑶初要离开了,走前,又看了一眼南如惜的肚子,“最近我听闻朝中不太平,大哥身为丞相,该是很忙,可能你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他了。”
“是吗……”南如惜有些失落,“我都记不清上回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南瑶初离开后不久,洛子初端着一碗燕窝羹走进南如惜房间喂她喝下,南如惜喝完后,说道:“刚听瑶初姐说我哥哥最近忙得厉害,是真的吗?”
“我估计……过一个月左右就能得空些了。”洛子初的话等于是告诉了南如惜她还得等多久,南如惜叹了一声,把目光放到洛子初身上殷红色的衣裳,道:“你嫌我烦我也得再说几次了…你要是查到了就告诉我多好,我现在越想越觉得遗憾。”
成亲那天丞相府冷清的跟什么似的,送她出嫁的就南严轩一人,南严轩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平静的让她有一瞬以为自己就是出府一趟罢了。
洛子初听着那话,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呢。
由于实在有些久见不着南严轩,南如惜实在是想念,就让洛子初陪着她回丞相府一趟,就算是见见也好啊,他忙的这么厉害,她总要亲口提醒他注意身子才行。
进了丞相府后,南如惜发觉丞相府的布置有些不对。
这些红布……
南如惜拦着过往的下人,问是不是府里要办喜事,丫鬟应了是的,她一怔,连忙走向书房,洛子初却拦住她,就是不让她去,惹得她发怒,“他要办喜事我去问一句有什么不妥,放手!你再拦着我试试!”
“反正他也是在看奏折,你倒不如等等晚膳再问他,也可不浪费他那么多时间。”洛子初见惹怒她了,连忙哄着,“听话,先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南如惜甚是不悦。
“你到了就知道了。”
到现在都不说,这到底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288】喜事
“丞相府是要办喜事,可未必就是你哥的喜事,说不准,会是他妹妹的喜事。”见南如惜一脸疑惑,洛子初开始解释,闻言,南如惜冷笑,“我还能有什么喜事要办?”孩子又还没生出来,生辰又已经过了,还有什么喜事。
“他就你一个妹妹?”洛子初反问一句,南如惜瞪大眼睛,“瑶初姐?她不是已经嫁了吗?”
洛子初不多解释,南如惜自己开始想,她重见南瑶初到现在,的的确确没听过南瑶初提起那个叫芮什么的人半句,她原本以为是南瑶初不太喜欢那位夫婿,现在听洛子初这么说,有可能压根是没拜堂。
不对,没拜堂那就不是夫人,那为何那个人让南瑶初一家住在他府上,还到处说南瑶初是他夫人?
“你不是说瑶初姐是那个姓芮的人的夫人吗?她既然已经嫁了,那这个喜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如惜仍是觉得奇怪,洛子初还是不解释,只意味深长的笑。
南如惜现下压根没看路,满脑子都是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洛子初说到了,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完全不认得的地方了。
“幸亏你是好人,不然我能被拐走……”南如惜看着周围环境,想认出这是丞相府的哪里。
“真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已经被我拐来了,想保住小命就乖乖听话!”洛子初把南如惜拉进一间屋子里,让她换上一身红衣,南如惜还是不解,“不是说是瑶初姐的喜事吗?”
“别人办喜事你穿的这么素好意思吗。”洛子初见她不愿动手,打算伸手去帮她换衣裳,她一惊,后退一步,“别!我自己来就行!”
洛子初背过身去,不看她换衣裳,只是一边等一边道:“原本她是不准我说的,说让我把你带来后,她要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你,然后再说一些只有你们二人知道的事,还说什么她怕我给你说你会太激动,怕影响到你的孩子,啧……你们两姐妹都挺不信任我的!”
南如惜听洛子初说南瑶初要和她说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话,不禁吸了口凉气。
那不是信不信的过,那是真不能告诉他啊!
“那她去看我时怎么不说呢?”不过就是换外头的衣裳,南如惜三两下就换好了,上前拍洛子初的肩膀,“衣服哪来的?”
“刚进丞相府时,你在问下人怎么回事时,有个下人走过来和我说衣裳放在这让你换上的,可能是他们猜到你不爱穿艳一些的衣裳吧。”洛子初打量了两眼,笑道:“走吧,别误了吉时。”
吉时?
南如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红艳的和嫁衣一样的衣裳,想着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他总觉得洛子初有事瞒着她,而那件事,和他所说的喜事有关。
她总觉得那件喜事不是如他所说是瑶初姐要怎么样,而是和她有关。
可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好像又挺真实的。
算了,怎么样都好,反正他是不会害她的。
南如惜跟着洛子初走,看他对丞相府的道路熟悉的像是他家一样,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如果不是来得多,怎么能熟悉的和她说话不看路也知道该往哪个地方去呢。
眼见洛子初把她带到她之前住的地方,然后让她进屋去,“你姐姐说明了不准我听,我就不碍着你们说话了。”
“我觉得…那件事还是和你说说比较好。”南如惜挽着洛子初的手,不让他走,“一起进去吧,我真的很想把那件事告诉你。”
虽说给彼此留点空间是必须的,但是这空间要是大到让对方觉得之间没有信任,那就不是很好了。
那件事……虽然在她重见南瑶初到现在,她和南瑶初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看来,那种感情在南瑶初心里应该是淡了,也就是说是过去了,既然过去了,那说出来也无妨,总比让他觉得她有事瞒着他好。
她是别人不来问,就不会特意去告诉别人的性格,但是洛子初都开始觉得她不信任他了,那她就必须解释清楚了。
洛子初显然是惊讶的,这份惊讶也给了南如惜一点提示。
如果洛子初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他应该是惊喜和好奇才对,而现在是纯粹的惊讶,他在惊讶她竟然会告诉他,而不是对她肯把秘密分享给他而感到惊喜。
他都知道了……
南如惜莞尔一笑,拉着洛子初进到屋里,南瑶初就在里头,见洛子初也在,连忙看了一眼妙云,然后妙云慌慌张张的不知道把什么给收起来了。
“姐姐,听你说你有话要与我说,是关于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我想我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事,嗯……我想让他也清楚那件事。”南如惜看向洛子初,他的神色变了,不仅是惊讶,还有一丝苦恼。
他在苦恼,这件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了,该怎么继续下去才好。
南如惜发觉自己好像是有了读心术一样,眼前这人在想什么她立刻就知道了。
“这样不好吧。”南瑶初和洛子初对视一眼,正准备劝南如惜让洛子初出去,洛子初看向南如惜,道:“你想让我知道,她却不想,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会儿再让我进来呢?”
“就这么不想听吗?还是你要赶着去哪?”南如惜一不小心就问出心里话了,只见洛子初失笑,而后道:“被你发现了。”
“嗯……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发现的话,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南如惜见对方也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想法,诧异的捂嘴。
看来相处的久互通心意也不是很好啊,想什么都让对方知道了,这下看来真是一点儿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动手吧。”洛子初笑着看向妙云,然后妙云磨磨蹭蹭的走到南如惜身边,南如惜顺从的闭上眼,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个东西套她头上了,睁开眼,勉强能辨别出套着她脑袋的是个麻袋。
她是被人抱着走向某个地方的,在场能抱起她的也就洛子初,所以她也不担心抱着她的人会累,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惹得他笑着说道:“能不能自觉些,你现在可是看不到路的,你应该害怕我把你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办法,知道是你,怎么样都害怕不起来。”南如惜晃晃脑袋,这看不到路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和数月前她成亲那天盖着质量好的不得了的盖头,结果看不到路的体验一模一样,不过现在这个盖头比较粗糙就是了。
“你说我平常不会说话,那你自己呢?”洛子初看向旁边听着已经忍不住笑的南瑶初,道:“你姐姐就在旁边呢。”
“啊?”南如惜愣住,“我…我以为已经不在了!”都怪这盖头,让她的听力减弱了!
到了目的地后,洛子初把南如惜放下,拿走她那粗糙到不行的盖头,然后扶着她,走到南严轩南瑶初跟前。
南严轩和南瑶初都坐着,南如惜先是看见他们,而后打量了一下这周围的布置。
这和她想的真是一样,不过身为被绑来的,她还是得装的惊讶点,“这位兄台,你把我绑来这里做什么!”
洛子初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道:“拜堂!”
【289】结局
“一拜天地——”
因为南如惜有了身孕不大方便的缘故,所以原本的拜礼换成了鞠躬。
“二拜高堂——”
这高堂指的自然是南严轩这位为父的长兄以及如母的南瑶初了。
“夫妻对拜——”
南如惜正准备给洛子初鞠躬时,洛子初开始说话。
“你肯定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而我把原因说了之后,你可能会觉得我实在是太闲了,总在些不需要在意的事情上大费周章,可是我只想告诉你,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记得。”
“从你见到你的姐姐开始到现在,你在我跟前就说过好几次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那我们成亲那天,就不会那么冷清,这事我一直记着,想补偿,可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办法,这个办法是很幼稚无稽,但我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你要笑就笑吧。”
“这有什么好笑的。”南如惜深吸一口气,想把眼泪给憋回去,“你们别以为我快哭了是因为他的话,不是的……我没感动,就是有了身孕我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真没想哭的……”
在南如惜说话间,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洛子初帮她擦掉眼泪,见她一边哭还一边说是眼泪自己要跑出来她没想哭,忍不住笑。
“好,知道了,你不是想哭的。”洛子初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可我是真心想永远待你好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洛子初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上前一步抱住她,可怀里的人却是把他一把推开,哭哭啼啼的说着:“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对拜,你这么啰嗦会耽误吉时的!”
南如惜抹掉眼泪,道:“喜娘,再喊一遍!”
全程盯着洛子初面容的喜娘被南如惜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重复了一遍夫妻对拜。
南严轩在旁看着,用尽所有意志力控制着自己别笑出声。
对拜结束后,南如惜一下扑到洛子初怀里,大哭一场。
南瑶初看着倒是没有南严轩那么激动,见洛子初一脸焦急的哄着南如惜,说情绪大起大落对孩子不好,她不禁想起前些天她找到洛子初,把自己曾经对南如惜那见不得人的心意告诉他时的场景。
他显然是惊讶的,惊讶过后,他没问她身为姐姐,为何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那种心思,只是一脸戒备的问她为何告诉他,是不是想把如惜给抢走,待她摇头后,他立刻松了口气。
若是寻常人,哪怕是现在坐在她身旁的南严轩听到她对南如惜有过见不得人的心思,估计第一反应会是鄙夷才是,对自己的妹妹有那种心思,放在世间,有何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接受,可他没有鄙夷,惊讶过后立刻质问她是否还有那样的心思,他生怕她把如惜抢走。
不说以后,就说此刻,在他眼里,应该没什么比如惜来的重要。
无需知道情从何起,只要确定此情够深,那她也能放心了。
南瑶初扬起笑容,看向两人,眼中尽是旁人看不懂的温柔。
由于南如惜哭的厉害,洛子初生怕她有事,哄是哄不住了,他干脆开始逗她笑,南如惜还真的哭着哭着就被逗笑了,这不笑还好,这一笑,肚子就开始疼了,急忙请来大夫,说是南如惜现在真的经不起情绪大起大落,吓得洛子初那天都不敢怎么和南如惜说话。
由于在怀孕期间出过这样的事,所以当孩子生下来后,南如惜决定给孩子取名叫洛拜堂。
“不行!”洛子初感觉自己被南如惜气的马上能晕过去了,“你不能一时冲动!再说咱们这孩子是女儿,一个女孩子叫阿堂说得过去吗!”
“也对噢……”南如惜看向已出生三个月的孩子,灵光一闪,“有了!我那会儿是被你弄哭后又给逗笑了才肚子疼的,不如叫哭笑吧?女孩子嘛,叫笑笑挺好的。”
洛子初闻言,深吸一口气,然后询问度理自己有没有听错,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他命度理去取剑来,南如惜问他要做什么,他说打算自刎,然后问问阎王有没有人是这么给自己的孩子取名的。
“我是这么想的,取的名字总得特别些才好,太诗意就算好听那也是普通,像拜堂啊哭笑这种不是很特别吗?有什么不好呢?”南如惜给她想的名字列出好处,“还有你说这两个名字多有纪念意义啊!”
“如儿,我是认真的,你真要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字的话,她会恨你的。”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不会,她是我的女儿,会理解我的。”南如惜不以为然,洛子初还是继续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好些的名字,“你说那什么纪念意义…不然叫如初好了,我们名字的结合!”
“你敢取得再普通一点吗?干脆叫如意得了,吉祥如意,是个好名字呢!”南如惜差些就要翻白眼了,“我不管,拜堂和哭笑你选一个!不然我现在就恨你!”
洛子初仰天长叹,说道:“这其中意思也就我们知道,何必呢,一天退一步吧,不要哭笑,单一个笑字如何?”
“笑?洛笑笑?”南如惜念了几遍,觉得还是普通的过分,可是也总比他说的那什么如初来的特别些,就勉强答应了。
眼见孩子的事总算解决了,洛子初抱起在南如惜身边熟睡的孩子,交给乳母,道:“天色已晚,我们歇息吧。”
“好。”南如惜打了个哈欠,答应了。
烛灯都吹熄后,丫鬟们离开房间,原本还留两个人在屋内守着才是,可南如惜向来不喜屋内有别人,所以无论是丞相府还是平郡王府里的丫鬟都过得轻松不少。
“如儿啊……”洛子初搂着怀里的人,说道:“你好香。”
“衣裳用香熏过,自然是香,你要是喜欢这味道,改天我送你一些这种香料。”南如惜翻了个身,悄悄逃离洛子初怀中,说道:“我困了,别再和我说话。”
“真的困了,可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精神。”洛子初凑过去,咬南如惜耳垂,南如惜被吓了一跳,急忙道:“真的困了!”
“骗人……”洛子初撑起身子,看向南如惜,“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可以了!”
“没有,你记错了。”南如惜脸都红了,“才两个月,真的,笑笑才两个月大,不然你明天去问问乳母是不是,我真的困了……”
“乳母明天说是两个月那是明天的事,反正今日是已经过三个月了……”洛子初压下身子,轻轻吸吮着南如惜的颈脖,见南如惜不拒绝,上移到耳垂边,笑道:“都说最毒妇人心,还好,目前来看你是善良的……”
南如惜咬着嘴唇,狠狠地掐了洛子初的手,示意他不准说这种话。
其实她也是很坏的好吗,她……也就现在善良点……
“害羞什么啊,又没别人。”洛子初不太清楚能让南如惜害羞的程度大概是到哪里,不过他相当喜欢她还会害羞这一点就是了。
“闭嘴!”南如惜忍不住出声了,说什么说,不准说了,再说她的脸能烫的像汤婆子了!
“好,不说了。”洛子初答应南如惜不说了,毕竟他现在是闲不下来了。
当两人的衣裳被无情抛弃后,南如惜突然撑起身子,搂着洛子初,无比温柔的说着:“不如…咱们女儿还是叫拜堂好了,我始终觉得拜堂好听些。”
“……”洛子初觉得他头上有点凉,可能是被泼凉水了。
南如惜见他顿时愣住,一下没忍住哈哈大笑,然后把衣裳穿好,盖上锦被,留洛子初坐在床上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洛子初也把衣裳穿好,然后搂着南如惜,无比幽怨的说道:“最毒妇人心果然是真的……”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也许是真的没心没肺的睡着了,也有可能是故意不理他,猜想了两种可能哪个比较大后,洛子初长叹一声。
夫君难为啊!
不过……
洛子初把锦被拉高些许。
他乐意!
番外 太后
“忭儿你别多想了,你的名字会是忭这个字是因为这个字是高兴的意思,爹爹希望你永远都高高兴兴的,才不是你娘亲说的她想给你取名为哭笑,然后委屈的退了好几步最后给你选个带着笑的意思的字这么荒唐。”
南如惜撑着头,慵懒的斜靠在某个人形硬枕上,专心翻开自己从七玉手中抢来的小本。
“娘亲,究竟你和爹爹说的究竟哪个是真的啊?”
南如惜放下书,只是笑着摸了摸洛忭儿的脑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把,娘有些乏了,你让七玉姑姑带你出去玩吧。”
洛忭儿性格不像洛子初,活泼之余又相当听话,该玩闹时就闹,不该闹时,安安静静的,相当招人疼。
待七玉把洛忭儿领出去后,南如惜坐直来,继续看书。
“你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
因刚才是斜靠在洛子初身上的,所以南如惜其中一支发簪有些歪了,洛子初干脆将那支发簪拔下,没想到就有一部分头发散了,他有些着急的想帮南如惜绾好头发,南如惜回头看了一眼他拿着的那支发簪,道:“不必了,等会儿叫个侍女来就行了。”
洛子初把发簪放下,道:“你还没回我的话呢,怎么闷闷不乐的。”
“想起从前有个人对我说的一番话,有些困惑。”南如惜不想瞒着洛子初,刚才不说只是因为孩子在,“我的祖母死前与我说过,让我以后见到皇后就离远些,说皇后指不定会对我做什么,她那时说是皇后,也就是今日我们见得太后,今日见…太后似乎并没有恶意。”
“无缘无故的,太后怎么会对你有恶意呢。”洛子初说完也知道哪里不对了,太后有一位姐妹从前是丞相夫人,一朝休夫,留下儿女不管不顾,这件大事直到现在还时不时被人提起,他怎么就忘了,那位被休的丞相,恰好是她的生父呢。
“身份不同了,即使太后是对从前那个你有什么恶意,也牵扯不到你身上。”怎么说也是没怎么见过的关系,就算小时候见过,她现在都这么大了,太后能认出来就奇了。
“可是哥哥说,忭儿和那个女人很像。”洛子初是知道的,南如惜和南严轩口中的那个女人,即使太后那位姐妹,“见着像的人,不该有些惊讶吗?”
“被后宫中的麻烦事消磨了二十载的功夫,许是把那些事都忘了吧。”洛子初觉得南如惜的想法有些多余,又不是第一次以命妇的身份去见太后,怎么这次就开始怕了呢。
南如惜点点头,看上去算是打消了念头,可实际上一直在想。
南老夫人死前那么辛苦的状态都要和她说的话,怎么会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在她的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脸是记不太清了,但是南严轩每次见到洛忭儿都要先叹一番怎么长得那么像就足够让她知道洛忭儿是和那个女人长得有多像了。
见到曾熟悉的面孔,就算已经忘了一时记不清楚,也该觉得眼熟或是有些惊讶吧?可今日太后却没有,见到洛忭儿蹦蹦跳跳失了规矩,不但不生气,还把洛忭儿见到身边,还夸洛忭儿可爱。
除此外,还有一件事让她有些忧心。
今天太后见她们几个命妇是在御花园见得,太后与别的命妇说话时,她心不在焉的看着别处,这一看,就看见有一个宫女匆匆走过,面容与南嫣儿颇为相似。
如果那真是南嫣儿,倒也没有什么出奇,她当初是把南嫣儿送给了一位公公当痰盂,那位公公也许厌了后让南嫣儿当个宫女也不足为奇。
只是她听说,太后不想被些闲人打扰,所以是封了御花园,不准妃嫔与些小宫女出入扰了太后的雅兴,所以说,南嫣儿能出入那定是身份比较不同,很有可能就是太后的人。
这两个都让她有些忧心的同时出现,权力还比她大,她能不忧心吗?
“七玉姑姑你就是不疼忭儿了,忭儿不过是想知道娘亲为何心烦而已,你都不告诉我,呜呜……”
“哎哟小姐,奴婢要是知道怎么会不告诉小姐您呢?”七玉见洛忭儿哭了,明知大概又是装哭,也是止不住的心疼。
王爷总说小姐的性子不像他们,可在她看来,洛忭儿的性子倒是像极了王妃,只是现在年纪小要比当初王爷认识王妃时活泼些罢了,该闹时闹得厉害,要安静了也绝不出声,只有表面乖巧,实际上城府也是有的,现在这样装委屈来套她的话也算是一种。
洛忭儿还这么小瞧得出是有心计的了,要是心术正,这心机只是防身还好,要是以后心术不正,会出大事的。
“哼……”洛忭儿见七玉真的说不出来,扁着嘴,回房休息去了,翌日一早,洛忭儿就起身,端了个水盆子,说是要给娘亲爹爹洗脸。
南如惜躺在洛子初怀里,醒了就见洛忭儿站在床边,洛子初正劝着她,让她把水盆子放下快出去,南如惜躲在被子里笑的不行。
“笑够了?”待洛忭儿出去后,洛子初板着脸,沉着声问。
“笑够了。”南如惜趴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洛子初,“别这么生气嘛,她总要知道的,再说忭儿来给我们洗脸也是一番孝心。”
“是总要知道,但起码得过多个十年!”洛子初颜色看着是不大好,但是南如惜只伸手去挠了挠他,他就绷不住了,“别闹!认真些!”
“我觉得忭儿像我,她就是估计要进来的,想要表演一下自己的孝心,好让我告诉她昨日她没得到的答案,或是别的事,只是她没相当,一向疼她的爹爹会生气的把她赶出去。”
因为天气寒冷,洛子初坐久了也觉得冷,就和南如惜一起躺进被窝里,“她还小,你别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说起来我认识你时你年纪是真小啊,不过好像那时你的性子就和现在一样了,虽然你也不会说些多高深的话,可就觉得你不太像那个岁数的小孩子。”
“是嫌我老成吗?”南如惜冲他笑笑,“这样看着就小了。”
“一点也不真心,太假了。”洛子初捏了捏南如惜的鼻子,南如惜立刻止住不笑,“其实我觉得忭儿真是像我这样性子的人,也不是说她有多阴沉,只是她也能想到这些而已,她想知道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这没什么不好的。”
她的性子…有时是挺坏的,但是人不犯她,她又怎么会闲着没事去费心思害别人,至于好的一方面,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好,但是下人都说她心肠好,因为就算下人没拿稳杯子打碎了,或是一时言语不当冲撞到了她也不会怪罪,但其实她就是懒得去计较而已。
杯子府里有的是,冲撞到了又不会对她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为什么要怪罪呢?
同样,忭儿也是这样的,遇到这样的事,也就是笑笑就过了。
懂事乖巧之余又有自己的心思,长大后定是个表面看着温柔腼腆,举手投足都带书卷气的大家闺秀,实际上,狠起来绝不比别人差。
她可能真不是个称职的娘亲,知道自己女儿现在就有些小城府了,不但不担心,还挺高兴的,这要换做别人,估计不是把女儿叫到跟前训一顿就是担心的捶胸顿足了吧?
“但愿是像你说的这样。”洛子初叹了口气,随后搂着她,闭目养神,不愿离开这温暖的被窝。
番外 郡主
数九寒天一过,就有人到了平郡王府上,要请南如惜和洛忭儿进宫一趟,说是太后觉得洛忭儿可爱,想再见见。
南如惜起初还在想该用什么法子给推了,后来细想,要是太后想对她动手,她又有什么能力反抗,于是便带着洛忭儿进宫了。
宫中的每一座宫殿里或许都有过可歌可泣的故事,有的看着萧条,有的路过都觉得热闹,她不清楚现在后宫谁人得宠谁人落寞,但光是走一趟,心境都会变得复杂难言,只要移开注意,把思绪都放在那些花了数百年沉淀下来的繁华大气上。
洛忭儿看得出南如惜表情的变化,心里疑惑,又清楚南如惜不会回答她,只能憋屈着。
洛忭儿知道太后就是喜欢她嘴甜和那不算过分的肆意,所以到了御花园一见到太后,就笑眯眯的说了声忭儿见过太后姐姐,逗得太后笑得不行,把她叫到身边,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
很显然,太后的目的只是洛忭儿,而南如惜纯粹就是陪洛忭儿来的,太后没说她能进亭子坐下,她就得一直在外头晒着。
幸亏天气还是凉快的,不然这么晒着,就该热得不行了,现在反倒刚好。
站着站着,南如惜看见有位宫女走到太后耳边说话,一说完,太后就让她进亭子歇歇,她笑着道歉,顺势看了一眼那位宫女的面容。
和南嫣儿真像啊……
现在越是风平浪静,她就越担心。
南如惜坐在亭子里,看着太后和洛忭儿说话,看着洛忭儿逗太后笑,等到太后乏了,她就上前领着洛忭儿出宫。
回到王府中,洛忭儿坐在南如惜腿上,道:“娘亲,忭儿觉得你今天好像不高兴。”
“忭儿是聪明的。”南如惜摸了摸洛忭儿的头发,“可是娘亲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事情有些复杂,而又什么都没发生,说了你也不懂。”
洛忭儿歪着脑袋,看了南如惜好一会儿,然后扑到她身上,水灵灵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她,“因为忭儿刚才只和太后说话,所以娘亲吃醋了吗?”
南如惜被洛忭儿逗笑了,就在这时,洛子初回来了,显然是听到了洛忭儿说的话,佯怒,“你年纪小也不能胡说八道,你娘亲是我的,哪会吃你的醋,真该找个夫子来教教你了,不然连自知都没有了!”
洛子初走到南如惜身边,对准洛忭儿的额头屈指一弹,洛忭儿顿时就委屈了,死死搂着南如惜,不出声,但摆明了就是要哄。
南如惜拍了拍洛忭儿的背,忍着笑,“怎么办呢,要不你和他打一架,谁赢了我就是谁的。”
洛忭儿一听,立刻站起来,要对自己爹爹动手,洛子初躲过,说南如惜这样教育孩子不好,南如惜就笑笑,摸了摸洛忭儿的头发,洛忭儿就笑了,洛子初气哼哼的说洛忭儿偏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洛忭儿立刻过去拽洛子初的衣角,洛子初一低头看见那委委屈屈的脸,顿时什么火都没有了。
玩闹过后,南如惜看着洛忭儿,语重心长的说,“忭儿,以后要是还要进宫,你就像今天这样,明白吗?”
洛忭儿明白自己要怎么做,却对为什么要这么做似懂非懂。
娘亲是要讨太后娘娘欢心吗?可是太后娘娘已经很喜欢她了啊,还有,为什么她总觉得娘亲很怕太后娘娘呢?
洛忭儿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由头来,干脆就放弃了,反正她小,有事情也有爹爹娘亲撑着,她犯不着多想。
抱着这样的心态,洛忭儿离开屋子,让七玉陪她玩去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会接踵而至。
当太后第五次说要见洛忭儿时,南如惜想了很久,最后以洛忭儿病了的婉拒了。
太后的目的是什么?已经见了这么多次,要下手早就下了,还有太后身边那个和南嫣儿长得很像的人,是意外吗?可那也太巧了。
南如惜婉拒后不出一个时辰,宫里又来人了,这次不是让洛忭儿进宫,而是送来补品,补品多的一时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才好,南如惜看了一下,大多是些人参灵芝。
她正疑惑着,伺候太后的公公走到她跟前,道:“太后很担心忭郡主的身子,所以命奴才送来这些,好让忭郡主早日痊愈,太后还说了,忭郡主身子要好好调养,让王妃您千万照顾好郡主。”
“郡主?”南如惜挑眉,那公公立刻谄媚的笑着,“正是,太后让皇上而洛小姐封了郡主呢,还送来这些千年人参与灵芝,还有许多只有宫中有的补品,可见忭郡主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南如惜颔首,道:“劳烦公公了。”
宫里的人走后,南如惜去看被她吩咐不准离开房间的洛忭儿,洛忭儿一见她来,立刻走到她身边,问外头那么热闹是怎么了,南如惜避而不答,只笑洛忭儿这么着急,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洛忭儿由此便知南如惜是不想说了,她也不继续问,玩闹过后,南如惜与洛忭儿还有才回府中的洛子初一同用了午膳,午膳过后,洛忭儿由七玉领着小憩去了,洛子初则问南如惜府中多了的那些补品是怎么回事。
其实洛子初也知道是太后送来的,但听下人说公公与南如惜说过几句话,南如惜似乎还笑了,就来问问她,是什么好话能让她笑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成亲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洛忭儿都五岁了,两人感情怎么说都应该淡了,可他却越来越难以离开她太久,对此,南如惜也总笑着说他好像还没脱离新婚那段时间似得。
南如惜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自己也是一样,越发柔情蜜意。
“公公说太后关心忭儿的身子,这些补品都是送来给忭儿补身的,还有,太后让皇上给忭儿封了郡主。”南如惜撑着头,看着洛子初说道。
“郡主?”洛子初一惊,“亲王之女为郡主,我是郡王,女儿竟也成了郡主,这有些不合理吧。”
“也不是没有郡王或是其他贵族女子封为郡主的事,只是通常封完后就会被送去和亲。”南如惜觉得头都疼了,“虽说忭儿还小,但是封为郡主还是让我有些忧心。”
“你忧心的事情太多了,最近总见你皱着眉。”洛子初指腹拂过南如惜眉间,“你先是忧心太后对忭儿这么好是不是另有企图,现在又忧心太后让皇上封忭儿为郡主的事,你就不能放松些,接受太后是真的喜欢忭儿的事实吗?”
“刚才公公转达太后的话,说让我好生照顾着忭儿的身子,我总觉话中有话。”南如惜这么说,就是答了洛子初的话,她就是没法不忧心。
番外 进宫
“也确实是有些不对,你是王妃,按理说哪里需要亲自去照顾孩子。”洛子初是顺着南如惜说话,也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妥,“往后留个心眼,太后那,能不去就不去吧。”
府里既进了好些补品,也进了一批小丫鬟,南如惜去看过,见到有几个看着就觉着机灵的,不作声,只吩咐七玉把洛忭儿看紧些,即使没病,也要让她不出闺门,摆出一副病了的样子来。
谁知太后会关心成什么样呢,若是厉害些,派个小宫女混进来瞧瞧洛忭儿是否病了,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太后是真心喜欢,还是装模作样呢。
春来万物生,洛忭儿即使再乖巧,看见外头花开了,还是想出去看看,拉着七玉的衣角求了好几天,七玉终不是铁石心肠,就让洛忭儿出去了,这一出,才过一日,太后那边就又派人来问洛忭儿身子如何了。
即使七玉没说她带了洛忭儿到园子里逛逛,南如惜也知道了。
看来府中真有从宫里来的人呢。
“请公公告诉太后,忭郡主好的差不多了,待再调理几日,我便会带忭郡主进宫给太后请安。”南如惜语气和缓,丝毫没有心慌,公公见南如惜如此回答,也不好多说,只好回宫。
三日后,南如惜带着洛忭儿要再入宫,洛子初拦着,说是下午再去会好些。
“你这一大早的就进宫,你猜你要在宫里待多久,按你说的话,不是时间越少越好么?”洛子初把洛忭儿抱起来,道。
“下午进宫,我怕太后会拖时间,然后等到宫门关,就顺势把我们留在宫里过夜。”南如惜抿着唇,想了又想,“我还是想早些解决。”
洛子初说的话是对的,走出太后宫门的南如惜如是想着。
她不该一大早就去的。
皇上下了朝,正好去给太后请安,她把洛忭儿带了进去,才说了几句话,太后就对皇上说她很喜欢洛忭儿,想把洛忭儿留在身边。
若是只有太后在,她还能为自己争取,可皇上也在,皇上听了立刻就点头了,她还能怎么说?
皇上性情古怪,这点在皇上还是二皇子时她就知道了,她要是争取两句,皇上觉得她放肆大胆,那她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不过……就算只有太后在,太后要找个罪名将她治死,也不是难事。
回到王府中,南如惜愣愣的坐在万柳榭中,倚坐在鹅颈椅上,看着池中水波潋滟,什么话也不说。
七玉知晓这其中缘故,欲安慰,又什么都说不出,毕竟人已经留在太后那了,难不成她还能说太后过些时日能还回来吗?
“王妃,太后娘娘疼郡主也不是坏事,郡主在宫里,您到底是生母,常进去探望应该也是可以的……”七玉都不敢说让南如惜别忧心的话,连这番话也是小小声说的,心里想着南如惜听不见最好,她自己说都觉得心虚。
哪有母亲舍得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而且那是宫里,太后身边的宫女又长得那么像南嫣儿,或作是她,她也忧心。
“七玉,记不记得我原来是什么身份?”南如惜转过头,看着七玉,“丞相的四千金,你还记得吧,虽然之后是受了好长时间的欺凌,但是再之前可是相当了不得呢,父亲是丞相,母亲是诰命夫人,皇后娘娘是我的姨母,那时候的南如惜应该是仅次于公主的人吧。”
七玉是真的忘了从前的事,南如惜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南如惜和现在的太后是亲人。
“哥说忭儿和生我的那个女人很像,我一直担心太后是不是认不出来了,加上…祖母死前曾与我说过,日后若能进宫,见到皇后能避则避,她说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她虽没告诉我原因,但想也想得到,太后与生我的那个女人或是我,有些仇恨吧。”
“忭儿和她那么像,她看着就算没想到我就是之前那个南如惜,估计也会想起从前她与生我的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最好她讨厌的是我,倘若是那个女人…那忭儿在宫里能活多久,可想而知。”
“再者,就算太后是真心喜欢忭儿,那太后身边那极其像南嫣儿的宫女呢?”南如惜眼里都是泪,“我做的坏事让我承担就是了,为什么要让忭儿去替我受……”
会有今日之事,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到底她也真的做过不少坏事。
所谓父债子还的道理她是一直都不能理解的,这样对被连累的人太不公平了。
忭儿……
得知南如惜回来,洛忭儿却不知去哪了的洛子初在府里找了好久,终于是找到南如惜,南如惜见他,眼泪一下忍不住,洛子初不知发生什么,却也晓得该抱住她好好安慰,南如惜一被抱在怀里,就哭出了声,呜咽个不停。
番外 有喜
在府中惆怅多日,最后南如惜被洛子初领着再次入宫。
“担心是无用的,倒不如常些进宫。”洛子初脸上尽是苦笑,“不过…按照你说的话,或许我们常些进宫也确保不了她活着。”
这几日间,南如惜把眼睛都哭肿了,今日早上花了好长时间,废了好些时间上妆才使得她看上去自然些,现下听到洛子初这么说,又有些想哭,不过已经哭了很多天了,现在要忍住一点也不难。
到了宫门,先得让人去给太后通传,南如惜原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他们却说太后吩咐下了,平郡王与平郡王妃随时都能进。
“太后待小郡主极好,特意让宫人们清出个宫殿来让小郡主住,伺候小郡主的都是宫里的老人儿,做事都是一等一的细心,王爷与王妃就请放心吧!”去太后宫中的路上,给王府送去补药的公公一直在旁说着类似的话。
进了太后的宫殿,洛子初与南如惜一同请过安后,太后就让他们去看看洛忭儿,南如惜当然是高兴的,神色立刻就不一样了。
洛忭儿居住的宫殿就在太后所居住的宫殿旁,不一会儿就到了,洛忭儿见爹娘来了,一个劲儿的撒娇,宫女嬷嬷瞧见了,各各都是憋笑的样子。
“看上去太后待忭儿着实是不错。”回府路上,洛子初道:“可这也太好了,一般的公主都没能有此待遇。”
“我现在是太后无论做什么都怕。”南如惜撑着头,叹了口气,“按理说,南老夫人当时都要死了,不会编些谎话来骗我才是,太后就算没认出我到底是何人,那见到忭儿的样子也不该如此疼她,若是知道了,就更不该……”
“如今也只能勤些进宫了。”洛子初低着头,南如惜见他也是憔悴的很,凑过去,两岁环住他。
因为洛忭儿的事,所以南如惜心情一直都不大好。
一日,她又和洛子初进宫去见洛忭儿,在给太后请安时,她突然晕了过去。
太后见状,立刻吩咐请太医来,太医给南如惜把脉后,说是南如惜有喜了。
南如惜醒后,发觉是在府中,急忙问在身边的洛子初是怎么了,洛子初让她冷静些后,告诉她是有喜了,别的什么都不说。
南如惜像是察觉到洛子初有事瞒着她,她问太后的表现是怎么样了,洛子初起初还不说,后来南如惜说他不说,她就跳湖自尽,洛子初这才说,太后听太医说她有喜后,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
“太医说了你心情郁结已经影响到胎儿了,再这样下去对你或是胎儿都不好,如儿,算我求你,你先在府里养一段时间,等身子好些了再进宫去看忭儿,行吗?算我求你了……”
南如惜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似笑非笑地道:“好……”
南如惜这次有喜,害喜的症状比怀洛忭儿时强了许多,她一向瘦弱,因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所以身子更瘦了些,肚子却又凸起来,显得整个人相当不好看。
南如惜自己也清楚这次有喜比上回难受多少,即使如此,她一待胎儿稳些,就进宫去要看洛忭儿,洛子初起初是坚决反对的,因南如惜相当坚决,他又记着太医说不能刺激,只得服软。
洛忭儿今日赏莲去了,因为地方远,所以南如惜走了好一会儿,额头都冒汗了,洛子初看着是万分揪心,生怕她出什么事,中途干脆抱起南如惜,他辛苦总比她辛苦来得好。
到莲池旁,南如惜瞧见洛忭儿了,见她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在玩闹,下地,正欲走过去,突然见那小女孩推了洛忭儿一把。
一声声的尖叫。
扑通。
洛忭儿掉下水了。
番外 守着
洛子初守着又一次晕过去的南如惜,不作声。
“王爷,您去歇息吧,王妃有我们奴婢守着就好了。”
“你们去休息吧,她醒来见到的人不是我,她会不舒服的。”洛子初摇摇头,道。
七玉闻言,只得领着其他丫鬟退下。
洛子初见她们走了,继续静静的看着南如惜。
他太清楚南如惜了,南如惜和丫鬟们终究还是隔了一层,就像之前在万柳榭,她见到他,才哭的出来。
她信任他,她只敢把自己那么脆弱的一面给他看。
她醒来,一定会想起忭儿落水的事,她会难过,如果此时她见到的都只是些下人,她会硬撑着,那样她会难受。
她不算是个娇气的人,但他想把她惯的娇气,现在离她要勾心斗角的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不想见到她还要时时提防,那样会很辛苦。
如儿啊……快醒来。
夜深,洛子初守着南如惜,独留一盏烛灯陪伴。
宫中,宫女走到太后身边,向太后禀告,忭郡主醒来了,哭闹个不停,要见平郡王妃。
“你与她说,王妃会来看她的,但不是现在,夜深了,该休息了。”
“是。”宫女退下。
不一会儿,一位嬷嬷走到太后身边,道:“太后,夜深露重,您也该休息了。”
“哀家睡不着。”太后倚坐在贵妃椅上,“哀家好久没做这样的勾当了,心里头竟然有些不安。”
“太后是担心王妃会没事?”嬷嬷问道。
“哀家是担心她有事。”太后笑道:“你把哀家想的太坏了。”
“老奴该死!”
“罢了,起来吧。”太后垂眼,仍是笑,“哀家在想,哀家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她是无辜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可她身上留着的血注定她不是无辜的。”嬷嬷像是在提醒太后,“父债子还,母女也一样,她娘亲留下的债,她来还是对的。”
“也许吧。”太后叹了口气,“她要是早两年让哀家见到,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哀家老了,过去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起初看着忭儿也只是觉得眼熟,后来嫣儿说她是原来那位南丞相的四小姐,才让我记起忭儿这是像谁。”
“如果没有嫣儿的提醒,哀家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太后起身,要去休息,“你让人去注意着,她若是平安无事了,就来告诉哀家。”
“是。”
南如惜这一晕,就过去了两天。
洛子初守在她床边,片刻不合眼,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也乏得很,下人说过几次让洛子初去休息,洛子初都只是摇头。
不行,她醒来看见的是下人,会难受的。
“我没事,我知道我的极限在哪,真受不住我自会去休息。”洛子初又一次把下人打发走。
这两天里,大夫来过好几回,一次比一次害怕,生怕自己再答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会醒,会被平郡王爷下令处死。
然而平郡王爷看上去却是很平静,听到是这样的话,完全没生气,就只静静的守在床边。
“准备要第三天了,你还不醒,这样下去你是想累死我吗。”洛子初见夜又深了,不禁叹了口气。
“快醒来,你这样,连药都灌不下去,快醒来,好好养一养你的身子,然后我们再进宫去看忭儿,听话,快醒来。”
洛子初苦笑,明知道是不会有回应的,他这样自言自语又是何必呢。
天亮,洛子初又是一夜未眠。
他已经快要睡着了,眼睛半睁半闭,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如惜,叹了口气。
是他太累了才会觉得她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吧……
不对……
她醒了!
南如惜醒了,反应和洛子初猜想中差得很远。
她不哭不闹,面对要喝的苦药,想也不想一口饮尽,面对平时她看了就没胃口的饭菜,也大口大口的吃,即使是吐了出来,她也立即让下人再拿些来,拼命塞进自己嘴巴里,让自己咽下去。
番外 折磨
“你都听到我说的话对吧。”在南如惜又一次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后,洛子初制止了她的行为,让下人都出去,“我知道你担心忭儿,但是你这样只是在作践自己!”
“我知道…可是还能怎么样。”南如惜低着头,“你能进宫去,你能见到忭儿,就算你告诉我她一切都好,可我还是不放心,我要亲眼见到她才安心……”
不需要准确知道什么,只需看穿着,以及再判断一二,南如惜就知道那日推洛忭儿下水的一定是宫中的小公主。
身后那么多宫女跟着,又敢在宫中如此肆意妄为,若不是公主还能是什么身份。
小公主会做出那等无理的事,无非就两个由头,一就是想欺负一下洛忭儿这个外人,但是既然是在宫里长大的,哪有莽撞至此,而且这个由头还得太后明面上对洛忭儿不好,那小公主也才有胆子这么做。
可既然能熬到太后的位置,有怎么会做出落人口舌的事。
二,就是太后对洛忭儿太好了,好到让宫里的小公主们都嫉妒了,所以那小公主才会把洛忭儿推下去,以解怨恨。
这第二个由头,太后不会落人口舌,事后太后若是还把小公主叫到跟前训话,那既不会落人口舌,反而还有可能被夸处事公正。
可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是分得清形势的年纪,反倒还会越来越不待见洛忭儿,说不定……还会没事就去找洛忭儿麻烦。
这第二个方法让她心寒又害怕,能到太后这份上的都不会简单,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那样的话……洛忭儿会受多少折磨?
南如惜不敢想。
南如惜之前每日都跟活在生命最后一天一样,拼命往自己嘴里塞吃的然后咽下去,明知道用这种方式根本不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体好的更快,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洛子初拦得住一次,也拦不了第二次。
让南如惜平静下来的,还是让她发狂的洛忭儿。
太后仁慈,得知南如惜寝食不安,特地让洛忭儿回平郡王府去看看她。
南如惜总算是高兴了,可才高兴没多久,她就想起公公并没有说洛忭儿能在王府待多久,每日过的既高兴又着急。
时间久了,她的身体又吃不消了,成日恍惚,毫无精神。
“为什么就是不听我劝呢。”洛子初看见南如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揪着疼,“既来之则安之,你也早知道太后是存了心的,为什么就不多留个心眼呢,你现在不就如了她的意吗?有什么是比你现在这样更能让仇者痛快的?”
“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南如惜烦躁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没两下发髻就散了,“我知道我该冷静下来好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我知道!可是我的心就是想被火烧着一样难以冷静,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做不到!”
南如惜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上好的瓷具顿时变成了毫无用处的碎片,南如惜看见了,一怔,跪在地上,拼命打自己的头。
为什么她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别这样。”洛子初蹲下抓住南如惜的手,南如惜就跟疯了一样,不弄伤自己就不痛快,双手既然被洛子初抓住了,那她就用头撞洛子初的肩膀,可到底洛子初是人,撞不疼,而且因为撞进他怀里,还被他抱住,动也动不了。
“静下来…不要再这样对你自己了……”
他怎么忘了,大夫说过的,有身孕者,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偏偏有身孕者最忌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
这亮点有够矛盾,就像南如惜现在这样,明知太后就是想看她心急如焚,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着急。
不过一切都还好,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就有办法解决。
番外 生辰
每日一碗安神汤成了南如惜近来最重要的东西,丫鬟稍微迟些拿到她跟前,她都不安。
她对安神汤在短时间内起了极大的依赖,仿佛没有安神汤,她就能死了一样。
她知道对这些东西起了依赖是很不好的,不管那个东西对身体好不好,她开始尝试不需要安神汤也能让自己冷静的面对一天,可是实在不行,她还是需要安神汤。
大夫给她把脉后说,她的胎儿很不稳,如果之后再有什么过分的情绪起伏,那他实在不敢说她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大夫给她把脉时,她让所有人都出去,大夫说的话,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胎儿不稳到这地步,如果洛子初知道的话,会很担心的吧。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有些对不起洛子初,好像从认识开始,洛子初就一直在帮她,到现在为止,他们二人之间,也是洛子初给她帮助居多。
能让他不那么担心,感觉上她也能安心一点。
“娘亲,为什么你最近一直都不高兴呢……”洛忭儿见南如惜总是走神,很害怕南如惜是不想见到她,所以才总是想到别的事情上。
小孩子也是有危机感的,她知道南如惜很快就要给她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她很害怕南如惜有了这个新的孩子就不喜欢她了,所以她最近总是竭尽所能的逗南如惜开心,她想要南如惜觉得她很好,然后一直对她好。
这种自私是人人都会有的,而小孩子则会尽可能的把这种自私发挥到最大。
南如惜注意到了,笑道:“不是不高兴,是太高兴了,是了,你生辰将近,想要怎么庆祝?”
洛忭儿一听南如惜记得自己生辰,高兴的不行,在南如惜身边笑笑闹闹的,南如惜看着,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她只要好好享受和女儿的相处就好了。
洛忭儿正闹着要南如惜抱,而南如惜因肚子大了不好抱而为难着,恰好洛子初听两人在园子里坐着就来了,南如惜见洛子初来,道:“忭儿,你这样不好啊,总要娘亲抱,你爹爹私下可没少和我抱怨说你不理他呢。”
“忭儿哪里会不理爹爹呢!”洛忭儿嬉笑着走到洛子初身边,洛子初顺势抱起,还不忘摆出不开心的样子,“忭儿你沉了很多啊,爹爹都要抱不动了,瞧你这小肚子,诶……我这王府都要叫你给吃穷了!”
与洛忭儿闹了一会儿,南如惜也累的,洛子初来了,她恰好可以倚着歇息一会儿。
往后待她肚里的孩子也出生了,两个小孩子围在身边,她要是累了,就由洛子初接着去应付,光是想想都觉得不错。
真好。
洛忭儿生辰那日,南如惜挺着个大肚子,一大早的就亲自去指挥下人布置王府,为的就是要让洛忭儿一走出房门就得了王府变得更好看了。
一布置好,南如惜就打算去叫醒洛忭儿,洛子初扶着她,笑着说现在也还早,就不能让她多睡会儿吗。
南如惜也跟着笑,脚下走得更快。
洛忭儿出了房门,见到布置不一样了,在自己院子里头转了几圈,南如惜趁着这个空档让下人把早膳拿来,东西才放下,突然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后念着忭郡主了。
番外 安心
太后是当今世上最有权力的女人,不管他们乐不乐意,话一说完,洛忭儿就被带走了。
府里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洛子初沉吟,松开扶着南如惜的手,说要进宫去。
“进宫去又能怎么样,太后又不会把忭儿还回来。”南如惜寻了个位置坐下,抚着肚子,“你猜,这回太后会把忭儿留在宫里多久?”
“走吧,跟我进宫去,太后不会主动还给我们是一回事,但起码要争取一下。”洛子初神情是少有的生气,“你辛苦了一个早上,总不能就这么白费力气。”
“若只是为了这个就算了……”南如惜低头笑笑,洛子初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吩咐一声备马车,走到她身边就打算把她扛起来,可顾及着她的肚子,又只能抱着,“算什么算,偏偏在这天才把忭儿叫回去,分明是要让你难受,哪能就这么算了!”
南如惜问道:“那万一要不回来,我们都被冲撞太后的名义定罪了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那正在当丞相的兄长了,他要没办法保住我们,我就把天牢的墙打碎逃走,反正总有出路。”洛子初回答的很轻巧,南如惜想想也知道天牢的墙没那么容易碎,出路也没有那么好找,可她就是安心了。
“太后,平郡王与王妃进宫了,说要见您。”嬷嬷向太后禀告来了两位明显不善的客人。
太后看着睡着的洛忭儿,让宫女把洛忭儿移到内室去,道:“让他们进来吧。”
见宫女走远了,太后看向身边的南嫣儿,道:“进去伺候忭郡主。”
“是。”
南如惜倒是没想过能那么轻松就进去了,以至于她在看着太后时,感到很不真实。
许久不见,太后依旧是那么端庄,就是不知道这外壳下藏了多少坏心。
“怎么,见到哀家也不识得要跪拜么。”太后见两人都站直,把眼光放在南如惜肚子上片刻,冷笑。
南如惜低头,是想跪的,洛子初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是忭郡主的生辰,想来比起没有亲人的宫中,她应该更愿意在王府度过,不知太后能否圆了她这个心愿。”
“没有亲人?哀家不就是她姨外祖母么?”太后仍是冷笑,“你与你的兄长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身世!”
南如惜到这种情况,反而冷静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现在又主动提起,那就是要摊牌了。
“太后何出此言?”南如惜看向太后,“妾身自幼父母双亡,除了兄长外,其他亲人都死光了,太后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太后听南如惜这么大胆,笑容反而柔和了些。
“你那娘亲在你六七岁时就死了,你的父亲,好像也在你及笄之年左右离世了,算起来也还真算是自幼父母双亡,不过你的亲人却没有死光呢,你南家家破人亡时,哀家恰好正好病了,没能先找到你送你去见你娘亲,是哀家的不是。”
南如惜听着,什么也不说,洛子初一直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让她平静些。
她抬头,冲洛子初笑笑,果然,洛子初在看她呢。
真是立刻就安心了。
“不知她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人,一封休书后抛下你与你的兄长,让你们备受欺凌,心里一定有些怨恨吧,哀家待你这个外甥女也真是极好,早早的就帮你除掉让你怨恨之人了,还不赶紧谢恩?”
南老夫人早就告诉过她,那个女人死了,又说了让她离现在这位太后远些,所以她心里早有个猜测,现在听了,没有一丝惊讶。
“如若太后非要充当妾身已死的亲人,那妾身无话可说。”南如惜就是故意要激一下太后,看看太后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哀家从前为嫡,她为庶,后父亲蒙冤,她娘亲用尽了狐媚法子,终于让她成了丞相夫人,保她一世荣华富贵,然后把我当时没有任何人支撑的我,送到宫里。”太后想起往事,嘴角仍是上扬,“丞相夫人……那原是我的位置,原本该在宫墙里挣扎的人,是她。”
啊,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番外 意料之外
“妾身只是听故事的,但是想问太后,不觉得把别人做的错事怪在无辜的人头上很不好吗?”南如惜说话时,又看了洛子初一眼,“嫁到丞相府可能也非她所愿,为何要把怒火撒在她身上。”
“也许吧,不过被亲妹妹在背后捅刀子的滋味真是过瘾的很。”太后笑的花枝乱颤,笑到干咳。
“你原先在丞相府时受的那些欺凌,哀家都知道,哀家命人把事情都压住,之后南老夫人回去了,哀家命她把你除掉,她原先很得力的,哀家让她把你娘亲除掉,她很快就坐到了,孰料,除掉你这个黄毛丫头,她竟迟迟不动手!”
“你能活下来是我意料之外,当上了王妃,更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太后已经顾不得端着架子了,一步一步走到南如惜跟前,粲然一笑,“感谢忭儿吧,如果不是她,你和你的孩子,现在都不可能活着。”
“太后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能平安活到现在是我的本事。”见太后都到这地步了,南如惜也直接了,“有孕者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太后你就刻意安排,让我看见忭儿落水,后又突然把忭儿还给我一段时日,在我以为你不会再抢走她时,把忭儿带回宫。”
“时间都算的很好呢,大夫也说了我的胎儿相当不稳,胎儿随时会保不住,若我是被这两件事其中一件刺激的小产了,那我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呢。”南如惜笑笑,“太后何必自认慈悲呢。”
“若哀家想的话,哀家会把事情做的更绝一些。”太后也是笑吟吟的,“你猜忭儿此刻会在哪呢?她回来累了,就在哀家这儿歇下了,哀家让嫣儿去伺候了,或许,你是知道嫣儿为何人的吧?”
太后话音刚落,南如惜和洛子初就快步走向内室,见中间隔了一扇门,推也推不开,洛子初干脆一脚踹开,然后见南嫣儿在洛忭儿床边,洛忭儿睡着了,而南嫣儿在给洛忭儿灌不知道什么东西。
洛子初让南如惜慢些,然后快步走到床边,立刻拿开南嫣儿给洛忭儿灌得东西,然后把洛忭儿扶起来,掰开她的嘴,让她把嘴里的都吐出来。
洛子初看了一眼那东西,粘粘糊糊的,真不知道是什么。
南嫣儿见自己要做的事被打断了,什么反应也没有,仍然是坐在床边,不过目光则移到南如惜身上,见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辛苦的样子,她道:“妹妹,你还记不记得我?”
南如惜见洛子初在给洛忭儿探鼻息,完全没有理会南嫣儿,满心都在洛忭儿身上。
她见洛子初松了口气,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
“妹妹,你当日将我送去当个美人盂,我是一定要报答你的,这不,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的小郡主。”南嫣儿笑道:“小郡主也是很好的美人盂呢。”
洛子初这一听,立刻明白刚才南嫣儿在给洛忭儿灌什么,顿时觉得恶心到没边了,抱起洛忭儿就要离开,却发现内室的门被关上。
“为什么都要这样,和谁结的仇就找谁解了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对其他人下手?”南如惜气的直咬牙,“你恨我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对忭儿下手!”
“因为对她下手,我才能看见你这副模样。”南嫣儿仍是笑,“多年来的怨恨我算是一并清了,看见你这样我就高兴,你放心,我会将你这个样子记住,不高兴时拿出来想想,我也就高兴了。”
南如惜握着拳,不再说话。
这是在太后的宫殿里,南嫣儿敢这么做,摆明是太后给她撑腰,光争个口舌之快有什么用,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出去。
南如惜走向内室的门,看着洛子初,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待到门外,她缓缓合上眼,靠着门,摔在地上,所幸洛子初上前扶着,不至于摔得太厉害。
多年夫妻,洛子初不会不知道南如惜在想什么。
见南如惜晕倒,他立刻大呼南如惜的名字,果然,没一会儿,内室的门就开了,还是太后亲自开的门。
番外 放过
“不是放走,是放过哀家自己罢了。”
说的也有道理,十多年前的纠葛再缠绕下去,真是没有解开的那天了。
她能成为皇后,怎么说,都有那位丞相夫人在她还是才人时给的嘲讽的功劳,当然,最大原因还是父亲洗清冤屈,重回官职。
她恼的不是她那个所谓好妹妹的娘亲施计将她们两个的命运扭转,而是她进宫后,她那位好妹妹的嘲讽。
所以在有能力后,她装作不计前嫌,仍是姐姐长妹妹短的,在得知南老夫人看不惯她后,就在南老夫人等诰命夫人入宫时,把南老夫人留下,稍稍威吓,就让南老夫人听从她的命令。
在亲眼看着她的好妹妹离开人世的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很痛快,她甚至还把注意打到了那两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后来,过了这些年,她从皇后熬成了太后,在每日都过的心惊胆颤后突然变得相当平淡,由自己每日勾心斗角,变成看别人勾心斗角。
她开始明白,为何别的太后都爱吃斋念佛了,以旁人看去,那太血腥了,一想自己也曾是那样,就会觉得一身寒意,非得跪在佛堂里才安心。
后来,她得了一个比较不同的宫女,那宫女是被先帝身边的秦公公带进宫的,那样好看的女子出现在一个太监身边,她知道那会有多可怜。
她一时不忍,就收了南嫣儿,之后在见到洛忭儿与南如惜后,南嫣儿才说出一切。
那种久违的想沾满鲜血的欲望出来了,她发现自己即使吃斋念佛多年,可一狠毒起来,还和当年一样。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不管看上去多端庄,平日花在佛堂的时间有多久,她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魔,无法改变。
因为如此,她犹豫了,心软了,所以南如惜活下来了。
罢了罢了……说到底,这也不是饶过她们,不过是让自己对得起日日对着的佛像罢了。
“不过嫣儿,你为何没下手呢。”太后问道。
南嫣儿低头,“如太后所言,不过是放过自己罢了。”
太后闻言,一怔,而后长叹。
南嫣儿不出声,然后伺候太后去休息。
她既然活下来了,还成为太后身边的人,那她就要往上爬,自己往年的那些恨,比不上宫中的荣华富贵,就算只是个宫女,她也要是最尊贵的。
要往上爬,最主要的,就是讨好太后。
太后都不下手了,她就只能顺着来。
一个是放过自己,一个是要往上爬,表面上看着是主仆同心,实际上是各怀心思。
也许太后未来会很后悔她在此时此刻没看清身边人的本质,埋下祸根,但也许一切又能用报应二字来解答。
报应。
回王府的路上南如惜不停的在想这两个字。
究竟是她害了洛忭儿,还是洛忭儿这张脸害了她自己,事情能就此了结,还是继续纠缠?
她不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保住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平安。
回到王府内,洛忭儿仍然是闭着眼,洛子初让下人去请两位大夫,南如惜什么话也没说,先回到房间歇下。
回来的路上洛子初就发现了,南如惜刚才虽然是装晕,可她脸色的确不好,嘴唇都发白了,所以待下人请来大夫后,洛子初还问了哪位大夫医术好些,让好些的那位去看南如惜。
他知道洛忭儿被灌下的是什么,清楚那不会要命,所以给洛忭儿检查身子那位,不需要太好的医术。
洛忭儿是重要的,可南如惜更重要,他疼洛忭儿,只是因为她是他和南如惜的孩子,只是因为南如惜很疼她,他算是爱屋及乌。
南如惜见到大夫来,倒是自觉伸出手给大夫把脉,大夫一把,立刻着急的说要回去抓药,洛子初闻言,心急的很,连忙叫人送大夫出去,南如惜却拦住了。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劳大夫费心,歇息一下就好了。”南如惜说话都喘着气,看上去极其虚弱。
“如儿,你不要……”
“我没有胡闹。”南如惜垂眼,“送大夫出去。”
待下人送那位大夫起来后,南如惜叫七玉去请平常照料她身子的大夫来,然后和洛子初解释,“我信不过刚才那位大夫,府里明摆着就有宫里的人,谁知会不会特意去请个人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