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章】 由他闹腾
椒房殿
“秋青,将各宫娘娘请进正殿,皇后娘妨随后就到。”
“是,芳白姑姑。”
身着粉衣宫女的秋青规矩的福了福身子,低垂着头退了回去。
“都到了。”铜镜前,轩辕皇后一袭端庄的红金色凤袍,仪态雍容,端庄高雅,身后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替她梳头。
“是的,娘娘。”
“嗯。”侧着头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凤眸里掠过一抹笑意,“秋曼的手是越来越巧了。”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
到底是跟随在轩辕皇后身边许久的丫鬟,并没有如其他伺候的宫女一样,被轩辕皇后的话给吓到。
摆了摆手,轩辕皇后并没有让丫鬟搀扶着她的手,每天这个时辰各宫的嫔妃都会到椒房殿给她请安,有时候她不禁会想,若是没有历代皇后立下的规矩,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来向她请安。
“太子妃可真是孝顺,天天都准时到皇后娘娘的宫里请安,难得啊。”德妃一袭桃红色的宫装,无可挑剔的容貌配上精致的妆容,压根无法窥探其年纪。
“浅语给德妃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良妃娘娘,淑妃娘娘请安。”南荣浅语垂眸,轻咬粉唇,脸上挂着恬静温婉的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太子妃不必客气。”贤妃抬了抬手,笑意盈盈。
南荣浅语点了点头,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不再言语。
后宫里除了轩辕皇后,四妃之外,贵为太子妃的她,不需要向其他的嫔妃行礼,见了面最多不过只是点点头,微笑一下即可。
“皇后娘娘到。”
以四妃为首,众嫔妃整齐化一的从椅子上起身,对着轩辕皇后齐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位妹妹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面对这样的场面,轩辕皇后早已是习以为常,数十年如一日,哪怕是闭上双眼她也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按照往日的程序,各宫嫔妃向她行礼之后,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离开椒房殿,回自己的宫里去,倒是很难道像今日这般,安静的饮茶。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浅语也坐下吧。”轩辕皇后看了太子妃一眼,示意她坐下,这两日她睡不安稳,眼皮老是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谢母后。”表面平静的眼眸,暗地里已经掀起波澜,自她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每日给皇后请安就是她每日的必修课,从未间断过。
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多了,还是事实本就如此。太子虽不是皇后亲生,但是自幼就养在皇后的名下,轩辕皇后对她这个儿媳妇儿也是疼爱有加,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给她留上一份。
然而,南国的九公主成了战王妃,南荣浅语每每看到轩辕皇后望着伊心染那温柔怜惜的眼神,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伊心染的到来,抢了她最爱的男人。
还要抢走轩辕皇后对她的疼爱么,她不甘心。
她跟轩辕皇后相处了那么多的日子,不管轩辕皇后怎么疼她,却是从未用那种母亲般的眼神看过她。
“刚才德妃姐姐妹妹还在说太子妃孝顺,天天都来给皇后姐姐请安,真是很有心。”淑妃笑语燕燕,眉似远山,眼似弯月,一袭水蓝色的长裙勾勒出傲人的身材,风姿卓越。
“同样都是儿媳妇,要说这战王妃就比不上太子妃,进宫的次数五根指头都数得过来。”贤良二妃不语,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饮茶,德妃颇为挑衅的视线落到轩辕皇后的脸上,很快又移开了。
后宫里,除了皇后,皇上最宠的就是她。
而她,完全具备与轩辕皇后呛声的资本,一来是因为家族背景,二来自然是她的容貌,丝毫不比皇后逊色。
轩辕皇后抿了抿粉色的唇瓣,盈盈水眸闪烁着零星的笑意,柔柔的嗓音犹如吹拂过麦田的风声,悠扬婉转,“太子已经立了太子妃,三皇子也娶了皇妃,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早到了适婚的年纪,皇上前两日吩咐下来,让本宫多多留意,不知道众位妹妹可有品行出众的人选,也好让皇上赐婚。”
“皇上有意要给几位皇子赐婚吗?”
“自然是有意的。”轩辕皇后笑着看向贤妃,竟是不知以她这淡漠的性子,也会有失态的时候。
“臣妾多有失礼,望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贤妃妹妹客气了。”一番话,成功将众嫔妃关注的视线引开,太子妃战王妃,两个都是她的儿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轩辕皇后可不想让本就心里有疙瘩的她们,变成争锋相对的敌人。
九儿许久未曾进宫来看她,轩辕皇后倒是真想那个丫头,渺儿求了旨去战王府看她,想必也该回宫了。
“战王殿下到。”轩辕皇后的思绪被殿外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凤眸一沉,她可不认为夜绝尘会挑这个时间点儿到她宫里请安。
砰——
未看到人影,倒是茶杯落地的声响惊得殿内的宫女颤抖着身体匍匐在地,浑身打着哆嗦,头也不敢抬。
端坐在椅子上的各宫嫔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只见一袭黑色锦袍的夜绝尘浑身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煞气,骨节分明的手掌正掐着太子妃南荣浅语纤细的脖子,后者白晳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呼吸不畅。
杀气恣意的在殿内翻腾,只要他的手掌再稍稍加大一点儿力气,南荣浅语必死无疑。
“、、、尘、、、、尘儿、、、你在干什么?”轩辕皇后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夜绝尘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与杀意,连她都感到双腿发软,浑身冰冷。
这样的夜绝尘,她是第一次看到。
“说,她在哪里?”
伊心染已经失踪两天,夜绝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这两天的,战王府的侍卫,他的暗卫影卫,通通都派出去寻找她的下落,几乎将整个锦城都翻了几遍,都没有她的消息。
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的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幽深的墨瞳扫过谁,谁就控制不住的打哆嗦。掉在巷子里的发簪,经过良辰辨认,的确是伊心染出门时戴在头上的,还有那些干涸的血迹,一点一点刺激着夜绝尘的神经,让他怒得想杀人。
“尘,你冷静点儿。”追着夜绝尘赶来的南荣陌晨几人,额上冷汗涔涔,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南荣浅语。
夜绝尘是真的动怒了,战王之怒,不是谁都承担得起的。
“九儿在哪里,你快说。”夜月渺没了往日里的端庄,惊愣的看了一眼握在南荣浅语脖子上的手,抓住她就是一阵猛摇。
九儿她一定害怕极了,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夜月渺险些崩溃,都是她害的。
“她要伤了,便用你的命来偿还。”
暗磁的淳厚嗓音,低哑的重重敲在南荣浅语的心上,鲜血直流,宣判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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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九儿失踪
“娘娘你怎么样?”
两道身影飞快的扑到太子妃南荣浅语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将她扶起来,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脸色亦是一变再变。
南荣浅语摇了摇头,身体上再多的疼与痛,都比不过那颗在夜绝尘掐住她脖子那一刻,心碎成无数瓣,再也粘连不起来的痛不欲生。
一切若还能回头,当年的她是不是会做出另外一个选择。
“可是忘了本王妃的规矩,想看戏似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看戏的资本。”清冷的嗓音似呢喃,又似冬日山涧冰溪,带着凛冽的寒气。
看似闪烁着的笑意的黑眸,寒气凝聚,未达眼底便消散于无形,饶是定力再怎么好的人,也不由得倒退数步,仿佛想要与伊心染保持安全距离一样。
“所有奴才都退下,若是各宫姐妹执意留下,本宫也不再多说什么。”轩辕皇后此话一出,那些抱着想看戏的嫔妃,几个胆小的带着自己的宫女走了,太监宫女低垂着头颅,没有丝毫犹豫的退出正殿。
贤良淑德四妃没有动作,虽然被伊心染的话呛到,俗话都说,输人不输阵,她们都是在勾心斗角的后宫里生存下来,活在权利顶端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临阵退缩,让轩辕皇后独自坐大。
个个都是恨不得将她拉下来,为自己荣登后位争取一个机会。
“你是第一个让本公主狼狈翻墙逃生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将本公主弄得浑身都是伤的女人,你说,本公主应该怎么好好的回报你。”
她伊心染的尊严不是谁都可以任意贱踏的,既然招惹了她,最好做足迎接她不死不休疯狂的准备。
“本妃不明白战王妃此话何意?”喘着气,南荣浅语眼神微微一闪,却是没有逃逃殿内数位人精的眼睛。
“既然忘了,本公主就帮你好好的恢复一下记忆。”粉唇微勾,明媚的笑容徐徐在黑眸中绽放,右脸上长长的刮痕越发的狰狞,骇人不已。
握在钱嬷嬷手腕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手收紧,南荣浅语在伊心染的注视下慌了心神,她的计划那么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被伊心染发现的,而且太子还、、、、、、、
“战王妃娘娘,虽然你的身份尊贵,可是太子妃也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钱嬷嬷是南荣浅语的奶娘,感觉到自家小姐僵硬的身体,上前两步将南荣浅语挡在身后,语气颇为凌厉的出口。
一个不受宠的南国九公主而已,在南国都没地位,还想在夜国放肆,她家小姐是太子妃,未来的夜国皇后,怎能是伊心染可比的。
别说是没杀了她,就算是真的杀了她,谁敢动她家小姐。
“呵呵,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样才叫蛇鼠一窝,有意思。”伊心染不怒反笑,略带深意的扫过钱嬷嬷的脸。
“浅语不知道战王妃对浅语有怎样的误会,不过、、、、、、”双眼含泪,欲言又止,此时此刻的南荣浅语柔柔柔弱弱,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怎么看怎么无辜。
“如此美人儿,当真惹人心怜,真是不知道凭你这副楚楚动人的姿态,收服了多少男人的心,又贱踏了多少男人的心。”水眸微垂,伊心染扬唇,沉下了声,“难道你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笑里藏刀的模样有多么的令人憎恶吗?”
md,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戏子。
“皇后娘娘,请为太子妃做主,战王妃无缘无故如此污蔑太子妃,此事若是流传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太子妃,如何看待皇室。”孙嬷嬷转身重重的跪下,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轩辕皇后。
“本公主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你想死,本公主成全你。”扫过钱嬷嬷那张阴冷的老脸,伊心染红唇轻掀。
“不管九儿你要做什么,姐姐都站在你一边。”夜月渺想要走到伊心染的身边,可是瞧见她眼中的戒备时,只能选择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惜一切她都会保住伊心染的。
姐姐?
迷茫的眨了眨眼,伊心染脑海里掠过两个年轻的背影,她们有着长长的头发,意气风发的策马奔腾。
其中一个女孩儿总是甜甜的唤着另外一个女孩儿姐姐,伊心染摇了摇头,企图看清楚她们的模样,无奈画面一闪而逝,再去回想,已是什么也记不得。
“九儿,我就是你的姐姐。”认真的望着她,夜月渺语气柔和而坚定。
抿了抿唇,伊心染对着她咧了咧嘴,笑很浅,很淡,但却很真诚。
“把人带进来。”
很快,身着银色铠甲的侍卫就押着三个不是伤了腿就是伤了手臂的男人进殿,先是给轩辕皇后以及各宫娘娘请了安,接着又对着伊心染说道:“战王妃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请了皇上过来。”
“嗯。”
摆了摆手,侍卫将绑起来的三个男人丢在地上,起身退到一旁,静候指示。
“还记得本公主对你们说的话么,花钱指使你们杀本公主的是个中年女人,戴着头纱你们不曾看清她的容貌,那么应该将她的声音记得很清楚。”伊心染低睨了他们一眼,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接着又道:“若是记不得她的声音,那就好好想想她在你们的跟前有没有暴露过什么特征,否则、、、、、、”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三个男人哆嗦着身子,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要是早知道要他们杀的人不但是南国的九公主,还是战王的王妃,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收了钱呀。
“战王妃娘娘是想屈打成招,诬陷不成。”
没有理会钱嬷嬷的叫嚣,伊心染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你们当着这各宫娘娘的面,好好说一下你们的雇主究竟要你们对本公主做些什么事,千万别漏了什么。”
浑身一个哆嗦,他们可没有忘记,伊心染是怎么找到他们,又是怎么将他们打得爬不起来,对伊心染他们是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这个女人前前后后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像是鬼魂附身那么恐怖。倒豆子似的将他们知道的,通通都说了出来,他们不想死,以后再有这样的买卖,铁定要把对方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再动手。
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战王妃娘娘,小的觉得她的声音跟那个女人很像。”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却是伸出手哆嗦着指向了钱嬷嬷。
“可不能凭声音就定了她的罪,不然很多人不服本公主呢?”玩意的扫了钱嬷嬷一眼,也真是够蠢的,明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敢当着她的叫嚣大吼,找死。
“那、、、那个、、那个女人在拿银票的时候,她伸出来的手腕上有道像镰刀的疤痕,不知是胎记还是什么。”顶着莫名的威压,一句话完整的话说完,整个人都虚脱的倒在地上,衣服全然被汗水浸湿。
扬了扬眉,伊心染一个眼神落到一旁侍卫的身上,冷声道:“把她的手拉出来,让本公主瞧瞧。”
“战王妃你不要太过份了。”南荣浅语双手紧握成拳,别以为她让着她,就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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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翻墙逃生
想她堂堂当朝太子妃,难道还要被一个亲王妃死死的压制吗?
愤怒并没有寻找到突破口,南荣浅语艳丽的脸蛋儿气得青白交回,伊心染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动怒,嘴角若有似无的浅笑,却是让所有人的心狠狠的提了起来。
比起她发怒,似乎她不说话的时候,更加让人感觉到彻骨的森冷与恐怖。
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无悲无喜的俯视着底下翻涌闹腾的蝼蚁,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主宰在她手中一般。
那种无形中的恐怖,真有把人逼疯的能量。
“皇上驾到——”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夜皇一袭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阔步走进正殿,以轩辕皇后为首,所有人都对着夜皇行礼,唯有伊心染没有任何的举动,依旧静静的站在殿中央,背如青松,笔直的立于天地之间。
在跪了一片的正殿中,她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同样那单薄的身影,亦是那么的让人心疼,那么的让人不舍。
“平身。”夜皇坐到主位上,摆了摆手,沉声道。
“谢皇上。”
“九儿,是谁伤的你,父皇一定替你做主,绝不轻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夜皇并没有责怪伊心染的无礼,反而满眼心疼的望着她。
残破的衣服上撕裂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脸上手上都是伤,几乎就没有一个好的地方,冷硬的心,竟然生出丝丝不忍。
“父皇,若是九儿找到凶手,是不是可以由九儿做主惩罚他们呢?”毫无情绪波动的双眸在听到夜皇口中‘父皇’两个字,冰冷的心里生出点点暖意,至少他没有说‘朕’。
父皇,是不是代表着,此刻坐在那里的男人,会如同一个父亲一样包含她呢?
伊心染苦笑,她可以如此奢求吗?
“只要证据足够,按照夜国刑法,九儿的任何处罚都是合理的。”
“谢谢父皇。”
“战王,这事儿过后,朕再跟你好好的算账,连自己的王妃都保护不好,你还有何本事统领夜国的几十万大军。”
“儿臣甘愿受罚。”夜绝尘垂眸,他多么想上前好好的将她单薄的身子拥进怀里,替她遮风挡雨,让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如花笑魇。
然而,她警戒着所有的人,看向谁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戒备,连皇姐都不敢靠近她,而他若是冒然上前,夜绝尘担心她过激的反应,会伤了她自己。
“哼。”夜皇冷哼一声,扫过南荣浅语略微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被她护在身后的钱嬷嬷,厉声道:“九儿,他们三个可是证人。”
“是。”
“你们将事情的经过当着朕的面再说一遍,若是胆敢有所欺瞒,朕就治你们欺君之罪。”
“不用顾忌什么,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也动不了你们。”
三个男人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伊心染,却是不敢抬头看向夜皇,心如擂鼓,想晕又晕不过去。
从头到尾又讲述了一遍,确定什么都没有遗漏之后才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待他们最终的判决。
听完,夜皇震怒。
伊心染险些被混混所劫持,且不说目的是杀了她,哪怕最后没有杀成功,名誉也毁了。此计,成功与否,一旦消息流露出去,不但伊心染会成为不贞不洁的笑柄,哪怕是夜国也会沦为四国的永久性的笑话。
够狠,够毒。
一直以来,都是他太低估了这个太子妃么?
“太子妃,你可有辨解之词。”
南荣浅语面色沉静如水,心里掀起惊天骇浪,那么多年的隐忍,难不成真要毁在她的手中,语带哭腔,跪在夜皇的面前,低声道:“请父皇明鉴,儿臣与战王妃无冤无仇,如此险恶之事,儿臣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此事,纵使是死,她也不能认。
“皇上,您曾经夸赞太子妃温柔端庄,识大体顾大局。皇室最是注重声誉,作为太子妃,是怎么也不可能置皇家声誉不顾的。”钱嬷嬷哆嗦着身子,面对夜皇凌厉的眼神,她真的很害怕。
除了夜皇,一旁的战王更是紧紧的盯着她,恨不得抽她的皮,剜她的肉。
“嬷嬷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南荣浅语低喝出声,盈盈水目望着夜皇,“战王妃所说之事,的确跟浅语没有半点儿关系,还请父皇为浅语做主。”
“父皇何不看看那个老东西的手腕,是不是真有证人所说的痕迹呢?”白晳的双手被血迹染得脏污,粉粉的舌头轻舔指尖干涸的血迹,涩涩的味道让伊心染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
身体里那些嗜血的因子,仿佛因她这个举动沸腾起来,疯狂的叫嚣着。
“来人,查看她的手腕。”
“是。”两个侍卫上前,推开太子妃,按住不断挣扎的钱嬷嬷,拉开她的袖子,手腕上镰刀形的痕迹暴露在所有人的眼里。
轩辕皇后脸色一变,看向南荣浅语道:“太子妃,你如何解释。”
在她眼里的南荣浅语善良乖巧,怎么可以如此的心狠手辣,九儿才刚嫁到夜国不久,竟然糟遇了两次刺杀,简直太狠毒了。
钱嬷嬷颓废的跌坐在地,咬着唇恶狠狠的道:“二十多年前,我从南国来到夜国,机缘巧合下成了太子妃的奶娘,其实我一直都是受南国驱使的。前些天,我接到命令就是要取九公主的性命,我所做的一切都与太子妃无关。”
“你,的确是一个好奴才。”伊心染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轻笑。
“借着太子妃的名头,我可以暗中做很多的事情,九公主是许皇后的眼中钉,哪怕是和亲到夜国,皇后娘娘也容不下你。”钱嬷嬷咬着牙,如果不是侍卫按着她,必然会扑到伊心染的身上掐死她。
小姐,这是奶娘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
“来人,将这三个人拉下去,挖掉双眼,割掉舌头,最后处以宫刑,扔出皇宫。”不重不轻的话,足够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对伊心染狠厉的手段感觉到头皮发麻。
“拖下去。”夜皇摆手,侍卫领命拖着三个哭天喊娘的男人出了正殿。
“听说王爷有一把号称削铁如泥的匕首,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一用。”伊心染望进夜绝尘的眼里,染了血迹的小手在他的眼前摊开。
不过三十公分的匕首,小而精致,犹如一轮银月,安静的躺在伊心染的手心里,末端那颗奶白色的东珠倒映着她苍白的脸,那道皮肉翻裂的刮痕在脸颊上犹为刺目。
“对于忠心护主的奴才,本公主一向都很敬佩的,为了成全你的忠心,本公主决定亲手了结你的性命,当着你主子的面,让她这辈子忘不了你,下辈子也忘不了你。”
从容而优雅的转身,伊心染一字一句,轻吐出口。
“你要做什么?”突然间,恐惧无声无息钻进钱嬷嬷的四肢百骸,瞬间就让她苍老了十岁一般。
“锋利的刀穿刺进皮肉里,一点一点贴着骨头割下一块块完整的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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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战王之怒
甜软的嗓音轻轻的,柔柔的,低低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一点一点刺激着钱嬷嬷极度敏感的神经,肥胖而臃肿的身体瑟瑟发抖,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伊心染朝她走进一步,她就恐惧的往后倒退两步。
夜皇眼皮一跳,一股寒气从心底散开,蔓延至四肢百骸,轩辕皇后靠着夜皇,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偎进了夜皇的怀里,寻求安全感。
这样的伊心染让他们觉得好陌生,握着匕首的她,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勾魂女修罗,浴血而生。
“父皇,单凭这些证据就要定罪,是不是太武断了。”南荣浅语打着哆嗦,凤眸里流露出焦急的神色,眼看着钱嬷嬷被伊心染一步步逼到退无可退,她的心狠狠的提到嗓子眼,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临近的脚步。
“九儿,让我帮你杀了她,你受伤了,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势好不好?”
他的声音近乎是低喃的请求,关心与担忧之意,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只看到伊心染此刻的强势与绝决,又有谁注意到她苍白得有些过份的脸色,那纤细而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他的眼前。
夜绝尘刚刚看清楚自己的心意,犹豫着应该怎么向她坦白心意,怎么跟她好好的谈一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南荣浅语竟然第二次出手了。
世人都道他与南荣浅语两小无猜,天生的一对儿,若是没有太子夜修杰插足,他们会喜结良缘,成为最相配的一对儿。
可谁又知道,他对她有的,从来就不是男女之情。
“不需要。”
脸上的伤,手上的伤,身体上的伤,伊心染几乎浑身都是伤,可她全然感觉不到痛一样,整个人都麻木了。
她只知道,一旦她放松下来,就会受到伤害。
只有现在这样,将自己从头到脚的武装起来,她才能活着。
“九儿你需要的,乖一点,让我帮你。”夜绝尘试着靠近她,那把匕首乃是玄铁所铸,真真的削铁如泥,一个不小心就会反伤到伊心染自己。
连死钱嬷嬷都要护着南荣浅语,以伊心染现在的状态,很难保证不被将死的钱嬷嬷反咬一口,再次受伤。
没有将她保护好,已经是夜绝尘心底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又怎么还能亲眼看着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再次受伤。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任何人、、、、、、”迷离的水眸扫过夜绝尘俊逸非凡的脸,掠过他写满真诚与担忧的漆黑双眸,伊心染摇着头,更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是谁曾经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唯有自己才能保证自己二十四小时的安全。
浮现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零碎而凌乱,想抓却怎么都抓不牢,转瞬却逝。
“九、、、、、”
她戒备的眼神,深深刺痛着夜绝尘的神经,他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抱住她,以他的身手不难做到,可是他又害怕看到她怨恨的眼神,那比拿刀扎在他的心口上更疼。
本该是生活在他羽翼的丫头,竖起浑身的逆鳞,强大起来的时候,夜绝尘却希望她永远不要坚强,依赖着他就好。
“太子妃,本公主与你之间结下的仇,至死方休。”话落,两颗色泽圆润的珍珠自伊心染的左手飞射而出,将太子妃牢牢的定在原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伊心染手中的刀刺进钱嬷嬷的身体。
顿时,血流如柱。
手起刀落,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一刀接着一刀,本该血腥的动作,落到伊心染的身上,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硬生生多了几分凄婉的美感。
殷红的血珠顺着刀起刀落飞溅而出,钱嬷嬷压根没来得及惨叫出声,染了鲜血的匕首‘啪’的一声削断太子妃碧绿的翡翠耳环,贴着她的耳垂稳稳的没入她身后的石柱里,唤醒了所有人的神志。
血光之中,倒映出太子妃苍白惊恐的双眼,她的身体僵硬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伊心染如何一刀一刀将钱嬷嬷在她眼前,削成一架白骨的场面。
原来,那打在她痛穴上的珍珠,只是为了让她亲眼看着钱嬷嬷如何惨死在她的眼前画面,伊心染是让她连晕死过去的权利都没有。
她就是要让她睁大双眼看着,胆敢招惹她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你还想做、、、做做什么?”张了张嘴,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南荣浅语望进伊心染含笑的双眸,直觉她就是一个恶魔。
“你以为你对本公主做的事情这样就算完了吗?”眨了眨眼,惨白的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扬了扬唇,压低了嗓音贴着南荣浅语的耳朵,低语道:“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要让本公主太失望。”
“你、、、、、、”
没有理会南荣浅语愤怒的目光,伊心染神情淡漠的扫了一眼完整白骨架旁边的血肉,黛眉轻蹙,“即使她是南国派来刺杀本公主的奸细,可她也是太子妃带在身边养了二十年的奴才,临死之际都不忘力保太子妃与刺杀本公主一事毫无关系,如此忠心不二之人,本公主要好好的赏。”
亲眼目睹伊心染当众将一个大活人,割肉留骨这一幕,轩辕皇后已是受不住这个刺激晕死在夜皇的怀里,四妃中的其中两个晕死在椅子上,两个呕吐得厉害,真真的是吓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如纸。
轩辕思澈等三个大男人虽然吃了一惊,却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对伊心染那利落的去肉留骨手法倍感兴趣。
殿中这具白骨上,唯有少量的血迹残留,皮肉却是一丁点儿都没有粘黏在骨架上,当真是好绝妙的刀法。
“人肉大补,尤其是刚刚割下,带着鲜血的人肉,最补了。”不等伊心染话落,吐得无力的德妃与良妃终于是对视一眼,白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夜皇张了张嘴,心中骇然,如此血腥的手段,他算是长见识了。
“把这肉送去御膳房炖成汤,本公主要亲眼看着太子妃喝下去,好好补一补她那颗受了惊吓的心脏。”
正殿之中,静悄悄的,呼吸与心跳声都轻浅至极,仿如没有。
“来人,照王妃的吩咐去做。”
小太监哆嗦着身子,夜绝尘冷冽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他的耳朵炸开,“奴才这就去。”
浑身冒着冷汗,小太监狠了狠心,闭上双眼裹了那一堆血肉,飞快的消失在椒房殿。
“不要,本妃不喝。”
“拒绝的权利,你没有。”水眸微眯成一条缝,闪烁着的笑意的眸子迅速结冰,扫向谁谁就往后退,“至于这架白骨,送到太子妃的床上,权当是给这奴才一个下葬的地方。”
敢将人肉炖汤,伊心染乃天下第一人。
敢将太子妃的床,说成是死人下葬的墓穴,伊心染不可谓不张狂。
今日过后,战王妃伊心染之名,只怕是闻者心惊,惧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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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暴走边缘
时间悄然流逝,伊心染神情恍惚的站在正殿中央,没有情绪波动的双眸透着无尽的迷茫与防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夜皇扫过夜绝尘盯着伊心染写满担忧与心疼的双眼,终是轻叹一口气,吩咐各宫的嬷嬷宫女儿将自家的主子扶着回宫,传召太医诊治。
椒房殿今日发生之事,对外只能彻底的封锁消息,倘若是传出任何的风声,对伊心染是大大的不利。
一来,她是南国的九公主,朝中大臣对她的身份始终有所顾忌。
二来,她的手段太过凌厉,太过血腥,南荣家与维护太子的那些老臣,必定抓着这一点不放,纵使有战王护着,也难免会让伊心染不好做人。
太子妃是上了宗谱的,犯了天大的事情,自有宗人府审理,怎么也轮不到伊心染私自处理,能保住伊心染的办法,唯有暂且放过南荣浅语。
“战王,这里的事情交由你处理,御书房的奏折还等着朕批阅。”
“儿臣遵旨。”
“嗯。”点了点头,夜皇离开椒房殿,回了御书房。
人肉炖汤,他听过,没见过。
只是,让他亲眼看着太子妃将钱嬷嬷血肉炖的汤喝下去,想想就浑身汗毛直竖,还是不要好奇,免得夜不能寐,闭上双眼就做噩梦。
经此一吓,太子妃不吓疯,也得大病一场。
至于以后,夜皇深信,再也没有人可以动伊心染一根头发了。
他的儿子什么个性,做爹的他还能不了解,爱上了,就算是要他以命相护都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二十年来,到底是他算错了。
“伊心染你放开本妃,放开——”
她不要喝人肉汤,不要、、、、、
南荣浅语双眼腥红,恶狠狠的瞪着伊心染,为什么她的身体动不了。
钱嬷嬷的尸骨,怎么可以放到她的床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真吵。”
“你、、、你你想做什么、、、、”瞥见伊心染的抬手的动作,南荣浅语呼吸一窒,好怕又会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袖子里飞出来,打在她的身上。
那两颗珍珠扎进了她的血肉里,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冷汗直流。南荣浅语知道,正是因为这两颗珍珠,她才会晕不过去,才会眼睁睁的目睹了钱嬷嬷在她的眼前惨死。
“你毁了我的脸。”突然,伊心染恍惚的神情猛然变得凌厉,手指轻抚着右脸上长长的刮痕,不知道疼痛般的来回抚触,直看人旁边的人心惊肉跳。
那样的伤,若是不好好医治,那张脸就得毁了。
伊心染的动作根本就是不知轻重的,真担心她再碰两下,她就真得毁容了。
“战王妃你的脸没有毁,只要你让我看看,我会治好你的脸。”眼见伊心染眼中的流露出的狠戾,司徒落澜丝毫不怀疑,她会亲手划破南荣浅语的脸。
为了阻止那可怕的后果,没有任何犹豫的,司徒落澜扑向伊心染,企图将她控制住,带她离开椒房殿。
“司徒落澜你混蛋。”一见司徒落澜的动作,夜绝尘怒了,凌厉的掌风扫向司徒落澜,险险的将伊心染护在身后,“你想护着她本王管不着,可你若是敢伤九儿,本王不介意杀了你。”
啊——
惨叫声响天彻地,三个男人齐刷刷的回头,只见伊心染不知道何时已经拔下南荣浅语头上的发钗,划过南荣浅语惨白的右脸,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滴落,染红了伊心染握着发钗的手指。
掌风正中司徒落澜的胸口,没有防备的他倒飞出去,狼狈的退了几米稳住身形,嘴里喷溅而出的鲜血与南荣浅语脸上流淌下来的鲜血组合成一幅凄美的画卷,几乎就是在同一个时间发生的。
咳咳、、、、
捂着胸口,司徒落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压根没有想过伤害伊心染,他只是不想、、、不想南荣浅语被毁容。
她毁了伊心染的容貌,活该被伊心染毁掉她的容貌,天理循环罢了,他为什么还要想着维护她。
司徒落澜,你应该醒一醒了。
“参见、、参见战、、战战王殿下,汤、、汤已经炖好、、好了、、、、”小太监端着托盘,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双手举举得高高,头却埋在地板上,连话都说不完整。
“汤好了。”带血的发钗随意一丢,伊心染双眼放光的盯着小太监,嘴角邪气的笑痕越扯越大。
“回、、、回禀王、、王妃好、、好好了。”
“你喂她喝下去,否则本王妃也将你削成一架白骨。”
“九儿,让我喂她喝吧。”夜绝尘扫了一下吓得尿了裤子的小太监,怕只怕他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伊心染弯了弯嘴角,偏着头望进夜绝尘的墨瞳里,低语似呢喃,“不要,她看你的眼神好讨厌,我要挖了她的双眼。”
讨厌南荣浅语看夜绝尘的眼神,莫名的,就是有种所有物被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皇嫂,让我来喂她,你看好不好?”轩辕思澈抓了抓了头发,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生怕会刺激到伊心染似的。
一个连走路都会出状况的小女人,突然用刺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她所受到的刺激只怕不是一点半点。别人也许觉得这样的伊心染很可怕,他却觉得很心疼。
“你——”
“皇嫂放心,我一定让她一口不剩的喝下去。”
“好,你喂她,我要看着她喝下去,一滴都不许剩。”
轩辕思澈端起盛汤的那只碗,眼观鼻,鼻观心,大步走到南荣浅语的跟前,全然不理会她的抗拒与挣扎,一手掐住她的下颚,一手将碗里的人肉汤灌进她的嘴里。
比起被挖掉双眼来说,喝下这汤比较让人接受一些。
太子妃身份特殊,皇上姑父离开就是打定主意将今日发生之事,彻底的封锁,出了椒房殿就是谁也不会再提起。
全当没有发生过这回事儿,因此,太子妃的性命必须留着。
至于她脸上的伤,可以有很多的理由来解释,若是被挖了双眼,只怕就解释不清楚了。
“九儿、、、、、”
“皇嫂、、、、、”
“战王妃、、、、”
三道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伊心染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出现重影,渐渐失去了色彩,她看到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看着她。
好想睁开眼,仔细的看清楚,却是抵挡不住眼前的黑暗,彻底的陷入了昏睡,失去所有的意识。
夜绝尘抱着倒地的她,紧紧的拥进怀里,她太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快、、、快传太医、、、传太医啊、、、、”夜月渺失态的大喊大叫,握住伊心染的一只手,眼泪成串的往下落。
“让我看看她。”司徒落澜踉跄着走到夜绝尘的身边,一个人前后举止迥异,无非只有两种结果。
【005章】 殿内对质
战王府·萱月阁
“参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夜月渺脸色苍白,双眼布满了血丝,神情恍惚却硬撑着不肯倒下。
就算要倒,也得看着伊心染醒过来,她才能放心的倒下去。
要不是她拉着伊心染去逛市集,要不是她坚持一个丫鬟也不带,或许伊心染就不会失踪遇刺,又或许他们可以早点儿找到她,也不至于硬生生逼出她那样阴冷血腥的一面,至今都昏迷不醒。
“谢长公主殿下,王妃福大命大,一定会醒过来的。”良辰福了福身子,淡淡的开口,拉着美景捧着洗脸盆退了出去。
整整七天,王爷衣不解带的守在伊心染的身边,本该她们这些奴婢做的事情,王爷统统都抢着做。
即便他根本不会照顾人,哪怕是现学现卖,也不愿意将照顾王妃的事宜,假手于他人。
他是多么希望,王妃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就能看到他。
“嗯。”轻点了点头,夜月渺莲步轻移,满是复杂神色的双眸落到夜绝尘的背影上,不由得垂眸低叹一声。
“你不好好休息,又过来做什么?”没有回头,低沉暗哑的嗓音嘶哑的,孤寂的,透着无尽的寒凉。
“尘,你也不希望九儿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倒下了,她肯定希望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铁打的身子,不眠不休七天七夜,也会病倒的。
夜月渺感动于夜绝尘对伊心染的这份心,却也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至少,她这个弟弟现在明白自己对伊心染的心意,不晚,一切都还有机会的。
“她会想要看到我吗?”夜绝尘低喃,他若是将她保护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将她逼得那样的地步。
与其说是南荣浅语害的她,倒不如说是他对她的维护还不够。
“在她意识不清楚的时候,都那样的排斥南荣浅语看你的眼神,你觉得九儿的心里会没有你吗?”只怕那样的在意,连九儿自己都不知道。
夜绝尘轻柔的将伊心染苍白的小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走到窗边,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有些晃眼,有些刺目,“宫里怎么样了?”
那日在椒房殿抱走伊心染,后面的事情他都交给轩辕思澈和南荣陌晨善后,司徒落澜跟着他赶回了战王府,父皇虽然封锁了所有的消息,难保不会传出些什么,他不得不防。
“除了几个母后亲信之人,所有的奴才宫女儿都打发出了宫,父皇也在各宫嫔妃的面前提了醒,她们宫里知情的奴才宫女也一并送走了,连日来风平浪静,倒是没有什么消息流传到前朝。”
“如此甚好。”
有些账,可以慢慢的算,不急在一时。
正如父皇所说,九儿身份特殊,太子妃虽说犯了重错,却也是入了夜氏宗族的,事情闹开了对九儿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此时退让一步,伺机而后动。
“太子妃回府之后,一直高烧不退,太医院资深的太医来来回回进出太子府,也不见起效,夜里总是做恶梦,想来吓得不轻。”
说这些话,夜月渺并不是同情南荣浅语,语气里满是婉惜。
她真的不知道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南荣浅语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幼时那个单纯善良的浅语,到底去了哪里。
夜绝尘临窗而立,并不言语,房间里骤然降低的温度,实实在在的告诉夜月渺,这个男人是怎样控制着欲要掐断南荣浅语脖子的冲动。
当他冲进椒房殿,忘记了时间地点场合,伸手掐住南荣浅语脖子逼问九儿下落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原来他对伊心染的爱意,已经超越了一切。
无论是心里,还是眼里,都只有伊心染的身影。
“太医说太子妃的脸,若是没有雪肤膏,恐再难恢复到以前的模样。”雪肤膏难求,天下皆知。
纵使是夜国皇宫,也没有。
据传,苍国的皇宫里收有两瓶,那可是比金银珠宝更宝贝的东西。
“本王手中的雪肤膏也只够恢复这小东西原本的容貌,至于别的人,爱莫能助。”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给她的。”摊了摊手,夜月渺也不生气,害人者,终害已。
南荣浅语就是活该,那些指令都是她下达的,除了安排那几拨混混毁去九儿的清白,取她的性命,谁又知道她有没有下令要毁掉九儿倾城的容貌。
女子最看注的,一是贞洁,二是容貌,失去任何一样,都会痛不欲生。
这一点上,她是丝毫不会同情南荣浅语。
倘若九儿意识没有暂时被那个陌生的九儿所占据,那么后果该有多么的可怕。每每一想起,就控制浑身打颤。
“王爷,司徒公子到了。”
“请他进来。”夜绝尘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眼睫在她的眼睑处投下寸寸阴影,阳光下她苍白的脸近乎透明。
伊心染身上,大大小小的刮痕已经渐渐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唯有双手与右脸上的伤痕依旧很是刺目。
没有结疤之前,为了防止伤口感染,一直不敢给她用雪肤膏去疤,只能一天天的等。
“是。”
“落澜,你快看看九儿,她怎么还不醒?”夜月渺朝他眨了眨眼,暗示她说服不了夜绝尘,想要从他的手里拿到雪肤膏,难。
无法亲手了结南荣浅语,心里又憋着一口怒气,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吐出去,就算夜绝尘手里有多的雪肤膏,足以让伊心染的脸上身上不留下任何的疤痕。那些剩下的,哪怕是给伊心染涂抹着玩,也不会分出一点儿给别人的。
更何况,那个别人,是伤害伊心染的罪魁祸首。
司徒落澜了然的点了点头,以他对夜绝尘的了解,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面上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微凉的手指搭在伊心染腕间,细细的诊脉。
“她的身体里似乎有着两个不同的她,一个强势,一个柔弱,两人互不相让,才会让她一直都陷入沉睡。”
双重人格,他只在师傅的手扎里面看到过一个例子,说是一个人的身体里有着两个自主的意识,一强一弱。
只有受到巨大刺激时,才会激发出第二种性格,那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性格,以求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伊心染接连遇到刺杀,生命受到威胁,求生的本能激发了她的第二种人格。
精神力高度紧崩,身体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体力透支,最后陷入昏睡。
“她一直沉睡,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早晚会饿死的。”
“你们和亲前就有消息传回来说,南国九公主不愿意和亲,曾经跳湖自杀撞伤了后脑,南皇如此解释了那一个多月九公主闭门不出的原因。”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妃的后脑的确受过重击,有很多的淤血积压在脑内,我也弄不明白王妃的异常到底是因为她有双重人格,还是刺激到了她原本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才让她陷入昏睡的。”
南国无论男女都是骑射好手,九公主伊心染的马上功夫堪称一绝,乃是南国百姓津津乐道的一件事。
撞伤后脑,极有可能遗忘一部分记忆。结合伊心染到达夜国之后的种种表现,司徒落澜觉得伊心染失忙的可能性很大。
更深层次的东西,也只有等伊心染清醒之后,才能问得清楚。
------题外话------
吼吼,今天多了两百字哟,荨很努力的码字,亲们要顶起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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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夜皇驾到
太子府·心语楼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女子愤怒而尖嚣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心语楼外,太医跪了一地,心语楼内,伺候的嬷嬷丫鬟跪了一地,无一不是拉耸着脑袋,瑟缩着身子,生怕被茶杯或者是花瓶给砸中,落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整整十天,自打太子妃南荣浅语高烧退下来,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颊,就开始疯狂的摔砸东西,但凡是双手能够拿得起来的,统统都狠狠的砸在地上,近身伺候她的人,大伤小伤已是家常便饭。
醒着的时候,南荣浅语是怎么也不肯躺在自己的床上,脑海里不断的回响伊心染那句话,她真的好怕钱嬷嬷的白骨还躺在她的床上,与她同眠。
虽然,她回太子府的第二天,钱嬷嬷的白骨就已经扔去了城外乱坟岗,成了游魂野鬼。可是,心中有愧的她,仿佛无时无刻都能看到钱嬷嬷虚无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飘浮,无处不在,怎么都赶不走。
“贱婢,你躲什么躲、、、、”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南荣浅语哪里还有丝毫温文端庄的太子妃模样,现在的她,简直与疯婆子没有两样。
时不时清醒一会儿,嘴中念念有词,下令将她房间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扔掉,全部换成新的,地板一遍又一遍的擦洗。
若是不如她的意,整个心语楼伺候的奴才丫鬟统统都要受罚。
如此反复的折腾几遍,从里换到外,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敢留下。到了第二天,南荣浅语又开始下令,搬东西换东西,嚷嚷着要全新的。
谁要是胆敢在她面前说昨天已经换过,她就拔出长剑要谁的性命。
“太子妃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医,你们快想想办法,怎么让太子妃安静下来。”屋外,慕欣慕瑶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陪着太医跪着,她们是南荣浅语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自幼就是伺候南荣浅语的,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她们也不过只是一知半解。
南荣浅语目前神志不清,想问什么都无从着手,她们也只能干着急。
“劝太子妃把这个宁神汤喝下。”
“太子妃最是在意容貌了,各位大人还请想想办法替太子妃恢复容貌,如此太子妃肯定会安静下来的。”
除了惊吓之外,那道纵横在右脸上的疤痕才是南荣浅语心中的最痛。
“这个、、、、、、”几个太医对视一眼,哆嗦着身子,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医治伤得那么重的脸。
不留疤,根本就不可能。
那千金难求的雪肤膏,可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眼下,战王妃的脸也受了伤,战王殿下怎么可能不救自己的王妃,而来救治自己的皇嫂,想想都不实际,他们也就懒得开这个口。
有些消息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也只能当作没听见,太子妃与战王妃,同时都伤了脸,不管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有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原因,那才是真正的原因,也是他们应该相信的原因。
“本妃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是你害的,本妃要杀了你。”
“太子妃饶命,不是奴婢、、、”
“贱人,你敢说不是。”
摔碎的镜片倒映出南荣浅语苍白脸颊上那道深深的腥红色伤疤,惊得她连连倒退数步,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
“都跪在这里做什么?”
“臣等(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管家送各位大人回太医院。”南方水患,夜修杰刚从南方赶回来,没得及回府换身衣裳,夜皇就将他召进了宫,跟他好好谈了一谈他的太子妃。
即便他的人没有在太子府里,宫里发生的事情却也逃不过他的耳目,椒房殿那日之事传到他那里,虽说不是很详细,他也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不知道,他的太子妃如此心狠手辣呢?
“是,太子殿下。”管家恭敬的应声,面向几位太医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得客气而疏离。
几个太医对着夜修杰行了礼,欣然的跟着管家离开太子府,他们真是受够了,谁能想到往日里那高贵优雅的太子妃,竟然跟泼妇没什么两样。
“太子殿下,太子妃她、、、、、”慕欣两丫鬟看着夜修杰欲言又止,主子没有问话哪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退下。”温润的嗓音透着寒凉,夜修杰双眉轻蹙,听着房间里摔砸东西的动静,奴婢哭叫的尖厉,脸色一黑再黑。
“是。”
脚轻踢开房门,入目是一片狼藉,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未知的风暴,低哑的嗓音透着邪侫,“你还嫌不够丢脸,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抓着丫鬟头发的南荣浅语浑身一颤,身体猛然僵住,哆嗦着回过头对上夜修杰阴沉的俊脸,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疯的捂着脸颊尖叫,眼里满是慌张的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不要他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她的脸毁了,他肯定不会要她了。
当年,他看上她,可不就是因为她生得美貌么。
“本殿的太子妃你会如此甘心落得如此下场吗?”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无法将这个女人看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暴发开来,比起男人出手更狠,更绝。
原来他的太子妃嫉妒起来,远远无法用常理去评判。
“不、、、我不甘心、、、我怎么会甘心,修杰哥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会帮我的、、、、”南荣浅语冲过来,紧紧的抓住夜修杰的衣袖,她不要变成现在这样,她不能输给那个女人的,绝对不能。
邪魅的浅笑在唇角绽开,夜修杰垂眸不语,扯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开,独留下失神的她站在原地,双手不住的搓揉手臂,只觉得透心的凉。
夜修杰,哪一个才是真的你,为什么你总是那是么虚无飘渺,抓也抓不住,握也握不牢。
、、、、、、、、、、、、、、、、、、、、、、、
“水、、、水、、、、”
“九儿你醒了吗?”再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夜绝尘的耳朵,他整整守了这个小东西十天,再不醒来,他都快发疯了。
“、、、水、、好渴、、、、”
“良辰快拿水进来。”扶起她的身子,夜绝尘坐到床上,让伊心染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她细细的低喃,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萱月阁外面,六个丫鬟心中一喜抹了抹眼泪,立马就端着茶水进了屋,司徒落澜跟夜月渺紧随其后进了屋。心中种种疑问,都只有从伊心染的嘴里才能弄明白。
“慢点儿喝,别着急。”
“咳咳、、、、”仿佛是脱了水的鱼儿,温温热热的茶水送进伊心染的嘴里,她就不知足的猛喝,瞧得夜绝尘提心吊胆,生怕她会呛到。
果不其然,很快伊心染苍白的小脸就呛得通红。
“没人跟你抢,真是没有一点儿女人样。”
------题外话------
么哒,不涨收啊不涨收,荨好丧心。
对于大家都关心的女主‘双重’人格神马的,最多明后天就知道答案了,嘻嘻。
放心,所有的问题,荨都会一一交待清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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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割肉存骨
眨了眨眼,伊心染半眯着水眸,只觉得夜绝尘暗磁的嗓音离她很近,却又没在房间里看到他,不由得疑惑的皱起眉头。
无辜的扁了扁小嘴,伊心染垂眸,模样有些委屈,格外惹人心怜。
“怎么了,是不是身上还疼?”
她是出现幻听了么,怎么呼吸间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娇小的身子依赖性的往后靠了靠,似乎身后那个地方很温暖,很安全。
那个让她依赖,觉得温暖安全的地方,竟是夜绝尘的宽厚的胸膛。
“怎么哭了?”夜绝尘双手扶住她的双肩,以便让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该死的,他的声音该死的温柔,没可能把她吓哭。
成串的泪珠儿一滴接着一滴自眼角滑落,滚烫的落入夜绝尘的手心里,灼伤了他的眼,烫伤了他的心。
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哭,唯有她的眼泪让他无所适从,恨不得将天下都捧到她的面前,只求她不哭,“乖,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拥她入怀,薄辱擦过她的脸,夜绝尘尝到了她咸咸的眼泪,喉间泛起苦涩,心里越是疼痛,轻拍着她的背,耐心的哄着她。
趴在夜绝尘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伊心染心跳如雷,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不许哭。
梦里,她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哥哥们,可是她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却看不到她,不管她怎么叫喊,他们都听不到。
她想家,才会心酸的想哭。
“你脸上有伤,不许掉眼泪,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脸上有伤?”伊心染眼里泛着迷惑,猛然抬起头,光洁的额头正好与夜绝尘的坚毅的下巴相撞,疼得她惨叫连连,眼泪直飙。
那‘砰’的一声脆响,听得夜月渺都捂着额头,眼角抽抽,肯定特别的疼。
司徒落澜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伊心染的身上,哪怕是她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到底是遗落了哪里。
“好疼、、、呜呜、、、疼死我了、、、、”捂着额头,伊心染闭着眼睛,眼泪掉得更凶,嘴里不住的嚷嚷着。
夜绝尘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痛,也不可能像伊心染一样又哭又叫,偏偏他还得哄着伊心染,“让我看看,撞伤没有?”
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没人能拒绝他的温柔。
“你刚才说什么我的脸上有伤不能哭,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小手揉着额头,伊心染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虽然她总是大小麻烦不断,可她也不至于自己受了伤都不记得吧。
轻拍她后背的手一顿,幽深的墨瞳里风起云涌,掀起惊涛骇浪,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又归于平静,最后凌厉的视线直射司徒落澜。
“九儿,你还记得我们出府玩的那天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夜月渺试探性的问,难以掩饰眼中的错愕。
难道,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天、、、、、”睁开清澈如水的眸子,伊心染黛眉紧蹙,偏着头低语,“那天我们买了好多东西,然后去看街头杂技,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有好多的人,我们、、、我们好像被挤散了,再后来、、、好疼,我的头好疼、、、”双手抱住脑袋,伊心染本就苍白的小脸变得痛苦而扭曲,她怎么不记得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多的人,很多的街道,模糊而踉跄的身影在穿梭其中,一遍又一遍狼狈的逃离。杂乱的声音,听不清楚是在说些什么,陌生的面孔在脑海里重放,殷红的鲜血,高高的墙壁,追逐的人群。
破碎的,无法组合的完整的画面。
“落澜,她说头疼,你快看看。”抓住她拍打自己脑袋的双手,夜绝尘牢牢的将她困在怀里,本就是些不好的记忆,忘了也就忘了。
以后,他会让她无忧无虑的,只做那个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发脾气的她。
“王妃的身体已无大碍,好好的进补就会恢复,只要不去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脉象也归于平和,既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忘记也是好的。”司徒落澜收回把脉的银丝,欲言又止的看了伊心染一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昏睡中醒来的伊心染,会将发生过的事情遗忘了。
有些人,想忘而不得忘,她倒是有福气的。
那些血腥而阴戾的画面,忘了好。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只要不去想那天发生了什么,伊心染发现她的头就不会痛,“我到底怎么了,还有如果不是你的气息,我一定不认得你就是夜绝尘。”
堂堂的战王殿下,任何时候都是风姿绰越,帅气逼人的,怎么可能双眼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堪比国宝熊猫,青色的胡渣子长满一个下巴,就连衣服上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这实在很难让伊心染将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与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的夜绝尘重叠在一起。
夜绝尘顶着满脑门的黑线,嘴角抽抽,他这副鬼样子还不是败你所赐,没良心的小东西,忒不可爱了。
“王妃是不是曾经伤了后脑,丧失了某些记忆?”司徒落澜问得含蓄,毕竟事关南国皇室的秘密,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坦白说的。
“嗯。”点了点头,凭着敏锐的直觉,伊心染知道他们在怀疑些什么,如此一来,她便只能半真半假的说了。
她是占据着南国九公主身体的一缕现代灵魂,承袭了关于九公主所有的记忆,同时也保留着她在现代的记忆。
十岁那年她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险些成为植物人,醒来之后十岁之前的记忆都成了空白,从那以后她成了家里重点保护的对象。
渐渐的也就养成了她事事依赖家人,不爱动脑子,也不爱动手的性子。
不管她惹了什么麻烦都有哥哥们帮忙善后,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家族第一麻烦。有她在的地方,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这些伊心染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南皇封锁的那些消息,她却可以说,“我是不愿意和亲的,为了不远嫁到夜国,我做过很多次傻事,什么跳湖,什么撞墙,最后干脆当着南皇的面抹脖子,都没有改变南皇的心意。”
自嘲的嗤笑一声,接着又道:“有些记忆在跳湖被救之后变成了空白,哥哥用尽了办法也只是让我依稀记得一小部分,并不是很完整。”
“所以最后你选择拨剑自尽。”夜月渺从未听伊心染提这些,越听越是心惊。
对比之下,方才知道夜皇对她们是多么的包容与疼爱。
“那一剑下去本是活不了的,可是南皇还是救了我,哪怕一个多月我都没有醒来,和亲之日许皇后身边的宫女穿着嫁衣上金殿与南皇拜别,多么的父慈女孝,那时候的我却已经被悄悄送上了前往夜国的轿辇,一切都天衣无缝,谁也没有发现蹊跷。”
伊心染并不知道她的灵魂是什么时候占据这具身体的,反正醒来之后她就是凤冠霞帔加身,到了夜国都城。
此时开口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实的,不管他们信与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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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的身上一直都缠绕着重重迷雾,就等亲们一层一层的揭开,陪着荨一起努力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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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陷入昏迷
“南皇实在太过份了,他怎么可以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逼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夜月渺气呼呼的闭上了嘴巴。
自幼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什么粗话,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却足以说明她内心的不平静。当初那一场夜南两国交战,乃是南国主动挑起的战争,夜国虽然打赢了,可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最后,南国递上求和书,提出两国和亲,结秦晋之好。
谁又能想到,他连一个从未受过他关注与疼爱的女儿,都要拿来当做棋子。
“关于我在南国的过去,除了记得有个很疼自己的哥哥之外,其他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伊心染睁着纯净无瑕的双眸望着窗外的蓝天,明明她就靠在自己的怀里,夜绝尘竟是不自觉的拥紧了她,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九儿,以后夜国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那个让你伤心的地方忘了也好。”夜月渺拉住伊心染的手,唤回她渐渐飘远的心神。
“即便哥哥讲述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很详细,只告诉我记得他是谁就好,身边伺候我的人也难免会偶尔提起,从她们的知言片语中,我也知道以前自己在南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垂眸,嘴角微微牵起,伊心染看着手背上夜月渺的手,柔声道:“从南国一路昏睡到夜国都城,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说要认命,我已经退无可退。”
环在腰间的手臂猛然僵住,夜绝尘不知道他的脸上应该出现什么表情,原来她是那样的不愿意嫁给他。
在他欲要坦诚自己心意的时候,突然知道她是那样的抗拒着他,整颗心绞成一团,疼痛难当。
“九儿,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就不想了,那天咱们被挤散之后,你遇到一匹受了惊的烈马,躲闪时头撞到了街边的石柱,可能是刺激了你的旧疾,才让你一想那日之事就头疼,落澜也说了,过段时间你会慢慢记起所有事情的。”
“是吗?”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伊心染也并不打算深究下去。
如果说,在夜国有谁是她在意的,唯有夜月渺而已。不为别的,只为她那张与记忆里被她唤作姐姐的女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对她真心实意的关怀。
“当然是真的。”
“嗯。”
“九儿,你昏睡的整整十天,尘可是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你,不假他人之手,你可要好好谢谢他,瞧瞧他都狼狈成什么模样了。”
面容如此憔悴的战王爷,夜月渺还真是头一回瞧见,也幸得战王府近段时间闭门谢客,否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眼神一闪,靠着的胸膛太温暖,伊心染忍不住贪恋他带给她的那份心安与宁静,心中的猜测被夜月渺一语道破,苍白的小脸染上薄薄的一层嫣红,煞是楚楚动人。
后背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双臂环在她的腰间,不管是他的呼吸,还是他身体细微的一个动,她又怎么可能完全感觉不到。
尤其在她诉说那些过往的时候,伊心染很敏锐的察觉他的手臂僵了一下,哪怕只是一瞬间。
“他可是你的夫君,照顾你是应该的,怎么还害起羞来了。”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夜月渺真怕伊心染会接受不了脸上的长长的伤疤。
“我哪有害羞。”扬起小脸,伊心染撇了撇嘴,她的确贪恋夜绝尘带给她的温暖,想要依赖他,可她也决定离开他独自生活。
想不明白,如他般冷情的男人,为何会甘愿照顾她这个麻烦精。
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夜绝尘的举动让她感动,却也让她隐隐的有些害怕。
她希望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对她不理不睬,那样她便不会依赖他,不会觉得他好。他若是宠着她,疼着她,护着她,能不能离开他,真的好难抉择。
每个女孩儿的心里,都有一个关于王子的梦。
伊心染也一样,那场华丽的订婚宴打碎了她的梦,而夜绝尘递到她眼前,那只温暖的手同时也点燃了她的梦。
不曾恋爱过的她,也会渴望有那么一个男人爱她,给她幸福,带着她品尝爱情的,甜酸苦辣涩,百般滋味。
“没害羞你怎么红了?”
“姐姐你真的很乱。”嘟着小嘴,伊心染又气又恼,挣扎着动一下脑袋就晕得厉害。
“身体没恢复,逞什么能。”夜绝尘瞪了夜月渺一眼,公主的仪态学到哪里去了,没有一点儿公主该有的模样,“落澜,她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司徒落澜将开的药方递给良辰,吩咐她盯着熬药,沉声道:“好好调养几日,肯定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战王妃。”
“嗯。”
这丫头,还是到处给他惹麻烦,让他去善后的模样可爱。
病怏怏的躺着,看着挺碍眼。
既然是他夜绝尘爱上的女人,不管她的心里有他没他,都休想逃离他的身边。
她不爱他,那就让她爱上为止。
“夜绝尘你很好,嫁给你也很好,走下轿辇的那一刻,盖头下看到你伸到我眼前的手,当你牵着我的手,真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只可惜,你的心里住着别的人,那样的幸福也不是属于我的,这句话伊心染放在心里低喃。
那是醒来后,接受穿越事实,感受到的真实。
温暖厚实的大手包裹着她小小的手掌,茫然无助的心,仿佛突然寻找到了彼岸,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才有勇气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如果你的心里没有她,也许、、、、、世上本无如果,到底是我奢求得太多。
“美景,送些清淡的食物伺候王妃用膳。”
幸福吗?
原来握着她小手那一瞬间,他也感觉到了幸福。
只是当时,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不会遇到幸福的。
“是,王爷。”
“镜子在哪里,拿镜子来我瞧瞧。”她脸上有什么伤,至于让他们一个个都闭口不谈,伊心染满心的好奇。
几个丫鬟沉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没什么可看的,只要你按时敷雪肤膏在脸上,不出半个月就消了。”房间里的铜镜回府那日,夜绝尘就吩咐抬了出去,就是怕她醒过来吵着要看镜子。
之前的她身上多处受伤流血,不见她有任何疼痛的表现,现在的她,看到脸上的伤,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只能防着不让她看。
“看看又不会怎么样?”扁了扁小嘴,伊心染戳戳手指,委屈的瞅着夜绝尘。
“良辰拿镜子来。”
很快,良辰从外面拿了镜子递给夜绝尘,脸上写满了担忧,“想看可以,你得答应我看了不许激动。”
“我不激动。”
夜绝尘将镜子放到她的眼前,让她可以看到自己的整张脸,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随时准备阻止她过激的举动。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外带咧了咧小嘴,摆出几个不同的表情,晶亮的黑眸里涌现出一抹亮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这疤痕看起来真有性格,稍微勾画几笔就像一朵花绽放在脸颊上,就是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儿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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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码了近二千五字哟,努力冲着两千收前进,荨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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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双重人格
伊心染惊人的声音落下,像是秋风吹落树梢最后的几片枯片,空气里都散发着临近冬日寒凉快的气息,萧条的,落寂的,呼啸而过。
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几乎瞬间彻底石化,风中凌乱了。
她这是受刺激过度的表现么?
普天之下,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即便是生得平凡,落入人海就再也找不着的那一种。也不会有女人喜欢在自己精致无暇的脸蛋上看到一条刺目而丑陋的伤疤,并且语气颇有惊喜的欢呼‘这疤痕真有性格’。
“九儿,你不要吓姐姐,你的脸真的会好的,要是心里难受就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强颜欢笑。”夜月渺噙着着泪水,美丽的脸庞布满忧伤,自责不已。
她自己就是女人,更是明白女人的一张脸重要到何种地步,伤了哪里都不能伤到脸,是她懂事以来就谨记在心的。
“战王妃的确不要担心,有雪肤膏为你袪疤痕,不出半个月你的脸上就什么痕迹也找不着了。”司徒落澜额上华丽丽的倒挂着几边黑线,这伊心染连表现伤心痛苦的方式都是那么的、、、呃、、那么的另类。
伊心染翻了翻白眼,小手把镜子递还给良辰,看着他们一个个为难又担忧的表情,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她的话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以前看香港大片,觉得古惑仔什么的挺有意思,俗话不是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脸上有道疤,那叫酷,那叫有性格,才能说明她也是道上混的。
咳咳,她的长相天生就偏柔弱型,声音天生甜糯绵软,无形之中就带着几分柔媚与娇嗲。很多时候她明明是很生气的表情,很生气的声音,都会变成一种另类的撒娇。
对此,伊心染是相当的受打击,有了这道疤,应该不会有人再当她是无害的小白兔了。
“我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我真觉得这道疤挺好看的,瞧瞧这样是不是很酷。”努力的摆出一个冷酷的表情,寻思着能不能保留脸上这道疤。
顶着这道伤疤,就不会总看到那些以貌取人的人了,而且方便她以后外出行走,不用担心自己那张过于美丽的脸庞会引来大麻烦。
“你在打什么主意?”
酷?
是什么意思,夜绝尘并不是很明白,看着眼前的她,就会让他想起椒房殿里双手染血,握着匕首将钱嬷嬷削成一具白骨时冰冷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与现在的她,虽然是同一个人,性情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天真纯净,莽撞冒失;一个有仇必报,杀伐果决。
若是问他,更喜欢哪一个,夜绝尘心里竟然涌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真真的吓了他一大跳。
“没、、、我没打什么坏主意。”咧着小哟嘿嘿一笑,现在她可是伤患,必须好好养着等待身体复原。
他们都避重就轻的告诉她那天发生的事情,伊心染却敏锐的发觉,他们隐瞒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罢了,等她休息好,自己慢慢的去弄清楚。
不问,那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另外,她吩咐嬷嬷装修的店铺也应该完工了,是时候要设计一些饰品出售,看看效果如何。
然后,再计算离开战王府的一切事宜。
“坏主意?”扬了扬眉,夜绝尘盯着她慌乱的小脸,那骨碌碌乱转的漂亮双眸,灵动的闪烁着,连他都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牵起嘴角。
只要她好好的,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不计较。
就算她这只小野猫,惹了天大的麻烦,也没有他收拾不了的。
“呵呵。”伊心染拉耸着小脑袋干笑,立马转移话题,扯了扯夜绝尘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道:“肚子好饿,我要吃饭。”
“王爷,先让王妃喝碗汤暖暖胃。”
夜绝尘接过碗,试了试温度,沉声道:“张嘴。”
他的话不温柔,可他的动作该死的温柔。
鼻尖微微一酸,用力的眨眨了眼,小声道:“我自己能行。”
不要对她太好太温柔,她真的好怕陷在他的温柔里,再也找不回自己。
她不想再要一个东方雾,如果早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不管爸妈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嫁给他的。
不曾尝过情爱滋味,却也知道她想要的是唯一,若是不能给她,那就不要走进她的心里,让她割舍不下。
“就你那毛手毛脚的,别没喝到汤,反倒供献给了床。”对于她的不小心,夜绝尘已经是深有体会。
“我手上脚上都没毛,怎么就是毛手毛脚了。”羞红了一张俏脸,伊心染耍起了无赖,别搞得很了解她似的。
虽然,她的确很有可能喝到几口,就把汤洒了一床。
但是,也不能这么不给她面子,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教训她嘛。
噗——
司徒落澜见识过伊心染说话的艺术,还是没能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最后不得不在夜绝尘的瞪视下,清了清嗓子道:“王妃你的手伤还没好,就让王爷喂你喝吧。”
“九儿,乖乖吃东西,然后好好休息。”
“姐姐就放心吧,还有我真的不是很在意脸上的伤,你别记在心上。”别扭的张着嘴喝酒,夜绝尘的动作很小心,比起她自己喝汤安全不少。
“可是、、、、、、”
“一个人的容貌是很重要,可是有的人面美心丑,有的人面丑心善,若要选择其一,我选后者,佛语不是有云‘面由心生’,心善则美,心恶则丑。”就这疤痕在古代可能真算毁容了,要是在现代,一个整容手术就什么也没了。
“其实顶着这张所谓美绝人寰的脸,没什么好的,不是被坏人惦记,就是被别的女人记恨,不是被说成红颜祸水就是被人指着骂祸国殃民,要是有得选,宁可生得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也不要现在这样的。”
以她伊氏家族的优良基因来说,她就算再平凡,也绝对长不出一张看过一眼就不记得的脸。
“王妃所言甚是,受教了。”心善则美,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司徒落澜想起南荣浅语看到脸上的伤,疯狂叫嚣,责打身边稍有姿色丫鬟的情景,唯有摇头苦笑。
别的不谈,光是气度这一点,南荣浅语就完全比不上。
“我有教你什么吗?”迷茫的眨眨眼,打了个哈欠,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吃饱喝足就想睡觉,“我累了。”
“别想太多,安心睡觉。”夜绝尘早就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怕他走开一会儿,她就醒过来。
索性,他等到她清醒了过来,又变成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她。
“嗯。”她会想,不过不是现在。
“姐姐明天再来看你。”夜月渺也不能总是住在战王府,父皇母后都很关心九儿,她得回去知会他们一声。
眯着眼儿点了点头,靠着枕头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以夜绝尘为首,一行人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
“尘,我先回宫了。”
“良辰,你送长公主出去。”
“是,王爷。”
“你想求的东西,本王不可能给你的。”
“如果她亲自来求,尘也不愿意给她吗?”司徒落澜轻叹,只怕这一次应下她的事情是真的要做不到了。
“本王给过她机会,是她不懂得收敛,不知珍惜,触犯到本王的底线,她就应该清楚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因为伊心染。”
“第一次是给她改过的机会,这一次是看在太子的份上,下一次本王不介意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伊心染的一次失踪,方才让他惊觉,不知道何时,她已然成为他的逆鳞。
触之,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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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嫉妒之心
转眼,半个月的光景悄然而逝。
太子妃称病,留在太子府中静养,太子夜修杰依旧如往常一样,帮着夜皇处理政事,丝毫不见异样。
椒房殿中依然热闹非凡,各宫嫔妃仍就你来我往,争风吃醋,见不得轩辕皇后有一丁半点儿的痛快。
她们都是皇帝的女人,家势背景都不弱,凭什么要每天前来给皇后请安,后宫之事处处要受制于皇后,心里不痛快,自然就想要找点儿事儿做。
但凡是能给轩辕皇后心里添点儿堵,她们都乐意掺和。
一个月前在她们眼前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不再被人提起,毕竟她们一个个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不是痴的也不是傻的,夜皇明命禁止,又有谁还愿意自个儿往刀锋上撞。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不乐意沾染。
“皇上,南国的昌离候宫外求见,是否要传召。”
要说这南国的使臣这一次,在驿馆里一住就是一月有余,他们的动机,实在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你亲自去告诉他,朕有要事处理不便见他,战王妃身体已然痊愈,让他直接前去战王府,九儿丫头肯定会见他的。”
夜皇头也未抬,专注的批阅着一本本奏章,神色颇为凝重。
既然他选择相信伊心染,那么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他就不会冒然的插手,也算是对那丫头的尊重。
别的把握没有,他却是能肯定,那个丫头不会做出任何有害夜国之事。
“奴才遵旨。”
昨个儿战王爷才陪着战王妃进了宫,先是到御书房给皇上请了安,又去椒房殿给皇后娘娘请安,用了午膳才出的宫。
远远的那么看着,战王妃的身子确是已经大好,明媚的笑容让人一见就打心底里喜欢。或许,无法拥有那样纯净笑容的人,都很渴望那样的笑容吧。
“顺便吩咐个小太监去战王府一趟,告诉战王妃,朕相信她,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出了事儿,朕替她担着。”
昌离候在伊心染那里,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已经找上夜皇好几次,都被他以战王妃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敷衍过去。
平静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只怕他是再也坐不住,非得见到伊心染不可。
“奴才遵旨。”
他是皇上跟前的老人了,不管是太子妃还是三皇子妃,可没见皇上这般疼宠,维护的,说是溺爱也不为过。
都是儿媳妇儿,差别待遇还真是相当的明显。
“快去快回。”
“奴才告退。”躬着身子退出御书房,甩了甩了手中的拂尘,招来一个小太监,慎重的交待几句,打发他去战王府传话。
太子府
“司徒公子里面请,太子殿下已在花厅等候。”
“有荣曾管家带路。”司徒落澜一袭银色锦袍,墨发高束,面冠如玉,温文尔雅。
“请——”没有过多的客套,管家一路领着司徒落澜,不多时就已经到了花厅,恭敬的沉声道:“太子殿下,司徒公子到了。”
夜修杰负手而立,临窗眺望着碧水依依的湖水,低低的应了声,抬手示意管家退下,一个丫鬟很快就端来茶水放在桌上,低着头又退了出去。
“见过太子殿下。”
倘若对面站着的男人是夜绝尘,司徒落澜是没可能如此表面而客气,言行举止都透着几分疏离。
犹记得,幼时的他们曾经是最要好的兄弟,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陌生。
童年时期的美好回忆,也只能是一段尘封的记忆。
“跟我说话一定要这么客气吗?”看不见的地方,夜修杰的眼里掠过一抹难以言预的忧伤。
那么的明显,那么的疼痛。
怪只怪,那时的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一瞬间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收起来,再看向司徒落澜时,是他一贯的尊贵优雅,嘴角噙笑,温文有礼。
“呵呵,怎么会。”
“咱们坐下谈谈。”面对曾经的好友,夜修杰始终无法抬出自己的身份,自称本殿。
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渴望被理解,也渴望拥有朋友。
只是那件事情过后,那些美好的一切,统统都弃他而去,再也寻不回来。
“嗯。”优雅的落坐,司徒落澜垂眸不语,如玉的手端起茶杯嗅着茶香,轻抿一口仍就减不去那一口的苦涩,“好茶。”
“知道你好茶,江南新产的茶,虽说不是贡茶,但是味道极好,既然你喜欢,等会儿带些回去。”夜修杰放下茶杯,敏锐的察觉到些什么,一时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好。”
“浅语的脸、、、、、、”比起太医院那群墨守成规的太医,司徒落澜的医术略微是要高一筹的,不想看着南荣浅语发疯的样子,就只能想办法治好她的脸。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漆黑的双眸望进夜修杰的眼里,轻声道:“太子妃脸上的伤口太深,想要恢复如初很难。”
“只有雪肤膏才能让消除疤痕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夜绝尘的个性,这一次他肯放过南荣浅语,不是因为他念旧情,而是因为他是他的大哥,卖了他一个面子。
倘若再有下一次,他是真的会下死手的。
两年多来,夜修杰生活在愧疚里,矛盾着,自责着,却是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年抢走南荣浅语的决定。
因为爱,所以他不惜威逼利诱。
当夜绝尘怎么也不愿意拿出雪肤膏治愈南荣浅语脸上的伤时,他开始怀疑,开始迷茫,他的好弟弟,真的爱过南荣浅语吗?
若是爱,怎能如此绝决?
还是说,他移情别恋,爱上了他的王妃伊心染。
若是不爱,他又怎么会将伊心染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那样的温柔,纵使是曾经的南荣浅语也没有得到过。
“也并不是非雪肤膏不可,只是用其他袪疤的药,需要长时间才有效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上次跟夜绝尘相谈,已过去半月有余,他远远的离开了锦城,没成想刚回到家就被请来了太子府。
“有办法就成,时间长短倒不是问题,你也了解浅语的个性,若是好不了,她根本接受不了。”
“太子妃爱惜容颜乃是女子本色,回府之后我会将药方吩咐家丁送过来。”突然间想起伊心染看到伤疤时的神情,嘴角不经意间划过一抹柔和的浅笑,也只有那心思净纯之人,才不会只注重容貌,而是注重个人的涵养。
不难怪,尘会被她所吸引。
“落澜,那就有劳你了。”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如此落澜便先行告辞,出门还未来得及给父母请安。”
“曾管家,送司徒公子出去。”
司徒落澜起身,银色的袍角划出优美的弧线,渐渐消失在夜修杰的视线里。
连你的笑容,也都给了别人,不再属于浅语了吗?
明明应该感觉到很开心的,心里竟是越发的沉重起来。
、、、、、、、、、、、、、、、、、、、、、、
“王妃,那个讨厌的昌离候又来了?”
“雪芷你咋咋呼呼的做啥,也不怕吓到王妃。”
“美景姐姐就别笑话我了。”
撇了撇嘴,伊心染瞪着铜镜里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自己,柔声道:“请他到前厅,本王妃随后就到。”
“是,王妃。”
“可是头发梳得不好看,我给重新梳一个。”良辰见她蹙眉,立马就要动手重新来过。
伊心染抓住她的手,抿着小嘴,摇了摇头,“很好看,我很喜欢。”
她只是可惜脸上那道疤,意志力实在太不顽强了,没几天就被消灭了,害她黑帮大姐头的瘾都没有过足。
【011章】 不记得了
“昌离候请坐,王妃随后就到。”
韩忠一路领着许天霸到了前厅,丫鬟早已经摆上了茶水点心,花园里的兰香开得正艳,淡淡的兰香散飘进厅里,别样的好闻。
“有劳韩管家了。”昌离候许天霸虽然自视甚高,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能在南国混得风声水起,没有些本事也做不到。
他可以背地里放出消息,毁坏伊心染的名声,反正只要没人抓得着证据,屎盆子就扣不到他的头上。
战王府不是别的地方,不管他是乐意还是不乐意,有些脾性到了这里那都得收着,毕竟夜国可不是南国,由得了他只手遮天。
“老奴不敢。”韩忠面带微笑,黑眸里瞧不出什么情绪,恭敬立在一旁,静待伊心染的到来。
王爷一早就吩咐了,有关昌离候一事,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妃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听话。
就连皇上都早早传了话来,全凭王妃做主。
“本候到夜国已有月余,还未曾有机会亲眼一睹战王殿下的风姿,不知今日可否有机会见上一见。”夜皇有七子,除了太子之外,唯有夜绝尘被封了亲王,足以说明他在夜皇心中有着怎样举足轻重的地位。
“回昌离候的话,王爷昨日就出了城,至今未归。”声音不卑不亢,按照夜绝尘交待的,韩忠答得滴水不漏。
“既是如此,本候也就不勉强了。”没有夜绝尘在场,他才能更好的说话,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短暂的谈话告一段落,厅里很安静,许天霸倒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半个时辰悄然而逝,端在手里的茶水是换了一杯又一杯,饶是脾气修养极好的人,也忍不住心头有些恼火。
更何况,这个还未见到伊心染就如同被给了下马威的昌离候许天霸。
“王妃久病刚刚痊愈,许是起得迟了些,老奴这就前去看看,劳烦候爷稍等片刻。”韩忠拱了拱手,微微行了一个礼,退出了前厅。
穿过走廊,拐弯走进花园里,从后院出来去往前厅,这条路是最近的,王妃肯定会路过这里,他且耐心的等着。
想起那昌离候难看阴沉,有气又撒不得的模样,当真是憋得他险些内伤。
王妃给的下马威,果然不同凡响。
“怎么了王妃?”
步下兰雪桥,伊心染抬头望天,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小鼻子,暗忖谁在背后说她坏话,让她连走路都不得安宁。
“没事儿,就是鼻子有点儿痒。”
“估计那个昌离候要等得不耐烦了,就该让他好好的等着。”姓许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宫里的许皇后就是恶魔。
雪芷低着头咬着唇瓣,她的命是四皇子救的,她发过誓会用自己的性命守护九公主,可是公主都已经远嫁到夜国,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公主吗?
“来者是客,咱们不能失了风度。”看似无意的拍了拍雪芷的肩膀,伊心染明白她的想法。
“知道了,王妃。”
“雪芷你别想太多,有王爷在,谁也不敢欺负王妃的。”美景可不认为有人胆敢在战王府里放肆,敢对王妃出言不逊。
“走吧。”现在的她,不再是南国那个无依无靠的九公主,而是一个有着强大靠山的战王妃,谁敢在夜国动她一根头发。
半个时辰前,孙嬷嬷突然靠近她,说是有些话要私底下告诉她。这一谈就是整整半个时辰,否则,伊心染早就见了昌离候,甚至已经打发他离开了。
南国的龙脉,竟然握在她的手里。
难怪许皇后容不得她,恨不得她死。
最可笑的是,南皇从头到尾竟然对龙脉一事毫不知情,当真是愚蠢至极。
、、、、、、、、、、、、、、、
“嬷嬷,有什么不能等我见过昌离候回来再说吗?”
若非看在孙嬷嬷神色异常,眼神闪烁又犹豫不决,伊心染肯定会坚定自己的意见,不会立马就听她要说什么。
深深的看了伊心染几眼,咬咬牙,狠了狠心,孙嬷嬷重重的跪到地上,许皇后既然已经派了她的亲兄长前来,必然是肯定了那东西就在公主殿下的手里。
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伊心染,凭着她的聪慧,肯定不会让许天霸瞧出什么来。可要是不说,只会暴露得更多,将杀机引到她的身上。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孙嬷嬷的举动,着实吓了伊心染一跳。
“公主殿下,你听老奴把话说完,一定要记着这些话,以后莫要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你的夫君战王爷。”
虽然夜绝尘对公主很好,那段日子时时刻刻的守着公主,亲自照顾公主,可是早晚有一天公主会离开夜国,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就像她梦里呓语的那样。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伊心染没有再说什么,晶亮的双眸看着她,无法想象她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你说,我听着。”
“皇太后在世时,许皇后不敢对公主的母妃,也就是当年的皇贵妃动手,虽是处处针锋相对,却也没有讨到好处。”
孙嬷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很是丰富,或欢喜,或难过,或悲愤欲绝,伊心染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她。
“直到皇太后病逝,许皇后就明目张胆的对皇贵妃出手了,处处打压。先是安插谋反叛国的罪证,除了皇贵妃的娘家,后又下毒一点一点折磨死了皇贵妃,接二连三对四皇子和公主出手,她那是要斩草除根呀。”
“后来怎么样了?”在她所接受的记忆里面,对于母妃的记忆很模糊,想来那时候的她也不过只有几岁而已。
“皇上热衷于皇权,又怎能忍受他妃子的娘家人谋反,于是牵怒皇贵妃,不但废了皇贵妃的封号降为贵人,更是再也不见皇贵妃,一直到皇贵妃临死的那一天。”
“这些跟你要对我说的,有什么联系吗?”每听孙嬷嬷说一句,伊心染的心就一点一点的收紧,那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的痛,她的愤怒与绝望,像是看不见的毒素钻入她的灵魂里,让她感同身受。
“皇太后去得异常,弥留之际牵着皇贵妃的手,交给了皇贵妃一件东西,那便是开启南国龙脉的钥匙。”孙嬷嬷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拿,放进了伊心染的手里,接着又道:“这个秘密只有陪着皇贵妃与老奴知道,第二天皇太后就去了。”
打开盒子,一条七彩的水晶项链静静的躺在锦盒里,璀璨的七彩光芒耀眼夺目,美丽不可方物。
“这项链就是打开龙脉所在位置地宫的钥匙,皇贵妃临终前交给老奴贴身保管,待公主长大成人之后亲手交给你。”
“为什么要交给我,不给哥哥呢?”
“因为只有公主殿下才能解开项链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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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真有性格
“为什么是我?”
开什么玩笑,伊心染翻了翻白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魂穿而来,还带有解开项链秘密的特殊功能。
“老奴不知。”孙嬷嬷看着伊心染拿在手里把玩的七彩项链,双眼闪闪发光,神情分外激动,“可是老奴却知道,公主就是项链的主人。”
“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她怎么又成项链的主人了,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一条漂亮得有些过份的项链罢了。
要是在现代,像这样璀璨夺目的项链她都不记得有多少条,每一条的都是价值不菲,几乎没有哪一条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左看右看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到足以让她瞩目的地方,伊心染扁了扁小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主把项链给老奴就会发现项链有什么不同之处了。”
“给。”
“公主可曾发现哪里不同了?”果不其然,当她拿着项链的时候,最顶端那颗泪珠型的坠子虽然晶莹剔透,但是并没有折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
然而,当伊心染拿着它时,那颗泪型坠子就仿佛是整条项链的眼睛,闪烁着七彩光芒,不再是一件美丽的死物,就好像通灵了一样,它会认主。
“怎么会这样?”伊心染哑然,瞪着那颗失了光彩的坠子,觉得脑袋有些晕。
该死的,千万不要告诉她,是她想的那样。
这离奇的灵魂穿越时空,该不会就是这条项链给弄的吧。
欲哭无泪,就是伊心染此刻的心理写照,不管她尝试多少次,只要她的手指触摸到项链,那颗坠子就会闪烁七彩莹光,手一离开,光芒就消失了。
“老奴并不知道皇太后临终前对皇贵妃交待了些什么,可是皇贵妃将项链交给老奴的时候,再三叮嘱务必保管好项链,待公主及笄之后交还于你。公主是项链的主人,就算是给了四皇子那也没用。”
及笄?
伊心染冷汗,在现代她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场订婚宴。
可是她的这具身体,貌似还不到十五岁。
尼玛,真心的好小,毛都还没有长齐,可是已经看得出倾国倾城,绝色无双了。
“那怎么今天又要给我了。”嘴角抽抽,伊心染垂眸,纤长的眼睫挡住了她的眸子,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昌离候来的目的,想来许皇后应该得到了什么消息,才会安排她的亲大哥出使夜国,一再的求见公主打探虚实。”
到底是在皇宫里呆得久的老人了,孙嬷嬷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早些防着才能不走错任何一步棋。
“南国先帝与皇太后夫妻情深,先去之后虽然将皇位传给了南皇,但是南国龙脉的钥匙却是交给了皇太后,最后交到了皇贵妃的手里。南国的百姓都知道龙脉就在皇陵,其实不然,真正的龙脉藏在地宫之中,这条项链才是进入地宫的钥匙。”
“皇太后就那么相信我的母妃?”
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心思单纯的,尤其是那些地位越高的,都不知道是踩着多少女人的尸骨爬到那个位置的。
“许家出了三位皇后,家族势力越加的庞大,并且有意控制朝政的倾向,先帝一直都不赞成立许家的女儿为后,可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南皇,偏偏看中了如今的许皇后。”
“原来如此。”
“皇太后中意皇贵妃,在后宫里处处护着天性善良的皇贵妃,公主出生之时,更是天降吉瑞。钦天监曾说,观那晚的星象,公主将是大富大贵,天命不凡之人。”
为此,当时的南皇可是开设了整整三日的流水宴,以示庆祝。
“龙脉到底是什么?”
真要让孙嬷嬷说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她要说到什么时候,伊心染的耐心磨光了,只能挑些她想知道的问问。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伊心染一愣,被喝进嘴里的茶水呛到,不雅的猛翻白眼,“我知道了,昌离候我会小心应付。”
“公主,今日之事,权当老奴没有说过。”
“嗯。”轻点了点头,伊心染离开了房间,抬起头看着天边的太阳,眨了眨眼,心情有些沉重。
手中握有南国龙脉的秘密,也就注定了她将来的路会很难走。
她没有属于自己独立的事业,更没有强大到足以与四国匹敌的靠山,每走一步都必须深思熟虑,小心谨慎。
不管她愿不愿意,当她的灵魂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也就注定了会担负着属于南国九公主伊心染的使命。
无法摆脱,也逃不掉。
也许,就便是所谓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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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爷您消消火,别动怒。”
啪——
许天霸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阴沉着一张脸怒吼,“那个小贱人,她以为她是谁,真当自己是个公主,是个王妃,摆架子给谁看。”
“表哥沉住气。”大厅的后面,轩辕思澈看着黑了一张俊脸的夜绝尘,真替那个脑残昌离候捏了一把冷汗。
咒骂皇嫂是贱人,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儿,该死。
“尘,你真决定不出面,全都交给你的王妃。”南荣陌晨微眯着双眼,在他的印象之中,夜绝尘可不是那么率性而为的人。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必然都是三思过的。
“候爷说的是,咱别跟贱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贱人在骂谁?”
“贱人在骂、、、、、、”李棋张着嘴就要回,后知后觉的发现骂了自己,一张脸顿时憋成猪肝色。
伊心染踩着细碎的莲步,难得仪态优雅的走进厅里,清澈的眸底荡漾着浅浅的笑意,若有似无虚无飘渺,“昌离候教养出来的奴才就是不一样,除了会狗吠之外,倒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奴才参见九公主殿下,九公主万福。”
咬牙切齿的对着伊心染盈盈一拜,李棋恨不得抽她两个耳巴子,竟是不知何时性情淡漠的九公主如此伶牙俐齿了。
“都外面候着。”随意的扫了眼自作主张坐在主位上的许天霸,眼底掠过一道冷芒,伊心染就近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彰显无遗。
不是区区一个位置,就能高人一等的。
“是,王妃。”
“本候记得,皇贵妃可是教养极好的女子,怎么她生养的女儿如此上不得台面。”无视忽视伊心染那尊贵不凡的气度,至少许天霸就不曾在妹妹生的公主身上感受过。
长幼有序,他是皇后的兄长,算起来也可说是伊心染的舅舅,侄女见到舅舅不行礼,他就有理由好好教训她一番。
“本公主的规矩学得不怎么样,昌离候既是懂礼,难道不该对本公主行国礼吗?”讽刺她不懂礼都,不分长幼,再给他脸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固国公主的封号别的用处没有,拿来糊弄人还是可以的。
“你——”
“本公主固国公主的封号难不成是假的。”漂亮的双眼弯成月牙状,伊心染难得耐着性子陪他玩。
除了麻烦大王这个称号之外,她可还有着傲娇女王的称号,她的傲气,她的尊严,容不得任何人轻视与贱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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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他的逆鳞
“呵呵,舅舅只是跟阿九开个小玩笑,别太认真。”
变脸如同翻书一样的快速,许天霸朗笑出声,看向伊心染的双眼闪过一丝阴厉,真要细究起来,她不但不用向他行礼问安,反倒是他必须对她行礼问安。
先行国礼,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压得他不服气都不行。
“饭可以乱吃,说可不能乱说,昌离候见识远博,应当明白祸从口出是什么意思。”古代公主的封号伊心染并不明白,为了见昌离候,她也没少做足功课。
借着失忆的由头,她可以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丝毫不会引起怀疑。
固国公主的封号乃是正一品,唯有皇后所出,并且对皇室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公主才能享有此封号,凌驾于皇室其他公主之上。
许皇后的三个女儿,虽说是谪出的公主,却也只享有从一品的公主封号,其他的公主皆是按照其母妃的位份享有各自的公主封号。
南国数百年来,伊心染是第一个被赐封为正一品的公主,在南国皇室所有的公主中,她的地位是最尊贵的。
不管是前朝的文武百官,还是后宫里南皇的妃子,品级低于她的,都必须向伊心染福身请安,以示尊重。
许天霸笑脸一僵,眼角微微一抽搐,胸中怒火涛天,有气没地儿撒,别提有多憋屈,“阿九已经嫁到夜国,本候今日前来是拜见的战王妃。”
他虽是南皇亲赐的昌离候,身份显赫尊贵,若说要行国礼,他需得向伊心染下跪行礼,那是打死他也不甘愿。
那样的侮辱,实是有损他一世英明。
“父皇赐封心染固国公主封号,可见君免跪。”伊心染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茶杯边沿,水眸低垂粉唇微勾,“倘若父皇知道随随便便一个候爷就敢摆脸色给本公主瞧,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南皇热衷皇权,不管他再怎么宠幸许皇后,再怎么由着许皇后背后的娘家势力,身为一国之君,他的威严却是不容许被挑衅。
她在赌,赌许家还没有强大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否则,以许皇后的野心,又怎么可能甘心处处受制于人。
许皇后不过只是一个女人,那么急于夺得南国龙脉,其中的原由值得深思。
“固国公主不过只是一个虚名,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想要本候向你下跪行礼,不可能。”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年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掐死她。
“你以为本公主稀罕,说说你来夜国的目的。”
“九公主的演技真是不错,后宫里处处受辱,与世无争的你,就像一粒尘埃那般不起眼,谁又会知道褪下那层保护色,你也是个狠角色。”
伊心染眨了眨眼,看起来无辜单纯,挑了挑好看的眉,“人生如戏,各凭演技。”
“呵呵,说得好,那件东西不属于九公主,还是趁早交出来对你比较好。”南国龙脉的秘密,只能由他们许家人解开。
近百年的追寻,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得到手。
“什么东西,本公主怎么不知道。”
“你少装疯卖傻,你不知道有谁知道。”
“本公主母妃早逝,连母妃的模样都记得不清楚,所有的嫁妆都是许皇后一手包办的,能带来夜国的东西有哪些,想来许皇后比本公主都要清楚。”
只说是东西,没有指明要她交出项链,看来许皇后得到的情报也只是一丁点儿,此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试探她。
“皇贵妃就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休想欺骗本候。”
皇太后最是看重皇贵妃,宫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皇太后把东西给了皇贵妃,最后皇贵妃又给了伊心染。
“你要真是不信,南国带来的嫁妆可以让你一一查看,不过你最好想个好一点儿的借口向战王交待一二。”
“九公主难道就不担心四皇子的安危么?”四皇子跟九公主自幼相依为命,在宫里饱受欺凌,他们兄妹俩的感情不同于寻常的兄妹,彼此就是对方的软肋。
在许天霸看来,用四皇子做饵,不难套出伊心染的真话。
“你是白痴吗?”颇为怜悯的低睨他一眼,伊心染没好气的道。
“该死的,你找死。”
“本公主不想死,甚至本公主可以告诉你,在战王府里你敢动本公主一根头发,你的脑袋或许就要跟你的脖子分家了。”
“你在威胁本候。”威胁没成,反被威胁,没见过他这么憋屈的。
“谈不上,本公主母妃去世的时候,本公主才多大,能知道些什么,又能保管些什么,只要脑子没被门夹过的人,应该都不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教给本公主保管。”
许天霸阴沉着一张棱角冷硬的脸庞,锐利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伊心染的眼,迫切的想要确定些什么。
皇贵妃死的时候,伊心染不到三岁,换了是他也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那她是真的不知道?
许皇后再三叮嘱他,那件东西唯有在南国皇室血脉最纯净的女子身上,才会折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就算是给了男子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此,四皇子一早就被他们排除了。
“看你长得挺聪明的,没想到是个蠢东西。”打了个哈欠,伊心染眯着漂亮灵动的大眼,甜糯的嗓音仿佛透着丝丝香甜之气,“如你所说,本公主已经嫁到夜国,是战王的王妃,以后南国之事便与本公主再无干系。”
“九公主连四皇子也不在意了。”
以他的年纪足足是伊心染的三倍有余,阅人无数的他,竟是全然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所思所想,怎不令他心惊。
她若是不知道,他们寻找的方向就得重新定夺。
她若是知道,也只能说她城俯之深,连他都被骗过了。
“自然是在意的,他的身体里跟我流着相当的血,本公主虽是区区女子之身,不过本公主也乐意当着昌离候的面立下一个誓言。”
离奇穿越而来的秘密,仿佛就锁定在了那条项链之上,伊心染想要得到答案,也就必须破解那条项链的秘密。
她的到来,如若是命中注定,那么南国九公主这个身份所承载的责任,也成了她无法推卸的使命。
从此,她的仇,由她来报。
她的亲人,由她来守护。
“什么誓言?”心跳漏跳一拍,仿佛是被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所震慑。
“许氏一门若是敢动我哥哥一根头发,伤他性命,纵使倾尽天下,血流成河,本公主亦要灭你满门,鸡犬不留。”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很有力,不容质疑。
“就凭你、、、、、、”对上她漆黑的双眸,讽刺的话咽了回去,后背不禁在她含笑的目光中冷汗直冒,阵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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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矛盾太子(已修)
“也许你可以试一试。”
虽然现在的她能力很微薄,也并不能与南国对抗,可是骨子里那份骄傲却是不允许她低头认输。
没有能力,她可以锻炼出能力。
没有势力,她可以培养出势力。
没有实力,她可以累积出实力。
一年报不了仇,那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别的没有,年轻就是她伊心染的资本,哪怕耗上十年,她也不过才二十四五岁,正是大把挥霍青春的年纪。
“你说要是夜国知道你是南国派来的奸细,他们会怎么处治你?”威胁他,小丫头还太嫩了点儿。
险些就被她忽悠过去了,别说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她能迷惑住战王夜绝尘,以夜国做靠山,想要动南国都还要掂量掂量。
“昌离候好气魄。”似笑非笑的扫过许天霸的脸,伊心染神情专注的眺望窗外开得正艳的兰花,“你知道人与畜生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懂得感恩,畜生却是不会。”
“你——”
“昌离候连话都不会说了,总是你你你的开口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伊心染优雅的站起身,晶亮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声音很低,却是异常的清楚,“打个比方,倘若某天南皇与夜皇同时被擒,你猜我会救谁?”
弄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许天霸沉默以对。
“母妃去世之后,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对他的印象模糊得仿佛压根就不认识他。哪怕每年上元节可以远远的看到一次,除了无情的冰冷,他什么也不曾给过我。”阳光的阴影打在伊心染的身上,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所渴望的父爱,从未在南皇的身上得到过,反而在夜皇的眼里,夜皇的身上感受到了,你说我的心会更偏向谁?”
她丝毫不介意许天霸将她今日所说的话传达给南皇知道,她更相信她的哥哥不是无能之辈,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他若是处理不了她给他出的题,也不配让伊心染打心眼里承认他那个哥哥。
这具身体虽然总是会带给她一些原主人的影响,她的灵魂既然与之融为一体,那么以后要怎么行事,都只能由她说了算。
曾经在爸爸妈妈,哥哥们百般呵护下成长的她,以后要学着自己独立的走路,哪怕前路满是荆棘,都必须勇敢的走下去。
“这些话,足以让皇上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谁给了我温暖,我就护着谁。”坦然一笑,伊心染笑魇如花,灿若星辰。
自打她醒来之后,不时听到良辰美景几个丫鬟私底下的谈话,夜皇跟轩辕皇后不时关心她的情况,担心她的身体,各种各样的补品接二连三的往府里送。
昨日进宫,看到夜皇慈爱的目光,伊心染差点儿掉下泪来,看着他突然就好想她的爸爸;听着轩辕皇后不厌其烦的叮嘱就会想到她的妈妈,他们给了她另外一种父爱与母爱。
要不是顾忌着身份,也许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进他们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声,宣泄她心中的委屈。
“本候最后问你一次,东西在不在你的手里?”一个小小的伊心染撼动不了南国,他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远嫁的棋子浪费心神,有意无意的在南皇跟前嚼舌根。
女人做的事情,许天霸不屑为之。
清澈的水眸一望到底,伊心染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耐烦的道:“本王妃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东西,当年本王妃的母妃失势落魄之后,在她宫里伺候的宫女奴才一个个都是白眼狼,能拿的偷偷都拿走,能抢的都抢了,许皇后看在眼里,暗笑在心里吧。”
照孙嬷嬷所说,当时的确很多的宫人欺负母妃失宠,又有许皇后撑腰根本不把她的母妃放在眼里,宫里稍微值钱的东西统统都被拿走,什么也没有落下。
皇贵妃的地位,那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宫里伺候的人多了去了,为了避免嫌言碎语,许皇后在看尽皇贵妃狼狈落魄的模样后,将那些宫女奴才全都打发出了宫,一个也没有留下。
伊心染故意抱怨似的呢喃,说者有意,听者亦是有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不在你的身上就算了。”
如果真是那些宫女奴才无意中拿走的,想要再找出来,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虽说宫里有那些人的姓名出生,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谁又能知道其中有无变数,一时间事情变得更加的棘手起来。
“能劳烦国舅爷亲自出使一趟夜国,亲自要寻回的东西,只怕也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吧。”故意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伊心染刻意咬重‘不重要’三个字。
“皇太后手里流传出去的物件儿,自然是象征皇后身份的东西,对你来说不重要,皇上皇后可是相当看中的。”
彻底断绝伊心染的心思,他可不想让伊心染插手,南国虽不惧怕夜国,但也不能小觑了夜国。
毕竟,前不久南国的大军才吃了败仗,皇上也赔了一个公主。
“原来如此,皇奶奶还真是疼爱本王妃的母妃,只可惜母妃福薄,消受不起。”
“战王妃身体才刚痊愈,本候不便多有打扰,就此告辞。”
“也好,本王妃也乏了。”伊心染笑得温和,拂了拂袖子,柔声道:“管家,送昌离候出去。”
许天霸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前厅,扭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伊心染一眼,跟在韩管家的脚步,渐渐消失在走廊里。
“王妃,你有没有怎么样?”雪芷美景一进来就拉着伊心染左看右看,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没有损伤。
顶着一脸的黑线,伊心染无语,她看起来很像是纸糊的么,谁都有本事欺负她,“谁敢欺负你们的主子我,仔细我揍他。”
“王妃,以后那个昌离候还来吗?”
“不知道。”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来了。
“哦。”
“傻雪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再不然有我顶着,别担心。”雪芷心思很单一,在她看来,既然嫁到夜国就要以夜国为家,好好的生活。
伊心染深知这一点,对于全然陌生甚至没有看到过一眼的南国,相对而言她更喜欢夜国,也更愿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王妃说得对,王爷个子高,让他顶着。”美景轻笑出声,两只小手给伊心染轻轻的揉着肩膀。
噗——
伊心染喷出一口茶,小手抚额,她可没有说过让夜绝尘来顶。
近段日子以来,她尽量躲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就像没事儿做似的,成天在她的眼前晃荡,让她一颗心总是提上提下,平静不下来。
“王妃你小心点儿,怎么每次都这样。”雪芷手忙脚乱的给她擦嘴,低声抱怨。
“美景,你家王爷在哪里,我要见他。”
我家王爷,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呜呜,王妃坏坏,王爷才不是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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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水忏《侯府嫡妻》一对一,种田宅斗宠文女强。
前世从妻到妾,到被送人,惨死!重生,未出阁的七年之前,这一世,她保亲娘,抚亲弟,斗庶母,斗姨娘,斗庶妹,争地位,挡阴谋,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鬼魅魍魉!
只是没想到,一道圣旨,难逃嫁入侯府命运!这次,竟然嫁给前世夫君那跛脚的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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