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征服者
（感谢书友“天空下的流线”588打赏，感谢收藏和推荐的朋友，你们的每一个收藏和推荐我都看到眼里记在心里。另外有书友指出瑞秋泰勒和某个明星重名了，颜值还不错，为避免混淆，已全部修改为瑞秋塞勒斯，谢谢。）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李杰放下手里各个实验室的研发进度报告，将背对门口的老板椅转回来，抬头望向前方。
“又见面了，李先生。”穿着一身翠绿色连衣裙的南希·雅各布斯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步履款款、婀娜妩媚地走了进来。
“南希，多么令人意外的惊喜。”李杰嘴角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轻轻合上手中的金笔，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这位经纪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连衣裙的包裹下完全显露出来，翠绿色这样难以驾驭的颜色在对方身上却显得极为自然，映衬得肌肤分外白皙，几乎看不出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不得不说，你只做经纪人是很多人的损失。”
“我会把这当做一种赞美的。”南希·雅各布斯对着李杰露出一丝微笑，并没有着急坐下来，而是优雅地用手臂挑着背包，在巨大的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最后站在占据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前，望着下方的海滩和浪花。“很棒的办公室，看来你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的人，李先生。”
“叫我布鲁斯，美丽的女性总是应该有些特权的。”李杰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这个女人挺立的翘臀上，后者似乎感应到他的灼热视线，双腿紧紧合拢，然而这个动作却显得臀部更加翘挺，在紧绷的裙布上显露出完美的弧线，看不出半点受到束缚的痕迹。即便里面不是什么都没有穿，那也只可能是穿着t－back，还是布料最少的那种。
南希·雅各布斯是一个骄傲和挑剔的人，这也是她至今都是单身一人的原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来见李杰之前她会想到精心打扮一番。或许南希·雅各布斯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这个年轻、强势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兴趣。而每一次李杰用充满侵略性、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看过来，都会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唤醒着。
这种感觉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以至于南希·雅各布斯感到自己仿佛是赤身**站在对方面前一般，但她不愿意转过身来，那样在她心中就代表着示弱和退让，所以她强忍着李杰目光的侵袭，依旧保持背对李杰的姿势说话。“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也许你会感兴趣，李先生。”
“叫我布鲁斯。”李杰再次提醒，语气淡然，仿佛对南希所要说的消息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从座椅上起身，站到了她的侧后方大约半步外的位置。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既不会让南希感觉到自己被侵犯了，又有种周身上下都在对方触手可及范围之内的异样感。
“谈生意的时候，我比较喜欢正式一点。”南希终于有些忍受不住，转过身来，又倒退了半步，几乎紧贴在了窗户边上。她用不善的眼神瞪着李杰，心中却有种隐隐的烦躁，自己似乎在这无声的对抗当中败下阵来。
“上次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李杰眼中闪烁着某种笑意，而南希感觉到了他的这一丝笑意，在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控想要发怒的时候，李杰忽然后退，坐回了椅子上。“不需要这么紧张，你似乎有些怕我？我希望你能放轻松些，南希，上一次我们的交谈不是很愉快么。”
随着李杰放松了紧逼，南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却心里又隐隐有点失落，这让她猛然惊醒，自己是怎么了！平常工作状态下的自己是冷静而理智的，今天在李杰面前却表现的极为反常。作为酷爱玩弄人心的恶魔，李杰最擅长的就是捕捉对手的细微情绪，将其放大转化为可以进攻的弱点。而南希·雅各布斯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能当成是自己的失态。
事实上，这也是李杰觉得非常有趣的地方，人类的情绪是他所见过最为复杂的，而且有着许多他至今难以理解的思维方式，比如为了其他个体可以牺牲自己，比如将情感放诸于生命之上。所以他一直在仔细地观察，面对瑞秋和丽萨这些更注重情感的，他谨慎掌握分寸。而南希·雅各布斯——这个外表强势的女人，内心其实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和敬畏，需要更加强势有力的人来驾驭。也就是说，她的本质是渴望被征服的，只是对对象的要求比一般人高很多而已。
“我收到消息，米拉麦克斯影业（miramax_films）有一部新片正在寻找投资商，我想你也许会有兴趣。”略微冷静下来之后，南希决定直奔主题。
“等一等。”李杰抬手止住她的话语，按下桌上的应答器。“让伊齐基尔立刻到我办公室来。”电影行业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行当，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李杰会很干脆地让专业人士提出意见。
不超过5分钟，伊齐基尔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当他听到南希重复一遍问题之后，立刻问道：“米拉麦克斯的新片？为什么会在外面寻找投资商，他的母公司华特迪士尼可不缺钱。”
伊齐基尔是一个很懂得摆正位置的人，他虽然不太理解自己的老板为什么突然让自己了解电影公司的情况，但是依旧效率极高，照办就是了。
“很简单，因为迪士尼对这部新片的前景没有把握，而米拉麦克斯最近新开了几部影片，资金有些紧张，所以才考虑寻找投资商。”南希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到精明女经纪人的角色。
“也就是说，这是一部不被看好的新片？”伊齐基尔直截了当下结论。
“这是一部艺术电影！米拉麦克斯本来就不是从它的商业性出发，我有可靠的消息，剧本非常不错。如果瑞秋有机会参演的话，那绝对不应该错过，要知道对于新人来说，这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事实上，据我所知，已经有两个女星在关注这部新片。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不认为瑞秋能够与她们竞争。”南希对于实际情况毫不避讳，如果不是李杰的承诺，她根本不会打这个主意，因为瑞秋完全没有胜算。
“米拉麦克斯确实主要负责发行艺术性较高或较冷门的小众电影，只是最近一些年才开始朝大众电影发展。”伊齐基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说法的认可。
“李先生，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是你找我来帮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想大家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南希似乎对伊齐基尔质问般的态度非常不满，不过却看也不看他，反倒对着李杰口出冷言，隐隐有种因为方才失措进行反击的快感。
李杰轻轻一笑，示意伊齐基尔可以出去了。“你说错了，南希，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而不仅仅是我的事情。我认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行业，找专业的人员来咨询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应该能够理解。”
“那我告诉你，这部新片确实是走艺术的路线，但不代表票房一定就差。更何况即便票房失败了，也可以赢得口碑，甚至拿下一两个奖项，对于瑞秋来说很合适，就看你愿不愿意出钱了。”南希默认了他的解释，随即把问题抛了出来，仿佛某种考验般——可能亏钱的生意，你真愿意干？
“那么，我需要提供多少资金给米拉麦克斯呢？”李杰觉得南希的态度很有趣，这个女人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影片总预算大约是三千万美元，米拉麦克斯希望能够拉到一千五百万美元的投资。”南希对这些情况早就熟稔于心，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年轻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像他宣称的那样，愿意为了瑞秋·塞勒斯将1500万美元投入到一部很可能严重亏损的电影里面去。
“而我投资了这笔钱，瑞秋就能够拿到女主角？”李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问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这部电影简直就是为瑞秋量身打造的，对她再适合不过了。再加上投资商的要求，我相信米拉麦克斯会同意的。影片的导演我已经在公关，这方面也不会有问题。”南希看起来已经提前做足了功课，万事俱备只差李杰这个大金主给钱。
“很好，我同意了，我的财务官会和你联系。以后需要公关的费用，你都可以直接找他。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南希。”李杰屈起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爽快拍板。
南希本来以为李杰会说要考虑考虑，至少要求先看看剧本，没想到这个男人很干脆地就同意了，这反倒让怀着一丝看笑话心思的她觉得意外。
“你不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吗？李先生？”
“不需要了，我既然选择你，就相信你的能力。坦率来说，这笔钱我还亏得起。”李杰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本来就是花钱捧瑞秋，选片公关方面有南希，争取收益方面自然有伊齐基尔，何必费心。
“你很特别，李先生，你好像不太害怕我会骗你。”南希带着几分不太真实的感觉走到门口，想了一想，还是回头说道。伊齐基尔那几个问题充其量只算走个形式，她很好奇对方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相信我，南希，没有人承受得起欺骗我的代价。”李杰收起笑意，眯着眼睛看看她回答道。
南希站在原地愣了愣，忽然感觉屋子里有些寒意，点点头没有说话，径自离开了。
第二章 崩溃的试验体
洛杉矶河畔县（riverside_county），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
吉尔伯特·戈登带着几个研究员站在一个巨大的牢笼外，聚精会神观察。其中一名实验人员正隔着牢笼操控着灵敏的机械臂，机械臂前端固定着一支针筒，随着机械臂的移动缓缓向前伸出。
机械臂前进的方向是一只皮毛黑亮、体型矫健的杜宾犬，杜宾犬平躺在地面上，双目紧闭，显然是被麻醉了。机械臂很快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缓慢而沉稳地将针头扎进杜宾犬体内，带着一丝淡淡黑色的液体很快就被针塞推到了尽头。
注射结束，机械臂缓缓收起，从牢笼顶部天花板上的洞口缩了回去，两道铁闸合上彻底将洞口关闭。而那只杜宾犬几十秒后就慢慢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它有些不适般抖动着身体，摇了摇尾巴，整体都表现得很平静，还用好奇的黑眼睛望着笼子外面的众人。
然而渐渐地，这只杜宾犬开始变得有些狂躁，在笼子里面来回地踱着步子，甚至高声狂吠起来。紧接着杜宾犬的双目变得充血赤红，犬齿和利爪向外不停生长，显得越来越尖锐粗壮，散发着幽幽的寒光，身体也渐渐膨胀起来，甚至长出细密繁复的鳞片。
几乎是在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只原本体积还不大的杜宾犬就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头牛犊般大小、爪牙尖锐恐怖的怪物，身上大片大片的奇异鳞片忽隐忽现，但是看起来散乱无规律，没有完全连起来，显得状态非常不稳定。
这外形恐怖的怪物犬在牢笼中“呼哧”怪吼，赤红的眼珠盯着外面的众人，几乎是一下就窜出五六米，重重地撞到栏杆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将研究员们吓得纷纷后退。落在地上的怪物犬甩了甩脑袋，那猛烈的撞击对它似乎并未造成伤害，又开始没有痛觉般疯狂地冲击特种钢铁制成的栏杆，巨大的牢笼被这只发狂的怪物犬撞得“蓬”“蓬”作响，坚硬的钢筋混凝土地面似乎也抵挡不住那锋锐粗壮的利爪，被抓出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尽管知道这些牢笼都是特制的，即便是大象甚至发狂的犀牛都不可能冲破，这些研究人员还是骇然步步后退，望着凶猛的怪物犬冷汗直流，胆小一些的甚至已经跑到十米开外，远远看着双腿瑟瑟发抖。
“whatthe**!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噢！这怪物的力量真他妈恐怖！”
“上帝啊，这是什么样的冲击力……”
“它好像攻击性变得非常强，是什么刺激到它的大脑了吗？！”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试验体发狂的样子，研究员们还是有些难以消化。
“注意观察，记录它的体征数值！”戈登博士不满地瞪了有些失措的研究员们一眼，冷冷出声。
在他的提醒下，这些惊魂未定的研究员们才开始回过神来完成自己的工作，每一只试验体的体内都植入了专门的数据采集仪，再加上全方位的观测，可以准确掌握试验体的情况。
“试验体各项体征超出预计！”
“细胞增殖速度超过二十倍！”
“出现碱基置换突变！”
“试验体体征数值突破峰值！”
“等等……发生了什么？我们失去了数据采集仪的信号，没有任何信号传出了。”
观察和记录数值的工作原本不需要每一次都进行交流，但是这些研究员们对数值上的惊人变现实在太惊讶了，忍不住纷纷喊出声来。数据采集仪不再发出信号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信号接收器损坏，要么数据采集仪损坏。望着额头上开始出现两个细微隆起、全身肌肉成片成片迸裂开来、不断流出黑红色液体的试验体，研究员们几乎都可以确定它体内的数据采集仪已经彻底报废了。
“真是难以理解的惊人变化！”
“又出现这种情况了，看来试验体m03很快又要崩溃了……”
“你们快看，试验体的动作变小了……”
随着几个研究员的惊呼，所有人都再次将视线投向了牢笼里的试验体，只见那只怪物犬的躯体已经开始慢慢缩小，但是全身上下已经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不断有黑红色的液体从迸裂的伤口中飞溅滴落出来。最终试验体还是回到了原来杜宾犬的体积大小，只是那几乎变成一团烂肉的尸体，已经难以辨识它的本来模样了。
从接受注射到现在，看起来惊心动魄、剧变连连，实际上也不过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尽管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吉尔伯特·戈登依旧难掩脸上的失望神色，抬手看看手表，一边取下眼镜擦拭一边摇了摇头。
“记录！西元2016年8月14日，试验体m03号：动物界，有颔脊索，四足总纲，哺乳类杜宾犬。注射a－02号1:13倍稀释原型试剂，特异型变异，8分27秒试验体解体，已死亡……”
研究员们对试验受体死亡这种事情倒也算见怪不怪了，无非就是这死状恐怖点而已，反倒不像先前看到试验体发狂那样惊慌，纷纷平静下来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记录数据、整理仪器。戈登博士戴回眼镜，看看众人的反应，拍了拍巴掌：“科学研究就是这样，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好了，大家今天辛苦了，做完手头的记录和归档工作，早点回去休息。”
“戈登博士，原型试剂到底是怎么研发出来的，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的效果……”有研究员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发问，其他人听到这个问题也纷纷转过脑袋，显然都想知道答案。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从其他实验室精心挑选出来的，还有一些则是大学的研究员，对于原型试剂都非常好奇，接受了注射的实验体那奇形怪状甚至有些恐怖的变异，都充分说明了原型试剂的惊人威力和神奇特质。
“我只能告诉你们，原型试剂是生物学、基因研究的巅峰成果，必将为人类基因工程带来变革性的突破。”吉尔伯特·戈登轻轻垂下眼睑，语气有些平淡地回答道。“更多的则涉及到公司的核心机密了，等你们的保密等级提升之后自然会知道。现在继续做事吧，早日看到成果，大家就会知道，我们是在进行一项多么伟大的科学实验！”
能够在长期看不到成效的研发当中坚持那么多年，吉尔伯特·戈登的耐心和韧性可想而知，他转头望了望牢笼当中的实验体：“按照标准程序清理实验体，把清理分队叫进来。”
在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所有的试验程序都有着最为严苛的操作规程，很显然这些研究员们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很快通过对讲机通知了外面。
几分钟后，一队穿着整齐黑色防化服的人员走了进来，他们戴着厚厚的隔离面罩，手中提着特制的工具箱，上面印着极为清晰的黑底红边圆环形复杂标识，那是高危生化污染威胁标识。
清理分队的负责人和戈登博士进行了简单的沟通，然后分别站在牢笼外的两端输入密码，又将眼部对准虹膜识别系统，短暂的校验之后，沉重的特种栅栏缓缓向上升起。清理分队的成员迅速进入牢笼内，用各种各样的分析和清理仪器逐寸逐寸对内部的空间进行清理，最后把残破的杜宾犬尸体收纳入特制尸体袋，装入一个箱体当中。
这些人显然都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动作一丝不苟，表现得极为冷静和精确，效率极高地清理着实验区域。研究员也都见怪不怪了，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聊天，准备下班回家。
“你们觉不觉得实验室有点神秘？”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签订保密协议？”
“要我说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这里的条件和待遇都棒极了，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遇到的。我对传说中的那笔1000万美元研发奖金最感兴趣啦，哈哈！”
“这些实验体每次都由清理分队带走，会怎么处理？”
“还不是生化污染处理那一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们觉不觉得有时候戈登博士给人的感觉特别威严，我都有点害怕……”
“嘘，说话小声点！今天可以早点下班，有没有人有兴趣去附近的格兰特酒吧喝一杯，我请客！”
……
这些研究员们一个一个收拾东西，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那些细碎的悄悄话他们自认为隐秘，却不知道全都被吉尔伯特·戈登听得一清二楚。他用自己那远超常人的听觉、视力和嗅觉悄无声息地收集着实验室里的一切信息，确保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没有人看到，始终注视着清理分队工作的戈登博士，眼镜片后方的瞳仁中闪烁着淡淡金色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得知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噩耗……那就是……下！周！没！有！推！荐！是的，你们没有看错……下周要裸奔了。作者刚刚吐完一口老血，已经哭晕在厕所。还好靠着书友“书友140413094639947”的两根棒棒糖和“天空下的流线”打赏才勉强苟住。在这样普天同悲的情况下，作者还坚持连更两张3000多，很给力了有木有……下面就全靠大家的支持了……
第三章 旧报纸
“徐阿姨，侬今朝老早哇！”
“早啊，侬早啊，早点菜新鲜啊。”
天刚蒙蒙亮，徐珍娣如同往常一样，拎着老式的帆布菜兜，匆匆穿过清晨的弄堂，到附近的菜市场去买菜。一路上，碰到不少操着典型东沪方言打招呼的人，都是老街坊、老邻居了，她也小心翼翼地笑着回应。
今年49岁的徐珍娣看起来已经有些老态，染霜的鬓角和眉眼间的皱纹让她的外表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淡花色布衫，虽然显得有些老气，但是看起来倒还蛮整洁的。她原本是东沪市印染化工厂的工人，然而2001年化工厂倒闭了，几百个工人全部没了生计，她也就不幸成为了待业人员。这些年来，全家人基本就指望着自己丈夫李存荣一个人的收入，日子过得实在是紧巴巴的。
“阿姨，今朝竹笋老嫩个，称两斤去哪能？”
尽管天色尚早，菜市场上已经非常热闹了。一个个勤快的菜贩们热情地吆喝着，不过这方面他们可骗不到徐珍娣，菜新不新鲜，她只消瞟上一眼就知道了。转了两圈，东挑挑西拣拣，菜兜里已经添上了不少新鲜水嫩的青菜。
尽管嘴里一个劲念叨着最近的菜又涨价了，徐珍娣左思右想，还是在一个熟悉的摊位前蹲了下来。今天是周末，读大学的小女儿今天会回家，还是买条鱼回去红烧一下，加个菜。尽管家里经济条件在东沪这样的大城市算是很差的，但是想到一双儿女，徐珍娣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也是她最骄傲的，逢人就要夸耀两句。大儿子名牌大学毕业，现在都在美国留学啦，据说已经找到了工作，以后可是要赚大钱的。小女儿也很争气，考到了哥哥一样的博旦大学，平时还会做家教帮补家用。
整个瓜钵弄社区的人都知道，徐珍娣一家将来是要享福的，搞不好儿子就要接他们去美国的。不过徐珍娣也就是嘴里夸夸，邻里街坊说话的时候笑得不晓得多开心。真说去美国她是没有想过的，老李还有好几年才退休，这工资可不能丢掉。再说那里都是说外国话的，她跟老李两口子哪里待得惯，到了那里两眼一抹黑，不就成了文盲了嘛，不去不去。还是等着儿子争气了，赚大钱了，在东沪市里买大房子给自己住就好了。那个安静路的泰豪名邸不错的，就是贵了一点，听人家讲要七万多块钱一平米哦……会不会让儿子压力太大，他将来要是在美国买房子肯定也老贵了，还是先让儿子存钱在那边买……哼，那个陈巧凤鬼精鬼精的，以前都看不起自己家里，前几天听说儿子在美国找到工作了，又想把女儿介绍给我们家小杰。想得倒美！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你这鱼怎么卖的？”想到一双儿女，徐珍娣心里就美滋滋的，说话声音都亮了一些，胸膛也挺直了不少，好像连周围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20块钱一斤，你看都是新鲜的，红烧清蒸都好吃。”鱼贩子是个粗眉大眼的大汉，大褂敞开露出浓密的胸毛，说话倒是声音很清正，看到徐珍娣立即热情的招呼。
“啊哟，哪能这么贵啊！我上次买都是15块钱，你不要乱讲价哦。”
“15块怎么可能，徐阿姨你老买菜的，肯定是记错了。我叶添龙在这里也卖了七八年菜了，什么时候乱讲过价钱……”
“便宜点好伐啦，16块钱。”
徐珍娣一边笑嘻嘻说话，熟练地杀着价钱，一边用眼角紧紧盯着自己早已经看好的那条鱼，又肥又大还是活蹦乱跳的。
“好了好了……17块一斤算给你，不能再便宜了。真是的，徐阿姨你每次都压这么低，没钱赚啊。”鱼贩子终究是粗人，杀价还是比不过老辣的徐珍娣，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得不败退下来，还是让步了。
“怎么可能没钱赚的啦！小叶你卖徐阿姨便宜一点，将来肯定发大财的呀。你才20多岁哦，还没有谈女朋友吧，将来肯定有福气找个贤惠的。”徐珍娣眉开眼笑的飞快指了指着自己早就看重的那条鱼，生怕被人抢走了，嘴里不停地东拉西扯说着好话，眼睛却也没闲着仔细地盯着磅秤。
“行行，谢谢您吉言，我就指望着您这句话啦。”鱼贩子叶添龙显然也是老熟人了，碰到这种情况也没奈何，张着嘴哈哈大笑，就图个痛快吉利，少挣点就少挣点。他麻利地算着账，把鱼装入塑料袋里面递了过来。
“啊哟，不行不行，你这袋子都湿了，拿两张报纸给我垫一下。”徐珍娣接过装鱼的塑料袋一看下面滴滴答答的水，担心会弄湿自己的帆布菜兜，赶紧让老板给自己找东西垫上。
“好好，别着急，不就两张破报纸嘛，一句话的事情。”鱼贩子叶添龙在摊位上翻了翻，很随意地从垫筐的架子下面抽出两张皱兮兮的报纸。
“你先帮我拎一下，我来拿钱给你啊。”徐珍娣将塑料袋又塞回对方手里，一面掏出钱包，另外一只手去接报纸。
“一共37块5毛，这零钱可不能给你少了啊，够便宜了徐阿姨。”叶添龙有些不耐烦地拎着塑料袋，里面的鱼还没死透，在袋子里扑腾扑腾的。
徐珍娣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着了魔怔般一动不动，眼神木木地盯着手里的那叠报纸，只见脏兮兮的报纸上，对着自己那面印着一张小幅的照片，照片当中一个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和老外握手。这张照片本来就有点模糊，再加上那张旧报纸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脏兮兮的，一般人估计都很难看清楚年轻人的长相。但是偏偏徐珍娣一眼就认了出来，自己怀胎十月养育多年的宝贝儿子，她怎么可能不熟悉！
照片的下方是一行大大的黑字标题，上面写着——10亿8千万美元！天才华裔科学家的财富神话。
徐珍娣哆嗦着手，小心翼翼地抹平报纸，生怕弄破了。盯着那张小小的照片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像，再三确认了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数字和照片上的人自己都没有看错，千真万确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啊！
(谢谢书友“天空下的流线”、“书友140413094639947”、“法则”、“韵舞”、“学生公寓”、“流天泪心龙”、“寂寞的黑夜”、“紫血妖皇”、“过了就不再”打赏！谢谢大家的留言支持和推荐票，你们太强了，一晚上起来就涨了一百多票！表示满血复活了!叶添龙，饭盒领走。)
第四章 家人
“徐阿姨？徐阿姨！？你怎么了？”鱼贩子看到徐珍娣把那张破报纸拿在手里，就像丢了魂一样，呆呆站着看了半天没反应，不由得纳闷了，加大嗓门催促。“鱼你不要了？”
“啊，啊，我……我……鱼我不要了。”徐珍娣被他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下意识地紧紧攥着那张报纸，生怕鱼贩子要抢回去一般。
不过鱼贩子压根没在意那张破报纸，反倒是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满：“搞什么啊？我都给你收拾好了，还砍了我半天价，结果你说不要了？那怎么行啊，徐阿姨。”
“啊……不是……我要，我要。”徐珍娣终于回过神来，赶忙伸手去掏钱，摸了半天又有点尴尬地抬头问道。“多少钱来着？”
“37块5！”鱼贩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觉得今天这个徐阿姨怎么神经兮兮的，还算自己脾气不错，要不然早就破口大骂了。
“哎哎，好，好，给你钱。”此刻的徐珍娣就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宝藏一般，极度担心别人注意到自己，恨不得马上消失，她飞快地把钱塞到鱼贩子手里，攥着手里的报纸转身就走。
“鱼！！鱼不要啦！”鱼贩子收了钱，却发现徐珍娣鱼都不拿就走出了好几米，差点气笑了，大声嚷嚷了一句。这也就是老街坊，如果不是太熟悉了，他翻脸把鱼昧下了，徐珍娣估计都没地方说理去。
“哦，哦，要的要的，年轻大了记性不好……对不起啊，小叶。”听到喊声的徐珍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又掉转头，走回来接过装鱼的塑料袋，想要塞进菜兜里又怕弄湿了，手里的报纸现在更是宝贝，怎么可能拿来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一咬牙抓在手里拎着急急忙忙往回走。
“这徐阿姨今天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鱼贩子愣了半天，摇晃着脑袋，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同为大都市东沪的中心城区，安静、汇徐、蒲黄是繁华商业区和高档住宅区，而北闸、浦杨区则集中了大量的低收入人口。就连月均收入几千块的出租司机都知道：“北闸、浦杨？那是穷鬼住的地方。”
作为东沪的“边缘区”，北闸这里有大批砖木结构的老房子。在连片的“棚户区”里聚集了各种低收入者，比如从边疆回来的知识青年、外来打工者等，他们的经济条件相对较差。据统计，北闸区申领最低生活保障的人口占全区户籍人口的3.6%，其中大多是失业者以及老人和孩子，而这里的“边缘户”是现有享受最低生活保障人口总数的三倍之多。
位于北闸区目天中路749号的瓜钵弄社区，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这里在七八十年前就是东沪的贫民区，矮小的“滚地笼”挤满了大批无家可归的穷苦人。后来一度经过改造，成为产业工人的聚居区，面貌焕然一新。然而几十年过去了，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的瓜钵弄又变成了低收入人群的聚集区。
在瓜钵弄住了几十年，街坊邻居都是知根知底的，徐珍娣刚刚神色匆匆拎着鱼和菜兜钻进矮小的楼道，就迎面撞上了住在二楼的老街坊屈美玲。
屈美玲也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看到徐珍娣急急忙忙上楼笑着喊了声：“珍娣啊，今天老早回来了。”徐珍娣却置若罔闻，没有半点反应，反倒低着头飞快地钻上了楼道，让堆着笑脸的屈美玲表情一怔。
“这个徐珍娣，打招呼也不理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个国外读书的儿子嘛，还想着把你接到美国去啊，想也不要想呀。搞不好过两个月就灰溜溜的回来了，听人家讲想要留在美国不要太难哦，到时候回来上海还不晓得找不找得到工作。”嘀嘀咕咕碎碎念了半天，屈美玲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自觉已经不比对方差了一般，趾高气昂地出门了，浑然不察自己话里行间的阵阵酸味。
平时步伐矫健的徐珍娣，今天上楼梯却觉得自己心跳的特别厉害，掏了半天钥匙才打开位于四楼的房门。这是一套五十多平米的老房子，还是徐珍娣九十年代表现好的时候厂里分给她的。儿子还在国内的时候，一家四口就挤在这个小房子里生活，现在儿子出国留学了，女儿大部分时间也住在学校里，倒是宽松了不少。
徐珍娣急急忙忙把菜兜放下，又把塑料袋里的鱼倒到盆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返身又去确认把门锁好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戴上老花眼镜，抽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看起来。只可惜她的文化程度并不高，认识的字也不是很多，读起来磕磕绊绊，半天也没弄明白上面新闻说的什么，只能无奈摇了摇头，收起来指望女儿回来读给自己听。
这一上午徐珍娣都是坐立不安、精神恍惚的，做菜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还烧糊了一锅菜，幸好红烧鱼没有糟蹋掉。
“妈，我回来啦。今天太阳真大，热死了。”李心仪兴冲冲地打开房门，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嗯？杯子怎么是空的，平时自己回家的时候，水壶里的水可都是烧好的。李心仪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往心里去，正准备插上电热壶自己烧水，就看见徐珍娣神秘兮兮地走过来，也没说话，先绕过她把屋门关上了。
“心仪，你快来给妈看看，这上面是不是写的你哥哥？”徐珍娣神秘兮兮地掏出那份报纸。
“哎呀，妈，你锅里烧的什么？火还没关呢。”李心仪看着自己老妈神情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赶紧提醒她。
徐珍娣一拍脑袋，赶忙又转身去把火关了，菜都不炒了，急切地拉着李心仪。“快看看，看看。”
“什么呀，这么紧张？”李心仪嘴里嘀咕着，接过她递来的报纸，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皱了皱眉翻开一看。“呀！还真是我哥！”
“根据纽约时报报道，华裔青年科学家布鲁斯·李以10亿8千万美元的价格将抗ed新药‘威力达’的专利权出售给辉瑞制药公司，这成为本周的最大新闻……”
读着读着李心仪的眼睛就瞪得圆圆的，几乎看入神了，完全不记得要念出声来了。这下可把一旁的徐珍娣急得不行，一拍她肩膀。“你倒是快给妈念啊，上面是不是说的你哥？”
这是一张6月份的《东沪周末报》，李杰的这段新闻其实是在末版的角落里，充其量只能算豆腐块，要不是配了张照片、标题也比较劲爆几乎很难引起注意。豆腐块的上方才是主要内容：抗ed新药“威力达”可能于下半年批准上市……
李心仪几乎把整版报纸都给看了个遍，她和徐珍娣盯着模糊的照片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的哥哥李杰。
“不对啊，我哥不是学法律的，怎么摇身一变成科学家了？他的英文名字倒确实是布鲁斯。”李心仪看看徐珍娣，两人面面相觑，自己应该是没看错，只是自己哥哥的数理方面好像并不突出，明明学法律的怎么又搞起生物制药了，实在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其实也不能怪李心仪一家人消息闭塞，对于新药“威力达”的报道虽然一度很火，但是最多也就提到了华裔科学家布鲁斯·李，压根没出现过李杰的字样。就算是写的李杰，估计她们也最多当个乐子看，不一定能意识到是自家那个。毕竟全世界叫李杰这种大众名字的没有上百万也得有几十万，而从来没正面接受过采访的李杰连照片都很少，这一张还是辉瑞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不知道翻印了多少遍，几乎有点变形了都。
至于李杰这边呢，压根就没跟他们提过这回事，特别是最近几个月一打电话就说很忙很忙，和家里人的联系也变少了。微信更是基本没有上过，李心仪还为这件事很是闹了点情绪。
第五章 挥之不去的牵绊
（谢谢书友“书友140413094639947”和“天空下的流线”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和推荐。最近几章是过度可能略微平淡，毕竟人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我希望让这个书里的世界尽量丰满一点，马上进入正戏。）
“不行，我得给你哥打电话问问。”
为了方便跟远在美国的李杰联系，徐珍娣的手机是专门绑定了国际长途卡的——当然，这是李心仪帮她操作的，她自己可弄不来。为了节省电话费，徐珍娣一般是固定每个礼拜打一回，但是现在心急的她肯定是顾不上了。
东沪和洛杉矶有16个小时的时差，接到徐珍娣越洋电话的时候，李杰正在比弗利山的豪宅当中应付蔡承平的唠叨。这个惫懒的家伙一直以庆祝李杰乔迁新居为由，缠着他要组织派对，今天终于得逞了，兴奋得早早就坐到了李杰家里，想来是有点兴致勃勃了。
扬了扬手，示意自己有电话要接，李杰得以暂时摆脱了这个啰嗦的家伙，走到二楼的阳台边上，接通了电话。
“儿子儿子，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新闻，是不是说你啊？上面写你赚了十亿啊，还是美金？”徐珍娣带着点哆嗦的激动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妈，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李杰听到对方激动的声音还真担心她一会晕倒了，那可真是麻烦事。他尽量以平淡的语气将事情编得比较合乎情理，又浪费了半天口水，总算是让徐珍娣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我本来是想等事情差不多结束了，我自己也整理清楚了，再回去当面告诉你们，毕竟电话里一句两句不一定说的清楚；二呢你也知道，我们华国人都讲究财不露白，毕竟还是稳妥点好，在国外认识我的人也不多，这里什么事情也都**律，没什么危险。但是家里那边就不一样了，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好，一切等我安排好了回去再说，你看呢？”
尽管表现得非常尊重对方意见，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就算对方表示反对，李杰也能想出其他的理由搪塞。整个过程中，他的语调丝毫没有什么起伏，平静地就如同以往无数次普通通话一样，那些家长里短、考虑想法娓娓道来。
徐珍娣很快受到他的感染，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她是那种典型的东沪底层小市民，永远只知道自己身边那一小方天地的事情。因此在李杰的口中，美国这边就变得比华国国内还要安全，仿佛那些枪击案、碎尸狂魔、连环杀人狂从来没有存在过，在这里高调点没事，有钱就要摆出来这样才有地位，在国内就要低调。翻来覆去说了半天，核心意思就是自己为了他们好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等自己回去了再说。
“儿子啊，儿子，你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妈一声。”徐珍娣嘴里埋怨不停，心里却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儿子这么有钱，回头谁起了歹意就坏了，真遇到那胆大的把家里谁给绑架了那可倒霉了，还真是暂时不能声张，一定要等儿子回来安排。
“我现在在操办新公司的事情，确实也很忙。妈你们也别担心我，自己照顾好自己，该花的钱还是得花，回头我打点钱到你们卡里。”李杰的声音在电话里丝毫听不出异样，甚至比以前的那个李杰还要懂事，循循善诱、嘘寒问暖，把徐珍娣哄得眉开眼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自己的儿子好像是比以前更懂事了，果然到国外读书了就是不一样，快一年多没见了，徐珍娣还是挺想儿子的。
“过年吧，快过年的时候我就回去，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们带。”李杰微微一笑。
“我和你爸要什么礼物，浪费钱，你开新公司哪里都要花钱。你先别挂啊，你妹妹要跟你说话。”尽管笑得合不拢嘴，徐珍娣还是连连说不要，把手机递给早就在一边上蹿下跳激动得不行的李心仪。
“哥，你真的成亿万富豪了？”李心仪觉得整件事情怎么听怎么虚幻，张口就问出这句话，仿佛不听到李杰亲口确定，这件事情就想个美好的泡影随时可能破灭一般。
“还要扣除掉一些其他的费用，肯定没有那么多，但是亿万富豪还是有的。”李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换来的是听筒那边一声尖叫和惊呼。在他的记忆里，李心仪是个比较懂事的乖女孩，有句老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用在他们两兄妹身上很适用。能够让一向文静的李心仪这么失态，可将这件事情对李家人的巨大冲击。
在答应了李心仪一大堆事情之后，李杰告诉她自己会让人先汇一些钱到她们卡里，回头注意查收，注意安全等等，就结束了这次通话。挂断电话之后，徐珍娣母女两仍旧久久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甚至搂在一起抱头抹眼泪，小哭了一顿，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远在东方那个小家庭之中的狂喜和激动李杰能够理解，随着这个跨洋电话，许多以前他丝毫没有在意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之中。李杰出生在一个典型的东沪底层家庭，就和纽约贫民区的那些家庭一样，只是不像这边的犯罪率那么高，至少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从懂事的那一刻开始，李杰就无数次地被富有的姨妈和嫌贫爱富的外婆提醒他生错了人家。他的父亲李存荣从来就没有她们所认为的体面工作，母亲徐珍娣也是在最低的工资线上徘徊。虽然姨妈舅舅这些人个个都生活的很好，可是徐珍娣从来都不肯开口向他们借一分钱，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
刚开始李杰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他出国留学的费用家里实在拿不出，李杰才认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多么残酷的世界。那个寒冷的夜晚，李杰站在楼下打了外婆、舅舅、姨妈的电话，得到的一致答案都是不借，他的舅舅和姨妈甚至连理由都懒得给一个。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又怕母亲生气，只得央求这些人不要把找他们借钱的事情告诉徐珍娣。
他们答应了。可是李杰还没踏进家门——徐珍娣就接到了他们的电话，就这样李杰第一次见到了涕泪交加的母亲。最后他们家拿房子抵押贷款才凑够了学费，从那一刻起，李杰在心里发誓从此以后对于这家人都敬而远之，只在红白喜事之类逼不得已的时候才打照面。
难怪原来的李杰来到美国之后出人头地的愿望这么强烈，尽管早已经看淡了所有的弱肉强食和优胜劣汰，梅菲斯托依然感觉到本体离去之后还残存一丝挥之不去的怨念。他忽然觉得自己对这具身体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些牵绊似乎维护的不太够，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是需要靠李杰这个身份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
看来是有必要花费一些心思处理李杰的家人朋友这些问题了。
第六章 比弗利山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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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开派对，当然就得热闹一点，正好有很多人都有必要见见面，李杰索性把事情都放一块办了。瑞秋、她的经纪人南希，还有米拉麦克斯的一众高层他全都邀请了，这些人又各自邀请了不少演员、模特和朋友，人数还真不少。
反倒是盖尔今天没有时间，她现在身上压了两部新片要拍摄，《神奇女侠》和《速度与激情》系列，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时候晚上还要加班赶工，已经不是那么有空闲了。
从晚上六七点开始，就陆续有人来到别墅。在美国，各式各样的派对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认识不认识的只要听说了，有兴趣的都会跑去参加。当然，李杰不会允许太多无关的人出现，但是光这些人邀请来的朋友就不少了，已经超出李杰的预计。
“嗨，布鲁斯，很漂亮的房子。”南希·雅各布斯来得很早，端着一杯香槟四处打量着。“酒也很不错，不过比你在纽约的超级豪宅估计还是要差不少吧。”
“那个你也知道？”李杰有点诧异，毕竟这种事情已经接近于八卦了，看来南希·雅各布斯比自己想象中更关注自己啊。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岔开话题。“米拉麦克斯的人今晚会来，瑞秋可能就不会了，她的剧组晚上还要补戏。”
“看来瑞秋最近生活很充实。”李杰饱含深意地看了南希一眼，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把瑞秋支开的。其实他并不在意瑞秋是否发现自己暗地里的动作，当然能够省点麻烦，把事情造成既定事实也不错。
“有你的支持和我的安排，瑞秋很有希望。”南希·雅各布斯自信一笑，举杯与李杰碰了一下。
“嗨，南希，你在这儿。”一位身穿大红色长裙的女人望向这边，端着酒杯袅袅而来。
“嘿，阿曼达，亲爱的！你在《血脉》里的表演棒极了，我认为很有可能拿到奖项。”南希热情地与这个女人拥抱了一下，并互相亲吻脸颊。
“阿曼达，为你介绍一下今天的主人。”南希·雅各布斯转头望向李杰，显然准备为两人互相介绍。
“布鲁斯·李？如果来参加派对还不认识主人，那岂不是太失礼了。”被称作阿曼达的女人与李杰对视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与他对握。“顺便说一句，我是你的粉丝，李先生。”
“好吧，那我只能说你抢了我的台词，塞弗里德女士。”李杰做出一副摇头感叹的样子，逗得南希两人相视微笑。“我一直非常欣赏像你这样美丽而杰出的艺术家。”
“哇哦，这可是很高的评价。”南希·雅各布斯做出惊讶的样子，眼中不知道闪烁着什么光芒，笑着看了看阿曼达和李杰。“我猜你们会聊得非常融洽，那么，请允许我失陪一下，我看到一位新朋友。”
“南希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想与她合作应该很愉快吧，塞弗里德女士。”李杰望着南希·雅各布斯离去的背影说道，这个敏感的女人大概以为自己对阿曼达·塞弗里德有意思？
“是的，南希总会知道你需要什么，任何事情她都能够帮你想出合理的应对方法。我只能说，真的不能期待更多了。相比经纪人，南希更像是我的家人、朋友。”阿曼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转头望向阳台的前方。“这里的景色简直太美了，住在这里真是一种享受。”
夏天的洛杉矶，太阳下山很晚，此时从别墅的阳台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大半个落日依旧在地平线之上，灿烂的晚霞将半边天空都镀上了一层金辉，映衬着比弗利山美丽妖娆的傍晚。
“好的景色并不少见，还需要合适的人去欣赏才行。”李杰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阿曼达·塞弗里德（amanda·seyfried），这个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的美丽女人从11岁开始就成为一名儿童模特，如今俨然是好莱坞的新生代女星、年轻花旦，常年占据各大杂志和媒体评选最美人物的前列，她在《时间规划局》中的短发造型同样令人惊艳。
当然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她在**片《拉芙蕾丝》当中扮演了一位传奇色情女星琳达·拉芙蕾丝。
今天的阿曼达身穿露肩风格大红色长裙，富有层次感的系带略显随意地耷拉在双肩下方，金黄色的大波浪长发配合红唇造型，与她白皙的皮肤相互衬托，展现出惊人的美感。她的美是那种深入骨子里面的诱惑与惊艳，一双透着绿意的浅褐色双眸带着几分天然的清新，就像是从电影屏幕上走出来的精灵一般，让人不忍将目光移开片刻。
“你一点儿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些科学怪人。”阿曼达略显慵懒地趴在栏杆前，将美好身段尽显无疑，穿着纤细高跟鞋的右腿微微屈起，显得有几分俏皮。
“科学怪人？是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神漂浮，说话还得结巴的那些人吗？”李杰脸上恰到好处地做出惊讶的表情。
“哈哈。”阿曼达被他促狭的语气、诧异的表情和惟妙惟肖的形容逗得忍俊不禁，娇笑着摇头瞥了他一眼。“你很有趣，李先生。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至少也像……那些新科技富豪那种，你知道的，就像脸书（facebook）之类的。”她大概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显得有些可爱。
“马克·扎克伯格？那看来还不错，我以为你们会对他评价更高。”李杰略显夸张的松了口气一般。“开个玩笑，事实上我最早学习的是法律，所以还不至于和普通人差太多，至少交流起来比较正常，从来没有人认为我是个怪咖。”
“哇哦，看来你真是个天才，居然能够同时涉足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阿曼达这回确实是有些惊讶了，她觉得李杰非常特别，一点也不像那些含蓄、温和、内敛的华国人，当然，土生土长的美籍华裔除外。“李先生，关于你的粉丝的说法，我可不是恭维，从小我学习成绩就不太好，所以很羡慕你们这些好学生。”
“叫我布鲁斯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叫你阿曼达了。”李杰故意把话反过来说，巧妙却又不失风度。“你口中所说的不太好，我想恐怕不是一般的差吧。”
“我收回刚才的夸奖，你一点也不会说话。”阿曼达用自己美丽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不过她翘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此刻的心情，显然一点也不介意。
“阿曼达？！阿曼达·塞弗里德？你简直美呆了！”蔡承平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望着阿曼达两眼发光。“晚上好，我是威廉，布鲁斯的好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威廉。”阿曼达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我超喜欢你在时间规划局里的表演，短发简直惊艳极了。当然，我不是说你长发不好看，事实上你长发更漂亮……”蔡承平明显没有半点打扰了两人聊天的觉悟，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垂涎已久，他很自然地就挤到李杰两人中间，对着李杰使了个眼神，滔滔不绝拉着阿曼达聊了起来。
“噢，是的，威廉是一个非常帅气、有趣又风格独特的人。抱歉，我还要去接待一下那边的朋友，不介意失陪一会吧阿曼达。”不顾阿曼达脸上有些诧异的表情，李杰向阿曼达丢过去一个理解的眼神，略带几分得意般笑着走了开来，把她气得有些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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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识趣的搅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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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由韦恩斯坦（weinstein）兄弟于上世纪70年代建立，在独立制片领域，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成绩斐然。然而，1993年这家公司被华特·迪士尼公司并购，负责发行艺术性较高或较冷门的小众电影，直到最近这些年才开始朝大众电影发展。2005年，韦恩斯坦兄弟离开了米拉麦克斯，创立了自己的新公司也就是韦恩斯坦影业。
这其中的纠葛内情肯定很多，但是李杰一时之间也难以了解到特别清楚。他只知道现任总裁安东尼诺·史密斯（antonio·e·smith）是从迪士尼调入的，而今天应邀出现在派对上的则是副总裁理查德·怀特。
本来李杰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他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会面，具体的事情双方自然会另外沟通好，然而谈话刚开始不久，就出现了一些意外。
“李先生，非常感谢你的邀请。”理查德·怀特是一个微微有些谢顶的中年人，身材倒是仍旧比较标准，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看就做工不菲，态度很热情。
“千万不要这样说，希望你们今天能够玩的愉快，怀特先生，我相信这对我们的合作是一个好的开始。”李杰微笑伸手示意，邀请米拉麦克斯的人在会客厅当中坐了下来。
“你所说的合作，就是指随意在我们的电影里干涉选角吗？”一个讨厌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是一个瘦削的年轻人，长相还算周正，但是那浮肿的眼袋和昏沉的眼神就像一个公告牌，让所有人知道他无节制而泛滥的夜生活。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开放式的会客厅，作为派对的主人，又是同米拉麦克斯的高层交谈，周围显然还有不少人都在暗暗关注着。李杰之前就和几个眼熟的面孔也打了招呼，比如马丁·辛、裘德·洛、朱丽叶特·比诺什和休·格兰特。
然而随着这个年轻人突兀又劲爆的一句话，这些影视圈的人们也顾不得故作风度，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明显大了很多。
李杰第一反应并不是看向那个年轻人，而是带着几分诧异地望了理查德·怀特一眼，对方脸上的表情显然和他一样惊讶，不，甚至比他还要意外，倒是不像作伪。这是什么情况？本来在这样的场合，完全就是其乐融融拉拉关系，根本不会谈到具体的细节，只是一个形式上的见面而已，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突然冒出来搅局？理查德·怀特显然也不知道？
“注意场合！你在胡说什么，菲利普·沃尔特斯！你喝多了吗？”理查德·怀特显得非常恼怒和不满，直接出言喝斥这个年轻人。尽管之前他暗示过投资商会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一切都会在适度的范围之内，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对此有不满，完全可以在开会的时候提出来，选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发难，已经几乎是爆料和掀桌子的举动了，这家伙不知道会给外面带来很多攻击自己的机会吗？肯定是故意的！
“我有没有胡说你非常清楚，怀特先生。我认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合适的，否则任何有点钱的暴发户都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以挥舞着钞票骑到我们米拉麦克斯的脸上来了。”菲利普·沃尔特斯仍旧满脸大义凛然的样子，看到周围被吸引过来的目光，实际上心里非常得意。他就是要故意选在这样一个人多的场合戳爆这件事情，尽管会显得有些鲁莽，但是明显最尴尬的只会是主导这件事情的理查德·怀特。
叔叔肯定会夸奖我的，说不定还会给我些奖励。菲利普几乎高兴得快要笑出声来，还好他用仅剩的理智阻止了自己，才不至于弄巧成拙。
“怀特先生？！我想你应该控制一下你的下属。”一旁的南希·雅各布斯显然也非常意外，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好戏上演，理查德·怀特在米拉麦克斯的地位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稳固。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不论如何，这样的行为影响都非常差，她立即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向对方施加压力，希望能够把局面控制下来。
“我很失望，怀特先生。我本以为会是一场友好、融洽的会面，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小丑搅局。”显然在米拉麦克斯内部也并不安宁，以至于这样的矛盾都摆到台面上来了，甚至还波及到了自己。李杰的脸色沉了下来，带着冷冷的不屑。实际上之前理查德·怀特已经介绍过，这个年轻人就是管理部的主管菲利普·沃尔特斯，不过他并不把对方当成一盘菜。
“什么？！你敢这样说我，你这个可耻的暴发户，我可是……”菲利普·沃尔特斯有点恼羞成怒，反正他本来就是来搅事的，能把双方的合作搞泡汤就再好不过了，自然也不怕卖嘴皮子，这方面自己可是一把好手！到了事后，他有的是理由把脏水泼给理查德·怀特。
不过菲利普·沃尔特斯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因为他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李杰冷酷的眼神吓到了。
“我跟怀特先生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乖乖站在一边不要插嘴。另外，我非常不喜欢别人打断我。”李杰的语速一点也不快，但是带着一股凛然生威、不容违逆的气势，每字每句都仿佛重重敲打在人的心头般难受到极点。
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好整以暇地将西服的最后一粒扣子系好，居高临下冷冷望着菲利普·沃尔特斯。这个有些色厉内荏的家伙只觉得李杰气势陡然一变，眼神如同刀子般冷冽，似乎随时可能下一刻就暴怒地向自己冲过来。他不禁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慌乱，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挡在脸部上方。
然而他这个动作却瞬间引起围观众人一片轻笑，因为李杰并没有做出动作，反倒是转身坐了回去，让举起双手兜住脑袋的菲利普显得特别滑稽。
“现在，你可以滚了。”望着对方软蛋的样子，李杰连半点再用眼角看他的兴趣都欠奉，对这样的臭虫动手，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菲利普·沃尔特斯显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丢脸，匆匆坐起身子，正在脑中准备措辞，想要反击挽回颜面，却惊觉脖子后面的西服一紧，下一刻人已经脱离沙发到了空中。
喔噢！
众人一阵惊呼，身材魁梧就像一头巨熊般的马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沙发背后，只用一只手就把瘦弱的菲利普提了起来，简直就像抓小鸡似的。
第八章 雄狮与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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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在半空中无处着力、手脚挥舞的菲利普这下真是气急败坏了，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只可惜马奇蒲扇般的大手立刻毫不留情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甚至发出一下重重的闷响，差点把他扇晕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菲利普就被这一巴掌捂的半天没缓过气来，眼冒金星地被马奇粗壮的手臂夹在腋下，毫无反抗余地的带了出去。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颜面的问题了，因为从马奇胳肢窝传来的那浓重体味比生化武器还要凶猛，熏得他昏闷欲吐、浑身乏力。
李杰适时站起身拍了拍巴掌，对着四周微微示意：“很抱歉，诸位！一点点小插曲。千万不要让这个意外打扰了大家的兴致，等会还有精彩的表演和可口的食物，请务必尽情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霸气！不愧是杰少，那傻缺敢跟咱哥们叫嚣，就得揍丫挺的。”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蔡承平显然很过瘾，菲利普·沃尔特斯一副欠揍的样子让他很不爽，如果不是担心给李杰造成麻烦，他差点准备让自己的保镖动手了。不过李杰毫不客气的反应很对他胃口，看得他有点热血沸腾，就像自己也出了一口恶气那么畅快。
站在他身边的阿曼达·塞弗里德眼中异彩涟涟，她认得菲利普·沃尔特斯，这个年轻人的叔叔就是华特迪士尼影业的行政副总裁、总经理杰森·沃尔特斯，这可是真正的好莱坞实权派人物。李杰居然半点也不给对方面子，几乎没让他有申辩的机会，就直接示意保镖把他丢了出去。这看似有些莽撞、粗暴的举动，却并不让她觉得粗俗反感，反而看到了与方才那个调笑自若的李杰完全不同的一面，充满了慑人锋芒与魅力。
派对继续，而这边重新坐下来的众人一时都有点沉默，南希·雅各布斯望着李杰眼神奇特，并未出声缓和气氛，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几位米拉麦克斯的高层则是对于菲利普的搅局有些头痛，同时也感到有点尴尬。
“那么，先生们，我想现在可以愉快的交流了。”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李杰若无其事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率先打破沉默。
“我为刚才的意外道歉，这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李先生。”理查德·怀特也已经冷静下来，李杰并没有因此迁怒于他，这是一个好现象。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住李杰，把合作继续下去。他当然明白菲利普·沃尔特斯这样做的原因，难道真是因为担心潜规则破坏了影片拍摄？别开玩笑了，这个二世祖自己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他纯粹就是借此打击自己、甚至希望毁掉双方的这次合作，像李杰这样不在乎收益、纯粹花钱捧人的金主可不好找。
事实上，理查德·怀特并不是一个手段强硬的角色，否则以他的资历早就是总裁了。在这样的事情上他总是有些瞻前顾后、摇摆不定，既担心把事情搞砸，又不想彻底得罪有大靠山的菲利普，李杰反倒是帮他做了决定。
“当然不会，我一向认为只有地位对等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李杰表情从容，看看众人，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其他几位米拉麦克斯的高层显然并不是很满意他粗暴的举动，菲利普·沃尔特斯表现得再傻，也是代表米拉麦克斯来的。就这样直接被丢了出去，米拉麦克斯的脸上也不好看。但是李杰丝毫没有顾忌，他就是要用强硬的反应告诉这些人：在我面前注意自己的态度，最好不要乱说话！
理查德·怀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反驳。作为在场职务最高的人，他都不发表意见，其他人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当对方态度还不错的时候，李杰还是很有风度的，他主动与几人碰了碰杯子，又讲了几个笑话缓和气氛，终于让这些搞电影的家伙们放松下来。
所以当时间差不多了，理查德·怀特提出要先走的时候，李杰的拒绝也就很自然了。除了谈正事之外，私下的应酬也是有必要的，他早就为这些人准备了后续安排，派伊齐基尔领着他们去了下一个地方。影视圈很少有什么秘密，并没有费太多功夫，伊齐基尔就打听清楚了几人的习性，接下来的安排保证让他们满意。
这些衣冠楚楚的米拉麦克斯高层在伊齐基尔的陪同下离开后，李杰起身走向里面的书房，南希随即会意跟了进去。
“你搞砸了，南希。”李杰扫了南希一眼，这个女人的表现还算沉稳。“看起来，似乎是我太过信任你的能力了？”
“这只是个意外，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解决菲利普·沃尔特斯的问题。”南希脸上平静的表情没有因为李杰的话产生变化，笃定地回答道。今天的事情明显是针对理查德·怀特而来的，而不是对他们，她相信自己能解决的很好，哪怕是李杰做出了一些在她看来不太理智的举动。
这个一贯像冰山般冷静的男人，居然也会有愤怒失态的时候。是因为瑞秋·塞勒斯吗？这就是他的软肋？
南希·雅各布斯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当李杰已经不屑于去做表面功夫的时候，只说明一点——他已经准备了更直接、更有效的手段去炮制对方，一劳永逸。
“不必了，菲利普·沃尔特斯你不用管了，只需要把其他事情做好行了。”李杰摆了摆手，就像随手赶开了一只无足轻重的飞虫。
“你的意思是你来解决？那好，我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再出现任何其他问题。”南希·雅各布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望着李杰点了点头。
“愚蠢的鬃狗触怒了雄狮，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李杰淡淡说道，然后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身离开。
兀自站在书房中的南希·雅各布斯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片刻，有些出神地看着李杰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第九章 深夜有客来访
“嘶！该死的！”
“等会……等会……慢点！！”
“哎哟！蠢货，你给我轻一点儿！”
菲利普·沃尔特斯**着精瘦的身体趴在床边，不时发出阵阵呼痛惨嚎的声音。
一个只穿着性感内衣的女人正拿棉签沾着药酒帮他擦拭身上，大片的青紫充分说明了他的惨状。马奇根本没有动手，否则以他的恐怖力量菲利普未必能够活着回来。但是那大手一捂、胳膊一夹就让这个有点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二世祖险些去了半条命，而最终马奇是真的把他丢出了门外，以至于他在别墅前路旁的水泥地上趴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半边身子都是青紫色的淤血。
事实上，被马奇掐着脖子拎起来的时候，菲利普心里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没想到李杰压根不跟他争辩，直接叫保镖把自己给丢了出来。一向在好莱坞的圈子里顺风顺水的自己，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堪的一幕！
那该死的黄皮暴发户，野蛮的原始人！早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狼狈不堪的菲利普也没有选择回家，家里那个黄脸婆他早就不愿看到了，干脆直接到了自己老情人住的公寓。这个叫做凯瑟琳·桑切斯（kathleen_sanchez）的女人是一个三流小演员，靠着菲利普的帮衬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角色，对他向来有求必应。
关键在于，有墨西哥血统的凯瑟琳身材非常棒，小麦色的肌肤和有力的大腿能够在床上让他爽到不行。
“太可怕了……菲利普，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菲利普身上的淤青，凯瑟琳畏畏缩缩地给他上药，有些心惊肉跳地问道。
“没事……嘶！几个该死的黄皮猴子，他们比我还惨，估计那小子的肋骨都被我打断了，居然想要打劫我，可惜他们找错对象了！”菲利普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要他说被人丢出门外那是肯定说不出口的，更何况李杰也确实没有动手，就算是那个粗壮如同巨熊一样的保镖也只是把自己丢出来而已，他才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到处宣扬。
不过肯定是要报复的，狠狠地报复！一定要让那个黄皮猴子知道得罪我菲利普的下场！他想拍电影，捧红那个小妞是吗？下辈子吧！
脑中胡思乱想着，清凉的药酒显然起了作用，菲利普很快就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望着身材火辣、丰ru肥臀的凯瑟琳，他不禁感觉小腹有些发热。
凯瑟琳·桑切斯也注意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胸口贪婪的目光，放下药酒瓶子，露出妩媚的笑容，还特意屈了屈身子，让菲利普能够看得更清楚点。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看着那深深的沟壑，菲利普忍不住吞咽着口水。那个该死的布鲁斯·李都暂时被他抛在了脑后，虽然他肯定要让那小子知道自己厉害的，不过现在还是好好享受吧。菲利普伸手一把将凯瑟琳·桑切斯拉到怀里，狠狠地揉着她胸前的柔软与丰满，没几下就有些猴急地把女人的脑袋按到自己胯下。
“唔……真棒……我的凯瑟琳小甜心！对对！就是那儿。”
这就是菲利普·沃尔特斯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的原因，功夫实在太棒了，简直让他回味无穷，恨不得每天都尽情地折腾几次，怎么舍得离开。充分享受了一番女人的口舌服务之后，菲利普又急匆匆地拉着对方提枪上马，但是耸动了几下还是感觉身上有些疼痛，甚至连骨头有点不舒服。
该死的！那个大个子难道是吃激素长大的，那样恐怖的力气，简直就是一头站立的北极熊！
既然自己不愿动了，菲利普索性躺了下来，让女人坐到自己身上。果然这个姿势舒服多了，不仅省力还特别享受。而且凯瑟琳显然对他的习性和敏感处熟悉得很，很快菲利普就感觉到了飘飘欲仙、仿佛在云端般的美妙感觉，爽的他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对……对……棒极了，快点儿……”
没过多久，正当菲利普已经有些忍不住，几乎快到顶点的时候，忽然感觉坐在自己身上的凯瑟琳软软地趴了下来，然后自己的小兄弟就仿佛被无数张细小的嘴巴吸吮，那简直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美妙境地，如此强烈的刺激下，本就快不行了的菲利普立刻就缴枪了。
爽到了极点的菲利普几乎有几分钟都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像是飘在云层深处一样全身酥麻绵软，着不了地。好一会儿，他才有点动弹的意思，迷糊着眼睛拍了拍趴在身上的女人，示意对方可以起身了。
结果凯瑟琳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菲利普觉得有些奇怪，刚要睁开眼睛，就听见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舒服过？”
菲利普·沃尔特斯顿时被吓了个激灵，急忙把凯瑟琳推到一边坐了起来。只见原本只有自己和凯瑟琳的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他们的头部都被隐藏在兜帽当中，脸上则蒙着一层看不出什么布料的面具，上面印满了繁复而细密的黑红色图片，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律，让人只是稍微瞥过一眼，就产生了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哦，上帝！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菲利普有些慌乱地随手抓过一件衣服挡在下身，一边拼命推着躺在身边的凯瑟琳。“快起来，凯瑟琳……”
“那个女人需要睡一会，她暂时不会醒过来，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打扰我们的谈话了。”两个陌生男人的面具制作得非常精巧，恰到好处的留出了口鼻的位置，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晰。左边那个男人更是好像到了自己家中一样，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随手抽过一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
“噢！不！……你们杀了凯瑟琳……放过我，你们想要什么，钱还是什么？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求你们不要杀我。”菲利普手忙脚乱推搡了半天凯瑟琳，见她毫无反应，已经有些崩溃了，语无伦次地拼命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闭嘴！”
他这软蛋的表现显然让站着的男人很是不屑，他对着菲利普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立刻让这个瘦猴条件反射般向后缩了缩，颤抖着嘴唇，终于没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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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克莱德的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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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大叫大嚷，这很好。沃尔特斯先生，你看，我们都是非常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表现得通情达理，乖乖配合，我们的交流一定会很愉快，明白吗？”坐着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对他配合的表现还比较满意。
“你们认识我？……是玛德琳那个臭biao子让你们来的吗？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付给你们双倍，不，三倍！”男人平和的语气总算让菲利普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颤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他口中的玛德琳就是家里那个黄脸婆了，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个臭**不老实，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自以为想明白了原因的菲利普开始不那么害怕了，他相信只要多花点钱，肯定就能打发掉这些小混混，甚至眼珠子开始乱转起来，显然已经在打着其他的主意。
“很遗憾，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看来我们还是直接用行动告诉沃尔特斯先生吧。”坐着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对着另外那名男子说道。他的话音刚落，站着的男人就以难以形容的诡异速度蹿到床边，在菲利普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赫……赫……”菲利普口中发出沉重的声音，惊恐无比地双手挠动，想要掰开捏住脖子的手，但是那只手臂简直就像钢浇铁铸一般，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戴面具的男人冷冷地看着被牢牢抓的菲利普，慢慢抬起另外一只手臂，他的指甲尖端出现了一厘米长的细小利刺，在菲利普瞪大的眼睛注视下，飞快地刺入他的脖子。这个可怜的家伙几乎没有感到被刺中，也没有任何异样的不舒服，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甚至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下来，男子的动作松开菲利普，让他的身体软倒在床上，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菲利普虽然全身都失去知觉，大脑却依然很清醒，双目圆睁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对方，心中充满了惶恐和惊愕，只希望眼前这只是个噩梦。
上帝啊！谁来救救我！能够快点醒来就好了！
但显然上帝不知道是认为菲利普不够虔诚，又或者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可怕的事情依旧延续下去。事实上，他很快发现噩梦原来不过刚刚开始。
只见这个诡异的男子用另外一只手掰开菲利普的嘴巴，慢慢俯下身子，同时也张开了自己的嘴巴。从菲利普的角度，刚好能够清楚看见，对方的口中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的舌头、牙齿和腔道，反倒长满了细密绒毛，以及透明的隔膜，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坚硬的黑色甲壳，从这个完全不似人类的口腔当中，慢慢探出一根大约两指粗细的白色管子，深深地插入了菲利普的嘴巴里面。
尽管他无法依靠感觉判断，但是从这根长长的白色软管不断蠕动的样子来看，恐怕已经完全深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吸管是半透明的，所以菲利普能够大致看到，一团圆圆的、大约鸡蛋大小的凸起鼓鼓囊囊地滚动在吸管当中，顺着管道内部迅捷地向下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深入他身体内部的这一端，随即那长到可怕的吸管慢慢抽出，缩回了男子的口腔，他也重新站直了身子，转头看看坐着的那个面具男。
这一切都是在菲利普的眼皮底下发生的，整个过程都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但他却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感觉不到那软管和凸起与身体的接触。脑子乱成一团，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无底的深渊当中不断下坠、下坠、下坠，却无法抓住半根救命稻草。
“沃尔特斯先生，这样也不错，总算能够安静听我说话了。请你放心，你和可爱的凯瑟琳都不会有事，她只不过是暂时失去了知觉。当然——和你略微有所不同，她不像你还能听见和看见。因为我想，有些秘密还是保持在你我之间比较好。等事情结束了之后，她很快就会醒过来，只当做自己睡着了，不会发觉任何异样。”坐着的男人始终非常平静，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还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惬意地吸了一口，对着空中吐了个烟圈。
菲利普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不进对方在说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内部似乎发生着什么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入自己的骨髓，又似乎某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正在体内滋生，只是依旧毫无知觉的他没法判断，这究竟只是自己的幻觉、心理作用，抑或是真实正在发生的。
“感觉真不错，人类确实发明了不少好东西。你要来一根吗？噢，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动不了。”坐在椅子上的面具男吸了一口香烟，用半调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可爱的凯瑟琳不会有任何事。至于你，沃尔特斯先生，也可以放轻松，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你的生活一定能够像之前一样，甚至还有可能会更好，这方面你会慢慢有所体会。”男子从椅子上起身，走了两步坐到床边，虽然由于面具的存在难以分辨他的表情，但是那一层材质非常薄，所以隐约可以看到他露出一个笑脸的轮廓。
“我猜你一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我们共同的好朋友，克莱德先生。”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另外那个男人，后者似乎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从头到尾就只说了闭嘴两个字而已，此时依旧一言不发。“刚才只是在你的身体里面种下了一个小宝贝，这个小宝贝很奇妙，它能够与你的神经、肌肉乃至骨骼连接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掌握你的所有情况了。接下来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一切。那么，沃尔特斯先生，现在你能够乖乖听话了吗？”
菲利普唯一能够控制的眼珠拼命转动着，努力想向对方表达自己一定听话。抽烟的男子点了点头，向另外那个沉默的人略微示意。没看到面具男有任何动作，但是菲利普很快就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知觉，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身体的各个部分本来已经不存在了，只是慢慢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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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蛛魔的凝视
大概过了几十秒的时间，菲利普僵硬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两个男人，眼泪和鼻涕飞快地涌了出来，嘴里发出哽咽、哭泣的声音：“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究竟是什么怪物，往我身体里塞了什么东西……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他显然已经被这样离奇的境遇吓到了崩溃的边缘，鼻涕和眼泪大股大股地往外涌出，很快沾得满手满脸都是。
抽烟的面具男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站起身来：“回答错误，你让我很失望，沃尔特斯先生。”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菲利普忽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似乎从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中爆发出来，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感觉几乎让他恨不得晕厥过去，但是此时他的身体再一次失去了控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做出任何动作，甚至就连昏迷过去都做不到。
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这可怕的痛苦毫无征兆地就达到了顶点，而且好像永远都处于最高峰。恍然间菲利普只觉得身边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这次他不仅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更连听觉、视觉都一并消失，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痛苦这唯一的一种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小小的痛楚都会被放大，何况是这样几乎到了极致的痛苦。
菲利普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他的意识并不是非常清醒，只感觉那种地狱般的痛苦忽然又像潮水一般退去。而此时他的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好像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脸色惨白到没有任何血色，喉咙之间如同老旧的风箱发出粗重的喘气声。
一股浓重的异味飘散开来，那是菲利普已经痛到**了。
“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举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就是你的主人，当我们给你指令的时候，你必须照做。如果我们不满意你的表现，那么就会像刚才那样，给你一点点小小的惩戒。明白了吗？沃尔特斯先生。”听力又再度回到了菲利普身上，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男人轻轻将手里的烟头丢下，然后出言警告了自己。
菲利普感觉在之前短短的时间里面，自己所有的力气与勇气都已经全部消耗殆尽，那种难以想象的痛苦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甚至不敢张嘴说话，生怕这个可怕的男人又以说错话为由惩罚自己，只能勉力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我们已经开始产生默契了。”男人轻轻拍了拍巴掌，似乎在为他的表现提供一些鼓励。“记住，我们会知道你的所有举动。当听到指令的时候，不准犹豫，只需要照办。不要妄想通过任何手段泄露我们之间的小秘密，那样我会非常生气。相信我，你不会有勇气知道真正的惩罚是什么。”
“什么样的指令？”菲利普恢复了一点精神，为了避免再次遭受那恐怖的痛苦，他决定暂时表现得合作一些，想了想出声问道。不过当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险些吓了一跳，那干涩而沙哑的嗓音简直就像是从一个四处漏风的破音箱中发出来的。
“就像这样，当我说的时候，你就照做。”一个冰冷陌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菲利普脑子里面出现，把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个把自己搞成现在这般惨状的怪人。他的眼中流露出恐惧，偷偷瞟了那个怪人一眼，对方似乎也在注视着他，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这个人是怎么在我脑子里面发出声音的，菲利普心里恐惧的想着。
“你的思想已经与我连接在一起，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克莱德！而你今天触怒的那位存在，才是至高无上的主宰，是不可违逆的大人！”
原来如此，竟然是那个黄皮猴子派来的！？菲利普脑中闪过李杰那讨厌的嘴脸，不由自主地带着强烈恨意。
他脑中刚刚兴起这个念头，那刚刚经历过的痛苦又一次占据躯体，依旧是毫无预兆的出现，难以忍受的恐怖，排山倒海。好在这一次时间似乎并不长，但是也足够他受的了。
“注意你的用词，渣涬！”那个怪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菲利普的脑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屑。
他居然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菲利普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没错，你的一切都能被我知晓，所以记得保持对大人的谦卑和敬畏，无知的渣涬！”依旧是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充满了高高在上。
菲利普终于确认了这一点，他顾不上惊讶，只能拼命在脑子里向对方哀求。
“我想你听到指示了，对吗？这个声音只有你能听到，而你的一切包括思想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所以，从现在开始，好好表现吧，沃尔特斯先生。”吸烟的男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那位大人不满意，你体内的小宝贝就会很生气，它会一点一点吞噬掉你的心、肝、脾、肺、肾……到那个时候，你连死亡都会是一种奢望。”
“明白了吗？”他没有给菲利普思考的机会，再次问道。
陷入恐惧之中的菲利普听到这句问话立刻被惊醒，生怕回答的慢了再次受到惩罚，有些条件反射般拼命地点头。他酝酿了一下，然后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那个一直负责发号施令的男人抬起手臂，将手掌放在被称为克莱德人肩上，紧接着这两人就化作了一团淡淡的黑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之中，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超出想象的一幕再次让菲利普呆住了，他拼命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两个男人的踪影，体内忽然涌起一股气力，驱使着他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甚至伸手在两人消失的位置拼命舞动，似乎想要确认那里到底还有没有东西。
没有。
在找遍了整座公寓之后，菲利普终于确认了，那两个奇怪的男人就好像他们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在神经质般连电冰箱的空格都没有放过一一查看之后，菲利普就像失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地，这离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以至于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好半天之后，他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了床上。
那个男人还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闪过，不出意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i’mwatchingyou.（我在看着你。）”
这平淡而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在菲利普耳中听来却是那么的可怕，他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和身边呼吸均匀的凯瑟琳，背后莫名地生出阵阵寒意。
不远处的街角，两个凭空消失的男人正并肩站在阴暗处，远远地望着公寓的灯光。
“我的卵并不能无限制的生成，用在这个毫无战斗力的废物身上会不会有点浪费。”此时他们脸上的面具都已经取下，这个在菲利普·沃尔特斯面前自称为克莱德的男人长着一副极为普通的大众面孔，只是他的双目特别奇特，每个眼睛里面都长着大小不一的四个灰色瞳仁。
“人类社会是复杂的，不能单纯以个体的外在力量来判断重要性。更何况这是大人的意思，我们只需要照办就行了。”另外那个男人转过头，赫然就是被李杰派出去组织恶魔军团的影魔——现在应该称呼他雷·斯泰因。
“大人的意志就是一切。”提到那个强大的存在，克莱德脸上立刻浮现出敬畏和激动的神色。
“当然，好戏才刚刚开始。”雷·斯泰因拍了拍克莱德的肩膀，两人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虽然并不是很顺利，但是雷·斯泰因的搜寻任务已经开始有一些收获了，蛛魔克莱德就是军团的新成员，这个能够在宿主体内产卵，通过恶魔蜘蛛远程控制宿主的家伙，在人类这样个体软弱的社会当中，显然价值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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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盖尔的野望
凉风习习、暮色渐深。
位于洛杉矶商务和金融中心的威斯丁大酒店，人潮涌动、灯火通明。这家酒店拥有洛杉矶最大的宴会厅，是举办各类宴会、发布会的热门所在，今天晚上就有一个大型的干净水源慈善活动在这里举行。
当西装革履的李杰绕过房车走到另外一端，将穿着深v黑色亮片曳地长裙的盖尔·加朵搀下车时，酒店外聚集的无数闪光灯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几乎将黑夜映成了白昼。
“快看，是布鲁斯·李和盖尔！”
“该死的，快把镜头切过去……”
“他们两个真般配，这么说关于布鲁斯李和盖尔·加朵正在拍拖的消息是真的了？”
“也只有你们才觉得，盖尔好像比布鲁斯大很多……”
“谁会在乎这个，反正大家爱看！”
自从上次在华商会庆典上的亲密照片被曝光之后，关于李杰和盖尔热恋的传闻和八卦就始终不断。今天这样大型的慈善活动，他们又一同高调亮相，在这些媒体和记者看来，更是坐实了情侣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将附近的闪光灯和镜头吸引了过去。
就连被围在街道对面，高举各种各样标语和旗帜的抗议团体都暂时放弃了叫嚷，原本他们才是最吸引注意力的人群。不过现在很多人都顾不得喊口号，纷纷拿出手机对着酒店门口的李杰和盖尔两人拍了起来，有些人甚至挤到镜头前以他们为背景玩起了自拍。这一幕有些滑稽又带着几分欢快的场景，却让抗议活动的组织者急得直翻白眼。
李杰绅士地将手臂放在盖尔的腰部微微搀住，一面微笑望向四处攒射的镜头和闪光灯，一面轻声低语：“今晚简直迷人极了，不得不说红色的唇膏非常衬你，我都快没有心思拍照了。”
“谢谢，布鲁斯，你的甜言蜜语我也很喜欢。”盖尔娇笑着侧了侧身子，换了几个拍照姿势，让两人的样子显得更加亲密。
“不，我是说真的。你看，就连抗议团体都在抢着拍你。”李杰向着街对面在大批保安阻拦下的人群呶了呶嘴。“不知道今天活动的主办方应该感谢你还是恨你，你把他们的关注度都抢走了不少，但是又淡化了活动那无聊的政治色彩。”
各种酒会、慈善晚宴和筹款活动永远是美国主流社会必不可少的内容，通过这些走红毯、喝酒交际然后捐捐款的活动，富人、慈善家和政客们无声无息地相互交融在一起，难以彻底地割裂开来，也进一步完善了整个顶层的生态。
“我可吸引不了这么多人的目光，应该是拍我们才对。我很惊讶，布鲁斯，没想到你会邀请我参加这样的活动。”盖尔·加朵显然非常开心，毫不避讳地挽着他的手。今天的慈善活动非常引人关注，因为许多的名流和政客、富豪都会参加。事实上，尽管她最近因为出演了神奇女侠人气很高，但毕竟是完全不同的圈子，一般她都很少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活动。
“为什么不？我欣赏你，盖尔。世人只看到了你的美丽，却没有注意到你的智慧同样出众，你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李杰在那些疯狂记者和粉丝的强烈要求下略略靠近了盖尔一些，显得更加亲热，顺势在她耳边说道。“更何况我本来也没有合适的女伴，只能想到你了。”
听到后半句的盖尔娇嗔地白了李杰一眼，但是手臂却将他挽的更紧了。李杰说的没有错，她是一个聪明的、有企图心的女人。尽管在能够经常参与到《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速度与激情系列》这样的超级大片当中演出，但是盖尔始终都不算是绝对主角，缺乏主打作品、没能独挑大梁就是她的最大劣势。这样的情况她当然不甘心，做梦都在想着进一步，无论是在演艺生涯又或是上流社会的地位，她都野心勃勃地想要争取更多。
这样一朵娇艳的美人花，自然会有很多的人想要追逐。但盖尔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姿态，对她来说，真正能够符合自己需要、提供某些助力的，才是理想人选。因而李杰的出现恰好让她眼前一亮，这个年轻的男人有着与年龄绝不相称的老练沉稳、手段非凡，超级巨富的身家，更难得的是风度翩翩、外表英俊，实在不能要求更多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机会。像今天的慈善晚宴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她知道只要紧紧抓住布鲁斯·李，自己就抓住了通往上流社会的阶梯。
而且听说他为了捧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毫无名气的小演员上位，居然花费重金参与投资影片。这是好现象，说明对方并不排斥演艺圈、甚至很了解、喜欢利用这个圈子。那么只要自己表现得不急不躁、足够乖巧聪明，相信布鲁斯·李不会介意在适当的时候顺手帮自己一把。
李杰并没有让拍照的时间拖得很长，尽管那些媒体很热情甚至强烈要求，但他还是很快挽着盖尔进入了酒店当中。今天毕竟是一个政治氛围比较浓厚的场合，酒店外面那一群群的抗议团体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这是美国的特色，无论事情大小稍微不满就要组织抗议示威，美国人认为这是他们参与到国家运行的一项义务和权力，这让政客们不厌其烦、却又不得不戴着虚伪的面具谨慎应对。
这样的场合自己不能风头太过，不然固然是让媒体和记者甚至狗仔队开心了，肯定会让到场的政坛大佬、各路富豪心生不满，所以李杰很有分寸地稍稍摆了几个pose就入场了。
从台阶下方开始，长长的红地毯穿过造型雅致的酒店大门一直向内部延伸，里面依旧有着许多长枪短炮和记者，只不过能够进到这里的，都是拿到通行证件的许可媒体。周围还有为数不少的保安，围着长长的警戒带将内外划分成两个区域，这是出于安保需要的隔离。
酒店内部的记者看到李杰他们进来也迅速做出反应，调转手中的镜头，更多的人则是拼命将话筒伸到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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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政治家
“李先生，你和加朵小姐的恋爱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是直接就将他们定性了，一不小心就要被这种话题带到沟里。
“加朵小姐，请问关于史泰龙先生将参演《速度与激情8》、并且可能饰演大反派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加朵小姐，您觉得李先生哪一方面的魅力吸引了你？”
“李先生，有报道称你正在参与米拉麦克斯新片的投资，请问是否有意进军影视圈？”
这些记者们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主，上来就是各式各样的问题狂轰滥炸，不过这一次李杰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
“加朵小姐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们并不是像大家所想的恋爱关系。至于其他的问题，我只能说很抱歉，今天是卡洛琳·戴克女士为她的干净水源项目举办的慈善活动，她将为全球的家庭提供干净用水，希望大家能够更多地关注这方面的问题。”
说完这些，他向这些媒体点头示意，毫不犹豫地拉着盖尔准备进入会场，不过恰好这时候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这项工作也多亏了像布鲁斯·李这样心怀慈善的人支持和慷慨相助才得以开展。”
李杰和盖尔循声望去，一位留着齐肩金色短发、身穿金黄色连身裙的女人带着笑意款款走了过来。卡洛琳·戴克——今天慈善活动的组织者，干净水源项目的负责人，她与许多政界高层都有着密切的关系，本身也是洛杉矶的著名富豪。
“抱歉，失陪一下。”李杰搂着盖尔同卡洛琳相视一笑，双方同时向媒体示意，转身向打听里面走去。
“感谢你的慷慨相助，布鲁斯，你是一位真正的慈善家。”卡洛琳·戴克一面领着李杰两人前行，一面温和致谢。尽管已经超过四十岁，眼角也爬上了细密的鱼尾纹，她仍旧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没错，在参加今天的慈善活动之前，李杰就已经大方地赞助了五十万美元给卡洛琳·戴克的干净水源项目，今天他也肯定少不了稍微破费一些。他是通过州议会的一位议员认识的这个女人，圈子的规则就是这样，当你融入之后，就可以不断通过关系发展出新的关系，显然这方面李杰做得还不错。
“得了，卡洛琳，我所做的远远不及你的努力，也只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尽一点绵薄之力，说来实在有点惭愧。”李杰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反正无非就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如果你不会这一套，还真的很难融入进来。
“戴克女士，我是你的崇拜者，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像你一样，帮助更多的人。”盖尔适时插入进来，与卡洛琳·戴克打起招呼，后者也很谦和地回以微笑。
“李先生，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亚历克斯·洛佩慈参议员（senator）。”进入到大厅里面，就能看到许多衣冠楚楚的男女们正在觥筹交错、寒暄交谈。一位身材高大、气势不凡的男子带着几个人出现在了李杰他们面前，卡洛琳眼前一亮，主动为双方介绍起来。
“很高兴见到你，李先生。”亚历克斯·洛佩慈是典型的美国政客，态度热情、相貌端正，看起来显得非常讨人喜欢。短短几句话，他丝毫没有冷落任何一人，还顺带捧了一下盖尔。“这位想必是盖尔·加朵小姐，我的女儿茉莉是你的超级粉丝，如果她知道我见了你而没有带回签名，恐怕会让我吃闭门羹。”
“我的荣幸，洛佩慈议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助理带了一些签名海报和光碟，待会可以送给可爱的茉莉、”盖尔显得有些小心，恰到好处地微笑回答。
“哇哦，那真是太棒了，我会让人去拿的。”亚历克斯·洛佩慈哈哈大笑，显得非常开心。
“很高兴见到你，洛佩慈议员，你的声望很高。”李杰同样热情的给予回应，眼前这家伙算得上是一号权力人士了，值得花费心思拉拢。
这就要对美国的政治体制做一个简单的说明了。美国是一个三权分立的联邦制国家。在政治体制上仿效合众国的做法：立法、行政、司法三权鼎立。立法归国会，行政归总统，司法归最高法院。
出于制衡的目的，国家议会同样实行“两院制”，分别是参议院（senate）和众议院（houseofrepresentatives），参议院也称议会上议院，参议员为senator，众议院即一般意义上的下议院，众议员为congressman或者representative。
权力制衡的理念具体来讲就是：一件事由一方提出，应由另一方批准。总统缔结条约、任命官员，参议院批准；两院通过议案，需要经过总统签署；众议院弹劾总统，需要参议院批准。参议院拥有一部分列于宪法之上而未授予众议院的权力。其中最重要的是——美国总统批准条约或任命重要人事时，须“采酌参议院之建议并得其认可”（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
从这里不难看出，参议院的权柄较之众议院更加威盛。事实上，参议院也被公认较众议院更为审慎，党派色彩没有众议院那么浓厚。同时，参议院议长是由副总统兼任的，只不过出于制衡的考虑，他实际上并不具备参议员的资格。除非出现表决平手的时候，为了打破僵局，副总统才可以投票，一般情况下他没有投票的权力。
在人数上，参议员也远比众议员少。美国有50个州，每州固定有2名参议员，所以一共只有100名参议员；而众议员按人口划分选区，选区众多，并可以重新划分，所以法律明定众议员有435名。另外，参议员任期六年，每隔两年改选三分之一；众议员任期两年，每两年全部重新选举。
最重要的是，这些议员们没有连任限制。所以，在美国动辄可以看到连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参议员，连总统遇到这些大权在握的参议员们，都要避讳几分，笑脸相迎，这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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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激进人士
（谢谢“天空下的流线”、“~~猪猪~~”、“法则”的打赏，大家的推荐和收藏太给力了，感谢！补更来了！）
总的来说，参议员稀少的人数和不设限的任期使得他们地位相对独立，同时往往还是各个州利益的代言人。要知道美国是联邦制国家，各个州享有很大的独立自治权，有自己独立的宪法，独立的立法、行政和司法部门，更是经常通过闹独立表示对联邦的不满。
诸如此类的种种因素决定了，这些参议员们有着极高的地位。而参与总统竞选的候选人，往往很大一部分都是参议员出身，比如现任总统奥巴马，再比如现在的热门候选人希拉里，她在2008年就是被同为民主党参议员的奥巴马击败，后来更一度出任奥巴马内阁的国务卿。
因此，作为参议院的佼佼者，亚历克斯·洛佩兹参议员可谓是位高权重。他不仅在国会山发展得顺风顺水，同时还很有号召力。可以说，他就是李杰参加这些酒会的主要目标之一。
“得了吧，叫我亚历克斯，或者洛佩慈先生，随你的意思。”亚历克斯·洛佩兹以更为热情的态度回应李杰，并向他介绍身边的两个女人。“我的妻子，米娅。幕僚长，梅根·布鲁克斯。”
亚历克斯·洛佩慈友好的态度丝毫没有出乎李杰的意料，金钱和权力永远是相生相伴的。对方出现在这里也是带有目的性的，主要就是为了拉拢手握重金的富豪们，特别是像李杰这样有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重要捐助人，因为他们很可能就会成为自己竞选的资助人。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可能会是。
金钱政治，就是这么回事。
在这样一拍即合的前提下，双方自然交流愉快，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就像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喝酒交际、拉拢关系。而在这些高官、富豪和名人的周围，还有许许多多身穿黑色西装、眼神凶狠、身材健硕的男子夹杂在人群中间，这些自然就是他们带来的保镖了。
这样的场合，安保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但是大厅之中的人实在太多了，服务生、工作人员、安保、舞台、媒体，人员组成非常复杂，难免有疏漏和顾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当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瓶，飞快地将里面的液体泼向亚历克斯·洛佩慈这边的时候，在场的保镖们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是因为仍旧有一个块头最大的保镖及时做出了动作——格斯以与他强壮体格绝不相称的敏捷脱下身上的西服，用力飞掷出去，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大片的红色液体。
在亚历克斯这**谈的人当中，李杰和盖尔两人恰好背对着络腮胡男子，但是他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只是用手臂轻轻一横，就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惊人力量，将亚历克斯等人全部推出了圈外。然后自己才揽着盖尔退了一步，他的动作几乎快到了极点，以至于残余的液体洒落下来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沾上。
“噗！”
这是大滩液体被西服拦下的沉闷声响。
“啪！”
剩余的液体洒落在了地上。
尖叫声、惊呼声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响起。
这个时候，被推了个踉跄的亚历克斯·洛佩慈等人才反应过来，他的妻子米娅和幕僚长梅根·布鲁克斯都有些惊魂未定，脸上写满了意外。亚历克斯·洛佩慈本人更是脸色难看地望着地上那一小滩痕迹，粘稠的状态和样子都表明了，这鲜红色的液体多半就是油漆——很难洗掉的那种。这东西要是泼了自己满头满脸，恐怕明天一早各大媒体的头条就没有悬念了。
想到这里，亚历克斯眼神凶狠地望向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不得不说，这个泼油漆的家伙手法相当可以，袭击的方向就如同制导导弹一般精准，这也导致在先后被格斯和李杰破坏之后，油漆洒落的范围并没有波及到太多人，只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衣服上被沾了一点点，此时都是口中骂娘忙着处理，现场也乱成一团。
“亚历克斯·洛佩慈！你这个biao子养的！无人机项目只会打击杀害无辜儿童，你这个刽子手……**you!”
络腮胡男子泼出油漆之后就丢掉手里的瓶子，迅速扒开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t恤，只见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无人机=屠夫！”的字样，同时嘴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问候亚历克斯·洛佩慈及他全家。
不过他没有机会再喊第二句，此时没了外套，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衬衫的格斯飞跃而来将他扑倒，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的废话太多了。”格斯狞笑着随手撕下络腮胡男子t恤的一角，团成一团把他的嘴巴塞了个严严实实，又将他反剪双手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他的西服外套刚才情急之下扔出去挡住了油漆，此时身上的衬衫被肌肉紧紧绷起，显露出极其雄伟的身材，散发阵阵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看的旁边人都是一阵眼晕，几个中年贵妇更是眼中异彩涟涟，甚至感觉到自己下身已经有些湿润了。
随手将嘴巴被堵住兀自“呜呜呜”喊个不停的络腮胡塞给一旁的警卫，格斯略微整理了下领带，走回了李杰身边。现场自然有赶来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收拾残局，这场小小的骚扰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你的动作太快了，布鲁斯，身手简直敏捷到难以置信！谢谢，你得知道，这年头就是有这么多白痴喜欢找麻烦，刚才如果不是你反应及时，恐怕我就要沦为明天的头条了。”情势得到控制，亚历克斯·洛佩慈也迅速恢复了镇定。他此前提出要修改现行的无人机管理法案，支持给予无人机项目更大的自主权，这个络腮胡估计就是比较极端的抗议者，像他这样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想当英雄的家伙绝不少见，但是今天差点就得逞了。
如果自己满脸满身油漆的狼狈照片上了头条，恐怕前途就要遭到重创了，这可一点也不夸张，到时候只能看危机公关给不给力了，那些竞争对手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所以从内心来讲，亚历克斯·洛佩慈颇为庆幸，对李杰是真的感激。
“那名男子是有媒体通行证的，可能是安保出现了漏洞，不过问题不大。幸好他泼的只是油漆，而不是硫酸等危险品，没有人受到伤害。”李杰本来是抱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这样的袭击者在美国算是保留节目了。不过目标是自己这边那就不得不出手了，也正好给了他向亚历克斯·洛佩慈示好的机会。
“还有这位。”亚历克斯笑着转向格斯，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旋即发现两人的高度差有点尴尬，只能改为拍了拍手臂。“谢谢，伙计。布鲁斯，你的保镖非常棒，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精英，你是怎么找到这样厉害的伙计？”
“哈哈，格斯确实很棒。我恰好有一些门路，如果你需要更好的保镖，我可以帮你安排。”李杰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对着他轻声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亚历克斯·洛佩慈哈哈大笑，旋即又正色道。“我欠你个人情，布鲁斯。”
李杰微笑不语。
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他们之间的氛围反倒更融洽起来。接下来就是酒会的固定流程了，致辞、社交、喝酒交际，在亚历克斯投桃报李的介绍下，李杰又顺势让自己的交际圈扩大了一些。
酒会倒不算很无趣，回去的路上李杰想着，至少当红艺人安亚娜·琼斯（aryana_jones）的演出还是蛮精彩的。
第十五章 物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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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冕公司的研发进度出现了一些阻碍。
确切地说，是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的研发进度比预想中要滞后许多。事实上，其他几个实验室的项目开展都比较顺利，甚至与纽约大学奥克希德实验室联合研发的项目都取得了一些进展，唯独由吉尔伯特·戈登带领最精锐、也是最为庞大团队主导的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研究项目到目前为止没有取得半点进展。
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个实验室已经送出去了数十具形态各异的尸体，几乎是每天都要耗费数具实验体，以至于研究员们都能够非常淡定地面对这些奇形怪状的尸体，甚至面不改色进食了。
此时的李杰正在吉尔伯特·戈登的陪同下，坐在实验室中央的控制高台上，平静而专注地观察着实验情况。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方，镶嵌着巨大的、由黑色和金黄色太阳交叠组成的日冕图案，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威严俯视大地。
这是他花费了重金，邀请顶级vi（视觉识别系统visual_identity）设计公司为日冕公司量身打造的标志。当然，还包括全套的视觉符号和识别系统。这个系统的建立，有助于增强公司员工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提供强大的心理层面支撑。
几乎每一个看到日冕公司双日标志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凛然气势和深沉意味，这涉及到视觉符号、心理暗示和潜意识等多方面的内容。
随着各个动态显示屏上的数据再次陷入沉寂，不问可知，基因试剂的实体注射实验再一次失败了。
“对不起，boss，让你失望了。”吉尔伯特·戈登面色阴沉，目光死死盯住屏幕，似乎想要从中看出失败的原因。
“放轻松，吉尔伯特。不要忘记了，你还是一名最好的科学家。就像你经常告诉大家的，科研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李杰脸上并没有显露多少失望之色，反倒是合上手中的资料，站起身来安抚吉尔伯特。
得益于影魔雷·斯泰因和马奇等人的工作，越来越多的新生恶魔加入了他的麾下，这些恶魔为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提供了种类丰富、形态多样的基因试剂合成原料。然而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组合成功在实验体体内得以延续下去——哪怕是削弱了无数倍的合成试剂，所有的试验最终都以实验体的崩溃为结局。
这是因为实验体太过脆弱，无法承受恶魔试剂的强大力量吗？
李杰并不这样认为。
单单从外表上看，以人类为统领的地球生物是简单而脆弱的。但是从微观的层面来看，人体则有着远超想象的复杂。
许多年以来，人类一直孜孜不倦地探寻着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力量，使得生命在繁衍过程中能够保持物种本身的特征，又产生了物种之内、个体之间的差异性？以人类自身为例，为什么能够保证繁衍的过程中拥有基本统一的特性，单个不同的人与人之间却又存在明显的差异，比如眼耳口鼻之间的那奇妙变化——仅凭肉眼就能看出不同？
直到上世纪1953年，科学家沃森和克里克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开始，人们对生命信息遗传的研究才跨入了一个崭新的高度。dna，全称deoxyribonucleic_acid，中文名为脱氧核糖核酸，是一种长链聚合物，组成单位称为四种脱氧核苷酸，由碱基、脱氧核糖、磷酸组成。简而言之，dna是染色体的主要化学成分，是一种分子，主要功能是长期性的资讯储存，其中包含的指令，是建构细胞内其他的化合物——如蛋白质与rna所需。带有遗传讯息的dna片段称为基因，其他的dna序列，有些直接凭借自身构造发挥作用，有些则参与调控遗传讯息的表现。
在接下来的1985年，美国科学家提出了“人类基因组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为30多亿个碱基对构成的人类基因组精确测序，发现所有人类基因并确定其在染色体上的位置，破译人类全部遗传信息，使人类第一次在分子层面上全面地认识自我。
“人类基因组计划”与曼哈顿原子弹计划和阿波罗计划并称为三大科学计划，包括美国、英国、法兰西共和国、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日本和华国在内的多个国家政府、机构、企业和科学家共同参与了这一计划。终于在新世纪，也就是2000年6月26日，人类基因组工作草图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吉尔伯特·戈登也曾经参与这个计划。
如此复杂的人体，即便有着恶魔学识的辅助，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探寻到其中真正的奥秘。
整个人类群体、无数科学家前赴后继研究了大半个世纪，所得依然不多。以至于如今地球上的人类科学家是怎么认为的？
英国牛津大学发表最新研究结论，认为仅有8.2%的人体dna具有重要作用，剩余的dna都是进化残留物，就像是阑尾一样，对人体无益，也没有什么害处。研究负责人古尔顿·伦特(gurton·lunter)博士甚至说：“人体内绝大多数dna并不具有重要作用，仅是占据空间而已。”
研究人员克里斯·兰德斯(chris·rands)博士则表示：“我们倾向认为人体所有dna都具有一定的作用，但事实上只有少数一部分具有重要意义。”这项最新研究报告发表在近期出版的《公共科学图书馆·基因》杂志上。
事实真是如此？人类体内绝大多数dna用处都不大？
李杰认为恰恰相反，这些没有被探明作用的dna只是更加神秘罢了，只能说明人类本身可供挖掘的潜力太大了。
“可是所有的试验数据都没有任何能够成功的迹象，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吉尔伯特·戈登略显懊恼地说道，被李杰血脉寄生逐步转化为恶魔化体质的他，从内心深处已经开始与人类这个种群产生距离感。
“吉尔伯特！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你没有完全了解的种族，因为你不知道它有着怎样的潜力，更何况这个物种能够占据一个星球食物链的顶端！”李杰神色肃穆，扭头注视这个新生的血脉后裔，双瞳之中隐隐有着金色的火焰正在升腾。
“对不起，boss!”吉尔伯特脸色一窒，恭敬地低下了头。
“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吉尔伯特。是不是只有合成基因试剂一条道路可行呢？”李杰又恢复到平静无波的状态，若有所思地望着下方忙碌的研究员们。“发挥你的专长，调动思维，不要忘记了，你是一名杰出的科学家。”
“boss，你是说……通过人工干预，实现更细微层面的基因改造？”吉尔伯特·戈登若有所思。
“要充分发挥人类科学的力量，这是一个科技大爆炸的时代。”吉尔伯特·戈登从人类到恶魔的转变太快了，快的他几乎忘了自己的本行，这可不是李杰的本意，好在经过提醒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似乎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一位纯种的恶魔君主告诫要相信科学，而人类出身的科学家在转化为恶魔血脉之后反倒更加迷信简单粗暴的力量。
但是，只要你活得足够长，你就会明白——任何一件事物的成功一定有其成功的道理，区别只在于你是否善于利用这一点。
没错，既然直接的基因试剂一时难以取得进展，那么不妨两条腿走路，试试同时进行更小范围、更细微的基因改造。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另外一种减小剂量组合的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