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0.42%的几率
也难怪茱迪斯这样生气，作为霍金的助理，她几乎每天都要与这位大师朝夕相处，全方位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因此深知这种可怕疾病对于患者的折磨程度。UU小说，www.uu234.com
als病，全称为“肌肉萎缩性脊髓侧面硬化病”，在英国也被称作“运动神经细胞病”，与此同时，还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称谓，每一个都能够充分说明了这种疾病的特殊性。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是世间公认无法治愈而且可能致命的疾病。
迄今为止，现代医学仍然不知道确切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致病原因，尚无有效措施阻止这种疾病的进展，甚至早期诊断仍有一定的困难，误诊的情况经常见到。
这就涉及到als的发病机理，一般来说，最初是因为神经元逐步失调，导致患者大脑、脑干和脊髓中运动神经细胞受到侵袭，患者的肌肉会逐渐变得萎缩、无力，但由于感觉神经并未受到侵犯，因此这种病并不影响患者的智力、记忆及感觉，只是随着肌肉的萎缩，会慢慢导致瘫痪，身体就好像被逐渐冻住一样，所以又有一个极其广为人知的名称——“渐冻人症”。
近几年非常流行的“冰桶挑战”，就是由身患als的波士顿学院著名棒球运动员皮特-弗雷茨(pete-frates)的朋友和亲戚发起的，希望通过这项活动，让人们了解、并体会患上als的罕见病人遭受的折磨，同时募款治病。包括比尔-盖茨、拉里-佩奇、科比、c罗等各界名人都曾参与这项活动，甚至现任美国总统奥巴马都因为没有身体力行应战、只是捐献100美元善款遭人诟病。可见影响范围之广。
然而最早让这一疾病广为人知的。还是因为史蒂夫-霍金。甚至有人为此将之命名为“霍金病”。因此，偶尔也会有一些研究机构到剑桥找到霍金，言称取得了进展，希望这位世人瞩目的焦点接受自己的治疗。可惜的是，他们这种沽名钓誉的行为往往多是想要借此赢得关注，没有切实可行的治疗手段匹配，往往徒然给霍金本就孱弱的身体增添负担，这才是让茱迪斯怒气高涨的——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一个将要渴死的人一点希望，然后又告诉他这不过是泡影。
显然，在她心里，李杰两人也是这些卑劣者的其中一员。
不过李杰并不像翠丝特那样被吓到，他完全没有受到茱迪斯气势汹汹的影响，连姿势和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茱迪斯，请相信，我和你一样，对于霍金先生抱有十二分的敬意，绝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茱迪斯压根不买账。她才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信口开河，原本第一印象带来的好感早已经烟消云散。“如果你还要坚持。我只有让保安请你们离开了。”
这下翠丝特急了，她对日冕公司的研究还是很有信心的，又确实尊敬史蒂夫?霍金，生怕弄巧成拙般插言道：“茱迪斯，请给布鲁斯一点时间解释好吗？我们绝不是想要靠先生的名气哗众取宠的人！”
李杰的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霍金，这位“宇宙之王”虽然全身几乎无法动作，连做出表情都很勉强，但是上天终究没有夺去他天才的大脑，他的目光同样一动不动落在李杰面上，良久之后方才通过发声器说话：
“0.42%。”
翠丝特一脸茫然望向茱迪斯，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者依旧怒气未消，不过还是冷脸做出了解释：“史蒂夫认为，在他有生之年能够有机会得到有效治疗的概率不会超过这个数字。所以我请求你们，不要再用这种无谓的希望来增添他的负担了，他需要的是妥善的照顾和休息，而不是再一次失望。”
李杰却丝毫不为所动，若无其事般笑笑：“先生，您给出的概率比我想象中要大。不过还好，至少不算是全无希望对吗？”
茱迪斯觉得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孔越看越可恶，恨不得把刚才打翻的茶水直接泼到他脸上，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他仍旧一副无耻无谓，大说风凉话的样子。
霍金眼球快速转动，发声器再次响起：“你说人造基因组？”
李杰唇边笑意迅速扩大，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挑起兴趣。他从不做盲目举动，来之前早就做足功课，了解到几乎可以搜集到的所有关于霍金的信息。这位物理学和宇宙学的权威尽管也是**凡躯，少不了脆弱的时候。但同时拥有绝对超乎常人想象的粗大神经和顽强斗志，尽管大半辈子都是瘫痪状态，连说话都非常艰难，迄今至少经过了五、六次险死还生，他却始终保持强烈的探索精神，醉心于理论物理前沿的研究，无愧为真正的乐观主义者，甚至还有些与死神作对般恶作剧的得意。
曾经有一部卡通电影的情节是一对夫妻望着插满维生系统的霍金乘轮椅缓缓而来，妻子对丈夫说：“我想将他的维生系统关闭一阵再打开，看看会发生什么。”这情节极大地激怒了霍金的家属，但他本人却嘻嘻哈哈，认为那很幽默，很有创意。
他从不怕身份曝光，也不在乎旁人看待自己奇异的眼神，甚至愿意在俱乐部内与粉丝一同拍照。早在2008年，还有媒体报道，霍金曾在某成人俱乐部内用语音发声器表示，如果在这样的场所谈论宇宙，还不如看女人。
所以李杰不停地笑，表情越发轻松，在茱迪斯几乎要抓狂的时候终于开口：
“活着就有希望。”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安慰之言，然而听到茱迪斯等人耳中却仿佛有着特殊魔力，让她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因为这句话是由霍金本人说的，翻阅他的生平事迹，你就会发现这确确实实是一部活着的史诗，以他真实经历改编的《万物理论》，甚至让某位80后演员赢得了奥斯卡的桂冠。
霍金嘴角扯动，露出一个极为难看却绝对没人会厌恶的笑脸，用发声器一字一句说道：“布鲁斯说的有道理，茱迪。在1962年，他们说我只有两年寿命，结果我活得比几位医生长多了，连简都受不了离开我了。”
他甚至说了一个笑话，不过在座除了李杰之外，没有一个人笑出来。茱迪斯激动地捂住嘴巴，眼泪流了出来。霍金说的简就是他的发妻——简?瓦尔德，一位堪称伟大的女性，在明知霍金患病的情况下，毅然选择下嫁照顾他30多年，打破了医生的死亡预言。他们分开的原因不是简的放弃，而是霍金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自己的研究上，1988年《时间简史》出版后，立刻被译成40多种语言，销量达到1000万，无数崇拜者、爱慕者围到了霍金身边，这种名誉带来的压力才驱使简离开，而两人至今依旧关系亲密。
旁人绝对难以理解这句话中饱含的艰辛与磨砺，不过茱迪斯清楚，这是她几年来首次听到霍金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说明他已经被李杰说动了。
李杰也清楚，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他深信对方至少会有兴趣尝试一下。
他成功了，因为霍金接着说道：“布鲁斯看起来非常有诚意，他很了解我。也许我们该让这位年轻的天才试试。”
李杰站起身来：“史蒂夫，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看来你对我也有一些了解，应该能够看出来，我不会做无聊的事情。”
茱迪斯明白说出这句话的霍金已经决定，她轻轻抹了抹泪水：“史蒂夫，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it’s ok.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想看看概率学在布鲁斯这里会不会出现奇迹。”霍金眨眨眼睛，再次说道。
茱迪斯同样离开座位，走到李杰面前，不顾两人超过20公分的身高差，仰头瞪着他：“布鲁斯，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有多大的把握。”
李杰目光垂下，双手轻抚这位女士的肩膀，从他的掌间温度传递出坚定和自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茱迪。”(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常识与偏见
说动了霍金本人，并不代表邀请的行动已经成功——因为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各方关注。◎UU小说，www.uu234.com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在冈维尔凯斯学院(gonville_and_caius_college)会议室，包括剑桥校方代表艾丽森?理查德（校长）、赫兹列特?劳森（冈维尔凯斯学院院长），剑桥市市长哈蒙德?卢修斯以及史蒂夫的女儿露西?霍金在内，超过二十人将这个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人搬来椅子坐在角落——他们都是来听取李杰说明治疗方案的。
这样兴师动众的场面，让翠丝特再次切实感受到霍金的影响力，不过这一点也在李杰的预料当中。自《时间简史》出版以来，霍金的任何动态都会引起全球媒体的关注。某次霍金下榻于塞浦路斯，宾馆忽然停电。这个事故甚至惊动了该国总统，他乘直升飞机直接前来指挥修复。
比起那次，眼前充其量只能算小阵仗了，刚才市长哈蒙德?卢修斯直接就告诉李杰，英国首相办公室已经打来电话，表示密切关注此事进展。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各位的到来。我们都深知霍金先生对于人类以及学界的重要性。所以，我恳请大家认真倾听，审慎对待以下我要说的内容。”李杰早已经和吉尔伯特事先进行了详细论证，吉尔伯特本身也更擅长研究而不是公开演说，所以他并未带对方一同前来。而是选择自己来做这个发言。
“肌萎缩脊髓侧索硬化症是累及上运动神经元（大脑、脑干、脊髓）。又影响到下运动神经元（颅神经核、脊髓前角细胞）及其支配的躯干、四肢和头面部肌肉的一种慢性进行性变性疾病。临床上常表现为上、下运动神经元合并受损的混合性瘫痪。众所周知。这种疾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所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即使得到正确的治疗，使受损的神经得到再生修复，往往也只能恢复改善少部分功能，而不能得到根本性扭转——原因是修复的神经信号不全，不能完全支配调节各种功能，所以通常来说，现行治疗恢复本病的目标都是控病继发、恢复部分功能。”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所有人全神贯注望着李杰，倾听他的讲话。李杰当然不会有任何紧张的情绪，但他还是略略停顿了一会，让众人消化一下，然后扫视全场，见没有人对自己的话提出异议，才继续说下去：
“但是霍金先生，他发病的时间太长了。坦率来说，基本上受损的神经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功能，即便再有效的针对性治疗和修复。也无法对他的状况造成明显改善——而日冕公司旗下的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所采取的手段则完全不同。我们将会通过基因编辑技术。把新培育生成的特殊人造基因组与霍金先生现有基因进行置换，而这些人造基因组主要包含两个方面的功能：运动神经元生成与强化、肌肉组织发生。简单来说，新的基因组将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在配合手段的刺激下，逐渐生长出新的运动神经细胞，比原体更加强大而稳定。同时，还有辅助肌肉组织的次生发育。”
说到这里，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片的老头慢吞吞举起手来，那是霍金现在的主治医生、英国神经内科权威罗塞蒂?沃克。
“沃克先生。”李杰颔首示意对方提问。
“李先生，我大致理解了贵实验室的治疗手段，从理论上确实可行，唯一的问题在于——你所说的人造基因组真得能够达到描述的效果吗？我表示怀疑。”
罗塞蒂?沃克之所以提出异议，并不是觉得李杰所说的治疗手段没有意义。恰恰相反，他认为这个年轻人形容的效果太好了，好到已经有点不太真实。这不禁让罗塞蒂联想到之前某家意大利高级神经调节小组的公开声明，这些人声称要通过人头移植让霍金重新站起来，一度引起舆论一片哗然，最终却证明纯属闹剧、哗众取宠。当然，李杰这个方案听来更靠谱一点，不过在他看来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距而已。
所有人再次把目光投向李杰，罗塞蒂这个问题可谓正中要害，这就像全世界都知道新能源将带来变革，然而迄今为止也没有一家企业或者研究机构能够真正实现，光说空口白话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可不会因此而投出赞成票。
“我们不会用虚假概念来浪费大家的时间，特别是霍金先生这样令人尊敬的长者。”李杰向坐在最前端轮椅上的霍金微微点头，然后示意翠丝特播放自己带来的资料片。“这项技术我们已经在犬类、大猩猩身体上进行了成功试验。而且，也已经有志愿者接受了研究所的基因置换。”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连连摇头，却又情不自禁牢牢盯住李杰身后的投影幕布。从资料片中，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了那些试验生物的巨大变化，更重要的是李杰所说的那名志愿者——这是一位30岁的前橄榄球运动员，他原本已经变得瘦弱无比，陷入全身瘫痪，只有眼部还能活动，这是典型的上肢周围性瘫痪、下肢中枢性瘫痪症状。然而在接受基因置换十天之后，他已经能够正常做出表情，甚至活动手指了！
这看起来微弱的转变，在他们的眼里却不亚于惊雷炸响！任何一个关注als疾病的人都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这意味着怎样巨大的突破！
神经内科权威罗塞蒂?沃克嘴巴张大到能够吞下一整颗鸡蛋，他甚至取下自己的眼镜用力擦拭了一下镜片，重新戴上不自觉站起来。靠近投影幕似乎想要看清楚志愿者的脸部肌肉活动：“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在重复念叨了十几遍之后。罗塞蒂终于想起站在身边的李杰。转身激动地抓住他手臂：“李先生，这是真的吗？你们的人造基因组是以什么为蓝本构建的？是什么样的图谱能够造成这样惊人的效果！？”
李杰按捺住拧断这个干瘪老头脖子的冲动，轻轻微笑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到眼前好吗？沃克先生？”
“噢！噢！是的，抱歉，李先生。”罗塞蒂-沃克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逾越，讪讪然干笑几声，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坐了回去。他当然明白这是李杰实验室的机密，不可能随便透露出来。不过那难以压抑的好奇心实在是难忍，简直让他有些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这个时候前来听取报告的众人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开始前后挪动，展开激烈的争论。李杰重重咳嗽一声：“我想郑重提醒各位，邀请霍金先生参与这项还处于试验阶段的人造基因组计划仅仅因为一个原因——对于霍金先生做出的巨大贡献，让我们不愿意再看到他忍受这种病痛的折磨。而这项研究，日冕公司还处于绝对的保密状态，并没有对任何一个方面公开。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是第一批了解到这些资料的外人，希望能够替我们保密。不要对任何方面透露消息——相信这一点，同样有助于打消各位的疑虑。我们绝不是希望以此赢得关注的功利机构。”
艾丽森?理查德、赫兹列特?劳森和哈蒙德?卢修斯等人全都露出惊讶郑重神色，在一番交流之后，纷纷做出表态，承诺并不会在日冕公司之前透露这个消息。
“我还有一个问题。”罗塞蒂?沃克却没有顾得上这些，而是再次开口，不过这回他显然客气了很多，面上显露出几分忧色。“李先生这项实验毕竟还没有经过足够的人体案例验证，那位运动员身体机能和年纪仍然处于黄金期，他能够承受住基因置换的变化，产生良性反应，不代表史蒂夫也能够，毕竟……”
尽管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霍金的年龄和身体状况都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他能不能撑过替换的阶段，能不能产生同样积极效果，还真是个未知数。
这个时候，始终沉默专注看着李杰说话的霍金终于开口了：“很感激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真的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很多年过去了，时间仿佛漫长，有时候又转瞬即逝，太久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清当初还能够自由活动的样子。在我的一生之中，似乎随时面临着夭折的可能性，这让我意识到——生命是无比珍贵的，有大量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他的女儿露西有些焦急地上前，轻抚他的肩膀，担心他无法支持这样长时间的说话，不过很快被史蒂夫打断：“没关系的，露西，我一直都想再亲手抚摸你的脸庞。”
他的眼球和脸部肌肉不停活动着，组织着新的语言通过发声器传出：“生活是不公平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逆来顺受。恰恰相反，我认为不管你的境遇如何，都只能全力以赴走下去。布鲁斯已经是我遇到的最大惊喜了，事实上一开始我也担心他太年轻了。然而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我也很高兴他再一次证明了我的观点——常识很重要，但也容易束缚住我们的思想，往往沦为偏见的代名词。我不禁在想，如果他成功了，那我就可以实现一直以来的愿望：在水中畅游，和我的孩子们嬉戏。”
露西泪如泉涌，俯在他的膝前，深深埋头，从她不断耸动肩膀，可以想见这位女儿的激动。而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靠了过来，用各式各样的眼神看向霍金。
史蒂夫继续说道：“即便这一次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毫无所获。那我至少完成了另外一个遗愿——为病友们做出贡献，这可比我之前成为研究标本的打算好多了。布鲁斯，你是一个杰出者，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吧？”
李杰毫不犹豫微笑：“我从不摔倒。”
然后他再次扫视全场，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说道：“诸位，史蒂夫是真正的天才，he_deserves_better。（他理应有更好的境遇）”
也不知道是李杰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在场众人，还是因为他们都对史蒂夫?霍金再熟悉不过，明白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此时全都沉默不语，再没有异议。
市长哈蒙德?卢修斯在征求过李杰的意见之后，向首相办公室打出了一个长达十分钟的电话。当他走回会议室的时候，径直来到史蒂夫的面前，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祝福你，先生。”
在他做出这个举动之后，所有的人都走上前来排成一排，用手抚着他的肩膀依次送上同样的祝福，这个近乎宗教仪式般虔诚的程序显然并没有预先排演或计划，完全是人们自发的举动。这其间蕴含的意味让翠丝特眼眶再次湿润，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李杰之后，自己的泪腺似乎都发达了不少。
最后会议室中剩下的只有茱迪斯和露西，李杰走上前蹲在史蒂夫面前，轻轻拍了拍他因为长期输液显得有些浮肿的手背：“史蒂夫，我在洛杉矶的房子有一个非常不错的泳池，想去试试吗？”
史蒂夫?霍金眨了眨眼睛：“我可是游泳健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兀鹫
（实在抱歉，太忙了，我争取晚上再赶一章，不敢打包票。UU小说，www.uu234.com）
黑色的轿车停下，乔斯琳?麦克卡斯齐穿着高跟鞋的纤细长腿迈出车门，一如往常神情庄重地走进位于国会大厦北区的走廊。
国会大门外喧哗阵阵的示威活动丝毫没有对她造成影响——那是由基督教神职人员团体“旅居者”（sojourners）组织的，为了抗议众议院共和党人提出的削减社会保障项目支出的预算计划。他们在大楼外静坐示威，高声合唱宗教歌曲，大声祈祷并喊着“停止削减（预算）”的口号。
如果是靠近外面的办公室，还真会被这些麻烦的家伙干扰到，不过身为众议院多数党党督导，乔斯琳的办公室显然位置足够僻静，各方面的条件都足够优渥。事实上，那些示威人员也折腾不了多久，不出几个小时，警方就会过来逮捕一些带头的，然后疏散楼前交通。类似的场景，在国会山每个月都能看见几回，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了。
这些愚昧的人总是那么天真，靠着满腔热忱和一己之勇到处示威、串联，满心欢喜总以为这些绵软无力的抗议能够让国会退让，该说他们单纯还是傻呢？他们永远看不穿，那些真正能够起效的抗议，往往都有政客大佬们在背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单纯的自发抗议无非是给议员们增添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和局限性，他们渺小的位置决定了永远无法了解世界的本质规律。
乔斯琳嘴角泛起嘲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迅速换上一副亲切和煦笑容。同正对大门办公桌上自己的年轻助理加里?布莱特问好。
“早上好。女士。”
“早上好，加里。”
说话的同时，她停下原本向前的脚步，目光转向屋子的侧面，那里坐着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的中年男子，正好整以暇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手里的报纸。
对方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现她的到来，从容放下手里的报纸，轻轻折好放回桌上。对着乔斯琳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了笑：“早上好，乔伊。”
“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拉姆，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乔斯琳眼波流转，扫过对方的脸上，年过四十却依旧窈窕紧致的腰身划出一个优雅弧线，推开了自己在内间的办公室门。
拉姆?德雷（lahm?del?rey）站起身来，端起手边精致的茶盏，很自然地随在她身后走进办公室，同时丢下一句：“谢谢你的茶。加里，你总是知道我的口味。”
年轻的助理加里?布莱特有些激动地望着他的背影回答：“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德雷先生。”
乔斯琳?麦克卡斯奇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和提包，却看到拉姆?德雷已经顺手关上门，然后先她一步坐到了椅子上，就像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那样毫不客气——除了没有坐到办公桌的内侧主位。
不过乔斯琳对此熟视无睹，并没有露出不满或意外神色，因为彼此都已经相当熟悉了，完全可以跳过这些繁文缛节。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把我的助理撬走。”乔斯琳纤瘦手臂横在胸前，似笑非笑望着对方。
这些年轻人实在太嫩，很容易就对像拉姆这样的前辈产生崇拜感，席勒议员的前一位助理约翰就是这样落到了对方的手里。尽管加里?布莱特只是干一些打杂的活，但是同样已经用顺手了，难免了解一些自己的隐秘信息和细枝末节，关键时候容易被人利用，还是必须得牢牢拴住，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什么也没有做。” 拉姆?德雷露出阳光的笑容，满脸无辜摊了摊手，不过很快又说道。“你得给年轻人选择的权力，乔伊，适当放松些，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劳费心，我非常清楚对他们来说什么是最合适的。另外，你不是特意来和我辩论的吧？”乔斯琳没有兴趣就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她只需要确保对方收到自己的讯息就行了。像拉姆?德雷这样的超级说客，本身就和自己有着截然不同的理念，乔斯琳一贯认为金钱是精雕细琢的豪宅，漂亮好看但不能长久，而权力才是古老厚重的石砌宫殿，能屹立千年不倒。
至于拉姆?德雷——乔斯琳想起对方离开前任党督导办公室时和自己的最后一次谈话，那时候她还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新人议员，在告别晚餐上。这个极善权谋、熟知人心、富有魅力的男人笃定般说道：“只有持久的权力能够胜过金钱，但是权力从不持久。”
也许这就是他最终选择离开国会山的缘故。
拉姆?德雷笑笑举手做投降状：“我可没有拿过辩论大赛最佳辩手。”他所指的是乔斯琳，这位曾近的康奈尔大学最佳辩手。
乔斯琳可没有多少耐心和这个狡猾的家伙周旋，她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选区选民怨气沸腾，几个议员又不识趣地没有跟上队伍投票，排队等着她前去鞭打。“让我们跳过这个假装很热络、暧昧的阶段好了，那么，告诉我，像拉姆?德雷这样的大忙人，来到我的办公室想要得到什么？”
这些说客们就像是逐臭的兀鹫，终日盘旋在国会山的上空，只有看见食物的时候才会迫不及待俯冲下来，攫取自己的目标，堪称无利不起早的典型。
拉姆?德雷脸上露出混杂着惊讶和失望的神色，眼睛睁大：“这就跳过暧昧和**的重要阶段了？该死！这是我最爱的部分。”
然而乔斯琳丝毫没有理会，已经开始埋头整理桌面，完全无动于衷。拉姆才无奈摇了摇头，抿一口茶水：“看来你的心情不太好，那么我来的正是时候。刚才你问我想要什么？恰恰相反，乔伊，你应该问的是——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听说你最近有点小烦恼，对吗？”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如果是某些意外掉队的老伙计，那不是问题，我会把他们引回正轨的。”乔斯琳心中一动，停下手中整理的文件，目光落到对方脸上。
她丝毫不意外拉姆?德雷的消息如此灵通，华盛顿很少有能够深藏不露端倪的消息，更何况这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作为始终盘旋徘徊在高空的兀鹫，敏锐的目光和超高的专注度保证他们总是能够及时捕捉到猎场上发生的变化。
“得了吧，杰基。我们是老朋友了，既然要跳过那些客套，那么也应该坦诚一点对吗？”拉姆?德雷显然没有把她的反应当真，而是挥了挥手继续说道。“那些倒闭的药厂有很多人在上蹿下跳，看来你的背后也不太稳当。”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明白，乔斯琳也就无谓继续伪装，她轻轻摩挲着手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他们只是一时不高兴，发泄发泄怨气而已，何况我已经在准备提案为他们争取新的就业岗位了。”
美国的议员们都是从各个选区票选出来的，理所当然地——他们就与自己背后的选区紧紧联系在一起。选民向议员提供选票和民意支持，议员则在国会山为选区争取利益，稳定大后方，是典型的鱼水相互依存关系。
乔斯琳?麦克卡斯奇这位众议院共和党党督导，代表的是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南区，她背后选民的最大群体，就是费城医药开发协会，以及协会的那些成员药厂。然而因为市场不景气、片重（单片药物重量）不合格等原因，近两年有不少中小药厂陆续倒闭，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批失业人员。这种时候，就需要乔斯琳帮助他们在国会争取利益了，包括但不限于在各种扶持提案中为费城南区争取到更多的补贴和就业岗位。
但这就涉及到一个令人头疼的关键问题——这些就业岗位和补贴从哪里来？全世界都知道现在美国最让人无奈的就是失业率问题，而经济复苏缓慢又导致为失业人员提供的福利远远不够，所以就业岗位和补贴就成了香饽饽，僧多粥少的局面愈演愈烈。难道只有乔斯琳有选民失业问题吗？当然不可能，不管是同党派议员还是敌对的民主党，都面临这个难题，很显然，这一次乔斯琳就大意了，出于某种平衡或者她仍不能确定的原因，党内把这些香饽饽分给了其他议员。而她所谓的准备新提案，纯粹只是一个搪塞拉姆?德雷的借口而已。无论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她都不会轻易透露口风。
不过拉姆并不买账，而且显然，他所知道的消息也不仅止于此，所以几乎是第一时间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斯琳：“是吗？那特纳昨天在饭桌上炫耀的岗位是从哪里来的。”
该死的特纳?马布里！
这个惹人厌的家伙不仅抢走了自己的好处，居然还到处放风。尽管换做自己也多半会有同样的举动，乔斯琳还是恶狠狠地在心里cao着这个老对手。(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鞭（90月票加更）
（吃完饭飞快回来赶进度，总算按时完成任务。⊙UU小说，www.uu234.com求推荐，求月票，求支持！）
谎话虽然被戳破，不过乔斯琳脸上丝毫没有半分尴尬，反而继续惊讶挑眉：“他真的这样说？应该不会是同一个提案吧？”
这当然是每一位老练政客的必备技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把黑的当成白的，把坏的变成好的。
拉姆?德雷清楚明白乔斯琳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地方，而是耸了耸肩：“也许吧。不过我确实给你带来了一些有利的消息，你应该有兴趣听一听。有位慷慨的先生愿意在费城收购几家破产倒闭的药厂，他的公司前景广阔，正需要补充新鲜血液，预计能够提供超过一万个就业岗位，而且恰好需要的就是药厂工人。乔伊，你觉得听起来怎么样？”
抛出这个消息之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乔斯琳的反应，尽管确信这对她一定很有诱惑，但还是要看看对方对这些岗位到底有多么渴求。
乔斯琳眼皮跳了跳，这可是大手笔！
不过她非常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以现在美国一团糟的经济，倒闭药厂遍地都是，人家完全有的选择，如果没有好处，为什么要放在费城？为什么非得给支持自己的选民？所以她并没有显得特别高兴，而是用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道：“恭喜你，拉姆。看来你又找到了一个好客户。那么，就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要让你这位客户投资到费城。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听到对方的假设。拉姆的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表情，这让乔斯琳心中泛起几分不安和警惕。“你对现在的大选怎么看？”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着实让乔斯琳有些猝不及防，她脑中急速转动着念头，面上却不露声色回道：“大选？杰夫和希拉现在的支持度都很高，我认为这会是一场激烈的角逐，不到不到最后恐怕难以分出胜负，现在还难以下断言，不是吗？”
拉姆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对方近前，压低了声音道：“那位先生非常欣赏希拉。”
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说更多的话语，对方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乔斯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再按捺不住情绪，冷笑连连同样低声道：“叫我去支持希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觉得对方一定是疯了，无论任何群体之中，吃里扒外甚至反水都是一件毋庸置疑的恶劣行为，这就像走钢丝。很容易让自己陷入不得翻身的地步，她不认为仅仅是一些就业岗位。值得自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拉姆并不为她的反应所惊讶，他同样清楚其中的难度，所以只是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示意她稍安勿躁。“当然不会让你去摆明支持希拉，只需要她在一些关键选情州拉票的时候，稍微出力，减少一些对她的阻扰，这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吧？”
无论是拉姆，还是乔斯琳本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就要从乔斯琳的职位谈起——众议院多数党党督导。
在美国三权分立的体制下，一项提案必须要经过参众两院的投票同意才能成为法律。党督导（party_whip）的主要职责就是在本党派内部催票。参众两院都有党督导，但众议院内，党督导作用更明显些。这是由两院人数不同所决定的。国会参众两院之中，参议院有100人，人数相对较少，权柄更盛，可以说每个人都更容易发挥作用，甚至可以瘫痪议程。而众议员有435人，相比之下，单个议员的作用是有限的，经常会被党团领袖统一决策形成决定性力量。这种时候，就需要党督导在投票前来逐一做工作，统一思想。
任何一个己方支持或者反对的法案，需要多少票能过，党督导必须一清二楚，然后去联络同党派议员，逐个逐个询问、说服，督促他们按照集体意志投票，确保本党支持的法案能够通过，或让敌对党支持的法案折戟沉沙。这就像一个拿着鞭子催促工人的监工一样，因此，也有人将这个职位形象地称为“党鞭”。
现在众议院共和党已经是多数党，身为党鞭的乔斯琳是三号人物，居于众议院议长（众议院议长必定是多数党领袖）和少数党领袖之后。她的权力主要来自于以下四个方面：一是能够成功多次连任，熟悉国会的各种明暗规则和情况；二是在华盛顿政治圈经营多年，立法成绩出众，人脉广泛，享有威信；三是她对本党议员的情况了如指掌，方便进行“威逼利诱”；四是个性强硬，无情而又高效地执行本党领袖的命令，不听命令的议员必然会付出政治代价。
没错，就是威逼利诱和政治代价。虽然没有罢免议员的能力，但是党派有的是办法收拾不听话的人。乔斯琳最拿手的就是在两党票数旗鼓相当时统一本党行动，并毫不忌讳以**裸的政治报复相威胁，逼迫本党成员就范。而对于另外那些不听话的人，共和党会不给他们申请提案的机会，就算申请了也多半被否决，这些都确保了集权的威力。
这种强有力纪律委员的角色，决定了乔斯琳最擅长、也最有条件去私下做议员们的工作，即便自己不方便出面，她也清楚很多人的把柄和软肋，更容易迫使他们就范。而每一个议员在选区都是极富号召力的，稍微通过一些暗地里的手段引导，就能够带动大片人心。
显然，这就是拉姆需要乔斯琳去做的。
“不会太难？你是这样看的？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这是不可能的。”
乔斯琳态度坚决，即便对方开出了惊人的价码。这件事情依旧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不仅仅是因为敲打和压迫那些议员本身带来的风险。更重要地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把柄，足以让拉姆?德雷和他背后那位显然站在民主党一边的人把自己拿捏到死死的，这可是政治上的大忌！
拉姆?德雷和她相识多年，知道这种态度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并没有如乔斯琳意料的放弃，而是沉思片刻说出了委托人交待的那句话：“不知道莎莉夫人。是不是能让你改变主意？”
乔斯琳?麦克卡斯齐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莎莉夫人。”
拉姆?德雷并不知道这个词语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只知道蒂姆?拉比特意提醒自己，如果乔斯琳?麦克卡斯齐态度强硬，就说出这句话，对方应该会有所忌惮。现在看到对方几乎不加掩饰的反应，他自然明白确实起了效果，因此一字一句清晰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然后拉姆就惊讶地看到，乔斯琳?麦克卡斯齐脸上显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色，愤怒、恐惧、憎恨、慌乱交杂在一起。好像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这个女人始终用一种凶狠噬人般的目光死死盯住拉姆?德雷，让他首次感到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对方，背后开始沁出一丝冷汗，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终于，在他几乎以为这个女人随时要翻脸的时候，乔斯琳咬着牙齿恶狠狠地向外吐出几个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激动，别激动，乔伊。”拉姆?德雷抬起双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有攻击性，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难免有些紧张，不过更深知这是决定对方态度的关键时刻，耐着性子解释。“坦白说吧，我完全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是那位先生的委托人告诉我的。听我说，我不知道他们抓住了你什么把柄，但是显然这对你非常重要。所以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那位先生是生意人，没理由无缘无故找你的麻烦，也许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而已。反过来想，这也许是我们好好合作的机会。不是吗？只要合作愉快，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你的秘密不会有其他人、包括我知道，甚至某些时候，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很多便利和资金，这你应该了解。”
乔斯琳这次没有反驳，而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拉姆，久久一言不发。莎莉夫人是绝对只属于自己和西尼尔两人之间的秘密，她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不小心泄露过，但是怎么都难以想起。自己肯定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而西尼尔有严重的自闭症，根本不会和外人交流，她简直没办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知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说客，拉姆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方的态度开始软化，至少没有先前那么坚决反对了。他立即趁热打铁：“杰基，作为老朋友，我当然明白这是一件有点冒险的事情。因此我们唯一要求的，只是你稍微发挥一点点影响力，让希拉受到的阻力减小少许，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做到悄无声息。”
乔斯琳仍旧没有做声，她端坐在办公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事情暴露出来，不光是自己最为珍视的权力会随风而去，就连西尼尔也没办法正常生活，必定会受到无穷无尽的困扰，以及更多自己无法料及的可怕后果。而与对方合作，只要自己把握得好，也许还真有可能把坏事变为好事，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了。虽然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这就是政治，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她的身子现在才从紧绷中放松了一些，带着几分自嘲地想到，自己早该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做得再隐蔽，也是会有被人探知的一天，特别是在如履薄冰、群狼环伺的政治圈。
在这个时候，乔斯琳?麦克卡斯齐显露出一个真正的政客本色，已经开始转而考虑如何办到对方要自己做的事情。
拉姆?德雷不想给她犹豫的机会，他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仔细想象吧，杰基。一万个药厂的就业岗位，我不认为有其他人能够提供这样优越的条件，选民们会为你疯狂的，再也没人能够动摇你的位置，扫除了后顾之忧你才有机会更进一步。你不会认为这样的机会能够轻易得到吧？让我们坦诚点说——付出与索取，这就是华盛顿。”
乔斯琳面沉如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两万个就业岗位！还有——我要见你说的那位先生！”如果不能当面确认对方的态度，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目前也只能虚与委蛇，见机行事了。
拉姆挂在脸上的笑容收敛下来，静静与她对视良久，终于站起身，扣上西服的纽扣，伸出手臂：“合作愉快，期待你的好消息，杰基。”
乔斯琳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杀了眼前这个人的冲动，伸手与他握到一起：
“你也一样，拉姆。”
五分钟后，拉姆?德雷已经神情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显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选择乔斯琳?麦克卡斯奇这个女强人作为突破口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也征得了蒂姆?拉比以及弗劳尔?马科斯的同意，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神通广大，居然想办法抓到了对方的要害。
乔斯琳的反应真是有趣，会是什么秘密呢？
拉姆?德雷自然好奇，但是他深深明白，有时候好奇心太盛未必是好事，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乔斯琳有能力、有野心，医药协会出身的她又刚好是日冕公司能够发力的领域，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者。实际上李杰许给他25000至30000个就业岗位的回报，但是拉姆并没有露底，如果不能用更少的代价为雇主达成目的，怎么能够显示出自己的能力？现在乔斯琳被成功说服，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滚滚佣金了。
停在远离国会山几条街道外的黑色奔驰迅速发动，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爆炸新闻
平地波澜！
史蒂夫和李杰乘专机赶回美国的消息最后还是被无孔不入的媒体得知，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一个屋子里挤了几十号人，限于身份，自己并没有要求他们签订保密协议，也就不可能指望口头承诺能够把秘密保守到超过一天时间。
事实上，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有的时候，遮遮掩掩的消息比直接公开要诱人得多。适当地开始吸引一些关注，勾起人们的好奇心和关注，也算是一种预热。
所以当他们抵达位于洛杉矶的科比斯特1号实验室，史蒂夫?霍金秘密参与布鲁斯?李基因研究计划、世纪难题als有望被攻克的消息已经穿到神乎其神、似模似样，衍生出多个不同版本。密密麻麻的媒体和采访车已经将实验室大门堵到水泄不通，只是严阵以待的安保部队拦在隔离线外，一片沸沸扬扬，热闹非凡。两人办公室的工作电话更是被蜂拥而来希望采访的媒体直接打爆。
不过早已经统一过口径的双方所有相关人员全都众口一辞：霍金先生此次是应日冕公司邀请，参与到某项科研计划当中，至于具体的研发内容，由于涉及到商业机密和个人**，暂时不便透露，谢谢大家的关心。
关心你妹啊！
一众媒体全都在心中疯狂吐槽。对他们来说，这就像明知道一个绝世美女正在屋中沐浴更衣，却拉起了一层薄薄的帘布，关键部分全部遮挡到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到几分光亮。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简直抓狂到不行。
这次的热度可不同于之前，史蒂夫?霍金加上布鲁斯李、als简直就是热度乘以三次方，就连远在华国的李心仪都打来电话好奇发问，可见影响力之广。更迅速占据各大媒体的显著位置——之所以不是头版头条，是因为日冕公司和霍金双方完全不配合，苦无素材和猛料总不能瞎编吧。
在这样的尴尬情形之下，有的人就只能费尽心思东拼西凑，抓住采访到的一鳞半甲勉强形成一篇报道；有的人则开始拉上各路专家和以往研究资料。展开大讨论，就是否存在这个可能展激烈争议；还有些人本就看李杰不爽，现在干脆阴阳怪气、捕风捉影开始编织起黑历史，居然也颇有受众、销量大涨，直让他们大喜过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风潮并没有因为当事人的沉默而冷却，特别在美国，反倒有愈演愈热的趋势。于是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发现布鲁斯?李的名字频频出现于大小媒体，似乎不扯上这个人气焦点就不能算是合格的媒体。
有心人则惊讶地发现。布鲁斯?李就像一个天生的聚光灯，永远都能吸引媒体和大众的目光。今年以来关于他的新闻就没有停歇过，无论是花边逸事、质疑批评还是科研成就，沾边就好卖，简直让那些各种出位想要博眼球的大小明星羡慕到不行，甚至已经有不少嫩模新人开始找机会投怀送抱，又或在网络上自曝我与布鲁斯的一夜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当李杰仍旧浑不在意地先后到《灰烬》和《神奇女侠》两大剧组探班，紧随其后跟来的还有大票狗仔队和媒体记者，让两个剧组的保安都变得紧张起来，全部警惕守住出口免得被人闯入。
尽管有些不请自来，制片方却并没有任何不满，反倒欣喜若狂。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布鲁斯?李是最热的焦点，他的到来无疑就是给新片争取关注度，前途更加明朗。更何况灰烬剧组方面，现在已经无人不知他同时也是这部影片的投资商。
自从上次给李杰和经纪人南希打过电话之后，瑞秋似乎整个人都一下子成长了不少。回到剧组后，她没有和任何人发生争执，甚至对那个长舌妇玛德琳也同样彬彬有礼，但自己的表现却越来越好，几乎征服了剧组的每一个人，即便几个老戏骨也对她赞不绝口，这回是真的没有水分的称赞，可见我们的阳光女孩瑞秋也开始逐渐进入角色，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非但如此，她在待人接物的过程中也变得更加谨慎和细心，这直接导致她迅速攀升为剧组人缘最好的年轻人，天赋出众、阳光、和善、有背景却又不斤斤计较，实在是让人难以挑剔。
李杰来到剧组的时候，刚好没有瑞秋的戏份，这位美丽的姑娘开心到眼睛都快眯起来，毫不避讳与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反倒是一天到晚跟在她身后的尾巴菲利普?沃尔特斯有些畏畏缩缩，眼珠乱转站得远远，压根不敢看向这边。
“菲利普，你怎么了？”
瑞秋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这个家伙，为什么好像很怕布鲁斯，难道他们之前有过矛盾的事情是真的？她只是隐约听人提到过，不过随即那个工作人员就尴尬笑笑借故走开了，忙于排戏的瑞秋也就忘到脑后，此时见到菲利普的反应，又想起这一茬。
“好久不见，菲利普。”李杰露出温和微笑，主动对着他挥了挥手。“听说你在剧组非常尽责，而且对瑞秋很照顾，我早就想对你表达谢意了。”
菲利普脸上表情怪异至极，扭曲到五官都快挤成一团，他磨磨蹭蹭上前，用不知道哭还是笑的语气回答：“不……不……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噢，不，不是，我是说我会继续认真工作的……”
看来克莱德对这位主管先生的改造非常成功，如果不是看出李杰不想暴露，恐怕他都快要跪下来了，现在则只能谦卑地讨好。
李杰干脆上前一步，握了握他的手：“我相信你能做好，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菲利普。好好干。我会考虑给你一些奖励的。”
菲利普再三确认他不是在讽刺或者说反话。脸上都快笑开了花：“我会好好表现的，李先生。”他会有这样的态度也并不奇怪，在度过了最初的恐惧和忐忑之后，菲利普很快发现只要自己巴结好瑞秋?泰勒，蛛魔克莱德就不会找自己任何麻烦，甚至偶尔还会冒出一句夸奖。这让他大喜过望，跑前跑后拍马屁更加积极，这是自己最擅长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扫去了被恐怖惩罚的阴影之后。他不仅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异样或者不舒服，更发现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都变得越来越好，再也不复从前酒色过度的孱弱混沌，就连大脑思维都清晰了不少。和小妞们鏖战几百回合也不觉疲倦，真是舒爽到了骨子里，打牌算牌也利索许多，隔三差五都能赢来不少外块，让那些牌友都大骂见鬼。
如此种种，可以说现在菲利普简直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快活到不知所以。
把这个想要顺杆爬的家伙打发掉之后。李杰又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拍摄的进度，就离开了摄影棚。赶往《神奇女侠》剧组的拍摄地。
这可让那些狗仔队和记者们高兴坏了，总算有新闻素材，拿着相机大拍特拍他频繁出入片场，和主创团队、盖尔等人交谈的照片，估计连第二天的标题都想好了。
不过等到他把盖尔接出片场，显然两人准备约会的关键时刻，由保镖驾驶的最后一辆凯迪拉克凯雷德突然强行急转，打横挡在道路中间，把跟在后面想要再接再厉的长长一串狗仔车全数拦住，让这些家伙气到直骂娘。
这不是比喻，是真的骂娘！
由马奇一手操练出来带保镖们虽然生猛威武，但也并不是什么人都畏惧，特别是这些狗仔队们。美国的狗仔队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职业，他们把明星当成猎物，全天候窥探、偷拍他们的照片。在美国报纸媒体没落、正经记者成为最差职业的时候，依旧能让娱乐杂志创造利润。
这些狗仔队队员们有着共同的特质：年轻、爷们、争强好胜、长期漂泊在外——他们必须紧随热点，保持兴奋度。潜伏、飙车追新闻、非法入侵、打点小道消息者还有私下联盟，这些都是他们的日常生活。像纽约这样的大都市，甚至建立了gawker（搞客）这样的狗仔信息中心，任何人都可以匿名发布自己目击明星行踪的信息到这个网站上，简直就像天网一样无处不在，堪称恐怖。
而这些人最令人佩服的一点就是擅长穷追猛打，像一条疯狗咬住你再也不松口，所以才有了那个形象的称呼——狗仔队。
被誉为全球狗仔队先驱的纽约摄影记者罗恩?克拉拉，曾跟踪好莱坞影星马龙?白兰度长达几年，不胜其扰的白兰度一拳打掉过他五颗牙齿。你猜结果怎么样？——后来继续戴着防爆头盔尾随白兰度。他一生拍了几百万张的照片，出了六本画册，不少作品被博物馆永久收藏，一部关于他的纪录片《砸烂他的相机》一度在美国热映。
所以，尽管李杰的保镖们体格健壮、眼神犀利，这些狗仔队们却完全不买账，根本不像一般普通人那样畏惧或者吃瘪，发倒是纷纷破口大骂，甚至把照相机快凑到这些保镖的脸上，你要是对着那张可恶的脸来上一拳？那太好了，有罗恩这样的榜样在前，明天布鲁斯?李嚣张大牌、保镖当众打人的新闻就会出现在每一个报道上。
不过他们并没有得逞，专业的保镖们就像一块块坚硬冰冷没有生气的钢铁矗立在街道正中，面对狗仔们的挑衅毫无反应，想要把车开过去？压根没戏。
这些沉默的硬汉足足把街道堵了两分钟，直到李杰的车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怨声载道的路人开始狂按喇叭，他们才再次上车离开，留下后面一排狗仔面面相觑、徒呼奈何。(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狗仔与狗
但是，狗仔队之所以声名显赫，不对，应该说声名狼藉，就是因为他们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狂劲。△↗頂UU小说，www.uu234.com虽然跟丢了李杰和盖尔，但总有些人不会轻易放弃的。比如准备以某某保镖阻塞交通为题的不满者，比如继续尾随保镖车而来的狗子们。
再比如《soap?opera?digest（肥皂剧文摘）》的得力干将拉金?林奇。
在夜色的遮蔽下，这位资深狗仔正小心翼翼地爬上一棵高大桑树，这棵桑树冠盖茂密、叶大如斗，顶端刚好对着李杰位于比弗利山的豪宅后院，中间只隔着一条十几米宽街道，与别墅主体的直线距离也不过几十米，对于300mm以上的长焦镜头来说不算太大问题。
拉金小心翼翼地坐在枝桠上，用套锁固定住自己，关闭叼在嘴里的小手电筒塞到口袋里，然后拿出夜视望远镜，他身上那多达十几个口袋的马甲堪称百宝袋，能够确保关键时刻有称手的工具。
从这个位置果然能够看到别墅的几个主要房间，靠向这边的窗口隐隐绰绰有人影闪动。拉金嘿嘿一笑，该死的黄皮小子，居然那么傲慢，压根不接受媒体的采访，等自己拍到他和盖尔的亲密照片，看他还怎么得意。
有人喜欢就自然有人讨厌，显然像拉金这样在心里仇视李杰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大部分人没什么机会找他麻烦，而拉金显然是位实干家，拍到劲爆新闻不仅能给这个华裔天才造成麻烦、出出丑。自己还能赚上一笔。以布鲁斯?李现在的知名度和最近火爆全球的风头。如果能拿到有料消息。六位数的美金是少不了的。
拉金仿佛已经看到绿油油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不过他很快晃晃脑袋，回过神来，现在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吧，要是出现精彩一幕，自己来不及拍照那可就要悔断肠了。
他再次用望远镜扫视了一圈，嗯，还没有什么动静。而且有些位置是拉上窗帘的。没关系，自己有的是耐心，只是希望好运的自己能够拍到对方疏忽的样子，这些明星也总会有遗忘的时候，一天不行就两天好了。在等待的时候，拉金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开始有些随意地用望远镜到处扫视着别墅区的情况。
也许是天性如此，又或者是职业习惯使然，他特别享受这种暗地里窥视别人的感觉。好像能够满足自己心里那一丝阴暗**，让拉金甘之如饴、难以自拔。
**！有钱人真好!
看到别墅里高度智能化的豪华设施和遍布各处的警惕保镖。拉金有些咋舌地腹诽着，又不自觉开始在脑中幻想自己有钱以后的生活，手上的望远镜继续到处东张西望。
见鬼！
在臆想到超爽的时候，一个硕大到恐怖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拉金眼前，占据了整个镜筒的视线，差点把他吓到栽倒，如果不是有固定身体的套锁，搞不好就掉下去了。他心里大骂着，手忙脚乱再次稳住身形，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小心翼翼移向刚才的位置，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全身乌黑的大狗，在夜幕下很难发现，难怪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只大狗有着硕大的头颅、结实厚重的上唇、满是褶皱的脸，面部的皱纹重到耷拉下来，延伸过下巴几乎垂到脖子，着实是看起来有些丑陋似鬼怪，令人心生怯意，猝不及防难免被吓到。
拉金从不养宠物，对狗的品种也完全不了解，压根认不出这是一只意大利的纽波利顿，只知道看起来凶狠，不太好惹的样子。不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是丝毫不怕的，放下心来暗骂了两句，刚想移开望远镜，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那只漆黑的大狗一双绿油油的眼珠直直盯着自己这个方向，就好像能够跨越遥远的距离，穿透枝叶的遮蔽看到自己，特别是配合着那低吊的眼角，愈发显得冷漠而阴沉，让他觉得有点不寒而栗，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真他妈的邪门！
拉金暗暗嘀咕，这么远的距离，那只丑啦吧唧的大狗不可能发现自己吧，他压下心里泛起的不安，再次把目光移向别墅的其他区域，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两位主角身影。
几分钟之后，拉金有些鬼使神差般又把望远镜移动到刚才那只黑狗的位置。
不见了！
他来回在草地上看了几圈，都没见有黑狗的身影，只有两个保镖交谈走过。除非那只狗躲进灌木丛里了，否则多半是离开了。
果然是错觉，拉金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发现有些不妙，因为有两个高大的保镖从别墅后门走了出来，一面用耳麦对讲机交流，一面朝着他所藏身的桑树指指点点，越走越近，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会吧！
拉金脑中乱成一团浆糊，赶紧手忙脚乱卸下套锁，把东西收起来，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从树上爬了下来，还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过总算是赶在对方走过来之前溜掉了，几乎是用百米赛跑的速度蹿到了街道拐角自己隐蔽停好的车里，一踩油门飚了出去，这才惊魂未定地喘息起来。
这些该死的家伙也是狗鼻子吗？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难道有隐藏摄像头？
拉金?林奇满脑子疑问，实在有点想不通，不过开出一段路之后他也算是安心了，反正只要没被逮到就行，甚至他已经开始回忆还有没有其他的位置可以躲藏。
想要就这样打发掉拉金大爷？没那么容易！
正在心中得意发狠的拉金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他行驶的车侧后方，一团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贴住地面移动，紧紧缀在他黑色的现代劳恩斯车后保险杠下面。
那是一只黑色的纽波利顿。
虽然拉金并不太熟悉动物，甚至经常分不清狗的样子。但是如果让他看到这只纽波利顿，一定会坚信这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只奇丑无比的大狗——同样的幽绿眼球，同样的低吊眼角，透着股阴测测的味道。
而且他绝对能够看出这只纽波利顿和普通狗的不一样，它的脚爪在地面飞快跑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像一般的狗那样把长长的舌头伸出口中，呼哧呼哧地散发剧烈运动导致体内攀升的热量，就那样始终没有其他举动，沉稳而犹有余力地随着汽车奔跑。
说是极快的速度，好像也不太准确，因为这只纽波利顿的速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时与拉金的车保持一致，车速快它就快，车速慢它就慢。这就导致它始终恰到好处地隐藏在车身的侧面阴影中，像一个黑夜的幽灵。
比弗利山的豪宅区晚上人并不多，而且这一段都是占地极广的大房子，间隔也非常大。因此，直到开出了五分多钟，仍旧没有人注意到这只奇怪的狗。
车里的拉金大约是觉得有点气闷，随手把前面的两扇车窗都摇了下来，放慢车速惬意地吹着晚风，开始哼起歌来。他决定多兜两圈，看看比弗利山的其他明星们有没有什么新闻能够恰好碰到，如果实在没收获的话，那些保镖也应该放松了警惕，自己可以再绕回去杀个回马枪。
这个时候，车子刚好拐到了一条没有人的路上，始终没有半点声响的纽波利顿动了！
它一个加速就像利箭般蹿到了车窗的下方，随即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至极的弧线，精准至极地穿过车窗，钻入了行驶的现代车里。
拉金?林奇正在摇头晃脑地边哼歌，边打量着道路两边的动静，想看看有没有夜晚出门的名人，恰好看到丑陋的纽波利顿鬼魅般凭空出现，从车窗里飞跃而入，顿时眼睛圆睁下意识踩住刹车！
吱！！！！！！！！
车轮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刺耳声音，差一点撞上路边的大树。不过拉金?林奇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纽波利顿厉鬼般的脸庞迅速在他眼前放大，那疯狂外突的獠牙、覆盖全身的发达肌肉以及细密光滑的短毛全都清清楚楚展露出来。
紧接着他的喉咙就被瞬间撕开，鲜血飚射满整面车前玻璃。
拉金抬到一半的手臂无力落下，只能抽搐着发出无意识的音节，很快便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机。而纽波利顿则继续埋着脑袋，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嘴边的美味……
几分钟之后，在五、六公里外的别墅里，格斯瞟了一眼手中的讯号接收器，看到代表着实验犬奥本海默的红点已经在返程途中，面无表情地继续坐在黑暗之中，显然已经确认了追踪的结果。
纽波利顿本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犬种之一，因为它有着强壮彪悍的身躯，尖锐的爪牙，一旦发动攻击，就会不死不休，而且喜欢吞吃被它杀死的猎物，包括人。所以，这种犬也被誉为最残忍的杀手，成功训练之后就是最优秀的护卫犬，一度是黑手党的最爱，用来宣誓恐怖和权力。
而这只被吉尔伯特?戈登命名为奥本海默的实验犬，智力水平非常高，能够准确识别训练师下达的复杂命令，看似和普通犬没有区别的身躯之中，则蕴藏着远超同类的战斗力，是最合格的黑夜杀手，对付一个普通人类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那个不识趣的狗仔死得远一点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弥留之际
世界从来不会因为某个生命的消逝而停止运作，无论死去的是一国总统、超级巨星，又或者……某个狗仔。
不过显然罗威尔?洛克希德不这样认为，对他来说，如果自己的生命消亡了，那整个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是的——只要我在，那就要掌控权力；而我死之后，哪怕地球毁灭，也无关紧要了。
越是这样的人，内心其实会越恐惧，惧怕死亡，惧怕失去，惧怕未知。可惜死亡从来不会因为人的主观意志而转移，它的脚步永远平稳向前，频率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躺在病床上的罗威尔渐渐陷入绝望，尽管他已经完全放下身份，连续三次亲自打电话试图说服甚至恳求李杰，但是得到的答复仍然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对方的语气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平淡，完全听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到底在想什么，让他无从捉摸。
如果换做以往，罗威尔会坚信对方在待价而沽，这些都只不过是谈判手段而已。
但是现在的罗威尔已经头脑不再清醒，甚至每天都有那么一阵子，或长或短的时间，他整个人都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感觉到眼前隐现阵阵迷蒙光亮，却又仿佛一片空灵，偶尔还有圣诗班咏唱的声音。
这种奇妙的状态并没有让罗威尔感到放松，他似乎已经看到死神挥舞着长长的镰刀守在自己床前，静待收割，而自己却无力反抗。
在清醒的时候。罗威尔?洛克希德依旧不愿放弃。拼命转动脑筋想要找出一个治疗自己、延续生命的办法。愿意倾尽所有换取，然而他却很少能够得出有效的结论。而大部分时候，这些思索都会因为突然袭来的神志不清而中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醒悟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记忆模糊不清、大脑变得混沌。
他在等死。
这种时候，罗威尔悲哀地发现，那些滔天权势、金山银海财富都没有半点用处，壮观的洛克希德大厦、奢华的豪车专机也都毫无意义。公司的那些个老骨头？他们恐怕只会嫌自己死的太慢了。特别是玛琳?休森那个臭婊子，多半已经准备开香槟庆祝了吧。至于自己的家人？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自从某次把小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他就直接搬到了费城，再也没回来过。
不过这次查尔斯似乎已经准备通知他们了，通知他们做什么？来等自己死吗？！
罗威尔想要破口大骂，然而他勉强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还流出了一大串口涎在嘴边。而身边负责看护的轮班漂亮女护士只是稍微转头看了看点滴和仪器读数，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若无其事地再次低头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罗威尔当然认得这个护士，当你一天到晚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观察身边的人，即便她们原本在自己眼里连卑微的尘土都算不上。这个叫做瓦勒丽?赛特的女护理好像是西班牙、法国混血，年轻、漂亮、有活力，平时还算乖巧，就是曾经有两次犯了一点小错误，被他训斥到痛苦流涕。
而现在，这个女人甚至懒得正眼瞧自己，完全无惧威严。大概她认为身边的这个糟老头子反正离死不远了，已经没有办法惩罚她了。这种感觉让罗威尔非常愤怒，郁积的恐惧和忿恨几乎快要把他点燃，却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一点糟糕的状况，因为很快他又再次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
按照自然规律，罗威尔会在大约十天半个月、也许稍微更久那么一丁点的时间之后，躺在病床上吐出自己的最后一口浊气。那个时候，会有很多人出现，他的律师、家人和下属多半都会在场，表面肃穆哀伤，内心则如释重负，目送他的尸体渐渐冰冷。
在隆重、华贵、备受关注的葬礼之后，他的尸体会被细心放入精致的棺木中下葬，死后15天左右，全身软组织完全腐烂、糜化、崩溃、消化，到最后只剩下一具惨白的枯骨，和墓碑上的箴言一齐证明罗威尔?洛克希德——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存在过。
仅此而已。
我要活下去！罗威尔无数次在脑中咆哮，却只能寄希望于发生奇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威尔再次清醒了一点，他勉强睁开双眼，耳边隐约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外面似乎在下大雨，那是雨点洒落在玻璃上的声响，还有阵阵带着潮湿气息的微风吹拂进来，让本就虚弱的罗威尔更加感到寒冷肃杀，好像能吹入他身体骨髓一样，刺痛冰冻。
这个时候，查尔斯?坎贝尔已经休息了，他一般会在早晨的时候出现，然后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都陪侍在旁边。毕竟不是铁人，无法24小时留守。
“嗬……”
指望不上忠仆的罗威尔努力想要张嘴叫人，让女护理瓦勒丽去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至少让自己略微好受一些，却很难发出完整的词句。最终只能把手臂微微抬起，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他的眼前一片浑浊模糊，只能努力通过耳朵去分辨周遭动静，不过却久久没有听见半点声响。
该死的贱人，自己早该掐死她！就当罗威尔痛苦不堪、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又见面了，洛克希德先生。”
罗威尔皲皱的眼皮颤抖着睁开，黯淡双眼突然爆发出久未出现的明亮光彩，即便在这个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仍旧分辨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布鲁斯?李！
你终于来了……
罗威尔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期待已久的身影走到床头，尽管看不太清楚对方一身得体的西服和挂着淡淡微笑的面容。但他确信无疑就是那个年轻人。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虚弱。洛克希德先生。我几乎可以闻到腐朽的气息了。”李杰啧了啧嘴，雷?施泰因搬过一张椅子，他很随意地坐了下来，身边就是趴在病床旁一动不动的女护理，为让避免这个姑娘打扰两人的谈话，他们施展了一些小手段让她睡着。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算是谈话了，因为弥留之际的罗威尔只能勉强保持清醒，好像没法说话。所以李杰也没有等待对方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让我猜猜，你现在唯一的愿望大概是我把你接到实验室，用最好的治疗帮你控制病情？”
罗威尔?洛克希德拼命眨着眼睛，甚至努力抬起脖子，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积极回应，他的心情如此急切，原本消磨殆尽的耐心和希望重又点燃，却又害怕对方带来的只是一个更加残酷的消息。
李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收到了他的回答。
“坦白说，我的实验室确实对于治疗癌症有一些小小的心得。即便是已经到了你这样严重的程度，也有不小的几率挽救回来。但是——”
他话语中的转折让罗威尔心中一凉。
“就算是治疗生效。能够改善你的状况，那又怎么样呢？让你在病床上多躺一段时间？勉强能下地走路？请恕我说得直白一点，洛克希德先生。你已经又老又衰弱，所有的器官和**不可避免开始衰败，大脑越来越缓慢，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到喘息，更别提那些美好的事物与享乐早已离你远去，你已经多久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了？像我身旁这位美丽的姑娘，你也只能想想，甚至连想法都已经淡了，不是吗？所以你看，即便病情得到控制，多活几个月、几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那又怎么样呢？人类的生命本就脆弱而短暂，这是你无法违逆的自然规律。所以，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必要浪费资源在你的身上。”
罗威尔?洛克希德很想要反驳，但他没办法说话，更多的则是心中清楚李杰说的全都是事实，他已经老了，即便没有疾病的折磨，也活不了多久。但是他仍旧不甘心，他想告诉对方，自己还有其他的方法去享受，是他有数不尽的财富和世人畏惧的权力，他还不想放弃，哪怕多活几天也是好的。
他还不想死。
所以罗威尔眼睛几乎瞪大到了极限，浑浊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更回光返照般恢复了一丝气力，突然伸手抓住李杰的手臂，同时嘴唇颤抖嗫嚅着，不断地反复尝试发出声音，终于说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单词：“我……想……活着……”
李杰没有阻止对方，而是任凭这个日暮西山的权势者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就如同抓住他生命中最后那根救命稻草，面色平静地看着罗威尔，直到他那仅存的些许气力终于消耗殆尽，手臂极度不甘心地垂落下去，这才站起身来，脸上显露出诡异的笑意：
“哦？想活？那很好啊。不过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而生存是最宝贵的资源。让我们假设一下，假如——我有办法让你的病完全好转，甚至不再受到其他疾病的困扰，变得更加健康，比普通人更强壮有力，皮肤不再老皱，肌肉充满弹性，比你最年轻最有活力的时候还要棒，比所有的人类更加强大，连衰老和时光都不再能构成威胁。说说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洛克希德先生？”
罗威尔?洛克希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戏弄，对方在用鬼话连篇和胡扯调笑自己，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如果在病情没那么严重的时候，他多半会一巴掌呼到李杰脸上，让这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乞求原谅。
李杰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而是站起身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居高临下望着罗威尔：“思考，思考，想一想，不要让情绪主宰自己。洛克希德先生，收买我的研究员、派人窃取资料，是你做的吗？背后煽风点火、收买媒体想要打击我，是你做的吧？花大价钱请雇佣兵伏击我，是你做的吧？为什么没有半点效果？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只是运气好？”
罗威尔眼球快速转动着，李杰说的也是他一直不解的疑惑，对方应对的太好了，甚至能让黑巢这样的专业强盗公司打退堂鼓。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之前没注意的细节，比如李杰是怎么绕过大厦重重防卫，悄无声息进到自己房间的？这里可是军事级别的安保措施。
难道对方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他迷茫了。
李杰朝着雷所在的位置伸了伸手，罗威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移动目光，顿时看到一尊恐怖的、迥异常人的黑色怪物沉默矗立眼前。透过隐约的光亮，他能够感受到那奇异的律动和从未感受到过的威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不可能是人类。
罗威尔瞳孔剧烈收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脑中闪过一些先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关于军方收集到的零星所谓怪物信息，原来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远比你以为的要复杂，洛克希德先生。你愿意臣服于我，成为高等生命的一员吗？”李杰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接纳的姿势，他知道对方别无选择，只需要略微推上一把，就能够击破那脆弱到几近于无的心防。
罗威尔根本无法控制对这种恐怖异象的畏惧，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几乎陷入了呆滞状态。
“我很失望，洛克希德先生。”李杰摇了摇头，继续用冷酷的言语摧残着这个可怜的老家伙。“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但你让我很意外，看来还没有彻底觉悟，死亡对你的威胁还不够。那么，是要我们离开吗？恐怕你已经没机会，活到我们再见面了。”
罗威尔悚然醒悟，混乱的脑中闪过一丝挣扎。
李杰压低声音，用仿佛来自世界最深处的语调说道：“想想吧，美女、财富、权势，都将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还有远超凡俗的力量，相比之下，人类的躯体是何等脆弱。我们——才是未来。”
罗威尔仿佛已经陷入他所描绘的美妙场景中难以自拔，带着几分沉醉呻吟着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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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窗外大雨却并未停歇，反而愈发猛烈。狂风席卷，暴雨如瀑，几乎将天地连成一线，入目都是白茫茫一片，整个纽约都被漫天水光笼罩。
“当天早上登陆北卡罗来纳州的飓风‘雪瑞’正在美国东部沿海地区肆虐，截至目前，已造成包括5名儿童在内的至少17人死亡。美国东北部北卡罗来纳州至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航线上，超过8000架次周末航班因飓风‘雪瑞’取消，影响的乘客数量可能超过百万……”
巨大的旋屏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报最新的实时报道，显然飓风和随之而来的暴雨袭击已经让东海岸陷入一片混乱，纽约也受灾极其严重。
瓦勒丽?赛特娇吟一声，慢慢抬起头来，动了动压到有点麻木的手臂。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迷糊片刻，晃了晃脑袋，揉揉眼睛，却忽然发现眼前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自己服侍的这个老家伙早就进入苟延残喘状态，根不不可能下床。瓦勒丽慌乱地站起身来，甚至不顾背后的椅子被带倒在地，别看她不把罗威尔的反应当回事，那是因为对方头脑早已经不再清醒，也不用担心告状。但要是在看护时候发生什么意外，主管查尔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瓦勒丽急促地移动脚步，转身到处张望，偌大的办公室内一片沉寂。空旷到有些骇人。完全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这不禁令她越发紧张。直到靠近落地窗的时候，才隐约听到阳台上暴雨中传来阵阵低沉的怪异声响，她紧走几步，隐隐绰绰看到依稀一个人影站在大雨之中，尽管由于雨水阻隔视线，难以看清，她依旧从那身白色的病号服认出应该是自己的看护对象罗威尔。
“你在做什么？先生，快回来！”瓦勒丽跌跌撞撞走到玻璃门前。一把推开，却被扑面而来的猛烈暴雨阻挡住，大风裹挟着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襟和头发。
女孩勉强用手掌挡在额头上，才看见罗威尔?洛克希德屹立在暴雨之中，仰首向天，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咆哮声，这离奇的一幕不由得让她心中发紧，难道是回光返照了……
听到她的声音，罗威尔停止动作。转身一步一步沉稳从雨中走出，最后站到了瓦勒丽的面前。薄薄的病服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紧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到精致布料下肌肉鼓胀出清晰的弧度，瓦勒丽惊讶地用手掌掩盖住嘴巴，“噔噔噔”后退几步。
由于长期的病痛折磨，罗威尔的身体早已经变得瘦弱干瘪。作为护理，瓦勒丽经常要帮对方擦洗全身，几乎对他身上每一处部位都了若指掌，在自己的认知当中，罗威尔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强壮到耀目的身材。
水珠顺着打湿的头发和衣襟滴落下来，罗威尔却没有半点擦拭的意思，他的眼球鼓起，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带着几分诡异，再度向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贴到对方的身上。
“先生……”
瓦勒丽心中泛起不安，被迫再次后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切实在太超出她的意料。
“啊，小瓦勒丽。”
罗威尔喉间耸动几下，微微抬起双手，感受着自己充满力量的身躯，那久违的活力再度回到自己身上，甚至更加惊人、远远超乎想象。他觉得举手投足间都可以发挥出巨大力量，足以轻易抹去眼前这个脆弱女人的生命，这种可以掌控生死的感觉让他陷入了彻底的迷醉之中。
“你……你怎么了……还是回到床上躺着吧……”瓦勒丽艰难地组织着语句，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发生诡异变化的罗威尔。
这个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的老人发出一声冷笑：“你还想让我回到那张病床是吗？你们这些无能的蠢才还想要嘲笑我，俯视罗威尔?洛克希德？”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先生，我是说你的身体……”瓦勒丽已经开始感觉到对方精神不太正常，似乎透着几分癫狂，完全陷入了语无伦次的境地，只能害怕地拼命摇晃着脑袋。
罗威尔慢慢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瓦勒丽的脸颊，感受着对方紧致滑嫩的肌肤，发出一声赞叹：“看看，这年轻细滑的身体真是美妙，想不到我还能再度拥有。你知道吗？瓦勒丽，只要我想，完全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年轻。”
洛克希德先生疯了！
瓦勒丽终于认为自己搞清楚了状况，感觉到对方身上似乎传来几分危险的气息。她脸上强自挤出笑意，脚步却慢慢开始向后挪动，想要伺机跑开，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叫保安，总比自己独自面对这怪异的老头要好得多。
“啊！快来人！”
她终于发出一声尖叫，在自以为安全的距离转身就跑，结果却被动作更快的罗威尔一把抓住脖子，直接揪回来，捏住了嘴巴。
“怎么了？可爱的小瓦勒丽，你想去哪？服侍了我这么久，你还没有见到过强壮、健康的先生呢？”罗威尔凑近眼前的女孩，轻轻在她脸颊亲吻着、磨蹭着，似乎想要多多感受一会这久违的感觉。
“怎么了？你以为我疯了？哈哈哈哈哈……”他看到瓦勒丽脸上惊恐失措的表情，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透着几分歇斯底里和前所未有的畅快，良久之后才喘息停下。“你真可爱，瓦勒丽。不不不，我可没疯，我只是重获新生，感到非常开心罢了，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
说完之后，罗威尔伸手一把搂住瓦勒丽，把对方拉到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
瓦勒丽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白兔，心中充满了惶恐不安与恐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拼命点头。
“凡人，真是无知而又无趣。”罗威尔看到对方那强颜欢笑的做作表情，心中陡然泛起一股腻味，索然无趣地松开了手。“我并不怪你，毕竟你就像池塘中的渺小鱼虾，永远不知道外面的天地多么广阔。曾经我也只比你好一点，不过现在我不同了，我重获新生了。”
“i_once_was_lost,but_now_i__blind,but_now_i_see.”
(我曾经迷失，如今已明白；我曾经盲目，但终于彻悟。)
在说出这句像台词又似谚语的话之后，罗威尔终于恢复了平静，露出一丝和蔼淡然的微笑，用礼貌的语气对眼前的姑娘说道：“抱歉，吓到你了，瓦勒丽，我只是太高兴了，你能理解吗？”
瓦勒丽似乎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原本紧张到颤抖的身体逐渐平缓下来，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么，就让我们好好庆祝一番吧。”罗威尔轻轻捏住对方的下巴，凑上去肆意亲吻，攫取少女那甜蜜的芬芳，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钻入薄薄的外衣，狠狠侵占高地。
而可怜的瓦勒丽却半点不敢反抗，泪珠犹自挂在眼眶，只能认命般乖乖束手站在原地，顺从到好像一只驯服的绵羊。
片刻之后，撕裂衣帛的声音几乎和娇吟声同时响起，夹杂在暴雨的拍打声与狂风的呼啸声当中，好像在鸣奏着另类的交响曲，为罗威尔?洛克希德的新生奏响欢庆乐章。(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一顿便饭
随着佣人缓缓用力关上两扇沉重大门，外间飘摇的风雨也被完全隔绝开来，让人瞬间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不同世界，温暖、舒适、富丽堂皇。UU小说，www.uu234.com
说到纽约的富人区，很多人第一反应联想到的就是曼哈顿上东区，那里自然是典型的富人区，财富与精英的代名词，但是长岛（longisland）同样也是巨富聚集之地。这个处于北温带的小岛三面环海，岛上布满森林，雨量充沛，气候湿润，由于属海洋性气候，夏季也不会炎热，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适于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包括克林特家族、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大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等大人物都在这里置办了豪宅。
赫斯特家族枝繁叶茂，但后辈们却都喜欢各自独居，只有盛大节日和重要时期才会回到大宅，莉迪亚的父亲派迪?赫斯特就把别墅选在了长岛。
“很荣幸受到您的邀请，赫斯特先生。”李杰彬彬有礼与面前的派迪?赫斯特握了握手，然后从格斯手中接过系着华贵丝绸的红酒，递到了对方手中。“我为你们带来了一点小小的礼物。”
“哦，你真是太客气了，布鲁斯。”派迪?赫斯特细细端详片刻手里这瓶82年的帕图斯（pertus），露出笑容，随后递给了身边的管家。“看来晚上的酒有着落了。”
他这当然是客套话，李杰也会意微笑，然后与站在对方身后的莉迪亚亲昵地拥抱了。吻了吻对方的脸颊。最后是她的母亲奥劳拉和表姐阿曼达?赫斯特。即便是家里的聚餐都会叫上这位表姐。看来两人的关系果然亲密无间，对于自己的事情这位阿曼达又知道多少呢？
派迪的豪宅是典型的希腊复兴式风格，厚重的檐口配上鲜明的条带状装饰模板，高高的三角形屋顶，全部统一的白色外墙再加上高大的廊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希腊神庙，就连屋里的墙壁上都有装饰壁柱。
“希望糟糕的天气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布鲁斯。”在派迪的陪同下。李杰参观了一下对方的豪宅。
飓风是美国最主要的气象灾害之一，每年的6月1日至11月30日是大西洋飓风季节，其中8月至10月为飓风活动高峰期，显然纽约也深受其害。
听到这句话，李杰摇了摇头道：“幸好今年的飓风并不算特别严重，看来很快就要过去了。”
派迪?赫斯特闻言笑着点头：“噢，是的，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大风雨，我们都习惯了。生活还是得继续不是么。”
晚餐还在准备中，两人则来到了二楼书房里。派迪打开书桌上的雪茄盒。抽出两根向李杰示意：“要来一根吗布鲁斯？”
“谢谢。”李杰毫不客气接过点燃，与他对坐。
当听到莉迪亚说她的父母邀请自己到家里做客的时候。李杰就多少心中有数，这是派迪?赫斯特看到自己和莉迪亚关系亲密，产生了好奇心想要摸底了，而这正好也给了他接触赫斯特家族的机会，欣然赴约。
“那么，说说你吧？布鲁斯，我对你还不太了解。”派迪?赫斯特惬意地抽着雪茄，放松地依靠在沙发上，投来好奇的眼神。
“我？想必那些媒体没少说我坏话。”李杰打了个哈哈开着玩笑，然后才说道。“事实上，新公司发展得还比较顺利，几个研究室的项目都有进展，比如基因置换、人造基因组和精密工程，估计很快就能拿出一些像样的成果。”
“哇喔，听起来真了不起，看来又能赚不少钱了，难怪他们都说你是天才。”虽然派迪?赫斯特努力想要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草包就是草包，他的性格就注定天生成不了气候。
全世界都知道派迪?赫斯特是个有名的浪荡子，革命激进分子、演员和作家，这位赫斯特家的直系成员虽然身份众多，但却没一件有所成就的，所以到最后连赫斯特集团都没进入，只能靠家族基金过着胡混度日的优渥生活，要知道他的后一辈阿曼达都已经开始加入赫斯特集团的运作了，从这里就能看出这是多不靠谱的一个人。
他甚至不如自己的女儿莉迪亚，这位美丽的姑娘至少知道自己适合什么，选择自立门户的她无论是模特、社会活动家与时装设计，都干得有模有样。
所以早就知道对方底细的李杰压下心底的笑意，装模作样地随便应付着，在有些厌烦之后选了几个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文风与写作技巧之类的话题，这位作家先生当即把话题转到了吃喝玩乐上，丝毫没有尴尬神色。
废物！
李杰在心中下了定论，如果是赫斯特家族的掌舵人劳埃德、甚至阿曼达的父亲艾萨克，他可能还需要费点心思周旋，对这位，简直连应付的心思都欠奉。
不过他脸上丝毫不会表露出来，反倒故意迎合：“派迪，我的研究所有一些非常不错的成果，市面上没有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为你特别准备，保证非常棒而且绝对无害。”
派迪?赫斯特果然露出惊喜笑容，眼睛都乐得挤成了一团，显然想到了李杰的成名作，不过似乎意识到双方的身份，他才勉强按捺住激动，装作不经意地答应，只是眉眼之间的急切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李杰同样露出满意笑容，派迪?赫斯特虽然不成器，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据说比较讨赫斯特家族的女主人也就是他的母亲依耶芙特欢心，要是能抓到手里，关键时刻还是能发挥些作用的。
美国人对于晚餐比较重视，一般来说相对丰盛许多，特别是有人到家中做客的时候。
坐在长长的餐桌前，李杰的身边是莉迪亚，对面是阿曼达、奥劳拉，派迪?赫斯特这个所谓的一家之主则坐在首位。
“我提议，为了欢迎布鲁斯，大家共同举杯。”派迪赫斯特心情非常不错，不知道是否有得了好处的因素在里面。
开胃菜是鱼汤，主菜李杰选了牛排，还算合口味。他当然知道在座的赫斯特一家全都在默默观察自己，不过却没有显露半点异样，坦然面对，还主动加入阿曼达和莉迪亚的讨论。
莉迪亚的母亲奥劳拉毫不掩饰对李杰的兴趣，酒过三巡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布鲁斯，你是做生物科技的对吗？他们说关于霍金先生的研究，是真的吗？”
“妈妈！”莉迪亚带着几分嗔怪打断了她。“这些事情布鲁斯也不好透露的，毕竟涉及到很多机密。”
“看看这女孩，我不问就是了。”被她这样说的奥劳拉也不生气，只是拍拍脑袋，用一种女大不由人的语气笑言。
“因为涉及到霍金先生的**和公司计划，对外确实不会透露，但是和你们聊聊当然没有关系，只要不传出外界就好了。”李杰体谅地拍了拍莉迪亚的手背，然后坦言道。“我们确实在治疗als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有很大机会改善霍金先生的身体状况，不过一切都还要看这个阶段接下来之后的疗效。”
听到他的回答，在座众人都立即露出惊讶反应，就连始终最低调的阿曼达也投来好奇眼神。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真正的保密，李杰当然清楚这一点。不过他既然说出来就表明并不太在意，反正偶尔流传到外界的只言片语只会继续勾起大众和媒体的好奇心，让这个话题保持一定热度，继续积蓄力量直至爆发。
“这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布鲁斯，你真是个天才。如果真的能够治疗als，能够减轻多少患者的病痛，他们都应该感谢你才对。”阿曼达?赫斯特压下心中的震惊，由衷感叹。
“谢谢，阿曼达，不过我并不看重这些。对我来说，突破一个个科学难关，破解生命的奥秘，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李杰微笑举杯。
在赫斯特家的表现，显然让莉迪亚非常满意，她微微有些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似乎家人都没有特别排斥李杰这个花花公子的意思。
必须得说，李杰不俗的谈吐以及大打贿赂牌的手段也起了很大作用。临走之前，他还承诺赠送派迪一些极品雪茄。至于莉迪亚的母亲，这位年过五旬的女人依旧风姿绰约，显然非常注重保养，他所描绘的改善体质生物基因技术也让对方特别感兴趣。
“莉迪亚虽然性格有些活泼，但她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布鲁斯。”只有莉迪亚的表姐阿曼达头脑最为清醒，她故意落在最后，带着几分告诫低声道。
波士顿大学毕业的阿曼达不仅是img经纪公司的签约模特，也身兼一些杂志的编辑、专栏作家。从出现在公众面前开始，她始终“漫不经心”地以平易近人的小女人姿态与各界名流往来，为入主集团打好了基础。现在正以继承人的身份逐渐加入赫斯特集团的运作中，堪称智慧与美貌并重。这一刻，她话里的意思显然非常明白。
李杰目光落在这位金发碧眼、温婉动人的美女脸上，直到对方在自己注视下露出几分不自然，方才展颜一笑：“当然不会，莉迪亚将一直快乐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法拉第先生
李杰说谎了。⊙UU小说，www.uu234.com
史蒂夫?霍金当然不会是第一位接受日冕公司实验室基因置换的人，他的治疗过程虽然严格保密，却始终吸引着外界的关注。
而另外一位更早一点的，则早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整个人造基因组的生成和强化。
夜幕下的洛杉矶，热闹的商业区第九大街。
考尔德?弗伦奇穿着一身普通的t恤短裤，如同普通人一样走在街道上，只是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表情更加木然，眼中没有丝毫生气。
事实上，继续称“他”为考尔德?弗伦奇已经不太准确了，这位曾经的医药学博士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仅身材高大了许多，连五官都发生了变化，高高的颧骨突起，眼眶深深凹陷，估计就是算是最熟悉的人也认不出他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绝大部分的记忆也不复存在，只懂得依靠本能行动。
不过比起实验体1号，吉尔伯特还是更喜欢称呼他为法拉第，倒不是不认同对方科学家的身份。只不过为了不让核心实验室的那些研究员认出这位前同事，产生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想法，在对考尔德改头换面之后，他也依照惯例用先辈科学家的身份为其命名。
实验体1号，也就是法拉第先生，正漫无目的地机械向前行走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甚至都不会思考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第九大街上非常热闹。路上的行人也很多。法拉第先生的行动非常敏捷，每次总能在差点撞到别人的时候迅速躲避，只是这样极限的动作显得有点打眼，而路人也纷纷投以奇怪的目光。
漫无目的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法拉第先生腹中一阵闷响，感到了有些饥饿，他突然停下脚步，这让跟在身后的一个小伙子有些猝不及防——他正在埋头专注玩着自己的手机。察觉到前面那个怪人突然停止行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撞到对方后背。
不过料想中的激烈碰撞并没有发生，法拉第先生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侧了侧身子，伸出手臂挡了一下，看起来毫无力道的动作却让那个小伙子被重重推了回去，接连几个踉跄才稳住身子。好在并没有摔倒，因为他终究还是撞到了另外一边的路人身上。
“嘿！你这家伙，搞什么鬼！”
小伙子非常不满。站直身子，涨红了面孔对着法拉第先生嚷嚷道。不过后者充耳不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在推开了冲过来的不明物体后，大概法拉第先生感觉解除了威胁，又再次转了回去，透过大幅的玻璃橱窗，望向里面坐满了人的快餐店。
“喂，说你呢？”
被他一把推开的小伙子感到自己被无视了，越发恼火，不过显然他的这些举动并无用处，因为法拉第先生就像完全听不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快餐店里面看。
价格低廉、分量足、方便省事，是快餐在洛杉矶南部相对贫困社区内受不少人欢迎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法拉第先生眼前的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快餐店，放眼望去里面至少坐了六七十人。店门口的顶部挂着闪亮的霓虹灯招牌，旁边还有个胖胖的人像，大概是快餐店老板的样子，招牌红底白字，上面写着“dan’s_charbroiled_burgers(丹的烤汉堡)”。虽然俗气到极点，但绝对够显眼够引人注目。
法拉第先生端详了许久，注意到里面大部分人都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咀嚼。
咀嚼口里各式各样的食物，主要是汉堡和肉卷，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甚至已经闻到熟悉的香气，条件反射般喉头耸动几下，开始移动步子，向快餐店里面走了进去。
“狗屎！”
小伙子嚷嚷几句，见到对方毫无反应进了快餐店，也只能悻悻然晃了晃脑袋。他只是个瘦弱的宅男，可比不上眼前这个看起来又高又壮的怪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离开，没有找对方的麻烦。
必须得说一句，第二天他发现这是自己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法拉第先生刚刚踏入店门，就被热情的店员招呼吸引过去，站在一张空桌前。
身材丰满满头金发的服务生凯蒂收起手中托盘，露出甜甜微笑：“先生，想要吃点什么”
法拉第先生愣愣看着她，毫无反应。
“先生，需要点些什么？我们这里的食物味道都非常不错。”
凯蒂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再次发问。
这次法拉第先生终于给出了反应，他脑袋转了转，目光落到旁边桌一个大胖子面前，对方正在投入地啃着一个大汉堡，满嘴都是汁液。
“那是培根鸡肉汉堡，您要来一份吗？”凯蒂跟随他的目光，同样看到吃得津津有味的大胖子，恍然道。
法拉第先生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的，先生请坐，马上就来。”凯蒂再次甜甜一笑，转身走向厨房。这大概是一个哑巴，她心里想着。
快餐店的效率非常高，两分钟后，甜妞凯蒂再次走了过来。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同她打招呼，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尽管非常忙碌，她还是一一回应，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回到法拉第先生身前的时候，凯蒂愣了一下，这位先生仍旧保持着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人真奇怪，凯蒂心里嘀咕着，把托盘中的汉堡放到法拉第先生面前的桌上。
“先生，您要的培根鸡肉汉堡，9美元，谢谢。”凯蒂收回托盘放到身侧，然后继续用甜甜的声音说道。“如果你还需要什么饮料的话，可乐咖啡我们这里都有，只要2美元，可以续杯的。”
法拉第先生低下头，用手抓起桌上的大汉堡，一把塞进几乎撑至极限的嘴里，上下颔骨飞快动作，顿时咀嚼到菜叶和奶酪横飞，溅得到处都是。
“9美元，先生。”
凯蒂被这夸张的吃相震惊到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奇怪的哑巴真是恶心，未免太无礼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继续补了一句，大概对方又没有听清楚，估计耳朵还有点背。
然而法拉第先生仍旧没有反应，只是不停地在咀嚼嘴里的汉堡，而且貌似几秒钟之后就快吃完了。
这是恶死鬼投胎吗！
虽然这片地区都是平民和穷人居多，但也没有像这个家伙一样夸张的，至少要讲究一点卫生吧。
凯蒂狐疑地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中年人，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对方穿着普通的短袖t恤、短裤和运动鞋，只有短裤有两个干瘪的口袋，看起来不像是能放下东西的样子。
不会是一个精神病，跑来白吃白喝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饥饿
带着几分不耐，再次重复了一遍价钱，看到法拉第先生仍旧没有半点反应之后，凯蒂脸上甜甜笑容褪去，慢慢后退几步，开始招呼不远处的同事杰罗姆。←UU小说，www.uu234.com
那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威慑力十足，即便有想闹事的小混混，在他魁梧的身材面前也多半会识趣开溜，还是让他来对付这个疯子吧，自己可不想吃亏。
法拉第先生用了大约5秒钟时间吃下一整只汉堡，却仍然感到腹中的饥饿感并未退去。他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大胖子已经在吃自己的第二个汉堡了，他的手里还剩下半个，正嘴里嚼动着用见鬼般的眼神看着法拉第先生，眼睛半点也不眨，显然在想这家伙的吃相真够夸张的。
法拉第先生和大胖子的绿豆小眼睛对视片刻，目光移到他手里剩下的那半个汉堡，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抢到手中，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塞进了嘴里，快速地咀嚼起来。
“嘿！你他妈搞什么鬼？”
原本看热闹的大胖子顿时不爽了，他腾地站起来，块头比壮实的法拉第先生还要大了整整两圈，显然并不怵这个抢自己汉堡的怪人。
“先生！请不要找麻烦，你最好把钱付了然后离开，否则我们要通知警察了。”被甜妞凯蒂叫过来的杰罗姆刚好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呼倒霉，看来真是个神经病，得赶紧轰走。
这点小小的骚动显然开始引起其他顾客的注意，纷纷都把视线投了过来。就连坐得稍远那些人都一个个伸长脖子张望。想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只汉堡仍旧没有满足法拉第先生的胃口。他咽下最后一点肉馅，开始转动目光，扫视身旁是否还有类似的食物。不过被抢了汉堡的大胖子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把袖子一撸，露出长满汗毛的粗大胳膊，一把向他伸了过来，似乎想要揪住衣服教训一顿。
然而他的手只伸到一半就被挡住了，因为法拉第先生以更快的速度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咔擦咔擦”连续脆响，那肥厚的手掌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看起来奇形怪状，显然是被直接捏碎了。
“啊！！上帝啊！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本来想要炫耀武力的大胖子立刻原形毕露，肥硕的身躯随着被抓住的手腕一齐斜了下来，试图通过这怪异的姿势减轻一点痛苦，眼泪和鼻涕瞬间流了出来，发出乞求的嚎哭声。
法拉第先生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继续把目光投到旁边几桌的食物上。那几桌的顾客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还有被他抓住手掌。像婴孩一样哭泣的大胖子，显然被这诡异的场景惊到了。
“噢！不！快走。比利。”
一个中年妇女显然反应最快，一把抱起身边正与三明治较劲、满脸都是色拉酱的小男孩，推起椅子远远走开，显然是担心两人打起来殃及池鱼。
“先生！先生！我警告你！嘿！说你呢！放开他！”
壮汉杰罗姆没想到转眼间这个精神病就开始伤人了，虽然在心里吐槽那个没用的死胖子，但仍旧没当回事，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直接一拳挥向法拉第先生的脑袋。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在空中舞动，发出沉闷的风声，挨到一下绝对不好受。
杰罗姆的目的达到了，法拉第先生立即放开了胖子的手，不过却以他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挡住了这一拳。随着似曾相识的“咔擦咔擦”声连续响起，剧痛袭来，杰罗姆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大胖子哭得像个白痴，原来真他妈这么痛！
这个疯子的手指就像铁钳一样牢牢掐住自己的拳头，力气更大到不可思议，让经常锻炼的自己毫无反抗就被捏碎了手掌。
见鬼！不过硬汉杰罗姆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尽管痛到想骂娘，他仍旧咬紧牙根，飞起一脚想要踹开眼前的疯子。
可惜他忘记了一件事情，人有两只手。
所以他的右腿也同样落入了法拉第先生的手里，再次发出那几声“咔嚓咔擦”。这已经是一分钟之内杰罗姆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了，不过他已经没法思考这些，因为双重剧痛让他再也承受不住，随着法拉第先生放手，直接倒了下去，撞翻了一旁的椅子，躺在地上发出响亮的惨叫声。
“啊，混蛋，快报警！你这个刽子手！”
最先遭殃的大胖子哭得稀里哗啦，坐在椅子上捧着手臂，碰又不敢碰，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求救。
他的叫声明显要大过壮汉杰罗姆，所以再一次成功吸引了法拉第先生的注意，他不再看旁边那些食物，而是紧紧盯住胖子脸部抖动的肥肉，敏锐的听觉清晰察觉到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感应到薄薄的皮肤下方血管里流动的血液，眼中流露出好奇而贪婪的神色，慢慢把脑袋凑了过去。
唔？
正在哭叫的胖子被他这个诡异的举动吓到了，想要往后缩，然而他的反应却似乎触动了法拉第先生的某根神经，只见他脖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探，嘴巴瞬间咬住对方的脸颊，立即生生撕下一大片血肉。
啊！这种感觉！这种鲜活、柔嫩的口感，真是美味！
一种由内而外的舒爽感让法拉第先生打了个冷颤，几乎连咀嚼的过程都没有，他就迫不及待吞下这片血肉，然后按住对方双肩，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撕扯起来，由于力道过大，这一下直接将胖子肥硕的躯体按翻在地，顿时血肉横飞、鲜红四溢，而胖子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发出几声尖锐到极点的惨嚎声，抽搐片刻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景象终于让围观顾客原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崩断，纷纷尖叫慌乱吓到屁滚尿流，再也无人敢于安坐，甚至因为急着要跑出去而被堵在门口，撕扯起来。
店里一片混乱，拿着手机刚要报警的凯蒂脸上也没有往日那甜甜的笑容，而是吓到不知所措，一面后退一面颤抖着想要拨号，却半天按不准拨出键，最后干脆放弃，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想绕到后面跑出去。
好在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因为几乎同一时间，附近的橙县（orange_county）警局已经接到七八个报警电话，关于第九大街出现吃人怪物的申诉，各种活灵活现脑洞大开的说法几乎让接线员以为是恶作剧，直到连续出现同样的电话才情知不妙，立即呼叫警员。
洛杉矶警局一级警司迪基?奎克正靠在车里悠闲地翻着报纸，他抬手看看手表，一天的巡逻马上就要结束了，晚上是不是要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呢。今天妻子罗拉带着两个孩子去邻县看望舅妈，他只能和自己的搭档，年轻的光棍特文?索尔兹伯里一起随便吃点快餐，偶尔放松放松也不错。
可惜很快警方专用电台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美梦破灭。
“接到报警，商业街第九大道万得利汽车集团附近的快餐店有人行凶伤人，嫌犯可能精神不正常、极度危险，请附近警员立即前去支援。重复，接到报警，商业街第九大道……”
“该死的，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迪基?奎克摔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车载对讲机回复。“总部，这里是第5巡区hp-29，我们马上赶往现场。”
他迅速摇下车窗，朝着从餐馆里走出的搭档挥手：“快点，特文，有活干了！”
“狗屎！吃个饭都不安宁，又是哪里的狗杂种们不老实了，要是让我逮住非得敲断他们的骨头。”
特文?索尔兹伯里一手夹着两瓶菜根汽水，一手端着三明治汉堡等吃的，闻言大翻白眼，只得快走两步，晃晃悠悠从另外一边挤进车里。
也难怪他不当回事，这个片区虽然平民居多，都是穷鬼，但治安还算不错，只是偶尔有些小混混、飞车党胡闹，全都属于听见警笛声一哄而散的类型，谈不上什么麻烦，就是写报告费工夫。
“别废话了，快把安全带系好。”
迪基?奎克迅速转动方向盘，警灯亮起，在旁边路人惊诧的眼神下飞驰而去。这是他最喜欢的部分，每次警笛响起，那些普通人望向自己夹杂敬畏、讶异和关注的眼神，都让他有种陶陶然的满足感，比抽几口大麻还要来得过瘾。别误会，奎克警司只是私下里偶尔玩玩，并不会沉迷。
“最近世道可不太平，老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伤人案子发生，听说上礼拜比弗利还有个狗仔死在车里，尸体都被啃得不成人形了。真见鬼，城里面什么时候还有野兽了？更稀奇的是那边的伙计挖地三尺，连根野兽毛都没找着，只有几条乱跑的宠物狗，加索尔他们都快气糊涂了。”
特文嘴里塞进一大块三明治，正在狼吞虎咽，闻言端起手边的菜根汽水灌下一大口，这才舒爽地回答：“管他什么野兽，也挨不过枪子儿。”
迪基?奎克脚下油门不停，闻言无奈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浮躁。(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血腥
dan’s快餐店虽然是双开玻璃门，但是也经不住几十上百人同时往外涌，所以过了一分多钟，仍旧剩下小半顾客还没有挤出去。⊙UU小说，www.uu234.com
而因为法拉第先生所在的位置本就靠近大门，那些一时跑不出去的顾客只能慌乱地躲在一边，不敢靠近这一侧。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倒在地上的胖子已经身子残缺不少，东一块西一块，甚至连内脏都散落出来，鲜血更是浸湿整片地面。法拉第先生的适应速度非常快，他很快学会选择那些更加可口的部位，而不是什么地方都吃。所以当他觉得对眼前这片食物失去兴趣的时候，就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那些还没有跑出去的人。
这里面恰好就有被堵在最后的甜妞凯蒂，以及手脚并用爬到了门边的杰罗姆，他们看到法拉第先生望过来，站起的身子已经遮挡不住地上几乎已经难以辨认的尸体，再也按捺不住因恐惧刺激带来的恶心，纷纷呕吐尖叫起来，却又顾不上擦拭，拼命向门口挤去。
但快餐店的门实在太小了，两扇窄窄的玻璃门，最多同一时间容纳两三人跑出去，何况在这种恐惧攫住心脏的时刻，每个人脑中只剩下下意识的反应，也谈不上什么谦让，反倒更加拖延了逃生的速度。
法拉第先生的步伐非常快，很快就走到了门边，用一种空洞幽深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似乎在思索应该选择谁作为下一个目标。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几个没来得及跑出去的顾客顿时退了回去。全部拼命向后缩。
“上帝啊！谁来救救我们！”
凯蒂脸上原本漂亮的妆容早已经被眼泪和呕吐物弄到一团糟。不过这个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餐厅是有其他出口的，几乎是用哭腔喊了出来：“从那边跑，那有后门！”
被她这一声叫嚷惊醒的顾客顿时再度乱成一团，七手八脚向柜台方向跑了过去，可怜的甜妞凯蒂却反倒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摔倒，落在了最后。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咒骂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那个疯子以快到难以看清的动作跳起，居然腾空数米跨越大半间屋子，落在了另外一边，直接扑倒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光头中年，于是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接下来就是骨肉被撕扯分离下来的声音和咀嚼吞咽声。
那些想要从后门跑出去的人立即像见了鬼吓到屁滚尿流，以这个倒霉蛋为圆点潮水般退去，纷纷再次跑回了前门，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够顺利溜出去了，只可惜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敢有勇气和这个吃人的疯子抗衡，就连断了一手一脚的杰罗姆都爆发出十二分的力气。迅速爬到了街道上。而这个时候，总算有好心人敢伸手扶他一把。
光头似乎不太合乎法拉第先生的口味，只耽搁了几十秒钟的时间，就让他再度起身，重新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时候，法拉第先生已经尝到了一些甜头，对那些到处乱窜的食物兴趣越来越大，然而快餐店里已经空无一人，他只能一个跳跃，直接冲出了店门。视线迅速落到了街道对面，那里有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路人，正在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
然而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因为法拉第先生就像一只超大号的蚱蜢，以诡异快捷的速度跳跃行进，脚下只是一个发力，就落在了驶过路中央的一辆轿车顶部，在“蓬”的一声闷响之后，再次蹦起来落到了街道的这一边，直接捏着一个中年妇人的脖子送到嘴边。
鲜血再次飞溅。
这种**裸的吞吃和血腥杀戮直接让旁边几人吓到手脚发颤。然而这一回与先前不太一样，总算有胆大、敢于反抗的人了。
“你这个婊子养的怪物，畸形，变态！给我滚开！”
一个体格健壮、身穿酱红色t恤的年轻人口中大声咆哮为自己壮胆，一脚踹向拎着女人的法拉第先生，却被其轻松伸手挡住。
被打扰进食的法拉第先生发出极其忿忿的咕哝声，转过头来望着年轻人，口中还在吞咽咀嚼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片殷红令人作呕。
年轻人强忍脚跟的疼痛，刚想再次出手，就被一个几乎难以看清的影子重重挥中头部，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拧转了大半圈，身子晃了晃直接倒了下去，砸在地上。
他的颈椎骨被法拉第先生直接一巴掌扇断了，半边脸颊几乎都瘪了下去，一个眼球也挤爆出眼眶。
这种恐怖的杀伤力和凄惨的死状立即瓦解了其他几个路人的斗志，全都发出各式各样的惨嚎和尖叫声四蹿逃开。
赶跑了眼前这些“嗡嗡”叫的苍蝇，法拉第先生喉间耸动着发出咕哝声，心满意足地再次低头，享用手中的美食。
刺耳的警笛声刺破夜空，由远而近响起，很快警车就驶入了第九大道。
这条往日繁华热闹的大道现在变得冷清至极，道路两旁几无一人，只有零星大胆或不知就里的人还敢在室外远远观望，其他人全都缩进两旁的房屋和店铺之中。所以急速飙车的迪基?奎克一眼就看到突兀站在路中央的法拉第先生，他背对着警车驶来的方向，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隐约可以看到似乎手里拎着一位受害者，身后还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人。
“洛杉矶警察！双手抱头蹲下，放开人质！”
迪基?奎克以一个潇洒帅气的姿势打开车门，架起手枪指着背对自己的法拉第先生，发出严正的警告声。他的搭档特文也从另外一边下车，右手放在枪托上，微微身体前倾，随时准备冲上去。
美国警察的巡逻机制非常完善，合理划分巡区、轮班和路线安排，通常都是两人一组，这样当警员遇袭他的搭档可以提供支援，这也让警员较有底气。
法拉第先生再次被身后的喊声惊动，迅速转过身来，手里拎着一具烂布般残破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地狱
“嘀嗒”……“嘀嗒”……“嘀嗒”……
那是浓稠的血液和脏器沥沥淅淅一点一点散落下来，坠在水泥地面的声音，这一幕透过警车前方的大灯完全显露在两位警员面前，简直就像一柄尖刀刺进心中，刹那全身冰凉，发出不可抑制的战栗。⊙頂UU小说，www.uu234.com
“操！婊子养的！”
“快趴下，双手抱头！”
“别逼我开枪！混蛋！”
这血淋淋的画面直接刺激到了警司迪基和警员特文，让他们全身血液瞬间冲破脑门，几乎把所有的气力用来控制自己，才能忍住不一枪崩掉眼前这个变态的脑门。
是的，杀千刀的变态！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而法拉第先生对两人的警告视若无睹，随手甩下手里的尸体，就如同扔掉一件垃圾那样随便，然后继续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他们。
他这个动作彻底刺激到了警员特文，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假思索开枪。
“砰！”
法拉第先生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极快的闪身动作，但是他并没有躲过完全子弹，手臂外侧仍旧出现一个小洞，鲜血开始流了出来。
这一幕让他愣了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然后再次望向对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不知道为何生出强烈的威胁感，口中开始再次发出那奇怪的咕哝声。
“别开火!特文！混蛋，你快给我趴下！”
警司迪基也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然而眼前这个赤手空拳的变态毕竟没有武器。对自己两人很难构成威胁。按照警例是不应该开枪的。他只能大声提醒搭档。然后继续警告对方。
但是迪基立刻后悔了。
因为随着眼前一花，那个变态就以惊人的弹跳力扑了过来，瞬间带倒了警员特文，用一个怪异的姿势抓着他再度跃起，直接撞破玻璃橱窗，落进了对面的快餐店里。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顿时让迪基脑子一片空白，那诡异动作和速度怎么看都不像人类能够做到的，他又因为搭档还在对方手里投鼠忌器不敢盲目开枪。只能拼命呼叫总台支援，自己慢慢持枪靠近店铺。
尽管快餐店里面依旧灯火通明，甚至还能看见大堂里的电视机在放着肥皂剧。如果换到任何一个时候，迪基都会觉得这里气氛欢快得很，然而此刻看着空空荡荡的快餐店，他却觉得眼前就像一个恐怖的魔怪正大张巨口等待吞噬一切，双腿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只能紧紧握住手里的m9半自动手枪，艰难地一步一步向着大门口挪动。
“特文！特文！回答我！”
即便步子再慢，他也终于移动到了餐厅门口。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任何异样，他不得不鼓足勇气推开玻璃门。用脊背抵住，伏低身子钻了进去。
这里是普通的快餐店格局，摆满一张张同样制式的桌椅，只不过正中间有条长长的隔板，隔板顶部还隔着几盆植物作为点缀，这就导致迪基仍然没办法看到后半部分的情况。
然而到了这个位置，他耳中开始隐约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就像……就像是什么人正在大口咀嚼食物一样。更可怖的是，他发现了被沙发挡住的肥硕尸体——应该说是已经很难辨认形状的一滩烂肉。
迪基瞬间好像被施了魔法，脚步直接顿住，脑中闪过先前被那个怪人丢下的残破不堪的尸体，顿时感到胃里面剧烈抽搐起来，强烈的恶心感让他几乎要吐出来。他可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老资格！各种尸体不知道见了多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这种恶心刺激的感觉。
“砰！”
“混蛋！你出来！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冷汗不断从额头流出，难言的恐惧和愤怒交织，攫住迪基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希望吓出那个怪人。
随着这声枪响，隔板后方很快传来一阵响动，迪基立刻吓得后退半步。
然而一个黑影带着风声从右侧隔板边缘极快地飞了过来，猛烈撞上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从破开大洞的橱窗跌飞出去，在空中翻滚着，落到地上差点把骨头都摔断了。
尽管浑身都快散架了，迪基还是鼓足力气，艰难地爬起来，抬头就看见搭档特文一双血红空洞的眼眶出现在面前，眼球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那猩红的窟窿简直比地狱还要恐怖，直接把他吓了一个趔趄，连续用手支撑几下才再度爬起来，更亡魂皆冒地发现自己的配枪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啪嗒”。
那个怪人再次从橱窗破洞跳了出来，他的全身已经被鲜血染遍，几乎不需要任何动作，就已经让迪基吓破了胆，猛地生出一股子力气，拼命向着街道对面跑去。
完了！我要死了！
上帝啊！耶稣基督！救救我！
向来以尽责勇敢著称的警官迪基?奎克平生第一次觉得后悔，要是自己出警不那么勤快就好了。他在心里拼命祈祷着，乞求能够出现奇迹，让自己逃过这一劫。
也许是幸运女神眷顾，又或者上帝的确听到了他的乞求，给予回应。
在狂奔的迪基身后，突然响起了阵阵枪声。
“砰！砰！砰！”
增援到了！！
往常嘈杂烦人的叫嚷声和警笛声此起彼伏响起，在这一刻听来如此悦耳。迪基仿佛从一个漫长无止境的噩梦中悚然惊醒，在奔跑的过程中，带着几分期冀、充满绝处逢生的喜悦，回头张望了一眼。
他的脚下一个趔趄。
他看到了地狱。
那个可怕的黑影完全不像人类，动作快得跟风一样，一个跳跃就能飞出数米，每一次起落都带起大蓬飞溅的鲜血，惨叫声几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断绝，赶来增援的那些警员只能徒劳地不断开枪，大半子弹都落到空处，或者偶尔也能击中对方，但是丝毫没有效果，依旧在接二连三的倒下。
整个夜幕都被染上了一层血红，浓稠，阴冷，凄厉，可怕。
迪基?奎克的心重重下坠、直到谷底，彻底被摧毁了意志，没有半点挺身而出支援同僚的想法，头也不回地笔直冲进了街对面的一家电器铺里，一直缩到了最里面的柜台后方，像一只鸵鸟蜷缩着身子，深深把头埋在了地下。
在他的身边，是同样蒙着脑袋一声不吭瑟瑟发抖的店主。
外面的枪声并没持续多久，很快再度陷入沉寂，整条街道都像死了一般寂静无声，而迪基却置若罔闻，丝毫没有出去查看的意思，依旧抱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蜷缩着，拼命想要让自己占据更小的空间。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拉开地毯式搜索的swat（special_weapons_and_tactics，特殊武器与战术分队）才意外找到了神情呆滞的迪基警司，将他带回了救护车上进行检查。
这个时候，整条第九大道已经被完全隔离，成群结队牵着警犬、带着防暴盾牌的警员列队四处紧张巡逻，全副武装的swat战术分队高度警戒，一寸一寸搜索，摆出了挖地三尺的架势。
然而他们最终一无所获，那个在零星目击者口中已经变成神话传说般魔鬼的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磐石
(抱歉，啰嗦几句。UU小说，www.uu234.com通常我觉得不该老是解释剧情走向，毕竟影响新鲜感。但也不知道是我写的太含糊还是大家心急，总有朋友觉得水。这几章主要是写李杰放残缺的试验品试探外界反应，收集信息探路，并不是水。)
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县。
美国国防部预先研究计划局（defense_advanced_research_projects_agency）总部。
这栋外表看起来与大多数商业大厦没有区别的楼宇内，集中了美**方最痴迷研究的科学家、世界级项目管理者和顶级精英技术人员，致力于探索国防与军事科技的前沿概念，是美国国防部重大、特殊科技攻关项目的技术管理部门。
狂暴的轰鸣声响起，一个穿着机车服的男子驾驶酷劲十足的纯黑色重型机车呼啸而来，飞速驶入地下停车场。摘下头盔之后，露出一头斑白的半长头发，这位机车骑士竟然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透着另类的酷劲。
老年骑士拎着头盔熟练地穿过停车场，刷下身份识别卡，按动电梯上到11楼，径自拐入右手边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门却看到一个人已经坐在往常熟悉的位置上，背对自己。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年骑士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神色，随手把头盔放到门口的架子上，拉开机车夹克的拉链。
“还是那么敏锐的反应，没有一点惊喜吗？”
来客转动椅背面向他。显露出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形象。岁月丝毫掩盖不了他的魅力。短短的金发显得英武不凡，眼中闪烁慑人光芒。
“马洛?查普林。除了你这个骚包的家伙，还有谁能忽悠到我亲爱的莱拉打开办公室门。”骑士面带苦笑，上前一步和他握了握手。
“老朋友。”
“阿特利。”
马洛?查普林身高超过一百九十公分，一身笔挺西服打扮妥帖，每一条熨线都笔直整齐，却与普通的商业精英有截然不同的气质。看到这个男人，任何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坚硬。像一块花岗岩般坚不可摧，难以撼动。
他看了看老骑士阿特利硬朗的机车服，露出微笑：“还骑博纳维尔？”
“我把67款卖掉了，换了一辆派普伯恩。”阿特利一面说话，一面转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那车不错，什么时候带我去兜兜风。”马洛?查普林挑了挑眉毛，看起来非常感兴趣。
“得了吧，有话直说，你可不像是会看望老朋友的人。”阿特利深知这位老朋友的秉性。和自己一样，都是军方的另类。有空闲时间更愿意用来泡妞和风流潇洒。只不过他是攻坚的长枪，而自己负责后勤研发。
“你这样说让我太伤心了。”马洛?查普林耸了耸肩膀，脸上并没有半点难过样子，反倒表情严肃起来。“昨天晚上在洛杉矶发生了一桩连环恶性凶杀案。”
阿特利表情丝毫不变，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普通的凶杀案怎么可能让国防部特别行动处的首席专员费神关注。
特别行动处和darpa类似，同样隶属于美国国防部，但独立于各军种，区别在于darpa与美国陆、海、空三军都是客户关系，而特别行动处则是国防部直属特殊部门。
马洛?查普林把手插在口袋，接着说下去：
“一个貌似精神病的人在商业街上大开杀戒，赤手空拳杀死了超过七名平民和十三名持枪的洛杉矶警员，然后神秘消失。”
阿特利终于有了反应，他皱皱眉头作沉思状：
“听起来有点像你们特别行动处的人才能办到的事情，还是某些不识趣的家伙耍了些手段，溜进来了？不过我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洛?查普林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们的人不会对平民下手，你先听听这段目击者的录音。”
他撩开西服外套，从内口袋中掏出一只黑色手机，操作几下放在桌面上，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概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店里看电视……忽然外面传来乱七八糟的吵闹声……一开始我没有注意……以为是那些喝醉酒的家伙又在捣乱……我看到那个奇怪的人直接咬断了女人的脖子……上帝啊！我亲眼看见警察射中了他……他抓住那个警察直接飞进了对面……我发誓绝对飞起来了……那肯定是魔鬼……是魔鬼……”
断断续续的录音并不是效果特别好，而且说话的人情绪显然非常激动，近乎歇斯底里，说话的时候也有点语无伦次，但还是能够听出不少东西。
阿特利面色阴沉下来：“又是那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身为darpa的基因技术处主管，阿特利?霍普森绝对是基因学的权威，他也是最早接触到有关那些神出鬼没怪物信息的人，唯一可惜的就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捕捉到任何一具实体标本。这些怪物似乎有特别的手段，也懂得避开军方的耳目。
马洛?查普林收起手机放入口袋，缓慢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我调阅了警方所有的询问记录和当地的摄像头，那个家伙由始自终没有显露出任何怪异的样子。而且此前那些怪物虽然同样凶残，但是都非常小心，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在公众场合明目张胆动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虽然不是飞，但也差不了多少，那种诡异行动能力，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来找你了？”
这就要从国防部对darpa的独特定位说起，它的宗旨是——‘保持美国的技术领先地位，防止潜在对手意想不到的超越‘。也就是说，并不仅仅以满足军方的现实需求为目标，而是以感知军方将来可能的潜在需求，探索未来尖端科技而著称。
很多darpa曾经的研究项目，都被讥讽为“匪夷所思的幻想”、“异想天开的梦呓”，然而在这些疯狂科学家的努力下，却一一成为现实。互联网、半导体、个人计算机操作系统unix、激光器、全球定位系统(gps)等许多曾经被视为“颠覆性”的重大科技成果，都可以追溯到darpa的资助项目。
所以用直白的话说，darpa，也就是预研局，是一个研究未来科技的机构，包括至今仍被许多人视为不可能实现的“超级战士计划”，也是其研究项目之一。凭借着独立评估需求所收获的对前沿技术的高度敏感性，辅之以科学的管理模式、高效的执行机构及严格的评审机制，darpa已经锁定了许多高风险、高价值、高收益的项目，始终将精力放在对未来的探索上，确保了创新果实的不断涌现。
而现在，马洛?查普林显然就是要让darpa尽可能帮助自己提供或搜集更多关于这些怪物的信息，抓住他们的小辫子，让他们再也不能蹦跶得那么欢快。
阿特利?霍普森带着几分无奈，反复揉动太阳穴，显然也很头痛：“我们的超级战士计划虽然有所突破，但是也远没有达到那些怪物的程度，难道海对岸的那些老对手这次真的领先我们了？”
马洛?查普林来此之前早已经有所预料，听到这个答复，倒也没有多少失望神色。他眼中闪动着冷冽的光芒，斩钉截铁说道：“没关系，等我们抓到这个家伙，你们可以随便研究。”
阿特利点了点头，开始拿起手边的电话安排人员，虽然了解的信息不多，但他们同样有很多其他方法配合特别行动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烫手山芋
（居然有人污蔑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等着！推荐票月票投了没，投票了订阅了没，订阅了打赏了没，放学别走！）
洛杉矶警察总局。◎UU小说，www.uu234.com
总局长威廉?布拉顿(william?bratton)极为烦躁地挠了挠头顶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些属下。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走背运，为什么前任在位的时候就风平浪静，自己上任才一年多，大洛杉矶地区的犯罪率却越来越高，现在居然还发生了这种当街大屠杀，死了那么多警员！
这个案子实在太恶劣影响太大，让他这个洛杉矶警方第一人也不得不亲自出来坐镇。
“那些媒体已经快要吵翻天了，普利玛已经有些应付不了了，她让我问你怎么办？”一个身穿制服的下属急匆匆走到会议室门口。
“应付不了也要应付，她这个警方发言人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我教她怎么办事？”本就已经火大的威廉?布拉顿听到这些立刻化身吹风机，几乎快要把唾沫吐到对方脸上，那个下属半句话也不敢说，被这股风暴直接吹出了会议室。
“继续。”
威廉?布拉顿当然知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血腥的罪案，绝对是这些媒体的最爱。这样的超级大新闻，足以让他们蜂拥而上，把吃奶的力气涌出来挖掘新闻。如果自己不尽快弄出点成效，恐怕很难打发掉。
洛杉矶警局首席技术员玛格丽特在电脑前摆弄许久，终于初步完成监控视频的拼接。
“这是最清楚的视角。”她表示道。
会议室里的人立即全部把眼神投向大屏幕。然而看着那个在街道上纵横飞掠、来去如风。最后直接从屋顶跳进公园的古怪身影。个个都想像见了鬼一样下巴都快掉下去。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是个什么怪物！人类能跳的那么快、那么高？连子弹都射不中！？”威廉?布拉顿难得地当着下属面爆了粗口，他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快不够用了，喘了半天粗气才平复一点道。“现在我们进展怎么样？”
负责这个案子的探长菲兹同样头大如斗，但是他职责在身，不得不站出来回答：“我们已经按照目击者的口述完成了画图，同时也和监控中的头像进行了结合，发布到新闻当中，但是在警方资料库里面没有找到外貌相近的目标。也没有符合侧写的资料。现在在位的swat队员已经全部出动进行地毯式搜捕，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鉴于对方的杀伤力太大，我们已经要求全城警员发现对方后不得采取任何措施，立即向总部报告。”
威廉?布拉顿几乎是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口气：
“所以就是到目前为止都一无所获？州长和市长都已经打来电话表示高度关注，你让我拿什么跟上头交待？告诉那些媒体我们警方什么线索都没有？”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嘴巴紧闭，不敢出声，显然对这种堪称灵异事件的案子束手无策，生怕说错话被喷。
“请正式告知所有媒体，由于第九大道案件涉及到军事机密。暂时不方便透露。”
大局长正要再次反怒，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屋里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门口，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女正并肩站在那里，刚才那句话显然就是其中的女性说的。
“你们是？”
这两个人带着一股与本地警方迥异的气质和做派，威廉?布拉顿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期待站起身来。
“你好，布拉顿总局长？我是国防部特别行动处高级行动专员赛拉?布莱兹，这是我的同事，行动专员哈特?克里斯廷。从现在开始，第九大道的案子由我们全权接管，这是国防部和总检察长办公室联署行政命令。”
一头火红长发的赛拉?布莱兹上前同威廉布拉顿握手，然后将一份手令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位女性专员外表非常干练，身材高挑却丝毫不显纤弱，匀称又结实的骨架力量感十足，一看便知不是寻常女性所能比拟。
“欢迎你们，两位专员，我会让属下向你们移交档案，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威廉?布拉顿快速浏览完手中的行政命令，再确认了两人的证件，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平生第一次对这些华盛顿来的家伙产生好感，而不是责怪他们插手自己的地盘——总算是能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了。
“谢谢你的配合，布拉顿总局长。我希望你们立即撤消警方当前的搜索行动，如果有巡逻警员意外发现罪犯的踪迹，直接向我们报告就可以。同时我们会把这个会议室设为临时指挥部，所有信息全部列为保密状态，对媒体方面就按照刚才我说的进行公布。”
赛拉?布莱兹脸色冰冷，语速极快交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然而包括威廉?布拉顿在内所有洛杉矶警方的人都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迫不及待地撤出了会议室，显然巴不得把这个古怪的案子丢给他们。
“好的，这位是探长菲兹，他将担任洛杉矶警方和你们的联络员。”
威廉?布拉顿还是没有忘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同样雷厉风行做出简单交接安排，然后急着去给总检察长办公室打电话，只要确认行政命令无误，就可以彻底放心把包袱甩出去了。
结果当然是让他欣喜的，华盛顿的答复非常明确，命令确实发自国防部和总检察长办公室，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却是合乎规矩的程序，看来真是军方那些家伙捅出来的篓子。
我就说嘛，好好的怎么会有这种完全不像正常人的家伙跑出来。
尽管片刻之前还一筹莫展，现在的总局长威廉?布拉顿却仿佛已经卸下了重担，浑身轻松。反正已经有人接盘，自己只需要按那个冷冰冰女人的交待应付媒体就行了。
话说那女人身材还不赖，放松下来的布拉顿局长躺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已经开始考虑晚上是不是约牌友来一局了。不过臆想结束后，他决定还是要做足样子，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曝光度，否则未免表现得太不重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