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虽然这些年王老头老两口没少受杜家的帮衬,但是手里拿着杜爷爷送过来的新衣服,老两口还是忍不住出声道谢。
王老头老两口,这辈子是没出过清河湾这个山窝窝。可是,这两年不比前些年,有了电视机和收音机,村民们眼界高了不少。他们每次穿新衣服出门,就有人帮他们解释,这款式最时髦,那料子最厚实。反正,一只脚跨进棺材板的老两口,临老临老,又赶上了时髦。
“大兄弟,别的话老哥也不多少,就俩字,谢啦!”王老头也是个洒脱性子,弄不来道句谢还含含糊糊的张不开嘴。说完,拿着崭新的羽绒服就往身上比划,不用往身上穿,一看就知道,大小刚合适,肯定又是芽儿那个心细的小丫头给挑的。
“老哥,咱老哥俩有啥客气的!”杜爷爷在这老两口面前可显摆不起来,接着道:“那行,老哥,那我先回去了。等芽儿他们兄妹几个放假回家,你跟老嫂子再去我那里吃饭。”
“哎!一定去!”老王头也不留人!不过,准备回家的杜爷爷被老太太给叫住了。
“大兄弟,你先等等!前些天我自己做了点桂花糖跟麦芽糖,等会儿你给芽儿捎点回去!那丫头,当年没少跟翟小子来我这里要糖吃。”
“那感情好!芽儿最爱吃老嫂子你做的麦芽糖了。芽儿她奶奶手艺不行,那火候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还是老嫂子做的最地道。”杜爷爷顿时笑的跟那盛开的菊花似的。有人能惦记着自己宝贝孙女,这让杜爷爷开心的不行。
杜爷爷怀里揣着两个罐头瓶,那副稀罕劲跟揣着宝贝疙瘩似的。每次宝贝孙女吃糖的时候,那圆溜溜的大眼一眯,跟自家那只刚出生的小花猫一模一样,招人稀罕。
看着杜老头出了家门,老太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大兄弟,真是好福气!”
“是啊,好福气!看吧,他后福大着呢。”王老头手里拿着新衣服,小心翼翼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那欢喜劲就不用说了。不过,当捏到衣兜时,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有沓东西。往衣兜里一掏,里面是用牛皮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一小沓钱。
“不羡慕大兄弟,咱们福气也不小!”老王头把钱递给老伴,这两年那孩子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补贴他们老两口。这钱,他们用的着就用,用不着就给那孩子攒着。
不说王老头这老两口是如何感慨嘘嘘,就说杜爷爷揣着两罐头瓶的糖,嘴上哼着不成腔调的沙家浜,溜达着往家走。走到半路,正好迎头碰上村长。
“杜老哥,我正找你的。这会要是没别的事,要不顺道去我那坐坐。”村长看到面色红润,比自己都显得年轻的杜老头,赶紧打招呼。人比人气死人,现在村子里早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这老杜家马上就要搬到京城去了!自家孙子在念大学,杜老头的孙子跟孙女也念大学,这一比,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不了啊。
不过,这不是村长叫住杜爷爷的最终目的。这两年,清河湾的变化不小,乡亲们的心思也都活泛起来。作为村民的领头羊,村长这几年眼界也越来越开阔。现在,村民们的日子是比前几年好过了。但是,村长并不满足。看看人家老杜家,那小日子过得才叫一个红红火火呢。所以说,村长这是打算跟杜爷爷取取经。毕竟,这两年村民们又是种大棚,又是养鸡的,这些主意可都是老杜家先提出来的。
正在兴头上的杜爷爷,看见村长,一拍脑门,自己也有事找村长呢。杜爷爷虽然盼着去京城见见世面,可清河湾才是自己的根,早就牢牢的刻在这老爷子心头上。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村长念叨念叨呢!走,去我那里。我那里有几瓶好酒,晌午咱老哥俩好好的喝一盅。”
杜家现在平时就杜爷爷跟杜奶奶这老两口,杜奶奶见来了人,一时高兴,从厨房抄起菜刀,当的一声,中午的菜有着落了,小公鸡炖蘑菇。再来一盆白菜炖粉条,一盘子炒鸡蛋,最后再炸一盘子嘎嘣脆的花生米。这时候也不讲究女不上桌了,三个老头老太太,跐溜一口,喝着小酒,那叫一个滋润。
村长跐溜一声小酒下肚,咂么咂么嘴,“老哥哥,你不地道啊!瞧你这小日子,小酒喝着,小公鸡吃着,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听说,明年芽儿那丫头要把你跟老嫂子接到京城去?老哥哥,你是享福了,但不能忘了乡亲们啊!”
“谁说的,谁说老子忘了乡亲们了!老子今天不是跟你支招来了吗!”杜爷爷小酒盅往桌子上一撂,脸色由于一时激动愈发红光满面。
“嘿嘿,老哥哥,那你赶紧支个招!赶紧支招!”村长也不介意杜爷爷的态度,拿起酒瓶子帮杜爷爷满上酒。
杜爷爷正准备端起酒盅再来个一饮而尽,被杜奶奶一瞪,讪讪的抿了一小口。卖够了关子,这才慢里斯条的回道,“村长,有句话叫,想致富,先修路!你琢磨琢磨,这话有没有道理?”杜爷爷现学现卖,把芽儿信上的话,直接卖给村长。
村长把这六个字在肚子里来回琢磨了好几遍,越琢磨越有道理。明明清河湾的村民更勤快,脑子也活泛。但现在,有的村子,突突突的拖拉机早就开上了,蹦蹦响的机动三轮车也有不少。可清河湾呢,除了几辆自行车外,唯一的大车,还是以前大队里的那辆老牛车。那十几里山路,又陡又险,最多也能过辆牛车,那还得小心翼翼的。
村长心里越想越火热,不过,等他想起来以前为什么没有修路时,咣当一盆冷水浇到头上,“老哥哥,你诓我玩呢!这十几里的山路,就咱们清河湾的村民走,咱们上哪里集资修路去啊。虽说乡亲们现在吃得饱、穿得暖,但手底下有闲钱的可没有几个!修路那可是花老鼻子的钱了,就是把咱清河湾的乡亲全都称吧称吧当猪肉卖喽,也卖不了修路的钱呐!”
“急啥!听我说完!”杜爷爷继续抿着小酒。
村长一看杜爷爷这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心里火急火燎的。忍不住嘀咕,谁着急了,是老哥哥你说话大喘气好不好。不过,村长还是十分配合的继续帮杜爷爷满上。
“村长,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清河湾后面这座大山就是座金山。听几个孩子说,像咱山里的蘑菇、木耳这些山货,在城里紧俏的很。就连那满身遍野的山野菜,城里人都稀罕。不修路,像这些东西都浪费在咱们手里了。你把这些话细细捋顺喽,去跟公社磨,去跟县里磨,让政府支持支持咱们。等乡亲们富裕了,也是他们的政绩不是?”杜爷爷接着把孙女信里的话,根据自己的理解,用自己朴实的语言跟村长扯掰。
杜爷爷嘴里说着,村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听到后来,忍不住跟杜爷爷倒起了苦水,“老哥哥,你还是在难为我不是。咱清河湾不富裕,咱青山县政府更加不宽敞!想让政府支持,比登天还难。就咱们村的小学,让公社支持两间新教室,他们都推三阻四的。”
“这修路跟修学校相比,可是件大事!你多去磨磨,说说咱们守着金疙瘩弄不出去的情况。能从政府那里拉来多少支持,就多少。政府真要是不给金钱上的支持,这山路该怎么修,总该能安排几位那什么的工程师吧?还有修路用的那些沙子石子什么的,要没有批条,有钱也买不到。不管政府支持不支持修路,这批条怎么也得批给咱们吧。至于剩下的钱,自有人帮咱们包圆。”杜爷爷老神在在。
至于村长,眯缝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当听到最后那句自有人包圆,这老眼神亮的。嘿,这个杜老哥可不是个随便说大话的人。
村长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痒痒的很。跟杜爷爷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急切跟期待,“老哥哥,那您跟我透个实底,谁帮咱们包圆?要不然,我心里也没有底气不是!”
见村长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杜爷爷也兴奋起来,“我们家大壮兄弟几个,不是跟到咱清河湾下过乡冯凯那小子开了个厂子吗?这两年也挣了俩钱,他们都想着为乡亲们做点啥。这不,他们眼界更宽一点,就想着致富先修路,想着帮乡亲们把山路给修一修。”芽儿因为有自己的算盘,干脆把名头直接挂在冯凯跟几个哥哥们头上。
听杜爷爷说完,村长终于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那些小子们肯定是挣钱了,要不然能把杜家一家都弄到京城去。想到这里,村长忍不住有点后悔,当时图离家近,让孙子念了本省的大学,早知道就让孙子跟大壮他们兄弟几个考一个学校了。不说沾光,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不过,这点子的后悔很快被村长忘到脑后去了。也不用杜奶奶张罗,自己熟门熟路的去厨房盛了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就着香喷喷的小公鸡炖蘑菇,三五口填进肚子。
填饱肚子,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撂,把嘴巴一抹,“老哥哥,我就不陪你喝酒了!我赶紧回家琢磨去,怎么跟公社还有县里使劲磨磨。孩子们仁义,我别的做不了,怎么也得帮他们省点钱。只要有了钱,咱清河湾不缺人。到时候,清河湾的老少爷们齐上阵,这路修起来就快了。”
村长说完,屁股就跟着了火似的,快步疾走往家里赶。哎呦,终于能帮乡亲们做点事情了,虽然是沾了那些年轻人的光。等山路一修,自己又能在别的村的村长面前仰头挺胸了。
反应过来的杜爷爷,在村长背影消失前,大喊了一声,“哎!我说村长,孩子们的那些事,你先别跟乡亲们瞎咧咧啊。”接着,杜爷爷收到了村长头也不回的摆手。
村长一走,家里又剩下老两口。对着桌子上还剩下大半的饭菜,杜奶奶也跐溜喝了一小盅,忍不住问到:“老头子,这修路可不是跟买院子一样,那钱花的就没影了。你说,咱家芽儿真的能弄到那么多钱?”
“咱家芽儿什么时候说过大话!孩子说能行,就能行!你啊,就少操点心,安安心心的当你的老太太吧。”芽儿可是杜爷爷的心肝宝贝,连老伴怀疑一下子,都不高兴。
“也是!”杜奶奶只是心里不放心,随口一问。听老伴这么说,又一想宝贝孙女还有个真正的宝贝,那一点子的顾虑,早不知道抛哪里去了。
清河湾的村长,最近忙的脚不着地。
京城,李力带着那帮老师傅,在停工了三天之后,又接到了小嫂子的开工通知。
等进了原本宽敞空旷的后院,李力看到堆了一院子的木材和石料,对芽儿的佩服,顿时超过翟耀辉,这小嫂子的能量不容小窥啊。
李力是个嘴巴严的人,想到前些天小嫂子说要自己保密的事情,也不打听这堆积如山的东西是从哪里运过来的。至于那些老师傅,到现在他们还没弄清楚东家的底细,工钱给开的足足的,要求那叫一个细致,这些天简直是花钱如流水。所以,摸不着头脑的老师傅,别的也不敢多问,一个劲的埋头苦干。这要是没权没势的东家,可住不起这样的大院子。
芽儿见这些人集体漠视了这堆东西的来源,心中一松。也幸亏这附近都是跟这座大院似的,都是高墙围绕的大宅门,里面住着的人,更是深居简出,两耳不闻窗外事。这要是住在大杂院,人多口杂的,自己绝对没胆子从空间里把这些木材跟石料弄出来。
不过,当天下午,李力还是找上了芽儿。
“小嫂子,你看是不是找皓宇他们,让他们晚上在大院留两个人,看着院子!”李力原本想自己帮着看下院子的,但是听了那些懂行的老师傅的话,赶紧打消那个念头。那堆木料很值钱,很奇缺。所以,现在李力对自己这个小嫂子不仅仅是佩服了,而是敬仰和崇拜,这小嫂子简直就是神人啊。
芽儿也知道那些木料值不少钱,不过,为了将来能少一次麻烦,一次拿出了不少。其实芽儿也很矛盾,这些普通的木材已经让老师傅们好奇了。等以后,要是自己真的把黄梨木,小叶紫檀这样的拿出几根来,岂不是更引人注目。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芽儿也不纠结将来的事情,见李力的眼神里只有好奇,没有打探,也不瞒着他,跟李力说了自己的安排:“李大哥,这几天让我哥哥他们轮着看一下。至于以后,我再来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哥哥们整天给自己打更吧。
妹妹有令,杜皓宇兄弟八个,两个人一组,轮流打更!过了没有一个礼拜,芽儿就心疼了。买的时候,嫌院子太小。住的时候,这院子又有点大。芽儿开始有点担心,等将来那些老爷子们都住了进来,这深宅大院的,老的老,小的小,安全问题绝对是个大问题。
不想麻烦翟爷爷,芽儿不由把这个难题抛给了翟耀辉,那句小媳妇不是白喊的。自己有事,翟哥哥要积极服其劳才行。
周六下午,京郊驻队的翟耀辉换了一身便装,在一帮战友的打趣下,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追小媳妇去!”然后,蹭上了进城的吉普车。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提示:天气乍寒又暖,亲们,谨防感冒哦!
第197章
轰的一声冲出很远的吉普车过后,顿时尘土飞扬,弄了那群刚才还在打趣翟耀辉的兵哥哥们顿时灰头土脸。众人一抹脸,连连呸了几声,吐出飞进嘴里的沙尘。
“我说翟耀辉那苦行僧似的小子最近怎么一反常态,满面桃花,笑的一脸荡漾。原来是勾搭上小媳妇了。这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说话的这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听这人一说,众人在心里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原来总是板着一张脸,表面端正严肃、一本正经的翟耀辉,最近脸上偶尔闪现的春风得意的笑容,实在诡异的很,原来原因在这里呢。尤其是,你笑就笑吧,别笑的那么猥琐,那么下--流啊!以前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现在想来,估计那小子正在心里想怎么跟小媳妇亲热吧。
自认为想明白的众位兵哥哥,接着八卦起来。
“哎!你们说,要是咱卫生室的冰山军花的庄医生知道了,你们猜她是接着当她的冰美人,还是怒的花容失色啊?”
其实,男人有时候也很爱东家长西家短。有人开了头,就有人立马接话茬,“冰美人是不是会花容失色,俺不清楚。但是,卫生室里的那几个小护士,估计要哭鼻子喽。哎,大家来瞧瞧,就翟耀辉那张冰山脸,有老子帅嘛!卫生室的那几个小护士,提起翟耀辉那小子,就眼睛冒星星亮的吓人。那帮小护士不敢跟翟耀辉那小子搭话,就一个劲找老子打听他的情况,害的老子自作多情了好几回。”一位黝黑健硕的兵哥哥,呼拉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头,满脸不解。
“算了吧!就你黑成这样,到了晚上只能看到一口白牙!”另一个身材精瘦、小眼睛贼有神的兵哥哥,先是打击了一下黑大个,接着道:“大家难道都不好奇,就辉子那张又冷又硬的脸,你们说他说会不会吓哭他那小媳妇啊。还有啊,就他惜字如金的好习惯,大家猜猜翟耀辉都跟他小媳妇说些什么?我估计,肯定是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言。”
刘建,也就是刚才说话的这位,他这几句话,顿时又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部队上兵哥哥们的娱乐活动很少,造成了不少兵哥哥看着端正严肃,其实满肚子的八卦。
赵大奎看看几位战友,笑道:“要我看,咱们大家伙白替翟耀辉那小子担心了。你们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以前,咱们哥几个私下说搂媳妇睡觉的时候,辉子那小子总是躲开。现在一想,最近这小子不躲了。最近好像十分认真,那恨不得拿笔做笔记的架势,虚心好学的很。”
赵大奎说的含糊,但众人都听明白了。部队里这些兵哥哥们,平时过的跟和尚似的都戒荤。除了休假的时候能尽情的在炕头上跟媳妇亲香亲香,吃个够。别的时候,只能嘴皮子上过过瘾。所以,嘴皮子上说的那些,那颜色要多黄就有多黄。
“嘿嘿!就翟耀辉那彪悍的体格,那充沛体力,还有他那只大鸟,估计他小媳妇有福喽!”刘建笑的贼兮兮的,顿时由一身正气的兵哥哥,变成了一脸猥--琐的老--流--氓。
“就是,就是!上次跟那小子一起去澡堂洗澡,我不小心瞅了一眼。我跟你们说,好家伙,他那大宝贝一般人确实比不了。嘿,就怕他把他媳妇弄晕了,他还没有尽兴呢。”
一群一身正气的兵哥哥,叽叽咕咕的,时不时发出几声笑声,表情那叫一个猥琐。
翟耀辉不知道这群人,正在讨论自己的小兄弟。让战友把自己送到b大校门口,看看手表,大步流星的接媳妇放学去了。
“萱瑾同学,刚才教授讲的那个问题,我们还有几处不太明白的地方,等吃过晚饭能不能去自修室找你!”一个学期快过去了,医学院的男生有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学妹,真巧,又碰到你们了!”高年级的学长仍旧是贼心不死。
一前一后,两道都很熟络的招呼声,让芽儿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
冷冽的眼神朝围在自己小媳妇的那帮人射去,“萱瑾!”低沉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芽儿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先摆摆手给翟耀辉打了个招呼,接着歉意的回道:“真对不起,我哥来接我回家。冯同学,那些问题你们先讨论讨论。要是仍旧没有答案的话,等周末回来我再跟大家一起研究。学长,我今天有事,就先告辞了。”
芽儿说完,把课本递给看笑话的赵卫红。在赵卫红挤眉弄眼的调侃下,匆匆跟大家挥挥手,朝翟耀辉走去。刚才注意到这人轻挑眉角的动作,芽儿心中忍不住嘀咕,这人又吃醋了。
看着走远了的高大挺拔和娇俏玲珑无比契合的两道背影,王明娟心生感慨,“萱瑾他哥哥,真疼她!”
“是啊,这个哥哥真疼他!”赵卫红的表情一本正经,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旁边的几个男生。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生,这会个个都垂头丧气,萱瑾同学怎么有那么多哥哥啊!
翟耀辉跟芽儿两人,不远不近的往校外走。翟耀辉看着跟自己一步之遥的小媳妇,强自压下上前握住那双纤纤柔荑的冲动。现在夜色微朦,路上行人还有很多。不过,到底是不舍得浪费跟小媳妇独处的时间,回家面对那些明晃晃的灯泡,“走吧,先吃饭,再回家!”
不过,即使去了饭馆,翟耀辉还是没等找到机会亲到那张剔透粉润的小嘴。小媳妇要节俭,两个人只是随便找了个小饭馆。这会饭馆里面的人来人往,翟耀辉想做坏事也做不了。
既然做不了坏事,那先做正事。
“我知道了!我让他们明天去找皓宇他们!以后把事情交给皓宇他们做,李力也别闲着他。你啊,就乖乖的上学,乖乖的吃饭!你要是再瘦下去,我抱着会不舒服的。”翟耀辉一心两用,边为小媳妇服其劳,边不停的给芽儿夹菜。见芽儿吃不及,干脆直接用筷子送到嘴边。
芽儿看着翟耀辉用左手夹到嘴边的青菜,抽了抽被他另一只手一直握住手,结果越来越紧。幸亏两个人的饭桌正好在角落里,要不然,大家都以为这俩人都只有一只手呢。
翟耀辉故意的挠了挠小媳妇的手掌心,接着左手动作无必熟练的又往芽儿嘴边喂了一口。
见这人越来越过分,芽儿杏眼一挑,似笑非笑的瞪了翟耀辉一眼。只是随意一眼,在翟耀辉眼里却充满了妩媚的风情。小手握的更紧,喂得也更加勤快。芽儿不得不咽下送到嘴边的饭菜,接着翟耀辉却故意用舌头舔了舔筷子,咂么咂么嘴,嗯,有媳妇的味道。
见翟耀辉表情和动作里面,已经充满了魅惑的味道,芽儿也不心疼了,圆头小皮靴在脚底面子上狠狠一踩,然后一拧。翟耀辉眉头一皱,手没有松开,到底没有再挑--逗小媳妇。
一顿晚饭,就在翟耀辉填鸭似的新习惯下吃完了。翟耀辉刚才的确喂的很心满意足,不过,鉴于翟耀辉刚才表现不良,芽儿虽然没有拒绝回翟家住的提议,但是,直到到了家,翟耀辉再也没能偷成香,只拉到了媳妇的小手。
由于路上翟耀辉的有意磨蹭,等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几位长辈都早就回房间休息了。翟耀辉见状欣喜,电灯泡都去休息了,一会回到房间里自己总能亲个小嘴吧。
芽儿瞥见翟耀辉眼神里的那道精光,知道这人向来是素性不良,到了房间门口,没等翟耀辉回过神来,身材娇小的她先挤了进去,然后啪的一声,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翟耀辉摸摸被木门碰的发麻的鼻子,不由苦笑,小媳妇的动作越来越迅速了。
夜深人静时,娇小人儿鼻翼一张一合,粉润的唇瓣微微张开,睡得香甜。隔壁,翟耀辉却跟烙铁似的来回翻腾。想到隔壁就睡着自己的小媳妇,这心就跟被猫抓了似的,痒痒!浑身痒痒!今非昔比,自己现在可是有名分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孤零零的孤枕难眠,为什么不能搂着自己那又香又软的小媳妇睡觉呢?
军人的雷厉风行,在窃玉偷香上,同样也被翟耀辉执行个彻底。想做就做,先从抽屉里扒拉出一根铁丝,在锁眼上随便捯饬两下子,轻轻一拧,人已经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床上细腻如脂的一张小脸粉嫩嫩,晶莹水润的粉唇被月光一反射,越发的剔透饱满,红润湿滑小香舌不时伸出来舔一舔唇角。如此的景色,翟耀辉却只觉的心中是满足无限,竟没有生出一丝邪--念。翟耀辉此时只有一个想法,眼前这轻灵的、淡雅的、甜美的小佳人是自己的,是独属于自己的。
翟耀辉在唇角一触即离,然后轻轻掀开被角。有力的大手搭在不盈一握的小腰上,双腿夹住笔直圆润的小腿,男人的精壮有力跟女孩子柔软娇嫩,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鼻端淡淡的馨香,让人不由沉醉。温香暖玉在怀,翟耀辉四肢百骸无一不舒坦,连毛孔都叫嚣着,兴奋着。
不过,翟耀辉很快就意识到温香暖玉在怀,对只能看不能吃的自己来说,绝对是冰火两重。翟耀辉兴奋满足的似睡似醒,不过,怀里的柔嫩的娇躯却不安分起来,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钻。在寒气袭人的冬夜,怕冷的小猫咪,凭着本能紧紧的靠在温热的大暖炉上。原本就没有一丝缝隙的两个人,现在更是紧紧的贴在一起。
对翟耀辉来讲,这些还不要紧。关键是,睡意正浓的小媳妇,可能是太喜欢自己这个暖炉,在自己身上又磨又蹭。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翟耀辉清晰的感觉到两团高耸、挺。翘的柔软贴在自己胸口。尤其是两团饱满上的两颗小樱桃,更是紧紧顶在自己胸口。
随着两人越贴越近,鼻端少女的幽香也越来越浓。翟耀辉不是柳下惠,虽不想冒犯小媳妇,可这折磨人的摩擦,饶是石头人也能磨出三分火气来,更何况是食髓知味的翟耀辉。
呼吸越来越厚重的翟耀辉,冰火两重天的念着清心咒,想着赶紧抽身离开,又不舍得这千载难逢的甜蜜的折磨。不过,怀里的娇躯却没给翟耀辉离开的时间。
可能是觉得软硬适度,温温热热的大暖炉实在是太舒服,上身跟翟耀辉贴的紧密合缝之后,更是把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直接塞到翟耀辉的两条腿之间,在被温热的暖意包拢之后,甚至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这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都已经清水成这样,都有不良词汇,俺可以去死一死鸟!o(╯□╰)o
第198章
那两条修长富有弹性的大腿,紧紧的贴在自己那里,好不容易打算当一次柳下惠的翟耀辉,顿时溃不成军。面色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肌肉更是一僵,整个人压抑而又快乐着。
感觉到本来就要蠢蠢欲动的小兄弟有抬头的趋势,翟耀辉肌肉僵硬的把下半身往后挪了挪。在小媳妇的面前,翟耀辉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就没有了信心。再被小媳妇这么磨蹭下去,翟耀辉没有信心保证绝对不冒犯怀里睡得依旧香甜,毫不自觉的小娇娃。
翟耀辉想的简单,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翟耀辉刚轻轻的挪开不到一寸,那两条笔直圆润的大腿就步步紧逼的贴了过来,更加紧密的粘在那里,不舍得离开自己这个软硬适度的大暖炉。
翟耀辉再挪,敌退我进,怀里的娇躯贴的更近,甚至还不满意的嘟噜了一声。等翟耀辉认命的准备当大暖炉时,才尴尬的发现原本只是蓄势待发的小兄弟,现在已经贲发高涨的仰头挺胸。而且,好巧不巧的是,由于那两条不老实的大腿来回磨蹭,小兄弟早就顺势滑进两条大腿之间,现在它正被那两条富有弹性的大腿给密实的裹住。
等翟耀辉意识到小兄弟的顶端,紧紧贴着的那方柔嫩是什么地方时,脑子里紧绷的那条弦啪的一声彻底断了。尽管还隔着几层布料,但对自己那叫嚣着要释放的硕大和灼、热来讲,念再多的清心咒也束缚不住已经出闸的怒龙。
翟耀辉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从粗重的声音和急促的频率上,不难听出来他压抑的欲、望。一动不动的翟耀辉,又一次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大脑极度的冷静,甚至都能清晰的察觉到小兄弟勃动的频率。但下面也越来越粗,越来越灼热、壮硕。面对这种情景,翟耀辉不由苦笑,可是却又不舍得把紧紧的贴在自己怀里的小媳妇推开。
这种不能畅快淋漓的甜蜜折磨,对翟耀辉来讲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享受。不过,随后他被小媳妇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面那根滚烫的巨龙也变得愈发精神奕奕。
在这寒意侵肌的冬夜,睡得香甜犹不自知的芽儿,对旁边这个温热的大暖炉本能的去贴近。但是,这不包括顶在自己下面,又硬又热又咯人的大烙铁。下面最娇嫩处被一根灼热的东西顶的烫的难受,因为不舍得离开大暖炉,芽儿下意识的想去用手扒拉开那东西。
扒拉一次,没等手收回来,那东西又弹跳着钻进自己两腿之间。再扒一次,那东西好像变得更粗大、更挺拔,比刚才还火热。最后,细滑的纤纤柔荑忍不住去抓那根扰人清梦的东西。
自己的大宝贝被小媳妇一手抓住,翟耀辉不由发出一声暗哑低沉的喟叹。是满足,是期待,是压抑,是渴望,一声□,饱含了种种情绪。
柔嫩的小手,抓住越来越粗、越来越烫的那根东西,轻轻一扯,想把那根东西甩到被窝外。不过,由于隔着丝滑舒适的布料,小手不仅没有把又粗又长的大萝卜扯出来,反而那根大萝卜比刚才又大了一圈。甚至还不满的勃动个不停,震得没合拢的小手虎口阵阵发麻。
随着小手那一扯的动作,静谧的卧室里传来男人阵阵畅快的呻、吟声。小手轻轻一撸,舒服的翟耀辉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连毛孔都叫嚣着想要更多,汹涌而至的情yu再也无法压抑。
身下的暖炉突然变得又咯又烫,那根大烙铁仍紧紧的顶在自己那里,睡意朦胧的芽儿艰难的睁开眼睛,借着清亮的月色依稀看到那张满脸痛苦的俊脸,大脑没有回笼,只半睡半醒的嘟囔了一句,“翟哥哥,我好热!不要暖水瓶!”没有醒来的芽儿,以为这人是来给自己送暖水瓶的,想要这人帮自己拿走。对翟耀辉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竟丝毫没被吓到。
正叫嚣着让小手多来几次的翟耀辉,耳边传来这声又软又嗔的翟哥哥,看着那张粉嫩红润的小嘴微张,那片时隐时现的香舌,一股汹涌的热流直接涌向那儿。那根滚烫滚烫的巨物现在已经是青筋密布,狰狞的吓人。而且,不停的胀、大着,勃动着,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发觉身下的暖水瓶比刚才还要烫人,睡意盎然的芽儿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不过,那暖水瓶紧随而至,紧紧的贴在自己那里。当感受到下面那最柔软的地方阵阵滚烫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儿发了怒,两只小手摸索着,准确无误的抓住,又是一扯。结果,大萝卜依旧文丝不动。
伴随着那两只小手又抓又扯的动作,是男人越来越粗的呼吸声,和时而不时满足的呻、吟。自己的那里,被媳妇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这个事实,让翟耀辉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感。
当两只小手,抓了好几次依旧没有成功之后,依旧半睡半醒的人儿似乎意识到刚才好像一直搁着一层布料,所以自己才没有成功。于是,凭借着本能,小手继续摸索着,想掀开那层布料。而早就竖起来的大帐篷,让两只小手不费吹灰之力,紧贴着线条优美而又温热的肌肉,先是摸索到一片毛茸茸,然后是那个扰她清梦的大暖水瓶。
温腻柔嫩的小手紧紧的抓住那根硕大的灼-热时,细滑的小手带来的一丝丝凉意,被细腻的触感和微微的凉意一刺激,那根火热的巨物又粗了一圈,顶端甚至分泌出点点白/灼。
没有了布料阻碍,自己那敏感的大宝贝直接清晰的感受到小手的细腻柔软,那如上等暖玉般的温润触感,压抑的qing欲顿时喷发,又一声酣畅淋漓的舒叹声在房间内响起。
翟耀辉担心那双柔嫩的小手会扯坏自己的宝贝,影响到小媳妇下半辈子的幸福,正打算趁人之危轻轻引导那双小手。结果,那双小手似乎突然发现那根东西跟又圆又滑的暖水瓶不大一样,会变硬,会变粗,还会变热。关键是,又烫又粗糙,一点都不滑溜!那双小手,用粉粉的指甲轻轻的摩挲着暖水瓶,点一点,捏一捏,紧一紧,似乎在辨认暖水瓶的材质。
自己引以为傲的那根宝贝,被亲爱的姑娘紧紧的抓在手里,那毫无章法的捏、揉、点和攥让翟耀辉不由火起,一股股的热流不停的涌向那巨龙。大宝贝更是一圈圈的不停的胀大着,现在都比那双皓腕还要粗上一圈。房间里不再是偶尔的□,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急促粗重的呼吸声。
小手又像拔萝卜似的扒拉了好几次滚烫的暖水瓶,可是大萝卜除了越来越大之外,反而扎根到那里。关键是,今天晚上的暖水瓶一点都不舒服,这个想法让睡意朦胧的芽儿渐渐清醒。
尤其是那一声声饱含压抑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房间,格外明显。即使是睡意朦胧的芽儿,也隐约感受到那暗哑的声音里充满的男性的清欲。
睡眸惺忪的大杏眼不由缓缓睁开,抬眼看看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渐渐回笼的意识突然发现这张脸不同以往冷冽,也没有私下里的宠溺和爱怜,反而是痛并快乐的压抑的表情,在寒意渐凉的深夜,这张脸竟满是豆大的汗珠。。
“翟哥哥?”依旧是不明所以又软又腻的声音。
“萱宝!我的萱宝贝!”翟耀辉被这一声翟哥哥喊的更加情动,结实有力的双臂轻轻一抬,恨不得把这娇躯直接镶嵌到自己的骨血里。
直到被翟耀辉紧紧的搂在怀里,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声,还有隔着布料传来的股股暖意,芽儿的意识彻底全部回笼,终于发现了现在是什么情形。尤其是那根硕大的灼、热,竟然小幅度的在自己手里来回的抽/动着,而自己的手,好像一直紧紧的抓住那根东西。彻底醒来的芽儿,清楚的感受到那根根勃动的青筋,还有圆溜溜的顶端分泌的湿滑。
芽儿从没有想过这种尴尬的场景,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紧紧的抓着男人的那大东西不放,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霸王硬上弓。哄的一下,芽儿整个人就跟煮熟的大虾似的,粉红粉红。虽然月色昏暗,但感受到扑面的烘烘热气,翟耀辉知道,小媳妇是彻底的醒了。
“啊!”慢了半拍又惊又羞的尖叫声被眼疾口更快的翟耀辉直接给堵在嘴里,那条大舌更是趁机而入,顺便在那条小香舌上吸了一口。
自己正抓着男人的脆弱,这个想法让芽儿不顾的嘴里顶进来的湿滑,娇嫩的小手正要松开,顺便赶紧从男人的睡裤里拿出来。结果,比动作迅速,芽儿远不是翟耀辉的对手。
“萱宝!别!帮帮我,帮帮翟哥哥!”火气已经被彻底的勾了出来,要是没有小手的安慰,翟耀辉担心自己的小兄弟会不依不饶的亢奋到明天。
自己的手不仅没拿出来,反而被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包住,包住那根青筋密布的狰狞大物,试探的上下撸动着。
感受到手底的那根东西越来越硬,还有男人酣畅的声音,芽儿又羞又怒,“你!”
“萱宝,求求你,别动!是萱宝贝勾的翟哥哥的火,你要负责灭火才行!”翟耀辉不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反而恶人先告状。不过,声音里的哀求出卖了他的忐忑不安,高高鼓起的太阳穴表明了他内心的需求和渴望。
明知道这人是恶人先告状,可是双手被裹在那根粗大上,双腿被那人紧紧的夹住,连上身都被那人空出来的那只胳膊紧丝合缝的搂住。什么也做不了的芽儿,只能狠狠用手去攥那根东西,结果她攥的越紧,身上这人越兴奋,□声越来越大,喷出来的热气,简直要熏熟芽儿的脸。
“萱宝,乖!”翟耀辉细细的亲在细腻如脂的粉脸上,微微上挑的杏眼上,挺翘的鼻端上,还有如花瓣娇艳的唇瓣上,“萱宝,别再动了!要不然翟哥哥没有信心等你长大!”说着,大手引导着下面的那双细腻的小手,围成管状,不停的上下撸动。
从翟耀辉紧绷的肌肉,压抑的声音,还有那根愈发滚烫的巨物,芽儿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知道男人是经不起挑--逗的感官动物,芽儿倒是听话的不再动弹,只不过下手越来越狠。
不过,芽儿自认为下手越来越狠,对天赋异禀的翟耀辉来讲却是求之不得。自己的大宝贝被柔嫩细滑攥住,又紧又滑的触感,这一刻,翟耀辉彻底明白那帮人说的销魂蚀骨是什么滋味了。就是不知道,等自己真的把小媳妇吃进肚时,又是何种极致的美妙。
夜还很长,静谧的房间里,除了翟耀辉充满快感的□声,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就是清脆的咬牙切齿的问话声,“你好了没有?”
“快了,萱宝!再帮帮翟哥哥,乖!”
“你快点啦!我手好酸!”
“好,萱宝贝,别着急!再等一等!它太喜欢你了!”
类似的对话,响了大半夜。直到那根滚烫的硕大已经胀到最大,柔嫩细腻的小手撸的发酸,小手的主人昏昏欲睡,翟耀辉的脑海里一道银光闪过,那根精神百倍的巨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射了出来。道道白/灼弄湿了两人的衣衫,也弄湿了那双细嫩的小手。
第二天清晨,翟爷爷出去锻炼身体时,神清气爽的翟耀辉,正在卫生间里细细揉洗那巴掌大的小衣。翟母起来准备早饭时,身材挺拔精壮的翟耀辉已围着碎花小围裙,叮叮当当忙活着。
直到早饭端上了饭桌,被人借了大半夜手,干了大半夜手工活的芽儿依旧没有下楼。
“我去叫芽儿下楼吃饭!”翟耀辉帮翟母把早饭端上饭桌,这才说道。
翟母一听,小宝贝儿也回家了,忍不住问道:“耀辉,芽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没问完,就发现儿子已经上楼,不带片刻停滞的推开了房门。翟母一看,心中开始嘀咕了,耀辉也真是,这幸亏是冬天。要是夏天,他可不能再这么随便的进芽儿的房间,小宝贝长成大姑娘了。不行,以后得跟儿子说说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_<)~~~~ ,别给俺整出来那什么不良词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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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翟母还没有嘀咕完,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翟奶奶,看看饭桌上热腾腾的早饭,对刚锻炼回来的老伴笑道:“今天咱们可都是沾了芽儿的光!难得耀辉没出去锻炼,还主动做早饭。能让这小子做顿饭可不容易,以前我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手艺。”
“嗯!这小子哥哥没白当,知道芽儿最近忙坏了!”打了几趟拳,面色越发红润的翟爷爷对翟耀辉体贴的行为表示赞同。
正一前一后下楼的两个人,听见翟爷爷嘴里的那个哥哥,动作一致的眉角上挑。
“芽儿,赶紧坐下吃饭了,一会就凉了。”翟母看小宝贝下楼了,赶紧帮芽儿盛了一碗粥,推到芽儿面前。接着抬头一看,顿时心疼了,“哎呦,芽儿,你眼圈怎么这么黑啊?是没睡好?还是身体不舒服?”说着,温暖的大手抚上芽儿的额头。巴掌大一张俏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怎么看怎么惹人心疼。
“妈,芽儿可能是最近太忙,累的!”翟耀辉见家人的注意力都汇到芽儿身上,心头一颤。又是拉凳子,又是递筷子给芽儿。可是那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盯住那双纤纤小手看。昨天晚上,自己的大宝贝可是在这双细滑的小手里欲/仙/欲/死,快乐赛神仙。就是不知道小宝贝的小手有没有被自己的那巨物给磨肿,身娇肉贵的小胳膊有没有发酸,一会能不能抬起手来吃饭?
翟耀辉表情自若的想入非非,但芽儿的镇定工夫要差很多。见众人都满怀关心的看着自己,想到昨天晚上被那人死皮赖脸的闹腾了大半夜,就跟做了坏事被家人发现的孩子一样,心肝就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在众目睽睽下,那张细润如脂的俏脸染上了一抹绯红,就跟涂上了一层最上等的胭脂一样,娇艳粉润。
芽儿脸一红,众人更加担心了,这宝贝丫头别是感冒了吧!
“芽儿,这脸怎么突然红了?是不是发烧了?”翟母说完抬起刚刚抚过芽儿额头的手,摸摸自己的额角,这孩子的额头似乎有点热。
翟母一说,一家人不由又都不错眼的盯着芽儿看。这宝贝丫头,可是个健康宝宝,这些年从没有生过病。在众人的目光下,又羞又愤的芽儿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饭桌底下,一双小脚泄愤似的在又宽又厚的大脚上又拧又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掩盖自己的心虚,降低脸上的温度。芽儿心中腹诽,表情却故作镇定,笑道:“翟妈妈,我没生病!可能是因为刚起床,所以有点热!”
“那就好!现在天冷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要盖好被子!对了,奶奶也给你准备俩暖水瓶,到时候往被窝里一放,保证一晚上都凉不了!”翟奶奶笑的满脸慈爱,连皱纹都舒展开了。
翟奶奶不提暖水瓶还好,一提暖水瓶,一本正经到神情冷冽的俊脸,嘴角一抽,耳尖泛红。至于刚才还是粉红的那张小脸,早就不受控制的爆红了。芽儿在她没睡醒的时候,是容易迷糊。可等她醒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照样记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自己昨天在那人怀里又磨又蹭,甚至还把那根又硬/又热/的大东西给当成了暖水瓶,来回扒拉了好几下。最后是惹祸上身,被反咬一口的翟耀辉不依不饶的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手心都还微肿,那又硬、又烫的触感,还没有完全散去。
起床后,就发现昨天晚上换下来的那身被弄脏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看着那人得逞后的奸笑,不用想就知道,昨天那人折腾完之后,看似老老实实的回隔壁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了自己的房间。那道锁有跟没有一样,对那人来讲就如无人之境似的。
“奶奶,你再多准备两个,正好让芽儿带到学校去!”从脚上传来的力度判断,翟耀辉知道小媳妇记起来昨晚的事情来了,赶紧出声帮小媳妇解围。把水煮鸡蛋剥壳,放到旁边的小碗里,小菜夹到旁边的小盘子里,那架势差点就要喂到嘴里去了。
不过,一家人竟然都没有发现翟耀辉殷勤的过分。一来,是他们都习以为常。二来,翟奶奶这会正念叨着从哪里再去淘换几个暖水瓶,而翟爷爷他们看着红彤彤的肤色衬托下,那两个又黑又青的大眼圈,正心疼着呢。
尤其是翟爷爷,更是嘘唏感慨。瞧瞧他们这几个老头子,想住孙女的大院子,结果把孙女给熬出了两个黑眼圈,看这这小脸瘦得。
翟明山想到这,看看旁边精壮彪悍的孙子,大手一挥,说道,“芽儿,你耀辉哥今天在家,有事情就交给他去做!一会跟爷爷去古玩街溜圈去,我跟你李爷爷约好了,今天咱们爷仨就好好的休息休息。至于院子的事,让耀辉去问李力那小子。”
“好!”芽儿精神一松,答应的痛快,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亲密接触的翟耀辉。
翟耀辉往旁边夹菜的筷子一顿,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还想抽空多跟小媳妇说几句悄悄话呢,老爷子捣什么乱啊。再让老爷子捣乱下去,老爷子的孙媳妇猴年马月才能到手啊。
不过,不管翟耀辉再怎么的哀怨,吃过早饭,两老一小,把嘴巴一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嘻嘻哈哈的溜圈去了。翟耀辉眼巴巴的看着小媳妇走远了,这才起身收拾厨房。至于翟父跟翟母两个,早就回房间收拾去了,一会他们还有应酬。
被老爷子分派任务的翟耀辉,一直知道修葺一座大院子是件很繁琐的事。可等真的接了手,才发现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琐碎,也明白为什么抱在怀里的媳妇那么咯人了。
向来有着谋定而后动的习惯,一上午的时间,李力说的嘴角冒泡,翟耀辉随身带着的记录本上也记录的密密麻麻。
面对李力的打趣,依旧是那张冷脸,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流露出淡淡的疼惜:“李力,这些你能解决的事情,就自己解决!要实在决定不了,就跟皓宇他们商量。或者等周末我休息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少去找你嫂子,别什么事情都要让她决定。她什么都管了,你干什么?”
有了昨天的肌肤/相亲,翟耀辉说“你嫂子”三个字的时候,更加有了底气。自己现在不光有了名分,自己还盖上了章。想到这,眼神里不由流露出一丝荡漾,看的李力啧啧称奇。
“好!好!我自己解决,自己解决!”身上冒着冷气,眉梢的笑意却荡漾而猥、琐。这奇异的表情,看的李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大,也不是哥们我看不起你,你也太见色忘友了吧!嘿嘿,笑得这么下/流,是不是把小嫂子给怎么了?”李力还没说完,就被冷冽的眼神吓得赶紧举手投降,“不说了!不说了!”
李力虽然不敢再拔老虎的胡须,不过,他向来圆滑的跟泥鳅似的,当然看出来这人表现出来的丝丝急切。就冲这人把媳妇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的架势,李力不用费脑子,就知道这人是着急去见他小媳妇去。李力小算盘一打,故意拖拖拉拉的又说了半天。
等饥肠辘辘的翟耀辉回到军区大院,迎接他的可不是那热腾腾的饭菜,而是空无一人的家,当然,还有那张贴在门上被吹的哗啦啦响的纸条,“我们吃火锅去了,翟哥哥请自便!”
看着纸条下方简笔勾勒出来的笑的一脸得意的头像,翟耀辉哭笑不得,小媳妇这是跟在自己斗气呢。
随便用几个馒头解决了的午饭翟耀辉,又赶回大宅院。等忙完,直接扑向李家的小四合院。按照自己对萱宝的了解,今天晚上这丫头肯定是住在这。一会自己就要赶回部队,在临走之前,怎么也得再啃小媳妇两口吧。结果,李清源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看看神出鬼没般的翟耀辉,惊讶的问道:“耀辉,你怎么过来了?”
“李爷爷,萱瑾不在?”翟耀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
“哦!萱瑾没吃晚饭就回去了!这丫头也真是,非要赶紧回学校,估计食堂都没有饭了。”王雅芝半是疼惜,半是埋怨。
等不动声色的从老两口家里出来,对游击战向来是无往不利的翟耀辉,也不得不佩服小媳妇打游击战的能力。
不过,想到昨天自己的大宝贝跟小宝贝亲密接触时,带来的那既酥又麻畅快淋漓的的感觉,翟耀辉顿时又神清气爽起来。罢了,就先让那只小猫咪再躲几天。等下次,就让那小宝贝知道,男人,尤其是念念已久的老男人一旦开了荤,是很难再戒口的。
翟耀辉眼神里的势在必得,看的顺道来接人的小战士小生怕怕。翟团长这龙精虎猛的状态,是不是也太亢奋了一些?还是说,翟团长好事将近?嘿嘿,这下跟战友们有的说了!
不说翟耀辉部队上那帮战友,如何下注猜测翟大团长的追妻进度。就说信誓旦旦的翟耀辉,由于最近没有特别任务,每个周末都按时搭车回城堵人。结果,他发现自己以前真小瞧了小媳妇打游击战的本事。这次拉上一堆老少齐全的蹭亮蹭亮的电灯泡,下次干脆就找不到人。要不然,就这个挡箭牌那个挡箭牌轮番上阵。
直到十一月底,翟耀辉沾了张教授张泽远的光,终于见到了愈发油光水滑的小媳妇。结果,自己还没有跟小媳妇说一句话,那丫头脑袋一扭,跟她刚刚冒出来的干哥哥聊的火热。
看看自家的小媳妇只留给自己的一个后脑勺,对着别人却巧笑嫣然;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对别人却娇声软语。翟耀辉整个人就跟泡到醋缸里一样,浑身冒酸。这干哥哥跟情哥哥同样只有一字之差,而且,这个干哥哥还是个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听那帮人讲,现在的小女生最稀罕这种类型的男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下面四位亲送上的地雷!么么,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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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b大医学院的老师跟协和医院的大夫和护士们,都发现张教授或者说张大夫最近心情很好。原本清冷儒雅的一个人,突然来了个大变身,整天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有人就开始在私下嘀咕,这和气斯文的张大夫不会是马上就要迎来第二春了吧?这人把猜测往外一说,护士站仅有的几位大妈、大姐辈分的护士顿时就炸开了的锅。不能吧,她们都还想把拐弯抹角的亲戚介绍给张大夫呢。
“得了吧!张大夫来医院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那几个大妈辈分的护士叽喳叽喳的声音太大,依旧坚守岗位的老护士长看不下去了。
老护士长一发话,医院少有的几个大妈辈分的护士都不吭声了。她们在医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比她们资历还老的护士长,尤其是这护士长还是个严肃认真的。
再说了,老护士长说的也对,她们早干什么去了。当年,张大夫刚来医院的时候,她们不都是在观望张大夫刚刚平反的身份吗?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又被斗下去。后来,后来这张大夫看病的本事越来越大,越来越有名气,还是大学教授,拐弯抹角的亲戚她们又说不出口了。
人人都道张大夫是位好脾气的大夫,可是那只是对着患者。私下里,张大夫虽然看着和气,可是跟所有人都隔着一定的距离,不亲近也不疏远,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更可况,这张大夫虽然是四十而立的年纪了,可架不住人家显得年轻。就凭张大夫人品和相貌,还有他看病本事,她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还真拿不出手。
几位大妈被老护士长打消了做媒的念头,不过,这不妨碍她们继续打听小道消息,直到她们发现这些天总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来看张大夫。小伙子每次来,那天张大夫的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几个大妈正要松一口气呢,结果看到小伙子跟张大夫那如出一辙的长相,几位大妈彻底熄了火。不管张大夫是不是会准备再婚,但是现在连亲儿子都冒出来了,再加上他疼的不得了的干闺女,这后妈不好当。
张泽远这些天一直沉浸在这意外惊喜之中,自是不知道这几位大妈心情的起伏。那天中午,他正在厨房里忙活,听见敲门声,等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局促不安的孩子,手里拿着正在搅面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天,没有人知道这父子两个都说了些什么。等门再打开的时候,父子两个人一样的长相,一样的红眼圈,一样的如释重负。彻底放下心中包袱的张弛,少了以往的沉稳和安静,多了一份年轻人的跳脱。而清冷儒雅的张泽远,则是君子如玉,整个人温暖了不少。
在临离开前,张弛揉揉填了满满一盆缺油少盐的粗面条的肚子,不由打了声饱嗝。张泽远见儿子被撑到,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爸,我没事!幸亏听了萱瑾的话,早有准备!”张弛难得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晃了晃从衣兜里掏出来的小瓶子。
听张弛这么说,一直惊喜的云里雾里的张泽远,才想起来自己这两年都遍寻无果,儿子怎么突然冒了出来。看样子,这里面那宝贝闺女掺和了不少。
不过,没等张泽远安排介绍儿子给大家认识,得到通风报信的芽儿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就有了翟耀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媳妇跟她刚冒出来的干哥哥谈笑生风的无奈。
包厢里面,按照辈分坐了两桌。李清源老两口,翟明山老两口,翟学文夫妻和翟学武夫妻,还有张泽远他们坐了一小桌。翟耀辉跟冯凯,带着杜皓宇兄弟八个,翟耀霆,还有被芽儿叫来的杨月跟郭小栓,十几个年轻人坐了一大桌。
翟明山看着对面十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很快聊成一团,没有一丝陌生,高兴的在张泽远肩膀上来了两巴掌,“行啊,小张,这惊喜老子喜欢。老子说你是有后福的人吧,你瞧,你现在可是儿女双全了。”
翟奶奶对老伴的粗鲁行为,摇头苦笑。翟学文,翟学武兄弟两个见状,尴尬朝张泽远一笑,自己老爷子就是这脾气,就请多担待吧。李清源则摇头晃脑的来了一句,“就会马后炮。”
至于当事人张泽远,心里则可谓是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不过,看到那边正说到兴头上,兴奋的手舞足蹈,面露一丝天真的儿子,最后只剩下欣慰和激动。
今天的另一个主角张弛,看到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心里更是激动万分。这些人,往后也是他的长辈,也是他的兄弟姐妹。
不过,虽然娇声软语听着很舒服,跟新妹妹聊的也很开心,可敏感的张弛还是忍不住往芽儿身后多瞧了两眼,似乎那人好像不太欢迎自己。要不然,为什么总是用审视的眼神打量自己。
芽儿正跟刚上任的干哥哥说在清河湾爬树下河的事,见张弛不停往自己背后瞅,也不转身,脆生生的笑道:“张弛哥,你也不用再看了,人家翟哥哥向来都是沉默是金!”
杜皓宇兄弟几个见妹妹又开始拔老虎的胡子,顿时都不吭声了。他们没有宝贝妹妹面子大,那人对他们兄弟几个可不会手下留情。
冯凯早就闷笑的肚子打结。也不知道辉子怎么得罪他宝贝小媳妇了,到现在芽儿都没给辉子一个正脸。能看到辉子的怨妇脸,也算是千载难逢。
原本是冷面煞神的翟耀辉,听了自家媳妇那声张弛哥和人家翟哥哥,明显内外不分的称呼,不由变成了黑面煞神。看样子,小媳妇最近过的太悠闲,忘了她到底是谁的人了。
张弛见一直都古灵精怪的干妹妹,这么不给翟耀辉面子,不由面露苦笑。不过,娇憨可爱的宝贝妹妹,自己得护着。而且,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才引起的,就想着解释两句,“耀辉哥,你别生气,芽儿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结果,张弛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翟耀辉虽然依旧是那张又冷又洌的俊脸,可是周围的人都不由打个哆嗦,好冷啊!
杜皓宇见状,只好硬着头皮打岔。他很想跟不了解情况的张弛说,兄弟,你这是弄巧成拙。从自己兄弟几个血淋淋的教训上总结,估计他是看不得妹妹跟你更亲。
不过,杜皓宇到底是慢了一拍。旁边饭桌上的老顽童,刚才都听见了芽儿清脆清脆的打趣。翟明山见张弛满脸尴尬,大手敲了敲饭桌,粗犷的大嗓门喊道:“张弛,担心啥。你耀辉哥就是芽儿说的那样惜字如金,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整天都板着一张脸,比老子还会装相。”
机会难得,翟明山打趣起孙子来,可没有芽儿说的那么文雅。
长辈那一桌,都被翟明山的话逗笑了。这边一桌,杜皓宇兄弟几个都心中憋笑。这些话他们早就想说了,可是没有胆子说。芽儿更是笑颜如花,毫无顾忌。一双明眸善睐的杏眼,亮的就如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两道秀眉微微上挑,明显一副我背后有人,我爷爷是翟明山的架势。
被老爷子打趣,翟耀辉却依旧是不动如山,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柔顺的长发上揉搓了一阵子,声音依旧低沉清冷不缓不徐,“芽儿可是我们家宝贝蛋!”说着,略带薄茧的手指光明正大的在滑溜溜的粉脸上轻轻一捏,细滑的触感让翟耀辉念念不舍,接着宠溺道:“小丫头,翟哥哥是惜字如金的大坏蛋,总该行了吧!”
看到翟耀辉亲昵的动作,除了杜皓宇兄弟几个微微泛酸之外,众人都没做他想。至于张弛,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觉得翟耀辉冷冽的表情,跟亲昵的动作实在太违和。
被人光明正大的占便宜的芽儿,由于心中有鬼,则是浑身不自在,比刚才扭捏了不少。
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有上升的趋势,吃够豆腐的翟耀辉才松开手,“张弛,我跟冯凯现在去点菜,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没有!耀辉哥,你随意!”张弛见翟耀辉特意提到自己,不由受宠若惊。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原来耀辉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被张弛认为是面冷心热的翟耀辉,跟冯凯刚出包厢,就被冯凯用肩膀抵了两下子,嘀咕道:“辉子,你怎么得罪你媳妇啦?别怪哥们没有提醒你,看紧你家宝贝蛋!要不然,嘿嘿,就冲你家宝贝蛋的小模样,鸭子煮熟了也有可能被人叼走!”
冯凯自认为善意的提醒着,结果发现这人就向老爷子说的那样,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只能自己过过嘴皮子的瘾,“哥们,我跟你说,追媳妇有一个诀窍,三个字,脸皮厚。四个字,死缠烂打。”
冯凯说着,偷偷瞄了一眼翟耀辉的表情,见他眉角挑了一挑,知道自己说到这人心坎上了,也就越发神秘,“对了,要会说甜言蜜语,女孩子都是用来哄的。嗯,还有,还有,据说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越说不要,说明她们越想要。”
翟耀辉虽然知道这损友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细细琢磨这人提供的所谓的诀窍。前面的几条建议,不知道有没有用。至于最句,难得尝次甜头的翟耀辉,不由想起那天晚上,那又软又酥的一声声不要啦。想到那天晚上的酣畅淋漓,耳尖不由染上一丝红晕。
冯凯是谁,冯凯可以是说跟翟耀辉一个裤裆里长大的。见这小子笑的满脸春、意,那份好奇简直能杀死猫。不过,想从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嘴里套话,比登天还难。
心里的好奇得不到解答,冯凯郁闷的一口气的把饭店里的招牌菜全都点上。不过,因为是在自家店里,上菜速度很快,这边刚点完,那边陆陆续续的凉菜下酒菜已经上了桌。厨房的大师傅都使出十八般武艺,满室飘香。
“张弛哥,尝尝这鱼肉!这是鱼肚子上最软最嫩的那一块,最肥嫩鲜美!”芽儿招呼起今天这边饭桌上唯一的主角。
“谢谢芽儿妹妹!”张弛边道谢,边打哆嗦。刚认定翟耀辉面冷心热,张弛又怀疑起来了,耀辉哥还是对自己有成见吧?要不然,明明表情没变,但为什么自己总有种错觉,他正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的盘子看。
张弛半是困惑,半是否定,因为他终于也见识到“芽儿是我们家宝贝疙瘩”是什么意思了。明明刚才还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的盘子,怎么又自然而又亲昵的照顾起干妹妹了。鱼刺挑过了,肥肉去掉了,骨头拆掉了。莫不是自己眼花,刚才看见什么了,刚才好像是喂到嘴里了吧?
杜皓宇兄弟几个,虽然心里酸溜溜的,但见多了,受到的刺激不是太大。可张弛第一次见,眼神里的震惊就控制不住了,菜忘了吃了,水忘了喝了,忍不住再瞅瞅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芽儿被翟耀辉的殷勤弄的浑身长毛,尤其是看到张弛眼神里的困惑时,更加不自在。
“我去一趟洗手间!”芽儿放下筷子,匆匆出了包厢。
翟耀辉眉角一挑,继续往旁边盘子里夹着芽儿爱吃的菜,等差不多了,不缓不徐说了一句,“我再去要两个热菜!”
可能是翟耀辉表现的太淡定从容,除了冯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外,剩下的几个仍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寒暄着,干杯着。直到,随后也去洗手间的杨月满脸通红的回到包厢。
“杨月,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喝多了?”郭小栓见杨月步伐匆匆满脸通红,有点不放心。中国的饭桌上从来都少不了酒,这一桌除了芽儿滴酒不沾外,个个都是好酒量。
“没,没事!”杨月见杜皓宇兄弟几个也都满脸关切,惊的连连摆手。莫不是自己眼花了,杨月有了跟张弛一样的怀疑。刚才自己看到那羞人的画面,那俩人真是翟大哥跟芽儿?
作者有话要说:o(╯□╰)o,越到周末事越多,嘿嘿,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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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翟耀辉众目睽睽下的亲昵,心中有鬼的芽儿不由觉得羞涩。当发现有上脸的苗头后,匆匆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激脸。直到脸色恢复如常,这才出了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正守株待兔的翟耀辉见那小脸洗的柔嫩水滑的出来了,健壮有力的胳膊一环,直接把身形越发苗条的芽儿揽进怀里。然后,还没等芽儿出声,就被翟耀辉轻飘飘的连抱带拥,脚不着地的提溜到半镂空的屏风后面。
擅长观察地形的翟耀辉,看着怀里的小人,尤其是那双因措手不及更显得涟漪荡漾的杏眼,温热干燥的大手抚摸着柔顺丝滑的秀发,直接低下头去,把惊魂未定的芽儿的那一句“翟哥哥,你干什么!”直接给吞进肚子。
大舌快准狠的把丁寸小香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吃了一遍,最后在水润香甜的唇瓣舔了一圈,这才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干什么!只不过是想亲亲翟哥哥的小媳妇!”说着,凌厉的视线透过镂空的缝隙,看了一眼正朝这边观望的杨月。然后,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还时不时的偷个香。其实,被人发现了更好。原本是商量好要等这宝贝蛋长大的,但现在,自己却越来越等不及了。小丫头不允许自己公开,但先被人察觉到,小媳妇总怪不到自己头上了吧。
翟耀辉边打着随时提亲的算盘,边说的理直气壮。可芽儿刚被冷水激下去的羞涩顿时又涌上了俏脸,那张本就细腻如脂不见一丝毛孔的俏脸,顿时比挂着露珠盛开的花瓣还要娇嫩红艳。
在平时,芽儿可以说是妙语连连,牙尖嘴利。可是每每面对神情冷冽,可却偏偏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戏人的话的翟耀辉,芽儿总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挫败。这会,只能色厉内荏的嘟囔一句,“你个老流-氓!”
翟耀辉轻轻抿抿嘴角,回味着刚才的甜腻,人却流-氓到底似的,凉凉的回道:“我亲自己媳妇,不算是耍流-氓!更何况,我只对自己媳妇耍。”说到这,语气顿时一改,强硬的说道:“萱宝,你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离的那么近!不准看别的男人!更加不准给别的男人夹菜!”
语气虽然强硬,可是周围却冒起了浓浓的酸气!芽儿弯弯柳眉一挑,灿若星辰的杏眼含怒,人却学着刚才这人凉凉的语气回道:“哦,翟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又凭什么?”
“凭什么?”翟耀辉见芽儿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表情,不由咬牙切齿回道,“萱宝,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说,翟哥哥需不需要再详细的说一遍?萱宝,你该不会是始乱终弃,不打算对我负责了吧?”说着,骨节分明满是薄茧大手合拢那双白嫩细滑的小手,上下滑动着,跟那天晚上的姿势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那白璧无瑕的俏脸,顿时红若朝霞,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这人,这人怎么能这么下-流,无耻!芽儿刚刚振奋起来的斗志,看到翟耀辉这在外人眼里莫名其妙的动作时,顿时烟消云散。
翟耀辉见好就收,在热气腾腾的俏脸上亲了一口,“萱宝,答应我好不好?你不能对别人,比对我还好?你是属于我的,对不对?”
不说屏风后翟耀辉如何用刚从冯凯那里学到的那招甜言蜜语,包厢里,芽儿的那几个哥哥见刚说自己没事的杨月,脸越来越红,一会弄掉筷子,一会碰到杯子,都不由越发担心。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这杨月也算是他们半个妹妹了。
“我说杨月,你真没事吧?刚才喝的也不多,按你的酒量,不该是喝醉了啊?”郭小海还是那副急脾气。
杨月见杜家兄弟几个都是满脸担心,心里越发不安。芽儿人虽然聪慧,但是毕竟年纪还小,自己到底该不该多句嘴,“我,大壮哥,我,芽儿她,”
杨月结结巴巴的还没问出口,包厢门从外面推开了。脸颊依旧粉红的芽儿,跟依旧神色冷峻的翟耀辉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杨月姐,你找我?”从外面进来的芽儿只听到最后一句,出声问道。
“我,”杨月抬头一看,尽管见芽儿的嘴巴似乎略显红肿,但是眉角带笑,又问不出来了。不管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都不适合当着大家的面问芽儿。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杨月尴尬一笑,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芽儿听到杨月的问话,肌肉一僵,脸上又有火烧云的趋势。至于翟耀辉,心中既有些遗憾,又有些放心,总之是矛盾的很。
不过,接下来,张弛又开始困惑了。这位耀辉哥,应该还是面冷心热?要不然,自己盘子里的菜都快满了,怎么还一直招呼自己。张弛心中的困惑,一直持续到聚餐结束,也没找到答案。因为他觉得最亲近的妹妹,被人给隔开了,自己现在是紧挨着耀辉哥坐。张弛是一会冷一会热,忍不住开始寻思,一会要不要找父亲给自己开点感冒药。
同样纠结的还有杨月,眼神来回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打量。
“芽儿,我找”杨月的纠结,持续到聚餐结束。等出了饭店,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给芽儿提个醒。
杨月的邀请,被翟耀辉打断了,“萱瑾,跟我去趟四合院!下午有两个退伍的战友过去!”自己可不能给精明的小媳妇察觉自己的打算。
最终,芽儿还是被魔高一丈的翟耀辉带走了。杨月看了眼走远的两个人,叹口气,跟郭小栓一起回学校了。算了,以后等翟大哥不在的时候再问吧。
至于不明所以的杜皓宇兄弟几个人,还有翟耀霆,只是胡吃海塞了一顿。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妹妹,已经被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吃掉半个了。
而四位老爷子和老太太,坚持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溜溜达达的也往大院那边去。将来,他们可是要住在里面的,当然要参与其中。
凝聚着历史的沧桑的大宅院,修葺工程进行的如火如荼。而,青山县清河湾的村长王金贵,最近也是忙的马不停蹄,连布鞋都磨烂两双。
青山县县委大院,县委书记办公室,刚上任不到一年的郑书记,看着满脸风霜又敲门进来的老村长,很是无奈,“我,王金贵老同志啊,您怎么又来了?工程师不是都帮你们联系好了吗,等年后就到岗。不是咱们县委不支持你的工作,是县委也经济困难,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啥,书记!”王金贵黝黑的脸膛,挂满笑容,“县里再困难,还能比俺们老农民困难?要俺说,同志们勒一勒裤腰带就有了。”
郑书记被王金贵的比方弄笑了,也很佩服他的用心,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老村长,这不是勒不勒裤腰带就能解决的问题。县委不是我开的,事先没有这方面的资金预算,光勒我一个人的腰带压根解决不了问题。”
郑书记说完,见着急上火嘴角起泡的老村长脸顿时垮下来,沉吟一会,“这样吧,老村长,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联系几辆大卡车和施工车!至于资金吗,老村长,县委是真没有这方面预算。咱们县的经济一直比较落后,这两年才稍稍恢复了一些。要不然这样,你回去跟乡亲们都说说,让他们再耐心等几年,县里一定会把这个问题放到今后几年的工作当中去。”
再等几年连黄花菜都凉了,挣钱要趁早,王金贵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虽然没能争取来县里的资金支持,能弄来几辆大车也不错。公社里答应帮忙解决一些劳动力,再加上自己清河湾的老老少少,这人手差不多够了。施工车什么的也有了,万事俱备,就差钱了。
王金贵小算盘在心里打的啪啪响,面上却不显,依旧是满脸为难,“郑书记,你看,大卡车和工程车的师傅们,他们的工钱?我们清河湾守着座金山,走不住去,修这路也是没法子的事。为了修路,刚能填饱肚子的乡亲们又得吃糠咽菜了。我看呐,没有几年是缓不过来了!”说着,王金贵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嚎!
郑书记见花甲之年的老村长在自己面前哭穷,哭笑不得,“行了,老村长,师傅们的工钱就由县里帮你们出了。不过,饭由你们清河湾大队管!”
王金贵听了,一张满是沧桑的脸顿时笑成一朵花,不由得寸进尺道,“书记,你看,那修路用的沙子石子,沥青什么的?”
“老村长,您就饶了我吧!”郑书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满脸苦笑,“您不会真以为县委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要是修一条路,能这么简单,县委早帮乡亲们解决了。您呐,就别跟县里哭穷了。县委都听说了,资金是京里一家私营企业赞助的。”自己刚才答应解决车俩问题,就是为了把算盘打到那私营企业上。县里给予大力支持和配合,为了能够吸引那家私营企业在青山县再办一个厂子。这样,不仅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更能带动县里的经济发展。
王金贵见县委书记一语道破,心里唠叨了一句,当官的都是人精,都欺负老百姓心眼实在。自己跑断了腿,合着这位看着很平易近人的书记一直在看戏啊!
“书记,修路毕竟是咱们青山县的事,我这也不是想替人家省点钱嘛!书记,县里不给赞助俺们就自力更生。可这批条您总该能给批吧,没有批条,我们拿着钱也买不到东西啊!”
见村长终于提到正事,郑书记赶紧把早就写好的批条递给村长,“早就给乡亲们准备好了。想致富先修路,这道理大家都懂得。实在是咱们县仍在发展阶段,只能靠大家自力更生了。”
拿到了批条,老村长王金贵那一颗心彻底的放了下来,扭头出了办公室的门。一分钟过后,又提着大串小串的山货进来,把东西往办公桌上一放。
“老村长,东西赶紧拿回去!咱们可不能兴这一套,走这些旁门邪道。”县委书记吓得赶紧站起来。这年代,腐-败风还没有刮起来,大部分都仍是尽心尽力为老百姓做实事。
“怕啥!事情都办妥了,还行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拿这些东西,是让县里瞧瞧,瞧瞧俺们清河湾守着怎样一座金山。等路修好了,这些东西俺们可要卖到大城市去。”一时间,头发半白的王金贵变得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王金贵把军令状撂下,把批条小心翼翼的塞到衣兜,哼着小曲,推着自行车出了县委大院。出了县委大院,老村长也不直接回清河湾,就近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两个菜,由要了二两白酒,一个人先庆祝起来。
小菜吃完,小酒喝完,酒意微醺的老村长,蹬着自行车一气回到清河湾。回到家,把消息用新买的大喇叭一喊,清河湾的老老少少顿时兴奋的沸腾起来。那一天,家里有鞭炮的就放鞭炮,没鞭炮的就杀鸡宰鸭,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路一修起来,那小钱就哗哗的挣回来。最重要的是,修那段崎岖狭窄的山路,对早就已经习惯了下雨、下雪天窝在村里没法出门的乡亲们来讲,是件从来不敢奢望的事。现在奢望成真,还不用自己掏腰包。
兴奋、激动的难以自抑的清河湾的村民,七手八脚的提前准备年货。把这个年过的足足的,也好多攒几斤膘。修路的时候,好甩开膀子卖力干。而这个时候,芽儿大学生活的第个学期马上就要结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光棍节快乐!本想发在十一点十一分十一秒的,结果,断线了!
第202章
期末考试结束后,赵卫红就跟出笼的小鸟似的,那叫一个欢快。她这地头蛇也不是白当的,趁着王明娟她们都还没有回家,领着在b大这个大鸟笼子里老老实实的窝了一个学期的三个人,逛遍了京城的小巷胡同,犄角旮旯。
王明娟三个,都难得没有再捧着书本啃,赵卫红往哪里领,她们仨就往哪里走。几天下来,三个人逛的腰酸腿软,看的眼花缭乱,宿舍里的床上也堆满了大包小包的特产。当然,一个学期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那点生活费,也全没有了。
至于不是地头蛇、胜似地头蛇的芽儿,这几天比赵卫红她们几个还忙,可以说是脚不着地。自己马上就要回清河湾了,这几天得赶紧给那些老爷子们送年礼去。那些老爷子要么位高权重,要么家大势大,可以说他们跺跺脚,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都要抖上三抖。不过,这几年相处下来,芽儿跟他们的关系,不只再是医生跟患者的关系,反倒更像是忘年交。
给这些人家里拜年,关键在于心意。所以,芽儿准备的年礼算不上贵重,都是些她自己根据各家的情况调配的药酒,自己炒的野山茶,野生蜂蜜之类,把送-礼送健康给贯彻到底。不过,就是这份单纯的心意,意外受到那些老爷子的喜欢。登门拜访的时候,是一小包。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大包,是各家的回礼。
当然,给这些呼风唤雨的老爷子们拜年的时候,杜皓宇他们兄弟几个也会轮流陪着一起去。这也是芽儿的一点小私心,杜皓宇兄弟几个也都心知肚明。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跟这些京城里红带子混个脸熟,没有坏处。
那些老爷子们个个都是老狐狸,这兄妹几个的小算盘他们一眼便知。不过,杜皓宇他们表现的坦坦荡荡,反而受到这些老爷子们的另眼相看。这些老狐狸,对杜皓宇他们几个的评价很高。没有书生的清高跟迂腐,也没有年轻人身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气风发。性格爽直又不失圆滑,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言之有物不是纸上谈兵,是个好苗子。在听芽儿说起家人要搬来京城住时,意外的对杜爷爷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杜皓宇兄弟几个人这些天更是收获良多,能得到那些睿智圆滑的老狐狸们一言半语的指点,就足以让他们在将来的工作中受益半生。
不过,等拜了一圈下来,受益匪浅的杜皓宇兄弟几个,心那叫一个累。跟那些老人精说话,不打起精神来可不行。在那些老狐狸面前,他们总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心里战战兢兢的却不得不强作镇定。可尽管心累,但俗话说的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心累的值。
不过,杜皓宇他们还是不由暗暗心惊妹妹这几年都是从哪里结识到的那些老太爷。那几位可都是常在报纸和电视上出现的,妹妹跟那些爷子有说有笑的,一看就知关系匪浅。
杜皓宇他们虽然好奇,但是一直没找到时间问。这心还没有休息过来呢,自家那小管家婆就指挥着他们几个给李家和翟家打扫房间,准备年货。翟家虽然人多,奈何除了翟奶奶跟同样放假的翟耀霆之外,剩下的都还在工作的第一线上。
索性,杜皓宇他们这几年都干习惯了。大扫除,买煤,买米,继续囤积大白菜。至于像那些鸡鸭鱼肉蛋之类的,在他们空出手来之前,神出鬼没的宝贝妹妹已经给两家准备的差不多了。
人多力量大,李清源老两口跟翟奶奶,见兄妹几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已经把屋子打扫干净,年货也准备齐了,越发的不舍得让他们离开了,尤其是他们的宝贝蛋-芽儿。自从上次从翟耀辉嘴里听到那句宝贝蛋,现在这几个老爷子、老太太对芽儿又多了一个昵称。
不过,李清源老两口到底是没有开口留人,清河湾的杜老头已经三番五次写信警告他们了。算算他们比人家正牌爷爷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都多,他们实在不好太过分。腊月二十那天早上,休假的翟耀辉开着吉普车来送人了。
杨月跟郭小栓,坐在吉普车后座。第二次坐小轿车的郭小栓,跟上次一样,这摸摸那蹭蹭,屁股底下就跟扎了一根针似的,老实不下来。嘿,这小轿车比火车还舒服。
至于杨月,因为最近忙着复习和考试,一直没有找到时间问芽儿。这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控制不住眼神,不由来回打量坐在前排温情脉脉的两个人。不对,翟大哥的手里拉着的是什么,是芽儿的手吧?杨月揉了揉眼睛,狭长的凤眼瞪的溜圆。这下子,自己也不用旁敲侧击。
吉普车停下的时候,冯凯开着饭店里的送菜车也正好把杜皓宇兄弟八个送到车站。
因为赶早不赶晚,等他们进了车站,离火车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因为他们行李太多,杜皓宇几个跟杨月和郭小栓都依次检了票,准备提前去站台等车。
翟耀辉一把拉住准备把票递给检票员的芽儿,“皓宇,给杜叔他们准备的礼物忘后车厢了。你们先上车,芽儿跟我去外面取,一会我送芽儿上车。”
“哎!辉哥,不”杜皓宇那句不用了还没说完,翟耀辉拉着芽儿早就不见了人影了。
本以为让冯凯那小子送皓宇他们,自己可以跟小媳妇单独待一会,谁知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又拉来两个不大不小的电灯泡。幸好自己战略调整的快,这不,又能亲亲那小嘴了。
“走了,咱们先进去!有辉子在,芽儿丢不了的。”冯凯推搡着杜皓宇他们往站台那边走。铁哥们打的什么主意,冯凯心里很清楚。但为了寒假好过一点,冯凯决定稍稍帮他一把。
杨月同样能猜个大概,不过,这事没问芽儿之前,杨月跟杜皓宇他们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当火车的汽笛声鸣起的时候,芽儿才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了卧铺车厢。正在整理行李的杜皓宇跟杜文昊哥俩,看见了,赶紧上前帮芽儿拿。嘴里还忍不住埋怨,“辉哥也真是,你要是再晚一会,就赶不上火车了。”兄弟俩嘴里唠叨着,虽然发现宝贝妹妹俏脸粉扑扑,但粗心大意的认为是赶火车赶的,一点都没有多想。
“芽儿,这些都是辉哥准备的?”杜文昊接过行李,发现真不轻,“翟爷爷他们不是都准备了一份吗?辉哥怎么还另外又准备了一份?”
芽儿还没有刚才的亲昵回过神来,脑子转的有点慢,不由啊了一声。至于为什么还要再准备一份,芽儿还真知道答案。用翟耀辉的话来讲,这些是女婿给老泰山准备的拜年礼,不能跟翟家准备的拜年礼混为一谈。
杜文昊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在意。跟杜皓宇两个人动作麻溜的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只留下了一大包吃的,直接放在卧铺上。
收拾好行李,就没事儿干了。而且有杨月这个不算外人的外人在,杜皓宇他们只能干坐着。坐不住的两个人,最后站起来,“行了,芽儿,你们倆在铺上休息一会!我们去硬座车厢找小海他们玩会!午饭的时候,再过来。”与其在这里大眼瞪小眼,还不如跟小海他们打牌去呢。
春-运期间,一票难求,在八十年代就已经如此了。一行人,托关系也只买到四张卧铺票。两个女孩子一人一张,至于剩下的那两张,他们九个男的,谁累了就过来躺会。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放心两个女孩子晚上的安全。不过,他们都是饱睡了一晚上,现在谁都不愿意憋着坐都坐不直的卧铺上。
杜皓宇哥俩拍拍屁股一走,已经憋了不短时间的杨月,终于忍不住了。先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她们俩,再看看芽儿那两瓣比刚才还晶莹红艳的嘴唇,这才期期艾艾、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芽儿,你跟耀辉哥是不是在那个?”
“啊,在哪个啊?”芽儿被杨月神秘的表情弄的一愣,不由反问道。
杨月被芽儿反问的比芽儿的脸还红,比报到刚来时白皙了不少的手揉搓着衣摆,扭扭捏捏的又说了一句。“就是在那个!”
大感困惑的芽儿,盯着羞得满脸通红的杨月看了好大一会,再一想她刚才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大的声,还有这个年代人们的淳朴,一时间竟恍然大悟。等悟到杨月说的那个是什么的时候,也不由面露尴尬,同样不好意思的问道,“杨月姐,你都知道啦?”
听见芽儿这不是回答胜似回答的答案,杨月仍忍不住满脸惊愕,趴到芽儿耳朵边,叽咕道:“芽儿,你真在跟翟大哥处对象!”
正尴尬的不行的芽儿,听到处对象这三个很具有时代特色的字时,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偷笑的芽儿,就跟被她放进空间里的那只小松树毛毛啃松子的动作一模一样。
“芽儿,你笑什么?翟大哥都跟你那个了,不是处对象是什么?”淳朴温柔的杨月嘴里又冒出来一个那个。要不是念了这些年的书,在杨月朴素的观念里说不定仍在坚信母亲从小告诫她的那两句,亲嘴会怀孕,亲嘴只能是两口子之间才能做得事情。
这一次,芽儿立马就明白杨月嘴里的那个是哪个了。刚刚放脑后的尴尬,又有冒头的苗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满脸绯红的问了一句,“杨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一次跟李爷爷他们吃饭的时候,俺也去洗手间了。翟大哥那个你的时候,俺都看见了,当时俺还以为是看花眼了呢。”弄清楚了,杨月也没那么害羞了,“你刚才是不是又跟翟大哥去做坏事了?”
芽儿虽自认比不上翟耀辉脸皮厚,但也不薄,这会见杨月一语点明,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要不是芽儿穿的大衣下摆太长,说不定跟杨月刚才的动作一样。
杨月见状,也不追问,反而改了话题,“那你跟翟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定亲?大叔跟婶子他们知道不?”在杨月朴素的观念里,这嘴都亲了,该订婚了吧?
芽儿正端这茶缸子喝水,压压脸上的羞意,听见定亲俩字,顿时呛住了。一口水咽不下去,喷不出来,咳嗽了好半天。
咳了半天,满脸通红的芽儿拉下背后杨月拍背的手,无奈的笑道,“杨月姐,我还小着呢,定什么亲啊?”
见芽儿这副表情,杨月也看出来这丫头是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了。要不是自己偶尔看见了,肯定也不知道。想到这里,杨月爱恨不得的点点芽儿的脑门,“你呀,原来还知道自己年纪小。知道年纪小,怎么能跟翟大哥那个呢?别告诉我你不懂,也别告诉我翟大哥强迫你。”
就是他强迫我,芽儿听到最后,欲哭无泪。可能是翟耀辉平时表现的太正经,竟没有人发现那人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尾巴狼。
杨月说完,不知道是不是嫌刺激芽儿刺激的不够,接着道,“你是年纪小,可是翟大哥年纪不小了。当年翟大哥到咱们村下乡的时候,就已经是大人了。算年纪,跟建设叔年纪差不多吧。当年,他整天还把你托在脖子上骑大马。哎,现在一想,你就跟他养的小童养媳妇似的。”
芽儿一听杨月说到这个,心中一紧,更加尴尬,翟哥哥确实是把自己当孩子养了。要是将来有了宝宝,不知道翟哥哥会不会也放到脖子上托着。真要是那样,自己岂不是跟孩子一个待遇?哎,也不知道翟大哥是不是恋童?不行,得给他写信问问这个问题。
不说,翟耀辉收到芽儿那封信是什么表情。反正,当芽儿看到翟耀辉的回信时,脸热的几乎可以直接煎鸡蛋了。什么叫自己那里刚刚好,一点都不小。什么叫自己亲自检查过,他那里一点都不老,反而是龙精虎猛。芽儿立马把信揉成一团,这什么都跟什么啊?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杨月还在还在苦口婆心的念叨着,“算了,虽然翟大哥是老了一点,不过他那么疼你,老点就老点吧。不是有句话叫老夫疼少妻嘛!不过,芽儿,你还小,还是跟杜叔他们说说吧!”
“别!杨月姐,先别跟我爹他们说!我得再考察考察!”芽儿拽着杨月的胳膊,哀求道。
杨月被芽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弄的头大,“你啊,还要考察什么啊!都跟翟大哥那个了!”不过,最后耐不过芽儿的哀求,杨月还是答应帮芽儿保密。
可是,答应归答应了,杨月从这以后,三天两头的就劝芽儿赶紧定亲。虽然明明知道亲嘴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可是,亲嘴是两口子才能做的事儿,替芽儿保守秘密的杨月比芽儿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越来越冷,码字的动力越来越小!嘿嘿,越来越晚鸟!
感谢 jejt 亲送上的地雷!嘎嘎,嘴一个!
第203章
火车上,杨月和风细雨的对芽儿逼供。结果,供-词逼出来了,自己也平白添了一桩心事。
车站外,冯凯也挤眉弄眼的套翟耀辉的话。送走了一行人,两个人没有直接回家,反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早餐的小摊吃早饭。
心里憋不住话的冯凯,见对面这人就跟饭店附近那只爱偷腥的老野猫似的,时不时抿抿嘴,似乎是回味无穷。虽然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但冯凯还是问了出来。
“哥们,看你这满脸欲-求不满,都啃成那样了,还没过瘾?我说,你也不知道心疼芽儿,你没发现你把人家的嘴巴都啃肿了。你再这么不小心,万一皓宇他们几个察觉到什么,到时候可别再让我当挡箭牌。”
冯凯手里拿着一根炸的焦黄焦黄的油条,脸上写满了八卦。不过,唧哩哇啦的说了一长串,结果对面的翟耀辉,连个白眼都懒得施舍给冯凯。接下来自己有一个多月尝不到甜头,怎么可能不一次啃个够。
冯凯见对面这人依旧假正经的板着脸,觉得没趣,就换了个话题。没办法,嘴巴闲不住。
“辉子,我说,你的心肝宝贝蛋也胃口够大的。你知道她前几天从我这里敲了多少钱不?”冯凯说到这里,伸出一个巴掌比划了比划,“不过,我也赚了!出的钱不多,还落个好名声。”其实,冯凯更好奇对面这人的心肝宝贝蛋是不是有另外的挣钱门路?这几年那丫头有多少分红,冯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这边还有个无底洞似的大宅院在修着呢。
不过,冯凯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也不打算从翟耀辉这里听到些什么,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自得其乐。
“辉子,没有安排的话,晚上去家里喝酒去。你给我作证明,让我家老爷子知道,老子也是拥军爱民的有为青年,不是一心钻到钱眼里。”
“好!不过,你确定你不是心疼的在借酒消愁!”翟耀辉挑挑眉梢,依旧面如冰霜,脸上的肌肉连动都没有动,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调侃。
冯凯惊得长大嘴巴,然后扑哧一声,喷出来的乳白色的豆浆弄了他一个大花脸。掏掏耳朵,自己刚才没听错吧,这人竟然也会讲笑话,虽然这笑话冷的要命。
不说冯凯在心里如何感慨冷人就说冷笑话,也不说纯朴保守的杨月同学如何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仍准备再考察考察的芽儿赶紧定亲。火车的硬座车厢里,自认为把宝贝妹妹护的严严实实的杜皓宇几个,人人嘴里嚼着芽儿做的肉干,正吆五喝六的打着纸牌。
等打够了牌,就翻开大包小包开吃。等吃饱了,就轮流去卧铺车厢那边补个眠,顺便给两个女孩子当保镖。旅途虽然漫长,却也不枯燥。
火车上,一行人听着沉闷但不刺耳的咣当咣当声,期待着旅途的结束。青山县火车站那边,杜家小叔跟郭二栓他们几个,因为离家近,已经扛着行囊出了车站。不过,在他们一行人里面,似乎多了一位五十多岁清瘦矍铄的老者。
杜家小叔紧了紧衣领,朝清瘦矍铄老者建议道,“丁工,我们先陪您去县委说一声。然后,您就直接跟我们回清河湾。您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问题,我们清河湾别的没有,可是野味管够,地方也够大,家家都能挪出一个热乎乎的炕头来。”
说来也巧,这清瘦老者正是县里的郑书记提到过的省里设计院的专家。要说,修一条十几里的小山路,应该不用丁华这老工程师出马。不过,由于前几年的那场动荡,设计院的那些专家有真才实学的年纪都不小了,年轻些的又都眼高手低。丁华向来态度严谨,最后决定亲自出马。
本来青山县这边招呼,等过完年抽空来看两眼,指点几句就行。可是,在严谨的丁老工程师的眼里,工作内容无大小,必须时刻保持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这不,因为考虑到开春农民都要忙着春耕,丁华干脆年前就过来。
火车上,丁华正好就坐在清河湾这帮大学生的旁边。几句话聊完后,一路上被杜家小叔他们招呼的那叫一个热情。
丁华见杜建设安排的井井有条,干脆痛快的点头答应。
一行人从进县委大院到出来,一共没有二十分钟。县里见清河湾的人已经大包大揽的要安排丁专家的衣食住行,哪里有不同意的。
不过,心里偷乐归偷乐,工作人员还是满脸严肃的说了句,“杜建设同志,为了工作方便,丁专家就拜托给你们了。”
清河湾的这帮年轻人把胸脯拍的梆梆响,“没问题!”人家老专家大老远的来帮他们修路,吃点喝点算什么,供起来都行。
跟工作人员再三客套几番后,一行人这才出了县委大院。杜建设抬头看了眼日头,建议道:“丁工,要不咱们先去吃个便饭。等吃的暖乎乎的,再找车回去。”
丁华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郭二栓他们先嚷嚷开了,“行!先去吃个热乎饭。不过,建设叔,你辈分最大,一会得你请客!”杜建设虽然比郭二栓他们大不了两岁,奈何他辈分高。
“我请客!”杜家小叔也不在意,直接把一行人领到两个姐姐开的小饭馆那里去。
不过,到了小饭馆之后,杜建设又后悔了。两个姐姐在表示了对丁工程师的热烈欢迎之后,就拉住杜建设的手,又是嘘寒又是问暖。杜建设跟几个哥哥和姐姐年纪差的有点大,明明都是快小三十的人了,可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孩子。
最后,顶着郭二栓他们打趣的眼神,杜建设只能主动转移两个姐姐的注意力,“大姐二姐,大哥跟大嫂他们在不,要不要叫他们过来一起吃?”
“不用叫啦!他们两口子早就歇业回家准备年货去了!”杜家大姑性子直爽,嗓门同样也直爽的很,“从一入冬,咱爹就盼着他的小心肝回家。这不,一进腊月,大哥跟嫂子就被爹给叫回去准备年货了。”
说到这里,杜家大姑啧啧两声,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你是不知道,大哥跟嫂子两口子被爹跟娘支使的团团转。只要他们小心肝爱吃的,不管是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准备的那个齐活!越临近过年,越是服装店的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也多亏了咱们家的小芽儿能挣钱,要不然的话,可就亏大发了...”
杜家大姑说的形象生动,杜建设他们听的津津有味,连严谨的丁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杜家大姑说完,仍意犹未尽,就赶紧招呼他们,“大家都多吃点!明天一早,咱们这里也歇业,今天把好东西都吃完,省的浪费了。”小芽儿贴心能干,自家儿子也不算差,杜家两个姑姑底气也都足的很。
在杜家姐弟仨还有杜家两个姑爷的热情招呼下,一行人坐上马车的时候,一个个腰板都挺得直直的,撑着了。跟一群壮硕的大小伙子相比,清瘦的丁工也没少吃,野味还是原汁原味好。
等到了清河湾,严谨清冷的丁工再一次见识到了山民的热情好客。马车刚进村,正在晒太阳猫冬的老少爷们,呼啦啦的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城里来帮他们修路的师傅长什么模样,都想跟这什么工的人道声谢。
等村长闻讯赶过来,看看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由开始撵人,“行了,都赶紧散了吧。先让这位同志喝碗热水,有什么想知道的咱们等这位同志缓口气再问。”说完,人笑成一朵花,朝丁华招呼道:“丁同志,走,咱们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村长把人领走了,不过,到了傍晚,又送到杜家来了。村子里是家家都能挪个热炕头出来,但家家都是老老少少一窝人,闹腾的很。村长把主意打到李清源老两口曾经住过的小院子这里。这小院收拾的干净,也清净,在杜家吃饭又方便。更何况,杜家的伙食向来好的很。
村长一说,杜爷爷跟杜爹哪里有不答应的,能让人住到自己家里,是看的起自己家。杜奶奶跟杜妈婆媳俩,一人去准备晚饭,一人去小院收拾床铺,安排的无不用心。
见杜家一家人态度都很热情,没有一丝勉强,丁华也就安心的在杜家暂住。不过,杜家小叔的日子马上就不好过了。
这不,晚饭的时候,杜爷爷跟杜爹招呼远道而来的工程师,杜奶奶又唠唠叨叨的开始了她那不厌其烦的孙子经。
“老三,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给娘找个儿媳妇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不结婚,皓宇他们几个也都被你带坏了。哎呦哎,村子里那帮老太太,人家的重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娘连小孙子还没有抱上呢!你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娘操心啊!”
“老三,你跟娘透个底,你都喜欢什么模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抓紧时间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然后在努力工作。趁着娘还动弹的了,还能帮你们看两年孩子。”
“建设啊,听娘的话,...”
一顿饭的工夫,杜奶奶威逼利诱各种招数都用尽了。杜家小叔听得脑子嗡嗡响,满脸苦笑,只能不停朝杜爹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帮着解围。不过,杜爹跟杜妈可不会掺和。这才那到那啊,自家老太太不一天念叨三遍,估计晚上就睡不着觉。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杜建设是杜奶奶老来得子,他的终身大事都快成了杜奶奶的心病了。
第二天,杜建设陪丁工出去考察地形回来,再听到老太太的紧箍咒时,不得不松口。
杜奶奶听小儿子含含糊糊的说完,一拍炕头,“哎呦,你个傻小子,回来的时候咋不把人家姑娘带回来让娘瞧瞧!今年见见面,明年等你们一毕业,就结婚!”
杜建设见老太太心急成这样,不由后悔了,满脸黑线的回道:“娘,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能就这么把人领回来啊?”
“你把人领回来,那八字不就有一撇了嘛!”杜奶奶脑子转的那叫一个快,“老三,趁现在过年还早,你去拍个电报给人家姑娘,也别说是相看,就说让她来咱们山里玩玩。芽儿都说了,城里人就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的。”
“娘,这天寒地冻的,谁还游山玩水啊!”杜建设不由抗议。看到杜爷爷抬起来的大巴掌,又把后面的那几句给憋了回去。爹也真是,没看到家里还有客人在嘛!
这短短一天的工夫,丁华已经大概了解了杜家一家人的性情。看见杜爷爷抬起来的大巴掌,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杜奶奶听见笑声,这才想起来还有客人在,难得没有继续念叨。
杜建设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松气松的太早了,下次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又念叨起来了。
等芽儿他们都到了家,杜奶奶还是没有忘记这事。在杜奶奶心里,这一会,小儿媳妇比孙子跟孙女还要紧。杜建设见老太太的小棉袄都没能转移走老太太的注意力,只能接着再松一次口。更何况,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娘,您就别再念叨了,我这就去邮局拍一封电报问问。不过,说好了,对方万一来不了,您可不能再念叨我了。”杜建设推起自行车,准备去邮局。
芽儿跟杜皓宇他们对他们的小婶子同样好奇的很,跟着凑热闹,“小叔,你多说说咱们这里过年有多热闹。套野兔子,打山鸡,杀年猪,你把这些往电报上一拍,小婶婶肯定过来。”
“对,对!咱家芽儿说的对!建设,一会你就这么拍!”杜奶奶觉得乖孙女的这主意很好,红润的脸庞顿时灿烂的如盛开的花朵。
杜建设推着自行车刚出门,杜奶奶就着三火四的盘算起来。杀几只老母鸡?宰几只大肥鸭?不知道后院大棚的蔬菜还够不够?对了,还得准备铺盖!
芽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杜奶奶身后搭把手。见自家的老太太忙的脚不着地,满头大汗,忍不住撒娇道,“奶奶,您现在是不是只疼小婶婶,不疼我了?”
“疼,奶奶都疼!等将来奶奶的孙女婿上门的时候,奶奶比这准备的还好!”杜奶奶一笑,露出她仍结结实实的坚守岗位的白牙,正好应了那句笑的见牙不见眼。
已经被杨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路的芽儿,正心虚着呢。听奶奶说这个,接不下去了,只能由着老太太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张罗。
杜建设拍电报回来,发现自家老太太果真不再念叨自己了。不过,老太太开始念叨时间了,整天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本就忙的团团转的杜爹和杜妈夫妻俩,这两天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不过,虽然忙,但心里轻快多了。要知道,平时老太太的紧箍咒只能念叨给他们两个听。
日子如此过了两三天。这天早上,杜奶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建设,一会你去车站看看。我约摸着人家姑娘要来的话,今天就能到。”
杜奶奶跟杜建设说完,歉疚的朝丁华补充了一句,“丁同志,真是不好意,一会让皓宇他们哥俩陪你去看路!”
“没事,大婶!当然是您的儿媳妇更重要!”丁华跟杜家人熟悉了,难得开了句玩笑。
“哎!哎!要是真成喽,婶子请你吃喜糖!”杜奶奶想的够远的,恨不得立马就开着拖拉机挂着大红花,把小儿媳妇接回来。
把杜建设撵出家门的杜奶奶,不停的挪着她那双小脚,也不嫌累。芽儿憋着笑意,拉着杜妈溜进了厨房,叮叮当当,鸡鸭鱼肉全做上,准备迎接今天最重要的客人。
等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芽儿才出来。不过,一出厨房,就见院子里自家老太太简直就是望眼欲穿,每隔半分钟就抬抬头看看日头。至于自家老爷子,看着表面镇定的很,可是,那腰里别着的不是早被自己没收的大烟袋嘛!这老爷子,一遇到心急的事,就忍不住摸他的烟袋。
“奶奶,您别老看日头,省的晃花了眼睛!时间还早呢,真要是来了,还得停一会才到。”芽儿出声安慰心急难耐的老太太。至于杜爹跟杜皓宇宙哥俩,早领着考察回来的丁工进了屋子,总不能让丁工也陪着一起在院子里看日头吧。
杜奶奶没听到芽儿的话,拉着芽儿的手,反问道,“芽儿,你说那姑娘是不是不来了?”
“奶奶,您就别担心了。这次不来,等小叔他们毕业了,也会来的。她真要是您的儿媳妇,就保准跑不了。”
“哎!”杜奶奶被芽儿搀着往正屋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过来,皱了皱眉,问道,“芽儿,听听,是不是街上有车轱辘声。”
芽儿看着老太太把手放到耳边,支绷着耳朵,很是好笑,“奶奶,应该没有吧,我”芽儿的这句“我没听见”没说完,就见自家小叔手里提着两个大包,领着两个大姑娘进了院子。
芽儿一愣,怎么两个小婶婶,难道说小叔脚踏两只船?
杜奶奶可没芽儿这么多想法,虽然看到是两个大姑娘也有点吃惊,不过,这里面总有一位是自己的儿媳妇。想到这里,老太太迈着她那双小脚,走的飞快,声音里难掩激动,“哎,闺女,你们可来了。走,赶紧进屋喝口热水!”
听见杜奶奶难得一见的大嗓门,正屋的杜爷爷他们和厨房的杜妈,都三两步出来了。
没等杜建设开始介绍,院子里接二连三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您怎么在这里,不是出差了吗?”
“杜皓宇!”
“你怎么来了?”
“请问,你是?”
这几句听在众人耳朵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兴奋过度的杜奶奶却立马弄明白了,笑声爽朗的朝丁华说道,“亲家,这可不正应了那句,巧上加巧吗!”
丁华还没有从在这农家小院见到女儿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听见这声“亲家”,本能的回道:“婶子,我”,说着又觉得辈分乱了套,“老嫂子,我,你”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好冷啊,手都不想伸出来!
再次温馨提示:各位亲,一定要穿的暖暖的!赶紧多吃点好的,养养膘!嘎嘎!
有亲说看不到文,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再贴一遍!抱歉哈!
火车上,杨月和风细雨的对芽儿逼供。结果,供-词逼出来了,自己也平白添了一桩心事。
车站外,冯凯也挤眉弄眼的套翟耀辉的话。送走了一行人,两个人没有直接回家,反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早餐的小摊吃早饭。
心里憋不住话的冯凯,见对面这人就跟饭店附近那只爱偷腥的老野猫似的,时不时抿抿嘴,似乎是回味无穷。虽然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但冯凯还是问了出来。
“哥们,看你这满脸欲-求不满,都啃成那样了,还没过瘾?我说,你也不知道心疼芽儿,你没发现你把人家的嘴巴都啃肿了。你再这么不小心,万一皓宇他们几个察觉到什么,到时候可别再让我当挡箭牌。”
冯凯手里拿着一根炸的焦黄焦黄的油条,脸上写满了八卦。不过,唧哩哇啦的说了一长串,结果对面的翟耀辉,连个白眼都懒得施舍给冯凯。接下来自己有一个多月尝不到甜头,怎么可能不一次啃个够。
冯凯见对面这人依旧假正经的板着脸,觉得没趣,就换了个话题。没办法,嘴巴闲不住。
“辉子,我说,你的心肝宝贝蛋也胃口够大的。你知道她前几天从我这里敲了多少钱不?”冯凯说到这里,伸出一个巴掌比划了比划,“不过,我也赚了!出的钱不多,还落个好名声。”其实,冯凯更好奇对面这人的心肝宝贝蛋是不是有另外的挣钱门路?这几年那丫头有多少分红,冯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这边还有个无底洞似的大宅院在修着呢。
不过,冯凯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也不打算从翟耀辉这里听到些什么,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自得其乐。
“辉子,没有安排的话,晚上去家里喝酒去。你给我作证明,让我家老爷子知道,老子也是拥军爱民的有为青年,不是一心钻到钱眼里。”
“好!不过,你确定你不是心疼的在借酒消愁!”翟耀辉挑挑眉梢,依旧面如冰霜,脸上的肌肉连动都没有动,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调侃。
冯凯惊得长大嘴巴,然后扑哧一声,喷出来的乳白色的豆浆弄了他一个大花脸。掏掏耳朵,自己刚才没听错吧,这人竟然也会讲笑话,虽然这笑话冷的要命。
不说冯凯在心里如何感慨冷人就说冷笑话,也不说纯朴保守的杨月同学如何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仍准备再考察考察的芽儿赶紧定亲。火车的硬座车厢里,自认为把宝贝妹妹护的严严实实的杜皓宇几个,人人嘴里嚼着芽儿做的肉干,正吆五喝六的打着纸牌。
等打够了牌,就翻开大包小包开吃。等吃饱了,就轮流去卧铺车厢那边补个眠,顺便给两个女孩子当保镖。旅途虽然漫长,却也不枯燥。
火车上,一行人听着沉闷但不刺耳的咣当咣当声,期待着旅途的结束。青山县火车站那边,杜家小叔跟郭二栓他们几个,因为离家近,已经扛着行囊出了车站。不过,在他们一行人里面,似乎多了一位五十多岁清瘦矍铄的老者。
杜家小叔紧了紧衣领,朝清瘦矍铄老者建议道,“丁工,我们先陪您去县委说一声。然后,您就直接跟我们回清河湾。您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问题,我们清河湾别的没有,可是野味管够,地方也够大,家家都能挪出一个热乎乎的炕头来。”
说来也巧,这清瘦老者正是县里的郑书记提到过的省里设计院的专家。要说,修一条十几里的小山路,应该不用丁华这老工程师出马。不过,由于前几年的那场动荡,设计院的那些专家有真才实学的年纪都不小了,年轻些的又都眼高手低。丁华向来态度严谨,最后决定亲自出马。
本来青山县这边招呼,等过完年抽空来看两眼,指点几句就行。可是,在严谨的丁老工程师的眼里,工作内容无大小,必须时刻保持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这不,因为考虑到开春农民都要忙着春耕,丁华干脆年前就过来。
火车上,丁华正好就坐在清河湾这帮大学生的旁边。几句话聊完后,一路上被杜家小叔他们招呼的那叫一个热情。
丁华见杜建设安排的井井有条,干脆痛快的点头答应。
一行人从进县委大院到出来,一共没有二十分钟。县里见清河湾的人已经大包大揽的要安排丁专家的衣食住行,哪里有不同意的。
不过,心里偷乐归偷乐,工作人员还是满脸严肃的说了句,“杜建设同志,为了工作方便,丁专家就拜托给你们了。”
清河湾的这帮年轻人把胸脯拍的梆梆响,“没问题!”人家老专家大老远的来帮他们修路,吃点喝点算什么,供起来都行。
跟工作人员再三客套几番后,一行人这才出了县委大院。杜建设抬头看了眼日头,建议道:“丁工,要不咱们先去吃个便饭。等吃的暖乎乎的,再找车回去。”
丁华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郭二栓他们先嚷嚷开了,“行!先去吃个热乎饭。不过,建设叔,你辈分最大,一会得你请客!”杜建设虽然比郭二栓他们大不了两岁,奈何他辈分高。
“我请客!”杜家小叔也不在意,直接把一行人领到两个姐姐开的小饭馆那里去。
不过,到了小饭馆之后,杜建设又后悔了。两个姐姐在表示了对丁工程师的热烈欢迎之后,就拉住杜建设的手,又是嘘寒又是问暖。杜建设跟几个哥哥和姐姐年纪差的有点大,明明都是快小三十的人了,可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孩子。
最后,顶着郭二栓他们打趣的眼神,杜建设只能主动转移两个姐姐的注意力,“大姐二姐,大哥跟大嫂他们在不,要不要叫他们过来一起吃?”
“不用叫啦!他们两口子早就歇业回家准备年货去了!”杜家大姑性子直爽,嗓门同样也直爽的很,“从一入冬,咱爹就盼着他的小心肝回家。这不,一进腊月,大哥跟嫂子就被爹给叫回去准备年货了。”
说到这里,杜家大姑啧啧两声,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你是不知道,大哥跟嫂子两口子被爹跟娘支使的团团转。只要他们小心肝爱吃的,不管是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准备的那个齐活!越临近过年,越是服装店的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也多亏了咱们家的小芽儿能挣钱,要不然的话,可就亏大发了...”
杜家大姑说的形象生动,杜建设他们听的津津有味,连严谨的丁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杜家大姑说完,仍意犹未尽,就赶紧招呼他们,“大家都多吃点!明天一早,咱们这里也歇业,今天把好东西都吃完,省的浪费了。”小芽儿贴心能干,自家儿子也不算差,杜家两个姑姑底气也都足的很。
在杜家姐弟仨还有杜家两个姑爷的热情招呼下,一行人坐上马车的时候,一个个腰板都挺得直直的,撑着了。跟一群壮硕的大小伙子相比,清瘦的丁工也没少吃,野味还是原汁原味好。
等到了清河湾,严谨清冷的丁工再一次见识到了山民的热情好客。马车刚进村,正在晒太阳猫冬的老少爷们,呼啦啦的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城里来帮他们修路的师傅长什么模样,都想跟这什么工的人道声谢。
等村长闻讯赶过来,看看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由开始撵人,“行了,都赶紧散了吧。先让这位同志喝碗热水,有什么想知道的咱们等这位同志缓口气再问。”说完,人笑成一朵花,朝丁华招呼道:“丁同志,走,咱们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村长把人领走了,不过,到了傍晚,又送到杜家来了。村子里是家家都能挪个热炕头出来,但家家都是老老少少一窝人,闹腾的很。村长把主意打到李清源老两口曾经住过的小院子这里。这小院收拾的干净,也清净,在杜家吃饭又方便。更何况,杜家的伙食向来好的很。
村长一说,杜爷爷跟杜爹哪里有不答应的,能让人住到自己家里,是看的起自己家。杜奶奶跟杜妈婆媳俩,一人去准备晚饭,一人去小院收拾床铺,安排的无不用心。
见杜家一家人态度都很热情,没有一丝勉强,丁华也就安心的在杜家暂住。不过,杜家小叔的日子马上就不好过了。
这不,晚饭的时候,杜爷爷跟杜爹招呼远道而来的工程师,杜奶奶又唠唠叨叨的开始了她那不厌其烦的孙子经。
“老三,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给娘找个儿媳妇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不结婚,皓宇他们几个也都被你带坏了。哎呦哎,村子里那帮老太太,人家的重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娘连小孙子还没有抱上呢!你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娘操心啊!”
“老三,你跟娘透个底,你都喜欢什么模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抓紧时间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然后在努力工作。趁着娘还动弹的了,还能帮你们看两年孩子。”
“建设啊,听娘的话,...”
一顿饭的工夫,杜奶奶威逼利诱各种招数都用尽了。杜家小叔听得脑子嗡嗡响,满脸苦笑,只能不停朝杜爹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帮着解围。不过,杜爹跟杜妈可不会掺和。这才那到那啊,自家老太太不一天念叨三遍,估计晚上就睡不着觉。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杜建设是杜奶奶老来得子,他的终身大事都快成了杜奶奶的心病了。
第二天,杜建设陪丁工出去考察地形回来,再听到老太太的紧箍咒时,不得不松口。
杜奶奶听小儿子含含糊糊的说完,一拍炕头,“哎呦,你个傻小子,回来的时候咋不把人家姑娘带回来让娘瞧瞧!今年见见面,明年等你们一毕业,就结婚!”
杜建设见老太太心急成这样,不由后悔了,满脸黑线的回道:“娘,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能就这么把人领回来啊?”
“你把人领回来,那八字不就有一撇了嘛!”杜奶奶脑子转的那叫一个快,“老三,趁现在过年还早,你去拍个电报给人家姑娘,也别说是相看,就说让她来咱们山里玩玩。芽儿都说了,城里人就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的。”
“娘,这天寒地冻的,谁还游山玩水啊!”杜建设不由抗议。看到杜爷爷抬起来的大巴掌,又把后面的那几句给憋了回去。爹也真是,没看到家里还有客人在嘛!
这短短一天的工夫,丁华已经大概了解了杜家一家人的性情。看见杜爷爷抬起来的大巴掌,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杜奶奶听见笑声,这才想起来还有客人在,难得没有继续念叨。
杜建设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松气松的太早了,下次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又念叨起来了。
等芽儿他们都到了家,杜奶奶还是没有忘记这事。在杜奶奶心里,这一会,小儿媳妇比孙子跟孙女还要紧。杜建设见老太太的小棉袄都没能转移走老太太的注意力,只能接着再松一次口。更何况,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娘,您就别再念叨了,我这就去邮局拍一封电报问问。不过,说好了,对方万一来不了,您可不能再念叨我了。”杜建设推起自行车,准备去邮局。
芽儿跟杜皓宇他们对他们的小婶子同样好奇的很,跟着凑热闹,“小叔,你多说说咱们这里过年有多热闹。套野兔子,打山鸡,杀年猪,你把这些往电报上一拍,小婶婶肯定过来。”
“对,对!咱家芽儿说的对!建设,一会你就这么拍!”杜奶奶觉得乖孙女的这主意很好,红润的脸庞顿时灿烂的如盛开的花朵。
杜建设推着自行车刚出门,杜奶奶就着三火四的盘算起来。杀几只老母鸡?宰几只大肥鸭?不知道后院大棚的蔬菜还够不够?对了,还得准备铺盖!
芽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杜奶奶身后搭把手。见自家的老太太忙的脚不着地,满头大汗,忍不住撒娇道,“奶奶,您现在是不是只疼小婶婶,不疼我了?”
“疼,奶奶都疼!等将来奶奶的孙女婿上门的时候,奶奶比这准备的还好!”杜奶奶一笑,露出她仍结结实实的坚守岗位的白牙,正好应了那句笑的见牙不见眼。
已经被杨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路的芽儿,正心虚着呢。听奶奶说这个,接不下去了,只能由着老太太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张罗。
杜建设拍电报回来,发现自家老太太果真不再念叨自己了。不过,老太太开始念叨时间了,整天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本就忙的团团转的杜爹和杜妈夫妻俩,这两天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不过,虽然忙,但心里轻快多了。要知道,平时老太太的紧箍咒只能念叨给他们两个听。
日子如此过了两三天。这天早上,杜奶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建设,一会你去车站看看。我约摸着人家姑娘要来的话,今天就能到。”
杜奶奶跟杜建设说完,歉疚的朝丁华补充了一句,“丁同志,真是不好意,一会让皓宇他们哥俩陪你去看路!”
“没事,大婶!当然是您的儿媳妇更重要!”丁华跟杜家人熟悉了,难得开了句玩笑。
“哎!哎!要是真成喽,婶子请你吃喜糖!”杜奶奶想的够远的,恨不得立马就开着拖拉机挂着大红花,把小儿媳妇接回来。
把杜建设撵出家门的杜奶奶,不停的挪着她那双小脚,也不嫌累。芽儿憋着笑意,拉着杜妈溜进了厨房,叮叮当当,鸡鸭鱼肉全做上,准备迎接今天最重要的客人。
等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芽儿才出来。不过,一出厨房,就见院子里自家老太太简直就是望眼欲穿,每隔半分钟就抬抬头看看日头。至于自家老爷子,看着表面镇定的很,可是,那腰里别着的不是早被自己没收的大烟袋嘛!这老爷子,一遇到心急的事,就忍不住摸他的烟袋。
“奶奶,您别老看日头,省的晃花了眼睛!时间还早呢,真要是来了,还得停一会才到。”芽儿出声安慰心急难耐的老太太。至于杜爹跟杜皓宇宙哥俩,早领着考察回来的丁工进了屋子,总不能让丁工也陪着一起在院子里看日头吧。
杜奶奶没听到芽儿的话,拉着芽儿的手,反问道,“芽儿,你说那姑娘是不是不来了?”
“奶奶,您就别担心了。这次不来,等小叔他们毕业了,也会来的。她真要是您的儿媳妇,就保准跑不了。”
“哎!”杜奶奶被芽儿搀着往正屋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过来,皱了皱眉,问道,“芽儿,听听,是不是街上有车轱辘声。”
芽儿看着老太太把手放到耳边,支绷着耳朵,很是好笑,“奶奶,应该没有吧,我”芽儿的这句“我没听见”没说完,就见自家小叔手里提着两个大包,领着两个大姑娘进了院子。
芽儿一愣,怎么两个小婶婶,难道说小叔脚踏两只船?
杜奶奶可没芽儿这么多想法,虽然看到是两个大姑娘也有点吃惊,不过,这里面总有一位是自己的儿媳妇。想到这里,老太太迈着她那双小脚,走的飞快,声音里难掩激动,“哎,闺女,你们可来了。走,赶紧进屋喝口热水!”
听见杜奶奶难得一见的大嗓门,正屋的杜爷爷他们和厨房的杜妈,都三两步出来了。
没等杜建设开始介绍,院子里接二连三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您怎么在这里,不是出差了吗?”
“杜皓宇!”
“你怎么来了?”
“请问,你是?”
这几句听在众人耳朵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兴奋过度的杜奶奶却立马弄明白了,笑声爽朗的朝丁华说道,“亲家,这可不正应了那句,巧上加巧吗!”
丁华还没有从在这农家小院见到女儿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听见这声“亲家”,本能的回道:“婶子,我”,说着又觉得辈分乱了套,“老嫂子,我”
第204章
盼小儿媳妇盼了好几年的杜奶奶,看见小儿子真的把人领来了,顿时神清气爽、耳聪目明。在一大家子人还没弄明白眼前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时,眼神贼亮贼亮的杜奶奶却一眼就瞅明白了。这会,听丁华不自觉的改了称呼,脸上的褶子如涟漪般一层层荡开,顿时年轻了好几岁。
“哎呦,亲家,还什么你呀我呀的,走,咱们赶紧进屋去!”杜奶奶朝杜爷爷使了个眼色,自己却往前走了两步,一手一个,把两个大姑娘拉住,“走,闺女,咱们进屋歇歇脚!”
两个大姑娘,一个丰满圆润,圆脸大眼,嘴角那两个酒窝还时隐时现。另一个,身材高挑,柳眉下一双凤眼清澈明亮而又难掩精明。不过,这一会,两个人都是脸颊绯红,略显局促不安。不过,刚才出声叫人的那个,不安中又难掩羞涩,人老成精的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然,心里更不安的还有杜建设。自家老娘没说错,真是巧上加巧,自己明显是自投罗网。本来只是熬不住老娘的念叨,把女朋友叫家里来,让老娘相看相看,顺便解救一下自己的耳朵。谁知道,自己竟自投罗网的把人领到未来的岳父跟前了。
只这一愣神的工夫,其他人也都大概弄明白了谁才是主角。不过,另外那一位怎么看着好像还认识大儿子(大孙子)。难道说,今天是双喜临门?
杜皓宇同样也在嘀咕,这人看着倒是眼熟,可是自己还真不认识。杜皓轩见大哥面露疑惑,忍不住叽咕道:“哥,你不认识啊?应该是你们校学生会的,上次我去找你,好像见过。”
芽儿则在一边感慨自家大哥的桃花即将盛开。刚才那位身材高挑的看见大哥时,充满惊喜的眼神亮的吓人。尤其是在那惊喜里面,又夹杂着丝丝爱慕。同样处于敏感阶段的芽儿,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
片刻的工夫,大家都进了屋子,坐的坐,站的站。坐定站好之后,都把目光对准杜建设。
一直不敢开口的杜建设,稳稳心神给自己壮了壮胆气,这才开口介绍道:“爹,娘,大哥,大嫂,这位就是丁香。”介绍的虽然有点含糊不清,但是一家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没看见人家老爹正火眼金睛的在一旁盯着嘛,怎么也不能说这姑娘是他们老杜家的媳妇吧。
杜建设硬着头皮,顶着丁华不善的目光介绍完女朋友,语气不由轻松的接着介绍,“这一位是丁香的朋友,叫”说到这,求救的目光看向丁香。早上去接站的时候,光顾着兴奋和紧张了,听了一遍的名字又给忘了。
圆脸大眼的丁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父亲抓了个现形,正心虚的战战兢兢呢。等看到了杜建设求救的目光时,脑子慢了半拍。等回过神来,这才补充介绍道:“这位是,”
“我叫朱雅静,是丁香的好朋友!”朱雅静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不过,爽利的语气里难免流露出一丝的失望,杜皓宇竟然不认识自己。
被略显幽怨的眼神一看,再加上被杜皓轩用胳膊捣了一下子,杜皓宇只能接着补充了一句,“爷爷,奶奶,爹,娘,真巧,这位朱同学还是我校友!”杜皓宇知道奶奶不光是盼着儿媳妇,同样也盼着孙媳妇,所以不敢介绍的太熟络。
“好!好!”从刚才到现在,杜奶奶上扬的嘴角就没有合上过。看看圆润富态的小儿媳妇,再看看旁边高挑爽利的朱雅静,连着说了两个好。说不定,家里要办两场喜事了。
常年绷着脸来保持他大家长地位的杜爷爷,这一会也笑的满脸慈爱。
“行了!芽儿她娘,饭都做好了没?做好了,咱们就开饭!一会我好跟亲家好好喝一盅。”好吧,杜爷爷跟杜奶奶一样,也是亲家长亲家短的喊上了。丁华这个当父亲的为人,这两天他们都了解了一些。父亲为人和性格都好,相信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同样正忙着相看儿媳妇的杜妈,听见杜爷爷叫自己,连忙兴奋的回道:“爹,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厨房端饭!皓宇,你去把从京城带来的好酒拿出来,让你爷爷跟亲家大叔喝一盅。”
丁华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从小娇养到大的女儿,听见这杜家一家你亲家我亲家的都叫上了,不由满脸苦笑,“老大哥,我,”丁华刚刚张开嘴,就被杜爷爷打断了。
“我说,大兄弟,你别瞪孩子了。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现在国家都改革开放了,咱们当家长的可不能再兴封建家长包办婚姻那一套。你是个文化人,要比俺这大老粗懂的多。”杜爷爷这两年也是被老伴念叨怕了,好不容易有小儿子中意的,怎么也得把人留住。
杜爹在一旁也跟着帮腔,“就是,大叔,让他们自己解决!再说了,这两天俺家的情况你也都看在眼里,建设的性格跟为人你也有所了解。别的俺不敢保证,但俺能保证,将来丁香真要嫁到俺们老杜家,保准不受气。”虽然片刻的工夫,自己的辈分就矮了一辈,可杜爹这声大叔叫得是真心实意。
丁华被杜家一家人的打蛇上棍弄的哑口无言,最后叹口气,又瞪了旁边扭扭捏捏不敢说话的杜建设和女儿一眼。儿女生来都是讨债的,当父母的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心里就跟揣了个小兔子似的,一直惴惴不安的丁香,见父亲似乎准备放自己一马,讨好的朝父亲笑了笑,提溜到嗓子眼的心暂且放下一半。至于另一半,估计得等她嫁到杜家才能放下。
丁香跟杜家小叔是大学同班同学,他们那一届的大学生,是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班里的同学除了极少数的应届生之外,普遍年龄偏大。已经结婚的,甚至有孩子的都不在少数。连学校对他们那一届的学生,严格标准都放低了不少。班里有不少看着合适的,正好就内部消化解决了个人问题。丁香跟杜家小叔,他们两个就属于那看对眼的。性格温和成熟稳重的杜建设,就喜欢丁香身上依旧保留的那份纯真和娇蛮。
前两天丁香收到杜家小叔拍的电报,心中虽然有一丝窃喜,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心生犹豫。不过,那几天母亲去f市伺候嫂子坐月子,父亲正好又出差,一个人闲在家里无事可做的丁香,就忍不住找好朋友的朱雅静聊天。这一聊,就聊到了女孩子的心事。后来,后来,丁香就在心中有着小算盘的朱雅静的怂恿下,两个女孩子相互打掩护,大着胆子跑到清河湾来了。
杜奶奶对准儿媳妇这心里的曲曲折折没有兴趣,她只知道自己过不了两年就又要抱孙子了。而且,这丁香长得圆润匀称,屁股也不小,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至于旁边那朱同学,身材高挑,模样也好,再看看人家大姑娘不停打量大壮的眼神,杜奶奶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杜奶奶诡异的眼神,身为人准儿媳妇的丁香没有注意到。她正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坐着,当然,一双大眼趁人不注意,也会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父亲丁华的表情。
作为陪客的朱雅静,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端坐在椅子上,看的杜奶奶不停点头。嗯,两个姑娘都端庄大气。
杜奶奶这边评估着,杜妈跟芽儿两个人也已经陆陆续续把菜都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大子。为了让未来的儿媳妇吃的满意,杜奶奶可以特意交代,让娘俩专门做她们的拿手菜。后院的大棚的蔬菜虽然不少,可杜奶奶前两天就跟宝贝似的护着,就准备这天让城里来的准儿媳妇知道住在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处。
丁香看着这满满一桌子五颜六色的家常菜,惊讶的口水差点流下来。清蒸草鱼,辣子鸡块,老鸭煲,红烧肘子,白切肉,一盘盘大肉菜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嫩绿的菠菜,红艳艳的西红柿,紫红紫红的茄子,五颜六色挑战的人的视觉。大冬天,这些新鲜蔬菜可是买都买不到,这一家人的生活水平也太高了吧!
朱雅静看到桌子上所谓的家常菜时,眼睛不用晃了一下,心中更加确信,看来学校里的那些传言并不是假的。尤其是,当看到摆上饭桌那酒瓶子上的特殊标志时,眼神里精光一闪,杜皓宇他们家似乎有很多秘密。这带有特殊标志的酒,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普通山村农家的饭桌上。要知道,有多少人对这酒趋之若鹜!不是为了酒,而是为了面子。
丁华注意到饭桌上这几瓶酒的时候,脸上也同样闪过疑惑。几年前,他曾在一位老朋友那里喝过一次。那时候,因不明白老朋友对那酒稀罕宝贝的态度,被老朋友好好上了一堂课。
芽儿看到三位贵客的表情,不动声色,继续帮着杜妈摆碗筷。
杜爷爷并不知道这酒有什么特殊意义,只知道这酒够拉够带劲,是京城那帮人送给自己的。这会,看见丁华一直盯着酒瓶子看,好奇的问道:“大兄弟,你喜欢喝这酒?你要是喜欢的话,走的时候我送你一箱子。屋子里堆着好几箱子呢,都是几个孩子从京城带过来的。”
“不用,大叔!”丁华比杜爹大不了几岁,前两天喊杜爷爷大叔喊习惯了,这一时不注意,又喊错了,赶紧改口,“老大哥,不用,不用!就是在咱们s省没见过这牌子,有点好奇。”
杜爷爷一听,误解了丁华的意思,“大兄弟,别看这酒没什么名气,可是够带劲!家里还有别的酒,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个!要不,要不咱们换一种?”
“老大哥,咱们今天就喝这个!”丁华见杜爷爷神情坦荡,在心里责怪一声自己想的复杂,端过未来女婿斟满的酒,“老大哥,咱们先干一个,谢谢你们盛情款待!”
“好!干一个!”杜爷爷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随着饭桌上的第一杯酒下了肚,两位大姑娘渐渐没有那么拘谨,放开了不少。
杜奶奶跟杜妈这婆媳俩,左看看右看看,各有各的目标,也都顾不上她们的贴心小棉袄了,给这个夹一筷子菜,给那个夹一筷子菜。
“谢谢大娘!”“谢谢杜奶奶!”这是两位娇客对杜奶奶的称呼!
杜妈也不甘落后,一会饭桌上又响起了,“谢谢婶子!”“谢谢大嫂!”
芽儿也跟着凑了一回热闹,“小婶婶,我再给你盛点饭!”“朱姐姐,要不要再喝一点?”一声小婶婶顿时把丁香羞得满脸通红。终于朱雅静,偷偷看了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杜皓宇,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挫败感。
这边,因为高兴,喝的酒意微醺的杜爹,帮丁华倒满后,“丁老哥,咱哥俩再喝一杯!”
结果,酒还没下肚,就被杜爷爷从桌子底下踹了一脚!跟自己的亲家称兄道弟,这不就是跟自己称兄道弟,敢乱辈分,想造反啊这是!
脑子有点迷糊的杜爹疼的呲牙咧嘴,可到底还是没明白自家老爷子为什么给自己来了一脚。匆匆把酒倒进肚子,下手快准狠对准鸭舌。结果,同样想法的杜爷爷同样夹住那唯一鸭舌。
杜爹讪讪的松开筷子,杜爷爷直接把鸭舌扭下来,胳膊伸过半张桌子递给乖孙女,“芽儿,这是你最爱吃的。”老伴也真是的,家里再有客人,也不能忘记宝贝孙女不是!
杜爹眼馋的看着宝贝闺女对老爷子眉开眼笑,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刚才就是准备夹给闺女的好不好。
不过,现在也不晚,杜爹又麻溜的把筷子对准了那两个鸡翅膀。结果,这次杜爹慢了半拍,正好夹住杜皓宇的筷子。虎目一瞪,杜皓宇跟杜爹刚才表情一样,讪讪的抽走筷子。
嗯,当人老子的感觉不错,杜爹心满意足的夹着那俩鸡翅,“芽儿,来,再啃个鸡翅膀!”宝贝闺女大鱼大肉的不爱,就爱啃这些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下面两位亲送上的手榴弹和地雷,嘎嘎,嘴个呗!
jiaoyun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2-11-14 08:53:03
咕咚来了!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1-14 12:30:43
为了防止有的亲看不到,今天再在作者有话说里贴一次。
盼小儿媳妇盼了好几年的杜奶奶,看见小儿子真的把人领来了,顿时神清气爽、耳聪目明。在一大家子人还没弄明白眼前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时,眼神贼亮贼亮的杜奶奶却一眼就瞅明白了。这会,听丁华不自觉的改了称呼,脸上的褶子如涟漪般一层层荡开,顿时年轻了好几岁。
“哎呦,亲家,还什么你呀我呀的,走,咱们赶紧进屋去!”杜奶奶朝杜爷爷使了个眼色,自己却往前走了两步,一手一个,把两个大姑娘拉住,“走,闺女,咱们进屋歇歇脚!”
两个大姑娘,一个丰满圆润,圆脸大眼,嘴角那两个酒窝还时隐时现。另一个,身材高挑,柳眉下一双凤眼清澈明亮而又难掩精明。不过,这一会,两个人都是脸颊绯红,略显局促不安。不过,刚才出声叫人的那个,不安中又难掩羞涩,人老成精的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然,心里更不安的还有杜建设。自家老娘没说错,真是巧上加巧,自己明显是自投罗网。本来只是熬不住老娘的念叨,把女朋友叫家里来,让老娘相看相看,顺便解救一下自己的耳朵。谁知道,自己竟自投罗网的把人领到未来的岳父跟前了。
只这一愣神的工夫,其他人也都大概弄明白了谁才是主角。不过,另外那一位怎么看着好像还认识大儿子(大孙子)。难道说,今天是双喜临门?
杜皓宇同样也在嘀咕,这人看着倒是眼熟,可是自己还真不认识。杜皓轩见大哥面露疑惑,忍不住叽咕道:“哥,你不认识啊?应该是你们校学生会的,上次我去找你,好像见过。”
芽儿则在一边感慨自家大哥的桃花即将盛开。刚才那位身材高挑的看见大哥时,充满惊喜的眼神亮的吓人。尤其是在那惊喜里面,又夹杂着丝丝爱慕。同样处于敏感阶段的芽儿,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
片刻的工夫,大家都进了屋子,坐的坐,站的站。坐定站好之后,都把目光对准杜建设。
一直不敢开口的杜建设,稳稳心神给自己壮了壮胆气,这才开口介绍道:“爹,娘,大哥,大嫂,这位就是丁香。”介绍的虽然有点含糊不清,但是一家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没看见人家老爹正火眼金睛的在一旁盯着嘛,怎么也不能说这姑娘是他们老杜家的媳妇吧。
杜建设硬着头皮,顶着丁华不善的目光介绍完女朋友,语气不由轻松的接着介绍,“这一位是丁香的朋友,叫”说到这,求救的目光看向丁香。早上去接站的时候,光顾着兴奋和紧张了,听了一遍的名字又给忘了。
圆脸大眼的丁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父亲抓了个现形,正心虚的战战兢兢呢。等看到了杜建设求救的目光时,脑子慢了半拍。等回过神来,这才补充介绍道:“这位是,”
“我叫朱雅静,是丁香的好朋友!”朱雅静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不过,爽利的语气里难免流露出一丝的失望,杜皓宇竟然不认识自己。
被略显幽怨的眼神一看,再加上被杜皓轩用胳膊捣了一下子,杜皓宇只能接着补充了一句,“爷爷,奶奶,爹,娘,真巧,这位朱同学还是我校友!”杜皓宇知道奶奶不光是盼着儿媳妇,同样也盼着孙媳妇,所以不敢介绍的太熟络。
“好!好!”从刚才到现在,杜奶奶上扬的嘴角就没有合上过。看看圆润富态的小儿媳妇,再看看旁边高挑爽利的朱雅静,连着说了两个好。说不定,家里要办两场喜事了。
常年绷着脸来保持他大家长地位的杜爷爷,这一会也笑的满脸慈爱。
“行了!芽儿她娘,饭都做好了没?做好了,咱们就开饭!一会我好跟亲家好好喝一盅。”好吧,杜爷爷跟杜奶奶一样,也是亲家长亲家短的喊上了。丁华这个当父亲的为人,这两天他们都了解了一些。父亲为人和性格都好,相信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同样正忙着相看儿媳妇的杜妈,听见杜爷爷叫自己,连忙兴奋的回道:“爹,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厨房端饭!皓宇,你去把从京城带来的好酒拿出来,让你爷爷跟亲家大叔喝一盅。”
丁华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从小娇养到大的女儿,听见这杜家一家你亲家我亲家的都叫上了,不由满脸苦笑,“老大哥,我,”丁华刚刚张开嘴,就被杜爷爷打断了。
“我说,大兄弟,你别瞪孩子了。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现在国家都改革开放了,咱们当家长的可不能再兴封建家长包办婚姻那一套。你是个文化人,要比俺这大老粗懂的多。”杜爷爷这两年也是被老伴念叨怕了,好不容易有小儿子中意的,怎么也得把人留住。
杜爹在一旁也跟着帮腔,“就是,大叔,让他们自己解决!再说了,这两天俺家的情况你也都看在眼里,建设的性格跟为人你也有所了解。别的俺不敢保证,但俺能保证,将来丁香真要嫁到俺们老杜家,保准不受气。”虽然片刻的工夫,自己的辈分就矮了一辈,可杜爹这声大叔叫得是真心实意。
丁华被杜家一家人的打蛇上棍弄的哑口无言,最后叹口气,又瞪了旁边扭扭捏捏不敢说话的杜建设和女儿一眼。儿女生来都是讨债的,当父母的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心里就跟揣了个小兔子似的,一直惴惴不安的丁香,见父亲似乎准备放自己一马,讨好的朝父亲笑了笑,提溜到嗓子眼的心暂且放下一半。至于另一半,估计得等她嫁到杜家才能放下。
丁香跟杜家小叔是大学同班同学,他们那一届的大学生,是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班里的同学除了极少数的应届生之外,普遍年龄偏大。已经结婚的,甚至有孩子的都不在少数。连学校对他们那一届的学生,严格标准都放低了不少。班里有不少看着合适的,正好就内部消化解决了个人问题。丁香跟杜家小叔,他们两个就属于那看对眼的。性格温和成熟稳重的杜建设,就喜欢丁香身上依旧保留的那份纯真和娇蛮。
前两天丁香收到杜家小叔拍的电报,心中虽然有一丝窃喜,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心生犹豫。不过,那几天母亲去f市伺候嫂子坐月子,父亲正好又出差,一个人闲在家里无事可做的丁香,就忍不住找好朋友的朱雅静聊天。这一聊,就聊到了女孩子的心事。后来,后来,丁香就在心中有着小算盘的朱雅静的怂恿下,两个女孩子相互打掩护,大着胆子跑到清河湾来了。
杜奶奶对准儿媳妇这心里的曲曲折折没有兴趣,她只知道自己过不了两年就又要抱孙子了。而且,这丁香长得圆润匀称,屁股也不小,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至于旁边那朱同学,身材高挑,模样也好,再看看人家大姑娘不停打量大壮的眼神,杜奶奶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杜奶奶诡异的眼神,身为人准儿媳妇的丁香没有注意到。她正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坐着,当然,一双大眼趁人不注意,也会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父亲丁华的表情。
作为陪客的朱雅静,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端坐在椅子上,看的杜奶奶不停点头。嗯,两个姑娘都端庄大气。
杜奶奶这边评估着,杜妈跟芽儿两个人也已经陆陆续续把菜都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大子。为了让未来的儿媳妇吃的满意,杜奶奶可以特意交代,让娘俩专门做她们的拿手菜。后院的大棚的蔬菜虽然不少,可杜奶奶前两天就跟宝贝似的护着,就准备这天让城里来的准儿媳妇知道住在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处。
丁香看着这满满一桌子五颜六色的家常菜,惊讶的口水差点流下来。清蒸草鱼,辣子鸡块,老鸭煲,红烧肘子,白切肉,一盘盘大肉菜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嫩绿的菠菜,红艳艳的西红柿,紫红紫红的茄子,五颜六色挑战的人的视觉。大冬天,这些新鲜蔬菜可是买都买不到,这一家人的生活水平也太高了吧!
朱雅静看到桌子上所谓的家常菜时,眼睛不用晃了一下,心中更加确信,看来学校里的那些传言并不是假的。尤其是,当看到摆上饭桌那酒瓶子上的特殊标志时,眼神里精光一闪,杜皓宇他们家似乎有很多秘密。这带有特殊标志的酒,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普通山村农家的饭桌上。要知道,有多少人对这酒趋之若鹜!不是为了酒,而是为了面子。
丁华注意到饭桌上这几瓶酒的时候,脸上也同样闪过疑惑。几年前,他曾在一位老朋友那里喝过一次。那时候,因不明白老朋友对那酒稀罕宝贝的态度,被老朋友好好上了一堂课。
芽儿看到三位贵客的表情,不动声色,继续帮着杜妈摆碗筷。
杜爷爷并不知道这酒有什么特殊意义,只知道这酒够拉够带劲,是京城那帮人送给自己的。这会,看见丁华一直盯着酒瓶子看,好奇的问道:“大兄弟,你喜欢喝这酒?你要是喜欢的话,走的时候我送你一箱子。屋子里堆着好几箱子呢,都是几个孩子从京城带过来的。”
“不用,大叔!”丁华比杜爹大不了几岁,前两天喊杜爷爷大叔喊习惯了,这一时不注意,又喊错了,赶紧改口,“老大哥,不用,不用!就是在咱们s省没见过这牌子,有点好奇。”
杜爷爷一听,误解了丁华的意思,“大兄弟,别看这酒没什么名气,可是够带劲!家里还有别的酒,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个!要不,要不咱们换一种?”
“老大哥,咱们今天就喝这个!”丁华见杜爷爷神情坦荡,在心里责怪一声自己想的复杂,端过未来女婿斟满的酒,“老大哥,咱们先干一个,谢谢你们盛情款待!”
“好!干一个!”杜爷爷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随着饭桌上的第一杯酒下了肚,两位大姑娘渐渐没有那么拘谨,放开了不少。
杜奶奶跟杜妈这婆媳俩,左看看右看看,各有各的目标,也都顾不上她们的贴心小棉袄了,给这个夹一筷子菜,给那个夹一筷子菜。
“谢谢大娘!”“谢谢杜奶奶!”这是两位娇客对杜奶奶的称呼!
杜妈也不甘落后,一会饭桌上又响起了,“谢谢婶子!”“谢谢大嫂!”
芽儿也跟着凑了一回热闹,“小婶婶,我再给你盛点饭!”“朱姐姐,要不要再喝一点?”一声小婶婶顿时把丁香羞得满脸通红。终于朱雅静,偷偷看了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杜皓宇,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挫败感。
这边,因为高兴,喝的酒意微醺的杜爹,帮丁华倒满后,“丁老哥,咱哥俩再喝一杯!”
结果,酒还没下肚,就被杜爷爷从桌子底下踹了一脚!跟自己的亲家称兄道弟,这不就是跟自己称兄道弟,敢乱辈分,想造反啊这是!
脑子有点迷糊的杜爹疼的呲牙咧嘴,可到底还是没明白自家老爷子为什么给自己来了一脚。匆匆把酒倒进肚子,下手快准狠对准鸭舌。结果,同样想法的杜爷爷同样夹住那唯一鸭舌。
杜爹讪讪的松开筷子,杜爷爷直接把鸭舌扭下来,胳膊伸过半张桌子递给乖孙女,“芽儿,这是你最爱吃的。”老伴也真是的,家里再有客人,也不能忘记宝贝孙女不是!
杜爹眼馋的看着宝贝闺女对老爷子眉开眼笑,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刚才就是准备夹给闺女的好不好。
不过,现在也不晚,杜爹又麻溜的把筷子对准了那两个鸡翅膀。结果,这次杜爹慢了半拍,正好夹住杜皓宇的筷子。虎目一瞪,杜皓宇跟杜爹刚才表情一样,讪讪的抽走筷子。
嗯,当人老子的感觉不错,杜爹心满意足的夹着那俩鸡翅,“芽儿,来,再啃个鸡翅膀!”宝贝闺女大鱼大肉的不爱,就爱啃这些骨头。
第205章
两位娇客来清河湾的第一顿饭,在杜奶奶和杜妈婆媳俩的热情招呼下,可以说是宾主尽欢。连芽儿也撑的小肚子微鼓,谁让觉得小棉袄被忽略的杜爷爷和杜爹较劲似的不停给她夹菜。
不过,这顿午饭杜建设却是吃的胆战心惊。在未来老丈人挑剔的眼神下,杜建设如坐针毡。而丁华丁工程师,看看胳膊肘已经往外拐的傻女儿,一桌子美味佳肴,吃的既无奈又心酸。
刚吃完午饭,战战兢兢的杜建设拉着杜皓宇兄弟俩,手脚麻利的收拾起饭桌。他宁肯去厨房收拾这些碗碗筷筷,也不愿意被老丈人探照灯似的来回扫射。
丁华见了不由一愣,审视打量的眼神柔和了不少。没想到杜建设没有君子远离庖厨的忌讳,将来女儿丁香真要是嫁给这臭小子,说不定真不会受累。
在厨房正故意放慢动作洗刷碗筷的杜建设,在他不知不觉间赢得了未来老泰山的一丝好感。芽儿小时候说的那句打得了豺狼,入得了厨房,可见绝对是毛头姑爷攻克老泰山的有力武器。
可惜的是,老杜家的未来亲家,丁华丁工程师没欣慰多大会。丁华听着旁边傻乎乎的女儿,在老人精的旁敲侧击下,差点连她几岁还尿床的事都抖搂了出来,越听脸色越黑。女大不由爹,就看女儿这态度,估计这亲家不结也得结了。
最后还是杜爷爷见未来亲家脸色越来越差,这才出声打断杜奶奶,“行了!别让这俩孩子听你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了。芽儿,一会叫上你哥他们还有你小叔,带着两位同学去山脚下转转,让城里的闺女也见识见识咱们这里的山山水水。对了,别忘了带上弹弓和皮套子,说不定还能套只野兔子什么的,正好让两位同学尝尝新鲜的野味。”
“对,对,芽儿,你爷爷说的对!你们年轻人都出去转转,不用在家跟我这老太婆磨牙!”杜奶奶脸上笑成一朵花。到了外面,建设正好能跟丁香能说点悄悄话。
杜奶奶忍不住佩服老伴主意多,嘴上却继续张罗着,“芽儿她娘,山脚下冷的很,我看芽儿的衣服她们俩穿着也不合适,要不你去你那屋给两个闺女拿两件挡风的厚衣服。”
哎,杜妈痛快的答应。闺女长得娇小玲珑,她的衣服两位同学肯定穿不进去。转眼的工夫,杜妈拿了一件大红半长的羽绒服递给丁香,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递给了朱雅静。
接过厚厚的呢子大衣,朱雅静嘴上道着谢,心里却越发不平静了。这件大衣做工讲究的很,手感也很舒服,又保暖,一件衣服顶的上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再看杜皓宇母亲的态度,应该没把这样的衣服太放在心上。
不过,朱雅静虽然心里不平静,面上却不显。等这边两个人收拾停当,在厨房里忙活的叔侄三个人正好也忙活完。
六个人,一人被杜奶奶往衣兜里塞了一大把松子,这才出了门。
刚出门,正好跟杜文昊兄弟俩迎头碰上。虽然还没明白怎么来了两个女孩子,不过这不妨碍他们两个朝自家小叔挤眉弄眼。等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的杜皓轩跟这哥俩叽叽咕咕一阵子之后,杜皓宇也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芽儿带着丁香跟朱雅静走在前面,不知道后面五个人的把戏。不过,看到平时总爱在村头晒太阳的婶子大娘们都转移阵地,跑到村尾来了,芽儿心中好笑又无奈。在乡下,尤其是像清河湾不是沾亲就是带故的小山村,村头的炖只老母鸡,村尾都能闻香去搭伙。平时很少来生人的村子一下子来了两个城里的大姑娘,这些婶子大娘不好奇才怪呢。
果不其然,荷花她娘最先忍不住了,“芽儿,这两位大闺女是谁啊?”
“曹婶子,她们俩是我同学,想来尝尝咱们这里的野味,顺便看看咱清河湾怎么过年的。”芽儿一脸天真,甜笑着回道。清河湾的村民虽然淳朴,但也有几个嘴巴长的,可不能说是小叔跟哥哥的同学,要不然,就等着这些婶子大娘们东家长西家短的口水吧。
荷花娘先开了腔,接着就有人接上了话茬子,“哎呦!这两位同学,你们俩真来对地方了。别的不敢说,在咱们清河野味和山货管够!”
也不等芽儿有什么反应,随后又有一位年轻的小媳妇难掩酸溜溜的语气,羡慕道:“而且,你们两个今年来的真及时!到了明年,他们家说不定就在首都过年了,咱清河湾已经住不下芽儿这只金凤凰了。”
芽儿听了,面露苦笑。果然,有人就有江湖,有人就有是非。
不过,幸好有人仗义执言,“行了,柱子媳妇,又说什么酸话呢!杜大叔他们能到城里住,是大壮他们兄弟几个有出息,有本事你也生个会念书的。”直接说的刚才那小媳妇讪讪不语。
“曹婶子,我们去山脚下转转。你家荷花要是没事的话,让她去找我们玩。”芽儿见现在是机不可失,赶紧趁机偷溜。
等走出老远,这才歉疚的朝两位娇客道歉,“小婶婶,朱姐姐,你们别介意!这些婶子大娘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平时说话随便惯了。”
“不介意,不介意!”丁香再次听见这一声小婶婶,羞得满脸通红,“芽儿,你还是先叫我丁香姐吧。”
“这可不行,这样不就乱了辈分了嘛!芽儿,你说是吧!”朱雅静是个会说话的,不由出声打趣丁香。
“对!这可不行!小叔,你说是不是?”芽儿也接着打趣,是不是嫂子还有待进一步考察,可这小婶婶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
出了家门,躲开了未来老泰山那不善的视线,杜建设难得起了兴致,半真半假的接了一句,“对!可不能随便乱了辈分!”羞得丁香圆脸红的像个大苹果,也逗得芽儿花枝乱颤,更是憋得杜皓宇哥四个肚子疼。
说笑间,他们这一帮人就来到山脚下。其实,冬天正是大山的蛰伏期,举目望去一片萧条,除了枯萎的杂草就是光秃秃的树干,真没有设么好风景可看。可是,通过杜皓宇这几个土生土长山里人的嘴巴,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菜,秋天五颜六色的果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抓泥鳅,渐渐的在两个城里人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所以,当两个人看到几只从野草从里面跳出来的野兔子时,惊喜的尖叫连连,顿时吓得那几只兔子夺命而逃,瞬间又淹没在枯草丛中。在这一瞬间,山脚下增添了一份生气和活力。
最后,应两位娇客的请求,傍晚被风吹的脸颊红彤彤的一行人回家的时候,一起随性的多了两只又肥又大还在蹬腿的野兔子。
等回到家,晚饭早就准备好了。杜奶奶见一行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兴奋,自个也跟着高兴。
干燥温暖的大手拉住两位娇客,“闺女,冻坏了吧!这山脚下,没遮没挡的,冷得很。”
“不冷,大娘,这衣服真暖和!”丁香还是忍不住害羞。
朱雅静也笑着客气道:“杜奶奶,我们真不冷!不说我们一下午又跑又跳的,婶子拿给我的这件衣服也顶用的很,风一点都吹不透。”
杜奶奶见两个人手都暖乎乎的,又听她们夸衣服,嘴角的笑意不由流露了出来,“可不是,这些衣服可是芽儿他们从京城特意捎过来的,还是你们年轻人穿着显得洋气!你们要是不介意,衣服你们俩就穿着别脱了。都是芽儿刚捎回来的,还崭新崭新的,没上过身呢。”
“杜奶奶,这衣服是皓宇他们的一片孝心,我们可不能要!”朱雅静一句话说的杜奶奶心里更加熨帖,拉着两个娇客的手就进了屋子。
晚饭过后,丁香被父亲丁华叫到隔壁小院训话去了,女孩子要矜持,要矜持,这是丁华迫不及待想要叮嘱女儿的话。至于朱雅静,就客随主便的坐到杜奶奶屋子的炕头上,跟着杜奶奶看她一集不落的霍元甲。杜妈去了芽儿的房间收拾铺盖,两位娇客还是住在芽儿那屋子最合适。
“杜奶奶,还是彩电看着舒服!”朱雅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略显拥挤,但收拾的井井有条,少了一丝阴暗,多了一丝温馨。
“可不是,以前那个黑白的,到了晚上不坐到电视跟前,我都看不清楚。这不,他们孝顺,又托人运回来这台。”杜奶奶跟所有的家长一样,逢人就想夸夸自家的孩子。更何况,眼前这个闺女似乎还对自己孙子有好感。朱雅静是不是偷偷打量大孙子一眼的小动作,可没有逃过老太太的火眼金睛。
“杜奶奶,您跟杜爷爷真好福气!现在,大彩电没有门路有钱仍买不到!”
“哎呦,真的啊?杜奶奶还真不知道!他们运回来,我就看着!”
芽儿坐在一旁,依旧笑意盈盈也不搭腔,任由这位朱姐姐跟自家老太太寒暄。虽然这朱姐姐眼神里难掩评估和打量,不过,看自家大哥大大方方的态度,自己目前似乎不用太操心。
第二天,吃过早饭,在杜奶奶频频示意下,杜爷爷背着手找老哥们晒太阳去了。杜爹跟杜妈骑着车子到公社接着准备年货。杜奶奶是一心把电灯泡都撵走,给年轻人留出空间。
至于芽儿,没等杜奶奶撵人,就被柳树屯的老乡用牛车接走了。暑假寒假芽儿业务很繁忙,十里八乡的老乡们都眼神贼亮,有不少人都等着杜小神医呢。病不等人,这又是为了啥?
如果有人问,估计这些老乡十个里面有八个是这么回答,因为杜小神医不光是看病看的准,多少疑难杂症在她手里,几服药下去药到病除。当然最关键的,这杜小神医看病不收钱。所以,每到寒暑假,清河湾的两个赤脚大夫都处于半失业状态。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
因为,柳树屯离清河湾最近,这才刚半晌午,芽儿就被牛车被老乡送回来了,同样被送回来的还有杜爷爷。老爷子正在村头晒太阳,见有老乡来接孙女,非要跟着一起去。只要芽儿在家,杜爷爷就恨不得把孙女放到眼皮子底下,只要是不认识的,看谁都是坏人。
牛车在村口停下,跟老乡道了谢,杜爷爷一只手拎着十几斤的狍子肉,一只手被孙女挎着,迈着同样的方步,溜达达的往家走。
“杜奶奶,大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工作,现在还不知道能分配到哪里去呢!您啊,将来想看重孙子,说不定得天南地北的跑。”
“这样啊!我怎么听皓宇他们说,都留在首都啊!他们要是分不到首都,院子不是白买了,还不如在清河湾住着方便呢。在乡下,吃的米、吃的菜都不用花钱买。”
“杜皓宇他们跟您讲过的话,说不定他们真能留在北京!他们成绩那么优秀,有关系的话,肯定能留在那里。”朱雅静说不上是什么充满功利的女孩子,只是心大志高,做不到随遇而安,反而会努力的为自己争取。搁在现代的社会,这又是一位精明的女强人。
朱雅静打听的这么清楚,一方面是早就对成熟稳重的杜皓宇有好感。另一方面,也是在评估杜皓宇背后的能量。明年自己就毕业了,再见识到京城的厚重和大气之后,心气高的朱雅静不想就这么被分配回老家。
在学校的时候,听有人传言杜皓宇已经被预定,毕业后肯定会留在京城。能被人提前预定,不是特别优秀,就是背景雄厚。再加上,这几年杜皓宇身上的穿着打扮,家境肯定是十分优越。言谈举止又落落大方,为人处世老道圆滑,肯定是受家庭熏陶。
因为同在学校的学生会,又算的上是半个老乡,当时虽然很好奇小县城里竟然也卧虎藏龙,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验证。没想到,前几天跟算得上是好朋友的高中同学丁香聊天的时候,竟然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烂熟于心的地名。
昨天刚看到这座普通的农家小院,看到杜皓宇对自己的打招呼那满脸的疑惑,朱雅静心里不是不失望的,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里人家。不过,随后她见到的,听到的一切,渐渐颠覆了朱雅静刚来时的失望。
仍沉浸在快要娶儿媳妇的兴奋中的杜奶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再被套话。杜奶奶这老人精,也只是在家长里短上有着自己的精明。更何况,杜奶奶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听过就忘到脑后,只一心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孙子。
这会老太太只听明白一个意思,孙子他们不一定能留在京城,弄明白这个,老太太着急了,“哎呦,皓宇他们说的那些,我也闹不明白。老头子都跟乡亲吹牛了,到时候皓宇他们都不在,我们老两口去京城干什么?”
房门口,听见这段对话的一老一小,动作一致的抿抿嘴角。然后,芽儿清脆脆的出声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杜奶奶一听孙女回来了,心中的大石顿时放了下来。村子里的大学生都被老村长抓了壮丁,家里只有杜奶奶陪着两个娇客,杜奶奶连问的人都没有,“芽儿,你可回来了!”
第206章
杜奶奶正担心的不行呢,万一孙子外孙们都不在京城,自己跟老伴这坟土都要埋嗓子眼了,去那里干什么!这会见孙女回来,杜奶奶一把抓住孙女的手,忍不住念叨起来。
“芽儿,刚才听你朱姐姐说,大学生毕业之后,不知道是分配到天南还是地北呢!你们几个怎么都没跟奶奶说这事呢,要不然的话,这院子肯定不能让你们买!到时候,你们在哪里安家,咱们再去哪里买院子。哎呦,那院子不能吃不能喝的,这可咋办?”杜奶奶是着急又上火。
虽然两位娇客一位眼瞅着就是自己小儿媳妇了,另外一位看着对自己大孙子也有那个意思,但杜奶奶刚开始真没打算在两位娇客面前说京城院子的事。
只不过,刚才仨人闲聊的时候,朱雅静不知道怎么就问了一句。杜奶奶一听,约摸着两个人可能是听乡亲们说的,就不再瞒着。更何况,杜奶奶还想让这小儿媳妇知道,自家虽然在乡下,可是孩子们都有出息,在京城也能买的起院子,生怕城里来的两个姑娘看不起自己家。
芽儿见自家老太太念念叨叨,一副六神无主模样,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搀着老太太先坐下,这才细声细语的安慰道:“奶奶,您就放心吧!我哥他们那么优秀,肯定能留在京城。再说了,万一他们真不能留在京城,不是还有我嘛!难道说,您只喜欢我哥他们,都不喜欢我了?”芽儿故意含含糊糊的打起太极。
不过,“奶奶当然最疼你!”杜奶奶被她的贴心小袄三言两语哄的,眨眼忘了刚才的担心。宝贝孙女从来不说大话,她说几个臭小子能留在京城,那肯定就是八、九不离十,板上钉钉了。这些年下来,在杜奶奶简单朴素的认识里,宝贝孙女就是家里最有本事的。没看那几个臭小子都听芽儿的,连老伴也都对宝贝孙女言听计从。
刚才听见有人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的朱雅静,见进来的是一老一小,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会连连出声安慰:“就是,杜奶奶,杜皓宇那么优秀,肯定能留在京城!到时候,四代同堂,杜奶奶您一定可以尽享天伦之乐。”
朱雅静比起旁边使劲捏核桃的丁香来,的确很会说话,一句话就听得杜奶奶眉开眼笑。
刚刚闪过一丝心虚的朱雅静,说完这句话,就已经面色如常了,只要不是杜皓宇他们就行。在学生会跟杜皓宇共过事的朱雅静,知道杜皓宇稳重憨厚的表相下,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果决的执行力,她不想自己弄巧成拙。
至于进来的杜爷爷跟芽儿,这一老一小,朱雅静并没有太放心上。经过一天的接触和了解,在朱雅静看来,这位杜老爷子就是位普通的乡下老者。至于杜皓宇这宝贝妹妹,就凭杜家一家人对她宝贝娇惯的架势,只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
这会见芽儿两三句话就安抚了老太太的心,心里虽然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朱雅静最想知道的还没弄明白,看了眼旁边仍茫然不知的丁香,接着旁敲侧击道:“丁香,往后你可要努力了。到时候你跟建设叔一起分到京城,或者托关系调到那边。那时候,杜奶奶才算是合家团聚呢。”刚才那路行不通,只好再走另外一条路。
正准备拎着那块狍子肉去厨房拾掇一下的杜爷爷,听见这句敲边鼓的话,脚步忍不住一顿。看看仍一脸甜笑的芽儿,放心去了厨房。这姑娘是很精明,但是,宝贝孙女更是个小狐狸。
杜爷爷去了厨房,所以不知道接下来他宝贝孙女的出马的机会并不太多。
一上午,爱说爱笑的丁香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直跟山核桃较劲。昨天丁香被父亲丁华上了一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课,要让丁香矜持,所以已经憋了一上午了。这会听见朱雅静说起自己,终于出声了。
不过,她嘴里正嚼着核桃肉,说的有点含糊不清,“想调到京城,哪有那么容易。要我说,在哪里工作都一样,都是为了国家四个现代化建设。其实,我觉得分配在本省就挺好!每天下班可以直接回家吃饭,亲戚朋友又多,有事也好找人帮忙。将来有了孩子,还可以让我妈带孩子,到时候多省心啊。”
说到这里时,刚咽到肚子里的核桃的清香提醒了慢半拍的丁香,这不是在自己家,自己刚才的那话会不会让建设他娘多想。爸爸批评的真对,自己要矜持,怎么又口无遮拦还说到孩子了。想到这里,丁香怯怯的朝杜奶奶说了一句,“大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丁香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接下来该怎么说。
不过,就是她刚才那发自内心的几句话,愣是憋的朱雅静面色一怔。芽儿心中憋笑,看样子这小婶婶被丁爷爷他们娇惯的更厉害。
可是,杜奶奶可不知道这一来一往里面包含的打探。老太太从两个人的几句话中,用她朴素简单的观念,抓住了一个她忽视了的重点,将来小儿子可能没法跟自己一起住。想到这,老太太又扭头找宝贝孙女,“芽儿,你小叔他们,你”孙女认识好多当大官的呢,说不定有办法。
芽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凝神细听的朱雅静,接着充当老太太的贴心小袄,“奶奶,小婶婶刚才说的对,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了四个现代化建设。即便小婶婶留在省内,您孙子还是您孙子。将来您想您小孙子了,咱就让小婶婶带着他去看您。您想想看,文昊哥还有文博哥都是刘家外婆跟外公带大的,现在文昊哥他们不照样孝敬您。再说了,小婶婶和小叔他俩真要都分配到京城,丁爷爷他们得有多孤单啊!”
芽儿见自家老太太有所松动,接着劝道,“更何况,将来我哥他们都结婚了,到时候一家送一个小奶娃让您照看,到时候七八个小萝卜头,说不定您又嫌闹腾了。”
“胡说,奶奶什么时候嫌弃过闹腾。”杜奶奶嘴上嗔怪着孙女。不过,她一向都心软慈爱,被孙女这么一说,还真的开始为未来亲家着想了,听说丁香她大哥不在亲家跟前,自己再把丁香他们揽到自己身边,这亲家确实是怪孤单的。
杜奶奶想通了,“哎!就是,你们年轻人愿意在哪里建设,就在哪里建设!老婆子我不就拖你们的后腿了!真想你们了,我就坐火车去看你们。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连拖拉机都没有坐过,更别说火车了!到时候,我可得坐个够!”杜奶奶说完,自个先乐呵的不行。觉得这样也不错,自己临老临老还能坐着火车,天南海北的长长见识。更何况,那句俗话说的好,远的香近的臭,要是整天把孩子都揽在自己跟前,说不定他们到时候都嫌弃自己年老背晦了。
丁香被这祖孙俩的话,给羞得圆脸红扑扑。至于朱雅静,见好不容易引起的话题又被打岔到天边去了,俊眼修眉的脸上难掩一丝失望。不过,她留在京城的决心丝毫不见动摇。朱雅静本人是个心有成算的,眼光和能力都不错,她知道要想出人头地,还是留在京城的机遇更多。
气氛一时间冷了场,直到没有丁点心事的杜奶奶见丁香一个劲的逮着桌子上的瓜子糖果啃,一拍大腿,“瞧我,跟光顾跟着你们说话高兴,忘记做饭了。芽儿她爷爷刚拎回来一块狍子肉,中午我给你们两个烀狍子肉吃。我跟你们说,我们家芽儿最爱吃这一口,你们都是年轻小姑娘,这口味肯定也差不多。”
杜奶奶说着,已经动作麻溜的站了起来。丁香跟朱雅静两个见状,也站起来要去厨房帮忙。虽然说来者是客,但是让老人做饭,她们闲着,她们还真坐不住。
“行了,奶奶!您还是坐着跟小婶婶和朱姐姐说话,我去做!一会您尝尝我做的地道不?”芽儿小手放到奶奶肩膀,又把老太太摁到座位上。至于这朱姐姐会不会继续跟老太太打听什么,芽儿倒不担心。自家老太太只关心一家人是不是吃得好穿得暖,别的事,老太太不感兴趣。
杜奶奶干脆也顺了孙女的意,不过,这心里甜滋滋的。从孙女回家,她还没进过厨房门呢。看看三五步钻进厨房的孙女,老太太笑成一朵花,“别看芽儿年纪小,饭菜却做得很地道。”
说完,老太太想起来什么似的,挪着小脚出去了一会,端了个大盘子回来,“瞧我这脑子,光给你们拿咱们山里的出产的零嘴吃,也没有问你们俩喜欢不喜欢。这些是芽儿他们带回来的,除了这奶糖我吃着甜丝丝的有股奶香味,别的味道都不咋地,可是皓宇他们几个都爱吃的很。”杜奶奶把装着奶糖,巧克力,还有各种小包装的点心的盘子往两个人身边推了推。
杜奶奶这会可不知道,她这一客套,让本来有点失望的朱雅静,心中又坚定了起来。
厨房里,刚把那一大块狍子肉给拾掇好的杜爷爷见孙女进来,翘翘嘴边的胡子,眨眨眼睛,你奶奶一个人在屋里,能不能招架得住?
芽儿见老顽童似的爷爷,也跟着挤眉弄眼一番,老狐狸跟小狐狸,最后都憋的不轻。
不过,芽儿这顿午饭到底是没有做成。刚把狍子肉放锅里煨上,杜爹跟杜妈两口子回来了。杜爹抽抽鼻子,判断了一下是什么肉香,“芽儿,肉在锅里煨着,午饭先不用做了。村长家今天杀年猪,让咱们去他家吃杀猪菜。”
现在不兴大锅饭了,养的猪完全都是自家的了,可却越来越不舍得杀了。这一头猪卖的钱,就能让一大家子用上小半年。在清河湾,杀的起、又舍得杀年猪的人家不多。杜家的年猪早就在一进腊月时就杀过了,为的就是早点弄成熏肉,好给京城那几家早点邮过去。至于村长,一想到年后这山路就修起来了,又不用花乡亲们的钱,狠狠心,杀头年猪庆祝庆祝。这修路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村长早就猜得个大概,只是不往外说罢了。杀头年猪,请杜家一家吃一顿,也算是替乡亲们表示一下谢意了。
杜爹知道村长的心意,在村口被村长叫住说这事时,很干脆的就答应了。所以,刚回到家,就喊了这么一嗓子,把屋子里的人喊得满心期待,连有心事的朱雅静也面露好奇。
等到了村长家,杜爷爷他们才发现村长真的是下大本钱了。这一会,村长家里是热闹的很,村子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跟家人,杜家一家子,清河湾所有大学生,这老老少少的着实不少。这么多人,等吃完这顿杀猪菜,剩下那点肉也别想卖钱了,能够村长一大家子过年就不错了。
不过这一顿杀猪菜,看的芽儿对眼前这个大嫂人选,从原来的观望态度,变成了保留态度。这大嫂人选,态度依旧落落大方,笑意盈盈,跟好奇的乡亲们寒暄招呼着,可以说是八面玲珑。准小婶婶则要害羞很多,被乡亲们一打量,那张喜庆的圆脸就变成了红苹果。
可这并不是芽儿不喜这大嫂备选的原因,而是朱雅静说话时,眼神语气里难掩的那份高傲,在杜家人面前没表现出来的那份高傲。还有,在坐下吃饭时,不经意的用手绢来回擦拭洗的干干净净的筷子,对着一盆子一盆子没有卖相只有味道的家常菜时,那丝犹豫。
淳朴的乡亲们可没发觉这些,觉得这两个城里来的大姑娘就是跟清河湾的不一样。说话态度都大大方方的,和声细语,一点不像乡下女娃子那么扭捏小家子气。
杜奶奶听老姊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夸两个人,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这里面可有一位是自己儿媳妇呢。至于孙媳妇能不能成,杜奶奶虽然乐意,可是看孙子的态度,老太太觉得悬。
等热热闹闹的一顿杀猪菜吃完,朱雅静跟丁香两个城里姑娘,早引得一群年轻小伙子注目。毕竟,杜家一家对外的说辞是,两个人是芽儿的同学。一群小伙子,虽然知道自己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说不定自己运气好,真的能吃到呢。
没等产生危机意识的杜建设朝自家老太太示意,护儿媳妇护的厉害的老太太已经察觉到了。这可不行,这都送上门来的儿媳妇,可不能被人拐走喽。
杜奶奶也没心思跟老姊妹们聊天了,领着两个大姑娘就回家。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简直恨不得把两个人藏家里。每天只在家里陪两位娇客聊天,顺便准备年货,老太太在心里可是打着留人在家里过年的算盘。
可惜的是,在过小年的前一天,勘测地形终于告一段落的丁华,看了眼在老人精的撮合下,跟那臭小子已经如胶似漆傻闺女,坚决提出告辞。剩下的那些工作,还是等年后早点过来再说。要不然,这准姑爷眼瞅着就要变姑爷了。
丁华态度坚决,杜奶奶也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落空。有未来亲家在跟前,自己是没法拐儿媳妇在家过年了。不过,“亲家,这大过年的车上人多,你们老的老小的小的,让建设送你们回去,要不然我们也不放心。”
杜奶奶难得倚老卖老了一回,跟丁华说完,也不等丁华推辞,接着对站在一边小儿子说道:“建设,你送亲家他们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着急回来。回来的时候,要是买不到票,你就留在你丁叔家里过年。”
杜奶奶三言两语的安排好,杜家小叔当然是心中窃喜,自己这就以未来姑爷的身份登门了?至于丁华,满脸无奈,这老大嫂以前看着也是个和气好说话的,这一会怎么也不等自己说句话。再说了,自己刚五十多,怎么就老了?丁香跟小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又哪里年纪小了?不过,见这老嫂子热心的张罗,丁华那句推辞的到底没能说出口。
至于这一行,虽然了解不少,但是收获不大的朱雅静,略带幽怨和期盼的看了一眼杜皓宇,眼神里的希望和期待流露无遗。这人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吗,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竟然还一直无动于衷。一直对自己的长相和能力很具有信心的朱雅静,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芽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挫败感。先不说自己的能力,就自己引以为豪的相貌,在杜皓宇的妹妹面前,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不过,不管朱雅静心中有再多不甘,对杜家一家热情周到的款待,她也说不出一句不好来。杜奶奶虽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孙媳妇人选,不过,老太太有个最大的优点,她从来都不勉强孩子。以前念叨杜建设归念叨,老太太从来没逼着杜建设去相亲什么的。这会见大孙子没有这个意思,当然不会开口也让孙子去送人。
最后,在杜家过完了小年,第二天,杜建设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除了乡亲们送给丁华的,剩下的那些都是杜奶奶准备的,一下子把杜家的年货搬空了一半。也幸亏杜建设前二十多年也是上山下地的好手,有一把子力气。要不然,万一被这百十斤的东西给坠个大马趴,在未来老丈人面前露了怯,这门亲事就有的磨喽。
送走了三位贵客,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杜奶奶仍沉浸在不能双喜临门的遗憾中。
不过,一家之主的杜爷爷却开始了他的训话。把筷子往饭桌子上一敲,“老大!”
杜爹见老爷子神色严肃,赶紧应声,“爹,啥事!”
“爷爷,您说!”杜皓宇凭着本能的直觉,觉得老爷子的这声老大是叫的自己!
杜爷爷瞪了一眼没眼色的杜爹,“杜皓宇,你有什么看法?”
哎,杜皓宇被老爷子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愣了,“什么有什么看法?”杜皓宇不自觉的问了出来。不过,看到杜皓轩挤眉弄眼的跟自己使眼色,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
杜爷爷见一个比一个愣,也不故作高深了,“就刚走的小朱同学,你有什么看法?老子先给你提个醒,那小朱同学是个精明又心大的,又有点要强,主意也正的很。你要是觉得压不住她,就别招惹人家。”
“爷爷,您说什么呢!要不是皓轩说,我连她是我校友都没认出来,能对她有什么看法。”杜皓宇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自己这几天都躲的没敢着家好不好,就怕老太太乱点鸳鸯谱。
“你没想法正好!不管小朱同学有什么想法,你都离远一点。她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坏心,但是太争强好胜,人精明,又能舍得下面子去钻营。她要是个男的,将来说不定真能出人头地。可是她是个女孩子,这事还真不好说。哎,想要家宅安宁,除非男的太窝囊,要不然,女的真的不能太好强。”
杜奶奶听完杜爷爷的感慨,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这么多年下来,在看人这些事上,老太太还是相信老伴的眼光的。
杜爹跟杜妈在心里一琢磨,在一想村里那几家家宅不宁的,老爷子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那句老话真没说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杜爷爷故作高深的一番感慨,再次巩固了他在家中老太爷的地位。这会也感慨完了,忍不住又夸起孙女来了,“女孩子,还是咱家芽儿这么贴心乖巧的招人稀罕。”
杜奶奶跟杜爹、杜妈,听了杜爷爷这句话,连琢磨都不用琢磨,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附和。杜皓宇哥俩却是满头黑线,妹妹是贴心乖巧,那也只是在长辈面前。在他们面前,有时很乖巧,可有的时候就是个小恶魔,让他们是爱不得恨不得。不过,偏偏就是这种爱不得恨不得的感觉,让人上瘾,恨不得把宝贝妹妹捧在手心里,养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偶可以去死一死鸟,好不容易码了一章肥肥的,结果每次更文都要俺重新登录!
~~~~(>_<)~~~~ !
第207章
由自家老太太亲自出马,杜建设这个毛手毛脚的准姑爷,不顾准老泰山的黑脸,打着不放心的旗号,硬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上了火车,一副不进老泰山的家门誓不罢休的架势。
火车上,丁香的父亲丁华,虽然没给杜建设好脸色看,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说什么。其实,杜建设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准岳父丁华,其实很是享受准姑爷这样鞍前马后的殷勤伺候。不管丁华看拐走自己女儿的杜建设怎么不顺眼,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愣小子确实细心又耐心,比家里那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和眼前这个唧唧咕咕个不停的憨女儿强多了。
尽管临近年关,车上的人不少,但有急于讨好岳父的杜建设张罗着,一行人倒没怎么遭罪。不过,当丁华看到自家傻女儿只一心围着那臭小子团团转,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早就无力继续说教女儿了。他这会脑子里只有两句话:一个女婿半个儿;女生外向,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
从青山县到f省的省会,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从早到晚火车咣当了一整天,杜奶奶嘴里这老的老少的少的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丁母跟朱雅静的父亲是同一个厂子的职工,两家住在同一个职工家属区。丁香和准翁婿俩帮着朱雅静把大包小包的山货提到她家楼下,然后才回自己家。
回到家,光归整那一包包的山货就花费了不少时间。等收拾好,丁华看看家里的冷锅凉灶,再看看外面的天色,“丁香,你拿两个大饭盒去外面小饭馆炒两个菜。”
“哦!”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丁香,很是心虚的应了一声。父亲不会做饭还可以说君子远离庖厨,可自己也不会做,丁香是真的开始反省起自己来。
杜建设对自己的准媳妇可以说是知之甚深,见丁香蔫头耷脑的,连忙接过来话头道:“叔,您要不嫌弃,就尝尝我的手艺。又有从清河湾带来的那些熟食,收拾起来很快,吃着也热乎。”想到自家古灵精怪的小侄女,杜建设觉得自己有必要全方面的让准岳父看到自己的优点。
丁华见杜建设说的认真,“那也行!厨房里的那些油盐酱醋都放在哪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自己找找看吧!”
丁华刚说完,就见自己那憨女儿正蹑手蹑脚的溜进厨房帮忙,赶紧恨铁不成钢的喊了过来,“丁香,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都怪自己跟妻子娇惯的太厉害,女儿这样的就是被人卖了,说不定还会帮着数钱呢。
被叫住的丁香,见父亲的脸黑的不行,耷拉着脑袋怯怯的走到父亲跟前,心里早就准备好了接下来肯定又是一次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
丁华看看听话归听话,但是天真的近乎有点傻的闺女,觉得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白费口舌,将来还不如让女婿去操那个心呢。不过,眼前自己该说的还得再啰嗦两句,“你啊,以后凡事要多用点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在脑子先琢磨琢磨,不要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丁华说完,见女儿仍似明不明一脸费解,干脆直说,“算了!记住,以后少跟小朱接触!”这一路,丁华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在自己印象里一直聪明好学的朱雅静旁敲侧击,小心思不少。现在的朱雅静虽然依旧聪明勤奋,可却没有了小时候的纯真。这样想,闺女傻点就傻点吧。
见父亲满脸严肃的就跟自己说了这么一句,丁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哦!爸,我知道了。建设他刚才都跟我说了,让我以后少找朱雅静。”
察觉到女儿语气里对那傻小子全心全意的信赖,丁华顿时感觉到自己这颗慈父心饱受伤害。自己说过的话,这傻女儿怎么都不记在心里呢。
“刚才看你收拾行李的时候,看着好像多了一个包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女孩子要矜持,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丁华突然无比的思念起妻子来,慈父难为啊!
“那是大娘跟大嫂她们硬塞给我的,我真没有想要。”丁香连连摇头,觉得自己很委屈。
“你去把那个包裹拿过来,我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等他回去的时候,补个差不多的回礼。”丁华也懒的跟女儿讲这些人情往来的道理,这些还是做母亲更适合教给女儿。
丁香真的很听话,乖乖的从卧房把小包裹拿来递给父亲。
丁华掂掂重量,没太在意,可等打开一看,用红绸布包着一对很有分量的黄灿灿的金手镯,还有一只女士手表,另外就是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这些,这些东西,都可以直接当聘礼了。自己这闺女果真是被人卖了,自己还给人数钱。你听听,这傻丫头嘴里都讲的是什么。
“爸,东西真不是我要的。这对金镯子是大娘偷偷塞到我衣兜里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至于手表,大嫂说我上课要经常看时间,她留着没用,就给我了。这件大衣,二嫂说路上会冷,让我穿着省的万一冻感冒了。”
听着憨女儿老老实实的跟自己汇报,丁华内心生出一种无力感,罢了,杜家的为人很不错,将来妯娌之间的相处也看着问题不大。先看看厨房里动作麻利的愣小子,再闻闻饭香,丁华突然觉得这个女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等叮叮当当在厨房好一阵拾掇的杜建设把晚饭端上饭桌,敏锐的发现这准泰山随和了不少。觉得娶媳妇很有望的杜建设,接下来的两天继续装傻充愣,愣是装作没听明白准岳父撵人的话。自己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准丈母娘还没有见到呢,怎么能灰溜溜的走了呢。
杜建设厚着脸皮留下了,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大扫除,杀鸡宰鸭,准备年货,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丁华见这愣姑爷是赶不走了,索性把这些家务活都交给他干。毕竟没有他,自己跟女儿两个对这些可不擅长。
好不容易伺候好儿媳妇过完月子的丁母,风风火火的就往家里赶。丁母本以为看到的肯定是饿的面黄肌瘦的爷俩,可没想到,那爷俩面色红润,竟比以前胖了不少。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厨房里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肉香。
听丈夫三言两语的讲完,丁母虽然还没见过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姑爷,可是就冲他能把这爷俩伺候的这么好,丁母就一百个欢喜。在丁母的眼里,这爷俩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一般人可伺候不了他们爷俩。
等杜建设趴在厨房里的窗户上,挂好从清河湾带回来的熏肉,扭头一看,顿时吓一跳。
不过,丁母一看,可是满意的不得了。这小伙子高大斯文,彬彬有礼,家里家外也一把抓,不错,真的不错。满脸笑容的丁母,正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到了晚上,丁母又让丈夫细细的给她讲了一遍清河湾的事。丁母越听越高兴,凭着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这女婿绝对要的。公婆慈善,妯娌和睦,家庭条件也不错,关键是,女婿真的喜欢被自己夫妻俩养的有点憨的女儿。这亲事就这么定了,谁也别想她家的女婿。
丁母跟清冷严谨的丈夫不一样,是个爽利性子,有点不拘小节。当丁华见妻子终于回来了,有开始义正言辞而又明晃晃的撵人走。丁母瞪了丈夫一眼,“小杜,车票不好买,路上人又多,要不今年你就在婶子家里过年啊。”虽然越来越满意,可是这女婿还得慢慢相看仔细喽。
杜建设见自己轻而易举的就过了岳母这一关,心中窃喜。自己又拉到了一票,现在在丁家,自己跟老泰山之间,可是三比一,自己完胜。
得到准岳母的认同,杜建设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不过,杜建设没忘记跟清河湾那边报喜,终于赶在年前往清河湾拍了一封电报,就六个字,“我留下过年了”!不过,这六个字里面包含的兴奋和激动,是显而易见。
杜奶奶前两年,一进腊月就开始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整天念叨什么时候她的孙子外孙回来,什么时候小儿子回来,在老太太的心里,过年是一家团聚的日子,缺一个都不行。不过,今年,眼看着就过年了,小儿子不在家,老太太不仅不挂念,反而还乐呵的不行。
因为老太太高兴,杜家其他人也都没去想那个没娶媳妇就快忘了娘的杜建设。芽儿每天不是出去接诊,就是给村子里那些老人把脉,有病治病、无病预防。杜皓宇兄弟俩被村长抓了壮丁,整天忙着修路那一摊子事。杜爷爷仍是每天要么跟那些老哥们晒太阳,要么就给孙女当当保镖,跟着孙女出诊。
杜爹就辛苦多了,家里的劳动力都在别人家里做贡献,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干过的大扫除之类的杂活全都落在他身上。至于杜妈,由于前几天光顾着接待两位娇客了,稍稍耽误了她准备年货的浩大工程,趁着还没过年正抓紧时间准备呢。
眼瞅着小儿子结婚有门,整天乐呵呵的杜爷爷,准备找时间跟京城的翟老头好好吹嘘吹嘘。不过,杜爷爷不知道的是,清河湾自己家接待了两位娇客,京城翟家这两天也接待了一位娇客。杜爷爷这边是,小儿子结婚有门。京城翟老爷子那边是,大孙子结婚板上钉钉的就定在了年后。真要比起来,杜爷爷好像稍稍输了一筹。
杜家前几天接待的是准儿媳妇,翟家今天接待的是已经订婚的孙媳妇。
在已经订婚的翟耀扬赶在年前回到京城,同行的还有未婚妻王英,以及好几年没有回京城的二姑一家。年后就要结婚了,老爷子他们还没见过未婚妻,回家过年的翟耀扬就把人领了过来。丑媳妇见公婆,这一关早晚都得过,不如就趁着过年老爷子高兴过来。
一头齐耳短发,浓眉大眼鹅蛋脸的王英,从坐着吉普车进了军区大院,一直都没从翟家如此显赫家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当翟明山严肃、洞察一切的目光扫过去时,惶恐的王英如坐针毡。不过,她眼神的余光瞄到旁边的翟耀扬时,王英心中又升起一股骄傲感,这个成熟稳健又有能力的男人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丈夫。
翟奶奶见老伴又开始吓人了,趁人不注意踢了他一脚,不是所有人都跟芽儿似的,不怕他。这要是把孙媳妇给吓跑了,自己的重孙子去哪里找啊。
翟明山接到翟奶奶示意,这才威严的开口道:“行了,开饭吧。”
翟二姑看看顿时坐的笔直的丈夫还有两个儿子,不由撇撇嘴。自己这好几年才来探一回亲,老爷子就不能给自己一个笑脸?本来听母亲念叨老爷子的那些趣事,还以为老爷子脾气改好了,谁知道老爷子只在芽儿面前是个弥勒佛,在他们面前仍是位阎王爷。也不知道芽儿有没有诀窍,她是怎么哄老爷子开心的,自己有机会得跟着学学。这些年自己习惯了还好,但王英第一次来,被老爷子这么看着,估计连饭都吃不饱。
不出翟二姑所料,尽管有翟奶奶跟翟妈婆媳俩热情的招呼着,努力的活跃气氛,可奈何自家老爷子的气场太强大,王英仍是战战兢兢。
红白相间的熏肉正吃得欢快的翟二姑,看了眼吓得数着米粒吃饭的王英,心生不忍,“爸,我说您们的生活也太奢侈了吧!这是熏的猪大腿吧?还有那个盘子,我尝着好像是野兔肉。爸,这肉还多不多,多的话我们回去时,带走一些。这肉做的真地道,肥而不腻,香而不腥。”
翟二姑找了个最安全的话题,结果,这效果也远远超过她的预料。她的话音一落,刚才还是冷面阎罗的老爷子顿时变成了和蔼的邻家老头。
翟明上满脸得意的显摆开了,“这肉够香吧!这可是芽儿他们特意给老子熏的,都是用芽儿的秘方做的,特意赶在年前邮过来。本来有两条熏猪腿的,结果另外一条让李老头直接抢走了。也真是的,这边这么多人,他们那边加上小张父子俩也就四个人,竟然分走了一半。”
时而心细时而心粗的翟二姑见老父亲这么兴奋,竟然也跟着讨论起来,“爸,您就知足吧!这一条猪大腿有好几十斤呢,够您吃好长一段时间了。我一直以为芽儿只懂的养生健身,没想到她还会做吃的。”翟二姑摸摸自己仍旧白皙光滑的肌肤,心里美的不行。听说外面有不少年轻的姑娘以为自己是黄脸婆了,都觊觎着手掌地方大权的丈夫呢。不过,其实最担心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丈夫。谁让自己越来越年轻,他却快成了半糟的老头子了,看着不比父亲年轻多少岁。
见有人搭话,翟明山就彻底的压不住话茬子了,“芽儿不光会做吃的,还能做很多好吃的。我跟你说啊,我最喜欢她做的那红烧肉,麻辣鱼,清蒸鱼,红烧鱼,...”老爷子说了一大串,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芽儿做的他都爱吃。
饭桌上,顿时成了翟明山表扬孙女的表彰大会。关键是,还有不少人不是附和两句。本来是丑媳妇见公婆战战兢兢的王英,这会虽然不那么害怕了,可是心中却失落了不少。本来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可现在所有人都在说跟翟家非亲非故的另外一个人,连自己的未婚夫都能插两句。王英心中虽然对素未谋面的芽儿有一丝好奇,但那丝嫉妒却占了更多。
于是,未来将成为妯娌俩的两个人,由于翟明山表象出来的明晃晃的偏心,未来如何相处,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所以说,自古以来,不仅婆媳关系复杂,很多时候妯娌关系更加微妙。
不过,王英的失落,说到兴头的翟明山和翟二姑没发现。至于翟耀扬和翟耀辉,除了时不时插一句嘴,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跟父亲和姑父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只有翟奶奶跟翟妈,身为女主人注意到娇客脸上的尴尬。
翟奶奶对老伴很了解,知道一般的话题绝对打断不了正高兴着的老伴,于是,就把话题引到翟耀辉身上,“耀辉,你看你哥跟王英明年就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们领个媳妇回来?”
不得不说翟奶奶这话题起的很好,这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嘴角难得一直含笑的翟耀辉。
翟耀辉见众人都看了过来,语气跟往常一样冰渣渣冷飕飕的,轻飘飘的就抛出一个原子弹,“我已经有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为了防止昨天后台抽搐的问题,今天更文早了那么一点点!
另外,感谢 潜水的猫 亲扔了一个地雷!
第208章
翟耀辉语气冷冽,声调没有一丝波动,不缓不徐说出来的这七个字,对在座的翟家人来讲,那威力绝对不亚于当年m国投的那颗原子弹。连翟家的老爷子,干了一辈子革命的翟老首长都有片刻的惊愕。
翟奶奶他们谁都没有料到,他们眼里绝对是老大难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关于翟耀辉的婚事,翟奶奶虽然没怎么张罗,那也是因为知道翟耀辉是软硬不吃。除非他愿意,要不然说破嘴皮子也没用。连表面看着并不担心翟明山,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实在不行,自己就舍下这张老脸,看看那些老战友老同事谁家有孙女、外孙女,到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赶鸭子上架。这话听着霸道归霸道,可怎么也比孙子打光棍的名声要好听多了。
关于翟耀辉的终身大事,从很多年前开始,翟家人就开始头疼。少年时代的翟耀辉,说好听的是桀骜不驯,说难听的那就是典型的刺头。受翟老爷子强硬的军事作风影响,少年热血时代的翟耀辉有样学样,一切以拳头说话,打遍大院无敌手。
等翟奶奶察觉到苗头时,早就为时已晚。当时翟奶奶没少念叨翟老爷子,自己上哪里找一个更凶悍的孙媳妇镇压武力至上的孙子。随之,翟家出了那件大事。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过程残酷,但那个热血冲动的翟耀辉如脱胎换骨般成熟起来。可是没等翟奶奶来得及庆幸,就发现成熟是成熟了,可以前是座桀骜冲动的火山,现在却是生人勿进、惜字如金的万年冰山。尤其是等上过战场回来,周遭冷冽的气场更是令人退避三舍。
一直心疼又心酸的翟奶奶,刚听见翟耀辉的话,将信将疑的打量了半天。等耳不聋眼不花的老太太敏锐的捕捉到孙子嘴角的那丝柔和时,终于确定了。想到这里,老太太兴奋了,激动了,早忘了自己刚才转移话题的目的,连声追问,“耀辉,那姑娘是哪里的?多大了?做什么工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对了,怎么不带她来家里玩?”
翟耀扬也取笑般的朝翟耀辉说了一句,“行啊,你小子比老哥我强!”自己的未婚妻是相亲相回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要比翟耀辉他自己追回来的要略逊一筹。
翟耀扬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含义,只是打趣自己印象里不解风情的弟弟竟能追的美人归。不过,这话听在对翟耀扬十分在意的王英耳朵里,就似乎变了些味道。尤其是,意识到翟家一家的话题刚围着非亲非故的另外一个人转,现在注意力又都集中到翟耀辉身上,本是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不由又失落不少。
这一会,翟家所有人都难掩好奇的打探着翟耀辉,没有人注意到王英脸上那瞬间的不自然。主意打到老爷子身上的翟耀辉,见老爷子也眼神一亮,知道鱼儿上钩了,才慢里斯条的回答道:“大学生,回家过年了。”剩下的翟耀辉遵守跟媳妇的约定,没有再透露。
就听老爷子刚才与有荣焉的语气和他满脸的自豪,要是自己这会大喇喇的把媳妇抖搂出来,先不说小媳妇会把自己如何,就自家老爷子肯定也会拖自己的后腿。更何况,自己未过门的大嫂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自然,翟耀辉知道现在并不是直接点破的好时机。
不过,老爷子既然上钩了,那他肯定忍不住会去打探。自己到时候再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些,相信常常自诩明察秋毫、运筹帷幄的老爷子,肯定能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如此这般徐徐图之,到时候老爷子不仅不会暴怒,对他来讲反而是个大惊喜。有盼着乖孙媳妇的老爷子帮自己顶着,自己才能雷霆一击,攻克杜爷爷他们那座最坚实的堡垒。在尝到几次甜头之后,翟耀辉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偶尔的窃玉偷香了,他更想跟小媳妇光明正大的亲昵。
不出翟耀辉所料,在他有意抛出这两句充满了线索的话之后,翟明山看了一眼又跟蚌壳似的若无其事的孙子,拍拍嘴巴张了又张,合了又合的老伴的手,安抚道:“甭问他!这小子不说,老子也有办法。老子还就不信了,在京城这块地还有老子找不到的人。对了,他刚才不是说了,你的孙媳妇是学生,现在回家过年了。这更简单了,到时候咱们直接问芽儿。反正他休息的时候都是往芽儿她学校跑,咱家芽儿那么机灵,肯定知道。”
本想再从孙子嘴里打听两句的翟奶奶,听了老伴的话,再一琢磨,接着安心吃起她的饭来。当然,老太太还不忘招呼眼前这个孙媳妇。至于其他的人,也都眼前一亮,对啊,翟耀辉不说,不是还有芽儿!那丫头机灵古怪的,肯定知道点什么。
翟耀辉见老爷子真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分析的准确又到位,更是胃口大开。至于接下来的进度是不是真的如翟耀辉所计划的那样,那时察觉到到孙子把自己当枪使的老狐狸会不会真为了又贴心又乖巧的孙媳妇,帮着翟耀辉打头阵,佛曰不可说。
这天,被人念叨的不轻的芽儿是喷嚏连连,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翟耀辉正在祸水东引。
热热闹闹的新年,转眼间就到。杜家的新年,跟往年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热闹而又温馨。不过,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收压岁钱的的,由杜皓宇兄妹几个人,变成了杜爷爷和杜奶奶。压岁,压岁,希望两位老人长寿康泰。
大年初一,老爷子和老太太拿着红包乐呵了一整天,腮帮子都笑酸了。可是,等大年初二,两个闺女拖家带口的来给他们拜年时,杜爷爷还是忍不住又把红包塞在轻便暖和的羽绒服兜里,还特意露出来一大半,大红的红包将掉不掉的,看的小小海跟小小江眼馋的很,脆生生的问道:“外公,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压岁钱嘛?”容貌相似的小哥俩相视一眼,好厚好多啊,够他们俩买好几斤奶糖吃了。
俗话说童言无忌,本想显摆显摆的杜爷爷脸上一愣,随后从另外一个衣兜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红包递给两个小外孙。
王大江兄弟和郭大海兄弟,四个人跟杜皓宇他们这些年形成的默契,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见状,表兄弟四人憋着笑意,赶紧上前一人孝敬老爷子一个大红包。杜爷爷黑着脸的接过红包,不过,平时总是紧抿的嘴角却上扬的厉害。杜家的两个姑爷,看到早忍不住跑院子里偷笑去了。连襟俩对他们的老丈人既尊敬又孝顺,要不是老爷子坚持,他们那能有这么成才的儿子。
至于小小江跟小小海,数了数他们刚收到的红包,再看看外公的大红包,小鼻子皱啊皱的,找他们的芽儿姐姐去了。算了,要是加上芽儿姐姐给的压岁钱,再加上小舅给的压岁钱,说不定他们俩也能给外公凑成一个大红包。
不过,直到吃午饭,小兄弟俩找遍犄角旮旯也没找到他们小舅。被两个弟弟磨着找小舅舅的王大江他们,这会才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
前几天忙的晕头转向的杜皓轩,也终于想起这茬事来。跟王大江他们勾肩搭背,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好一阵子。杜家两个姑姑更在意弟弟的婚事,开始叽叽咕咕的的跟杜奶奶和杜妈打听她们未来弟媳妇的情况。至于王大江他们,则忍不住取笑艳福不浅的杜皓宇。
杜爷爷看看身材高大挺拔、样貌端正爽朗的孙子和外孙,摸摸衣兜里那几个大红包,不得不承认他们不再是自己呵护下的小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可以撑起一片天,可以撑起一个家。想到年前家里来的两位娇客,杜爷爷清清嗓子,决定再给他们上一堂课。
杜皓宇他们早熟悉了老爷子开训之前的标志性动作,都赶紧坐好。杜爷爷见状,老怀大慰,自己这一辈子,儿女孝顺,家庭和睦,孙子辈的也都成才,够本,真够本。
“眼看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也都该成家立业了。我不管你们将来找对象,是找高的矮的,还是找胖的瘦的,也不管是咱们乡下的还是城里的,只要你们自己喜欢,当家长的绝对不掺和。反正老子也不打算跟你们一起住,老子就赖着芽儿了。不过,只有一点,家教要好,心思要正,谁也不能给老子弄一个调三窝四的搅家精回来。”杜爷爷忍不住又瞪了杜皓宇一眼。杜皓宇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自己真的没跟那位朱同学打过交道。
杜爷爷说到这里,喝了口水,缓缓气,接着道:“我跟你们说,这两口子,好比那东西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虽然不管你们都找什么样的对象,可是你们到时候也别被个娘们给压住,窝囊的男人可不是咱们老杜家的种。虽然主席也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你们可不能软了耳根子,自己心里没个主意。男主外女主内,这样的家庭才更容易和睦。”
杜爷爷颠三倒四的想把自己的人生智慧教给孙子辈,不过,在为人处事上,杜爷爷好歹还能多讲两句,可是关于这方面,杜爷爷能说的还真不多。没办法,在清河湾,谁都知道杜家是典型的五好家庭。不说杜爷爷这一辈子没跟老伴红过脸,就连婆媳、妯娌以及姑嫂之间,由于杜爷爷这封建大家长绝对能压得住,再加上一家子都和脾气,连嘴都没有拌过。
杜爷爷也察觉自己讲不了太多,最后总结一句,“家和万事兴,咱们家现在也有点家底了,不过,你们得记得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将来谁家的媳妇敢含酸吃醋的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什么话也别说也别问,你们大耳瓜子直接给我扇过去。”
等总结完,还挨圈看了一遍,见杜皓宇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受教,杜爷爷这才安心的来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嗯,孺子可教!”
不过,杜爷爷明显是没发现两个闺女脸上的苦笑,两个儿媳妇脸上的尴尬,还有一向和气的老伴现在更是面若寒霜,只有孙女是笑意盈盈。
鬼主意最多的郭小海跟杜皓轩,先挪挪屁股侧侧身子,远离老爷子的掌控范围,故作不懂,一个接一个的问道:“外公,那咱们家,你跟外婆是哪股压倒哪股风啊?”
“爷爷,到时候咱家芽儿是压人的那个,还是被压的那个?也男主外女主内?”
被两个有意看笑话的孙子辈一提醒,杜爷爷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尤其是老伴现在脸黑的不行。
不过,杜爷爷这大家长不是白当的,那是相当镇定自若,“我跟你外婆早就合成一股风了,我们两个都是朝一个方向使劲。要不然,咱们家能有这么和睦。”
“至于咱家芽儿,又聪明又乖巧,当然是里外一把抓。至于谁压倒谁,这问题你们还用问?有你们兄弟几个在后面掠阵,芽儿想让风往哪儿刮就往哪儿刮?”
杜爷爷这明显内外不一的两套言辞,说的众人再也忍不住,两个姑爷更怕这老丈人,一个个借口喝多了,跑厕所偷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应酬多多,嘿嘿,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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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常言说得好,话糙理不糙。杜爷爷对内和对外截然不同的一番言论,尽管憋得俩姑爷不得不躲出去偷笑,不过,有些话仔细地一琢磨,还真有几分道理。这枕头风自古有之,而且枕头风的威力绝对不容小窥。谁家的枕头风吹的厉害,谁家往往更容易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杜皓宇他们想到了自家的和睦温馨,再想想有家里枕头风厉害的,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三天一吵五天一闹。想通这些,杜皓宇哥几个对自家老爷子的敬仰更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杜奶奶虽然不乐意听老伴娘们来娘们去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些臭小子们唠叨罢了。不过,在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上,负责主内的杜奶奶的经验和心得,一点不比男主外的杜爷爷少。团圆饭吃完,杜奶奶挪着那双小脚,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小木匣子看着有些旧,估计有些年头了。
杜奶奶在装满了零零碎碎的木匣子里摸索了小半天,最后找出两个金镶玉的戒子,还有一对成色并不算太好的玉镯子出来。没等杜妈她们回过神来,老太太已经把东西塞到儿媳妇跟闺女们的手里。
“加上送给丁香的那对金镯子,这些是当年我跟老头子成亲的时候,所有压箱底的东西了!这对戒子传女不传媳,就给桃花和杏花。芽儿她娘还有文昊他娘,这对玉镯子你们俩一人一支,也别嫌弃成色不好!丁香毕竟是未过门的新媳妇,娘这次就偏她一回!”杜家这些年和和睦睦,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那就是所有孩子在老两口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尽管难免也会偏疼,不过,尽量做到不偏不倚。
杜妈她们姑嫂妯娌四个,都知道这老太太是个外柔内刚的,说一是一,所以尽管哭笑不得,可还是珍重的把东西都收好,这可是老人的一番心意。再说了,她们也都明白老太太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她们会眼红丁香得了一对金镯子嘛。不过,在四个人看来,这老太太真是白操心了。虽然是兄弟,但她们都把杜建设既当兄弟又当半个儿子看,怎么会眼红?再说,东西是老人的,老人愿意给谁就给谁。五根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老人就不能有点偏心?
杜奶奶见儿媳妇跟闺女都痛痛快快的收下了,心里高兴,啪的一声把小木匣子一合,笑道:“这里面剩下的,都是芽儿他们孝敬我的,我可不舍得给你们!等哪一天我走了,这些东西还都留给芽儿。我不说你们也都清楚,咱们家能有今天这红火的日子,可没少沾芽儿的光。再说了,你们那里也有不少芽儿给的好宝贝吧!”杜奶奶说的这里,慈爱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狡猾。
在杜奶奶那了然的目光下,杜妈她们姑嫂妯娌四人都羞得讪讪不语。她们向来都朴素惯了,尽管这几年不缺吃不少穿,但她们谁也不舍得花钱买那些她们喜欢的不得了,却中看不中用的。不过,女人都爱俏,真送到她们手边,对那些自家闺女(侄女)的心意,他们却都是又喜又爱。谁让小芽儿送给她们的那些东西,她们都中意的很呢。
这两年下来,杜妈她们着实攒了几件好东西。不过,她们平时辛勤忙活惯了,喜欢归喜欢,却又觉得那些东西戴着碍事又容易招人眼红,只能压箱底,等眼馋的时候再拿出来看看过过瘾。这会,被老太太一语点中,饶是眼看就要娶儿媳妇的人了,还是难免有一丝不好意思。她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还贪小辈的东西。
于是,屋子里四位风韵犹存的徐老半娘,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就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这两年被芽儿精心调养的白皙光滑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绯红,看的各家的老爷们也都跟心里揣了一只小鹿似的,砰砰砰的直跳。几张古铜色的脸上,都是一副憨笑,这会各家的顶梁柱竟一个个跟毛头小伙子似的,心里火热的不行。要不,要不他们也给自家娘们买件不当吃不当穿的东西,谁让娘们喜欢来着。
杜爷爷跟杜奶奶,看着眼前你来我往眉目传情的场面,心里好笑的不行。不过,他们当老人的又不能打趣,不能为老不尊不是。就在杜爷爷快憋不住,准备下炕,脸都快绷不住了。不过,随之芽儿银铃般的轻笑声,打破了眼前这诡异的场面,也解救了杜爷爷跟杜奶奶。
几个大老爷们看到自家宝贝疙瘩脸上浓浓的笑意,老脸不由一红,“芽儿,不是,我们”,杜家俩姑爷还有杜二叔正异口同声的试图解释两句,杜爹遗传到杜爷爷的大嗓门同一时间响起,并力压三道嗫嗫的声音,“芽儿,等有时间给爹也调养调养。你看你娘现在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可是,爹这心里不得劲的很。”杜爹简单两句话,道尽了剩下三位老爷们的真实心声。
“哎!爹,等一会我也给你调养一下子。”芽儿脆生生的应道,说完,朝半握拳掩嘴含羞的姑父和二叔他们问道:“大姑父,小姑父,还有二叔,你们要不要也保养保养?要不然,你们跟姑姑她们一起出去时,小心被人认差辈!”
芽儿一本正经的说着,配上她挤眉弄眼的小模样,屋子里的笑声,简直就要把屋顶掀翻了。连一向维持自己大家长威严的杜爷爷,也稍稍偏了偏头,对着墙偷笑起来。
杜奶奶一把拉过来小孙女,乐得不轻,“哎哟哟,你这丫头的小嘴巴,咋什么话都敢说?”不过,这本是特意给两位姑爷解围的话里面,如果不充满明晃晃的笑意,似乎更有说服力。
阵阵笑声把厨房里刚收拾好碗筷的兄弟几个也都吸引过来,“芽儿,大家都笑什么呢?”
“笑”芽儿刚要开口,就被一向板脸板习惯的杜爷爷接了过去。
杜爷爷刚才其实很赞同老伴的做法,这些年下来,虽然相信儿媳妇的为人,可是老伴前几天为了招待建设他对象,把大儿媳妇支使的团团转,杜爷爷还是忍不住担心儿媳妇心里会有疙瘩。可是,有了刚才这一送一说一笑,估计心里就是有点不自在也都消散了。有问题,就要赶紧消灭在萌芽中,这句话是杜爷爷从电视上的一句话里面琢磨出来的,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用芽儿的话讲,杜爷爷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时刻都不忘绷着一张脸,维持自己老太爷的威严。杜爷爷担心自己一时刹不住车,露了笑模样,见孙子一辈的都进来了,赶紧转移话题。其实,这个问题,才是杜爷爷更关心的,虽然他心里隐约的有了答案。
“行了!咱们接着开会!”杜爷爷跟刚才一样,又清了清嗓子。老爷子这一清嗓子,屋子里的大大小小,除了偎在杜奶奶身边之外的芽儿外,个个立马做的端端正正。
杜爹他们这一条件反应,看杜爷爷心里美的不行。不过,除了嘴角上翘外,面皮依旧紧绷,“你们也知道,文昊还有大江,大海他们兄弟几个都给你们买了院子。这京城你们到底去不去,打算什么时候去,你们都有了章程没有?”杜爷爷是彻底的打定主意给孙女招上门女婿,准备让小棉袄给自己养老了。不过,他可不会让芽儿帮着养所有人。所以,简单两句话,就排除了几家人一起住的可能,尽管听芽儿说过那院子大的吓人。
不过,杜爷爷也是白当了一次坏人,杜二叔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一起住。他们这时不时来家看望一下老爷子,都吓得自己战战兢兢一整天。真要是跟老爷子住到一块,他们可没这个胆子。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没有院子。
杜二叔他们都知道这老爷子是个急性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回答,“爹,文昊他们的外公跟外婆年纪大,身体也不好不坏的,都不太乐意动弹。这几年,我跟文昊他娘,准备留在清河湾照看他们。”
杜二叔说完,杜二婶歉疚的看了公公一眼。按照老百姓的说法,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自己是父母中年得女,也没兄弟姊妹帮衬,两位老人全靠自家照料。以前都在清河湾还好说,自己还能时不时来公公婆婆这边尽一份孝心。可是,公公这明显是想到京城去的,自己爹娘这边又离不开人。想到这里,杜二婶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不过,杜爷爷的反应即在杜二婶意料之中,又在她反应之外。
杜爷爷看看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二儿媳妇,摆摆手,“刘老哥跟老嫂子他们不舍得离开,你们就留下伺候他们老两口,顺便也能照看一下这边!毕竟,清河湾才是咱们的根!”
杜家两个姑姑见二哥表完态,也依次说了说她们的打算。其实两家对京城是既好奇又期待,可是全家搬到京城去住,心里又有一丝不安。再说了,她们各家都是一大家子人,而且妯娌关系可没杜家这么和睦。他们真要去京城,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协商的事情多着呢。总结成一句话,他们是想去京城一时半会又去不了。
杜爹没这么多顾虑,看看自家媳妇脸上的笑意,舔着脸笑道:“爹,娘,我跟芽儿娘是你们去哪儿,我们就伺候到哪儿!”不过,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激动。不难看出来,杜爹骨子里有那么一股子的闯劲。
这样的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杜爷爷看了眼一旁温顺孝顺的大儿媳妇,“芽儿她娘,明天你问问亲家,问他们想不想跟着一起去京城长长见识?亲家的身体不错,年轻时也爱闯荡,我约摸着他能乐意去。”自己想让孙女养着,也不能阻止儿媳妇想给亲家养老。
杜妈一听,难掩激动,“哎!爹,明天去的时候,我一定问问他!”
杜爷爷其实也是故土难离,不过,杜爷爷更有他自己的打算。八个孙子辈的眼看都成才了,好风凭借力,背后又有芽儿用心经营了那张关系网,自己得去盯着他们,也能帮他们把一下关,可不能让他们一时鬼迷心窍,行差就错。
更何况,孙子、外孙,还有孙女可都是自己辛苦调教大的,可这几年眼瞅着他们都要成别人家的孩子了,杜爷爷心里也不得劲了。尤其是,自己的宝贝疙瘩有好几家都想抢走。杜爷爷决定就去京城住着,看看谁还敢抢他孙女,老子才是正牌爷爷。
最重要的是,杜爷爷心里有一桩心病,一桩挂念了几十年的心病。当年两个兄弟少小离家,可除了头两年往家里捎过几次家书,从此就杳无音讯。这老了老了,杜爷爷心里越发挂念起来。不管是生是死,总想得个准信。万一人真没了,逢年过节的也能给他们多烧点纸钱。到了京城,自己能打听的人也多,杜爷爷不想放弃任何希望。
除了杜奶奶隐约猜出来老伴的这些想法外,兄妹四个,年纪最长的杜爹都没见过两位叔叔,更不用说,知道老爷子心里还有这么一桩心事了。
在一旁的芽儿,对自家爷爷则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这老爷子,前些年还是个封建老头,这两年思想与眼界与时俱进,变的这么开明。前几年的时候,老爷子还坚持认为棒打出孝子呢,现在竟能学着用朴实的近乎粗暴的言语,简洁直白的跟哥哥们分享他的人生经验和智慧。
这天晚上,杜妈念念叨叨了一晚上,想着怎么说服那看似爱笑随和,实则比公公还犟的爹。相比杜妈的兴奋和激动,芽儿对明天的结果并不怎么期待。去外公家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芽儿跟外公一家十分亲近。外公虽然整天笑的像个弥勒佛,实际上绝对比爷爷这纸老虎更像老虎。
不出芽儿所料,第二天,走娘家的杜妈这才刚开口,外公圆圆胖胖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意,就慢里斯条的来了一句,“我有儿有孙的,用的着你一个出嫁女来养活?你不怕别人戳你俩哥哥的脊梁骨,你哥他们还怕呢。”在乡下人眼里,养儿防老,这儿可不包括成了别家人的女儿。
“就是,二妹,我们这当儿子的都在呢,爹真要跟你一个出嫁的闺女过,我们哥俩的脊梁骨估计能被戳断了。”不等杜妈说话,两个舅舅异口同声的接了一句。
原本眼睛一亮的二舅母听公公、大伯哥他们说完,激动的脸顿时拉的老长。公公也真是的,这就叫有福不会享。不过,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嘟囔,前一阵子刚被公公好一阵臭骂。
“爹,你看,我跟芽儿她娘这不是想让你享两天福,见识见识城里人跟咱们有啥不一样。”杜爹看看眼圈红红的媳妇,心疼的不得了,跟着劝道。再说了,他就想被闺女养呢,也没见有人戳大壮他们兄弟俩的脊梁骨。
对于这个孝顺的女婿,外公还是要留上三分面子的,“行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这样吧,等你们都安顿好了,我们找时间再过去住两天,长长见识!可是,这里才是老子的家。你们真要孝顺,就时常过来看看,送点好吃的,再给点零花钱就行!”
杜爹跟杜妈见老爷子都说到这份上了,接下来也不敢再劝。
不过,早在一边急的不行的二舅母憋不住了,“二妹,你们都去了城里,你那店怎么办?”那店生意可是红火的很,又不用自己进货,多省心,她眼馋好久了。
“这,我还”杜妈这些天忙的很,还真把这茬事给忘了。
外公却看不下去了,“行了,那店又不是你的,你操什么心!你别打它的主意,就凭你心里的那点计量,那店到你手里,过不了两天就得垮。”别打量着自己不知道,去年这个二儿媳妇就从小闺女那里借了不少钱非要做生意。结果,同样的生意人家做的红红火火,她因为她那张嘴,最后却赔了个精光。
杜妈见二嫂被爹几句话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点心软。毕竟这二嫂除了嘴皮子碎,还真没有什么坏心眼。想到这,“爹,要不,”自家是越过越好,拉扯娘家一把也是人之常情。当年这边几个侄子侄女年纪大了,又没有那个心思,说不定现在老赵家也能出俩大学生。
外公看看闺女,看看女婿,最后看看成家立业了还在地里刨食的两个孙子,最后长叹一声,舍着一张老脸说道:“那这样吧,那店算你转让给你大侄子跟二侄子。你两个哥哥家一家一个,让他们两家一家拿一半钱补给你,将来这店归他们俩家!至于货,皓宇,就麻烦你朋友了。”
一直当背景的杜皓宇,听出来外公语气里的拜托,很痛快的应道:“行!外公,包我身上。到时候仍跟现在一样,从那边按厂价出货。只要表哥跟表嫂他们多用心,相信生意绝差不了。”两位表哥跟两位表嫂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做别的生意估计还真做不来。
杜皓宇话音还没落,不说两位表哥激动的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连怀里抱着孩子的两位表嫂也兴奋的满脸红光。二舅母又来了次大变脸,脸上都能笑出一朵花出来。小姑子向来大方,只要公公不盯着,估计到时候这店就白送给这边了。
一向淳朴厚道的大舅母,这会拉着杜妈的手,嘴巴张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要说她不羡慕小姑子家过的红火,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人家家那一连串的大学生。可自己是个笨的,连孩子也都老实的不行。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可不想孩子也跟土坷垃打一辈子交道。
外公看看最后竟然要闺女来拉扯一把的一家子人,叹道:“算了,你们以后都要多用点心。对了,家里这几个小的,你们都得给我管好了。让他们都好好念书,将来跟他们表舅表姨一样,也把咱们一大家子都接到城里去,那才算本事呢。”
外公说完,一家老老少少都纷纷点头附和。现在他们眼热,可当年他们也没少笑话杜家一家都是钱多烧的,有工分不挣,非得让孩子去念什么书。可结果,证明了老杜家的确有眼光。
等杜家离开的时候,二舅母还难得大方的塞给芽儿一个大红包,乐的芽儿杏眼变成丹凤眼。想从二舅母那里拿红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在临走之前,趁人不注意,她也往两位老人衣兜里塞了一个更大的红包。不管儿孙们有多孝顺,老人还是手里有点钱才更有底气。
杜妈从娘家出来,侄子们有了着落,闺女的小动作也没逃过杜妈的眼睛,这会心中的大石是彻底落了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接下来就该好好准备行李上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旅途中,又欠了一次!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俺已经淡定鸟!表拍俺就行!
第210章
刚过大年初六,一脸傻笑兮兮的杜建设,狗腿的伺候着板上钉钉的准岳父丁华回了清河湾。前几天,杜建设凭着他半吊子的厨艺跟干家务活的麻利劲,赢得了准丈母娘的认同。再加上早就认准了杜建设的丁香,在丁家,挑刺老丈人跟毛头女婿的较量,实力相差悬殊。最后,有心无力的丁华只能无奈的认同了这个硬挤着进了门的准女婿。这次跟杜建设一起回清河湾,一来是为了年前工作的收尾;二来,也跟准亲家商量一下小两口的事儿。
不过,由于多了这一层关系,丁华这次在杜家借住的可没上次那么舒心了。杜家一家实在是太热情太周到了,结果,本想再挑挑刺的丁华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加班加点,用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之后,严谨中仍保留一丝清高的丁华就落荒而回。再在清河湾住下去,丁华很担心自己会直接把女儿打包给老杜家送过来。
再次送走小儿子跟亲家,杜奶奶这会,嘴巴是真的合都合不拢了。看了眼也高兴的又摩挲起他那支大烟袋的老伴,试探着问道:“老头子,要不咱们今年就先不去京城了。等把建设的婚事都办妥了,咱们再去?”
杜奶奶觉得现在有吃有穿,还是在乡下生活的舒服自在。不过,杜爷爷却打定了主意。
“亲家不说了吗,他们两口子想多留丁香一年!建设他们真要结婚,我估摸着也得年底了。京城咱们还是照常去,现在坐车也方便,到时候咱们再回来。再说了,行李都打包的差不多了,哪能说不去就不去呢。”这几年,家里小一辈的都长大了,连两个小外孙也早到了上学的年纪,要说杜爷爷不嫌家里清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小儿子婚还没结呢,至于孙子,更是没影的事。要不去,他们老两口的日子还得过的请冷冷的。要是跟着去了京城,不说能时常见到孙女他们,关键是自己还能帮孙女去照看一下那院子。
前面曾经提过,杜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杜爷爷发了话,杜奶奶也只能同样。更何况,老两口相濡以沫几十年,杜爷爷晚上在炕头上没少念叨那些,杜奶奶也心知肚明。
接下来的十几天,杜家是人来人往,有来送东西的,有来套交情的。在清河湾,谁都知道住在村尾的杜老头跟杜老太他们要去城里住啦。
等过完元宵节,准备出发的时候,芽儿跟杜皓宇兄弟几个才发现自家老爷子的人缘有多好。光乡亲们这几天送的程仪,就要堆满小半间屋子,更不要说杜奶奶跟杜妈婆媳俩这些天收拾出来的大包小包的行李。
“奶奶,这一包的锅碗瓢盆咱就不用带了吧?还有这些油啊面啊的,也都算了吧。再说了,我爹跟我娘他们不是得再晚段时间才能去吗,咱们都打包走了,他们吃什么啊?”芽儿收到几个哥哥无能为力的手势,只能亲自劝说仍收拾个不停的老太太。
杜爹跟杜妈两口子,因为修路的事,这次没能随行。这修路可是清河湾的大事,到时候全村的老少爷们都要齐上阵。尽管村民们隐约的都猜出来这修路的钱是老杜家的孩子给张罗回来的,更何况,劳力缺杜爹一个也不少,不过,村长还是强硬的把人给留下了了。
老村长见杜家竟是一副大撒把的架势,拿着后面有一串零的崭新的存折,还有那张芽儿特意列出来的明细表,表示压力很大?不想攥着存折整天战战兢兢的老村长,硬把杜爹给留了下来,这钱还是放在老杜家的手里更合适。更何况,大学生们都开学了,在清河湾能够算明白账的人也没几个,杜爹就是其中一位。
刚才芽儿他们看到那小半间屋子的行李,其实已经不不包括杜爹杜妈两口的了。
杜奶奶是位勤俭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听了孙女的话,手底继续忙活,嘴上却乐呵呵的笑道:“放心,奶奶饿不着他们。带走的这些,都是家里富余的。再说了,咱们一走,你爹跟你娘他们俩也用不了多少。”
杜爷爷也点头表示赞同,俗话说穷家值万金,别看这些零零碎碎的,置办齐了得花不少钱。现在把能带的东西都带过去,到时候能省钱又省事。
芽儿看到老爷子也是满脸的赞同,哭笑不得,“奶奶,咱们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油盐米面什么的,放着也坏不了。还有,锅碗瓢盆您都要带走,等回来了咱们都用什么盛饭啊?”
杜奶奶听到这里,这手才一顿,接着细细盘算起来。听说城里人盛菜都用盘子,乡下不讲究这些,这会可以把家里的盘子都带走。米面油盐什么的,留够两三个月的口粮,剩下的也带走。还有铺盖什么的,留够家里用的...
等盘算完,杜奶奶最后挑挑拣拣的拿了几只碗一口小铁锅让杜皓宇又放回厨房。芽儿无奈,最后只能趴到老太太耳朵边,叽叽咕咕了一阵子。
最后,芽儿说的杜奶奶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怎么都忘了孙女还什么宝贝呢。自己收拾这么多行李,可不得让孙子们受累。想通了的杜奶奶,两手一摊,把一堆行李甩给杜皓宇他们。
杜皓宇他们得了令,可不得使劲的精简再精简。不过,饶是如此,等正月十九出发这一天,八个大小伙子一人仍扛了一个百十斤的行李包,连一起同行的郭小栓也被杜爷爷拉了壮丁。
火车开动的时候,站台上,前来送行的杜爹跟杜二叔他们都是眼圈红红的。不过,卧铺车厢里的杜爷爷跟杜奶奶,朝站台挥挥手之后,两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眼神里竟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一辈子没出过青山县的老头跟老太太,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么一大长串的火车怎么比拖拉机跑的都快。
火车开动后,杜皓宇他们还在整理那一包包硕大的行李。杜爷爷已经背着手,满车厢溜达。光在电视上见过用铁皮包成的火车,还没亲眼见过里面是什么样的呢?至于杜奶奶,坐在绿皮的卧铺上,眯着眼感受了一会,笑道:“芽儿,杨月,别说,这火车可真稳当,一点都不颠!”
“稳当吧,杜奶奶!”杨月笑的接了一句。整个寒假杨月基本上没敢去杜家露头,就怕自己见到芽儿会忍不住劝她,这要是让杜奶奶他们听见了,可就麻烦了。
杜奶奶不知道杨月的纠结,感受完坐火车的新鲜后,就跟芽儿和杨月她俩念叨起人越老越发故土难离的不舍跟期待,“哎,要不是那老头子非去京城见见世面,我估计这辈子也离不开咱们清河湾了。这人老了老了,就更加舍不得离开家。再说了,除了芽儿她李爷爷家跟耀辉他们家,等到了京城,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
杜奶奶说到这,又担心孙女多想,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去了也不白去,又可以跟李老哥他们一起住,还可以去看望一下耀辉他家的爷爷奶奶。这些年,他们翟家可真没少帮衬芽儿他们兄妹几个。而且他们翟家也是个好的,逢年过节从没少给家里邮东西。就是不知道耀辉他成家了没有?我记得他跟你们建设叔年纪差不多大。”
芽儿剥着桔子皮的手顿了顿,接着一瓣一瓣的伺候自家老太太。不过,杨月却心虚的很,忍不住不停的朝芽儿脸上看。最后,发现这个平时看着乖巧听话的小丫头,这会脸不红心不跳,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自己成了做贼心虚了。
为了不被杜奶奶看出来什么异样,杨月她只能绞尽脑汁的给杜奶奶介绍了一路的风土人情。杜奶奶听了一路的风土人情,又有孙子孙女的细心照顾,心中最后一丝故土难离也彻底消失。
两天一夜的旅途对杜爷爷他们第一次坐火车的老人来讲,虽然憋屈得不轻,但不算太难熬。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总能给他们弄来热乎的吃食。卧铺虽然很板,但睡了一辈子硬炕头的老头老太太觉得还能凑活。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就是,床铺太小,压根翻不了身。不过,等杜奶奶半夜的时候醒来,看到特意坐在边上怕自己掉下来的孙子,心里顿时又热乎的不得了。
所以,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响起的时候,俩老头老太太竟然还有心情拾掇一番,把自己拾掇的精精神神、利利索索的。
杜爷爷他们收拾的齐整,车站外特意来接站的翟明山打扮的也很正式,一身笔挺的绿军装,腰板笔直,眼神锐利,更显得他精神矍铄。站在翟明山身边,一身便装的翟耀辉,可没心情评价自家老爷子这身装扮,冷冽锐利的眼神同样注视着出站口。
翟明山虽然气势很威严,可是他那一嗓子一喊,那身威严顿时消失殆尽。
“杜兄弟,这边,这边!”虽只是十多年前的一面之缘,老哥俩的关系却因芽儿这根纽带,这些年下来却越发深厚。
要不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翟明山的嗓门大,杜爷爷的嗓门同样也浑厚的很,“翟老哥,翟老哥,哎呦哎,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杜爷爷这边话音还没落下,人却已经五步并作三步走,一时间老哥俩你拍拍我肩膀,我捶捶你胸口,亲热的不得了。
杜奶奶拉着搀着自己胳膊的翟耀辉,也是高兴激动的不行,“耀辉,杜奶奶看着你好像又长高长壮了。嗯,身大力不亏,这体格好,好!”
“奶奶,那还不是托您的福,当年正长身体的时候,您没少给我和冯凯做好吃的。”翟耀辉一手搀着杜奶奶,一手把芽儿手里拎着的小包接了过来。不过,刚才那声奶奶,杜奶奶听得眉开眼笑,翟小子没跟自家生疏。不过,芽儿却忍不住腹诽这人脸皮厚。
至于扛着大包的杜皓宇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总被忽视,所以,对上前帮他们扛行李的勤务员兄弟几人都连连道谢,被人重视的滋味真的很好。
郭小栓见自己肩头的行李包被接了过去,强撑的那股劲一松,差点累趴下。杜爷爷这行李包打的真够瓷实的,估计个个都有百十斤。不过,没等他跟着上敞篷大卡车,就被杨月拉着坐公交车回学校了。人家那是两亲家,他们俩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这边,吉普车内,翟耀辉当司机,芽儿坐在副驾驶,三位老人坐在后排。
“杜兄弟,咱们先回家,吃个热乎饭。至于你们带过来的那些行李,让皓宇他们先送回去。我跟你们说,那小院芽儿收拾的可真方便,保管你们住的舒舒服服的。不过,杜兄弟,咱们先打个商量,等芽儿那五进大院收拾好了,你们可得给我准备两间房。”
“翟老哥,那还用说!”杜爷爷答应的干脆,“俺家芽儿可跟俺说了,那进大院子以后就是咱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的养老院,随便咱们折腾。”
一时间,两个老头竟不见任何生疏,聊得热火朝天,连杜奶奶也能时不时插两句嘴。当然,这话题大多都是围着芽儿转。
坐在驾驶座上的翟耀辉,见小媳妇明明就在跟前,自己不敢说点亲热话,更不能亲不能抱,尤其是看到小媳妇看向自己时,一张粉脸故意换上挑衅的表情,心里叫苦不迭。
就在翟耀辉琢磨着怎么才能亲到小媳妇,后面那两位原本说的兴高采烈、性格相投的老爷子却个个不服输的逗起嘴来。
“翟老哥,我们家建设终于要成家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啊!”杜爷爷始终没忘这茬事。
不过,翟老爷子也想说这事呢,兴奋的笑了一声,“杜兄弟,你家建设怎么到现在才结婚?我也跟你说,耀辉他大哥,我大孙子,今年建军节结婚,到时候也请你喝喜酒。”
“哼!我们家建设不比耀辉大几岁,估计跟耀扬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不能现在才结婚?”
“能!能!不过,耀扬是我孙子,建设是你儿子,所以说,老子比你厉害!”
“得了吧,你!老子的小儿子跟你大孙子差不多大,说明老子当年宝刀不老!这你能比吗?要不你怎么也不生个老儿子出来?”杜爷爷被翟老爷子刺激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直到被气的不行的杜奶奶在腰眼子上狠狠一拧,杜爷爷才发现自己刚才太口无遮拦。想到这,杜爷爷忍不住偷偷看看孙女,生怕破坏自己在孙女心目中的形象。
坐在副驾驶的芽儿,一只细嫩白皙的小手捂住那张晶莹红艳的小嘴,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而翟耀辉,则透过后视镜,发现了杜奶奶那隐蔽的一拧,终于明白媳妇那只小猫爪子为什么那么厉害了,原来都是遗传的。
翟明山翟老爷子,用沈照知老爷子的话来讲,就是位莽夫,压根没注意到杜爷爷他们脸上的不自在,反倒一个人在心里嘀咕起来。这真要按照杜兄弟的话去讲,自己似乎真的是略逊一筹。所以,男人啊,不管年纪如何,在这事上谁都介意的很。
翟明山找不到更有力的理由去反驳杜爷爷,看看前面憋笑的小芽儿,慢里斯条的又开了腔,“芽儿,听说你耀辉哥有对象了?”不能比谁更宝刀不老,那就比比谁家重孙子早生!再说了,这些天老伴没少在自己耳朵边念叨这事,看见芽儿,就忍住不想打听打听。
芽儿原本憋笑的肠子打结,听见这句话,肠子顿时顺了,不用憋着也笑不出来了。原本昏昏欲睡的脑子,顿时电闪雷鸣,清醒的不得了。慵懒的窝在座位上的纤纤小腰板也不由挺的笔直,甚至都顾不得去看翟耀辉什么表情,一双灿若星辰的杏眼首先看向后排的自家爷爷,心里不知道自己一会是该先安抚暴怒的爷爷,还是帮着爷爷狠狠的挠翟耀辉几爪子。用爷爷的话来讲,不听话的翟哥哥,就属于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