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胆子大的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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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建局现在人心惶惶,这种状态下是干不好工作的,而由于纪委对高建设还没有定性,更别提移送司法机关了,市委不可能这么快就讨论新局长的人选。可是,工作上却不能因为没有局长而停下来,张劲松分管这个口子,自然不希望住建局乱得太厉害。
动用纪委请高建设去喝茶并不是张劲松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住建局听话,住建局作为一个单位无所谓听不听话,但单位里的人,却必须要听话才行。而要住建局的人听话,在旧局长还没有得出一个正式的结论,新局长尚未确定的时候,张劲松这个分管副市长前来视察工作,无疑是个相当好的时机了。
不管高建设是怎么倒的,在住建局的干部职工心中,都认为这其中一定有张劲松的影子。张劲松的凶残已经深入人心了,倒是没必要再板着个脸吓人,怀柔才能得人心,大棒加上胡萝卜才是王道啊!
如果有新局长上任了,张劲松倒是可以借着这个超规格欢迎的由头发挥一下,训新局长两句,增强一下副市长同志的存在感。现在住建局没有局长,他这个副市长过来,不需要显露丝毫的强势,都没人敢轻视他,存在感强到不能再强,无须玩小手段了。
住建局没了局长住镇,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陈天荡根本就压不住场面,另几个局领导对他根本就没有保持应有的尊重,争分夺秒见缝插针地在张劲松面前谦卑地表现着。不说马上就得到张市长的赏识,至少也别落个跟高建设一样的凄惨下场——谁知道张市长过来是不是还想从住建局找两个人练刀法?
陈天荡是住建局的二把手,但高建设是个特别强势的人,对于二把手的打压那是不遗余力的,所以,陈天荡这个二把手在住建局并没有什么威信,甚至都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分管的几个科室。说是科室,其实就是股室,只不过叫科室比较好听——安青自从撤县建市之后,好多行局就把局里各个股改成了科,科长其实就是股长,副局长才副科级呢。这个情况,也不仅仅只是安青有,甚至有些地级市里,各行局还把科室叫成处室呢,比如说有些地级市的林业局,计财科叫成计财处,人教科叫**教处,科级干部在别人嘴里一叫,仿佛处级领导一般,不明真相的人一听这么多处长,还以为到了省林业厅呢。
陈天荡分管着财务科,可他自己要报发票,都不是很顺利,这份憋屈真是无处诉说。今天张市长过来了,另几个局领导都争着表现,他自然不甘落后,却又觉得像另几位那般恐怕是很难引起领导注意的。于是乎,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应该换个思路,要别出心裁另辟蹊径,才能够事半功倍出奇制胜。
“张市长,同志们知道您要来,都特别激动,也特别感动,守得云开月明,以后的工作终于有了方向……”陈天荡引导着张劲松往前走,嘴里说的都是好听的:“现在同志们都在会议室,他们一早就在外面讨论,都特别想听听您的教诲,说您是咱们安青规划建设的指路明灯……”
听到这个话,另几个跟在张劲松身边往前走的住建局班子成员差点没因为震撼跌倒在地,这个陈天荡也太不要脸了吧?嗯,不仅不要脸,胆子还特别大,他就不怕这话惹祸上身么?
前面说工作上终于有了方向,这个还能够接受,虽然已经无耻到拿高建设当活靶子的程度,但谁也不会反对,毕竟高建设在住建局这些年,班子成员嘴里不说什么,可谁心里会痛快?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汤,汤还没几口,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现在机会来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厚道人了,不可能还帮高建设鸣不平的。
可是,陈天荡后面这个话,那就真让人接受不了了。人可以贱,但不能贱到这个程度啊!指路明灯都搞出来,你当现在是什么年代呢?就算张市长喜欢这种调调,他成了安青的指路明灯,你把姚老大和裴二爷摆在什么位置呢?
别人能够想到的,张劲松自然也能够想到,但他却不觉得陈天荡这个话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规划建设的指路明灯嘛,又不是整个安青的指路明灯,再说了,就算是这个话传到姚雷和裴振华的耳朵里,他也无所谓,话又不是他说的,他总不能管住别人的嘴巴呀。——有武贤齐这碗水垫底,张劲松对于这种小事,真是一点都不虚。
不过,该有的表态还是要有的,他也不能太另类,说不得停下脚步,板着脸十分严肃地说道:“安青的规划发展,市委市政府都有科学统一的决策,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在姚书记和裴市长的正确领导下,我只是按照相关规划做一点最基本的工作,甚至最基本的工作都是同志们干出来的。”说到这儿,他脸上的神色就带上了几分惭愧,长吐了一口气,才点点头道:“同志们很辛苦哇,我要感谢他们。”
边上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郁闷了,这个陈天荡也运气太好了一点吧?就这么**得没一点修饰,粗糙得没一点水平的马屁,居然就拍到张市长心里去了?
陈天荡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哼,跟老子斗,你们还差点火候,真以为张市长说一声让同志们去工作,就真的不喜欢这种大场面了?听光我们几个的汇报,那有什么意思,在同志们面前讲几句话,那才是权力最明显的体现啊!人多力量大,可不是字面上那一点点意思哦。
会议室坐得满满的,见到张劲松在几位局领导的陪同下进来,不等人发号施令,便都站了起来鼓掌欢迎。张劲松也不清楚这里面的人是不是都是住建局的干部职工,不过估计从外面拉人充场面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毕竟这是行政机关开会,不是电视上做节目。
陈天荡当仁不让地主持了会议,几句套话过后,便请张劲松讲话。张劲松目光往下面的人群一扫,缓缓开口道:“同志们,我先要感谢你们。”说着,他站起身,对着台下的众人鞠了个躬。
他这个动作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台下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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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无奈的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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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在台上说感谢同志们,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套话,若是不感谢同志们一下,反倒有点奇怪了。只不过,像张劲松这样说了感谢之后就起身鞠躬的,并且是在开场的时候,实在少见。且不论这到底是他对同志们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还是在作秀,只要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多少都能够打动很大一部分人。
当然了,也肯定会有人不屑一顾,甚至是带着鄙视地望向台上的张劲松,嘴角泛起个意味深长的冷笑,心里暗骂一声无耻,或者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更有甚者,可能还会跟身边人嘀咕一声诸如“年纪不大,道行不浅”之类的悄悄话。跟这些人相比,更多的人则是在和身边人讨论着,张市长人不错很实在之类的赞誉之语。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中可能还会闪过一道羡慕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两方意见不会在这个时候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地干起来,可使得原本安静的会议室变得不安静,那是一点都不费力气的,也是必然的。这种情况,开会开得多了的同志们都是深有体会的。
身体的扭动、坐椅的移动、加上人们嘴唇的颤动,合成了开会时常见的声响,这声响如同苍蝇群在屎堆边盘旋飞舞所弄出来的动静。从这个方面来看,把人多嘴杂和众口难调这两个词用在这儿,不说多贴切吧,倒也还颇有几分别致的意境。
张劲松对台下这个反应是有心理准备的,也是比较满意的。台下人的对他这个突然的举动能够作出这种正常的反应,说明并没有因为高建设被纪委请去喝茶这个事情吓破了胆,还是有着积极向上追求进步的心理需求的。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高建设虽然在住建局威望奇高,把个住建局经营得如铁桶江山,可并没有收拢多少人心。还有很大的可能,许多人在高建设吃肉的时候,连口汤都没喝着。——如果大多数人都担心着纪检监察部门请喝茶,甚至是担心着喝茶之后被移送检察机关,这时候基本上是没心思乱说话的,最多也只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装深沉了。
这个猜测,让张劲松比较轻松,看来安抚工作做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他只让台下的骚动持续了几秒钟,坐下后并没有咳嗽一声显示来存在,而是紧闭着嘴,平静地望着台下,只望着一点,没有四下扫视,他这个表情和眼神只保持了两秒钟,台下的骚动顿时停止了,回到了他开口之前的安静状态。这个效果又让他心情好了不少,看来,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来住建局,但威信恐怕是早就传了过来,要不然哪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哥没来过住建局,住建局却流传着哥的传说啊。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天荡同志跟我讲,要听听我的教诲,这个话,我不敢当呀。”张劲松开口就又来了一句吸引人的,不等台下有反应,他便又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建设方面的专家,在你们面前,在工程建设这个方面,我最多只能算是你们的学生,啊,说不定连给你们当学生的水平都达不到。我今天过来,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这是实话,不是笑话,你们不要笑。”
话一落音,台下原本在微笑的人就都笑出了声。原本觉得先前张劲松在作秀的人们之中,也有一部分稍稍改变一下了观念,觉得张市长还是挺可爱的,至少这个说话方式,就比大多数领导活泼许多,这种自谦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总比那些不懂装懂自以为是总喜欢外行指挥内行的家伙要让人舒心。
台下的笑声持续时间还不如先前那混合的骚动声长,张劲松便又开口了:“你们这一笑,我就明白了,我这个确实是真话,你们也把我这个真话当真了。住建局有你们这样一群认真的人,何愁工作干不起来?安青有你们这样一群认真的人,是组织上和广大安青人民的福气啊!我在这儿要提个请求,我请求你们要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也请求你们对我这个工程建设的门外汉,要多提意见、多讲真话,要敢提意见、敢讲真话。”说着,他扭头看向陈天荡,一本正经道:“天荡啊,我对住建局、对同志们很有信心,你们有这个信心没有?”
陈天荡虽然在住建局的存在感不是很强,可存在感再不强,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二把手,他脑袋上能够戴着这顶帽子,用**想也想得到,上面肯定是有靠山的。张劲松当众这么一问,那声天荡叫得亲切无比,简直就是把陈天荡架在火上烤了。说得再难听一点,这是要陈天荡在大庭广众之下递投名状改换门庭呢。
陈天荡别无选择,他有靠山不假,但靠山也仅仅只是把他提到现在的位置,再往上,他的靠山就无能为力了。要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对张劲松那么讨好,甚至不惜冒大风险搞出另类的风格了。现在张劲松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觉得自己如果不把握住,那实在在对不起组织和人民,也是对自己的政治智慧的侮辱。
人,总是很现实的。
只在心里稍稍对自己以前的靠山欠疚了一下,陈天荡就作出了明智的选择,大声表态道:“有张市长的英明领导,我有信心,很有信心,干什么都有信心!我也相信,住建局的同志们也很有信心!”
陈天荡到底还是有点怕局里的同志们不给面子,所以不敢大声地问一声“同志们有没有信心?”这样的话,怕同志们回应不激烈惹得张劲松不开心。所以他这个话虽然说得铿锵有力,却也正好显示了他的无能为力。
张劲松对陈天荡的表现有点遗憾,却也没有办法,他来之前就仔细研究过,住建局这边的局面,用最大的速度收服陈天荡,是目前最合适最有效的处理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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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又一个头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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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青市纪委并没有对外表明已将高建设双规,但谁都明白,高建设这时候肯定是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待问题。至于交待问题过后会不会由涉嫌违纪发展为涉嫌违法,进而移送司法机关,这个对于旁人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建设这一去,政治前途已经没有了,局长的宝座如情人的目光,分外迷人。张劲松不能肯定高建设最终的结局,可他知道,如果想以双开的代价避免牢狱之灾,那都要高建设使出吃奶的力气找对了人才有可能。―建设同志本人是没办法找人了,这就只能看他以前看人的眼光准不准,以及他的家人会不会操作了。
住建局结束高建设时代已成定局。
张劲松身为分管建设口的副市长,要说不想在这个位置上安插自己人,那是假话。可是,他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别说自己这个分管的副市长没资格惦记,就是管帽子的组织部长恐怕都不会乱动心思。―那是一正两副三位书记大人用来安插心腹招兵买马的本钱所在!
住建局的新局长,十有*不会从住建局内部产生,而是从外面调一个正科过来。住建局在高建设的经营下,副职们没一个能够冒头,这些人,恐怕是入不了几位书记的法眼的。但不管住建局的副职们能力怎么样,他们毕竟在住建局干了多年,高建设这座大山一去,总能给他们一定的空间去发挥。这其中,陈天荡这个名正言顺的二把手毫无疑问就成了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趁着住建局的新局长还没敲定之前,张劲松抓紧时机收服一个有影响力的人不说完全打开局面吧,起码也可以争个先机。当然了,选定陈天荡,并不仅仅只是看中他住建局二把手的身份,也是因为住建局班子中的其他成员太差劲了的缘故,而今天一见面陈天荡先就表示了向组织靠拢的意愿,他也就顺水推舟了。不过,该敲打的得敲打,该强硬的得强硬,所以,张劲松直接就在会上来了这么一手。你陈天荡要效忠,那就得有个端正的效忠态度。
“天荡,你的话,同志们可都听着呢。”张劲松笑着来了一句,又相当淡然地说了一通在市委市政府的英明决策和正确指导下怎么怎么的之类的话,便开始对住建局取得的成绩表示了肯定,对同志们为了安青的建设付出青春表达了感谢,对同志们的工作热情寄予厚望,对同志们的工作方式提出要求,对同志们的工作态度感到欣慰。
老生常谈的要求了几点,强调了几条之后,张劲松又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让他们觉得市里对高建设的问题只是就事论事,不会搞扩大化之后,就云淡风轻地结束了他的重要指示。毕竟市里并没有对外公开说高建设有问题,他这时候也是不方便明说什么的。
其实,他今天来这一趟,讲话的时候妙趣横生,就算不说鼓舞人心的话,住建局大部分人也都心安了。―他能来,这本身就在表明一种态度。
这种安抚性质的会时间不能太短,却也不会太长。散会后,张劲松又听取了住建局班子成员的工作汇报,这时候,明显就看得出来陈天荡和先前不一样了,而另几个局班子成员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在外人看来,张劲松和陈天荡应该是早就匀搭上了,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二人今天才试着勾搭呢。
正事干完,张劲松留在住建局吃了顿饭,说是在住建局,其实跑了老远,在住建局的定点酒楼里吃的。桌上推杯换盏,气氛还是比较热烈的,只不过,由于张劲松只跟陈天荡喝了一杯,别人敬的酒,他都是如蜻蜓点水般轻沽了一下唇就放下,倒也让那些家伙们有所收敛,不敢放开了喝。
第二天还没到上班的时候,陈天荡就出现在了市政府,他早早地在张劲松办公室门口等着,不仅仅是想表现出对张劲松的尊重,同时也向别人表明,我现在是张市长的人了!
张劲松没有把陈天荡当成心腹培养的意思,却还是很亲切的和陈天荡聊了二十多分钟,让陈天荡激情澎湃,自以为很得张市长的看重。
陈天荡从张劲松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规划局局长麦得福正好进来,二人相视一眼,微笑着轻声问好,用力握手。陈天荡约今天晚上一起喝两杯,麦得福看了里面一眼,笑着.氛头答应了。松开手错身而过的时候,麦得福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这个陈天荡,以后在张市长面前会不会比自己还受宠呢?
张劲松不可能去分析下面人会不会窝里斗,也不再把精力放在住建局这方面了,这个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要施展的手段都施出来了,一切,等住建局的新局长确定下来再视情况而定吧。至于麦得福是怎么样把高建设一脚殊得翻不了身的,他更没兴趣知道细节,他要的只是结果。
安青这边暂时没什么大事了,京城那边还有一桩头疼的,武云和黄欣黛私底下摆的喜酒,他不吃不行,吃了就是个隐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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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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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劲松是武家的女婿,娶了武家的财神爷,照理说,武家人应该很巴结他才对,不讲二代子弟了,至少子侄辈的要给予他相当的尊重才是正理。然而,在武家之中,他的存在感只能用“特别不强”来修饰,要不然用别的词,那也太难听了一些。
武家大部分人是看不起张劲松的,这种看不起甚至还会表现得比较明显,另有一部分,虽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表现,可人家不主动跟你来往,你也就能心知肚明了。只有武云,对张劲松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张劲松也是真把武云当朋友的。
二人的相识相交,那是在武玲之前,直到张劲松结婚后,二人说话都没有论辈分。除了武家这层关系之外,吴长顺那里的武道传承,才是张劲松和武云之间更深层的联系纽带。
以他这个武玲丈夫的身份来讲,武云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他应该反对,武云要和别的女人地下结婚,他更要想方设法制止。然而,从他本性上来讲,他觉得人都有选择自己性取向的权力,虽然他自己不是同性恋,可他也不反对别人同性相恋,人的感情是多样的、复杂的,凭什么别人就要和他一样呢?再者,以他和武云的私交,这种事情,他肯定要支持武云的。
这种支持,并不是说他要站出来跟武家那些反对的人去讲道理比拳脚,而是表明一个态度。―他去吃武云和黄欣黛的饭,就是在表明这样一个态度。现在的问题是,武云不找男人却找了女人,这不符合武家的利益,也会让武家其他人觉得脸上无光。他这个武家的女婿一旦支持武云,那显然就是和武家绝大部分人在搞对抗,绝对会让他跟武家原本就不怎么融洽的关系更加紧张,不说直接反目成仇吧,至少也会雪上加霜。
不管是从感情的角度出发,还是站在理智的层次上看问题,张劲松都不希望和武家的关系搞得太僵,就算他不在意大好前途,也总要想一想武玲夹在中间难做人吧?武玲对他是真好,他懂,他也珍惜,甚至还有些欠疚。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张劲松来到了京城。纵然他有一万条不来京城的理由,可武云给他打了电话,他还是要来,顶住所有压力,必须来,他不能在武云失去武家所有人的支持之际,也弃她而去!
他不是以亲戚的身份来的,他和她是朋友,更是同一个传承的守望相助。武云和黄欣黛一起来接的飞机,见到张劲松的时候,黄欣黛神色有.点复杂,眼里很是感动,主动和张劲松拥有了一下,轻声道:“谢谢。”
张劲松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武云看着这二人相拥,倒是没有吃醋,等他们分开后,她也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笑着道:“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男人,连我爹都没这待遇。”
张劲松笑道:“那得多抱会儿,别急着撒手。”
“别想占我便宜啊,你是我姑父呢!”武云说是这么说,倒还真的抱了张劲松有五秒钟的样子才松开。
退开一步,张劲松看着武云的双眼,又猫了猫黄欣黛,笑道:“放心吧,我不喜欢刁、女孩!“别想打她主意!”武云说是这么说,却是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也笑了起来:“走吧,喝酒去,看看你酒量大没大。”
这两个拥抱,让张劲松感受到了武云和黄欣黛所面对的压力,可他没办法帮他们分担,那是需要她们自己去面对和解决的,至于怎么面对、如何解决,他都提供不了任何一点建设性的建议。甚至于,对于她们的结果,他也不怎么看好。其实在来京城的飞机上,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武云还可以说是年纪小容易冲动,黄欣黛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人了,怎么也跟着武云这么不管不顾了呢?这个问题,是不能问出口的。感情这种事,真是相当有魔力。三个人都暂时不提不开心的话题,尽说些气氛好的,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奔向吃饭的地方。酒,自然还是白酒。武云还是那个武云,豪气万分。黄欣黛没有喝酒,她呆会儿负责开车。
张劲松和武云都是知道彼此酒量的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不必客气,一开瓶就连碰了三杯,让武云直呼痛快。
张劲松吃了口菜,笑道:“看你这样子,很久没这么喝过了吧?”“找不到对手啊。”武云叹了口气,道:“喝酒还是要跟你喝才自在,还是要人少呀。”
“都说人多才热闹,人少了就没气氛。”张劲松来了一句,就转向黄欣黛:“黄老师,你以后可得管着她点,酒多伤身啊。”
黄欣黛妩媚一笑:“我哪管得了她呀。”
“难不成还她管你?”张劲松惊讶地问。
武云翻了个白眼,拿起酒瓶往张劲松的杯子里倒酒:“喝酒就喝酒,还没醉呢,就说胡话。”
“行,喝酒。”张劲松想到自己来这一趟京城的压力也不小,顿时也就没心思再说什么了,先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再说吧。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分了一瓶酒,武云又开了一瓶,张劲松也没拦着,只是这一瓶酒,喝的速度自然比先前慢了许多。又是半个小时过去,第二瓶还才喝到一半,虽然还没有醉意,但话却说得有了点情绪了。
武云看着张劲松,挺认真地说:“你不该来的,我不该叫你的。”“屁话。”张劲松翻了翻眼皮,吐出两个字,伸筷子夹菜去了。
武云摇摇头,道:“明天晚上,人应该不会少。家里有人也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场面。估计,情形不太乐观,我给你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到时候有人送你去机场。”
张劲松眉头一挑:“家里人怎么会知道?”
武云又摇摇头,然后看向黄欣黛,目光里饱含柔情,道:“我要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
张劲松嘴角一阵抽搐,好一会儿才闷出一句话来:“我不走!”
武云颇为感动地说:“其实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不过,你还是理智.点,如果囚为我连累了你,我没法面时老爷子,也没法面对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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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想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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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劲松点点头,然后道:“你这个话有点道理,但很自私。我来了你没法面对他们,我不来,我怎么面对你?”不等武云回答,他又转头看向黄欣黛,淡淡说道:“我怎么面对黄老师?”
黄欣黛赶紧道:“你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感动。不过……”
张劲松摆摆手打断黄欣黛的话道:“黄老师,你不用再说了,我今天既然来了,明天就不会回去。”
武云盯着张劲松道:“你今天来了,我们也请你吃饭喝酒了,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儿呢?”
她这个话的语气有点不客气,像是要让张劲松生气似的。其实到这时候,她真的后悔叫张劲松过来了,她比张劲松更明白,如果明天让武家的人看到张劲松出现,那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无所谓,可如果让张劲松受到牵连,那真的就是莫大的罪过了。
张劲松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望了望武云,然后拿过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却没有喝,缓缓说道:“你要理由,我给你个理由。我结婚的时候你在场,你结婚我也要在场。”
武云摇摇头:“这个理由不够。你结婚是公认的,我们不是。”
张劲松本想反驳她这个话,可张嘴的时候,话却变了:“我要保护黄老师。我暗恋了她很多年。”
黄欣黛这一下就急了,生怕武云吃醋生气,赶紧打岔道:“你们俩都说什么呢,越说越不像话。酒喝好了没?好了就去休息吧。”
对于武云的性格,黄欣黛是相当了解的。而且,以往武云和张劲松吵架甚至是动手,起因都是因为张劲松哪句话说得让武云吃醋。以前那种情况下,黄欣黛还能够管得住武云,可是自从她和武云正式谈恋爱之后,武云虽然还是和以往一样疼爱她,但她遇到事情,却是发自内心地照顾武云的面子,不再以姐姐的身份压她了。所以,这时候她是相当担心的。
不过,今天的事情很奇怪,武云并没有如同黄欣黛所担心的那般生气,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吃醋的意思,倒是满脸沉重之色,最后望着张劲松,郑重地点点头,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显得异常压抑:“好。”
说了这个字,她眼中突然就落下了几滴泪,紧接着泪珠连成了串。张劲松看着她,想劝一劝,却不知该说什么。黄欣黛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拿着纸巾站起身走到她身旁。
武云接过纸巾,却没有急着擦拭泪水,而是对黄欣黛摆摆手,表示没事。
她这压力得有多大啊!张劲松知道武云是个坚强的人,也是个很有勇气的人,这样一个人,酒没有喝醉,却在他面前无声地流泪了,可见真是相当不容易!
还好,武云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看着张劲松道:“明天你只要做一件事,保证她不被别人带走!”
“我答应你。”张劲松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带着几分疑惑道:“情况会这么严重?”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很正常。”武云瞄了瞄酒瓶,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云淡风轻道:“他们知道我有几斤几两,至少会来两个好手。不止有我们家的,还有……”她看了一眼黄欣黛,没有把话说透。
张劲松感到很棘手,却又有点小兴奋,他都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跟人好好动过手了,练武之人,哪怕身居高位,总还是不希望一直单练的。只不过,想到动手的场合是那种场合,张劲松又觉得很不适合。
他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啊。”
武云冷笑道:“如果气势上镇不住我们,他们绑也要把我们绑走,两家的门风,不能让我们给败坏了呀。”
张劲松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武云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继续冷笑着:“其实像我们这些人,同性恋也不少,但人家都只做不说,里子烂透了面子上还过得去。我们这么干,让他们没面子了。哼,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张劲松想说你既然明白这种情况,干嘛还要这么干呢?安安静静地过你们的小日子就行了,非得弄得大家都不自在,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啊。
不过,他没有问这个话,武云既然这么干了,就必然有这么干的理由。有些时候,如果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那他们的武道修为也到不了这么高。
“能跟你并肩作战,很好,很好。”张劲松说着就笑了起来,“我暗恋了多年的梦中情人被你给拐跑了,我还要帮你保护她,我可真是命苦呀,回头你得好好报答我。”
“这个没问题。”武云也笑得正常了起来,“呆会儿我就给小姑作个汇报,说你对欣黛姐余情未了,还想**我。”
张劲松无奈地翻着白眼:“靠,我是你姑父呢,你也太没大没小了。黄老师,你真得管管她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还没等我去**她,她就**我来了。”
武云道:“行啊,咱俩比划比划,你能打得过我,我就豁出去了,今天晚上就**你。”
张劲松道:“别,还是留点力气应对明天的场面吧,咱就别自己人搞自己人了。”
黄欣黛被这二人的对话搞得相当郁闷,不知底细的人还真以为他们在**想**呢。她没好气地说:“你们俩说话也注意点行么?差了一辈呢!”
张劲松和武云对视一笑,齐声道:“听领导的!”
二人的笑声并没有让黄欣黛舒心,想到明天可能出现的种种可怕情况,她的心就像是被乌云笼罩,透不进一丝阳光。她其实也跟武云说过,不要搞得这么过,但当武云坚持的时候,她又顺从了武云。并不是那种不情愿的无奈的顺从,而是带着开心的顺从。她希望光明正大,她更希望让某些人看看,她的生活,比以前多姿多彩!
她是考虑过各种情况的,她明白其中的艰难,她认为值得。然而在这一刻,有一种叫后悔的东西,在她心中滋生,如种子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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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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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已深、已冷。
武云的心却火热。看着房间内各种喜气洋溢的大红色物件,她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纵然有再多的困难,她都要克服,她要和她的欣黛姐永远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虽然今天和张劲松并没有拼酒,但一人也喝了一瓶,不至于醉,提神兴奋倒是绰绰有余的。在她并不朦胧的目光中,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美好无比的,到处都散发着真爱的光芒,如朝阳初晖,令人觉得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希望。带着各种美好的希望,武云楼着黄欣黛,深情而激动地说道:“欣黛姐,明天过后,你就真正的、完全的属于我了。”
黄欣黛嘴角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眼中满是忧愁。她看着自信满满的武云,欲言又止。
武云眨眨眼问:“想说什么?”
黄欣黛沉吟了一下,还是委婉地说了:“我们,这个,是不是太仓促了?”
武云摇摇头,笑着道:“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一切那什么,都是纸老虎!
黄欣黛没有说话,眼中的忧愁更浓。
武云伸手在她脸上抚摸着,想到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先前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不过,心情再坏,也不至于会坏到和张劲松喝酒的时候那样子。武云这时候必须得在黄欣黛面前表现出万分豪情来,继续微笑着道:“张劲松都不怕,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不应该把他征进来的。”黄欣黛摇了摇头,想到这句话容易让武云产生误会,便又加了一句,“弄不好,这对他就是灭顶之灾,你怎么跟你小姑交待,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他来都来了,要怎么就怎么吧。”武云平静地说,“交待不交待,于我无差别。睡吧,别乱想了。”
黄欣黛.汽点头,她也明白,以张劲松的性子,明天肯定会在场的,他和武云之间的关系,令他不可能让武云一个人去面对所有困难,不管他能不能帮得上忙他都会尽他最大的力量。事情到了这一步,交待不交待,对于武云来讲,确实已经无差别了。
武云和黄欣黛婚礼并不是在她们的婚房里举办的,而是在一间常去的酒吧。她们纵然再希望光明正大,但也不愿意被众人异样的目光围观,她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也需要别人的理解和祝福。那间酒吧里,有许多理解她们的人,或者说跟她们一样的人。
婚礼当然是要在晚上举行的,酒吧里为这个婚礼也是做了精心的准备。酒吧老板亲自指挥,对这个晚上特别看重。虽说以前也有人在酒吧举行过婚礼,但都没有像武云这么大气,以前那些婚礼最多只能算是圈子内的小聚会类型,武云和黄欣黛这一次,除了圈子内的,还邀请了圈子外的朋友,并且,还有一个传统的婚礼仪式。
于酒吧在圈子内提升影响力是很重要的,酒吧老板当然乐见其成,更何况,武云出手又相当大方,举办个婚礼的钱比她平时的营业收入高了两倍。名利双收的好事,当然得重视一下了。
张劲松来到酒吧的时候,才下午三.奴,平时这种时候,这里都是铁将军把门的,但今天倒是相当热闹,欢声笑语不断,一派喜气洋洋的情景,武云和黄欣黛也早早地到了这儿。
对于武云把婚礼的地点订在酒吧而不是在一个清净的地方,张劲松是没办法理解的。明知道家里反对,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这也不说了,你想让你们国子里的朋友见证你的爱情,完全可以把朋友们都约过去嘛,非得在酒吧里弄,这不是让家里更难堪么?
在体制内呆久了,张劲松看问题的角度也有了一定的习惯,能够在不激发矛盾的情况下把事情办妥,那就尽量不要激发矛盾。很多事情,原本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往往就因为摆到了台面上,影响了面子,最终闹得不可收拾。
争一时之气,有匹夫之勇,非智者所为啊。
不过,话说回来,武云跟张劲松虽然学的是同一门武道,但张劲松从小有道家的思想打底子,身在官场又对中庸之道颇有体会,所以他跟武云的武道风格是不同的。武云以女儿之身,走的却是刚猛的路子,这是她的性格决定了的,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她处理问题的时候要是跟张劲松一样的话,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来了?随便坐。”武云淡淡地看着张劲松,微笑着道:“今天人比较多,我要去招呼他们,现在没什么事,呆会儿可能就有热闹了,你要有个准备。”“不会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就人冲进来喊停吧?”张劲松脑子里就冒出了各种和电视剧里的桥段,忍不住想笑。
“不会,六点的仪式,他们恐怕四点半就会过来了。”武云摇摇头道,“他们只是要给我们一个教训,并不是要闹个大笑话给所有人看。”
只要动了手,就是闹笑话啊。张劲松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对武云这个逻辑相当不理解。不过他也没反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有点扰像要不要给武玲打个电话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或许,武玲应该也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吧,只是不知道他也在这儿而已。
张劲松找了个地方呆着,目光扫视着这里的人们,两个男人相拥,或是两个女人亲嘴,都是再平常不过了,倒是一男一女这样的组合比较少见,只找到了三对,而且,这三对在这里总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他算是明白了那句话,幸福是不一样的。
正如武云所料的那般,四点二十的时候,酒吧里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浑身的气势跟平常人大不一样,张劲松和他们目光一接触,直接就感觉到皮肤一紧
这三个人应该都是高手!张劲松心里才闪过这个念头,就见那三人往黄欣黛的方向走去,他也站身,往那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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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见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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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武云去了里间,只有黄欣黛一个人在和来客们交谈,她并未注意到有人朝着她走过来。这人来人往的,黄欣黛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注意着门口,往往是等人进来之后,她再慢慢招呼。而且,她也不像武云和张劲松那种武道高手,没有那么强烈的直觉,所以,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倒也正常。
张劲松对武云承诺过,今天要帮她守护黄欣黛,所以,不管武云这时候在不在场,他都会出现在黄欣黛身边,以便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张劲松起身往前走的时候,那三人中的一个男人似有所觉,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张劲松也不急,只是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刚好和那三人一起来至.j黄欣黛面前。虽说他觉得那三人不可能马上向黄欣黛出手,但这世上的事很多都不能绝对化,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这时候,黄欣黛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至于她的司机兼保镖,却是没有带过来。―那是她家里给她找来的人,她虽然用得顺手,可考虑到今天家里也许会来人,所以她早早地就放了保镖的假。
“欣儿,二叔找你。”一个男人眼神复杂地看着黄欣黛,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黄欣黛看了他几秒,才挤出个笑脸来,道:“三哥,您是来喝酒的吗?请坐那男人摇摇头,没有坐,很温和地说:“回去吧,别让二叔久等。”黄欣黛摇摇头道:“三哥,您今天来,是要对我动手吗?”
那男人并未否认,看着黄欣黛道:“是我主动要求过来的,我怕他们来,不知轻重。走吧。”
“走到哪儿去?”一个声音懒洋洋地传来,武云的身影出现了,她脸上带着笑,走到黄欣黛身边,对着那男人伸出了手,道:“黄三哥,欢迎,欢迎。今天您能至,】场祝福我们,小妹很感动呀i”
黄三哥眼晴一眯,顿了顿,还是伸出了手,跟武云握在一起,却没有开口说话。张劲松看出来了,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两个人的手一相握,武云手上直接就动了劲,让黄三哥不得不憋着一口气相杭,若是贸然开口说话,就会给武云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这种握手式的较量不像招呼要害那么有性命之忧,却是最容易丢面子,所以,为了面子,哪怕是自己比对方可能还要厉害些,都得先暂时憋住这一口气。
二人握手,表面都云淡风轻,并没有出现什么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鼓动的情形,也没有出现手臂止不住地颤抖的画面,甚至连握手的时间都不长,才不过短短五秒就松开了。外人看不出来他们二人之间的胜负,就算是他们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这一回合到底是谁赢了,但是对于对方,二人都更加重视,是劲敌啊。目光扫了一下张劲松,武云心里稍安,对方有三个人,自己这边和张劲松联手的话,倒也颇有胜算。对于张劲松的战牛力,武云是明白的,只是张劲松武功厉害是厉害了,却没经历过生死考验,没有真正经历过杀场,实力会打几分折扣不过,今天这场面,也不可能会真正拼命。打伤人是会有的,打死人的场面,那是谁都负不起责的。所以,从这方面来讲,对方的实力也是要打折扣的。只是,这三人是黄家的人,武家的人还没来呢。武云是武家的小公主,在老爷子和主母面前的受宠程度比武玲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是武家最有习武天试的人,所以,对于武家的武力是了解得很清楚的。对于黄家的人她不担心,可对武家派过来的人,她觉得压力山大,哪怕现在武家的人还没露面。
黄三哥直直地看着武云,平静地说道:“早就听说武总身手不凡,巾帼不让须眉。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武云道:“黄三哥,您的来意我清楚。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您划下道来,我接着。”
黄三哥笑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你的名气大,实力更强,我没有把握,所以带了帮手。”
武云看了看黄三哥身边的一男一女,没有说话。
黄三哥继续道:“三场,你只要赢两场,我马上走。”
“三哥。”黄欣黛叫了一声,看着黄三哥,神色复杂。
这时候,一些先前就进来了的人也围了过来,其中甚至还有认识黄三哥的人,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笑着道:“三哥,你这是以大欺小呢。”黄三哥似笑非笑道:“秦家妹子,你又有什么指教?”
“我哪有那个资格。”那女人摇摇头,笑着退开了。边上又有人开始叫嚷了起来,看那架式似乎准备冲上去把黄三哥几个人打倒在地,还有人吹口哨。黄三哥身边的女人目光冷冷一扫,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酒吧老板来了。她是个有背景的人,但她的背景跟黄家比起来差得远了,更不要说武家,只不过,她这时候必须得出面,要不然事后她就没法善了。
武云却是相当够义气,没有让来宾们帮她先档一阵的想法,直接拦在了酒吧老板的面前,很直接地说:“风姐,这些人不是你能惹的,我来处理。”说着,她朝着四周一抱拳,高声道:“诸位兄弟姐妹,小妹在这里谢了。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解决,大家,还是放心喝酒。”
话说完,她也不等众人的反应,直接对黄三哥道:“那边空着。黄三哥,请。”话说完,她往前一跃,连殊了几张桌子,跳到空旷处。
黄三哥看都不看众人,径直往那边走去,没有像武云那么耍漂亮动作。黄欣黛也想跟过去,但张劲松对着她摇了摇头。刚才武云还是抽空给张劲松打了个眼色,张劲松看懂了,所以留在这边没有跟过去。他倒要看看,黄三哥带来的两个人是不是想趁着那二人开战之后直接动手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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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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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张劲松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方便直接动手抢人的话,黄三哥也没必要和武云约定比武论输赢了。黄欣黛是黄家的女儿不假,但同时,她却又是离过婚的―黄家给她指定的夫家,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呀。
有着这一层因素在,黄欣黛要自己争取幸福,多少还是算有一点理由的,尽管这理由在家族矛.!益和家族脸面之前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力。
黄欣黛看到三哥前来的时候,紧张的情绪多少还是轻松了一点。
家族那么多人,就这个伯伯家的三哥对她最好,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她面对三哥,都比面对别的任何一个黄家人要轻松些。
相反,她倒还有.点担心三哥和武云的比千,她不希望这二人之中有人受伤。可拳脚无眼,高手相斗之时,受伤往往是在所难免,特别是像今天这种有目的的比斗。不过,张劲松不让她过去,她也就明白,今天的事情,自己恐怕是有些插不上手的,而且,她也明白,现在这个场面还只是一个开场,真正的难关,还是武家。
她是个离异了的人,在家族中的重要性跟武云在武家的重要性是有很大差别的。说得夸张一点,她是属于被黄家当家人无视的人,而武云,那可是武家老爷子和主母的心头肉!
所以,黄欣黛对于自己家里,并不是很担心。她更担心,三哥和武云会打出真火。
武云和黄三哥打没打出真火旁人还真不清楚,但绝对打得不轻松。二人只过了三招便停手了,黄三哥吐了一口血,武云脸色潮红汗如.局下,看上去黄三哥输了,但武云也赢得不轻松。
旁人看不明白,张劲松却是看懂了,这二人三招分出胜负,几乎都尽了全力,一上场就调动全身气血,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别看只三招,可这三招过后,再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不管是黄三哥还是武云,胜算都相当小了。而且,黄三哥虽然吐了口血,可实际上伤得并不太重,武云这时候气血翻滚,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迹象,这种状态下,就算是尚有余力再战第二场,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行“长江后浪推前浪。”黄三哥看着武云,面沉似水:“还有两场。”武云站了个不丁不八步,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这时候要抓紧每一秒钟来调息,多恢复一分体力就多一分胜算。
这时候,跟着黄三哥一起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那男人抬步往前走去。张劲松盯着他的身影,眉头跳了跳,体力差不多耗尽了的武云对上这个人,胜算太小,纵然险胜,恐怕也会受重伤。张劲松可不愿看到那种情况,便朝武云道:“武云你过来。”
武云都不记得张劲松以前是不是正经地叫过她的性名,闻言刚想反对,可目光和张劲松一接触,马上就想到现在的处境,最终点了点头,一步步走了过来,和那男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没有说话。
“你们有三个人,我们两个人。”张劲松看向黄三哥,淡淡地说:“这一场,我上。武云是我侄女,我不能看着她受伤。”
黄三哥眼皮一阵跳动,看了看那个男人,然后才转向张劲松,点点头道:好。
张劲松等着武云走到黄欣黛身边,这才过去站在t那个男人对面。两个人四目相对,气势相当。张劲松双手一抬行了个礼,对方也双手一搭,就在这时候,张劲松紧闭着的嘴突然张开,一声暴喝从口中冲出,伴随着这暴喝的还有一道气劲,气劲中还裹着唾液,直奔那人面门而去。
张劲松玩了偷袭。还是奇招偷袭。
这一声吼,是张劲松的道家功夫,以丹田气发声,出口形成气劲,具有很强的攻击力,还兼具震慑心神的效果。再加上,他并不是单纯的气劲,还夹着口水呢,这就算偷袭不着,也能够把对手恶心个半死。―就算是对手早有准备,也不得不退闪,谁愿意被人把口水吐到脸上?
那人其实也早就防备着张劲松会不会不讲规矩不要脸到不打招呼就动手,甚至在张劲松拱手的时候他也没有放下警惕。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劲松会直接吐口水。
他下意识地退,并且一只手档向脸前,另一只手防备在胸前。张劲松要的就是这个机会,直接欺身而进,一手立掌直戳他左肋,另一手捏拳堂堂正正地直捣他的脸面。这一式抢攻,张劲松走的却是光明正大的路子,跟偷袭时的风格截然不同。
那人被张劲松抢了先机,这时候也只能继续退继续守了。他双手分别去封张劲松的手,却不料张劲松这两招看似刚猛,却是虚招,下面的一手相交就相互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而上面的手,张劲松直接变拳为掌,五指并紧直奔那人右眼而去,那人手上变招再封已经来不及,只能头往后仰开躲避。
就在这时,张劲松猛地一低头撞在了那人的胸口,紧接着整个人就靠了过去,这一靠,让那人如同被头牛撞了一下,原本抓着张劲的手松开了,然后就被撞出了三米多远,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连着几声咳嗽,脸色相当难看。
张劲松没练过铁头功,只不过他以道家丹法的真气聚于头前,那一头也够普通高手好好享受的了;他对八极拳的铁山靠并不精通,但沽衣十八跌还是玩得相当顺手的。所以,他取了个巧,偷袭过后再耍无赖,几个眨眼的工夫,便赢了一场。―他都声明了武云是他侄女,就是欺负那人不敢对他下狠手,而他则相对可以放得开手脚一些。
想到自己越来越无耻了,张劲松就有点郁闷,再次朝那人拱拱手,颇有点潇洒地说道:“承让。”
那人被他这一搞,就要冲上来再比一番,黄三哥说话了:“你们赢了,第三场不用比了。”说着,他深深地看了黄欣黛一眼,似乎想说.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摇头,当先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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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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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黄三哥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张劲松一脸沉郁,武云也不说话,酒吧内其他人都被这场面镇住了,一时之间也没人开口。他们看不懂刚才的两场比试有何惊心动魄之处,却也知道张劲松和武云是高手了,不说武云先前那殊着桌子过去所展示出来的轻身术,单就三招打得别人吐血,那真是太刺激了。而张劲松的沽衣十八跌,身子一靠就把人靠飞了三米多远,还差.点没站稳,怎么看怎么像武林高手。
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这让他们有一瞬间的失神。失神过后,便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这叫好声传进刚刚走到门外的三个人耳中,让黄三哥身形一晃,受了点不大的刺激。
张劲松微笑着对四方拱拱手,道:“诸位,多谢了。”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这一刻,张劲松就像个英雄似的,反倒把武云的风头给比了下去,毕竟,武云那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张劲松,却是替别人出头。性质不一样,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也不一样,至于张劲松和武云的关系是不是很亲近,亲近到什么程度,这就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了。
原本只是热闹的气氛变得热烈了起来,出现了今天晚上第一个喝酒的**,许多人向张劲松敬酒。张劲松这时候不好扫别人的兴,跳上一张桌子大声说:诸位,酒你们先喝着,我要等到新人拜过天地才能喝,今天我任务很重呀,可不能因酒误事。到时候再向大家赔罪。”
众人乐呵呵地回应着,也有人笑着说喝酒了才更厉害之类的话,但都没有再要敬他的酒了。张劲松今天只是帮着武云出头,可在他们心里,张劲松的举动,未尝不是对他们这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情感的一种认可。
这种认可,让他们很开心。
在众人并不整齐的欢乐叫喊声中,张劲松关心着武云:“恢复得怎么样?”武云道:“还能再拼一场。”
张劲松有.勿坏疑她现在的状态,拼倒是能够拼一场,可是拼过之后,会不会留下太重的暗伤,这个就有.点说不好了。甚至,有些暗伤是属于那种基本上没可能消除的,相当严重。
武云对张劲松眨眨眼,张劲松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这时候,不管武云的体力恢复了多少,张劲松都不能拆她的台,因为还有黄欣黛在一旁呢,只要他稍稍问一句,黄欣黛都会担心。
黄欣黛对于武道不精,见武云只出了一身汗而三哥吐了口血,直接就认为三哥受了伤武云没有什么事。张劲松觉得,黄欣黛能够和武云相爱,倒也是一种福气了。
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张劲松对武云道:“你先去休息一下。”
武云苦笑着摇头,道:“今天晚上,大哥可能会来,我这做小妹的,总要迎一迎的。”
武云口中的大哥,那是武家的嫡长孙,在武家很有份量的。武家主母所出的一儿一女,儿子这边只得一女,那就是武云,女儿那边还没动静,就算有动静,那也是外人了,不性武。所以说,武家主母这边,虽然肯定也会对自己亲生的子女稍有不同,但却不至于去压制嫡长孙。―家族的延续,由不得她乱动私心。武玲曾对武贤齐说,武家第三代已经不堪入目,难以延续家族的辉煌。这话多少还是有点过的,是她个人偏激的看法。武家这么大的家族,子弟之中良芬不齐是肯定的,而就算再怎么差的人,在这个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之下,怎么可能会一无是处?
比如说,武家的摘长孙,那就是个厉害人物,据说很得武家老爷子看重,武家二代三代人之间,对于那位也是相当看好。这样的人物,张劲松见过几面,却是没有深交。―人家比他大了差不多二十岁,却比他低了一辈,这还真不好深交。
另外,以武家第三代领军人物的身份,和他这么一个草根出身的家伙,也还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啊。疏远和客气,那肯定是必然的。―武家二代三代那么多人中,能够有武玲和武云这两人对他挺好,不得不说都是个奇迹了。想着那位人物,张劲松不由得摇头感·慨:“连他都惊动了,你这也算是干了件大事啊。”
“这本来就是人生大事。”武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脸上神色和气.息已经平缓了下来:“呆会儿他来了,你得帮我顶着。”
张劲松点点头,道:“你不会怕他吧?”
武云有.点不爽地说:“我倒不是怕他,只是他这个人吧,我不想和他哆嗦。张劲松心想你不想和他哆嗦干嘛还要等着见他?千脆躲开不就得了!不过这话显然是不适合说出来的,他笑着道:“你用我倒是用得挺顺手的。”武云也笑了起来:“谁叫他比我大,你又比他大呢?”
张劲松道:“我可还年轻着呢。别把我说老了。”
武云就笑出了声:“你这话和他说去吧。”
黄欣黛也跟着笑了起来:“张劲松同学,今天就全靠你了。”
张劲松马上立正道:“请老师放心,学生保证完全任务。”
黄欣黛一本正经道:“嗯,你办事,我放心。”
气氛又活泼了许多,黄欣黛也暂时放下担心,只是再也不和武云分开了,二人寸步不离,手挽着手跟朋友们打招呼。直到武家来人,这才松开。不是黄欣黛要松开,而是武云松开了,她把黄欣黛档在身后,一脸平静地迎着家里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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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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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来的人并非第三代的领军人物,而是四个人,两男两女,以其中一个女的为首,那是武家第三代的大姐武琪,不过武家第三代中,都称其为三姐。因为她在武家第三代中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当然都是堂哥。
武云先开口:“三姐,你怎么来了?”
武琪笑道:“我来比较方便点。这么早就喝开了?”
武云没有回答她这个话,只是看着他:“一起喝两杯?”
“今天我不能喝酒呀。”武琪摇摇头道:“小妹,姐今天来,希望不会扫你的兴。”
“三姐你能来……我很高兴。”武云的话说得有.点言不由衷,“有些日子没见到三姐了,特想跟你谈谈心,今天正好。”
小妹,我跟三姐过来,可不是听你谈心的。”武琪身边的女人说话了,你要谈心,可以回去谈嘛,这儿能谈什么?”
武云淡淡然道:“四姐不想来可以不来嘛。”
四姐名叫武呈,平时是紧跟武琪的,今天陪着武琪一起来也在情理之中,她原本就对武云不怎么喜欢。武云平时的所作所为,武呈就相当看不惯,这次更是对武云痛恨不已,甚至都有点羞于跟武云同一个家族的意思。平时她不好明目张胆地针对武云,因为武云深得老爷子和主母的欢心。今天时机来了,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指责武云,可以光明正大地吐一口心中的恶气。
所以,她来了。跟着武琪一起来。她斗不过武云,但有三姐在啊,虽说三姐已嫁为人妇,可在武家年轻一辈中的威信却是不小。这跟三姐以往的作风有关,也跟她夫家的强悍有关。
武呈被武云这话项得肺疼,哼了一声道:“我来不来都无所谓,就是奶奶太想你了,我跟三姐过来接你的。”
武云毫不掩饰地鄙视了她一眼,一把年纪了还没一点长进,这么快就把奶奶搬出来了,还能有点新意么?
武云都懒得再和她说话,直盯着武琪道:“三姐,你过来了就随便玩,今天我请客,不喝酒就喝茶。”
武琪摇摇头道:“姐还真想跟你喝喝茶说说话,要不,响回去说?”武云摇着头,没有开口。
武琪就叹了口气,道:“小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说吧。”说着,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脚下没动,却用目光锁定武云,只待武琪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动手,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擒下武云。
武云看着这两个人,也相当苦恼,因为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那是老爷子身边的,身手绝对不会比她差,至于另一人,敢和那人站在一起,想必也是一个档次的。这两个人,就算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对其中任何一个也都没有把握能赢,更不要说两个人一起出手了。至于说那两人会不会顾及脸面不一起出手,她根本就没有去考虑―他们那种人,为了完成任务,是不会顾面子的。好在还有个张劲松。武云刚想到张劲松,张劲松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微笑着朝武琪和武呈点了点头。虽然他年龄比武琪小,但辈分摆在那儿的,点点头那叫不摆架子。
武琪是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张劲松,她倒是挺懂规矩,马上笑着道:“张叔也在这里?”武呈见状,也跟着叫了一声张叔,表面工夫做得没有武琪好。张劲松虽然不怎么讨武家人的喜欢,但武家第三代中,不认识张劲松的倒是相当少,所以武琪和武呈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要不是他很少跟武家的人打交道,说不定武琪刚进来的时候就会注意到他了。
对于张叔这个称呼,张劲松说不上喜欢,却也没有怎么反感,武家还有子弟叫他松叔的呢。反正他听着,总有种别人在喊掉树、松树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武家那些人对他和武玲结合的不满的一种表现形式,他没办法强求人家改变心性和看法,也没工夫去计较―实在是计较不过来啊!
“过来喝酒。”张劲松微笑着,明知故问道:“你们也来这儿喝酒?”事情出现了变数,武琪也比较为难了。她其实是非常看不起张劲松的,但再看不起,张劲松也是她的长辈,是小姑的男人。她不想和张劲松起什么冲突,不想让人说她、说武家欺负人,她更不想得罪小姑。她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但在小姑面前,她也自愧弗如。―至少她就没胆子按自己的心意嫁人!
若是个同样大家族出来的男人,武琪纵然不愿得罪武玲,也会把她强势的一面展示出来,可面对着草根出身的张劲松,她心里再看不起,也不会在行动和话语上落人口实。她摇了摇头,道:“我们过来接小妹的,奶奶想和她说说话。来的时候,奶奶还提到您呢,要不,您也一起过去?”
张劲松不得不感慨,这女人还真会说话,要换个脸皮薄一点的,听到她这么说,都不好意思再帮武云了。可惜的是,张劲松偏偏就是个脸皮厚的,他摇摇头,装作没听懂武琪的话,笑着道:“今天晚了点,人也疲惫,这样子去不合适。等喝点酒,解解乏,明天收拾精神了再过去。”
武琪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够让张劲松听自己的指挥,她.点点头道:“那也行,您慢慢喝着,我和小妹就先过去了。”说着,她看向武云,脸上神色严肃了起来:“小妹,走吧,别让奶奶等久了。”
武云也一脸正色道:“三姐,您请回吧,奶奶那里,我有时间了会自己去。“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武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轻喝一声道:“请她回去!”
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得令,身形一晃,便直扑向武云。张劲松脚下一错,站到了其中一个男人的侧面,挥拳直奔那人左腋下而去,另一只手抡起,手臂如钢鞭从上而下,意欲砸断那人的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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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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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显然不会轻易被张劲松所打倒,也不避让,身子一侧,和张劲松面对面了,又又手攻势一改,和张劲松的双手撞在一起。二人一触即分,都察觉出了对方的不好惹。
这边两人刚接触了一下,那边武云和另一人却胶着了,两个人贴身短打,攻向武云的那人早得了呀咐,自然不会出杀招,所以手脚有些放不开,而武云出手全是杀招,看不去并不威风凛凛,但只要那些杀招落到了实处,中招之人就算是个高手,那肯定也是非死即残。如此一来,武云倒还抢得了一手先机,多了一分赢的希望。
张劲松不用去看武云,也知道武云的情况不妙,毕竟,她先前已经消耗了一次体力。他知道自己拖不起,顿时全身气血鼓荡,脚下一错,两只脚如铁犁耕田般向着自己的对手冲去,手上也闲着,跟武云一样直接使出了杀招,全奔着对方要害而去。―他倒不是要置人于死地,而是不这么干,恐怕没有一点赢的希望这四个人交战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彻底分开了。武云脸色无比苍白,全身汗流如水:张劲松吐了口血,右臂直直在垂下,已然骨折。对方两个人也不好过,跟张劲松对打的一个人左腿骨折,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武云对阵的人从表面看不出什么情况来,只是默默地站着。
武琪不是习武之人,不过武家武风颇重,她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虽然一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明白情况有些不妙。她轻声问那左腿骨折了这时候正稳稳地金鸡独立看的人:“怎么样?”
那人仿佛没受伤似的,面不改色云淡风轻道:“他们有同归于尽的杀招和意志。”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道:“两败俱伤。”
武琪听到这话,顿时就为难了。她带过来的两个人战牛力如何,她是相当清楚的,武云的战千力很强,她也知道,但她没有想到,武云居然能够强到这种程度,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那个小姑父,也这么能打!
穷山恶水出刁民!武琪心中恨恨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然而她却拿眼前的刁民没一丝一毫的办法,两败俱伤的结果所带来的压力她还勉强抗得住,可同归于尽,别说是她,纵然是武家的嫡长孙,甚至武家的嫡长子亲自过来,那也是绝对抗不住的。
她深深地看了张劲松一眼,然后对着武云点点头,面无表情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她扭头便走,武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转身跟着走了。那两个男人还是面无表情,相互搀扶着离去了。
黄欣黛倒还比较镇定,没有乱了分寸第一时间去关心武云,而是来到张劲松身边,关切地问:“怎么样?”
张劲松强忍着手臂上那钻心的疼痛,脸上汗珠子直往外冒,牙关打着颤道:“扶看她,赶紧回去,马上!”说看,他不等黄欣黛反应过来,便又朝周围人喊道:“麻烦哪位兄弟帮忙开一下车,送送我们。”
这话一落音,顿时许多人都说要去。酒吧的老板风姐道:“大家还是继续喝酒,我送他们。”
身为主人,她送是很合适的。但问题是,这么多人今天都很佩服张劲松,而且就算是不知道武云身份的人,也明白这几个人不是一般人了,多少都有了点深入结交的意思,当然不愿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了。张劲松可没那工夫跟他们多征,道了声谢之后便用左手楼住了武云的腰,再次冲黄欣黛道:“扶着她那边,走。“
黄欣黛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看武云站在那儿不动还以为武云没多大的事呢,可现在这情形,原来武云不是不想动,是想动却迈不动脚。她的眼泪测的就出来了,赶紧扶着往fl外走,她很想问问武云到底怎么样了,却不敢问。武云感受到了黄欣黛的担心,侧过头想安慰她,张劲松及时制止了:“你千万别说话,要是泄了这口气,师父来了也没办法。”
武云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黄欣黛被张劲松这话吓得差.氛就站不稳,两条腿已经有.奴不听使唤了。
风姐见情形不对,赶紧从旁帮忙扶着。另外有人已经冲了出去,早早地去停车场开车了。
这边的混乱场面武琪和武呈没有看见,她们这时候已经到了车里,并不是像来的时候她两姐妹坐一台车,另两人一台车,而是四个人坐在同一台车上。武琪还有话要问。
“陈叔,你伤得怎么样?”武琪问的第一句话是关心,但这关心却并不是第一时间的。
“断了条腿,养养就能好。”陈叔很直接地说,“我这只是外伤,姑爷断了只手,还有内伤,问题应该不大。”
这时候,另一个男人插了句话:“云小姐的情况比较严重。”
武琪不动声色道:“小妹怎么了?”
“我们去之前,她应该跟人动过手,体力消耗过度。”那人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们去了之后,她动用了秘法,短时间内激发潜能。如果处理不当,她一身功夫恐怕就废了,身体还会留下隐疾。”
别说功夫废了,就算是武云整个人都废了,武琪也不会伤心,可她却很担心,担心老爷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也担心老爷子的怒火发到她身上来。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都已经嫁出去的人了,还管这些破事干什么啊?武家那么多人,她这是操的什么空心啊!
想了想,她抬手给她父亲打了个电话。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车并不止一台,风姐开着车送张劲松他们,后面还跟着不少车,都是酒吧里那些家伙自发相送的,他们怕还有人要在路上找麻烦,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人想再看.氛什么热门。这个钟点正是下班吃饭的高峰时段,堵车是相当严重的,想要去武云或者黄欣黛的住处,实在是浪费时间,他当机立断,呀咐就至!!路旁的酒店开个最大的套间。
他的伤拖一下无所谓,可武云的伤,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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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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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房间这类事情自然不用张劲松去操心,他也没那个精力去操心,他要照顾好自己,还得照顾好武云,特别是武云,情况相当不妙。进房间之后他就谢过众人,准备给武云疗伤了。
黄欣黛跟风姐说了一声,要风姐帮她招呼好那些一起跟过来的人,风姐很知趣很痛快地答应了,招呼着众人离去。
等众人一走,张劲松就对黄欣黛道:“黄老师,你先把她衣服脱下来。”黄欣黛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眼神怪怪地看着张劲松。张劲松知道她误会了,有,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怀疑老子的人品?老子受了内伤又断了只手,哪还能干坏事?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更何况还有你在一旁虎视吮吮呢。这醋吃得实在是很好很强大啊!张劲松都顾不得感慨什么,皱着眉头道:快点啊,我要先给她疗伤,她好点了还要给我接骨呢。”说着,他朝自己骨折了的那只手看了一眼。
武云这时候不敢开口说话,却也给了黄欣黛一个放心的眼神,又.点了点头。黄欣黛反应过来,感觉很不好意思,脸都微微有些泛红,很慌乱地开始帮武云*服,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自己只顾着关心武云了,却忘记了张劲松也受了伤,还是为她们受的伤。并且,张劲松还是武玲的丈夫,有什么好瞎担心的呢?很快就脱去了外衣,黄欣黛手就停下来了,她不愿脱武云的内衣,因为内衣一脱,武云身上就只有文胸和小内内了,那多尴尬啊。虽然武云是拉拉,但她也不希望别的男人看到武云的身体,那样她会相当不自在。
张劲松也觉得不自在。其实武云这个伤吧,若是在平时,他为她疗伤,并不需要把衣服脱得只剩下文胸和小内内,因为隔着一层保暖内衣,他也可以把劲力拍打进别人的穴道,帮别人舒活气血激发生机。但今天不行,今天他受伤了,有内伤,还有外伤,既不能有很好的心境,也没办法调动全部的精神和内劲,所以只能以手掌和手指接触到对方的肌肤才能够疗伤,隔着衣服的话,力道控制不好。这套通过拍打震荡气血的方法,并不像武侠里写的那样能够为伤者渡去多少内力,而是要掌握好力道,以自己的劲力激发伤者的生机,力道把握要相当精确才行。
这个方法,其实和武云动用秘法激发潜能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调养身体,一个是伤害身体的。
如此一来,不脱得只剩下文胸和小内内自然是不行的。张劲松手臂上本来就疼得相当难受,又被黄欣黛这带着怀疑不太配合的搞法弄得相当恼火,道:“你快点行不行?我再耽搁下去,这只手就保不住了,'r头这辈子也就完了!”听到这个话,黄欣黛也顾不得再乱想什么了。她能够项住压力和武云交往,并且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也是个很果断很有担当的人。有担当的人做决定并不是很难,跟武云的健康和张劲松那条手臂相比,就算是看光光了又何妨?她不再迟疑,赶紧动手,很快武云身上就只剩下文胸和小内内了。从内心来讲,黄欣黛其实还是相信张劲松的,若是不相信的话,她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说一句去医院的话了。―吴长顺的神奇,她可是亲眼目赌了的。gg官|场|中|文|网|首|发!
尽管身上很疼痛,可张劲松看到武云这近乎*的身体,还是有点心跳加速。武云和武玲长相有点相,但没有武玲那么漂亮迷人,可也是个美人,并且那种天然的青春气.息是武玲和黄欣黛都不具备的,再加上长期练武,并且修为不浅,使得她身上又有一种别样的英武味道。从脸到脚,身上的皮肤紧致光滑,腹部隐约可见一块块肌肉的分隔,却又不像男人那么分明,这和一般女人是极不相同的,格外惹人注目。
这身体落入张劲松的眼中,使得他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沫。武云不能说话,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黄欣黛不免醋意阵阵,翻了翻眼皮道:“你还在看什么?”张劲松尴尬不已,脸皮再厚也有.氛承受不住,干笑一声道:“我看看穴位,免得弄错了。开始准备了,马上开始。”
武云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把眼晴一闭,心中恨恨的,这个张劲松也太可恶了,目光怎么那么色啊。亏得刚才还那么信任他!
黄欣黛咬了咬嘴唇,很想说张劲松两句,可想到武云的伤还要张劲松来治疗,便又把话忍住了,心说等武云伤好之后,再找这小子算账。她倒是忘记了,以前张劲松说暗恋她的时候,她其实也还是有点小开心的。
张劲松走到武云身前,又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他这一次,差不多要把武云身上拍个遍,纵然是胸前,也是要拍上几下的,这可真是考验人啊。他这时候又在苦中找乐了,幸好手断了正疼得厉害,要不然的话,拍到她胸前的时候,心猿意马了那可就不妙了。―那文胸实在是太薄了啊!
想是这么想,真到开始拍打穴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沉下了心,再没起半点杂乱的念头。他的动作不快,相当费力,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脸色越来越差牙关不时打颤。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一番拍打太费精力和体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太过疼痛所致。本来就骨折了的手,若是不乱动,疼痛都受不了,更何况还要随着他拍打时候的动作而上下左右不停地摇晃,这要是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了,别说还要帮人疗伤,就算是自己能不能站得稳都是个问题。骨折的疼痛,比在肌肉上开口子更甚。
张劲松其实也很想早点把手接好上个夹板固定着,可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他没有那个时间,而是武云的情况和他给武云疗伤时的独特手法决定了,他必须要先忍着疼痛,用最快的速度给武云治伤,然后才能给自己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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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正文 省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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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劲松忍着疼痛要先给武云疗伤,那是有原因的。他现在确实相当疼,可他知道,如果先接了骨涂了药上了夹板之后再给武云疗伤,以他疗伤时所用的劲力,那手上的夹板上了跟没上没有一点区别,手臂肯定会被身体的动作带得再次错位,那种疼痛,比起现在这个疼痛来,肯定会更加厉害几倍。许多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受伤的时候再疼,也比不上伤势经过处理之后再被人碰一下那伤口来得狠。这还只是疼痛一个方面的因素,另一方面,先接好之后再错位,重新接起来就相当麻烦。
既然如此,那倒不是就这么忍着,先帮武云疗伤了再接骨来得划算。反正都是疼,谁也不会去选择疼得厉害的那一种,更何况还是两次?再说了,武云也是早治比晚治要好,拖不起!
张劲松的动作确实不快,但这一场拍打下来,也没用到十分钟。武云的气色看上去还是很差,但眼中的神色好了许多,看来伤势是暂时稳住了。
张劲松直接躺在了地毯上,累得像条死狗。强烈的疲倦感不停地侵袭着他,让他虚弱得连手指头都不愿动弹一下,真想就这么好好地睡一觉,可他知道,他不能睡,得保持清醒。
“黄老师帮我买点药和纱布、绷带、夹板,呆会儿’r头好给我接骨。”张劲松奋力睁着眼晴,有气无力地说道。
武云这时候已经勉强能动,也可以轻声开口说话了:“给总台打个电话,叫他们送上来。”
张劲松有点奇怪:“酒店里有吗?”
黄欣黛道:“应该有,没有就叫他们去买。”说着这话,她就拿起电话打给了总台,总台服务员回应说马上送上来,她又问武云要不要什么药。
张劲松道:“她现在不要药,给我接完骨,她就在浴池泡两个小时。”说着,她又看向武云道:“要松散坐,行周天搬运。你的伤势你自己明白,不用我多讲了,必须要师父出手才行。”
武云点点头,也没有急着穿衣服,呆会儿去浴池打坐调.息也还要脱得只剩现在这个样子才行,倒不如不穿。先前这样子就已经被眼前这色狼看了个够,还被他用手给碰了不少地方,这时候再遮起来,也迟了,索性洒脱点。
黄欣黛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想抱着武云,却又不敢乱抱,边哭边问:“到底怎么样了啊,你们别吓我……”
张劲松不l衬烦地说道:“你别哭行不行?哭得我烦。赶紧给武玲打个电话,我有话跟她讲。”
黄欣黛心急如焚,恨不得跟张劲松大吵一架,可她到底还是没有糊涂,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一切先听张劲松的吧。他们这种内伤,她也觉得他们应该自己有办法,至少张劲松他师父,应该比医院那些医生要靠谱些。
武玲的电话很快接通,黄欣黛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将手机贴到了张劲松耳朵上。
张劲松听到武玲亲切的声音,也没有问候她,直接说道:“是我,你先听着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你干爹到京城来,马上。”
“出什么事了?”武玲被他这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惊讶地问。她这时候人在南鹤,她干爹在随江,可不是那么容易安排的。再说了,张劲松这个话讲得没头没脑英名其妙的,她就算启动关系安排,总也要知道个来龙去脉吧。“我和云’r头都受了伤,很重。”张劲松说着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忍不住又呻吟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我还顶得住,不过,师父要是来慢了,云’r头就要废了。”
“到底怎么回事?”武玲听得更加糊涂了,带着焦急的语气追问道:“你怎么跑京城去了?”
“啊,我没力气说话了,让黄老师和你讲吧。”张劲松说着就侧了一下头望向黄欣黛。
黄欣黛便接过话头,带着哭腔简单说了一下今天事情的经过,连她和武云要结婚这样的情况都直说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觉得是她害了武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这时候,如果武玲能够痛骂她一顿,她心里还会好受一些.'g害胡闹!”武玲恨恨地吐出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加了句话:“你照顾好他们,我马上安排!”
这个电话一结束,服务员就送了药和纱布、绷带、夹板这些东西过来了。黄欣黛接过这些东西,武云就走到了张劲松身边。
“要不,先把我绑起来吧。”张劲松这时候倒是怕了起来,他能够受得住手臂自然摆动时所带来的疼痛,可却没有把握能够受得了接骨时的那种疼痛。最主要的是,自然摆动的时候疼了就疼了,不需要注意什么,可接骨的时候,他如果疼得乱动,那骨就接不上啊。―刚开始还好说,现在经过了给武云疗伤时候的摆动,谁知道那骨折的地方是不是又有些骨头粉碎了?
武云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绑?你忍着点,就这么弄吧,我手法还可以,挺·决的。”
张劲松忍不住就呻吟了一声,暗叹命苦。武玲虽然人在南鹤,但真要动用了关系,调架飞机从石盘送个人去京城还是能够办到的。这个事情,走民航系统自然太慢了,好在武家在军方的影响力相当大,武大小姐亲自出马,还是能够收到预期的效果的。
当然了,这个事情,她肯定是要先通知四哥一声的。毕竟事涉武云,而且还跟家里拉上了关系,不管四哥的身份方不方便出面帮他女儿,至少也要让他有个准备。
武贤齐接到武玲的电话,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了,你马上回京,这边我安排。”
武玲还有点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必须要快,云’(头他们有独家的运气法门,必须要干爹去才行。”
武贤齐道:“嗯。”
通话结束,武贤齐随手就把手上的电话砸到了墙上,出了这种事情,家里教训’(头他没意见,教训到这种程度他也无话可说,但家里居然没一个人通知他!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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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同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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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云在浴池里散坐调息,微烫的水已没及她雪白的预部,只着文胸与小内内的身体此时此刻更加迷人,可惜这会儿躺在床上的张劲松看不至!!这令人兽血沸腾的一幕。
张劲松的手臂已经接好,并没有搞几次,所以没费多少时间。他是真的忍住了疼,武云的手法也是真的不错,若是她没有受伤的话,恐怕速度会更快。给武云疗伤的时候张劲松没有喊过,让武云接骨的时候张劲松也没叫过,但现在,张劲松却不停地哼着,脸上表情无比痛苦,仿佛手臂刚刚骨折似的。黄欣黛一会儿到浴室里看武云一眼,却不敢打扰她,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陪着张劲松说话。张劲松这时候疼得睡不着,有个人说话也可以分散一点注意力,黄欣黛则是要多问一些关于武云伤势的细节问题,问题问完之后,她也要靠看聊天来缓解心里的焦急。所以,二人倒还挺有话题可聊的,但都不往沉重的话题上拉,生怕一说到沉重的话题会加重心理负担。
听张劲松越哼越难受,黄欣黛就忍不住道:“要不,我叫个医生过来,给你打针麻药。”
张劲松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用。想当年,啊,关二爷刮骨疗伤都没打麻药,我这个,算个什么呀。”黄欣黛道:张劲松道:你还真敢比。”
这有什么不敢比啊,关二爷义薄云天,我今天表现也不差吧?黄欣黛道:“那是,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值得表扬。”
张劲松道:“怎么个表扬法?”
黄欣黛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想要怎么个表扬法?”
“我想呀。”张劲松嘴巴哑了一下,又疼得哼了一声,这才继续道:“我想的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还是不说了。”
“哼,你怎么越来越色了?以前不这样的呀。”黄欣黛翻了个白眼,威胁道:“等武玲过来了我要给她说,看她怎么收拾你。”
“我倒是不要紧,就是不知道她过来了会不会收拾云’(头。”张劲松一脸郁闷地说,还看了一眼浴室方向。
黄欣黛也跟着郁闷了起来,眼中布满忧虑,但转瞬又精光闪闪了,以赴汤蹈火似的决然语气道:“今天的事情,错不在武云。如果要怪,就怪我吧,不管他们要怎么样,我一力承担。”
张劲松摇摇头道:“你承担什么?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已经不是承担不承担了,得想个办法解决好。武玲太疼云‘r头了,我怕她会跑回去闹。你给她打电话,要她下飞机后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来,我要先和她谈谈。”
他的话没有说透,武玲是疼武云,但更爱他张劲松。为了他,武玲硬是项住了所有压力和他结婚,现在他却被打断了一只手,再加上武云的伤,武玲又岂能坐视?可他却不想看到武玲和家里闹得不愉快,这个事情只是一时的怒火,时间一久也就过去了,但武玲跟家里的关系早就因为他而不算太融洽了,这次如果再一闹,那肯定就是大闹了,说不定会闹得决裂,那想要再修复一家人的关系,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武玲的事业能够做得这么大,她身后的家族功不可没,若是没了家族的庇佑,能吃了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张劲松和武玲在一起,也希望武玲开心,不希望因为他而闹得她一想到家里就不开心。当然了,如果实在事不可为,武家真的太不可理喻,那决裂也就决裂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欣黛也明白他的顾虑,点点头道:“我已经给她说过了,呆会)l打个电话。”见张劲松一脸痛苦,却还带着担心,她又道:“你放心,你和武云都在这儿,她肯定会先过来的,别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但你们都受了伤,她肯定要第一时间见到你们的。”
听到她这么说,张劲松就点.点头,稍稍放了些心,转而去想着见到武玲之后要如何去给她解释。武云要胡闹,他这个做长辈的不但不想办法阻止,反而还跟着一起胡闹,简直就是罪魁祸首。黄欣黛是和吴长顺一起到酒店的,她比吴长顺先到京城,却一直等着吴长顺。虽然她心急如焚,但她却很有理智,知道自己就算是早半个小时赶到酒店也无济于事,而她等着干爹的话,却可以让干爹早一些去到酒店―她开车的速度很·决。
见到张劲松缠得雪白的手,武玲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嘎咽着道:“你就这么包扎着行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张劲松尽量露出很自然的微笑,“这是云’(头给我弄的,比那些医生强多了。到时候师父再给我开两副药,保证不要一个月就完全恢复。”吴长顺看了看张劲松的脸色,又给他拿了拿脉,还担了担他手上骨折的地方,然后.点点头道:“吐过血了?”
张劲松疼得想叫,但还是忍住了,道:“当时就吐了。”
,'1恩,算你小子机灵。”吴长顺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武玲道:“这小子不用担心,手上骨头也接得好,云丫头的手法很到家。”
张劲松不等武玲开口,便接过话道:“师父,我看你的医道云’r头很合适,她在这方面有天吠。”
武玲不耐烦他们在这儿继续漫无目的地说下去,问道:“她在哪儿?”“在……泡澡。”黄欣黛看了看浴室的方面,吞吞吐吐道。
武玲皱了皱眉头,她这时候对黄欣黛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一言不发地往浴室那边走去。
“等一下。”张劲松喊住了武玲,道:“她刚调.感完,还想泡一会儿澡,你拿套衣服进去,叫她出来,给师父看看。”
武云出来的时候,吴长顺眼晴就眯了一下,伸手拿住了她的脉,过了片刻,他淡淡地说:“你们两个跟我来。”说完,他就走进了左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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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狂吃醋
武玲和黄欣黛正准备跟过去,张劲松就说:“不是叫你们,我和云丫头进去一下,你们等等。”
武玲这才反应过来,干爹这是和他的两个传人有话要说,她和黄欣黛这在方面应该算是外人,不适合听。对于这一点,她没有任何意见,各门技艺都有传承,都有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别说她只是干女儿,就算是亲女儿,在传承面前,也是不能破例的。
张劲松紧跟在吴长顺身后,武云则跟着张劲松,在武玲和黄欣黛的注视中进了左边的卧室,关上房门。
“跪下。”吴长顺背对着张劲松和武云,语气有些重。
张劲松原以为师父最多训自己两句,却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就扭头看了武云一眼。武云想都没想,依言就跪了下去。他也不再迟疑,跟着跪了下去,和武云跪成一排,有点拜天地的味道。
吴长顺转过身,看着面前并排跪着的年轻男女,觉得还是相当般配的,可惜的是,这两人不是一对。
“有什么要说的吗?”吴长顺目光从张劲松和武云脸上掠过,淡淡问道。
“没有。”武云和张劲松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吴长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叫张劲松和武云站起来。过了几秒,他才缓缓道:“起来吧。”
张劲松和武云对视了一眼,倒是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站了起来,吴长顺也不问话,直接对张劲松摆摆手:“你先出去。”
张劲松点点头,也没有多介绍武云的伤情,他相信以师父的功力,已经知道武云的伤情到底如何了,肯定也有了相应的解决之道。要不然,师父应该不至于这么云淡风轻。
看到张劲松这么快出来,武玲和黄欣黛就一左一右来到了他身边,目光直盯着他,同时问:“怎么样?”
张劲松看了看她们,摇摇头道:“不清楚,还没开始呢,应该问题不大。”
武玲不满意他这个回答,道:“干爹怎么说?”
张劲松放松表情,用极其淡然的语气道:“没怎么说,刚才就是把我们训了一顿。”
关于下跪的细节,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的。
武玲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狠狠地瞪了张劲松一眼,带着几分火气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给我说?”
这话质问的味道相当浓,张劲松理亏在先,当然不会因为她这个质问而生气,只能赔着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再说了,这个只是个偶然的意外,谁也想不到会弄成这样。”
“偶然的意外中肯定有必然的因素。”武玲冷哼一声,扫了黄欣黛一眼,心头火气更盛,道:“你别这么没脸没皮的,云丫头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
张劲松被她这么一训,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收起了笑容,反问道:“你的意思,我还做错了?”
“那你还做对了?”武玲的声音顿时就提高了不少,“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有你这么干事儿的吗?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
“这事儿不关张劲松的事儿。”黄欣黛接过了话头,“都是我的错。”
武玲的火气顿时就冲着黄欣黛去了:“当然都是你的错,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胡闹?”
黄欣黛脸色相当不好看,但想到武云的伤,她还是忍下了,没有回顶武玲。毕竟,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很内疚的。在帮武云脱掉衣服的时候,她还很不满张劲松那盯着武云看的目光的,可现在却又觉得特别对不起张劲松了。
看到黄欣黛那尴尬的表情,张劲松就说:“什么错不错的?黄老师和云丫头是真心相爱,有什么错?”
武玲的火气这一下就相当大了,冲着张劲松吼了一句:“你今天一定要和我作对是吧?”
张劲松耐着性子道:“你这人怎么就不讲道理啊。”
“我不讲道理?是你自己心虚吧。”武玲伸手一指黄欣黛,冷笑着道:“看到我说你的梦中情人,心里不好受了是不是?你搞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无理取闹!”张劲松胸膛起伏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左边房门紧闭的卧室,点着头道:“云丫头现在需要安静,我不跟你吵。”说着,他就想走进右边的卧室,可看到黄欣黛站着没动,他便又停下了脚步,对武玲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以提,但你别乱说黄老师。我很尊敬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想的哪样?哼,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哪样?”武玲的声音压低了些,但话里的醋味更浓了。
张劲松被她这话搞得火气有点压不住了,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黄欣黛看了他一眼,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忍一忍,他便从鼻子里出了口粗气,真的忍住了没说话。
这一幕落入武玲眼中,火药桶就彻底被点炸了:“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说一句你能顶三句,她就给个眼神,你就那么听她的。啊,张劲松,你行,你真行!”
黄欣黛也有点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你这话也太不讲道理了,他现在手刚受伤,你就是这么爱他的?”
“忍不住了吧?欣黛,以我们的交情,你要看上他了就直说,我让给你!”武玲气极反笑,“他手受伤,是受伤了,伤得还不轻。不过,他是为你受的伤,不是为我!你要搞搞清楚,是为你,不是为我!”
张劲松知道今天武玲的心情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好不了的,正所谓话赶话没好话,这个事情只会越说越僵。他当机立断,直接往右边的卧室而去,嘴里叫道:“黄老师,我们先到这边坐会儿,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
黄欣黛有些迟疑,武玲也不说话,脸色铁青地看着张劲松。张劲松见状,也不再喊黄欣黛,直接就推开门进去了。黄欣黛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但没关房门。
武玲恨恨地看着那敞开的房门,僵硬的脸庞终于开始松动,眼泪无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