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420 角力
司徒南在考虑要不要在欧洲建立炼油厂，如果在欧洲建立炼油厂，利比亚和中东的原油就可以直接运到欧洲提炼后在欧洲售卖，大大降低从美国运石油到欧洲的成本。
或许法国人、意大利人甚至德国都能成为合作伙伴，和霸道的英国人相比，欧洲大陆国家普遍缺少石油，连法国每年都要从南华进口一定量石油，就别说实力更弱的意大利人和悲催的德国人了。
司徒南通过电报，把这个想法传到欧洲，供亨达布朗和意大利人谈判。
阿奇那卡里石油秘密会议落幕的时候，在炎热干燥的科威特，英国籍新西兰工程师弗兰克霍姆斯心情正沮丧，他刚从沙特的沙漠里回来，风尘仆仆，有说不出的劳累。
最近伊拉克和利比亚发现油田，作为一名在沙特哈萨省取得石油勘探权的商人，原本对他是个鼓励。
然而他几年来在沙漠的冒险一直未有发现，现在资金链断，手里的石油租借权也越来越不值钱。
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的沙特国王伊本沙特态度也改变了，准备从他手中收回石油租借权，交给更能干的工程师。
为了脱身，弗兰克霍姆斯把租借权转卖给英国bp石油公司，却遭到拒绝，于是他准备找美国佬碰碰运气。
辗转之下，他找到邓肯商行。
“先生，五万美元的开价不合理！事实上，我非常怀疑你这份租借合同的合法性！”
邓肯商行的老板邓肯笑着婉拒弗兰克霍姆斯的开价。
邓肯商行是中东地区最大的土地投资者，不仅在埃及地区拥有大片田，在波斯湾地区也拥有大片沙漠，伊拉克一号油田的所有者就是邓肯商行，只不过委托给雪佛龙石油公司开发而已。
“合同完全合法，是我和沙特国王签订的。”弗兰克霍姆斯分辨道。
“不不不！事实上，你这份合同涵盖的地区包括我们商行的土地，我们才是土地的主人。幸好你没成功，不然又跟bp石油公司那样给我们打工了！”
邓肯笑眯眯地提醒道。
“怎么？你们——”弗兰克霍姆斯惊讶地看着邓肯，“难道你们也认为那沙漠下有石油？不然怎么会买那么多土地？”
“石油？你未免太天真乐观了！茫茫的黄沙里，就算有石油那又怎样？你连人都进不去，还怎么开采石油呢？与其千辛万苦寻找石油，还不如寻找一口水井，如果找到淡水绿洲，那比挖石油更赚钱呢！”
邓肯笑着摇头道，见弗兰克霍姆斯有些不解，他解释道，“石油勘探不是邓肯商行的业务，我们的业务是贸易，以及研究沙漠治理。
几年来，我们在埃及、科威特开辟了不少农场，种植，然后贩卖到亚洲去，效果还不错。”
“那为什么还要卖大片沙漠呢？”
“因为够便宜，实现我做大地主的梦想。我用一杆枪就换了一大片沙漠，尽管我有点傻，但你知道的，在美国有时候军火很便宜的，阿拉伯人又没钱，我又想和他们做生意，所以从他们手里收上来一大堆椰枣，他们还不能付完账，也拿不出钱来，索性我就要沙漠抵债了！”
“哦！你还是一名军火商啊！”
弗兰克霍姆斯肃然起敬，美国佬军火商出了名坏，推销军火不止，还推销雇佣兵，是一群死亡商人。
心想：虽然你不承认你对沙漠地下的黑金有企图，但我会相信吗？算了，就不揭穿对方这低劣的借口了。
“既然霍姆斯先生那样坚信沙漠里有石油，你愿意替我找出来吗？”果然，又听到邓肯笑问道。
说实话，邓肯也不知道沙漠里有没有石油，作为威廉基金会的代理人，他按照司徒南的吩咐买下大片土地、沙漠，却不怎么关心下面有没有石油，美国那边态度也是如此，一直都没催促邓肯商行去勘探石油。
商行平时主业还是、军火、和其他各类商品贸易。
随着中国和南华工业发展，两地的工业品贩卖到中东非洲渐渐成为邓肯商行的主要业务之一，去年营业额就达到一千万南华元，成为中东和非洲地区有名的国际贸易商之一。
当然，如果有人免费帮自己把沙漠下的石油勘探出来就更好了！
原本对此不上心的邓肯，在伊拉克一号油田被发现后，态度有所转变，神通广大的他很快找到了这位敢吃螃蟹的工程师。
“这——”
“个人建议霍姆斯先生不要拒绝我们的友谊！我们需要你这样喜欢和沙子打交道的人！”邓肯笑道。笑容礼貌又和善，却让弗兰克霍姆斯听了不寒而栗。
“好吧！”弗兰克霍姆斯点了点头，只好这样了。
走出邓肯商行，他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以两万美元的价格把有点不合法的石油租借权卖给邓肯商行，避免自己破产，同时又被邓肯商行雇佣继续在沙漠地区勘探石油，能背靠和邓肯商行关系密切的雪佛龙石油公司，新的石油勘探队资金、技术上都比原来更上一层楼。
邓肯商行的动作没瞒过司徒南，司徒南得知邓肯雇佣弗兰克霍姆斯进行石油勘探活动后，暗暗不满，这些家伙自以为是，万一提前把那些油田发现，把英国佬招来怎么办？
现在可没实力和英国正面对抗啊？
哦，我的加瓦尔！亿吨储量！
哦，我的大布尔干！亿吨储量！
真让人头疼，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司徒南也没有下令邓肯商行停止石油勘探，心里抱有侥幸心理，认为除非有全球定位系统，否则在沙漠轻易就能勘探出石油？哪有那么容易？
历史上美国石油公司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在沙特、科威特进行石油勘探，但成效都不好，要等到二战后，技术和资金条件大为改善后才陆续发现油田，大规模开发中东地区的石油。
司徒南也不会鼓励邓肯商行过多地找石油，只是提醒他中东、非洲和南华、中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才是邓肯商行的根本。
弗兰克霍姆斯能否成功，司徒南不确定，但通过这个家伙，邓肯商行陆续取得科威特、巴林地区的石油租借权。
……
利比亚，自从锡尔特盆地发现石油后，锡尔特小镇原本的平静被打破了，雪佛龙石油公司加大在锡尔特港的投资，源源不断的资源从美国本土投向利比亚，辛克莱从来没像现在风光，董事会那些吝啬的家伙终于慷慨解囊，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当务之急是在储油基地和输油管道，这事你要加紧。”辛克莱吩咐助手，一边坐上飞机到的黎波里去找该死的意大利人抗议。
锡尔特港到油田的石油管道，中国工人正在铺设，按照辛克莱的计划，雪佛龙石油公司准备在锡尔特港兴建一座万吨的储油基地。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计划在利比亚建设一座炼油厂，地点他已经选好了，不是班加西就是就近的锡尔特港。
前提是能摆平意大利人。
见到意大利驻利比亚总督伊塔洛巴尔博，辛克莱就毫不客气地抗议意大利殖民政府不作为，未能保护外国公司在意大利的投资，使得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的经营活动受到阻碍。
锡尔特地区当地的土匪、部落武装侵犯雪佛龙石油公司的作业区越来越频繁，尽管在保安的保护下，油田和设施并没有受到严重破坏，但严重影响了石油公司作业效率。
“尊敬的先生，我也收到锡尔特地方的一些信息，对此我表示遗憾。总督府一向保护外国友好投资商，但对于偏僻的内陆地区，我们不得不承认有心无力。”
伊塔洛巴尔博一脸惋惜道。
什么有心无力啊？
明明是纵容教唆好不好？
虚伪的意大利人！
如果没有你们在背后煽动，那些阿拉伯人、部落武装怎么会一下子涌向锡尔特，还装备不少枪支呢？
辛克莱知道问题的根源在什么地方，不就是雪佛龙石油公司和意大利石油公司谈判僵持吗？
然而，意大利人也不想想，雪佛龙石油公司可以在伊拉克退让，不代表也在利比亚退让。
于是他淡淡一笑：“既然总督府有心无力，为了保护公司利益，我们只好采取必要的自卫措施了。”
必要的自卫措施？
伊塔洛巴尔博眉头一皱，看着辛克莱有峙无恐的样子，暗骂美国佬实在太嚣张，驱使凶残的中国狗腿子对内陆那些土著大开杀戒，要不是总督府派人过去拉偏架，估计锡尔特地区的土著人都完蛋了。
“先生，我必须提醒你，利比亚是意大利的利比亚，总督府不会允许外国公司在辖区内胡作非为，如果贵公司不收敛过火的行动将会受到总督府的惩罚。
鉴于锡尔特地区严重的治安形势，下个星期总督府的殖民团就会进驻锡尔特地区。”
伊塔洛巴尔博冷冷道。
“殖民团？”辛克莱心里不屑，他还不知道意大利殖民团是什么货色，在城市里欺负利比亚人还凑合，一旦到了内陆，估计要沙漠土匪都打不赢？
意大利人在利比亚的统治基础非常薄弱，除了的黎波里和班加西两个沿海城市，其他内陆地区几乎没太多影响力，一方面是内陆地区贫乏，除了沙漠没什么让人惦记的资源，一方面是意大利人低效率的殖民统治。
辛克莱敢说，在雪佛龙石油公司和华人势力合作开发出来的锡尔特地区，意大利人就算派了所谓的殖民团，也未必能有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当地的影响力大。
意大利人派兵进入锡尔特地区早在辛克莱的意料中，他没有意外，反而笑着欢迎道：“非常欢迎总督大人做出这一有力举措，我想内陆那些无法无天的沙漠土匪和部落武装，在英勇的意大利军队的铁拳下，会灰飞烟灭。”
至于总督大人提到的华人武装，辛克莱没有回应，就当没听到，这让伊塔洛巴尔博有一拳打空的感觉。
美国佬似乎很自信，没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伊塔洛巴尔博暗暗恼火，根据他从国内受到的消息，为了给石油公司撑腰，美国大西洋舰队已经朝地中海过来了，下周就会出现在意大利本土。
可能是不想激怒总督大人，可能是给前途无量的伊塔洛巴尔博几分面子，辛克莱最后和颜悦色地对总督大人表示：雪佛龙石油公司无意挑战意大利对利比亚的统治，毕竟在利比亚投资那么多，就好保护公司资产安全。至于在利比亚产出的石油，也会优先和意大利石油公司合作。
雪佛龙石油公司可以和意大利石油公司进行谈判合作，总督府把那些愚昧凶残的利比亚人牵涉进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在随后和意大利石油公司的谈判中，双方再次不欢而散。
意大利人要求雪佛龙石油公司必须让出一半股份，双方各占一半股份，共同开发利比亚石油资源，遭到辛克莱拒绝。
消息传到罗马，据说还惊动了伟大的领袖大人。
“美国佬还没有屈服吗？”墨索里尼问负责此事的外交部官员加来阿佐齐亚诺，年轻的齐亚诺不仅是位贵族，还和墨索里尼女儿谈恋爱，很受重用。
“是的，美国人拒绝了我们的好意，坚持不让出一半石油。”齐亚诺道。
“利比亚是意大利的利比亚，是伟大的意大利的第四领土！”墨索里尼有些不悦，连一家美国总公司都摆不平，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
“原本我们计划采取强硬措施的，但美国舰队正在赶来，不得不放弃了计划。”齐亚诺硬着头皮道，叫停强硬计划的正是墨索里尼本人，又不能指着领袖的鼻子说，要不是你叫停，我们已经没收了美国人的油田了！
“该死的美国佬！”
墨索里尼心里暗骂，心里明白，一旦没收对方的油田，利比亚就很可能发展战争。
别人不了解雪佛龙石油公司，墨索里尼心里是忌惮的。雪佛龙石油公司背后是威廉财团和梅隆家族，威廉财团是美国最大的军火集团之一，梅隆家族是现在美国政坛的代表人物。
美国佬现在心气高，连英国人控制下的中东都挤进去了，就更不会轻易在意大利的压力下退出利比亚。
( )
第779章 421 寻找剑与火
亨达布朗来到罗马，第一时间拜访美国驻意大利大使，接着和齐亚诺见面，重申雪佛龙石油公司和意大利的友好关系云云。
当然还见到了墨索里尼，听这家伙吹嘘了一番。
在和辛克莱见面、获得利比亚油田的具体情况之前，他还不着急和意大利人谈判，也不用出面谈判。他参加完苏格兰高地阿奇拿卡里城堡石油秘密会议后来到地中海，（怎么重要的会议居然没有意大利人，意大利人存在感真低啊！）主要目的是考察北非和中东的石油情况。
齐亚诺被墨索里尼授予负责和雪佛龙石油公司谈判，他也关心利比亚石油的情况，为此专程飞到的黎波里和利比亚总督府伊塔洛巴尔博就利比亚石油问题沟通合作。
在墨索里尼的支持下，利比亚总督府和意大利埃尼石油公司全力配合齐亚诺。
亨达布朗在罗马短暂地停留了两天，看到了墨索里尼的不少政绩，嗯，就是大街上那些漂亮的公共建筑，而在工业建设方面，成就不多，私底下认为罗马比不过新唐山。
意大利虽然也号称工业强国，但在技术和规模上水分比较大，和美国没法比。
重工业不发达，石化工业也很落后，意大利最大的石油公司埃尼石油公司规模不及雪佛龙零头，或许也因此更加渴望得到利比亚的石油资源。
在班加西，亨达布朗见到了辛克莱。
锡尔特地区发展石油后，班加西分公司就成了雪佛龙重要的海外公司之一，距离班加西不远的锡尔特港就是生产基地，也是亨达布朗要视察的地方。
“祝贺你，辛克莱先生！你和你的同事们的努力给公司做了很大贡献，我为我此前北非没有石油的草率结论感到抱歉！董事会投入到利比亚的资金规模可能会达到千万美元！”
亨达布朗真诚道，用力地和辛克莱握手。
辛克莱心里有些感动，听到那个数字，惊讶得张大口——这次真的下重本了。
亨达布朗以及美国本土石油界的人士对自己印象不好，现在茶壶上石油丑闻案还没有了结，自己被通缉不得不跑到海外，像个丧家之犬，被人看轻很正常。
现在能让亨达布朗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不容易。
两句好话还不足以让辛克莱昏头昏脑，他很快平静下来，有礼有节地接待上司。
物质奖励是不可少的，亨达布朗告诉辛克莱，董事会决定奖励劳苦功高的辛克莱%股份，这让辛克莱吃了一惊。
“是啊，我知道这是一笔大奖励，最近公司股票又涨了不少。趁股市行情好，公司准备发行新股，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亨达布朗笑道。
除了辛克莱，利比亚和北非的职工们，因为业务出色，上上下下都获得公司的股票奖励，股价超过美元一股的雪佛龙石油股票比美元更值钱。
亨达布朗通过“收买”手段重新获得分公司职工们的好感，拉回董事局和海外职工的关系。
辛克莱提出自己好几年没回美国，家人还在美国，请求公司出面把他的官司了了。
亨达布朗答应，安慰辛克莱道：“老板和梅隆家族的关系你知道的，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搞定。但同时你也清楚，让他开口求别人有多么难。
不过就算不动用老板的私人关系，董事会也会出面帮你了了当年的官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回到美国后会被司法部刁难几天。
联邦法律的权威还是要维护的，呵呵。”
打通关系让司法部放辛克莱一马其实挺麻烦的，不过谁叫辛克莱立下那么大功劳，董事会不会拒绝辛克莱的这点要求的，也不会把如此出色的员工流落海外。
辛克莱听了心里一暖，司徒南的性格他也了解，不会轻易向梅隆家族开口，不然就不是雪佛龙石油公司常常照顾海湾石油公司，而是反过来了。
辛克莱也不埋怨司徒南，如果没有司徒南收留和支持他，他流落到其他地方状况会更差。没有司徒南点头，亨达布朗会好心帮自己了结官司？
说完私人事务，两人注意力转到公司事务。
再次来到锡尔特港，这里又热闹了不少，在码头还碰到一艘船舷写着中文字的客轮，船不大，排水量在七千吨甚至上万吨，让人惊奇的是上面下来一群穿着蓝色工装的黑发黄皮肤的华人。
来到异国他乡，他们脸上流露出好奇、拘谨的神色，在领队的指挥下有秩序地登岸。
很快惊讶地发现锡尔特的街上有不少同样黄皮肤黑头发的华人，彼此互相问候老家和全家。
街上的指路牌、商铺招牌除了上面两行看不懂的英文和意大利文，下面还有熟悉的中文汉字。
船上还有一群年轻的军官没有下船，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小镇指指点点，有说有笑。他们的下一站在欧洲，英国皇家海军格林威治学校或者德国慕尼黑军校。
徐象谦默默地看着锡尔特港，背后就是欧洲心脏地中海。
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自己明明在南华参加完低强度的治安作战中表现平平，上面居然又派他到德国留学？而不是表现出色，一次剿匪消灭匪徒人的胡宗南？
南华一行成了同学们前途的分水岭，有人继续在南华作战，有人回国受到重用，也有不少幸运儿被派遣到国外留学。
徐象谦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细心的他也发现，胡宗南、蒋鼎文等留在南华，被吸纳进内务部一下子升官发财的同学，都是心思灵敏，手段灵活的人，更有名利心，因此在剿匪行动中，更不择手段！
相比之下，自己这些留洋的同学大多是老实人，军人气质更纯粹一些。
如果留在南华，跟胡宗南他们干，自己很快就身家过万，良田百亩了吧？
徐象谦不想评价在南华“剿匪”的经历，有太多的贪婪残暴的负面元素了，但同时，他也知道从中原南下，国内那些嗷嗷待脯的饥民有多么惨！
“如果我们不剿匪，没有足够的土地耕种，那么在家乡的亲人就会饿死！”
回想起上司这句话，徐象谦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有种解脱的轻松，走过新加坡、孟买、苏伊士运河，看到趾高气扬的白人，和无数在海外艰难谋生的华人，他对南华的那段经历似乎没那么反感了。
“你啊，心思太重，别想太多。原本就苦巴巴的脸，再不开朗些，小心德国妹子不搭理你！”
徐象谦身边一个清秀青年冷不丁蹦出一句话来，他是徐象谦在船上认识的，同样不爱说话的，两人反而成为“话比较多”的朋友，不过学的是海军，他要去英国。
“胡说什么呢？国家派我们去学习的，不是玩的。”徐象谦道。
德国因为战败，经济不好，战后有大量德国人移民南华。法国因为死得男人多，男少女多，战后有很多华工把法国女人拐到南华定居。
在南华军中，洋人妹子常常和战争联系在一起，军中教官也会开玩笑说，这是战争的代价。如果你不能像美国佬那样躲得远远的，那么就要把自己武装起来，迎接下一波的战争。
“一路过来，大大开了眼界啊！”
感慨道，“在国内的时候，想的最多的是推翻军阀，赶走洋人，让百姓过好日子。看了外面的世界，思想有点变化，看问题的角度也有所不同，觉得老盯着那一亩三分黄土地没什么意思，还是驰骋于万里海疆，争霸于大洋，更波澜壮阔！人生才精彩！”
“谁当初还说被逼着学海军，现在说话都是浓浓的海军味了？看不起咱土鳖是不？”徐象谦取笑道，“可惜啊，你期待的海洋争霸已经落幕，现在全世界海军都在放假呢？”
“不！总有那天的！你没发现今年来国家越来越多地投资造船业吗？财政还大量铺贴渔业公司，管理他们到外海作业，海运公司就更不用说了，银行大量给他们贷款呢？
这些都说明海军的潜力正快速增长，等我们学成归来，肯定会有用武之地的！”
自信道。
“国家？你现在是哪国的？”徐象谦突然笑问。
闻言一窒……
“走吧！下去看看！看看下面的餐馆有没有老醋？”徐象谦回味道。
“也好！听说为了利比亚的石油，美国人都快和意大利人打起来了！”道，想起今日美国舰队访问地中海的消息，忍不住道。
在利比亚，他们只是过客，见证华人在非洲积极开拓一幕后，他们继续前往欧洲，寻找传说中的“火与剑”！
“这里中国人很多啊！感觉走在洛杉矶的唐人街似的。”雪佛龙石油公司大楼，锡尔特港最高建筑，亨达布朗放眼街道外的锡尔特城笑道。
“当初建设这里的时候，除了白人工程师，七成的工人都是从南华找来的。”
辛克莱笑道，心里补充了一句，没有这些便宜好用的华人工人，如果靠总部拨给自己的钱从美国招来工人开发利比亚油田，估计利比亚分公司早就破产了。
因为有共同成长的友谊，辛克莱和利比亚分公司对华人工人态度友好，除了必须的技术人员，一般的工人职位都愿意提供给华人。
当然，这里必须提到，派遣到利比亚的华人工人和技术人员都有参加建设兵团或者在南华从事石油勘探开采方面的经验，素质是相当不错的工人，在周自强的调教下，干活卖力、听话不闹事、也敢动手，能承担保卫任务。
“过高比例的华人工人会不会尾大不掉，阻碍工作展开呢？”亨达布朗有些担心问道。
“如果在别处，这样做肯定政治不正确了。不过在利比亚，我们又是雪佛龙石油公司，他们反而是可以信任的对象，现在他们和我们并肩作战呢。等你见到周，你就知道了。”
辛克莱笑道。
又指了指对面锡尔特警局，警局门口站着几个颓废无力的殖民地警察,他笑道：“我在的黎波里时，总督大人说要调兵过来，像这种殖民团，还不如我们公司的保安队呢！”
辛克莱一脸不屑，不把意大利人放在眼里，如果在的黎波里或者班加西，他或许会有所忌惮，但在一草一木都是雪佛龙石油公司建起来的锡尔特港，意大利人的存在太微弱了。
只要不明面打起来，锡尔特港还是雪佛龙石油公司说了算！
辛克莱的强硬态度，亨达布朗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称赞，在海外开拓就要辛克莱这种敢打敢拼，又不鲁莽的人。
他对辛克莱口中的周自强有了兴趣，这是在利比亚很有分量的一个人，辛克莱在利比亚做的那些事都有他参与的影子。
很快，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在一片植被稀疏、低矮，砂砾随处可见的荒漠里，来的路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断壁残垣的大理石废墟，可能有什么文物价值，不过没人关心。
总之，亨达布朗见到了周自强——一个小麦色，穿着保安服，身体挺拔，有着浓郁军人气质的男人从装甲车里跳下来，快步走过来。
“布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周自强笑着问候道。
他身边跟着一队几十人手持汤普森冲锋枪的人员，周自强和辛克莱打了个招呼，挥挥手，就让那些武装人员散开了。
亨达布朗有些迟疑，不觉得自己怎么就和他见过面呢？
“当年雪佛龙石油公司在苏门答腊投资油田，我有幸在南华见过布朗先生一面，布朗先生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记得你。也听司徒先生提过你。”
周自强解释道。
亨达布朗点点头，脸上有种“我想起来了”的表情。当然他的确不记得周自强这个无名小卒，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周自强提到司徒南，亨达布朗不得不重视，觉得这个周自强不能小看。
在他和雪佛龙石油公司严格审批利比亚分公司的资金的情况下，辛克莱能坚持下来，不得不说周自强和他身后的华人财团暗中出了很大力气。
值得一提的是，周自强表面上还是南华派来的外交官员，现在堂而皇之地出现内陆地区，身边带着一群彷如军队的保安队，这说明了什么？
周自强固然“失态”，他和雪佛龙石油公司关系匪浅，还有就是意大利人的存在实在太弱了。
( )
第780章 422 闹出火
进入内陆来，亨达布朗就很少看见欧洲人，白人倒是有，不过是包着头巾的阿拉伯人，见得最多的居然是晒黑的华人，这也说明内陆地区的荒凉落后。
亨达布朗在太阳下站了一小会，北非太阳的热情让口干舌燥，猛烈的阳光“打在身上”，可不是在加州带着太阳帽穿着得体的衣服悠闲地打高尔夫球还美名曰晒太阳能比的。
舔了舔裂开的嘴唇道：“这里条件艰苦啊，感觉来到墨西哥沙漠，当年我们去德州荒漠里冒险，也去过荒凉的墨西哥，这里比墨西哥还要荒凉。”
“墨西哥荒漠至少还有仙人掌，这里连仙人掌都不多，除了我们这些冒险者，别说意大利人，阿拉伯土著人都不愿意来这里。幸好我们发现了一处绿洲，勉强解决了水源问题。”
辛克莱吐槽道，看了周自强一眼，佩服道，“然而就在这种艰苦条件下，周和他的同胞们帮公司建了营地，铺了道路，装上自来水和电，当然还修建油田，现在正在铺设管道。他们付出了很多！”
“嗯。”周自强也感慨地点了点头，心里很是自豪，不用说什么邀功的话。
在利比亚工作期满后，华人工人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足够他们回到祖国或者在南华买一块不小的土地或者做点小生意，不得不说，这些坚强的汉子好样的！
周自强和他背后的南华华人恳亲大会目标当然不是让那几万华人赚点小钱，然后屁颠屁颠地回到国内，抱着几亩田地和水牛“颓废”地过日子，而是千方百计让他们在海外定居下来。
亨达布朗认可华人工人对雪佛龙石油公司的贡献，吩咐辛克莱不违反原则条件下，尽量照顾这些华工们。
周自强表示感激，有雪佛龙石油公司支持，华人入籍利比亚障碍会少很多。不用自己出面摆平意大利人，麻烦少很多啊！
在外面还不觉得，回到营地后坐下，亨达布朗闻到周自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周自强解释道：“我们在一号油田以西公里的地方发现了绿洲，那里有水源，派出工程队过去铺水管，这几天突然来了不少马匪，破坏我们的水管不说，还杀了我们不少人。今天总算把那些混蛋逮住了，说起来你们不信，还抓到一个意大利人呢？”
周自强语气轻描淡写，似乎习以为常。
“意大利人？在哪？”辛克莱问道。
“他被子弹击中，救不活他，埋了。”周自强答道，又补充了一句，“都埋了！”
无论在南华还是在利比亚，他对绿教都没什么好感，本土那些又黑又绿的家伙让人讨厌，要不是自己在北非，他还真想回本土把那些有黑又绿的家伙流放到偏僻的外岛上。
利比亚这里好些，人比较少，华人过来开辟新家园，原来的地方没什么人，和当地人没什么冲突。
然而，当锡尔特地区被开发出来后，觊觎的人越来越多了，对于那些破坏分子，周自强觉得没什么道理可说的，一个字“埋”，这些年，他可没少在沙漠里“种”人。
在无法无天的荒漠，杀人越货不算什么，不然德州和加州牛仔为什么那么多呢？
毕竟，石油也叫黑金。
辛克莱和亨达布朗作为出色的石油冒险家，不觉得周自强的做法有问题，但意大利人和马匪搅在一起破坏水管，这事就严重了。
这一带原本没什么人，不多的土著早就被清理干净了，现在又来了批新的，要说和意大利没关系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冲着油田来的！他们不想我们轻松地开采石油，意大利人没什么办法了，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吗？”
辛克莱气愤道，利比亚的事业关系他前途，他最不愿意看到有人搞破坏了。
又看了周自强一眼，“水源是关键，控制水源就控制了这一大片盆地。周，我信不过那些包头巾的家伙，希望你让你的同胞过来，把那处水源保护起来，作为公司在内陆油田厂区的基地，水源必须保护好。”
“内陆荒漠建定居点，人倒是好说，技术上可以找邓肯商行，他们有经营沙漠绿洲的经验，但是需要的物资——光靠南华那边提供不了多少。”
周自强无奈的摊开手，张口要东西了。
如果华人占了这片水源和土地，就能更好保护公司的油田，这个结论不只是在利比亚成立，早在委内瑞拉的马来开波湖油田区，在苏门答腊，在加州长滩，雪佛龙石油公司一直就有雇佣华人工人的传统，并且会这个传统延续下去。
亨达布朗也没意见，至于钱么，只要能把石油采出来，和赚到的钱相比，周自强要求的一点支持不算什么，现在雪佛龙石油公司不差钱！
“在沙漠里建城，也就吃苦耐劳的华人能干成，你的同胞在内华达的拉斯维加斯就干得不错！”亨达布朗笑着称赞道，“有必要的话，公司会拨出一笔特别资金。”
“那好，此事交给我吧！”周自强爽快答应下来。
说完见没自己事就起身离开，把时间交给辛克莱和亨达布朗。
“周很有效率，是你的好帮手！”
亨达布朗微笑道，他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还要去伊拉克查看一号油田的情况，然后返回本土向董事会汇报《红线协定》的情况。
于是又严肃起来，“后天舰队就到班加西，这是最好的谈判时机，要抓紧。”
与此同时，负责石油谈判的齐亚诺来到的黎波里，和总督伊塔洛巴尔博商量如何应对“咄咄逼人”的美国佬！
在他们看来，美国佬就是咄咄逼人，不然怎么会把舰队派到地中海呢？
伊塔洛巴尔博笑着介绍齐亚诺的谈判对手：“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的负责人辛克莱是个非常强硬的家伙，他在美国原本是个颇有能量的石油商人，后来因为卷入石油丑闻案，创办的辛克莱管道公司被雪佛龙石油公司兼并，他本人也加入雪佛龙石油公司，被派到北非地区，一直在利比亚进行石油勘探活动。
据说他本人还被美国司法部门通缉，一直回不去美国，只好呆在利比亚。”
“能在利比亚沙漠里坚持数年，可见对方心志坚定，不会轻易被人左右。”齐亚诺点点头评价道。
“是的！美国佬不仅把油田设备带进来，还建立了保安队伍。在偏僻的内陆地区，他们可以随心所欲。为了钳制他们的野心，我已经下令派遣殖民团到锡尔特地区。”
“嗯，得让美国佬明白，谁是这里的主人。”齐亚诺点点头，据他所知，总督府的命令早就下去了，但殖民团迟迟不动，那拖拉的作风真——
齐亚诺不想吐槽本队的效率，更何况是殖民团呢，慢点就慢点吧！殖民团进驻锡尔特地区，怎么也为谈判增加筹码。
“对了，除了辛克莱，你还得注意一个叫周自强的中国人，他是南华驻利比亚的外交官，同时也和雪佛龙石油公司的那些雇佣武装有密切联系。正如我们殖民团雇佣大量的阿拉伯人，雪佛龙石油公司也雇佣大量的中国雇佣军。”
说到这里，总督大人皱了皱眉头，这几年，利比亚的华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带来大量的资金技术和劳动力，加快了利比亚的经济建设，让总督大人脸上能贴上“模范领地建设者”的招牌，同是也让总督大人感到一点担心。
“哦？”齐亚诺似乎对利比亚的中国人感兴趣，听了总督大人介绍后，很快就放心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英国人雇佣印度人在世界各地服务一样，他们只不过是美国佬雇佣而来的仆人罢了，重点还是回到雪佛龙石油公司上。
“他们不过想过来赚点钱罢了，既然他们没有影响我们在的黎波里和班加西的统治，就不用担心，意大利对利比亚的主权是列强公认的。”
齐亚诺笑道。
至于南华政府嘛，近年来和意大利经贸合作越来越多，贸易额超过一亿美元，意大利每年都从南华进口大量的橡胶、香料、棕油、锡等大宗商品，后来也进口包括冰箱、收音机等高技术工业品，同时意大利也向南华出口机械、机电设备和各类商品，双方关系还不错。
“这倒也是。”
总督大人也笑了，他也不认为中国人千里迢迢来到非洲要推翻意大利的统治地位，中国人到非洲谋生，其实也和意大利南部农民跑到美国谋生道理是一样的，齐亚诺一说，总督大人也放下了心底的一点担忧。
锡尔特地区的情况让齐亚诺感到着急，雪佛龙石油公司已经造成了既定事实，他们工程进展非常快，意大利石油公司还没进入锡尔特地区，雪佛龙石油公司已经在当地开始铺设管道了。
继一号油井成功后，雪佛龙石油公司又一口气连打十口井，油田已经开始采油作业。
意大利人已经不寄望吞下雪佛龙石油公司的油田，他们的目标是得到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油田的产能，同时加快进入锡尔特地区，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油田。
为了更好地获得锡尔特地区的情况，齐亚诺把谈判地点放在锡尔特港附近的班加西，他终于见到了让总督大人头疼的美国佬辛克莱。双方在班加西开始新一轮的谈判。
一见面，像惯例一样双方要嚷嚷了一番。
意大利石油公司负责人埃尼提出要购买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的资产，双方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利比亚的石油。
辛克莱断然拒绝，并指出意大利人想摘桃子的想法是愚蠢的。
埃尼恼羞成怒，叫嚣没有意大利政府的批准，雪佛龙石油公司不能在利比亚开采石油，休想获得一滴油。
雪佛龙石油公司不以为然，放话说意大利人“可以试试”。
双方一度剑拔弩张，美国大西洋舰队正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在皇家海军友好护送中往利比亚驶来。
期间一群武装分子夜间闯入一号油田，企图点燃正在作业的油井。
石油公司保安队果断出击，和入侵的武装分子交火，枪声响彻一夜。
在周自强的指挥下，保安队出动重机枪和迫击炮，以人伤亡的代价，打死打伤近千名武装分子，粉碎了某些人的军事冒险。
据说消息传到的黎波里的总督府，总督大人气得摔杯子，打骂殖民团废物，连一群雇佣兵都打不过。
让他头疼的是，殖民团那些阿拉伯土著兵死了就死了，但里面的意大利军官被人抓了正着，这下总督府可是百口莫辩。
幸好，双方都没有公开的意思，总督府还有平息事件的机会。只是经此一役，总督府要恢复在锡尔特地区的军事存在得要好几年了，锡尔特港事实上已经被雪佛龙石油公司控制。
意大利人损失也不大，他们原本在那里存在感就很微弱。
的黎波里港，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群海上巨无霸出现，科罗拉多号、西弗吉尼亚号、马里兰号这三首战列舰为首加起来十几艘战舰组成的美国舰队“杀气腾腾”地对意大利人进行友好访问，这吓坏了不少人，因为这支分舰队吨位已经和意大利海军舰队总和相当。
意大利海军也派出舰队，迎接美国人的访问。
“你们军舰出现在北非沿岸，看上去不友好。”意大利人指责美国人。
“我们只是路过而已，顺便来看看老朋友。你不用紧张，当年我们的大白舰队不也访问欧洲吗？这次规模反而小了。”美国人说。
“你们还要去哪？”意大利人又问。
“中东，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印度洋到东方。”美国人回答。
“原来你还关心英国人啊！他们可不欢迎你们过苏伊士运河啊！”意大利人笑了。
“正常的调动罢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夏威夷。”美国人很淡定地回答。
美国这支分舰队在世界各地溜了一圈，最后加入太平洋舰队。经过南华时，看着美国佬一水的战舰，南华海军羡慕得流口水，就向政府提出要购买美国佬要拆解的战舰，说南华海军没有一艘战列舰都不好意思出去了，可惜未能如愿。这是后话。
总之舰队的到来帮了雪佛龙石油公司大忙，有利地保护了公司的油田。此后，石油谈判迅速进入主题。
( )
第781章 423 意大利人的石油工业野心
“辛克莱先生，利比亚毕竟是意大利的领土，意大利拥有利比亚石油优先购买权，这是必须的。我要求贵公司把利比亚的所有产量卖给意大利石油公司。”
齐亚诺义正言辞地看着辛克莱道。
“雪佛龙无意质疑意大利对利比亚的所有权，也不会放弃公司的自主经营权，我们有权处置我们的石油。意大利可以成为我们优先合作对象，但你们必须拿出诚意，而不是强买强卖！
如果每个顾客都像你们这样，那雪佛龙今天就不会有资格成为贵国政府的谈判对象。”
辛克莱自信道。
想买我的石油可以，价钱要公道，姿态要放平。
雪佛龙石油公司在海外开了那么多油田，如果所在国都像你们一样，张口就要包了雪佛龙石油公司的产量，那雪佛龙石油公司怎么成为世界大鳄呢？怎么能让美国舰队开过来撑腰呢？
“那不知贵公司的诚意又如何呢？”齐亚诺笑问道。想听听美国佬开价。
其实最好的方案是双方合资，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利比亚石油。
可惜雪佛龙石油公司开价太高，意大利人没那么多钱，雪佛龙石油公司当然不愿意把已经投产的油田贱卖，于是合资公司方案流产。
“一半产能，按照国际油价！”
辛克莱简明扼要道。
初步估计，锡尔特一号油田产能能达到万桶每年，一半产能就是万桶，基本和现在的意大利石油公司产能持平，意大利每年都得从罗马尼亚等地进口石油，本土基本没石油资源，所以无论如何，齐亚诺都要把利比亚的石油抓在手里。
齐亚诺连忙摇头：“一半产能太少了，至少要成，还有价格不能照国际油价来算，我们要求至少便宜%。”
“意大利石油公司能消化那么多石油吗？据我所知，你们的炼油厂规模……”
辛克莱没有争论意大利人给出的可笑价格，说到这里，脸上不屑。
还想要%价格优惠？
还能更无耻吗？
所谓的意大利石油公司听起来挺厉害的，在意大利国内还有点实力，不过是靠政府的关系挂起来的羊头狗肉罢了，实际上炼油能力非常有限，也没什么开采能力，每年都要靠从罗马尼亚进口原油，甚至还不惜和苏联人勾搭，以此来获得巴库地区的一点原油。
在意大利的成品油市场，基本还是英美石油巨头占了大半。
对于辛克莱的不屑，齐亚诺脸上并没有怒色，和雪佛龙石油这种巨头相比，意大利石油公司还是太小了，美国佬态度傲慢一点也是正常的。
来的时候，领袖就吩咐他把这事办得漂亮，不仅要获得利比亚的石油资源，还要从雪佛龙石油公司那获得石油加工能力，齐亚诺希望和雪佛龙石油公司深度合作。
齐亚诺沉默了一会，徐徐道：“随着经济发展，意大利未来石油消耗量可能会超过万桶每年，贵公司不用怀疑我们对石油加工能力的渴望。
我知道贵公司在利比亚的油田潜力肯定不止这区区万桶，不然年产量超过一亿桶石油的雪佛龙石油公司会投资那么多在利比亚？
我听说贵公司董事长亨达布朗前段时间特意来利比亚查看这里的油田？
难道贵公司对南欧石油市场没兴趣吗？
意大利是你们难得的合作伙伴，为什么不抛开虚伪的试探，坦诚相见，深入合作呢？”
辛克莱看了齐亚诺一眼，见他一脸真诚，目光平静，颇有城府的样子，不容易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心想：这个年轻人看来不是靠女人上位的草包，他有更大的野心，似乎想获得雪佛龙石油的技术？
南欧的石油市场，雪佛龙石油公司已经垂涎很久了，不然也不会投资利比亚和中东，意大利是南欧大国，也是雪佛龙石油公司从南欧进入欧洲大陆的战略通道。
如果拿下意大利，那么接下来法国、德国、奥地利、波兰广阔的市场就敞开了。
法国、德国还好，雪佛龙石油公司早年布局，已经在大西洋沿岸建起了西欧的石油网络，大西洋沿岸竞争激烈，如果从意大利向北开拓欧洲石油市场，那么雪佛龙石油公司将取代埃克森石油公司成为欧洲最大的石油供应商。
齐亚诺的话说到辛克莱的心上了，辛克莱心里痒痒的，朝齐亚诺点点头，徐徐道：“欧洲的市场是雪佛龙石油公司渴望得到的，利比亚产出的石油最终也会流入到欧洲市场，和强势的英国、法国相比，意大利（德国）朋友的合作态度是诚恳的，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起来呢？”
辛克莱微笑着反问，不用齐亚诺回答，他就站起来，友好地伸手过去……
齐亚诺也微笑着接过橄榄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此后双方谈判态度改善，变得更务实友好起来。
当然，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
不过那不是齐亚诺和辛克莱的工作，他们俩的交情甚至发展到到内陆去打猎，或者坐着游艇出海钓鱼，一边喝着香浓的苏门答腊咖啡。
“这苏门答腊咖啡不错，中国人把这种咖啡卖到了欧洲，他们干得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意大利的卡布奇诺。”
齐亚诺一边轻轻地搅拌咖啡，一边若有深意的看着辛克莱道。
“我对意大利咖啡没有研究，不过我知道中国人改良了咖啡，添加奶油、、椰子粉什么的，把苏门答腊咖啡做成复合咖啡，味道不错，而且价格便宜，可以大量生产，已经成为工薪阶层的宠儿了。”
辛克莱欣赏道，喝了一口咖啡，又继续道，“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原油加工上也是不遗余力的，除了传统的煤油、汽油、柴油、沥青、蜡烛这些产品，雪佛龙正大力推广雪佛龙润滑油，和美孚、嘉实多等牌子竞争，或许在这方面，我们还可以合作？”
齐亚诺点头，对方提出合作高附加值的润滑油，没理由不答应啊？他笑道：“是的，我知道，这是一块迅速增长的市场。不禁是美国，意大利的汽车工业也在发展，我非常愿意在双方的合作条目中加入润滑油这一块。”
这是一块重要的市场，随着机械越来越普遍，润滑油销售在石油公司的份额中占了相当大份额。是在意大利建立润滑油工厂呢，还是把美国产的润滑油运到意大利，和对方合作销售呢？
辛克莱得请示美国本土，他更倾向于前者。
经过一番争吵，谈判人员喷了无数口水后，意大利石油公司和雪佛龙石油公司达成合作协议，意大利石油公司从雪佛龙石油公司得到长期稳定价格优惠的原油，雪佛龙石油公司支持意大利石油公司在利比亚进行石油勘探，并提供技术支持。
也就是说，意大利人想学石油勘探技术吗？行，到雪佛龙的地质勘探队来打打杂，跟我学几年吧！
所谓的技术支持，就包括设备采购，意大利本土石油机械工业落后，只能购买雪佛龙石油公司提供的采油设备，无疑这会被狠狠地宰一刀。
雪佛龙石油公司勘探设备，普遍能打到地下一千米，拥有世界最先进的钻井技术，如果换成意大利人，估计他们在利比亚钻到四五百米就钻不下去了。
技术非常重要，如果没有先进的钻井技术，光有油田也只能是猪戒对着嫦娥流口水，像后来的亚非拉地区，那些产油国没一个有石油开采技术的，都得靠少数几个大国来帮他们开采。
那些家伙就是二皮脸，命好而已。
意大利人也明白这点，爽快地答应从雪佛龙石油公司购买石油设备，为此伟大的领袖墨索里尼特意拨款给意大利石油公司。
根据协议，意大利石油公司还获得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的输油管道使用权，也就是说，意大利人在利比亚开采的石油可以雪佛龙石油公司的管道运送到锡尔特港。
这点非常重要，想当年老洛克菲勒就是通过铁路运输逼迫美国的中小石油商人不得不把油田或者原油卖给他，标准石油帝国就是靠控制石油运输建起来的。
齐亚诺非常看重雪佛龙石油公司的管道，坚持要取得石油管道的使用权。当然，如果能取得所有权就更好了，可惜对方开价太高，在这个问题上谈不拢。
意大利人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管道的使用权。
反正利比亚是意大利的殖民地，在齐亚诺看来，获得管道的使用权，其实和获得管道的所有权没什么差别，美国佬敢不让意大利人的原油通过吗？
“前提是，我们要在利比亚发现石油，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油田，不然光有管道的使用权是没用的。”
意大利石油公司的负责人埃尼有些担心地对齐亚诺道，他可不想齐亚诺那样乐观，觉得能在内陆沙漠发现油田。
意大利石油公司的地质勘探能力太渣了，不然也不会让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那么风光。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和美国佬达成合作协议，我们可以雇佣雪佛龙石油公司的地质勘探队帮我们发现油田，同时我们也派出技术人员到他们那学习，他们也愿意帮我们培养合格的地质人才。”
“美国佬会怎么好心？我怕他们拿了我们的钱，故意不干活”埃尼担心道。
“所以我们开出的合同是基本费用加奖励。工程师如果只拿基本费用，没有发现油田的话，他们会亏本的。”齐亚诺笑道。
想到了什么，他又叮嘱埃尼道，“雪佛龙石油公司可能会派出廉价的华人工程师，你盯紧一点，别让他们骗了？”
“华人工程师？如果是他们，就算我们给出的基本费用，估计对方接了这桩生意也不会赔啊！”
埃尼又担心了。
那些华人工程师能行吗？
意大利人脑子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而且还让意大利工程师给对方打下手，还美名曰培养意大利的技术人才？
“你也不用担心太多，中国人还是跟美国人学了不少本事的，前两年，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首都武汉附近靠自己的力量就发现了油田，这说明中国人已经掌握了相当的石油开采技术。
而南华就是世界前几的产油国，石油工业发达，我了解过了，近年来中国人大力发展石油机械工业，取得不少进步，连雪佛龙石油公司都把一些设备订单交给他们。
如果可以的话，你去东方世界看看，看看能否从他们那买到更好的设备。
这次我们被美国佬宰惨了，下次钱不要让美国佬赚得那么轻松。”
齐亚诺想到领袖拨出的经费大部分流入雪佛龙石油公司，肉疼不已。
埃尼重重地点头，同样心有感触。
付出了那么多，不就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原油以及生产技术吗？
鉴于石油工业的重要性，就算割肾也认了。
意大利石油公司在利比亚进行石油勘探开采谈判基本完成，接下来重中之重就是在本土建立炼油厂。
炼油厂是这一揽子合作计划的最重要一环，因此在意大利选择地方建立油港码头，铺设管道和建立储油基地，在这个问题上，雪佛龙石油公司尊重意大利人的意见。
辛克莱翻看意大利地图，目光关注北边的和南边的那不勒斯，这两处是最适合建立油港、和炼油厂的地方。
“还是那不勒斯？”辛克莱问道。
齐亚诺犹豫了一下道：“吧！那里是意大利最大的港口，靠近北方工业区，和消费市场。最后还是让领袖来决定。”
“那行，雪佛龙石油公司会先派人去考察的，争取尽快拿出炼油厂建设计划。
毕竟这是年炼化能力万吨的大项目，美国总部投资到北非的资金一半都投进这炼油厂里，我们喜欢更有效率的工作。
至于意大利工人的工作热情，毕竟和我们美国人不大一样。”
辛克莱笑道，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美国佬就这样没礼貌，刚达成合作协议，就放肆地调侃意大利人的自由散漫了。
齐亚诺心里问候了一万句粗鲁的美国佬，脸上却认真地点点头，不和对方计较，他现在雄心勃勃要建立意大利的石油工业。
尽管炼油厂有一半股份属于雪佛龙石油公司，但万吨，也就是多万桶的炼油能力，意大利将超过德国和法国，拥有欧陆第二大原油加工能力。
第一名是苏联，而英法，尤其是英国拥有庞大的石油生产能力，但炼油厂主要在海外，如美国、墨西哥和东南亚以及正在建设中的海法，反而本土石油加油能力不强，成品油主要靠殖民地和美国供应。
墨索里尼得知从利比亚传回来的消息，心情振奋，连忙把齐亚诺找来询问。
( )
第782章 424 更多合作可能
墨索里尼得知从利比亚传回来的消息，心情振奋，连忙把齐亚诺找来询问。
“情况就是这样，雪佛龙石油公司合作是诚意的，他们准备派人考察炼油厂项目，也愿意垫付项目启动资金。”
齐亚诺把谈判情况详细报告，在领袖面前，他保持一脸的恭敬。
“美国佬果然是暴发户，一出手就要上百万吨炼油项目，还想通过意大利北上中欧市场，野心勃勃啊！
去年，我们还在和罗马尼亚人合作，要收购罗马尼亚的油气资源，好不容易才从小气的罗马尼亚人抠来区区二三十万吨原油。
美国佬豪气多了，当然我们运气还不错，拥有利比亚，尽管让美国佬占了便宜，不过不能否认你和你的谈判团队给国家做出了重大贡献。”
墨索里尼笑着称赞齐亚诺道。
他是欧洲卖相最好的领导人，高大，帅气，有不怒而威的气质，政绩又好，被德国一个小党派领导人希特勒成为偶像。
能得到光环无数的领袖大人称赞，齐亚诺骨头都轻了几两。
要不是有点吃味领袖大人的女儿这几天跑去和中国小子约会，齐亚诺心里爽歪歪得要上天了。
像齐亚诺说的那样，如何和雪佛龙石油公司建立深度合作关系，意大利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从原油开采、运输、提炼加油、销售完成的产业链，这有利于意大利经济发展，墨索里尼没有反对，并指示把炼油厂的选址放在意大利北部经济和工业重镇。
和杂乱无章的德国经济相比，强人统治下的意大利经济发展速度更快，更有秩序，利比亚石油资源将为墨索里尼的执政带来促进作用。
除了雪佛龙石油公司，他还看到了引进美国资金技术发展意大利其他工业部门的可能，就算是各占一半股份的合作模式，也不是太难接受的事。
领袖大人不会直接向美国人提出这样有点“丢脸”的想法，最好派人去暗示美国人，让美国人先提出来，然后意大利政府和工商界表现合作的热情，这样才最好。
嗯，墨索里尼打定主意，把自己的想法暗示给齐亚诺，齐亚诺意会，很快找到雪佛龙石油公司。
在政府会议上，墨索里尼重点谈到利比亚问题：“经此一事，我们发现，利比亚对意大利有战略意义，毫无疑问，利比亚将是意大利的能源生产基地。今后要投入更多的资源到利比亚，把它当成本土国土来建设。”
负责外交事务的齐亚诺和利比亚总督伊塔洛巴尔博成了这次事件的赢家。
亨达布朗再次来到罗马，代表雪佛龙石油公司和意大利石油公司签订合作协议，仪式非常隆重。
雪佛龙石油公司的职员们受到意大利人的热情欢迎，咖啡、美酒、美人、还有意大利歌剧节目一个都不能少。
比前段时间，双方剑拔弩张的情景和谐太多了。
美国领事应邀出席不说，墨索里尼本人还特意过来露一把脸，伟大领袖邀请美国友人看歌剧，看完歌剧，在随后的宴会上，双方礼貌寒暄，气氛融融。
不知是不是对美国佬心有芥蒂，领袖大人没有久留，留下一帮意大利高官政要继续招待客人。
这没有影响其他的兴致，辛克莱、周自强、海耶斯这些在利比亚熬过来的功臣们也都盛装出现在罗马，享受文明世界的繁荣与昌盛。
当着晋升为意大利外交部副部长的齐亚诺、即将离任利比亚总督职位，晋升为意大利空军司令的伊塔洛巴尔博、意大利石油公司董事长埃尼、市长安东尼奥等政要的面，亨达布朗得意地宣布一个好消息：“先生们，董事会对意大利的前景乐观，对在意大利建设炼油厂项目大力支持，协议签署一个星期后，第一笔资金万美元就会拨到合资公司的账户上。”
“美国朋友的效率那么高，我们也不能落后。奥东尼奥市长，领袖指示市政府尽力配合石油公司，做好油港码头、炼油厂的规划、建设工作，不然我们的空军司令巴尔博将军可要追着你的屁股了！”
齐亚诺笑道，又用恭喜的眼神看了伊塔洛巴尔博。
“空军的小伙子可盼望着国家炼油厂早日建成，我可不想听到他们抱怨，司令大人，为什么我们的利比亚有那么多石油，但我们的飞机却没有汽油呢？”
军人出身的伊塔洛巴尔博好爽地笑道，海外总督只是他仕途的过度，他更愿意回本土建设意大利的空军，现在他如愿了，所以心情很好。
不仅是他本人，海陆空三军都对的炼油厂项目非常上心。
市长安东尼奥又是兴奋，又感到压力，连忙表示市政府不会拖后腿，美国佬的钱已经进来了，剩下的不就是征地拆迁吗？
这真是领袖大人和他的法西斯政府最擅长干的事。
雪佛龙石油公司和意大利石油公司对政府的表态很开心，认为这大大加快项目进度。
拖沓的意大利人还是能干出一点事的，看他们热情高涨的样子，亨达布朗心里评价道。
在罗马参观的时候，他就看见墨索里尼政府雷厉风行地在罗马大搞城市建设，没理由对具有战略意义的炼油厂不上心的。
对意大利市场上心的不只是石油公司，亨达布朗得到消息，本财团内部的康明斯电气、克莱斯勒汽车都打算进军意大利汽车市场。
和美国汽车工业相比，意大利汽车工业还是太渣了，当亨达布朗对墨索里尼露出一点口风时，领袖大人马上就来了兴趣，指示工作人员对美国汽车公司发出邀请。
辛克莱脸泛红光，喝了不少酒，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错，因为他升职了，已经从利比亚分公司的主管变成欧洲地区的主管，重点负责雪佛龙石油公司在利比亚、意大利和中东的事务，权势之大，不亚于雪佛龙石油公司最重要的海外分部——委内瑞拉分公司。
“伙计，听说在美国的官司已经了了？恭喜你了！”周自强为辛克莱高兴，几年过来，他最清楚地见证了辛克莱的落魄到崛起。
“是的，不过得一大笔钱，司法部的那些老爷们贪婪的个性一点没变！”
辛克莱有些肉疼道，他在美国的代理律师和司法部达成交易，缴交了一笔万美元的罚款后，司法部撤销了对辛克莱的指控，也就是说辛克莱已经可以公明正大地回美国，不用担心一下码头就被警察逮捕了。
回想起来，辛克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有二，第一是勾结上一届政府官员，非法谋夺“属于海军的油田”，被人抓到把柄。
第二是自己的辛克莱管道公司在美国中部地区扩张，阻碍了雪佛龙、阿莫科等几家石油巨头在中部地区发展，成为石油巨头打压的对象。
最后，不得不把辛克莱管道公司卖给雪佛龙石油公司，结束他成为石油巨头的梦想。而现在，他又迂回地做到了类似的地步。
辛克莱不想抱怨过去的运气差，仇恨当初雪佛龙石油公司趁火打劫没意义，商业竞争就是这样，手段是多样的，利益才会永恒。
现在他只想把欧洲分部经营好，业绩超过委内瑞拉分公司为主的南美分公司，让董事会看到自己的才能，将来未尝没有取代亨达布朗入主董事局的可能。
“幸好，都过去了！欧洲将是我新的台阶。”辛克莱感慨一声，拍了拍周自强的肩膀，感谢这个朋友一直的支持。
“周，你上次提到南华那边生产的钢管性价比比美国本土的产品要好？”辛克莱突然问道。
“南华那边工人工资低，又得到美国和德国的钢铁技术，产品质量不会比欧美同类产品差太多。从南华到地中海，海运成本也不会比大西洋航线高，为什么不试试呢？”
周自强笑道。
和美洲那边相比，有此前在利比亚打下的合作基础，辛克莱主导的欧洲分部和南华工商业界相互支持并不是件太难理解的事。
周自强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地推销南华的各类工业产品，这次也不例外。
“我考虑一下，希望意大利人不让我太失望。”
辛克莱没有贸然答应，雪佛龙石油公司和意大利合作，推进意大利石油工业，肯定会牵涉到意大利本土的制造企业，涉及的设备产品原则上会照顾意大利本土的制造商。除非他们太烂了。
“当然。”周自强点点头，核心设备肯定从美国引进，至于次要的设备，他认为南华企业能和意大利人竞争。雪佛龙石油公司不会把所有单子都交给意大利人的，况且意大利人钢铁工业的确不怎样，在石油工业方面更不如工业迅猛发展的南华。
周自强的意大利语说的不错，尽管他一个华人，出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让意大利人有点惊讶的，但在这种重要的外交场合，也不会动不动就跳出一个所谓的贵族来打他的脸。
“埃达，那人是谁？日本人吗？”张学良被拉到美丽的埃达小姐拉到这个场合，有些无聊，正好看到和辛克莱有说有笑的周自强，就来了兴趣。
在罗马的社交场合，黄皮肤的东方实在太少了，他是其中一个，意大利人对他还算热情，因为奉军在意大利买了不少装备和设备，他本人就买了几架意大利飞机，意大利人挺喜欢这个好爽的东方少帅的。
更何况，据说这个东方人还得到领袖大人的女儿埃达墨索里尼的好感，连红人齐亚诺伯爵都有些吃醋呢。
“他叫周自强，是南华的外交官员，据说在北非和欧洲路子很广，我对他不熟，不过倒是认识他身边的那个人，雪佛龙石油公司欧洲分部的负责人辛克莱。雪佛龙石油公司很有势力，在美国海军很有影响力，那位周先生和辛克莱看上去很熟，想来他也挺不简单的。”
埃达墨索里尼皱着眉头道。
她可不喜欢自大的美国佬，不过美国佬的汽车倒是比意大利汽车要漂亮得多。
“那要认识一下这位同胞了！”
张学良笑道，他看了报纸，美国人和意大利人的事他知道，埃达的心情他能理解。
“周先生你好，我是张学良！”张学良笑对周自强道。
“你好，张少帅！”周自强有些惊讶道，没想到遇见这位公子哥，看到他身边的意大利女人，好吧，墨索里尼的女儿他认识，也打了个招呼，心想：张少帅真有魅力。
两人见面谈得还不错，当然没有涉及敏感话题。
从宴会回来后，周自强很快查到，原来这位张少帅来意大利购买军火和机器的。
几天后，他们又见面了，周自强问张学良：“少帅要买武器为何舍近求远呢？”
张学良很是惊讶，既然被人知道了，也大方承认：“意大利的飞机不错，我和意大利朋友关系一向挺好的。”
周自强不信，盯着张学良看，张学良又道：“欧洲、日本，还有致公党，都是我们军购和机器进口的三大块，除了价格因素，也得考虑其他因素，不是吗？事实上，我们的钱大半都流到南方去了，每年东北都得从南华进口百万元的各种成品油呢。”
张学良叹了口气，东北这几年工业、经济发展很快，不过和南方相比，还是差很多，和欧洲列强相比，差距就更大了。
他常年周游列国，发现近年来在海外的华人越来越多，涌向出一批实力不俗的公司，他们大多有南华背景。
对于南华推动华人到海外经商、留学、移民，张学良感兴趣，很快就转移话题，把一连串的问题抛给周自强。
得知华人雇佣兵在利比亚和人干了一架，还不吃亏，张少帅很惊讶，尽管周自强只是简单提了一句。“都是被逼的。如果在外面都不团结，还怎么在海外生存呢？本来在国内就活得艰难了。少帅应该知道国内中原地区闹饥荒，死了不少人，流民还不往外跑？”
“闯关东，下南洋嘛！报纸上经常这样说。”张学良点点头。相对而言，南方有组织地移民，下南洋规模要远大于闯关东。
“那——”周自强犹豫了一下，凝重地问道，“作为局外人，我想问少帅，国内南方和东北方面能否和平统一呢？”
( )
第783章 425 第五大道和罗斯福的崛起
“这——”张学良惊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和平统一？口号虽喊得响，不干一场，总不甘心退出吧？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来。
“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不用为难回答。”周自强见张学良犹豫，笑着摆摆手。
张学良有点不好意思，南方和海外华文报纸常对北洋军阀口诛笔伐，自己张家父子大面积“中弹”，因为自己是军阀之子嘛。
他笑了笑，坦诚道：“的确不好回答，如果能保证东北军的利益，互相尊重，我想很多问题是可以谈的。怎么说，我们也是中国人嘛。
现在问题是，国内没有中央政府，南方政府不愿意前清和北洋政府留下的包袱，而我们实力相对有限，拿这次中原旱灾来说吧，报纸上都说中央，南方政府积极救援，你觉得我们的政令还能到达河南吗？”
张学良抱怨起来，论打嘴炮，真玩不过南方的那些家伙，总之自己这一方无论做什么，横竖都不对。
“这倒也是，换做我，我也为难。毕竟东北左右有如狼似虎的日本人和俄国人，关内还有阎锡山、冯玉祥牵制，国家分为几块，北京的中央政府权威扫地。而且欧美列强也未必愿意看到中国统一，这问题不好解决。”
周自强摇摇头，心里感慨一下，他这个局外人也是随口问问。
对于张少帅，他印象很好，彼此间又没有冲突，两人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张学良不知怎的，似乎对利比亚的情况有兴趣，周自强就邀请他过去做客。
张学良欣然接受，很快就在北非的天空下耍了个遍。
对于华人聚居的锡尔特地区，华人居然成了主要人群，张少帅很是惊讶，感觉不像在外国。
锡尔特越发兴旺起来，大量的人口被石油吸引进来。
张学良看到了石油的魔力，得知周自强在石油方面很有影响力，他笑问周自强，能否招人去东北看一看，或许能有所发现呢？
不就是派一支地质考察队去东北吗？多大的事？反正有人付钱，于是周自强爽快答应了。
张学良在北非短暂逗留后，很快就回国去了。
惹得埃达墨索里尼小姐哀怨不浅，明白双方只能是有缘无分。
据说张学良离开后，齐亚诺趁虚而入，加紧攻势，很快就成功拿下领袖的女儿，双方要传出婚讯了。
“钻床车床刨床等机器台，都是意大利造的好货，吨无缝钢管，能造枪管和炮管，我特意在南华考察过了，质量不比日本进口的差。还有飞机……”
回到奉天，张学良就向老爸汇报带回来的成果，对这种军购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有丰富的经验，不用看名单就能完整地说出来。
老土匪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认为他毕竟能带兵，还能做生意，东北军的接班人就得多点才艺。
“我在意大利还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是南华派到欧洲的外交官，不过干的都是舔血的买卖。”
“哦？什么舔血的买卖？”老土匪笑问道。他最喜欢舔血的买卖了。
张学良提起周自强，把周自强的情况简单地说了说，笑道：“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南华那边对武汉的支持不像从前了，他们精力在其他方面，如果不发生国战，外族入侵，他们不会参与到国内的事务中。”
“此事当真？他们两家可是一伙的？”老土匪瞪大眼睛惊讶问。
“至少周自强那派的人是这样想法，他们挺有能量的。”张学良笑道，“再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哪能事事统一呢？”
“这倒是好事。”老土匪点点头道，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几年南边那些人的做法，我多少能看出来，要集中精力搞什么工业化，那帮有钱佬还不想和我们打，我倒还不担心他们，反而担心变生肘腋啊！”
老土匪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颅，眉头深锁道。
“变生肘腋？”张学良皱着眉头道，“日本人又闹事了？”
“嗯！”老土匪点点头，“鬼子还是不死心，索要铁路权呢？这东西我老张能给他们么？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传开了，外面老百姓知道后就闹，两万人上街游行示威呢，这不？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我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父子两沉默。
“算了，这事你不要管，我自己处理。机器原料既然买回来了，抓紧生产吧！”
老土匪又找来负责东北军军工建设的杨宇霆，吩咐杨宇霆把兵工厂管起来，张学良这段时间就不要到处逛了，还是回到部队去吧。
“对了，还有一事——”张学良想起自己找来地质勘察队到东北看看有没有石油的事，对老土匪提了一下。
“行。你拿主意，不过不要声张，免得又出乱子。”老土匪摆摆手，叮嘱了几句，实在无心理会这种小事。
老土匪现在有些为难，一方面他有心躲着日本人，把更多的资源、兵力调进关内，一方面又不想和南方致公党政府开战，关内的东北军能否扛得住南方那些人，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张学良离开后，老土匪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喃喃道：“南边那些人啊也是毒蛇，轻易不张口，一张口就要你的命。连吴佩孚都被他们赶到荒凉的西北吃沙子去了。”
司徒南要是他肯定出门注意安全，少坐火车，小心皇姑屯什么的。
因为蝴蝶效应，如今的东北军比历史上要强很多，郭松龄没有叛变，东北军精锐没有在北伐战场上被消耗掉，总体来说，东北军自4年后实力一直在往上升，中间没有重大挫折，实力还是很强的，至少纸面上是这样。
司徒南不会关心这些小事，对亨达布朗带回来的消息感兴趣：“这样说，意大利人想跟我们深度合作？”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亨达布朗点点头道。
“意大利人做汽车不是还可以吗？他们有菲亚特汽车，用得着和我们合作？”司徒南有些疑惑道。
“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罗马看到的那些意大利汽车的确不怎样，马力小，一堆小毛病，菲亚特的产量不足克莱斯勒汽车的十分之一呢，没准他们想从美国获得更先进的技术呢？我记得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和康明斯公司装甲车和坦克做得不错吧？也没准意大利人想——”
亨达布朗根据自己的判断分析道，他不是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主管，不用操心这种事，只是传个消息给司徒南知道罢了。
“嗯！有道理。意大利人应该是看中了美国的军工技术，毕竟意大利的坦克——”
司徒南摇摇头，实在想不出意大利人造出什么有点名气的装甲车或者坦克。
沃尔特克莱斯勒在威廉大街兜兜转转，终于在街口一栋不起眼的楼里找到威廉金控公司，好不容易才找到司徒南：“见鬼，你怎么把公司放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威廉金控公司应该搬到克莱斯勒大厦去。”
“等大厦建成再说吧！”司徒南笑道，克莱斯勒一直在忙克莱斯勒大厦的事，这次来找自己，估计也是为大楼的事，于是问他，“怎么大楼选址选好了？”
克莱斯勒点点头：“我在东曼哈顿莱星顿街找到了一块地皮，打算买下来，不过土地属于库珀学校，他们不肯卖，只肯租。”
“在没有土地所有权的地皮上建房子，将来没少会扯皮，还有别的选择么？”司徒南问道。库珀学校他知道，爱迪生的母校，面积很小，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是不可能存在加州威廉大学那样面积广大的学校的。
“当然，我的第二选择是第五大道，不过成本要贵很多。”
克莱斯勒道。
“就第五大道吧！我喜欢曼哈顿的中轴线，那里有中央公园，有百老汇，大楼建成后，除了用作商业用途，也可以把部分楼层改成高层住宅公寓。”
司徒南道。
正好料理完威廉金控的事务，他有空，就提议克莱斯勒带他去看地皮。
去了一看，发现克莱斯勒选中的地方在第五大道号、西街交汇处。
靠！这不是帝国大厦的地址吗？
司徒南心里想道，真是巧了！如果在这建克莱斯勒大厦，日后的帝国大厦就要挪到别处了。
帝国大厦还没有影子，眼前的只是一个老旧的百货公司，附近是卖杂货的店铺，正如克莱斯勒所说，要把这块地方买下来，得点钱。
“干脆把百货公司和附近地皮都买下来整体开发成一个中央商务区好了！”司徒南告之克莱斯勒自己的想法。
“是个好主意，不过土地的主人得你出面对付他了！”克莱斯勒笑道。
“要我出面？是谁的土地啊？”司徒南笑问道。
“我们的州长大人！”克莱斯勒道。
原来是罗斯福家族啊！这就难怪了，因为罗斯福家族是第五大道的大地主。
“没问题，我想他会给我面子的。”司徒南自信道。
在刚刚落下帷幕的州长选举中，富兰克林罗斯福成功过当选，成为美国首位瘸腿州长，他的成功离不开司徒南的支持，康明斯广播公司和纽约时报一直不遗余力地宣传富兰克林罗斯福，在选举中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威廉基金会还向妇女和儿童保护协会捐款，而这个协会和艾莉诺罗斯福关系密切，正好富兰克林罗斯福竞选策略里就有保护妇女儿童权益的内容，选举的时候很多妇女都投票给罗斯福。
于情于理，司徒南觉得从罗斯福家族手中购买地皮，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罗斯福本人的政见不太符合威廉财团的利益，但司徒南还是愿意支持他，原因很简单。
见司徒南把任务接了过去，克莱斯勒轻松了，他告诉司徒南，大楼设计图纸很快就成稿了，他已经请了纽约一家有名的建筑事务所。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司徒南想起了什么，叫住克莱斯勒。
“意大利人要和克莱斯勒合作？”克莱斯勒有些疑惑道，看了司徒南一眼，见司徒南不怎么在意，人家找上门来只不过是雪佛龙石油公司和意大利人合作后顺带的结果罢了。
“好吧！没准对克莱斯勒公司又是一个机会，我们已经拥有了雪铁龙汽车，不在乎再多菲亚特一个合作伙伴。”
克莱斯勒有些随意道。
准确地说是司徒南持有雪铁龙汽车部分股份，后来股份转到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名下，所以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也成了雪铁龙汽车个股东之一。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规模超过福特汽车公司，真要感谢司徒南早年在欧洲汽车工业的布局，才能顺利地打进欧洲汽车市场。
“好了！我走了！我得去看看设计师把我的大楼设计怎样？我一定会告诉他添加高层公寓的设计要求的。”
克莱斯勒说完就兴冲冲地离开了。
见克莱斯勒离去的背影，司徒南心里摇摇头，这家伙现在心思都在克莱斯勒大厦上，没看到如今美国三大汽车公司之间竞争多么激烈，通用汽车帝国正在崛起，兼并雪弗兰、别克、奥斯莫比等等响当当的品牌，还从华尔街募集大量的资金，继续走在收购兼并的路上。
而一向喜欢自力更生的福特汽车也推出传说中的一代神车——a型车，受到市场欢迎，有望延续型车的神话，如果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不加倍努力，很可能连老二的地位都保不住。
罗斯福的住宅就在第五大道，不一会儿司徒南就出现在罗斯福夫妻面前。
一见面，罗斯福就对司徒南表示感谢：“虽然有点俗套，但还是要谢谢你和威廉基金会的支持。”
司徒南当然接受罗斯福夫妻的谢意，笑道：“富兰克林，虽然你的政策和大公司利益不一致，但我个人心理是支持你的。”
罗斯福夫妻有些愕然，没想到司徒南说的那么直白，说起来，威廉财团和共和党关系要近得多了，这些年，罗斯福家族一直得到司徒南的支持。
“有点矛盾是吧？不过生意是生意，个人是个人。”司徒南耸耸肩，一脸轻松道。
“很好的解释。”罗斯福笑道，在司徒南眼里看到了真诚，心里有些感动。
( )
第784章 426 大生和丰田的赌约
残废后，一度轻生，慢慢地接受现实，如今重新崛起，在这过程中，司徒南对罗斯福本人和对罗斯福家族意义重大。
在当选州长之前，罗斯福律师行一直威廉基金会、美华公司、和改良后的安良堂的法律顾问，艾莉诺罗斯福还是威廉基金会的理事之一，积极参与到社会事务中，代替不能行走的丈夫在纽约重新积累政治资源和人脉关系。
罗斯福夫妇为司徒南的到来感到高兴，也在猜想司徒南上门所为何事？
“说到生意，我想和罗斯福家族做笔生意，把第五大道那块地卖给我怎么样？”司徒南直接问道。
罗斯福夫妇有些惊讶，司徒南居然看上了一块地皮，夫妻两对望了一眼，好像在说“就这事？他这样的富翁有钱买块地和买棵白菜有什么区别吗？”
夫妻俩眼神交换了意见，觉得这事没问题。罗斯福点点头：“这没问题啊！不过可以告诉我你买地干什么吗？”
“是啊，第五大道这边环境不错，我们家就在第五大道，买块地建房子正合适。”艾莉诺罗斯福笑道，夫唱妇随，也跟着小小地试探司徒南一下。
“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准备修建一座大厦，他们看中了你们家族的那块地。”
司徒南笑道。
“哦，那一定是个伟大的计划了！克莱斯勒汽车啊，我家里就有一辆气流牌克莱斯勒汽车。”罗斯福笑道。
“非常的计划！投资不会少于五千万美元，它将是美国第一高高楼，也是集商务、悠闲、娱乐、居住一体的综合商业项目。”
司徒南笑着点点头，看了看罗斯福，见他脸上露出喜色，又道，“地皮一事就当你们答应了，很快会有律师过来和你商谈的。当然，这次我们的交易对象是罗斯福家族，所以不能雇佣罗斯福律师行做我们的代理了！”
“为什么不？我已经退出了律师行，现在是纽约州长，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促进这个大项目。”
罗斯福也幽默道。
司徒南没有逗留太久，把事情定下来后就离开了，留下罗斯福夫妇继续消化这则消息。
“亲爱的，这真是个好消息啊！”艾莉诺罗斯福笑道。
“的确是个好消息啊！”
罗斯福感叹道，心里又加了一句，“我更没想到他和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关系那么深！共和党政府已经被财团控制了，财团轻易就能拿出大笔资金建高楼大厦。”
总归是好事！
罗斯福心里第一时间想道，没想到自己刚当上州长，就碰到了这样一桩好事？
当然，第一受益的是纽约市政府，第二是州政府，政府非常喜欢这类工程项目，不仅脸上有面子，还能促进就业，发展经济。
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办起来，再做好宣传工作，那么克莱斯勒大厦不就成为自己的政绩了么？
他打定主意，准备利用克莱斯勒大厦来宣传自己。
“罗斯福家族已经同意卖地了，第五大道是我们的第一和唯一选择，不用考虑库珀学院那边的土地了。”
司徒南打电话给克莱斯勒，克莱斯勒很高兴，马上派遣律师去和罗斯福家族完成土地交易。
土地交易完成后，大厦设计也完稿，建筑师威廉范阿伦带着设计图纸走进克莱斯勒在纽约的办公室，克莱斯勒看了觉得满意，又把设计师带到司徒南等人面前讲解一番。
成败在此一举了，就差说服大厦的另一个重要投资者。
为了设计这座摩天大楼，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耗费无数心血，建筑师为自己暗暗大气。
“先生，大楼建筑面积4平方米，高度米，层……由于采用大量的铝合金和玻璃，包括陈列室两倍的高度窗户及用玻璃包覆角落，大厦伫立在曼哈顿，会给人一种飘浮在空中的错觉。
当然，根据克莱斯勒先生的意见，突出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成就，大楼设计成汽车散热器的形状，外面包用不锈钢涂装。
楼顶角放置展翅的雄鹰雕像，象征大厦像雄鹰一样自由霸气。这样一来，整座大楼既有工业简约美，又有艺术美，我敢肯定它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杰作！”
建筑师用憧憬的语气描述克莱斯勒大厦的设计理念，一边观察那些老板们的表情。
这个设计原本不是为克莱斯勒大厦设计的，按照他的设想，这座摩天大厦楼顶有一个宝石般的玻璃冠装饰。
可惜被建筑事务所否定，后来碰到了克莱斯勒公司，于是根据克莱斯勒的要求，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修改，慢慢地变成如今的模样。
其实不用设计师解说太多，他造出的大楼模型人家一看就懂了。
“怎么样？很漂亮吧！”克莱斯勒得意地对司徒南道。
除了建筑面积变大，建筑地址占了帝国大厦原来的地质，出现在司徒南面前的克莱斯勒大厦设计方案基本和他记忆中的大体相同。
“行！就这个吧！”司徒南笑着点点头，脸色非常平静，一点不怎么惊叹，他什么大厦没见过啊？
不过克莱斯勒大厦的确拉起美国工业巨头们建摩天大楼的比赛，这个方案司徒南也挺喜欢，朝不远处的建筑师点点头，对他表示认可。
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能创造一件伟大的杰作，那成就感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威廉范阿伦离开的时候，头有点晕晕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掐了掐大腿，感觉到痛，才真正觉察到自己的雄伟蓝图将会出现在曼哈顿的天际上。
只见他痛的咧嘴，然后又露出幸福的微笑。
“大厦的事告一段落，现在说说汽车公司情况吧。福特汽车公司正在报纸上做广告，到处宣传他们的a型车，广告做的铺天盖地的，我看了看，车型还是不错，而且颜色不再是死板的黑色了。”
司徒南用轻松的语气对克莱斯勒道。
“a型车算是中档车，对我们冲击比较大，克莱斯勒汽车以制造中档车为主，以福特一向廉价的销售策略，会抢占属于我们气流牌汽车的市场份额。”
克莱斯勒分析道，脸上多了些凝重。
中档车市场竞争激烈，除了十年磨一剑的福特a型车，通用汽车的雪弗兰、别克也是市场佼佼者，克莱斯勒准备收购几个汽车品牌，加强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竞争力。
还好，没忘了做功课。
司徒南对克莱斯勒的危机意识感觉不错，至少还记得做功课，没耽误汽车公司的事务。
“有目标吗？”司徒南问道。
“道奇！”克莱斯勒道，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对道奇这个品牌他志在必得。
“道奇？”司徒南对这个答案有些惊讶，很快又释然，克莱斯勒一直惦记着道奇公司，他是知道的。
“道奇公司近年来亏损连连，股东们抱怨管理层，我想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如果收购道奇汽车，不仅会增强我们在卡车市场的份额，也会让我们克莱斯勒汽车又足够底气和福特、通用汽车竞争中档次汽车市场。”
克莱斯勒道，详细地给司徒南分析收购道奇公司的方案，除了道奇公司，他还看上了一家专注越野性能汽车制造的公司，名叫威利斯公司。
“威利斯？”司徒南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威利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吉普吗？
当然，现在吉普车还没有出现，就算设计出来也没有市场，毕竟这是繁荣和平的二十年代，闻不到硝烟的味道。
“好吧！我支持你的想法，有必要的话可以找罗伯斯证券公司合作发行新股，募集资金。克莱斯勒汽车的信用评级那么好，不用来融资太可惜了。”
司徒南道。
“不用来融资太可惜了？”
克莱斯勒不太懂司徒南的话，点点头，股市的确是最好的融资方式。
在最近出台的标普里，包括克莱斯勒汽车在内的三大汽车巨头都列进去了，而不再是，在道指里只有一直代表汽车工业行业的通用汽车，其他汽车公司都未能入选。
克莱斯勒真不愧在行业内具有公司医生的称号，很快在华尔街募集充足资金，收购道奇汽车公司，以及威利斯汽车公司。
道奇公司状态太差，威利斯汽车公司太弱小，小小的抵抗后就被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纳入囊中。
在对新公司的整顿中，克莱斯勒充分发挥了他的管理才华，变腐朽为神奇，很快让道奇公司扭亏为盈。
同时推出道奇轿车，和福特a型车、雪弗兰等品牌竞争。
在和意大利人的合作中，克莱斯勒也表现出精明的一面，和菲亚特汽车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双方建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意大利汽车市场，把福特、通用等汽车品牌赶出意大利市场。
至于意大利人所求的军工技术，也得到了满足，菲亚特汽车公司的董事长乔瓦尼阿涅利亲自从意大利赶到美国和司徒南会面，双方详谈甚欢，意大利人从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得到坦克生产线，从康明斯电气公司得到坦克发动机和飞机发动机技术。
为什么意大利人如此着急呢？
因为墨索里尼正在整顿军备，把相当多的资源投入到军工行业里，这里面有菲亚特一大杯羹。
意大利人笑呵呵地回去跟领袖大人交差，而克莱斯勒汽车、康明斯电气等也因此更新技术设备，各取所得。
如果意大利人慷慨一点，从康明斯公司购买一百几十架飞机就更好了。
不过意大利不增加康明斯——林肯飞机公司订单也没关系，集合飞机制造和航空运输的康明斯航空公司开通南美航线后，很快又开通大西洋航线，对飞机的需求是巨大的。
能与之竞争的只有泛美航空公司和波音联合航空公司，三大航空巨头都有开通国际航线的特许许可，垄断了美国七成的航空运输市场。
……
在和意大利人做生意正欢的时候，司徒南还见到了在底特律考察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张孝若。
“难得你一个公司老板居然像研究员一样在底特律那边待了半年，看来你对汽车工业真的很着迷。”
司徒南笑对张孝若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在那边待了那么久，不去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美国人以我们纺织一样的速度制造汽车，十秒钟就有一辆汽车下线，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张孝若笑了笑，没理会司徒南的取笑，反而感叹连连。
他这样一说，司徒南脑子里就浮现起电影大师卓别林在流水线上不停地拧螺丝的画面，尤其是默片播放速度加快后，画面里面工人工作的动作真有“被鬼畜”的效果。
十秒钟一辆汽车下线的速度，的确会让工业落后的亚洲人惊呆！
司徒南轻松愉快的，见惯不惯的心情当然和张孝若“大开眼界的感慨”不同，他多少能理解张孝若的感受。
只见张孝若道一咬牙道：“我决定了大生要造汽车，从美国引进全套生产线，制造中国人的汽车。”
“不错啊！有志气，比宋子文的那个上海商业机器公司挂羊头卖狗肉好多了。”
司徒南吐槽道。
中国不是没有人造汽车，但大规模地制造汽车还真不多。而有政府和官方背景的汽车制造厂主要以卡车为主，在轿车制造领域不是进口美国汽车（克莱斯勒为主），就是从美国进口零配件在国内组装，宋家在这方面做得比较成功。
“汽车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需要很多工业部门配合，虽说国内钢铁工业发展迅速，机械工业有了相当的基础，但要把那么多个工业部门整合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做好亏损的心里准备。”
司徒南笑着叮嘱道。
“嗯。我有心里准备，况且大生集团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资金还是挺充裕的，我赔得起。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鬼子小看中国人。”
张孝若自信道。
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激动起来。
“怎么啦？又扯到日本人头上了？”司徒南问道。
“在底特律碰见了丰田家族的丰田喜一郎，没想到日本人也在考察美国汽车工业，他们也打算进军汽车工业。双方吵了一架，也算是冤家路窄吧！”
张孝若嘿嘿一笑道。
“没打起来？”司徒南有些卦地问道，一脸好奇的样子。
“这倒没有，不过定下了赌约，看谁的汽车公司做得好，输了的话……”张孝若笑着摇摇头，“会挺丢脸的！”
( )
第785章 427 宋子安的汽车梦
在司徒南的牵头下，张晓若在纽约和克莱斯勒会晤，经过谈判很快达成合作协议。
克莱斯勒正好要整顿道奇汽车公司，淘汰旧的生产线，就把一条旧的卡车生产线和一条旧的轿车生产线加上全套技术低价打包卖给大生集团。
张晓若有点不满，要求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保证大生集团能消化美国“落后”的汽车技术。
克莱斯勒同意了这个要求，派出技术人员到中国去帮助大生。
“卖了一堆垃圾回去，不知道有没有用？”
张晓若找到司徒南抱怨自己在克莱斯勒汽车公司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你以为我出面就能让人家把最好最新的生产线卖给你？”
司徒南白了张晓若一眼，没理会他的抱怨。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和大生集团的交易，他一直在关注，虽没有插手，但也知道克莱斯勒没有坑张晓若，卖给大生的技术设备虽然旧了点，但胜在肯派出工程师到中国，手把手把汽车制造全套技术教给中国技术人员。
这种诚恳态度，估计只有历史上4年后苏联援助中国才有。
“别埋怨了，对大生而言，技术落后点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消化克莱斯勒的汽车制造技术，打好基础，日后你们自己研发更好的汽车，何不再求别人呢。”
司徒南又安慰道。
“呵呵，我也随口抱怨两句，想要多点好处罢了，没想到被你批了一顿。
道理我懂，选择克莱斯勒我也是经过考虑和对比的，丰田汽车那边从福特汽车得到汽车制造技术和设备也没有我们从克莱斯勒这里得到的全面。
我们大生织机原本就是世界最好的纺织机械公司，有机械制造技术，放心吧，保证一年内能把汽车工厂建起来，投产第一辆汽车送给你。”
张晓若开玩笑道。
有些感激地看着司徒南，没有司徒南牵线，他未必能从克莱斯勒汽车公司那得到那么多好处。据他所知，有意在美国收购的汽车技术的不仅仅是大生、丰田这两家东亚汽车，也包括苏联人。
苏联人有意购买福特汽车的型车生产线，结果人家福特不卖，找其他美国汽车巨头，美国人也不卖，苏联人最后不得不失望离开美国，重新回到欧洲去碰运气。
张晓若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相比之下，大生还是比较幸运的。
他还不知道苏联人最后找到的是意大利人，费重金在菲亚特汽车那购买了一条更加落后的汽车生产线。
和司徒南谈了一下他对大生汽车的构想后，得到司徒南的鼓励和肯定。
他又回到洛杉矶，找到康明斯电气公司，从康明斯电气公司那里购买了一批先进的机床，最后离开美国回到上海，准备第二次创业。
年，张晓若在上海注册成立大生汽车公司，汽车生产线落在宝山新港工业区，准备野心勃勃地进军汽车制造业。
同时，他还找扬子机械工业公司合作，双方在上海合资建立汽车发动机公司。
接着又找美华橡胶公司合作，鼓动美华橡胶公司在上海建立轮胎生产线。
大生汽车公司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把几十家汽车相关的公司拉到一个阵营里，做的风风火火，成了上海最热门的话题。
这给以汽车组装为主的上海商业机器公司很大的压力，报纸也时不时地把两家公司进行对比，在提倡国货的社会风气下，大生汽车出现无疑把上海商业机器公司的组装车比下去了。
压力落在宋家商业领域的掌门人宋子良以及协助宋子良的宋子安兄弟身上，宋子安才二十出头，从美国留学毕业后加入上海商业机械公司，成为哥哥的得力助手。
他对政治兴趣不大，念的是商科，对商业感兴趣。
在美国时候，他体会到美国汽车工业强大，但他本人对汽车工业并不着迷，宋家兄弟两对汽车制造没那么大冲动，不过每年从汽车组装、进口业务上，获得利润倒是不少。
“哥，你看报纸上都说我们公司是买办，帮外国人赚中国人的钱，把大生汽车捧得那么高，好像他张晓若就是民族英雄似的。
这太过分了，不如我们也制造汽车好了。”
宋子安不满道，才二十出头的天子骄子，最受不了别人轻视了，他有种冲动要去造汽车，以此来证明自己。
“造汽车？这很难的，可不像卖汽车那样简单！虽说这些年我们也组装汽车卖，那是人家已经做好零配件，我们直接组装起来的，技术难度会低很多。”
宋子良没那么冲动，虽说进军汽车制造业，他们宋家各方面条件都比别人好，但他一没那么多兴趣，二没那么多精力，与其把大笔钱投资到汽车制造这种高难度项目上，不如投资银行金融或者其他商业项目上。
“不就是一张沙发四个轮子吗？我还真不信造不了汽车。”宋子安自信道。
“一张沙发四个轮子？说的真轻巧！”
宋子良心里笑道，年轻人就是冲动，容易被人激起火气，人家说你不行，你就偏偏要证明给人家看自己行。
不好泼弟弟冷水，徐徐道：“如果从汽车组装、销售，进入汽车制造领域，投资是非常大的，这么大的事，先看看大哥和姐姐怎么说。我呢，是不反对的。”
兄弟两赶到武汉，在家庭会议上，当着大哥宋子文、三姐宋l的面，把这事说了。
当然，还有大姐和大姐夫。
至于二姐，她不太关心宋家商业的事。
“你也要造汽车？”宋子文对宋子安的决定很惊讶，据他所知，这个幺弟以前兴趣在金融银行上，莫非被报纸上人家胡乱说一说，就转性子了？
“报纸上的话别太当真，那些人不过是眼红罢了，而大生汽车呢，正好推波助澜，做了个好广告，有意无意地挤兑我们宋家一下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过去了。”
宋l淡淡道。
张晓若在上海建立大生汽车公司，进军汽车制造业，大生汽车也得到了美华银行的大力支持，美华财团把很多资源都倾注到大生汽车上，大生汽车背后有司徒南在支持，美华财团一直秉承司徒南的意志，不遗余力地投资工业制造领域。
这事宋子文和宋l都清楚，一度还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被刺激到了。
“三姐，怎么你也不以为然呢？我承认，开始是被被人刺激了，但后来冷静下来，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汽车将会成为未来最有潜力的行业，谁占据了汽车市场，谁就有可能在国家经济版图上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不然为什么大生集团搞纺织和制造纺织机械做得好好的，每年都能赚很多钱，突然间吃力不讨好就闯进汽车制造领域呢？他们啊，也看中了汽车市场广阔前景。”
宋子安道，“我和二哥商量过了，他也觉得可以试一试。”
宋子良见自己被弟弟抬出来做挡箭牌，也跟着符合道：“虽然我们宋家在金融贸易领域发展得不错的，上海商业银行能在国内排前十，上海商业机器公司也是国内有名的贸易经销商，还有我们的火柴厂也做的很大，差不多占了全国四分之一的市场，但我们在工业制造领域力量并不大。
这两年国内工业制造发展很快，我们在工业制造领域的短板渐渐凸显，整体发展反不如上海那几个以工业制造为主的公司。
所以我觉得，这次是个机会。”
宋子文点点头：“有道理，虽然我做过武汉钢铁工业公司的总裁，亲手把武汉钢铁厂、扬子机械公司拉起来，但这和宋家没有关系，说来惭愧，这些年一直没机会把宋家产业转向工业制造领域。
子安有这样的志气很好，不怕跟你们说，未来政府的工作重心还在基础设施建设上，投入数亿远在交通建设项目上，相当部分的资源从铁路转向公路建设上。
如果现在进入汽车工业，也正是时候。”
“交通部要大修公路？怎么我不知道？”宋l疑惑地看了看宋子文，问道。
宋子文看了看妹妹，脸上有“你大惊小怪”的表情，心想：“你现在一心在家里带孩子，又不是政府官员了，不知道这事不是很正常吗？”
“修两条高速公路，一条是粤汉高速公路，一条是沪汉高速公路，同时出台高速公路方面的政策法规，鼓励武汉、广州、上海等大城市修建周边的公路网络。”
宋子文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大姐夫主导的武汉石化项目，其实也算是公路建设的一部分。”
“原来这样啊，看来汽车将是取代铁路，是未来最值得投资的项目。”宋l道，又转头对宋子安，“既然这样，姐姐支持你。”
“谢谢三姐。”宋子安听了很高兴，三姐地位超然，家里谁不给她面子啊，有她支持，事情就成了大半。
家庭会议上，宋家一致同意宋子安造汽车，对于汽车工厂选址，大家意见有分歧。
宋子良和宋子安倾向于上海宝山新港工业区，认为上海工业基础、市场、原料采购等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但宋子文和宋l觉得上海已经有大生汽车，何不避开大生汽车，到各方面条件同样出色的武汉呢？
宋子安坚持己见，他对哥哥姐姐们道：“我知道如果汽车工厂在武汉，以我们宋家的势力，估计没人敢欺负我，但你们担心和大生汽车竞争的问题，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难道武汉就没有强大的竞争吗？
我听说五斗拖拉机厂制造的卡车就获得军方的认可，军方在南京的金陵汽车厂不也造汽车吗？
竞争无处不在，躲是躲不开的。同样，越是竞争激烈的地方，产业条件也是最好的，美国底特律除了三大汽车公司，不还有很多汽车公司和数百家汽车制造相关的企业吗？
就在上海吧！名字就叫上海汽车公司！”
宋子安踌躇满怀道。
关于自己的未来，他想了很多，也像透了，二哥宋子良负责银行商业方面业务，而自己如果不想跟在二哥屁股后面，就只能另起炉灶，利用种种有利资源，在汽车工业领域闯出一片天下了。
宋家的资源真不是盖的，很快就拉起了汽车公司的架子，宋子安利用关系，轻易就从武汉铁厂、扬子机械公司、国家铁路公司等工业巨头里挖来一批有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创业团队加盟上海汽车公司。
同时，还在热销的上海宝山新港工业区二期项目中抢到一块地皮，和先进驻新港工业区的大生汽车公司比邻而“居”。
大生汽车公司建立起的汽车工业生态圈里，很有可能会有部分资源被宋家老幺“截”走。比如美华轮胎公司、美华电气公司、宝山钢铁厂这些巨头们，他们保证和大生汽车公司的合作关系，同时也会和上海汽车公司合作。
巨头毕竟是巨头，不像一些被大生集团控制的汽车零配件工厂那样被大生汽车公司圈养起来，没有大生汽车的同意不会和别的汽车公司合作。
工业区政府非常识趣，得知两大家族涌进二期项目后，迅速调整工业区规划，以大生汽车公司和上海汽车公司为中心，建立汽车工业区，并鼓励更多的汽车相关企业进驻工业区。
美华银行、中国银行以及宋家的上海商业银行也联手起来，组建银行团，联合起来为汽车工业区的企业提供金融支持。
就连对大生汽车不怎么重视，把技术和设备卖给大生汽车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得知中国人一下子在上海建立起汽车工业区后，态度也很快改变，考虑在中国投资汽车工厂。
“有趣，实在有趣！”
司徒南突然接到宋l的电报，宋l告诉司徒南，宋子安将带团队到美国考察汽车工业，要司徒南提供帮助。
得知自己的小舅子被激起雄心，也要进军汽车工业后，司徒南立刻就乐了，似乎又小小地改变了历史。
当然，光一个宋子安没能力搅动国内汽车工业，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还是美华财团以及致公党政府。
或许宝山钢铁公司才是最大受益者！
然后就是那些石油公司！
( )
第786章 428
宋子安带领他的汽车团队来到美国，联系好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把他的汽车团队留在底特律，他又马不停蹄飞到纽约看望司徒南。
“他们母子好吗？”
司徒南见到宋子安就忍不住问起宋l母子情况。
“挺好的，小家伙已经会爬了！”宋子安笑道，提起那可爱的外甥，他脸上就洋溢起发自内心的喜欢。
“我还带来照片呢，你看看！”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司徒南，司徒南接过一看，照片中宋l抱着小孩一脸慈爱，那小孩眼睛又大又亮，好像对着镜头还做鬼脸，依稀能看出自己的影子。
司徒南看了很高兴，一张一张仔细地凝视那些照片，心里涌起别样的情绪，高兴、激动、喜欢、还有愧疚……
看了小半天，才回过头来和宋子安说话。
“你要造汽车的事我听说了，我支持你这有志气的决断。”
司徒南拍了拍宋子安肩膀，笑着鼓励道。
志气二字从司徒南口中说出来可不容易，宋家兄弟姐妹中，好像也就自己得到姐夫“有志气”的评价，宋子安听了心里得意。
为什么呢？
因为说到搞实业，三姐夫司徒南是典范，宋家的兄弟姐妹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宋子安见识到的商界才俊很多，对那些人的评价也相当高，但那些人一和司徒南对比，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所以，司徒南认可自己进军汽车工业，宋子安有种被认可的成就感。
“听到姐夫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家里虽然比较支持我搞这个，但估计他们心理也在怀疑我年纪轻轻，最后会不会搞砸了呢？”
宋子安笑道，在司徒南面前，他比较放得开，也愿意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司徒南交流。
“慢慢来吧，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失败几次也没关系，当做叫学费好了。”司徒南鼓励道，见宋子安态度谦虚，他有意对宋子安多叮嘱几句，又道，“搞实业要做好两点，生产和销售，两者都不可偏废。拿美国三大汽车巨头来说吧，福特汽车会偏向于制造，在控制成本方面，他们做的比较好。
而通用汽车在销售方面更擅长，他们品牌很多，但定位准确很少重复，每个品牌都对应不同的消费者。同时呢，在汽车包装、外形方面，通用汽车大量采用包豪斯设计理念，使得通用的汽车看起来更漂亮市场。
尽管每款汽车销量未必有福特汽车的a型车多，但加起来，几乎把高中低档市场都涵盖了，在整个汽车销售市场占的份额反而是最多的。
有机会我介绍通用汽车的总裁给你认识，没准他会给你传授一些经验。”
司徒南道。
“阿尔弗雷德斯隆？通用汽车的斯隆先生？”宋子安惊喜问到。
司徒南点点头，心想：最近真有个聚会能遇见斯隆。
如果说亨利福特是工业制造领域的神话，解决了如何大规模制造汽车的难题，那么阿尔弗雷德斯隆就解决了如何销售更多的汽车，他是现代大公司管理领域的大师，教会无数职业经理人如何管理一家大型公司。
通用汽车在斯隆的治理下焕发第二春，跃然成为美国最大汽车公司，对于斯隆，司徒南一直很佩服和想招揽他的，只是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既然有了沃尔特克莱斯勒，就注定和斯隆无缘了。
幸好的是，和斯隆同样厉害的企业管理者已经被自己招揽到康明斯电气了。
“太好了，我一定要拜访斯隆先生，向他学习公司管理经验。”宋子安兴奋道。
过了一会，他又问道：“说了福特和通用，还有克莱斯勒呢？我知道姐夫你是克莱斯勒汽车的大股东之一，肯定知道这家公司的情况，再说说它吧。”
“怎么说呢，克莱斯勒介于福特和通用之间，既不会像福特那样专注于制造，把型车和a型车广泛地普及开来，也不像通用那样把多品牌策略运行得那么漂亮。看似少了一些激进特色，其实发展很稳健，华尔街的投资者也很信任克莱斯勒汽车公司。”
司徒南评价道。
三大汽车巨头中，只有福特汽车公司没有上市，美国汽车市场火爆，投资者投资汽车除了通用汽车就是克莱斯勒了，所以无论克莱斯勒还是通用，都轻易在股市上圈钱。
作为大股东的司徒南，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坚持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股票，现在手里还持有%的股份，依旧是克莱斯勒汽车的第一大个人股东，而整个威廉财团还控制着克莱斯勒汽车4%的股份。
“那以你的经验看，上海汽车公司应该走何种发展路线呢？”宋子安又请教司徒南。
“恩？”司徒南疑惑地看了宋子安一眼，你还没学会跑就想飞了，跟你说那么多是让你有个印象，不是让你好高骛远。
“国内还是卖方市场吧？汽车工业才刚开始，彼此之间的竞争当然没有美国这边激烈，只要你制造出一款价格不离谱、性能还过得去的汽车，不愁没有市场吧？”
司徒南说完笑咪咪地盯着宋子安。
宋子安被司徒南看得不好意思，心里想道：“价格不离谱、性能还过得去？司徒南说的很委婉，意思就是说就算是一款破车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这对自己的要求真是太低了。”
“我明白了，还是专心把第一辆汽车造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宋子安很快反应过来，答道。
这小子还不算太笨，司徒南对宋子安的表现还算满意。
既然小舅子要创业，还辛苦过来给自己带来礼物，司徒南不得不有所表示。
第二天他又找到宋子安，递给他一份文件，宋子安打开一看，一张万美元的支票跃于眼前。
“这——”他疑惑地看司徒南。
万美元对司徒南而言只是毛毛雨，但也是一笔大钱，对宋子安来说也是如此。
宋家支援宋子安创立上海汽车公司也不超过万法币，也就两百多不到三百万美元，还不全是现金，有相当部分是固定资产折算进去的，所以宋子安手里的现金不会太多。
“亲兄弟明算账，借给你的，期限是十年，不用利息。”司徒南道。
宋子安心里感动，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更多的钱也能从司徒南那里得到，但没等自己张口，人家就主动表示了，这说明人家心里有自己的。
况且，自己无名小卒去找汽车巨头合作，就要利用司徒南的关系，这里面司徒南起到的作用要比金钱更大。
有了这笔资金，宋子安手头更加宽裕了。
哪怕是汽车这种资金技术密集型行业，多万美元开始一个项目，已经算是非常奢侈的创业条件了。
宋子安打开文件，看了遍后，发现钱虽然是司徒南借的，但自己将来要还给美华基金会，而不是司徒南本人。
对于基金会宋子安没有太深感觉，心想：“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小外甥。”于是他提议道：“毕竟是笔不小的数目，与其当成借款，不如折算成股份吧，不然这便宜我占大了。”
还没等司徒南拒绝，他又道：“我知道姐夫你看不上这点钱，也不稀罕汽车公司的股份，但可以把这些股份划到青峰名下啊！”
宋子安要求把股份划到自己儿子名下，司徒南没有反对理由，点点头，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宋子安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做法太明智了，心想：自己和美华基金会不熟，如果自己外甥入股汽车公司，就相当于司徒南入股汽车公司，那么除了宋家的上海商业银行，美华银行也会对自己创办的汽车公司另眼看待吧！
司徒南想起了什么，又对宋子安道：“哦！明天克莱斯勒大厦要进行破土动工仪式，你跟我去看看，提前和克莱斯勒汽车的高层打交道。”
“好！”
宋子安听了高兴，和人家汽车巨头高层打交道和去汽车工厂参观考察是两种不同的学习方式，自己在美国工业界没什么人脉，只能靠司徒南了。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买下第五大道的地皮，完善大厦设计，和建筑商、材料供应商谈妥后，很快举行破土仪式，邀请各大媒体、政要出席。
当然，这少不了州长富兰克林罗斯福。
政客可以不学无术，可以夸夸其谈，甚至可以是个蠢货，但一定不能不会刷存在感。
干实事未必能让民众知道，但在媒体上刷存在感，然后报纸一吹捧，老百姓一看就会自动把政绩算在你头上。
在新闻发布会上，富兰克林罗斯福狠狠滴秀了一把，用一座摩天大楼为州长之旅开了一个好头。
当然，男主角是沃尔特克莱斯勒。
沃尔特克莱斯勒意气风发，对着所有媒体宣布要建造世界最高的高楼，甚至要超过埃菲尔铁塔。
面对记者提问，记者说克莱斯勒汽车是不是美国汽车工业第一名，克莱斯勒心里却高兴记者这样提问，他一脸自信笑道：“当然，克莱斯勒汽车要建造全世界最高的大厦，感谢设计师，设计太棒了，我很喜欢。现在全世界人仰望天空，都会看到我们的杰作，他叫克莱斯勒！”
虽然没有明说，汽车业第一名、最牛叉的汽车公司，沃尔特克莱斯勒还是勇敢地打了一次广告！
普通百姓可不怎么有机会看到证券交易所的报表，在选购汽车的时候，一看到克莱斯勒就知道这家汽车公司建了栋摩天大楼，实力非凡，或多或少会偏向于选购克莱斯勒汽车。
百层大楼！
宋子安不敢想象，心里被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豪气震慑了，见到沃尔特克莱斯勒时，他的表情是尊敬又崇拜的。
“又一个来自东方的朝圣者么？”沃尔特克莱斯勒心情很不错，给了宋子文一些指点，看在司徒南的面子上，他也愿意和宋子文合作，提供汽车制造技术和设备。
很快整个纽约乃至美国都知道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要建一座摩天大楼。
这绝对是屠版的新闻，报纸、杂志、电台广播，拿着克莱斯勒大厦设计图一遍又一遍地讨论，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讨论克莱斯勒大厦话题，受此影响，克莱斯勒的汽车月销量提升%！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这个大动作震动了通用汽车公司，在董事会上，通用汽车的阿尔弗雷德斯隆扫了一眼纽约时报，上面对克莱斯勒大厦充满了溢美之词，真不知道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给纽约时报那些编辑送了多少钱，估计一年的广告费不低于万美金。
“克莱斯勒这次做了次成功的广告，都把福特汽车的a型车广告打压下去了，啧啧，几千万美元建一栋大厦做广告，我们的对手，不得不说，真是很豪气啊！”
斯隆放下报纸笑道，脸上一脸轻松。
克莱斯勒汽车销量猛增，对通用汽车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只是他没表现出来。
斯隆的话引起董事们的一直共鸣，大家都被刺激到了，尤其对沃尔特克莱斯勒宣称自己是全美第一个汽车公司不满。
“这家伙自吹自擂，倒是把华尔街的那些股民骗了！这几天克莱斯勒汽车股票涨了美元，投资者居然舍得钱让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拿去建房子！”
对于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新一轮融资成功，董事长皮埃尔杜邦心里是羡慕的，他看了看公司斯隆，眼里有所期待，好像在说“要不我们也建造一栋大楼超过克莱斯勒？”
斯隆没有回应，对烧钱去建高楼大厦他反应冷淡，当没看见皮埃尔杜邦，对方虽然是董事长和大股东，但涉及公司经营事务，自己才是话事人！
斯隆态度冷淡，但公司财务官同时也是斯隆的反对者拉斯科布站了出来：“我们不能让克莱斯勒得逞，也要建一栋更高的大厦，向世界证明，通用汽车才是汽车业的王者！”
拉斯科布一站出来，斯隆就头疼，立即反对道：“我不同意为了争夺虚名，把公司的资金用在建筑竞赛上，这很愚蠢！”
( )
第787章 429 通用汽车帝国内讧
拉斯科布一站出来，斯隆就头疼，立即反对道：“我不同意为了争夺虚名，把公司的资金用在建筑竞赛上，这很愚蠢！”
“我们能无视大厦的广告效果以及对公司形象塑造吗？克莱斯勒汽车销量上涨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坚决不同意斯隆先生愚蠢的评价。”
拉斯科布也不示弱，当着公司高层和董事的面反驳斯隆，像往常一样，与会的人都不开口了，就坐着看和f争吵撕逼的戏。
“又来了！这两个蠢货！”
皮埃尔杜邦面无表情，双手抱于胸前，心里暗骂，每次都很无奈，每次都被两人争吵弄得头疼。
拉斯科布是自己的死党兼合伙人，从自己这个杜邦家族三代振兴杜邦家族开始到今天已经快三十年了，为杜邦火药帝国立下汗马功劳，后来也参与通用汽车公司组建，和自己联手赶走前任杜兰特，用超强的财政才能帮杜邦财团收购通用公司股票，最后杜邦财团能以%的股份控制通用汽车公司。
可以说拉斯科布是杜邦家族最信任的合伙人，为通用汽车帝国贡献很多，也是通用汽车公司的元老之一，很有影响力，敢和斯隆分庭抗礼。
而斯隆呢，他的才华毋庸置疑，把通用汽车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他也没辜负自己和董事会的信任，把通用汽车带出亏损的困境，现在通用汽车离不开他。
一个是股东兼财务官，一个是，两人为了争夺权力，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皮埃尔杜邦夹在中间，一直不表态，情感上站在拉斯科布一边，实际上却是支持斯隆的。
该做决定了！
不然就可能毁了自己的汽车帝国，一定通用汽车公司陷入动荡，将会让另一个大股东摩根财团有可乘之机。
皮埃尔杜邦心里想道，尽管做这个决定时机比想象中要早，外因还是竞争对手的一栋摩天大楼，但他不是忧忧寡断之人，该下手时绝不手软。
一个能炸掉竞争对手的**厂的人怎么会悠游寡断呢？
汽车业有广阔的前景，关于汽车公司的控制权问题，他非常羡慕亨利福特，同时也认为司徒南减持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股份不智！
皮埃尔杜邦越来越看重通用汽车公司，要不是摩根财团牵制，他早就把通用汽车私有化，变成杜邦家族的私人产业，独吞通用汽车公司了。
杜邦财团这几年在化学行业状况不太好，传统的**市场严重萎缩，同时在新兴的石化工、医药领域受到巨人公司的阻击，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化学霸主了。
比较值得杜邦财团骄傲的是，杜邦化学在化肥市场上保持领先，每年能获得数以亿计的利润。
“该死的史东尼威廉，该死的梅隆家族！”
皮埃尔杜邦心里暗骂，要不是这两家联手太厉害了，他真想派人去加州把巨人公司的工厂给炸了！
皮埃尔杜邦只能在心里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威廉财团已经完全超过杜邦财团，在杜邦财团优势的化学、汽车行业里，人家也有巨人化学和克莱斯勒汽车这样的巨头，而在能源行业，人家还有能和洛克菲勒的标准系媲美的西方系石油公司。
而杜邦财团在石油行业几乎没有建树，化学厂偶尔还得向对方购买原料呢，这一对比，就不用再比其他行业，就已经被比下去了。
“通用汽车是杜邦财团的支柱，汽车工业也是杜邦财团领先于威廉财团的不多的行业，绝对不能让公司内部斗争毁了我的汽车帝国！”
尽管皮埃尔杜邦心里有了决定，但他表面不动声色，看了面红耳赤，被气得够呛的斯隆，被下属公然打脸，能不气么？
又看了脸色悻悻的拉斯科布，他似乎又有点得意，觉得又一次在董事会和公司高层面前打击了斯隆的威望。
皮埃尔杜邦轻咳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此刻他笑道：“先生们，你们的争吵让我耳膜发痛，我想这正是克莱斯勒期待的。”
呵呵，董事会上那些饱被拉斯科布和斯隆“轰炸”的董事们露出会心的微笑，拉斯科布和斯隆对视一眼，心里冷哼，都不说话，现在公司皮埃尔杜邦说话，他们可不能继续放肆。
照以前的惯例，皮埃尔杜邦会不轻不重地说两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只见皮埃尔杜邦此刻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没有理会拉斯科布和斯隆，继续道：“如果沃尔特克莱斯勒知道因为一栋大厦就能让我的和f争锋相对，甚至变成敌人的话，我想他不仅要建一栋大厦，还得多建几栋大厦。
到时候，他就会洋洋得意地对记者说，克莱斯勒汽车通过建筑业打败了竞争对手！
我们通用汽车没输在汽车制造上，却输在建筑大楼上，这真是商业竞争的经典案例！”
皮埃尔杜邦这次终于发火了，尽管没用一个脏字骂人，却让通用汽车的那两派人脸上火辣辣的。
斯隆没想到皮埃尔杜邦会发那么大火，嘴皮动了动，想分辨几句，还是算了，忍住没说。
拉斯科布看着皮埃尔杜邦那阴沉的脸色，心头一凛，忍了那么久，他终于还是要出招了。表面上皮埃尔杜邦在指责自己和斯隆，但拉斯科布明白，板子大半打在自己身上，因为自己名义上还是斯隆的下属！
拉斯科布也没有分辨，心里有预感，自己和斯隆争了好几年通用汽车的控制权，用各种手段都不能达到斯隆这个竞争对手，反而眼看看看着斯隆地位一步步稳固，就不难明白皮埃尔杜邦心里的选择了。
皮埃尔杜邦发泄了一通火，让大伙都冷静下来后，突然又问斯隆：“如果公司要建一栋比克莱斯勒大厦更高的大厦，资金上有问题么？”
“杜邦先生，把资金用来建高楼不是个好主意——”斯隆心里一急，连忙道。
“我问你资金问题，是不是好主意我能判断。”皮埃尔杜邦打断斯隆的话，强硬地问道。
斯隆脸色一滞，看着皮埃尔杜邦那长脸几秒，见对方一脸平静，于是明白了，原来杜邦也有建大楼的心思了。
心里算了一下，不情愿地答道：“挤一挤，钱应该能筹集到三四千万美元，再多的话就影响汽车公司运转，资金链就压力大了。”
皮埃尔杜邦伸手一按，止住斯隆下面要说的话，点点头，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斯隆脸色黯然，尽管皮埃尔杜邦没有明说要建大厦，但他已经和拉斯科布那家伙站在了一边。
人家才是自己人啊！
斯隆心里感叹道。
拉斯科布看在眼里，心里暗爽。皮埃尔杜邦问斯隆拿出资金建大厦，这似乎说明了皮埃尔杜邦还是看好自己的。
散会后，皮埃尔杜邦把拉斯科布和斯隆留下来，三人在办公室里谁也没有说话。
皮埃尔杜邦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烟，背对拉斯科布和斯隆，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拉斯科布脸色有些得益，挑衅地看着斯隆，好像在说：“我就说吧，建大厦是个好主意，你反对有什么用呢？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在通用汽车只手遮天！”
斯隆也不说话，微微别过头去，头微微低着，没理会拉斯科布，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通用汽车的资金很宽裕，也有能力挤出四五千万美元建大厦，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尊严，和对公司的掌控。
毫无疑问，拉斯科布这些人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了通用汽车的发展。
如果……如果——
斯隆毕竟是大气沉稳之人，一时挫折还不足以让他对皮埃尔杜邦摊牌说——选我还是选拉斯科布，你看着办吧！
哪里没有斗争，没有不同意见呢？
斯隆自认为能容许公司存在不同意见，不同意见某种程度对公司是有利的，前提是不能超过自己的底线，而拉斯科布这种骄横的元老派明显不在自己的容许范围内。
斯隆抬起头，又看了皮埃尔杜邦的背影一眼，见他一动不动，唯一动的是被风吹散的他手中的雪茄的烟雾，烟雾被风吹了进来，慢慢在室内弥漫。
都过去几分钟了，你还有所表示？
一切静悄悄，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就连刚才心情有些得益的拉斯科布心情也变得有点忐忑，猜不透皮埃尔杜邦的想法了。
仿佛听见斯隆的召唤，皮埃尔杜邦终于转过身来，对拉斯科布笑道：“建大厦是个好主意，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克莱斯勒比下去！”
“恩。”拉斯科布笑着点点头。
“那你愿意负责此事吗？”皮埃尔杜邦又问。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拉斯科布自信道。
“那，以后你就专心负责建大厦，就不用插手汽车公司事务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皮埃尔杜邦笑道，一脸平静地看着拉斯科布。
“这——是什么回事？”
拉斯科布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长大嘴巴，看着皮埃尔杜邦，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惊讶的斯隆，目光又回到皮埃尔杜邦脸上，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试探着问，“我出局了？”
皮埃尔杜邦迟疑了瞬间，很快有沉重地点点头：“约翰，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你和阿尔弗雷德的矛盾已经影响通用汽车发展，既然矛盾无法弥合，那么分手是注定的。作为公司的大股东和董事长，我不得不做这个决定。”
“为什么是我？”拉斯科布不服气道，脸色气得通红，没想到转折来得那么快，自己得到了建造大厦的任务，却要离开通用汽车，这——实在不能接受！
皮埃尔杜邦这是对我捅刀子！
斯隆不说话，此刻也看着皮埃尔杜邦，看他怎么回答。
刚才他同样也被皮埃尔杜邦的决定震惊，心想：如果几千万美元，把拉斯科布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也是值得的！
“伙计，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是个出色的财务官，也有非凡的才华。至于为什么是你呢？
你扪心自问，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带领通用汽车，做得比阿尔弗雷德更好的话，我会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我想听到你客观的毫无偏见的答案，而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决定。”
拉斯科布沉默了，他很想说自己带领通用汽车做得比斯隆更好，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作为一名出色的财务官，他具有冷静、客观的素质，平心而论，除了和自己互相看不惯，阿尔弗雷德斯隆这人还是挺有本事的。
拉斯科布不愿意轻易认输，更不愿意见斯隆胜利者得意的样子，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皮埃尔，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考虑一下，过些天再答复你。”
“好！”皮埃尔杜邦点点头，心里明白拉斯科布已经接受现实了，他的为人自己怎么不清楚呢？
从拉斯科布担任自己秘书开始，皮埃尔杜邦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天才、骄傲、不服输！
皮埃尔杜邦觉得拉斯科布的才华不要屈就于通用汽车公司，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到政界发展，弥补杜邦财团最薄弱的一块。
皮埃尔杜邦真诚地露出微笑，伸手去握拉斯科布的手，“生意就是生意，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是吗？”
“是的，我的朋友！”拉斯科布勉强地笑道，用力地握了握皮埃尔杜邦的手，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可不会轻易被摧毁。如果换做自己的话，也很难做决定……
尽管彼此有深厚的交情，但拉斯科布明白，自己已经“受伤”了，再也不会对皮埃尔杜邦像以前那样千依百顺了！
通用汽车公司的风波持续了好些天，波及到很多利益相关人，一连几天，拉斯科布都没有上班，似乎从通用汽车公司消失了，他毕竟是公司的财务官，他的“放任”让公司财务状况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公司里人心惶惶，不知道高层争斗会走向何方。
皮埃尔杜邦等了一个星期，拉斯科布依旧没有回应，他也不催促拉斯科布，如果自己先打电话过去，就说明自己认输了，至少会可能让拉斯科布产生错觉，皮埃尔杜邦不想给拉斯科布错误的信息。
斯隆也没有联系拉斯科布，对公司的混乱情况也当看不见，现在他是局外人，斗法的是皮埃尔杜邦和拉斯科布。
( )
第788章 430 杜邦对通用汽车的野心
斯隆只要耐心等着皮埃尔杜邦把拉斯科布赶走，然后再把权力交给自己，自己就是通用汽车帝国的话事人了！
“该死的混蛋，该死的白眼狼！”
拉斯科布回到家，摔了几只精美的瓷器，对皮埃尔杜邦的“背叛”耿耿于怀，他太了解皮埃尔杜邦了，看似给自己选择，其实自己没有选择余地，就算自己拍着胸口说自己干得比斯隆出色，皮埃尔杜邦能让自己上位吗？
不！
不会的！
自己可是通用汽车的股东之一，可不是斯隆那种没有股权的职业经理人，皮埃尔杜邦或许日后会忌惮斯隆，但更不放心自己这个合伙人！
杜邦家族是贪婪的，恨不能把好东西都拦在怀里，不给别人分享，自己无论干得多出色，都不会成为杜邦家族的一员，这个变态家族为了不让家族财富流失，居然固守古老传统，家族内部联姻！
除了本家族成员，外人休想在杜邦公司担任高位。
要不是通用汽车公司并非杜邦家族创办，杜邦家族半途鸠占鹊巢，暂时未能完全掌控通用汽车公司，斯隆这个外人也是不可能成为。
“我终究不姓杜邦，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发泄一通后，拉斯科布终于接受现实，与其和对方置气，还不如盖一座摩天大厦，为自己正名！
，拉斯科布也不想让对方轻易算计自己却不用付出一点代价，他于是做了个决定。
就在皮埃尔杜邦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拉斯科布终于松口，同意退出通用汽车公司去建大厦，他要求通用汽车公司借不低于万美元的资金用于给自己建大厦。
“约翰！”
在电话一头，皮埃尔杜邦像往常一样亲热地呼唤拉斯科布的名字，为难道，“你知道的，这事不合适，董事会不会同意让你拿公司的钱建大厦的。”
“皮埃尔，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不是一直想增加汽车公司的股份吗？我把我的通用汽车公司的股份抵押给你怎么样？”
拉斯科布讨价还价道。
他知道杜邦家族对通用汽车有多么贪婪，一定会同意自己的条件的。
没错，拉斯科布要为自己建一座帝国大厦，而不是为了通用汽车！
皮埃尔杜邦果然心动，一番讨价还价后，拉斯科布得到了建大厦的资金，而杜邦家族也即将得到拉斯科布手里的通用汽车股份。
如果再到金融市场收购，皮埃尔杜邦有信心能把通用汽车的股份提高到4%，甚至%！
皮埃尔杜邦虽然对拉斯科布分手有些不舍，没忘了提醒对方向政界发展，杜邦家族会支持拉斯科布向政界发展，并向拉斯科布举了安德鲁梅隆的例子。
再次走进皮埃尔杜邦的办公室，斯隆心情隐隐有些激动，事情应该有结果了！
“难道你连个瘸子都干不过吗？”
放下电话，皮埃尔杜邦调侃的语气在拉斯科布耳边回响，皮埃尔杜邦提到最近声名鹊起的罗斯福州长，对拉斯科布多少有点触动，拉斯科布喃喃道，是啊，连瘸子都可以当州长，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当总统呢？
他没有立即做出决定，却表示不会忘了和杜邦家族的友谊，现在中心工作是建一栋让自己名垂千古的大厦，并打算用通用汽车的资金来帮助自己的梦想！
“借款？”
斯隆对拉斯科布的条件不满，如果把钱借给对方，大厦就和通用汽车没关系了，到时候大厦也不会以通用汽车命名。
“你觉得怎样？”皮埃尔杜邦不想和拉斯科布闹翻，毕竟自己和通用汽车有些亏欠对方，他倾向于同意拉斯科布的条件。
“好吧！”
斯隆咬咬牙，答应道，也只能这样了。
皮埃尔杜邦露出微笑，斯隆识趣态度让他欣赏，见斯隆一脸郁闷，又安慰他道：“不用担心资金问题，通用汽车业务状况良好，可以在市场上发行新股来募集资金，我已经知会摩根商行了，他们也愿意提供帮助。”
“那我放心了！”斯隆露出微笑道。
“对了，摩根商行对你提出的分期付款购买通用汽车的想法很是赞赏，认为能提高公司的业绩，真是个天才的想法。”
皮埃尔杜邦称赞道。
“摩根商行不是不喜欢做这种小生意吗？想法是好想法，但里面的风险很大，银行都不愿意提供信贷支持，以至于我们不得不自己成立汽车金融公司。”
斯隆耸耸肩，有些嫌弃地说道。
当初为了实施分期付款业务，自己跑断了腿，找了纽约所有的大银行，所有银行经理都不愿意承担这项高风险业务，以至于通用汽车公司不得不自己成立汽车金融公司，让汽车金融公司给顾客提供贷款。
这让斯隆在公司内外承受诸多非议，差点和拉斯科布撕破脸皮，幸好皮埃尔杜邦支持斯隆这项举措。
当时斯隆是这样说服皮埃尔杜邦的，“质量相差无几的林肯汽车和凯迪拉克汽车，如果通用汽车公司提供金融支持，帮消费者减轻经济压力，那么消费者更倾向于选购凯迪拉克，因为他不必拿出全款，只需要出一部分钱就可以把心仪的汽车开回家了。”
度过了艰难的起步阶段，分期付款这种消费方式被美国人接受，汽车贷款越来越普遍，通用汽车公司在这项政策上尝到了甜头，居然在第一季度中汽车销量增加万辆！
后来越多越大，不得不说激进的销售策略成为他们超越福特、克莱斯勒汽车的法宝，以至于福特汽车和克莱斯勒汽车不得不跟风实施分期付款的销售方式，也跟着成立各自的汽车金融公司。
现在通用汽车公司销售的汽车有相当大部分是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销售出去的，三大汽车巨头的分期付款销售方式获得成功，当然也吸引华尔街银行的注意，纷纷找上门要求合作。
“就算摩根商行家大业大，但谁也嫌弃数以亿计美元的汽车金融生意呢？”
皮埃尔杜邦得意笑道。
“这倒也是，现在通用汽车金融公司的业务已经突破一亿美元了！”
斯隆笑道，心里很是骄傲。
如果把汽车金融业务抵押给银行，通用汽车公司轻易就能融资过亿美元。
而且这是个快速成长的市场，斯隆并不想让通用的汽车金融公司被华尔街那些财狼渗透，所以对皮埃尔杜邦提到摩根商行对汽车金融感兴趣，他是抱有戒心的。
尽管摩根财团也是通用汽车的股东之一。
斯隆也不反对和摩根商行合作，他又道：“预计未来美国汽车市场会进一步放大，此前我们在东海岸建立新的汽车组装线计划现在条件也成熟了，我准备在水牛城建立别克汽车新工厂，预计半年后就能投产，能为公司增加万辆产能，大大有利于我们争夺纽约州的汽车市场。”
“嗯，有钱的杨基佬还是比较喜欢豪华漂亮的别克汽车的，我相信你会成功的。”皮埃尔杜邦点点头同意，并鼓励道。
也明白要不是要投资新汽车工厂，斯隆不会那么强烈地反对拉斯科布的大厦计划。
现在美国经济繁荣，汽车巨头在金融市场上轻易就能融资成功，斯隆和皮埃尔杜邦又商量通用汽车发行新股，达成了共识。
离开皮埃尔杜邦的董事长办公室时，斯隆连带微笑，脚步都轻盈很多。
现在问题解决了，通用汽车通过皮埃尔杜邦从摩根商行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斯隆和拉斯科布各得其所，皮埃尔杜邦也达到了目的，在发行新股过程中，杜邦财团会吸纳相当部分的新股，进一步提高对通用汽车的持股比例。
斯隆离开后，皮埃尔杜邦也很快离开纽约回到特拉华州的威明顿，杜邦家族的老巢，和杜邦家族的主要成员们商议筹集资金购买通用汽车新股。
杜邦化学公司虽也在赚钱，但不如通用汽车公司赚钱快。家族成员的同意皮埃尔杜邦的想法，他们也看好汽车市场，同时期待通过汽车金融发展杜邦的金融业务。
金融一向是杜邦财团的硬伤，因为没有一家大型的核心银行，杜邦财团不得不依靠摩根财团提供金融支持，这让皮埃尔杜邦不爽。
然而汽车金融这种新的金融业务，让他看到了杜邦家族进入金融业的契机，试想一下，通过汽车分期付款为无数汽车消费者发放贷款，杜邦财团就能一下子在个人金融市场圈了一大块地，如果将来再扩大业务范围，提供如保险、债券、股票之类业务，是不是也能——
在他的想象中，这是一幅美好的前景，他要看到杜邦金融业务崛起，成为华尔街举足轻重的力量。
董事会上斯隆和拉斯科布吵架的那天，皮埃尔杜邦在窗前站立很久，想了很多，决定要踢走拉斯科布，扶持斯隆，不仅要控制通用汽车公司，有相当部分原因是看中斯隆在汽车金融方面的才能。
……
拉斯科布得到皮埃尔杜邦的许诺后，终于放心，很快向通用汽车公司提出辞呈，同时出售手中的通用汽车股份，募集资金建高楼大厦。
他开始收集曼哈顿的土地情况，联系华尔街的银行家，推销自己的大厦计划。
克莱斯勒大厦开工后，纽约的富豪们蠢蠢欲动，也想和沃尔特克莱斯勒一较高下，不少人对拉斯科布的大厦计划很感兴趣，表示愿意投资。
人都有攀比心理，暴发户尤其想让人知道自己牛叉，二十年代是繁荣的年代，经济繁荣暴发户就越多，越有攀比心态。
没等通用汽车公司的资金到位，拉斯科布就已经收到了千万美元的意向资金。
这和他的名声有很大关系，毕竟他是杜邦财团的合伙人，也是通用汽车公司的f和股东，尽管已经辞职了，但在很多人眼里，他的摩天大楼计划实际上是通用和克莱斯勒两个汽车帝国的竞争！
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拉斯科布得意洋洋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建一栋帝国大厦，比克莱斯勒大厦还要高的超级大厦！”
此言一出，舆论一下子轰动，激起又一阵浪。纽约的报纸更是打了鸡血，果断找到沃尔特克莱斯勒，问他对拉斯科布的言论有什么看法。
问他有什么看法？
这是最善意含蓄的表达，实际上记者的口吻绝对充满挑衅、讽刺、挑拨离间的味道。
实际根本不用记者挑拨，沃尔特克莱斯勒早就看拉斯科布不顺眼了，拉斯科布在通用汽车任职的时候，两人就是死对头了。
“拉斯科布的帝国大厦？我怎么没看见，看到的只是空气，他大厦在哪呢？相反，克莱斯勒大厦一年后就会伫立在曼哈顿，成为举世瞩目的存在！”
沃尔特克莱斯勒讽刺道，没忘了拿拉斯科布被赶出通用汽车一事来讽刺对方，“拉斯科布先生被通用汽车公司抛弃了，他很失败，企图用建大厦的幌子来吸引公众的注意力，我非常理解他的，对他的遭遇很同情，但他妄想建大厦超过克莱斯勒大厦，这是不现实的，希望他早日认清现实。”
沃尔特克莱斯勒的话经过报纸小编加工后，火力更升一级，几乎把拉斯科布描绘成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企图卖弄自己来获得舆论关注，好治疗他被通用汽车甩掉的伤痛。
拉斯科布看到新闻后，气得肺都炸了！
自己的确被赶出通用汽车，在汽车业已经没机会和沃尔特克莱斯勒较量了，不过在高楼大厦上，他一定要超过克莱斯勒！
很快他找到一个有名的建筑师——威廉拉姆，一见面就开口问：“大厦能建多高？”
拉姆沉思片刻后回答说：“英尺（米）。”
“那克莱斯勒大厦呢？”
“不太清楚，不过不会超过英尺太多，再高，资金和技术问题就更大了。”威廉拉姆回答道。
他非常羡慕克莱斯勒大厦的设计师，也期待自己有机会玩一把大的，现在纽约有名的暴发户——拉斯科布不就找上门了么？
尽管不清楚克莱斯勒大厦到底多高，在没完工之前，就算对方在报纸上说建多高多高，也可能是烟雾弹。
拉斯科布对建筑师的回答非常不满，叫嚣无论如何都要超过克莱斯勒大厦。
( )
第789章 431 **竞争的时代
“先生，就算我拿到对方的设计图纸，对方也可能因为竞争关系增加高度，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方先把楼建好了，我们再建，这样肯定能超过他们了。”
威廉拉姆耐心劝说道。
时下建筑业每年产值超过百亿美元，和汽车、电气产业相当，是美国经济繁荣的三大支柱。
多亏了这些暴发户，美国的建筑师们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这次自己可不要放跑了眼前的这位百万富翁啊！
拉斯科布想了下，觉得有点道理，只好按捺心头的怒火，冷哼一声：“让克莱斯勒那小人得意几天！”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克莱斯勒大厦已经开工建造了，帝国大厦还只是构想，一时半会也不能完成设计稿，筹集资金，购下地皮，联系建筑商等等，这样庞大的工程不是今天动动嘴皮子明天就能开工的，最快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开工，那时候克莱斯勒大厦已经快建好了。
在大楼设计上，除了高度要超过克莱斯勒大厦，拉斯科布也有自己独特的创意，要求设计师在楼顶设计一个飞艇停泊塔。
飞艇是二十年代最普遍的洲际旅行模式，美国和欧洲之间开通了飞艇航线，只有少数有钱佬才能享受，除了飞行速度慢点，飞艇上面的享受和后来的波音、空客飞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试想一下，从欧洲飞来纽约的飞艇直接降落在曼哈顿的摩天大楼楼顶，旅客们从天空下来就站在世界上最豪华的大楼，肯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而且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奢华体验！这样的荣誉只能属于帝国大厦，不是吗？”
拉斯科布憧憬道，楼顶建飞艇停泊塔的想法不仅体现了他的创意，更显示出他商人的精明。一旦实现，光靠这创举，就已经压过克莱斯勒大厦了。
威廉拉姆到不觉得楼顶弄个飞艇停泊塔有什么艺术加成效果，反而觉得挺傻挺俗气的，他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拉斯科布，心里不得不承认，眼前百万富翁果然是百万富翁，连呼吸都带着金钱的味道，在自己构想大厦楼顶如何设计有艺术美感的时候，人家已经想好怎么弄钱了！
金主是不能得罪的，金主的想法也是不能拒绝的，就算人家要自己设计元宝大厦，自己也得照着吩咐干。
不过拉斯科布的话提醒了威廉拉姆，他违心地称赞道：“停泊塔的想法非常好，不仅实用，也能增加大厦的高度，高度超过克莱斯勒大厦肯定没问题。”
威廉拉姆保证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提醒拉斯科布道：“据说德国齐柏林公司正在建造世界最豪华的飞艇，他们是世界最大的飞艇制造商，如果和他们联系，我想他们会给我们的飞艇停泊塔一些好建议的。”
拉斯科布点点头：“德国佬的确会造飞艇，上次世界大战他们的飞艇飞到伦敦轰炸，吓坏了英国佬。呵呵。”
拉斯科布笑了笑，同意了设计师和齐柏林公司沟通的建议，也不忘叮嘱对方保密，千万不能把这个创意泄露出去，万一被克莱斯勒大厦剽窃就不好了。
拉斯科布找设计师，拜访建筑事务所的消息很快被媒体得知，大家都说拉斯科布是真的要大干一场，和克莱斯勒一较高下。
沃尔特克莱斯勒对此不屑，只有克莱斯勒大厦才是真正的杰作，他的汽车帝国就像第五大道那一天比一天高的大厦，坚固牢靠，同时又即将君临天下，如同纽约证券交易所里高高在上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股价！
接到设计任务后，威廉拉姆很快设计帝国大厦的草稿，然而设计方案几次被推翻，始终未能打动拉斯科布。
最后铅笔型的设计方案得到拉斯科布认可，也就是说帝国大厦将像一支倒竖的粗壮高大的铅笔，有着长长的笔尖，直插天空！
完成大厦设计方案，大厦选址又成为拉斯科布的难题。
可惜，本来他看中第五大道，尤其是号那处地方，可惜那里是克莱斯勒大厦的地址，现在第五大道很难找到一块好地皮了，只能在别处找。
选来选去，最后在曼哈顿东部莱克星顿大街的库珀学校找到合适的地皮，那地方很不错，原来克莱斯勒大厦也几乎看中了那里，只是后来放弃了选在第五大道。
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建高楼大厦，钱多钱少是一回事，看中一块位置好、地方大的地皮未必能用钱来解决问题，说不准人家原来的主人也不缺钱，比你更有钱呢？
华尔街号摩根商行，威廉大街拐角处的威廉金控公司“就其貌不扬”，楼层也不高，但多少钱都买不下来。
拉斯科布找了很久，对其他地方都不满意，最后还是选择了库珀学校的那块地。
司徒南要是知道克莱斯勒大厦和帝国大厦“换位置”了，肯定会觉得有意思。
不过他现在在第七大道的梅西百货公司里，双手挂满了袋子，正苦着脸跟着妻子劳拉、安迪、女儿爱丽丝后面从百货公司里面出来，感觉沉甸甸的，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一点都不好受。
也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去的，自己前些天跑到哈德逊河畔别墅和库兹多娃会面被劳拉察觉了，劳拉心情一不高兴，就会拉着司徒南去购物，然后在司徒南身上挂满袋子，折腾司徒南一通后，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司徒南也知道这点，对此也不反抗，也不会让周围的保镖帮忙。
“爹哋好像很累，我要帮他吗？”小爱丽丝摇了摇劳拉的手，恳求劳拉道。
劳拉回头看了司徒南一眼，见他满头大汗的，好不狼狈的样子，心里又心疼又好气，却没给司徒南好脸色看，立刻转过头对女儿道：“爱丽丝真懂事，不像有些人总是死性不改。你去帮爹哋拿东西吧，一个就好！”
爱丽丝很高兴地回走两步，对司徒南道：“爹哋我帮你拿东西。”
“爱丽丝真是我的小天使！”司徒南心里很高兴，特意挑了一个最轻的袋子给爱丽丝。
既然爱丽丝都那么懂事了，那么旁边的安迪不得不有所反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识趣地来到司徒南身边，嘿嘿一笑，看了司徒南一眼，从司徒南手上接过两个比较沉的袋子，一手一个提在手上。
“这小子还有点眼力！”
司徒南看着安迪的身影笑道，心里感慨，不知不觉他已经长高到自己腰间了，这一家人一起去商场购物，其乐融融的次数真不是太多。
或许是和司徒南相处的时间不是太多，安迪对司徒南的感情没有妹妹爱丽丝那样依赖司徒南，相反话不太多，有点少年老成的味道。
对于子女的期望，司徒南可以说几乎没有，只要他们不偷不抢不骗，将来做乞丐还是富翁都无所谓。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劳拉才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对子女的教育非常重视，从小家庭教师数目就没超过个。
早几年司徒南就在第五大道买下一栋五层楼的豪华公寓，平时空着，劳拉到纽约时候就住在这边。
汽车经过克莱斯勒大厦时，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大工地，大厦被网围了起来，已经建成了多层高。
劳拉把视线从车窗外转移到司徒南脸上，克莱斯勒大厦的消息她在华盛顿时候再报纸上看到了，华盛顿那边的社交圈子也在讨论纽约的暴发户要盖摩天大楼，只是司徒南从没对她说过此事。
威廉家族是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大股东她是知道的，于是好奇问：“这就是汽车公司大楼，要建一百层？”
“沃尔特一直想干这事，用一座摩天大楼宣扬他的名声。我看过大楼设计，非常漂亮，有机会我们一家在楼顶吃烛光晚餐。”
司徒南笑道。
说到烛光晚餐的时候，他发现劳拉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她意动了，感到一种久违的浪漫。
“好啊！”劳拉看着司徒南笑着点点头。
回到家里他一般很少说生意上的事，也很少把生意上的事带回家里，除非他觉得很有必要，比如涉及到威廉基金会的事，他会和劳拉交流。
这就是他的丈夫，无论在外面干了多少轰天动地的事，在他身边，他总是那么安静可靠，他多才多艺，却极少炫耀，只有距离他最近的自己才知道他有一颗宽广深沉的心。
是的，除了那个据说装有遗嘱和日记的小型保险箱，劳拉没有见过，家里的其他东西，司徒南的收藏、公司的股份文件、司徒南的书稿、他录制的唱片、他各种各样的设计手稿，劳拉都浏览过。
在司徒南不在家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地欣赏过司徒南对外不宣，却对自己开房的秘密。
要不是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传奇人物却有默默无闻。
很多事情司徒南也没有避开劳拉，甚至保险箱那份遗嘱他也给劳拉看过，一旦司徒南遭遇不测，司徒南名下财产将会捐赠给威廉基金会，而劳拉将是威廉基金会的唯一指定人管理者。“怎么啦？想什么呢？”
司徒南见劳拉不说话，看着自己走神，觉得她有点奇怪，哦，家里的那些东西，司徒南也知道劳拉看过了，除了那本用谁也看不懂的“重生”日记，如今在家里，他也不用顾忌劳拉了。
“你说你看过克莱斯勒大厦设计草稿，我突然想起前些年我看过你画的一桩大厦的设计草图，上面好像还标注着克莱斯勒，不知道将来大厦建成了会不会像你画的那样呢？”
劳拉问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干过这事了，也许是以前随后画上去的，时间一长就忘记了。”
司徒南平静道，又道，“我见过克莱斯勒大厦设计师，也提了不少意见，没准真有相似地方。”
这样轻描淡写的解释，不知道会不会说服劳拉。
“我在想如果把你是一本书稿拿出去，或许我很快也能出名了。又或许能成为音乐家什么的。”
劳拉笑道，据她调查，这份待遇只有她能享受，司徒南在别的女人那没留下很多草稿、设计之类的东西。
“后来我想，既然你不想拿去炫耀，那么我也可以贪下这份独一无二的秘密。”
劳拉笑了笑。
司徒南笑了笑，一副“随你”的样子。
除了大厦设计草图一事，司徒南留在家里的那些秘密，随着时间推移，劳拉会发现更多的巧合这也说不准，不过相信她的个性，不久纠缠这些东西的。
经过这次比较深入的交流会，夫妻两人的关系似乎更深了些，更让司徒南高兴的是，劳拉又怀孕了，他们第三个孩子即将来临。
司徒南高兴之余，没忘了帮宋子安打进美国汽车工业界。
在一次宴会上，司徒南恭喜斯隆通用汽车公司在水牛城的新工厂投产，还不忘把宋子安介绍给斯隆。
尽管从生意角度，司徒南是通用汽车公司的竞争对手，但司徒南和斯隆的关系还不错，同时他和宋子安没有矛盾，非常愿意给司徒南一个面子，给宋子安这个追梦者传授一点经验。
“斯隆先生，拉斯科布去竞赛建高楼大厦，这下让你和皮埃尔都满意了。”
司徒南笑着对斯隆道，小小地提及了拉斯科布和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司徒南平时不介入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事务，可以用超然的态度去评论美国汽车工业。
斯隆也不恼，笑了笑点头：“拉斯科布先生辞职是通用汽车的损失，我非常遗憾。”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斯隆反过来问司徒南，“我记得威廉先生不赞同提前消费，怎么克莱斯勒后来也搞分期付款业务了？”
“只能说人性贪婪，高额利润让人们忘记风险。”
司徒南耸耸肩淡淡道，斯隆的那点讽刺一点都扎不到司徒南，分期付款、提前消费不能说是坏事，司徒南已经提醒各大公司注意管控风险，至于那些经理们做到哪一步，他也没底。
“和华尔街垃圾股票乱飞相比，我想汽车公司的那点风险不是什么问题。”
司徒南又道。
斯隆点点头，他也看到了经济繁荣背后隐藏的风险，克莱斯勒、通用汽车今年都发行新股受到投资者的追捧，然而华尔街的那些公司凭借几个消息，然后吹捧一番，就把垃圾股票也销售出去，这让有骄人业绩支撑的汽车巨头有点不爽。
不过斯隆和司徒南都没忘了互相恭喜对方新股发行顺利，斯隆还提到最近克莱斯勒汽车收购道奇、威利斯公司的举动。
“高中低，多品牌互相支持，协作打击竞争对手，这是通用汽车擅长的，我们最近也要学习。”
司徒南笑笑，斯隆脸色一囧。
他非常欣赏斯隆打造的通用汽车旗下各汽车品牌相互协作，共同打击竞争对手的策略。
“除了从前只生产黑色型车，现在只生产黑色a型车的福特汽车，克莱斯勒汽车的产品线和通用汽车越来越重合了，连汽车金融业务也都类似。”
斯隆对于司徒南的直白，有些苦恼地摇摇头道。
当然，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觉得克莱斯勒汽车能超过通用汽车，论公司管理，对汽车工业的整合能力，他自认为自己是最强的经理人！
沃尔特克莱斯勒当然不错，但当年大家在底特律混饭吃的时候，自己已经是通用汽车总裁杜兰特的助手了！
要不是沃尔特克莱斯勒运气好，被司徒南看中，并得到威廉财团巨额投资，今天还没有克莱斯勒汽车呢？
“和沃尔特相比，我觉得威廉先生才是最厉害的汽车商人！沃尔特，我认识他多年了，让他重组公司，大刀阔斧地改革，我觉得他很厉害，但一眼看穿通用汽车的战略，论眼光他远不如威廉先生。
这几年不是威廉先生在背后指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我想克莱斯勒汽车没那么快就能超过福特汽车并且和通用汽车并驾齐驱。”
斯隆恭维司徒南道，真诚地看了司徒南一眼。
这话落在旁边的宋子安耳朵里，宋子安更是崇拜三姐夫司徒南了，没看通用汽车的都佩服三姐夫吗？
对此，司徒南微微一笑，似乎为得到斯隆的肯定高兴，也似乎因为他天生的自信，总之不到别人一吹捧他就飘起来的地步，他点点头，算是默认克莱斯勒汽车多品牌战略布局有他的意志：“如果沃尔特听了你的话，或许他会有点不高兴，因为斯隆先生你已经打击到我的合伙人和最好的汽车公司的积极性了。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石油和能源行业，和世界巨头交手更有成就感。”
这话听得真够狂的！
宋子安心里想道，好像在和世界最大的汽车公司说，我没兴趣和你竞争，不然真可能把你拉下马来！
宋子安跟斯隆“混”了一段时间，得到一点经验，后来又跟随斯隆回到底特律参观考察通用汽车公司。
当然，还有福特汽车。
( )
第790章 432 T型车中国化
宋子安的汽车创业团队已经在底特律认真地考察了美国汽车工业，对汽车制造有了相当深入的研究。
团队成员们都感觉不虚此行，也感觉宋子安的能量大，亨利福特不必说，一直欢迎世界各地的汽车爱好者参观考察福特汽车工厂，克莱斯勒汽车因为宋家进口克莱斯勒汽车双方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但宋子安能认识阿尔弗雷迪斯隆并且能带领他的团队进入通用汽车公司，这就不简单。
这给从武汉铁厂、扬子机械公司跳槽到上海汽车公司的考察团员们很大的信心，经过比较，通用汽车的技术并不比福特、克莱斯勒好多少，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热情归热情，要价一点不低。
司徒南没有再给克莱斯勒汽车打招呼，因为旧的生产线已经打包卖给大生汽车公司了，所以宋子安想从克莱斯勒汽车买到新的先进的技术设备，估计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如果宋子安向司徒南开口要援助，司徒南肯定会答应他，然而他没有。
宋子安和考察队员们商量，在技术积累方面，上海汽车公司不像大生那样有制造织机而积累下丰富的机械制造方面的技术，对他们而言，通用汽车或者克莱斯勒汽车的比较先进的技术、设备，价钱高、见效慢、消化时间长。
如果选择福特汽车又不同了，福特汽车原来大量制造型车，在底特律就有好几条型车生长线，a型车推出后，型车就淘汰，原来生产线成了仓库里的废铁。
对于过时的型车生产线，欧洲的汽车公司也无人问津，丰田公司倒是感兴趣，但他们财力有限，也只买了一条，福特汽车还有很多旧生产线堆在仓库里等着报废。
福特汽车不是不想把旧汽车生产线卖给美国的汽车制造商，只是美国的中小汽车产商怎么会看得上淘汰的东西呢？
便宜是便宜，但是买回来制造汽车，怎么和三大汽车巨头竞争啊？
三大汽车巨头纷纷推出分期付款业务，个个要不自己财力雄厚，可以贷款给消费者，要么有大银行支持，消费者当然会买又新型又有面子而且不费多少钱就能买到的汽车了。
道奇这家最大的**汽车制造商被克莱斯勒收购后，三大汽车巨头已经垄断美国成以上的汽车市场，美国的其他汽车品牌要么靠一些酷炫的卖点，如跑车，要么谨慎地守着一些细分市场，等着被三大汽车巨头收购，想和三大巨头竞争，已经不可能了。
说了那么多，只想说明一点就是汽车业竞争非常激烈，越是竞争激烈市场，淘汰的东西贬值越厉害。
福特汽车公司为了解决淘汰的生产线，除了忽悠南美亚洲一些国家，以合资的名义，或者在当地设厂的方式，用手里的破烂制造美国淘汰的型车占领当地的市场，要么报废掉，要么便宜卖掉。
苏联人一直想买福特汽车生产线，他们一点都不嫌弃生产线破旧与否，但可惜，除了不知所谓的意大利人，菲亚特给苏联人提供汽车生产技术，其他列强都在封锁苏联，亨利福特本人更是强烈的厌恶苏联，不会和苏联人合作。
此时的亨利福特根本无法想象，几年后他的态度就会发生度——哦不，是度的转变，不得不跑到苏联去建设汽车工厂，成了苏联第二个五年工业计划的注脚，然后就被共产了！
对于诚心要造汽车的宋子安，亨利福特印象倒是不错，这个中国小子年纪轻轻就迷恋汽车，并且要制造汽车，有他当年的影子。
这几年亚洲工业发展水平很快，中国和日本的汽车追梦者都跑到美国学习汽车制造，在宋子安之前，日本青年丰田喜一郎就给亨利福特留下深刻印象。
宋子安拜访亨利福特，两人交谈的时候，亨利福特提到那个日本人学习认真、刻苦，有**见解，一直在福特汽车公司待了半年。
“不过他英语没有你好，不像我们这样流畅地交流。除了日本人，你的同胞，同样来自上海的张（张孝若）我也见过了，据说大生公司和丰田公司在亚洲竞争非常激烈？”
亨利福特绕要兴趣地问宋子安。
“同行是冤家，丰田是日本最大的纺织公司和纺织机械制造商，大生公司是亚洲最大的纺织公司和纺织机械制造商，他们的竞争关系就像福特和通用、克莱斯勒之间关系，甚至更激烈。”
宋子安解释道。
“可惜大生公司还是选择了克莱斯勒，我相信在亚洲汽车制造业他会是你最强大的对手。”亨利福特笑了笑，看了宋子安一眼。
这位青年同来来自亚洲最大的政治家族——宋家，势力同样不容小觑，就是在工业领域基础太差了。
见亨利福特似乎不看好自己，宋子安自信道：“亨利，虽然我们家族在机器制造领域经验不足，但是我有非常出色的创业团队，我的兄长曾经在亚洲最大的钢铁公司任职，我的团队来自中国各大钢铁机械工厂，他们是中国最出色的机械工程师，我对他们有信心。”
“当然，我希望购买福特的生产线后，在福特公司的工程师的指点下，我们的上海汽车公司很快就能掌握汽车制造技术，对大生汽车形成竞争，同时这也是福特汽车和亚洲汽车公司合作的典范。”
宋子安又小小地恭维亨利福特。
“我希望你成功，年轻人。”亨利福特笑道，没把一点恭维放在心上，拍了怕宋子安的肩膀，“相信你和埃德塞尔会谈得愉快的。”
埃德塞尔全名是埃德塞尔福特，亨利福特的儿子和福特汽车公司的副董事长，福特汽车的接班人，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汽车设计师，大名鼎鼎的a型车就是埃德塞尔设计的。
不得不让人感叹福特家族在汽车领域的天赋，亨利福特靠型车名扬天下，他的儿子埃德塞尔设计a型车让福特汽车重现辉煌，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埃德塞尔福特英年早逝后，他的儿子福特二世将会带领福特汽车继续前进。
现在亨利福特已经把越来越多的事务交给儿子打理，比如处理型车的生产线。
宋子安又找到埃德塞尔，提出购买福特汽车的生产线。
埃德塞尔福特对型车没什么感情，早就厌恶了十年不变的黑色涂装、结构简单、配置简陋的型车，美国人需要更好更快更漂亮的a型车，以及更加豪华的汽车，如通用汽车的凯迪拉克或者克莱斯勒的林肯。
有人愿意接手仓库里的那些旧生产线，他求之不得，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双方很快达成了交易协议。
上海汽车公司得到型车授权许可，福特汽车也会派出工程师到上海帮助上海汽车公司制造型车，包括对型车进行改进，预计年内上海汽车公司拥有年制造万辆型车的能力。
如何合作效果良好的话，上海汽车会采购更多的生产线，把福特汽车剩下的那几条型车生产线都打包了。
双方签约非常低调，地点就在福特公司的总部。
“埃德塞尔，祝我们合作愉快，希望你有机会到中国来。”
宋子安签下合约，和埃德塞尔福特交换合同，双方热情地握手。
“谢谢。有机会的我会的。”
埃德塞尔福特热情笑道，希望这是个良好的开始，如果上海汽车公司成功的话，那么在他们培育起中国汽车市场后，福特汽车也会过去占领亚洲汽车市场，现在就让中国人在前面“闯一闯”吧！
仿佛知道宋子文他们比较着急，埃德塞尔福特表示，“一个星期后，福特汽车就能派技术员到上海指点汽车工厂厂房建设，一个月内一部分生产设备就会在底特律装上船，经过圣罗伦斯河进入大西洋，穿过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保证两个月内会抵达上海。”
得到埃德塞尔的保证后，宋子文放行地离开福特汽车公司。
然后赶着和从克莱斯勒公司挖来的几个华人工程师见面，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是美国三大汽车巨头中比较欢迎华人工程师的公司。
早在几年前，司徒南就有意识地往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塞华人工程师，培养华人汽车技术人才，上次张晓若来底特律的时候，大生汽车公司就从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带走十几名华人汽车工程师，这次宋子安也不例外。
这——才是司徒南为宋子安准备的最宝贵的财富！
“早就等着宋经理的召唤了！”一个华人工程师笑道。
“我同学老周上次跟大生公司张总一起回国，让我们大受刺激啊！现在我们也要回国和他们一较高下！”另一个华人工程师笑道。
“还好美华基金会没有骗我们，我们留在美国多一段时间也是值得的。”又一人道，这人似乎有管理经验，提醒宋子安注意国内汽车人才缺乏，要加快汽车工人的培训。
……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很快代入角色，讨论如何建立汽车工厂。
这些人大多受美华基金会的支持，或者受惠于美华基金会，才得以到美国留学并进入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学习制造汽车。
在美国，大概有人左右的留学生或者知识分子直接或者间接受美华基金会影响，他们百分之十是理工科人才，在美国学到技术后，被引导回到中国和南华，加入美华系的各大工业联合体。
在二十年代，华人=中国人，都有一颗中国心。
和宋子安见面后，那些华人工程师欣然同意回国创业，加入宋子安的汽车创业团队，制造中国人自己的汽车！
（要不是司徒南指示美华基金会安抚留下来华人工程师们，上次张晓若就带走所有的华人汽车工程师，不会留给宋子安一个人技术员的。）
宋子安交给汽车团队任务，让他们按照中国国情改进福特型车。
在底特律处理完事务，宋子安又飞到纽约向司徒南汇报，他大方地走进司徒南第五大道的公寓。
劳拉的情绪处理得很好，没让宋子安感到尴尬，热情地欢迎宋子安。
嘘寒问暖一番后，识趣走开，留给宋子安和司徒南交谈的空间。
“第一次国际大采购，感觉如何？”司徒南看着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睛里放出兴奋光芒的宋子安笑问道。
“万美元资金就这样随手一划就没了，心里感到压力。”宋子安老实道，给司徒南解释交易的情况，以及他的想法。
生长线毕竟是落后的，费万美元，倒是型车的整套技术和技术授权得钱更多，其中还包括名福特公司派到上海指点中国人制造汽车的美国工程师。
厂房建设、原料采购、工人培训、工资成本等等，大体加起来，把汽车公司搭建起来至少得要万美元。
随着合作深入，还有第二笔、第三笔更多的资金。
“汽车工厂真是吞金兽，没产出之前，就得投大笔资金进去。国内条件不算好，配套工业基础还是单薄，要投资汽车工业，成本就更高了。
不像当初投资火柴厂，我估计至少得熬三五年。”
宋子安道。
司徒南点点头，宋子安头脑还是清醒的，对国内汽车工业环境有清醒的认识，没有满目乐观，也没有气馁，能做好迎难而上的心里准备，这很难得。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姐夫你背后帮了我不少忙，我没想到你早就为我准备好汽车人才了。呵呵。有了他们，我不怕福特汽车派过来的技术人员挟技自重了。”
宋子安笑道。
“不是为你准备的，你小子运气好，正好建了个便宜。”
司徒南笑了笑，又问宋子安如何发扬从福特汽车买来的型车技术。
“国内情况你也知道，型车虽然在美国落后了，但在国内汽车还是奢侈品，是有钱人的玩意，从美国进口的汽车，拿克莱斯勒汽车来说吧，没有售价低于元以下的，就算福特的型车在上海售价也至少要元。
然而制造成本呢，现在福特型车在美国售价都已经降到美元了！换成法币不过元法币而已。
就算加上运费，进口汽车也有至少一倍的利润。当然，型车在上海一直不好卖，上海的汽车经销商和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关系更好。”
宋子安笑了笑，他们宋家就是国内最大的汽车经销商，对各种汽车的进口成本他是比较清楚的。
在汽车销售网络上，上海汽车公司会大生汽车公司要占优势。
“我有信心把国产汽车成本控制在元以下，甚至元以下也有可能。然后学习福特汽车采取薄利多销策略，汽车售价不会超过元。”
宋子文道，“当然，我们会对型车进行改进，让它变得更好看些。”
“元？如果你能把售价压得那么低，我想一部分富裕起来的中产阶级会有能力购买汽车的。”
司徒南眼神一亮，笑了笑，又问宋子安，“你认同亨利福特的汽车理念吗？真的要学习福特公司造廉价的国民汽车？”
“好像我们的选择也不多，不是吗？大生汽车公司技术力量比我们好，资金又充足，引进的又是克莱斯勒汽车比较先进的气流牌汽车技术，他们制造的汽车肯定要高于型车，属于中档次的汽车，要和进口的汽车竞争国内富裕的顾客。
而我们走大众路线，多少也可以和大生公司避开竞争。”
宋子安道，当然，他也认可福特汽车的理念，廉价的型车也适合国内的起步的汽车市场。
“当然，型车是一种非常成熟多样的汽车技术，在原来的地盘上发展出卡车、跑车、皮卡车型，我们也有一条生产线专门制造卡车，满足国内公路货运需求，毕竟这一块市场也非常有前景。”
宋子安道。
“嗯。从型车发展出来的皮卡、小卡车的确在美国很流行，承担了相当大部分的城市货运任务，你的想法很好。”
司徒南赞许宋子安。
他是个过来人，对汽车工业发展熟悉，知道一个国家汽车工业发展过程中，成功的关键是制造一种物美价廉的国民汽车，并且广为流行开来，比如美国的型车，德国战后的甲壳虫汽车。
更让司徒南满意的是，宋子安懂得改进型车的简陋的敞篷设计，变成全封闭车厢，让国内的消费者觉得更有面子，不用“抛头露面”。
“汽车进口关税政策也要调整，不然没有国产保护，你和张晓若的日子会更难过！”
宋子安离开的时候，司徒南还不忘叮嘱他，相信宋子安、张晓若、宋子文以及武汉政府那些人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尽管这有损克莱斯勒汽车在华利益。
( )
第791章 433
铃——
电话响，穿着西装领带的男人熟练起拿起电话：“罗伯斯证券公司，我是经纪人托马斯，上季度的最佳经纪人。”
“我是史密斯先生，来自达拉斯油田的史密斯，我要知道我的股票怎样了！”
“史密斯先生，是的，康明斯电气股票昨天又涨了，现在已经涨到美元每股，接下来还会继续上涨。
……
是的，康明斯电气公司最近推出新型的冰箱，引领美国家电潮流，是的，你家里也买了一台，使用效果很好？
……
这真是个非常利好的消息，我估计未来冰箱业务会继续推动康明斯电气股票强势上涨，建议你继续购买。
……
好的，增加股康明斯电气，先生，不得不说你做了个有远见的投资，我很快就会帮你办妥此事，罗伯斯证券是你最好的选择。”
呼！
年轻的经纪人托马斯放下电话，吹了声口哨，又做成了一笔交易，他心情很高，脸上露出微笑：“德州油田主真有钱，一下子又砸了几万美金，前前后后他已经投了十几万美元到股市。经过自己打理，购买的股票已经翻了一倍。
如果再找到几个西部的土财主，自己明星经纪人的地位就更加牢固了，说不准能成为罗伯斯证券公司最年轻的主管？”
罗伯斯证券公司现在已经是华尔街少数几家顶级投行，一直受到西部投资者的青睐，每年有亿万金钱从世界各地通过罗伯斯证券公司的网络进入华尔街，进一步推动股市。
从创办公司开始，罗伯斯证券公司就喜欢招收名校毕业生，这几年金融市场繁荣，涌向一批像托马斯这样的优秀的年轻经纪人。
到华尔街去成了美国高校毕业生的潮流，那里有很多发财的机会，隐约超过他们前辈“学习爱迪生，科技创造未来”的势头。
司徒南来到罗伯斯证券公司时候，发现了很多新面孔，公司的经纪人都比较年轻，业务娴熟，朝气蓬勃，在他们略带兴奋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在美国资本市场上博弈，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马上就要进入年了！”
司徒南心里说道，二十年代繁华之梦即将到顶峰，也即将要破碎。
进入董事会办公室，在董事会上，司徒南看到了意气风发的罗伯斯，还有华尔街空头之王——利弗莫尔，他有点郁郁寡欢，坐在椅子上看见司徒南勉强笑了笑打招呼。
此时董事会的召开就和这两人分歧有关，利弗莫尔认为华尔街股市存在严重泡沫，公司应该提前布局，准备做空股市。
利弗莫尔的观点遭到罗伯斯的否定，罗伯斯认为美国经济总体良好，汽车、电气、建筑业三大行业正在飞速发展，制造业繁荣将推动金融市场进一步繁荣。
“先生们，由于销售业采取分期付款模式，银行提供贷款，民众的需求被放大，庞大的需求将为制造业提供更多的订单——”
罗伯斯的话没说完就被利弗莫尔打断，利弗莫尔说：“需求的确被创造出来，但不可能无限放大。现在银行和制造业巨头为了获取高额利润，不惜向没有支付能力的人发放贷款，这里面孕育巨大的风险。
经过我们包装后，制造业巨头和银行的风险转嫁到金融市场上，那些一天天涨起来的股票已经严重偏离实际价值。一旦那些没有支付能力的家伙信用破产，或者国际形势有什么不测，就会造成连锁反应，嘣的一声，把华尔街炸得粉碎。”
利弗莫尔一脸严峻，双拳在胸前张开，做了个爆炸的动作。
“你这是危言耸听。”
罗伯斯反驳道，看了利弗莫尔一眼，又看了看司徒南，见司徒南没有表示，又继续批评利弗莫尔，“风险的确存在，但不要过分紧张。我知道你想做空股市，但是整个华尔街都看好经济前景，和整个华尔街作对没有好处。”
华尔街又怎样，能代替经济规律么？
哪怕自己的观点在公司是少数派，甚至可以说只有他自己有这种观点，别人都沉醉在繁荣中，利弗莫尔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他正要反驳，此时司徒南出声了，再不阻止利弗莫尔，可能这个家伙就要被罗伯斯扫出公司了。
“你的意见是什么？史东尼。”罗伯斯见司徒南有动静，便问他。
司徒南虽然极少过问罗伯斯证券公司事务，但对形势判断异常准确，罗伯斯不得不注意他的意见。
司徒南笑了笑：“我昨天在纽约看电影，威廉电影公司最近捧出了几个出色的明星，约瑟夫（肯尼迪）也在。我们谈起华尔街，他告诉我一个故事，我觉得很有趣，有必要和各位分享。”
司徒南停顿一下，他的话引起了这些华尔街精英们的兴趣，看了看所有人一眼继续道：“约瑟夫一天到街上擦鞋，一边擦鞋一边看报纸，上面正好有华尔街股票的新闻。
没想到擦鞋人看到报纸新闻后也开始讨论股票，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不比华尔街的经纪人差。
约瑟夫很惊讶，问擦鞋人为什么知道这些，擦鞋人说他买了不少股票，每个星期都和经纪人见面，并且他周围的人也在讨论股票，也在炒股。
呵呵，你看，现在美国人都在炒股，连街边擦鞋的，扫地的都在炒股，你猜约瑟夫他怎么想的？如果你们遇到这种事，又会怎样想？”
司徒南小小的卖了个关子，看了看身旁的罗伯斯、利弗莫尔，以及罗伯斯证券公司的精英们。
罗伯斯若有所思，利弗莫尔撇撇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董事会上一片安静，都在思考司徒南说的那个故事。
“如果是你，你怎么想？”罗伯斯笑着问司徒南。
“我会觉得或许他们选错了职业，应该聘用他们到证券公司。”司徒南笑道，罗伯斯笑了笑，马上反应到司徒南在取笑自己，这样一来，自己这些精英们岂不是和街边擦鞋的没什么两样了？
罗伯斯看了看利弗莫尔和其他人，这些家伙也跟着司徒南的幽默乐呵，一点都没感觉司徒南在讽刺他们。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想？”司徒南又问罗伯斯。
“既然美国人对股票热情那么高，我会觉得把垃圾股票卖给他们也能赚钱，如果够放肆的话，像街口那家高盛公司那样注册一家皮包公司，恬不知耻地炒作一番，把股价炒上去，一块钱的东西可以卖出一百块甚至一万块。
事实上我们罗伯斯证券公司没必要这样做，通过发行威廉财团旗下各大工业公司的股票，罗伯斯证券公司就获得丰厚的回报，同时也是对投资者负责。我们有大量优良资产，不需要代理垃圾业务。”
罗伯斯有些骄傲道。
这话引起公司高层们的共鸣，就连利弗莫尔也点头认同。
贪婪、自信、实力强大，司徒南评价罗伯斯证券公司和罗伯斯这些华尔街精英。
显然，他们对自己非常自信。
“高盛公司怎么回事？”司徒南好奇问道。
“那家公司原本做票据业务的，现在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自己公司拿来上市，自己炒自己，现在股票卖得不错！”
罗伯斯不屑道。
“哦！”司徒南点点头，想起了高盛公司曾经一段非常疯狂荒唐的岁月，心想很快这家公司就要倒霉了！
注意力回到罗伯斯证券公司。
“但是罗伯斯证券公司只有一家，无法改变现在华尔街什么乱七糟的公司都跑来上市的局面，华盛顿对此没有监控手段，一切只能靠资本家的良心。”
司徒南淡淡道，嘴唇微微翘起弧度，露出若有若无的讽刺。
“约瑟夫他本人就没有各位那么自信了，他是个胆小鬼，知道他怎么跟我说吗？他说，见鬼的，如果连街边擦鞋的家伙都买股票了，我不想在里面待了。现在他已经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了。”
罗伯斯有些动容，他皱了皱眉眉头，问司徒南：“你的意思是——”
利弗莫尔觉得司徒南同意自己的意见，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没有意思，就是趁着现在行情好，准备卖出部分股票，持有多点现金。”司徒南道。
这是要套现跑路啊！
罗伯斯心想，显然司徒南也看到了某种风险，但也没否定目前经济繁荣。自己和利弗莫尔的分歧司徒南似乎没有偏向任何一方，但罗伯斯隐约觉得司徒南偏向那个家伙。
果然，散会后，罗伯斯和利弗莫尔被留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分开，互相都不想看到对方，表情冷淡。
司徒南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罗伯斯和利弗莫尔两人矛盾已经很深了，几乎不可调节，好吧，理念冲突，这难题是无解的，最好的办法是分开。
司徒南心里暗暗想道，如果要走一个的话，肯定是利弗莫尔。只是放走利弗莫尔，实在可惜。
“你们两位先生，一个是杰出的银行家，一个是天才操盘手，有什么矛盾不能摊开说呢？为何要在董事会上争吵呢？影响多不好啊！”
司徒南白了这两个家伙一眼，罗伯斯一脸淡然，利弗莫尔脸红了，司徒南委婉地批评他刚才不应该随意打断罗伯斯说话，影响罗伯斯在公司的权威，嘴皮动了动准备为自己分辩。
司徒南摆摆手，阻止利弗莫尔道：“我没说你观点不对，所有人都知道股市风险，一个放任自流的市场如果没有风险，这才是最大的风险。但风险归风险，照我判断，华尔街股市至少有一年时间的繁荣，所以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司徒南的话说的面面俱到，都肯定了罗伯斯和利弗莫尔，让他们无话可说。
“史东尼，你还是太悲观了。”罗伯斯摇摇头，有些不服气道，坚持认为经济运行良好。
司徒南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伙计，放开你的眼界，别局限于华尔街，把眼光放在整个美国甚至世界。
威廉财团已经处在经济金字塔的顶尖，经济繁荣时期我们通过发行股票扩大公司资本，从金融市场获得更多资金，等到经济困难时，我们通过兼并其他公司，实现另一种方式扩张，所以我们大财团炒股和普通人正好是相反的，因为他们是我们的交易对手。”
“嗯。你的观点有点意思。”罗伯斯笑笑道，尽管司徒南没能完全说服他，司徒南的话他多少听进去一些，既然知道司徒南的想法，那么接下来司徒南肯定会有任务交给罗伯斯证券公司。
果然，司徒南通知罗伯斯他要通过罗伯斯证券公司出售部分股票，总价值在亿美元左右，涉及雪佛兰石油、克莱斯勒汽车、康明斯电气、柯达相机、伯利恒钢铁、史东尼食品、zipp、ib、固特异轮胎等各类公司，还包括早年买入数千万美元的债券。
“此事非同小可，千万不能让竞争对手有机可乘。”罗伯斯告诫道。
这笔大买卖至少能为罗伯斯证券公司带来超过千万美元的收益，这些股票都是新鲜出炉的标普上的常客，评级等级非常好，非常抢手。
就算股市如司徒南悲观估计只有一年“快乐时光”，罗伯斯有信心能套现4亿美元。
“出售的股票都是没有投票权的普通股，由我个人持有，有投票权的股份我已经转到基金会和金控公司了，不会有太大影响。”
司徒南自信笑道，就算个人股份全部出售了，通过威廉金控公司和威廉基金会，威廉财团还在他的控制之下。
美国股市有ab股制度，虽然分红权一样，但不同种类的股票投票权不同，非常方便财团通过持有少量有投票权的股票控制各大工业公司。
威廉财团旗下的公司上市时也多采取这种制度，出售了这批股份后，司徒南个人的名字将不会出现在那些工业巨头公司的股东名单上，今后他会隐藏在背后操纵。
“对了，套现后一半资金购买黄金，一半现金方式存在富国银行和罗伯斯证券公司。”
司徒南特意叮嘱罗伯斯。
在罗伯斯证券公司帮他处理个人资产前，司徒南在纽约召开威廉财团内部会议，督促雪佛兰石油、伯利恒钢铁、克莱斯勒汽车等旗下公司减持股份，为公司发展囤积充足资金。
尽管那些位高权重的们个别人对司徒南的风险理论不太认同，但他们也喜欢看见绿绿的美钞，趁着股价高位套现。
这项业务主要由罗伯斯证券公司承担，富国银行和美国银行配合。
( )
第792章 434 灾难之前
年年底，寒冬的纽约。
司徒南布局金融市场，通过罗伯斯证券公司出售手里的股票套现，而此时美国股市正是牛市，威廉财团出售的股票大多是穆迪惠誉评估公司和标普上有良好评价的公司，司徒南减持计划非常顺利。
第一个月就套取现金万美元，毕竟距离金融大萧条还有一年时间，就算是最悲观的经济学家也不会认为股市会在短时间内出问题。
美华财团也开始在上海、新唐山两地金融市场上进行类似的动作，武汉政府和南华政府也抛售部分海娃资产，秘密从国际市场上购买黄金，运回国内。
币制改革后，南华元和法币地位稳固，黄金、白银等贵金属基本上退出流通领域，美华银行在新唐山和武汉两个总部的金库囤积黄金在年年底时候就达到吨。
哈德逊河畔别墅，司徒南拿出一份文件对库兹多娃道：“这份文件你签署一下，我为你们母女建了个信托基金，里面有不少公司的股票，经纪人把股票出售后大概能套现千万美元。”
库兹多娃签署完文件，提起头看司徒南，眼里有些哀伤，问司徒南：“你，又要走了？”
“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也就这几天了！”
司徒南点点头，他心里也是不舍，尤其是在离别季节，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弥补心里的愧疚。
温柔地拉了拉库兹多娃的手，陪她说说话。
“西科斯基公司怎么样了？”司徒南随口问道。
西科斯基公司没有设在加州，司徒南对西科斯基公司情况不了解，他个人在西科斯基公司也没有股份，公司是库兹多娃兄妹的产业，司徒南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公司应该还不错，主要业务是帮其他飞机公司制造螺旋桨，最近好像有在研究能在空中悬停的飞机，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
库兹多娃道。
公司主要由他哥哥伊戈尔西科斯基管理，平日要不是兄妹电话联络时哥哥提起公司的事，她也不会主动关心公司的事务。
司徒南知道库兹多娃说的是直升机，这几年西科斯基公司在航空工业没什么名头，司徒南对这家公司的关注远不像当初那样强烈。
如果自己的便宜舅子在面前，司徒南不介意提点他关于直升机的“经验”，不过他人没在，司徒南也不插手西科斯基公司。
就算知道这家公司日后很牛叉，那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太遥远了！
两人不免谈及女儿莎拉波娃，或许莎拉波娃这个名字有神奇的作用，司徒南和库兹多娃的女儿居然有几分运动天赋，巧的是她很喜欢打网球，打得还不错，司徒南和她交手的时候，不幸成为女儿的手下败将。（可见司徒南网球水平之烂，堪比国足。）
“擦擦汗，别着凉了！”打完球，司徒南把毛巾递给莎拉波娃。
“不，我要你帮我擦！”莎拉波娃嘟起嘴撒娇道。
司徒南笑着帮女儿擦汗，也是第一次帮她擦汗，动作非常轻柔，毕竟下一次能帮她擦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午饭时候，莎拉波娃似乎感觉到什么，便问司徒南是不是要走了。
司徒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说小孩子开始懂事了。
下午，伴着冬日午后的温暖阳光，没什么风，司徒南在白茫茫的哈德逊河畔见到从南美赶来纽约的楚富。
楚富是泰坦尼克号悲剧的幸存者之一，前几年在南美经营水果公司，后来调回南华总部，负责美华财团的海外投资。
水果公司是司徒南战略收缩的一部分，为了处理在南美的资产，楚富不得不亲自出马，到南美去了一趟。
从温暖的南美来到冰天雪地的纽约，真是冰火两重天，面见司徒南时，楚富特意裹了厚厚的大衣。
“去年bp水果公司盈利4万美元，主要来自种植园、矿场和油田。除了土地矿产，公司修建的公路、码头等公共设施也是一笔庞大的资产，加起来有万美元。要不是你下令，我真不想出售这些资产。尽管能从中获得一千多万美元的收益。”
楚富惋惜道。
美华公司和司徒南在水果公司陆陆续续投资了五六百万美元，在古巴、委内瑞拉建立了数个大型的种植园，后来又扩展到矿产、油田、以及道路交通等公共事业。
当初主要冲着南美丰富的资源，顺便安排富裕的华人劳动力到南美开拓，形成了几个大型的规模达到数万人的华人聚居区。
“没什么可惜的，把公司的资产出售给华人职工，既能获得几倍的回报，又能让他们真正地定居下来，减轻公司的负担。南华这个国家不就是从美华公司演变而来的吗？”
司徒南道。
水果公司毕竟是国中之国，是特殊的存在，就算南美那些国家不给力，水果公司这种类似东印度公司的存在，迟早要解散的。
既然要解散，为什么不把它变成华人的聚居区呢？
如果人口更多，规模更大的话，将来未必不能成为自治区。
“便宜了联合水果公司，现在他们一家独大了！”楚富悻悻道。
“斗了好几年，就让他们爽一爽吧，不过经济接下来不像这几年那么景气了，他们的好日子不长了。”
司徒南笑了笑道。
bp水果公司和联合水果公司是竞争对手，背后都有美国本土资金支持，主要市场在美国，美国经济很快要崩，水果公司也会随之被重创。
配合楚富处理水果公司业务的还有司徒南看好的美国青年杜勒斯，楚富从南美回到南华，接替他的就是杜勒斯，杜勒斯干得不错。
司徒南有意出售南美水果公司的资产，杜勒斯从中获得数十万美元的收益，顺便结束自己的商人生涯，重新回到柯立芝政府，从事他热衷的情报工作。
楚富评价杜勒斯也赞不绝口，尽管他对杜勒斯那个城府很深的家伙有些忌惮。
对杜勒斯的观感不是重点，楚富更关心的是美华财团战略收缩。他忍不住又一次问司徒南：“美国经济真的要出问题吗？如果美国出问题，南华也会受影响，橡胶、锡矿、咖啡等商品出口将很不利啊！”
说完脸上皱起眉头，一脸严峻，实在难以想象，美国美国资本投资，南华经济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十年了！美国经济整整繁荣了十年，就算不会崩盘，至少也要调整，不是吗？”
司徒南双手插在口袋里，哈德逊河畔的风有些大了，气温似乎降低了不少，见楚富还在思考，脸上有些不服气，这种表情司徒南见多了，威廉财团内部就有不少，司徒南见惯不惯，淡淡地看了楚富一眼又转过头去看西边斜阳。
楚富闻言心里一动，不知司徒南为何那样悲观，他想说些什么，嘴皮动了动话又缩了回去。
两人都不说话，天地间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过了一会，司徒南感慨道：“这是入夜前的余温，不要被眼前的温暖欺骗，忘记了寒夜快要来临的事实。
看吧，很多人都沉醉在眼下的温暖里，爵士乐、香槟、肆意的提前消费，做着浮华的美梦，当他们清醒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出现在冰天雪地里，披着单薄的衣服。”
对司徒南而言，处理水果公司只不过是战略中微小的一环而已，欣慰的是，楚富和美华财团依旧对自己言听计从，效率反而比威廉财团旗下的那些公司要高不少。
楚富看着司徒南的背影微微一愣，他从司徒南的话中听到了一丝寒意，鉴于司徒南在美华财团的近乎神明一样的超然地位，楚富和美华银行总部的那些人一样选择相信司徒南。
“如果真像你估计的那样，美国经济出大问题的话，南华早做准备，反而能获得更好的发展机遇。”
楚富似乎话中有话，“我在新唐山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上海发展汽车工业，都认为新唐山也要发展汽车工业，不能让上海超越了。”
“看好就去做吧！”司徒南笑道，财团那么大，他不能每件事都插手。相反，要不是这次战略收缩，司徒南真不太愿意对财团旗下的公司指手画脚。
新唐山不是没有汽车制造业，只是规模太小，发展时间还短，本来这没什么，只是看到大生汽车公司和上海汽车公司相继落户上海，国内汽车工业一下子取得那么的进步，南华那些人受到刺激，也不甘示弱，想有所作为。
楚富给司徒南介绍南华发展公路事业和汽车工业的情况，他强调南华发展汽车工业比国内有优势，油价低廉，燃料充足，国内铁路还保留相当比例的蒸汽机车，南华铁路已经普及内燃机车，大量采用柴油做燃料。
因有大量廉价的沥青，南华公路建筑成本也相对较低。
经过近两个五年计划，南华厚着脸皮也敢说自己是工业国家了，工业水平不比日本低多少。既然国内、日本都在发展汽车工业，没理由南华落后他们。
司徒南对楚富和南华领导层对南华国内工业发展的乐观心态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自己在国内和南华投资那么多，检验成效的标准就是日本，日本造船工业和军工业才是亚洲最强的，尤其在工业人才培养和储备上，日本培养了百万级产业工人，中国人还要走一段更艰难的路程。
两人在河边漫步，说了很多，楚富无意中还谈起南星轮船公司一艘货轮在南海沉没。
“说到沉船，最近我把白星轮船公司的股份全部出售给旗银行，和白星轮船公司相比，南星轮船公司还是比较幸运的，希望沉没一条货轮能让他们吸取教训。”
司徒南道。
“白星轮船公司这几年经营得很不错，就是给我这个前雇员印象太不好。幸好我们建立自己的国家，成立中国人的航运公司，中国海员就不用再受洋人欺负了。
建国后，我们在新唐山、巨港、泗水等地建立了航海学校，现在已经培养了数万名船员。勉强解除了我们以前不得不雇佣海盗到航运公司甚至到海军服役的尴尬状况。”
楚富笑道，他理解和欢迎司徒南的出售白星轮船公司的做法，这也符合司徒南对经济不景气的预测，况且据他所知，白星轮船公司控股股东是摩根商行，司徒南本人并不能主导白星轮船公司。
又有些遗憾地看了司徒南一眼，“南华造船工业还是缺乏资金，如果你把从白星轮船公司的资金撤出来投入到美华造船厂，他们就有充足的资金上马两万吨级别的造船项目了。
还有，海军计划学习日本，用一艘旧运煤船改装成航空母舰，经过验证，似乎也肯定了海军未来向航母发展的路线。
他们正计划在三年内建设一艘真正的航空母舰呢，但政府不给钱，双方在闹别扭，估计现在都没停息。”
司徒南没有拒绝楚富化缘，同意增加对美华造船厂的投资。
南华海军却是不怎么成气候，没有到远海作战的能力，和日本的舰队一比，很小家子气。随着南华大力发展造船业，状况会逐渐改观。
至于航母，司徒南对二十年代的航母不抱什么希望，倒不是因为船吨位小，而是因为飞机发动机水平没上来。
就南华而言，只要航空工业不落后，保持一支精悍的空军，足以保卫国土安全。
就算日本人像历史那样南下，不也有菲律宾挡在前面给南华留出预警时间么？
相反，如果现在投入过多用于海军造舰，第一受刺激的反而是英国和美国，那样反而不美。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德国人似乎野心不小，克虏伯在南华的合资造船厂一直怂恿我们建造更大的军舰。
德国人在本土军工业受到严格限制，这些年他们把很多军工技术都搬来亚洲，也算是利用我们的条件为他们做实验吧。”
楚富笑道。双方合作下，美华造船厂船台上第一艘巡洋舰的龙骨在一个月前已经铺下了，再过一两年，南华国产的第一艘巡洋舰就会下水。
尽管吨位只有吨，但意义重大。
看来自己不在南华的日子，那个国家发展情况要比自己预计得好不少。
司徒南心里想道。
这样的天气，似乎让他们十几年前泰坦尼克号沉没的那晚，好笑的是，当时两人并不认识，司徒南不知道轮机组里有楚富这样的“不见天日”的船员，不过命运终究让他们走在一起。
不知道是共同逃难的经历，还是司徒南对楚富另眼相看，楚富感觉这一趟来美国面见司徒南，收获很大，因为司徒南表示会支持楚富在美华财团内承担更重的担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