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级
“……同盟科学院发言人表示，这种‘世界末日论’显然是无稽之谈，这一次太阳风暴预警的失误，完全是因为人类对宇宙的了解过于有限，‘我们对太阳的了解，还远远不足，就像一个仰望天空，看到一片蓝色的小孩，’这位发言人这样说，‘而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光谱是什么东西’。因此本报也呼吁民众不要听信谣言，不造谣，不传谣，积极做好防灾减灾工作……”
——《同盟时报》东亚分社，增刊
***
“不得不说，婕丝你的审美真不错。”凌羽绕着站在病房中间的赫丽斯转了两圈，仔细地观赏了一下这件新的粉色斗篷，“即适合赫丽斯的气质，又很可爱。”
“如果我不是骑士，我会考虑当一个服装设计师的。”婕丝伸出手，比了一个v字，满脸笑靥。
“嗯，据说是不是还有我一份？”
凌羽轻轻揉了揉赫丽斯的兜帽，在白色小猫一脸敌意的目光中走到婕丝的床前。
“给赫丽斯做衣服的布料有剩，所以就给你做了一个围巾~铛铛铛铛~~”
婕丝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条白色的围巾，然后双手捧着递给凌羽，“其实我觉得，白色更适合老板你呢。”
“我会考虑试试白色夹克的。”凌羽做了一个ok的手势，接过婕丝递过来的围巾，“两头怎么有点重？”
“因为材料很轻，会被风吹乱。所以在两头加上了配重，这样更便于保持造型哦。”婕丝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设计，战斗的时候也可以围着了。”凌羽笑了笑，看着婕丝嘟起了嘴，赶忙后退一步，摇摇头，“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穿着去战斗。”
“恭喜我家老板情商有所提升。”婕丝眨了眨眼睛。
“这个是？”
凌羽展开围巾。注意到围巾的一侧末端绣着一行金色的花体英文。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这句话送给我亲爱的老板。”婕丝收起了一部分笑容，睁开眼睛，水蓝色的瞳孔中的光芒直直对上了凌羽的目光。
一如既往的温暖。坚定。柔和。
就像阳光下的大海一样。
“谢谢。我会记得的。”
凌羽将围巾叠起来，小心地收好，还没来得及开口。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羽！糟了！出事了！”
凌羽刚刚转过身，病房门就被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把撞开，凌羽看着趴在门口因为冲刺而大汗淋漓的韩飞，还没来得及开口，韩飞就抢先说了出来。
“‘烛蜡’计划可能将在未来72个小时后发动！”
***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凌羽向后一让，将病房的入口让了出来，赫丽斯从旁边推过一个凳子，让韩飞坐下。
“谢谢。”韩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开口。
“昨天晚上，同盟科学院检测到一次不正常的太阳风暴将在七十二小时后爆发，安德森把数据给了我，我算了一下，这次太阳风暴可能是人为引发的。”
“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太阳是一个极其精密的运行体系，任何扰动都有可能引发太阳风暴这已经是常识，问题是，以人类现在的科技等级，还完全不可能人工控制这种扰动。
“确定不是自然天体么？”婕丝坐在病床上，眉头紧锁，问了一句。
“根据我的数学模型，这个物体在接近日冕层的时候……有一个减速的过程。”
韩飞抬手擦了一下顺着脸颊留下来的汗珠，用一个最简单的理由，否决了任何自然天体的可能。
“这不可能啊……”发言的人是站在门口的佩恩，他现在是婕丝的贴身保镖，凌羽也没有回避他的意思，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高级机密。
不，有可能……
凌羽下意识地转过头，和坐在床上的婕丝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人类做不到，但是史前文明可以做到，如果当时两人在史前文明空间站上遇到的人是aca的人的话……完全有可能完成这样的扰动。
而显然，如果这场太阳风暴是aca人为制造出来的话，那么就可以认为是aca宣战的信号——就像在一百年前，一国突然开始向对方大规模的进行电子战一样，这种试图瘫痪伊卡洛斯以及同盟所有轨道检测设备的行为，无疑是对同盟的战争行为！
“此外，还有一件事，安德森昨天收到了一封署名‘普罗米修斯’的秘密情报，aca正在训练自己手下的士兵，攻击炼油厂的一些基本知识。”
“赫丽斯，马上联系其他人，在机场集合，让环球领主做起飞准备。”
普罗米修斯，这是任修的代号，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在哪里，但是凌羽对于他搜集和分析情报的能力，绝对是不加任何怀疑的——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能够在后方生存十年，并且爬到赫丽斯专属情报副官的位置，都足以证明任修对aca体系的了如指掌，以及对战术信息的敏锐把握！
“婕丝，你用空洞和赫丽斯建立一个频道，我们的进展你会随时知道，所以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凌羽转头看向婕丝，谁知道自己如果一走了之，这个床上的丫头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不如给她一个甜枣让她老老实实呆着。似乎还不放心的样子，又转头看向佩恩，“给我盯紧她，如果她乱跑，就帮我揍她。”
“好的……”佩恩看了一眼床上一头汗珠的婕丝，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嘟囔了一句，“问题是我打不过她。”
“别这么实诚。”凌羽拍拍佩恩的肩膀，然后走到婕丝的床边，将那个装着自己新作战服的箱子提在手里。俯下身。拉住婕丝的手，“等我回来。”
“放心吧老板，在可以成为有效战斗力之前，我是不会从病床上离开的。”婕丝点点头。用机械的右臂敬了一个军礼。“我保证。”
“ok。”凌羽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我们走。”
***
二十分钟后，布洛尼亚兵营机场。
环球领主二楼的战斗情报中心里。凌羽等人已经站在了自己习惯的位置上，巨大的引擎开始轰鸣，地勤正在拆除加装在运输机身上的各种组件和手脚架。
“蕾安娜，我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凌羽看了看自己右手边空荡荡的位置，吸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向了蕾安娜。
“‘棱镜’小队，应到作战人员5名，非作战人员2名，实到作战人员5名，非作战人员2名；载具所有内部功能检修完毕，一切正常，外层装甲板正在进行更换作业，完成度75%，可能会影响我们的隐身性能，不建议再次突防。”
蕾安娜敬了一个军礼开口，装甲板的问题说的是在伊斯坦布尔被激光打坏的模块化隐身装甲板，这种能够启动光学迷彩的复合材料还有着吸收雷达波的作用。
“明白了，我会注意。”凌羽点点头，然后手指一挥，已经完成启动的地图桌显示出了世界地图，“我们现在只知道，aca的攻击一定会在72小时后展开，赫丽斯，这件事情以我的名义通报上去了吗？”
已经发送了消息，但是伊卡洛斯和其他卫星阵列关闭是必然的。
凌羽点点头，伊卡洛斯不可能因为这种情报就取消避难，太阳风暴是实实在在的，就算aca真的大举进攻，伊卡洛斯也只能到地球背后乖乖呆着。
“竟然敢质疑我的算法，那帮书呆子算什么东西！”
韩飞推了推眼镜，恶狠狠地开口，他将自己的判断发回了科学院，但是却引来了一片争议，一个人还是敌不过全学院，这也是伊卡洛斯和卫星阵列不会冒险恢复的另一个理由。
“攻击具体地点依然不知道，我们只确定会是一个化工集结地，但是还不明确。”凌羽托着下巴，将手放在地图上划过来划过去，“有什么建议吗？”
“同盟的化工区域比较分散，北美洲东海岸南部，中亚地区，西伯利亚地区，北海地区，最为集中。”琳妮雅点点头，伸手在地图上画了四个圈。
“最危险的是美国东海岸南部，其他地方不是太远，就是深入内陆，aca不可能展开大规模的攻击。”蕾安娜扫视了一眼地图，开口。
“不会渗透吗？小股部队如果想要穿过中东核辐射区，攻击中亚，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的炼油设备应该也不会太难。”罗根看向了蕾安娜，提出了反驳意见。
“我觉得我们的思路还是不对。”凌羽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将地图缩小到全世界的视角，先看看罗根，再看看蕾安娜，“你们觉得，如果只是小规模的部队渗透，有必要让伊卡洛斯瘫痪吗？”
“你的意思是……aca有可能对同盟展开大规模进攻？”蕾安娜皱着眉头，将墨镜推上头顶，“特勤局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啊。”
“长官，接到来自敖德萨的邮件！”
突然，麦克风里传来了通讯参谋的声音。
“接到我这边来。”凌羽拿起桌上的电话。
“是！”
话音未落，一封邮件就显示在了地图桌上。
“那个叛逃军官醒了，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已经给出了aca的计划细节，他说，他制定的行动计划，并不是敌后突击渗透，而是大规模的渡海登陆作战！”
凌羽草草地看了几眼就将主要内容概括了出来。
竟然真的是战役级别的行动！
“但是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目标，因为他们制作了多套方案，但是，他确定有一个大规模的前进基地位于前密克罗尼西亚联邦首都的波纳佩岛上！”
“密克罗尼西亚联邦？”罗根皱了皱眉头，“那个国家不是早就灭亡了吗？能源危机的时候。”
“没错，但是岛屿还在，一些基本设施还能恢复。”琳妮雅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凌羽，“我们现在去那里吗？”
“不用，133突击队已经去了，就是那些‘啸龙’，我看看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从胡志明市出发三个小时了，应该已经到达目标地点了。”
“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的话……没有胜算啊。”蕾安娜依然愁眉不展，“潜艇又不能掩护登陆船队，并没有哪一只同盟的舰队出港作战……海上防御体系应该没有漏洞啊。”
“总之，我们先去海参崴。”凌羽看了地图一会儿，下达了命令，“不论是北美洲，亚洲还是欧洲从那里出击支援都不算远。”
“明白了。”蕾安娜马上转身，用墙上的电话给驾驶室下达了命令，“然后这份分析报告已经发送到了同盟的几个军区，要求他们加强防备。”
“我算算……从检测到太阳风暴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24个小时，还有48个小时，全面进攻就会展开。”韩飞推了推眼镜。
“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不会成功，”凌羽勾起嘴角，“因为我们就在这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两只船队
“……上个世纪中叶，这些广阔太平洋上的岛国一度面临被彻底淹没的危险，因此大部分居民都在同盟的帮助下进行了搬迁，虽然有传闻这些‘生态难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处境都比较糟糕，但是并没有证据显示发生了大规模人道主义危机。不过，这些国家的很多基础设施并没有被淹没，因此成为了恐怖分子，雇佣兵和非法军火商的乐园，甚至有证据显示非法军事机构在这些岛屿上建立了重型工业设施……”
——《太平洋上的锈蚀项链》，一本分析密克罗尼西亚，马里亚纳群岛等太平洋岛国历史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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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起爆！”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的瞬间，林亦风一个翻身滚出用来掩蔽的石头，而后端着枪冲入了烟雾之中。
“安全！”
“安全！”
“外围没有动静，长官。”
耳机里传来队员的声音，林亦风扫视了一眼头盔ui，不论心跳感应器，运动感应器，还是红外线雷达，都显示一切正常。
虽然四号狙击手陆希蓝还在医院养伤，但是五号同样可以客串狙击手，自信的林亦风不认为一名队员的缺席会影响这个小队多少的战斗力，因此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区域安全，二号负责左边，三号负责右边，五号继续在外围警戒。”林亦风皱了皱眉头，而后下达了命令。
“是！”
他们是在波纳佩岛外围四公里的地方下海的。在接近的过程中，就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
在潜入过程中，小队更是没有发现任何警卫或者人类的踪迹，甚至就连林亦风命令炸开基地入口大门之后，也没有任何敌人的迹象。
就算是个陷阱，自己现在已经踏入了基地，想象中的伏击也该出现了。
林亦风一抬手，将突击步枪背回背后，动力装甲的卡口自动将步枪卡住。青年走到一个控制台前。拧开盔甲右手手指的盖子，露出了一个接口。
但是这台设备已经被物理破坏了，林亦风远远地就看到了它机箱上面的一排弹孔，因此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尝试了一下。
“二号。三号。寻找能用的终端。敌人可能已经放弃了基地。”
“正好，长官，我这边有一台。破坏不彻底。”
话音未落，他左侧的二号的声音就传入了无线电中，林亦风转身跑过去，发现二号正撕开同样有着一串弹孔的主机箱，而这台机器的屏幕正在逐渐亮起。
“三号，向我靠拢，保持警惕。”林亦风停顿了一下，“二号，能恢复数据么？”
“不能恢复全部，能看的都在这儿了，这些aca的孙子太相信物理破坏，根本没删除文件，也没加密。”
二号在机箱里收拾了一会儿，探出脑袋。
“多谢。”
林亦风走上前，操纵了一下终端。
“三天前，有两只船队离开了这里，数量相当，都是伪装货船，看不出伪装前是什么。”林亦风一边给小队共享信息，“但是数量不小，和情报吻合，如果这只是一个前进基地的话，那应该是一次大规模的攻击。”
“而且有化学武器，大量的。”
林亦风冰冷如水的声音在无线电里扩散开来，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
“攻击方向的话……船队分别开向两个方向，一个是地中海，一个是巴拿马运河。”林亦风将右手的接口插入终端，下载了资料，“五号联络环球领主，让他们把这个消息发给‘棱镜’和其他小队，他们自己做出判断。”
“是！”
“然后，通知环球领主，”林亦风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下达了另一个命令，“我们去地中海。”
“队长，是不是巴拿马那边更重要一点？”三号的声音传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正因为更重要，所以‘棱镜’一定会去那边。”林亦风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通知环球领主，二十分钟后来接应，我们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资料。”
“明白！长官！”
***
“通知驾驶舱，掉头，我们去巴拿马。”
凌羽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飞机正在广阔的西伯利亚平原上空，飞向海参崴。
和林亦风的判断一样，凌羽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战术安排——北美这边人口密集，要脆弱得多，也更需要增援力量。
“三天前出发的，按照伪装货船50海里的平均速度，应该还有2天就可以到达东海岸。”人形电脑韩飞看了一眼地图，就开始心算，“正好是太阳风暴，同盟指挥体系混乱的时候。”
“现在还是有些卫星能用的吧，我们不能根据航迹找到他们吗？”罗根端着一杯牛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口发问。
“这种船只根本不可能走正规的航线，而且速度肯定也会有变化。”琳妮雅叼着一块饼干，“没有伊卡洛斯的全方位监控，要找到这样的船队完全是大海捞针，而且太平洋上每天都有大量的货运船只，根本无法一一联络甄别。”
“凌羽，你在想什么？”虽然蕾安娜不是tf，不需要像其他人拼命吃东西来应付接下来的战斗，但是她还是叼了一块饼干，而后递给凌羽一个打开包装的三明治。
“有几个说不通的地方。”凌羽接过三明治，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小口咬着面包的赫丽斯。“赫丽斯你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怎么了？”
我在想他们可能会攻击哪里。
赫丽斯从凳子上跳下来，将手里的面包塞到凌羽手里，换上了一身银色战斗服的白色小猫走到地图桌前，伸出了手指。
在她指尖的下方，是一个城市的名字。
华盛顿特区。
“你认为他们会攻击华盛顿？”凌羽皱着眉头，和房间里的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只有这里。
赫丽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头看向韩飞。
伊卡洛斯疏散的时候。同盟所有的指挥机构都会分散对吧。
“没错，所有的司令部都会下到地表上，国会和总统会呆在华盛顿……所以你觉得aca想要打掉同盟的最高指挥中枢……总统府？”
赫丽斯点点头，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具体的解释。
我了解aca。他们不具备大规模。长期海上投送的能力，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我是aca的指挥官。给我这样一支由民船伪装成的突击队，我能干什么？我不可能展开一场登陆作战，因为一旦伊卡洛斯恢复工作，那么卫星武器就会彻底阻断后续的物资和补给的投送，这样登陆部队就只有被剿灭的一个下场，我知道你们要说制海权，这个等一下再说，但是现在，如果让我一次，利用一只可以牺牲的军级突击队对一个目标发动攻击，并且要利益最大化的话，那就只有这里，一举打掉同盟的最高指挥中枢，然后在同时在几条战线上都发动进攻，才能制造最大的战果。
“问题是，华盛顿的第四舰队的锚地在朴次茅斯（portsmouth），aca船队根本不可能从切萨皮克湾（chesapeake bay）登陆华盛顿啊！”
韩飞愣了一下，开口。
“第四舰队不在锚地里，正在太平洋上执行反潜护航战备任务，朴茨茅斯现在是空的。”蕾安娜皱了皱眉头，给韩飞给出了解释，但是马上转头看向赫丽斯，“问题是第六舰队依然在纽波特（new port）港里，担负着东海岸的防御任务，即使aca突然袭击，他们也可以在几个小时内赶到切萨皮克湾，把还没来得及卸货的aca货船全部打沉啊。”
aca一定有办法瘫痪纽波特的第六舰队。
赫丽斯闭上眼睛，不容置疑地给出了一个答案，而后继续开口。
我认为与其去考虑aca可能进攻哪里，不如考虑aca只能进攻哪里，这样一支深入的孤军，基本是必死的状态，进攻哪里才能对得起这样的伤亡？从这个角度考虑，整个北美大陆，就只有这里了。
赫丽斯踮起脚尖，再次用手指尖重重地戳在了地图桌，华盛顿的位置。
“对了，说到这个，”韩飞推了推眼镜，凑到地图桌前，“别忘了，对方使用的伪装的民船，不能在任何地方随意卸货，必须有完整的港口设施才行。”
“那就是巴尔地摩了。”凌羽点点头，拍了拍赫丽斯的肩膀表示了鼓励，“蕾安娜，通知驾驶舱，我们直接去纽波特，然后让特勤局加强巴尔地摩的反tf防御。”
“嗯……”蕾安娜点点头，但是明显地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看着少有露出这种表情的蕾安娜，凌羽敏锐地发问。
“特勤局这边……有点不太对劲。”
蕾安娜眉头紧锁，右手的手指在地图桌上轻轻地敲击了几下。
***
“就这样，安德森你负责另一方面，华盛顿这边我会亲自监督的。”
与此同时，华盛顿，西南郊，五角大楼，特勤局办公室，大卫.摩根轻轻地放下了电话。
这栋曾经地球上最强悍武力的国防部所在地，如今已经将五分之四的区域彻底开放，作为博物馆供市民和旅游者免费游览，只有在北翼的一小块区域内，保留着特勤局的一个地面办公室。
和其他的军事机构一样，特勤局平时也是在伊卡洛斯上办公，一旦伊卡洛斯有危险，主要的领导人就都会回到地面上，分散开进行办公和指挥，而特勤局，正是在这栋五角大楼里。
此外，这栋大楼的地下机房，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区域——量子通讯交换机区域。
虽然量子通讯是点对点无介质的传播，但是军事需求的大量通话请求，必须由设备进行规整，分配优先主次，甚至是不同权限，因此大部分的东海岸量子通讯，都会先呼叫到这里，在进行转接。
也就是说，瘫痪这里，就会瘫痪同盟一大片区域的量子通讯系统。
放下了电话的摩根局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板，沉默了一下，再次拿起电话，没有叫接线员，而是按动了一串数字。
电话接通了，摩根拿着听筒，却没有说话，对面的人似乎也知道什么，并没有催促。
十多秒钟的沉默后，摩根开口了，声音沉重而嘶哑。
“计划一切进展顺利，巴尔地摩已经门户大开，让那些家伙进来吧。”
“注意，和巴黎不同，这次的行动克洛诺斯公司并没有参与，所有克洛诺斯公司的战斗单位，都被视为敌方单位。”
“去做吧。”
抬手按掉电话，摩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体深深地陷入沙发中，白发的老人似乎一瞬间再次苍老了许多。
十多分钟的沉默后，他颤抖着伸出手，拉开了书桌前的一个抽屉。
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串狗牌，照片里的青年穿着同盟空军的军装，笑容温和而灿烂。
“这个世界，沉睡得够久了，以至于，已经忘却了英雄的存在，忘了他们是生活在你们的保护下。”
“如果需要一个人来唤醒这个世界，那就让我来吧。”
“我来让人们记起你，儿子，和那些血洒疆场的英雄一起。”
摩根说完，缓缓地站起身，将照片和狗牌装进贴身的口袋，而后从抽屉中拿出了自己的配枪，对准了太阳穴。
枪声响起，弹头没有飞行就刺入了摩根的头颅，零点几秒钟的穿行后，带着红白相间的液体，重见天日。(未完待续。。)
ps： 第一卷**开始……烛蜡行动，华盛顿攻略作战！
第一百七十八章 黑曼巴之舞（上）
“……同盟的政治统一远远没有经济和军事统一来的快速而行之有效，地区间依然以大型的邦国联盟为主要的政治形态，类似于18世纪末的美国。从这个角度上而言，同盟的政治基础并不稳固，因此同盟在做出任何战略决策的时候都必须考虑到各方面的利益，并且小心的平衡国会和内阁中来自各个大洲的人员的数量……”
——《同盟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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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东海岸时间，2178年5月7日，下午一点二十三分。
攻击正式展开倒数前5小时。
西北大西洋，同盟所属，第4号化工海上都市。
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这座海上都市的设计目的就是一个以炼油与化工为主要任务的都市，它的运动路线是沿着北大西洋北部，从北海的页岩油田获得原油，而后进行精炼，运往北美东海岸的大城市。4号并不算最大的，主要是因为4号的任务是对原油的加工和一些原油化学品的粗加工，不像其他一些更大的都市，有配套的化工成品制造厂，诸如各种塑料类的石油提炼物。
但是和其他都市相比，4号有一个独特的军用油料加工中心，可以提供大量的航空煤油，船用柴油甚至是军舰用重油，虽然同盟已经在设计以聚变反应炉作为核心动力源的大型军舰，而且航空母舰已经实现了裂变反应堆的普及，但是在其他护航战舰中。还是保留有大量传统动力的舰只。
因此，4号海上都市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在海战时作为前出浮岛要塞，对战机和战舰进行必要的燃料补给，为了满足这个要求，不仅四号海上都市的抗沉能力和抗打击能力都按照军用要塞级别设计，而且它还有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机场，大量的机库和备用零件，以及一个巨大的码头。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海上都市。已经悄无声息地沦陷了。
几个小时前。一架有着同盟特勤局识别信号的运输机降落在了4号都市要求紧急燃料补给，但是飞机的货舱中却杀出了十几名tf，而几乎同时，之前以旅游。登岸船员为掩护身份的团结之眼特工几乎是瞬间就控制了整个都市。而他们的掩护身份。无一不是特勤局提供的。
“让第四组不要处理尸体了，马上登船，飞机的整备要加快。”
一名aca的海军上将此时此刻正站在机场边的临时作战中心里。飞快地对手下的通讯参谋下达着命令，远处绵延的机库里，一架架画着aca标志的m-99型多用途大型战略运输机正在挂载巨大的巡航导弹。
和c292不同，这种aca空军使用的战略运输机要稍微小一点，不管是抗打击能力，隐身突防能力，还是投送能力，亦或是航程，都略逊一筹，但是这种战略运输机的模块化程度要高于同盟的c292，一架m-99“海格力斯”可以在地勤的支持下，在3个小时内变身为空中炮艇，或者具备从空中发射各种类型的导弹的机动导弹发射平台。
“长官！‘尼普顿’来电！”
“接过来。”
海军上将用手指点开面前的屏幕，上面传来了来自尼普顿的命令，无非是要求他在预定时间完成作业，让手下的部队出击的命令。
上将反手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进度条，心算了一下，确定没问题。
“给‘尼普顿’回电，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了。”
海军上将点点头，而几乎是同时，临时指挥部的电子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团结之眼军装的上校走了进来。
“将军，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完毕了。”
“好的，辛苦了。”海军上将点头致意，然后又看了一下表，“拆封命令，开始行动吧。”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上校，我会回到我的舰队上去。”海军上将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看着突然沸腾起来的机场，转过身，冲着团结之眼的上校敬了一个军礼，后者回了一个军礼，而后一歪头，跟在他身后的作战参谋们就分别走向指挥部的仪器前，替换下来了那些海军军官。
“愿，进化之光照耀全人类。”
“愿进化之光照耀全人类。”
两位军官擦身而过的瞬间，低声地交换了一句祈愿。
***
美国东海岸时间，2178年5月7日，傍晚六点四十分，
西大西洋，同盟岸基预警机检测范围十四公里外。
太阳刚刚落下，大西洋上还反射着夕阳余晖的点点粼光，白色的浪花轻轻地翻卷起来，而后又沉入大海之中。
突然，平静的海面整个沸腾了起来，一个大约两公里长，接近两百米宽的黑影猛然切开水面，冲入空气之中，而后重重地摔在了海面上。
还没等巨大的潜艇激起的浪花重新落回水中，圆柱形巨型潜艇的上方三分之一处的外壳，就传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艇盖沿着中线被一分为二，在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下，亮出了隐藏在装甲外壳下方的机场跑道。
“紧急上浮完成！”
“舰体各部门汇报……无异常！”
“航空弹射组件检测……无异常！”
“导弹系统检测……无异常！”
“雷达和指挥系统检测……无异常！”
“正在移交航空队控制权！”
“真正执行作战任务上浮，这大概是第三次吧。”
装甲舰桥里，反卡特尔垄断学会主席，克拉克.罗伯森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穿着笔挺的aca海军军装的“尼普顿”号舰长。轻轻地开口。
“是的，主席阁下。”舰长轻轻地点点头，左手背在背后，右手从兜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打开金色的盖子，时针正好指向晚上7点。
“查尔的分队也出发了吧。”克拉克.罗伯森回过头，看着站在舰桥里的其他官员——几乎整个aca的内阁都集中在了舰桥里——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走到控制台前，将手按在面前的面板上，吸了一口气。开口。“开始吧。”
舰长点点头，走到旁边，拿起了面板上的无线电，闭上眼睛。打开了全舰广播。
“全员注意！舰长命令。现在开始执行‘烛蜡’计划。重复一遍，现在开始执行‘烛蜡’计划！”
“航空队注意！命令已经确认！代号‘烛蜡’！”
“导弹中心注意！命令已经确认！代号‘烛蜡’！”
“地勤小组……”
“电子战部门……”
……
刺耳的防空警报瞬间响起，原本就沸腾的海面被推向了**。各个部门，层级不一的参谋们手中的电子板上的最后一个文件瞬间解锁，所有的无线电频道都瞬间被填满，一道道命令被传达到整条潜艇的每一个角落。
刚刚重见天日的飞行甲板如同一块烧红后又被浇上水的烙铁，无数身着各色服装的地勤人员杂乱而有序地冲向自己的岗位；飞行甲板的下层，早就将抗荷服穿好的飞行员扣上hud头盔，登上自己的飞行型外骨骼装置，而后飞奔着冲向自己的战机，xr-77“黑曼巴”战机和ar-2“咆哮”攻击机的驾驶员分别登上自己的座驾，让自己的外骨骼和机舱内的系统接驳，原本别在手腕下方的左横右竖操纵杆瞬间弹起，趴在座舱边的地勤人员看着这些身经百战的飞行员熟练地调试了一下摇杆和踏板，数秒钟的再检查后，飞行员隔着头盔冲着地勤敬礼，地勤向后一跳，由外骨骼带着稳稳落地，而后看着座舱盖缓缓关闭，一挥手，地面上原本固定飞机的滑索在手势感应器的命令下转动起来，将一架架飞机如同拉链一样一左一右冲着升降机的方向排列好。
机库的最前方，第一架“驱逐者”已经被滑索带到了升降机的转盘上，升降机升起的同时，转盘缓缓地转动着，将机头对准跑道，驾驶员则是在这个时候听取简报——虽然他们已经无数次的预演过这个任务。
“逆风航行完成！进入起飞程序！”
被升上甲板的飞机的控制权被交到飞行员手中，踏板和摇杆再次转动一下，完成副翼和矢量引擎的喷嘴的最终检查。而后，飞机的鼻轮被甲板下层的悬浮弹射车勾住，电磁弹射器在地勤最后的起飞手势做出的瞬间被启动，将战机直接甩出甲板。
在飞行员冲出甲板，战机的发动机燃烧的火焰由红变蓝的瞬间，甲板后方的导弹垂直发射系统开始了密集的发射，在这些战机航路上的四架预警机，将被这些带有主动雷达系统的高超音速超远程海对空导弹直接击落，成为“烛蜡”计划的第一批牺牲品。
“主席阁下，巴尔地摩方面，也开始行动了。”
站在装甲舰桥内的罗伯森主席看着屏幕上同时冲天飞起的战机和导弹，而后，一名副官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声开口。
“嗯，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罗伯森轻轻地笑着。
“另外……大卫.摩根自杀了。”
“我知道了。”罗伯森主席皱了皱眉头，不过马上舒展开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副官转身离开了舰桥，罗伯森抬起头，将目光重新集中在屏幕上，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既然同盟如此迫切地想要一场战争，那自己又有什么好回避的？他知道进化派干的那些事情，但是从最新的侦查情况来看，同盟根本没有及时得到情报布置防御。
二十年过去了，罗伯森早就不是那个在前线建功立业的战士，而是完全变成了一个政客，他纵容进化派的原因和他继续执行‘烛蜡’行动的原因一样。
如何击败一个强大的怪兽？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肢解，事实上，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就是，同盟现在的全球合作，是建立在一个不算稳固的冰层上。
依靠着伊卡洛斯，还有强势的，偏向军人的政府才完成的统合，本身就是危险的。
这也是为什么同盟一直不敢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动员的深层次原因——相安无事的英国人，为什么要为了法国佬保家卫国？
人类，终究还是一种自私的动物。
他甚至已经可以想到，尚未彻底完成一体化的同盟，在失去了强有力的领导群体，而又面对aca大举进攻的时候，那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将军们，是会服从地方政府，还是服从毫无威望的临时拼凑起来的中央呢？
答案没有悬念。
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而就在罗伯森出神地想着的时候，穿着一身军大衣的格兰特.科洛纳，蛇眼，则是在忙碌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走入了“尼普顿”上的一个漆黑的房间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曼巴之舞（下）
“……就在十五分钟前，我们和华盛顿地区的所有单位都失去了无线电联络，这比通告的太阳风暴提早了几十个小时，根据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华盛顿地区很有可能遭到了aca的袭击，而根据军事专家的分析，这种程度的电磁遮蔽明显是战争行为，aca对华盛顿地区的攻击可能不是单纯的恐怖袭击，而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蹊跷的是，同盟军方目前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们将保持持续关注……”
——同盟星空电视台，临时插播
***
“长官，我们已经进入圣劳伦斯湾。”
“好的。”
当“棱镜”小队的乘坐的环球领主进入北美大陆的领空的时候，地图桌前只剩下了凌羽和赫丽斯，在数个小时的飞行中，众人自然不可能一直傻盯着地图桌，午饭后就先后去休息了，而凌羽之所以回来，一方面是快到晚饭时间了，另一方面，则是想再问问赫丽斯关于aca进攻的内容。
之前，也就是午饭后，凌羽曾经想要深入地询问一下赫丽斯aca可能的进攻方式，但是赫丽斯表示还需要思考一下，因此没有得到想要结果的凌羽就先回去休息了。
“要吃点东西吗？”凌羽拿着从宿舍拿出来的盒装三明治，看了一眼坐在地图桌上，用空气屏幕把自己围起来的赫丽斯，打了个招呼，“等一下就快到纽波特了。”
我差不多……有些想法了。
赫丽斯的头上冒出了一个文字泡。这不是地图桌自带的功能，看来这个小丫头已经吃透了这个地图桌，或者说，“和它成为了朋友。”
“怎么说？”
凌羽伸手将三明治递给女孩，然后走到地图桌前，如同掀开帘子一样挪开一块空气屏幕，“需要我叫蕾安娜过来吗？”
嗯。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凌羽走到墙边，刚刚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整个机舱内都闪烁起了旋转的红光。
“长官，我们遭到强电磁干扰！无线电通讯已经中断！”
凌羽愣了一下，将手里的三明治直接塞进嘴里，而后对着电话就大喊了起来。
“全队进入战斗状态。cic立即开始eccm！我们必须和地面恢复联络！蕾安娜！马上启动量子通讯装置！”
凌羽看了一眼坐在地图桌上的赫丽斯。眉头紧锁。能够完全干扰这架c292tc的通讯的，设备功率必须非常巨大，不可能是一只突击队的规模。只有可能是他们进入了战区！
“凌羽，特勤局出事了！”
凌羽话音刚落，蕾安娜就冲进了指挥层，穿着黑色西装的大姐头几乎是直接从上一层跳了下来，冲到了地图桌前，“特勤局全部频道沉默，量子通讯主机被关闭！”
“国防部的网络呢？！能联络到渥太华吗？！”
“华盛顿区的桥接中心没有反应，我们正在尝试通过欧洲中心和渥太华取得联系！”
凌羽几乎瞬间就愣在了原地——量子通讯技术虽然可以在近乎0延迟的情况下完成任意两点的通讯，但是和无线电一样，如果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呼叫任意一点的话，会导致通讯上的混乱，因此一般的量子通讯设备，都是先和某一大区的“桥接中心”进行联系，再有桥接中心进行身份和权限的验证，而后抄送目标单位，就像电话接线员一样，考虑到超级电脑的处理能力和量子通讯本身的特性，这期间的延迟同样几乎为零。
“问题不在这里！这岂不是意味着整个华盛顿地区的部队都失去了指挥？！”韩飞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声出现在舱门口，青年抬手扶了扶眼镜，而后冲到地图桌前，“量子通讯桥接中心是特勤局负责安全的，怎么会这样。”
因为叛徒吧。
坐在地图桌上的赫丽斯将身体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只露出一只眼睛。
特勤局的叛徒……已经很明显了。
“长官，eccm完全失效，对方完全知道我们的对应频道并且进行了针对性的干扰！”
“长官！雷达系统遭到针对性干扰，我们正在失去视野！”
似乎为了证明赫丽斯的话，驾驶舱和cic同时传来了两个声音，让机舱内的气氛沉到了谷底——这架c292虽然比不上专门的ec-271型电子战飞机，但是身为一个简化版的预警机，在电子战方面也绝对不弱，对方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这架飞机彻底变的又聋又瞎，绝对是拿到了本该属于绝密的后门信息！
“赫丽斯，有办法吗！？”
罗根和琳妮雅冲入指挥室的时候，凌羽看向了坐在地图桌上的赫丽斯，但是完全不需要他开口，赫丽斯已经伸出手，白皙的五指按在了地图桌上，地图桌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读取中的画面。
“cic，将雷达天线功率开到最大！”
“可是长官，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照做！”
“是！”
叛徒这种东西……又不是他们的专利，对吧？
赫丽斯的头上冒出一个文字泡，她勾起嘴角，而后闭上了眼睛。
我没办法彻底突破多层电子战屏障，雷达和无线电也只能加强其中一个，凌羽？
赫丽斯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选项。
“先试着联系纽波特军港！”凌羽抬手拉过一张战区地图，上面被赫丽斯标注出来一个大概的电磁干扰的范围，“如果目标是华盛顿。那没有必要将电磁干扰覆盖到这里，我们才刚刚进入缅因州。”
“这里是……同盟海军……第四……我们遭到……攻击……任何……同盟……”
赫丽斯轻轻皱起眉头，在楼上的cic里，数台电脑突然开始流水般地划过代码，那些空军参谋倒是早就听说过飞机上有这么一个神奇的数位公主，于是只是趴在操作台前，没有任何动作。
“纽波特果然遭到了袭击，第四舰队的情况还不清楚，赫丽斯，能告诉他们我们正在接近吗？”
不行……战区中间电磁污染太强烈……根本……
一滴汗珠顺着赫丽斯的额头流了下来。果然。以一己之力对抗对方一个早有准备的ecm体系，还是太困难了。
“算了赫丽斯，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要去哪里了。”
“问题是……aca到底是用什么袭击了第四舰队……”一直低头看着电子板的罗根撇了撇嘴，“纽波特军港有数道反潜网。第四舰队也有大量的反潜手段……aca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到那边就知道了。”凌羽抓起电话。“驾驶舱。全速飞向纽波特军港，并且一直尝试和地面联系。”
“明白。”
“凌羽，要不要直接去华盛顿？”
突然。就在凌羽将纽波特军港的地图放大的时候，琳妮雅直接插了一句。
“赫丽斯之前说，aca的目的……是试图瘫痪整个同盟的指挥体系对吧！”琳妮雅上前一步猛然一挥手，“现在总统和议员都在华盛顿，平常保护他们的，不正是特勤局吗？！”
凌羽的手指突然僵在了半空中，他转过头，看到了盯着自己的琳妮雅，也看到了扶住额头的蕾安娜。
“蕾安娜，正常情况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凌羽犹豫了一秒钟，开口问了一句。
“政府机构会被疏散，总统和内阁将会进入白宫的地堡，国会议员将会在特勤局的保护下分头疏散。”说到最后一条的时候，蕾安娜显然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说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同盟在华盛顿有多少兵力，能支撑多久。”韩飞突然插了一句。
“东边有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那里有一个空中突击旅……第117空中突击旅，不满员，只有两个团。”蕾安娜的手指在电子板上跳跃了一下，给出了回答，“更近一点的有麦克奈尔堡（mair）也就是国防大学的所在地，虽然名义上是学生，但是都是很有战斗力的职业军人，装备也比较充足。”
“此外，米德堡在巴尔地摩和华盛顿中间，很可能会遭到夹击，能不沦陷就不错了，估计抽不出人手来增援华盛顿。”
“我们先去纽波特。”
凌羽考虑了一下，然后冲着琳妮雅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特勤局全数叛变，那我们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特勤局只是少数高层叛变，那些议员和总统身边的tf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相比之下，只要我们想办法把第四舰队放出来，就是一个瓮中捉鳖的态势。”
“好吧。”这个理由似乎让琳妮雅也比较信服，亚麻色的女骑士轻轻点了点头。
“长官！我们遭到火控雷达照射！”
“两架‘黑曼巴’！左后方！七点钟位置，高速接近中！”
就在众人还在考虑他们应该去哪儿的时候，突然，从cic的航空参谋那里传来的消息让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竟然被盯上了！
这架c292的隐身突防能力是极强的，这一点在黑海上就可见一斑，照理说，在战区这种复杂电磁条件下，被发现的概率会更低——对方战机主动使用火控雷达照射，就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锁定这架在雷达上忽隐忽现的运输机。
但是对方到底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进入空对空作战程序！”在还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的凌羽还在愣神的时候，蕾安娜已经抓起电话下达了命令，“凌羽，马上去乘员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凌羽苦笑了一下，“但是现在去乘员舱不是等死吗？”
凌羽叹了口气，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架运输机被两架“黑曼巴”盯上，那存活的概率，基本无限接近于零。
“敌机已发射导弹！数量十二！”
好大的手笔，虽然六代机和七代机都可以搭载上几十枚只有三十多公分的微型格斗导弹，但是一次性就发射十二枚，也算对得起这架c292的三重反导弹措施了。
“电磁干扰系统失效，跳过aa程序7-12，启动激光拦截系统！”
在对方火控雷达照射下启动电磁干扰是毫无意义的，经验丰富的cic参谋们立即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在平流层飞行的c292解除了和天空融为一体的光学迷彩，如同一艘从虫洞中跳跃出来的黑色战舰一样，显现出的自己的身形，几乎是同时，机尾，腹部和背部的装甲板打开，露出了三门激光近防炮，刚刚完成初始化，进入工作状态的近防炮就侦测到了近在咫尺的导弹，而后发射出了密集的激光束。
格斗导弹的突防系统启动，这种虽然只有三十公分长的导弹，却要比一般的中程空对空导弹更加灵巧，尾翼飞快地转动起来，让密集的激光束只取得了六个战果。
“规避动作！释放诱饵！”
巨大的运输机在飞行员的操纵下，向着右侧划出了一个弧形，而后拖曳出一串明亮的十字形干扰弹，两枚导弹直接撞击在了干扰弹上凌空爆炸，这个瞬间，又有两枚导弹被击落。
但是剩下的两枚导弹，还是突破了激光和诱饵的防线，如同灵巧的蜜蜂一样，将针刺刺入了犀牛一样笨重的运输机上！(未完待续。。)
ps： 那啥，我不会写空战，大家就随便看看，有bug也请见谅哈，不会班门弄斧太久的
第一百八十章 新港的焰火
“……现在整个北美洲东海岸地区都处在严重的电磁污染中，我们没有办法获得来自现场的情报，但是根据刚刚乘坐直升机回来的前线记者表示，纽波特附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天的浓烟几十公里外就可以看到，而前往华盛顿地区的本台其他直升机依然没有回应，考虑到即将到来的太阳风暴和aca可能的大规模登陆作战，我们只能祈祷……”
——同盟自由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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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两枚格斗导弹在运输机的下方被同时引爆，抓着护栏的凌羽清楚地感觉到整个飞机后部被爆炸的冲击力掀起了差不多半米高，看了一眼被颠的七晕八素的众人——蕾安娜和韩飞倒是早就知道这种可能的情况，用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了飞机舱壁上的临时座椅上，倒是几个对平衡能力颇为自负的tf吃了个小亏。
“机库！报告损伤情况！”
“二层机库破裂失压！腹部模块化装甲层被击穿抛弃，再来一发我们就要变敞篷了！”
“全员撤离机库，不要管那些辎重了！”雷安娜冲着电话大喊着，显然，她必须做好继续用相对不那么重要，而且装甲厚实，隔舱众多的腹部来抵御下一轮导弹攻击的可能。
“没有其他损伤吗？！”
“这里是驾驶室，二号引擎数据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弹片造成了破坏！故障无法排除！”
驾驶室传来的声音让凌羽咬了咬牙。而后转过身，冲着身后的几人大喊。
“马上系好安全带，我们得玩个大的了！”
“你想怎么办？！”在凄厉的警报声中，蕾安娜把头凑到凌羽的耳边，大声询问！
“第二波导弹接近中！数量二十四！”
显然，另一架僚机在发现周围没有危险后，也得到了攻击命令。
“机腹激光拦截设备出现故障，无法圆周转动！”
“驾驶室，准备俯冲！”
凌羽用右手把自己固定在墙壁上，左手抓着电话。而后转头看向手里拽着一根电线。将自己固定在凌羽身边位置的赫丽斯。
“听好，战术是这样的，如果这一轮导弹还没把我们炸死，那我们就以最大的速度直接俯冲。直到海面一百米左右。然后赫丽斯将电子干扰开到最大。应该可以冲出他们的雷达锁定范围！”
“你疯了！现在的机身状况，会解体的！”
驾驶室的声音传来，凌羽甩手扔掉电话。将驾驶室接入到自己的耳麦中，“反正都是死，多多少少拼一把了！”
“导弹进入激光拦截系统射程！”
“驾驶舱！把所有的诱饵弹都打出去！现在不用掉就再也没机会用了！”凌羽大声地下达了命令，然后伸出右手拉住赫丽斯，“等俯冲开始，你就用全力进行区域干扰，只要能暂时让对方主动雷达失去目标，我们就有救！”
赫丽斯用力地点点头，一伸手，在地图桌上显示出了cic中的模拟导弹路径，不过凌羽还没顾上看，就已经感觉到机尾发射诱饵弹的震动，无数的金属色箔条被直接抛出，如果从雷达屏幕上看，这架c292如同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飞散出一群代表目标的白色光点。
“开始俯冲！角度能多大就多大！！！”
终于有时间去看模拟导弹路径的凌羽瞬间改良了一下自己的方案，大概有十多发导弹穿过了激光拦截网，又有三四发撞上了干扰用的铝箔条，最后还有四五发导弹直冲飞机而来。
而就在导弹准备引爆的时候，巨大的c292却如同被击落了一样，直接开始以近乎垂直的角度进行高空俯冲。
巨大的失重感传来的瞬间，又是两枚导弹击中了机腹的位置，不过那个区域已经疏散完毕，大量的装备和辎重从机身上的巨大破口吸入空气中，不过也正好省去了凌羽去下令抛弃这些东西的过程。
“三号发动机被击中起火，关闭！”
“二号发动机油路管线损坏，关闭！”
有四台大型喷气式发动机的c292作为一款军用运输机，自然是能够在只有两个引擎的情况下飞行的，何况现在腹部机舱破裂，不光运载的装备设备丢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机身本身都破了个大洞，重量也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怎么办？！”蕾安娜是完全不知道凌羽打算干什么，但是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也就由着凌羽来了。
“祈祷不要解体，祈祷尾巴不要断掉！”
其实言语间，飞机已经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和恐怖的角度俯冲，不过蕾安娜听完凌羽的话，倒是真的开始双手合十祈祷了。
怪不得年纪大的人都迷信呢。
凌羽没来由地冒出来一个说出来就会被打死的念头，但是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真的只是一个听天由命的问题了。
俯冲过程花了差不多三分钟，这三分钟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每一秒中，凌羽似乎都能听到机腹的破洞正在被灌入的狂风一点一点地扯开，似乎每一秒都有可能伴随着一声巨响将整个尾部扯掉，凌羽努力地控制着如同海水一样扑面而来的危险感，这种毫无意义的警示信息就如同被彻底电磁压制的战场一样，让他伸手不见五指。
凌羽太过专注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努力地干扰着整个空域的赫丽斯，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右手。
突然，凌羽似乎感觉到巨大的运输机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整架飞机就开始缓缓地从俯冲的状态改出，一直屏气凝神的凌羽舒了一口气，心理却对驾驶室里面的两个飞行员敬佩不已。
要知道不是每个驾驶员都能允许自己这么疯的，操纵杆在人家手里，难道不成自己还去抢过来自己开？
事实上，凌羽的敬佩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架巨大的c292以接近七十度的俯角俯冲之后，最终改出后的高度只有海拔两百米不到！
这可不是那些能在浪花中间穿梭的战斗机，而是一架如同空中堡垒一样的运输预警机！
“cic，立即开启光学迷彩！”
就在飞机改平的瞬间。凌羽立即给楼上下达了命令。而后毫不停歇地开口，“然后检查货舱破损情况，进行应急修补，丢弃包括货舱门板在内的一切不需要的东西。机尾和腹部的激光拦截系统也丢掉。要么逃走要么死。现在要减轻一切重量赶快跑路！”
“长官，我们现在只有两个引擎，再挂掉一个就要迫降了。我们是不是稍微爬升一下。”
“……好吧，注意高度。”
凌羽轻微地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驾驶舱的命令，而后马上补了一句，“在安全范围内尽量加速，我们必须抓紧离开这里，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没问题，长官。”从麦克风里传来的声音，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四五分钟，虽然机舱内红色的警报还在闪烁着，但是警报声已经被cic关闭，这种时候，只要不要再响起“遭到火控雷达照射”或者“导弹接近中”，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看起来暂时是没有问题了，凌羽，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到底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罗根解开安全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开口。
“aca的雷达系统并没有比我们先进到那里去，相反，严格来说，公平的进行电子战的话，同盟是要略胜一筹的，为什么我们都没办法发现aca预警机的情况下，aca的预警机却能引导战机来对我们进行拦截？”凌羽解开安全带，拍着赫丽斯的脑袋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而后站起身，“如果你要说，在这种电磁环境下那两架战机是撞大运碰上我们的，那也太巧了。”
“所以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在机腹那些没有完成更换的，隐身效果大打折扣的装甲板上，所以如果真是这样，那如果我们用有完整隐身能力的背部面对对方预警机的雷达的话，在这种电磁环境中，应该可以伪造坠落的假象的。”
“天才……”韩飞一脸菜色地站起来，结果琳妮雅递给他的水瓶，冲着凌羽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整个机尾飞上天，我们真的被击落。”
“死中求活嘛，反正都无所谓……”
“长官，我们无法恢复和纽波特港的通讯，有被卷入战斗的风险，是否更改降落地点？”
“附近有什么降落地点吗？”凌羽抓起电话，才想起来驾驶舱通讯已经被他接驳到了耳麦上，于是按动耳麦，“能够支撑这架飞机的。”
“西北的沃威克有一个民用机场，我们应该可以在那里降落。”机长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让副驾驶调整航向，不过马上再次开口，“顺便，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纽波特了。”
“不要太接近，放出无人机。”凌羽点头下达命令，而后看向了赫丽斯，赫丽斯走到控制台前，一架挂在货舱墙壁上的侦察无人机的主电源灯就亮了起来，几秒钟的自检后，黑色的无人机就从机库的破洞中钻了出去。
这是……
几分钟的飞行后，赫丽斯突然愣了一下，重新站在地图桌旁边的赫丽斯的头上冒出了一个文字泡。
“怎么，看到什么了吗？”凌羽转头一问。
不，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发动机吸入了大量的浓烟，无人机很快就不得不迫降了……从浓烟的量上来看，除非整个纽波特的燃料都被点着，否则不太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烟雾。
“长官，一号引擎的数值有点不对，我们可能到不了民用机场了，我们可能要在附近的一个废弃国民警卫队基地迫降……fxxk！一号引擎起火，立即关闭！”
“抛弃模块化油箱，打开阀门放出余油，我们要迫降了！”
“全员迫降准备！”蕾安娜直接大声喊了出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机舱里的几个tf也不逞强，乖乖地冲到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就如同第一次坐飞机的小学生一样。
“那个机场在哪儿？”凌羽转头看着坐在自己右边的赫丽斯，女孩点头将机场的位置标注了出来。
“唔，就在纽波特西边……虽然离战区还是有点近，不过没办法了。”
凌羽轻轻地点点头，而后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撞击。
不幸中的万幸，起落架被打坏，又失去了左侧引擎的c292没有在迫降的过程中解体，或者说，没有彻底的解体。
良好的内部稳固设计和优秀的材料让这架强横的空中霸王，只是从本就摇摇欲坠的机尾处断开，而专门为迫降设计的减速伞和一次性硬着陆反推火箭也大大减轻了机舱内成员的压力。
在剧烈的震动过后，众人不约而同地解开了安全带，上层的通讯参谋冲下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防弹衣和头盔，背上了突击步枪。
“你们四个去检查驾驶舱，可能会有人受伤，”凌羽甩手给四个参谋下达了命令，而后转头看向这边的tf，“赫丽斯马上释放还能用的无人机，在飞机周边建立警戒区域，罗根和琳妮雅跟我来。”
说完，凌羽就拉开旁边一个逃生通道，直接顺着梯子滑了下去，抽出谜团手枪，在空旷的机场上扫视了一眼，而后对罗根等人示意，到飞机的右侧靠海面方向进行观察。
“凌羽，我想你最好亲自过来看看。”
罗根绕到飞机的另一侧没多久，就突然开口，凌羽愣了一下，但是还是翻身爬上机翼，翻过已经变形的机身，却看到了一片火光。
“怪不得……他们有把握让第四舰队全都停在港口里。”
琳妮雅的声音带着和凌羽同样的震惊从旁边传来，而他们的面前，是正在熊熊燃烧的四号化工都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战争行为（上）
“……目前，整个马里兰州和特拉华州已经全部划为战区，同盟军方已经开始平民疏散，任何民用飞行器（包括无人机）禁止进入领空，同时禁止平民进入，禁止任何非授权军事人员使用指定无线电频率。军方有权对所有人员和车辆进行必要的检查，请民众服从军队指挥，有序撤离。”
“以上就是来自同盟军方的公告，发言人没有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
——环球在线网，同盟军方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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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羽等人刚刚完成一次几乎没有损失的迫降的时候，位于渥太华的北美战区司令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同盟的陆海空军指挥官，在伊卡洛斯进行避难的时候，都会分别回到自己的指挥部，然后通过通信网络建立起指挥网络，如果遇到正在进行的战役，那么在战役开始的时候，指挥官会直接集结到对应战区的临时战役指挥部，比如欧洲就会前往柏林或者纽伦堡。
但是三军总参谋长和总统，国家安全顾问以及内阁，则依然会回到华盛顿。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和安德鲁斯空军基地联系上！”
渥太华的北美战区司令部自然是第一时间承担对华盛顿攻击反应的部门，而在陆军总参谋长还在华盛顿生死不知的现在，副参谋长杨成泽自然当仁不让地接过了最高指挥官的大旗。
此时此刻，就连杨成泽都不相信这次太阳风暴是纯自然因素所造成的了——实在是太巧合了。按照集结的情况来看，aca至少在一个月前就知道这场太阳风暴的准确爆发时间，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必须尽快恢复和议会，总统以及三军总参谋长的联系。
“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没有回应！我们还在继续联系！”
通讯参谋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但是回应之后又开始在控制台上忙碌地操作着，杨成泽点了点头，左手不自觉地将手中的电子板捏出了一道裂缝。
大卫.摩根……你这个混蛋！
他是半个小时前接到摩根局长在五角大楼自杀的报告的，而就在他意识到摩根很可能做了什么的瞬间，一份北美东海岸遭到袭击。和纽波特军港遭到袭击的报告就传到了他的手中。
毫无疑问。目标是诸多要员刚刚到达的华盛顿。
虽然在几个小时前赫丽斯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从凌羽和赫丽斯那里发向整个东海岸和华盛顿地区的，要求加强警戒级别的报告却被扣押在了五角大楼的地下机房里——摩根已经将安德森和他的亲信打发到了遥远的北非，那个时候在五角大楼里的核心人员。大部分已经替换成了效忠摩根和他的理想。以及团结之眼早就潜伏下去的特务。
杨成泽可以确信。为了这一天，摩根至少策划了十年，这或许是一场复仇——大卫.摩根的儿子朱利安.摩根在十年前作为一名空军飞行员牺牲。而摩根一直对同盟不再大规模对aca展开进攻表示不满。
在前往指挥中心的路上，杨成泽一直眉头紧锁，或许正是自己将这只怪兽放了出来——他早就知道摩根的政治立场，因此利用他完成了巴黎的计划，但是和预想的不同，巴黎的计划虽然成功，但是同盟却因为正在忙于和骑士团建立军事同盟，不可能在短期内发动大规模的作战计划，自己本以为没有克洛诺斯的帮助，摩根和他的特勤局不可能煽动起如此大规模的计划，但是现在看来，摩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赖自己，而是从一开始就在和aca合作。
渴望战争的人总是渴望战争的，不管aca还是同盟，总会为了不同的理由将世界引向战争，严格地说，杨成泽自己也在这样做，但是现在不是他预计的时候，而且不是他预计的地点。
和对面的伊萨克议长一样，包括杨成泽在内的同盟高官都知道，这一击正好是打中了同盟的要害——同盟成立不过几十年，刚刚完成了经济和军事的一体化，民族之间的隔阂和历史遗留问题依然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整个内阁全部死亡，议会也分崩离析的话，同盟的内耗只会加剧，给aca可乘之机。
“长官，已经联络上伊卡洛斯上的副总统，副总统问他是不是准备宣誓就职。”
“就职个狗屁！这帮蠢货政客，就知道内斗，他个傻x也不想想他就任了谁听他的！”
杨成泽直接把手里的电子板摔在了桌上，然后破口大骂，他知道伊卡洛斯上的那个副总统只具备“宪法意义”——总统代表的是党派，是民众，谁会跟随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家伙？他只有三只手指的手扶住控制台，马上补充了一句，“通知伊卡洛斯，现在是战时，在总统还未确认死亡的时候让副总统稍安勿躁，根据宪法，总统失踪四十八个小时后才会被断定死亡。”
显然，骂人不能解决问题，杨成泽还是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了旁边的通讯参谋。
最坏的可能，五角大楼已经彻底沦陷，那么战区内所有的需要由特勤局来进行中转的量子通讯系统都会瘫痪，但是华盛顿毕竟作为政要的临时所在地，还是有一些独立的，可以随时和全世界各大战区司令部联络的量子通讯终端，杨成泽皱着眉头再次回忆了一遍——白宫博物馆地下碉堡里有一个；国会山博物馆的地下掩体有一个；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有一个……自然科学博物馆可能会有一个，但是那是供人参观的样品。能不能用谁都不知道。
由于不知道特勤局叛变的范围，又没有能和国会山以及白宫博物馆取得联系，杨成泽不得不假设总统等人已经因为叛徒遇难，或者至少，没有能顺利避难，因此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长官！安德森.李副局长在线上。”
“将军，我已经看过报告了，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安德森的头像出现在了屏幕上，他双眼通红，风纪扣被粗暴地扯开。显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大受打击。但是这并没有影响这个潜艇兵出身的副局长的能力，他的话依然中气十足，判断富有逻辑。
“在之前，我就被凌羽警告过特勤局内部可能有叛徒。虽然没有想到是摩根局长。但是我还是做了针对性的准备。而且这次伊卡洛斯突然避难，让我觉得有点不太正常，因此我还是下达了命令。”安德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可以保证，总统，内阁主要官员和议员居住区的特勤局特工没有叛变，至少总统身边的特工，都是我专门挑选的，包括三个tf在内的队伍，我都给了命令——在危险时刻不要相信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做好长期保护总统和敌人周旋的准备。”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安德森局长。”杨成泽愣了一下，而后长出了一口气，冲着安德森敬了个军礼，做出了和一个政客身份不相符的保证，“如果消息属实，等一切结束，我拼了这半条命也给你担保。”
“现在还说什么担保不担保的，”安德森苦笑了一下，而后揉了揉鼻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后悔也没用，我已经下令马上回华盛顿，我们一起来处理这个局面吧。”
“不，你不要回来。”杨成泽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回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在战时，同盟军是可以指挥特勤局特工的，你回来也没有用处，aca的另一只船队很有可能还有什么阴谋，你还是去盯住比较好，133突击队我也调给你。”
“好吧，那这边全部都拜托杨将军你了。”安德森少有地敬了一个军礼，而后无奈地笑了笑——杨成泽这么安排固然有他说的道理，但是另一个方面，也是在防备自己，毕竟现在特勤局这样，该相信谁真的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作为指挥官，杨成泽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手下有什么不稳定因素的。
“放心，我马上离开渥太华前往纽约，同盟在那里有个正在修建的指挥中心，布雷德利要塞，我会在那边坐镇指挥。”杨成泽抬头回了一个军礼，而后切断了通讯。
“长官，布雷德利要塞送来了第一份战报。”
话音刚落，参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上传给我，我们路上看，”杨成泽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地图桌前的一名上将和一群参谋——这是北美战区司令部的原班人马，为首的是北美战区总司令，亚伦.休兹陆军上将，“上将，这边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杨。”亚伦.休兹也是同盟的一员老将，但是战术能力并不算突出，是那种中规中矩的防御型军官，之所以担任北美战区司令，也是因为北美洲已经四五年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行动了，“你去吧，伊卡洛斯上那群政客再有问题我来挡着。”
“命令授权已经全部给你了，我这边会继续按照你的安排组织华盛顿周围的部队前往救援，”休兹上将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声音如同沉静的水流一样，“补给和民众的疏散就交给我们，你需要做的就是组织起来还在抵抗的士兵，然后告诉我们你需要什么。”
“好的，多谢了。”杨成泽当然知道自己的后方有这么一个人照看着会省多少事情，因此虽然休兹上将的职位不如自己副参谋长高，但他还是礼貌地和对方握了握手。
“我只希望，当我们的部队到达华盛顿的时候，救援行动不会演变为一场攻坚战。”休兹上将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杨成泽的手。
“不会的，我保证。”
丢下一句话，杨成泽转过身，飞快地走出了指挥部。
***
解决了后方的问题，杨成泽要做的就是将目光集中到眼前的战事上来。
从现在到袭击开始不过四五个小时而已，在aca完全阻断通信手段的情况下，这封来自布莱德利要塞的电报总算是让他和参谋们对目前的战事有了一个初步的把握。
aca的进攻方式并没有什么花巧，首先是利用隐形攻击机摧毁了东海岸的防空和雷达系统——这第一条就让杨成泽无奈地摇了摇头，由于过于依赖伊卡洛斯和无孔不入的卫星网络，坚信aca战机不可能突破伊卡洛斯的监视的同盟军方早就停止了对东海岸雷达系统的升级换代，毫无疑问，这是政治妥协的产物，杨成泽自己也同意将预算用在更重要的前线，而不是在后方做一道99%时间都没有用处的屏障。(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战争行为（下）
“……我们从刚刚从华盛顿南部地区被疏散的民众口中得知，aca的导弹，攻击机群以及伞兵部队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轻松地占领了华盛顿，虽然这一消息尚没有完全得到证实，但是大量的事实都表明同盟所谓‘固若金汤’的东海岸防御体系在aca的突然袭击面前甚至没有发挥基本的抵抗，这里是星空电视台位于北卡罗来纳州北埔小镇伊登的前线直播，我们将持续关注战场的事态！”
——星空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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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岸基防空网的缺失，同盟并不是没有相关的应对，足足派出了四架预警机进行岸基防空，然而，aca直接使用了“尼普顿”号上搭载的最新型的隐形舰对空导弹，第一时间击落了岸基防空的预警机。
就在预警机被击落之后，潜伏在巴尔地摩，朴次茅斯以及切萨皮克湾的aca特工就从地面对同盟防空设备展开了攻击，原本负责防范tf的特勤局，此时却成为了acatf潜入这些地区的保护伞，大量拥有着同盟合法身份的aca突击队员几乎同时对防空设施的攻击虽然没有全部成功，但也已经足以让“尼普顿”号上起飞的10个战斗机和攻击机中队飞过这个千疮百孔的网络了。
得益于特勤局提供的情报，在地面突击下幸存的防空设施几乎全部在空袭中被摧毁，包括激光拦截系统在内的防空设备被摧毁后数分钟内。从4号工业都市上起飞的，由大型运输机改装的巡航导弹空射平台发射的各种型号的导弹就到达了切萨皮克湾，这些型号不同，航程不同，搭载弹头不同的导弹根据在发射前就被作战参谋输入的命令，在天空中交叉而稳定地划过，留下一串如同涂鸦一般的尾迹，一头栽向目标。
这些巡航导弹的目标，除了对防空网进行补充打击之外，就是对华盛顿周边数个军用机场中尚未来得及进入地下洞库的战机进行覆盖式打击。此外部分针对跑道的导弹还搭载了凝固汽油以及子母延时弹。用来在短时间内瘫痪这些机场。
事实上，根据特勤局的情报，在这种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周围的小型军用机场基本不可能恢复战机起降。库存的老式战机也不太可能在攻击中幸免。唯一能够及时反应的。只有纽波特，朴茨茅次这两处海军基地的海军航空兵机场，以及华盛顿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
因此。“尼普顿”号及其周围的数艘“尼普顿级”战略核潜艇再次上浮，用携带的子母弹头导弹，对三处基地，尤其是安德鲁斯空军基地进行了恐怖的补充攻击，部分导弹还光顾了防空系统相对完整的纽约布雷德利要塞，但是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倒不如说只驻扎了两个连外加一个工程队，尚在建设中的布雷德利要塞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攻击的目标。
三个大型军事基地中，情况最好的是纽波特港，似乎是忌惮驻扎在港口内的第四舰队，aca的战机并没有光顾那里，导弹攻击也大部分都被驱逐舰的区域防空系统拦截，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而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基本被炸成了平地，朴茨茅斯虽然大部分设备都在地下，但是也基本失去吞吐和补给的能力，仅能自保。
再然后，就是大规模的空降。
从四号海上都市起飞的，跟在空中导弹发射平台后方的运输机将一个个可以搭载12名伞兵突击队员的空投舱投放在了巴尔地摩和华盛顿——主要的攻击方向自然是巴尔地摩，因为当时aca的伪装船队已经进入了被炸成废墟的萨皮克湾，开始向巴尔地摩移动，一直作为民用港口，又躲避在朴茨茅次军港羽翼下的巴尔地摩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就落入了aca伞兵的手中，而华盛顿也因为aca特工和伞兵突击的缘故遭到了重创。
目前的情况来看，同盟在华盛顿地区完全处于被分割包围状态——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已经失去防空和起降战机的能力，但是伞兵部队应该还在抵抗，麦克纳尔要塞的国防大学没有遭到导弹直接打击，但是缺乏重装备的军校生们只能依靠掩体和部分修复的激光拦截装置进行抵抗。
巴尔地摩和华盛顿之间的米德堡正在遭到aca的猛攻，不知道还能坚守多久，而搭载着大量作战物资的aca机群则是通过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起降，另外两个尚有起降能力的民用机场，里根机场已经被aca控制，杜勒斯机场则因为位置相对偏远，依然处在激战中。
“下达命令，杜勒斯机场一定不能落入aca手中，如果情况不好的话，授权使用导弹进行破坏。”
杨成泽放下手中的电子板，有些事情确实已经没办法制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要阻止aca向内陆渗透，aca显然已经放弃了制空权以及后续的扩大战果的能力——或者说aca实质上并没有能力在美国东海岸和同盟展开一场登陆与反登陆的较量。
那么aca的目的到底何在？现在他们控制了巴尔地摩，就算最多控制华盛顿，撑死打到纽约，那又怎么样？没有制海权和制空权的情况下，这一只孤军深入就是一个必死的结局，难道这么大的动作，花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就为了对同盟来一个超大的“斩首行动套餐”？一个总统，七八位内阁成员，加上几十位议员，或许确实值得投入大概三到四个装甲师的兵力，但是看船队的规模却又不止这些，需要派这么多士兵来送死么？还是有别的意图？
会不会是打算渗透北美洲，这些士兵都受过训练。可以在被打散后在北美洲进行持续的游击作战？杨成泽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同盟真应该给他发一个一吨重的勋章才对。
虽然知道aca的组合拳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杨成泽还是决定先不考虑这些，先吃掉这只登陆部队再说也不迟。
“还没有联系上纽波特的第四舰队吗？”
杨成泽收起笑容，转头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参谋。
“还没有，长官。”
“到底怎么回事，航母上应该有独立的量子通讯系统才对，难道说第四舰队的旗舰‘密西西比’已经被击沉了吗？这怎么可能呢？”
杨成泽皱起眉头，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在这种强度的电磁压制下恢复指挥体系，否则本就各自为战的据点会被各个击破，命令，布雷德利要塞以最大速度恢复……和米德堡恢复联系。米德堡是华盛顿最后的屏障。一旦失守。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华盛顿，那时候一切都迟了。”
“长官，总统那边怎么办？”
副官记录完了命令。旁边的参谋出声提醒了一句。
“总统啊……真是麻烦……”杨成泽叹了口气，“我们最近能用的tf突击队在哪里？”
“战区内的联络不上，战区外的……可用的不多。”参谋看了一下手中的电子板，摇了摇头。
“‘棱镜’小队现在在哪里？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吧？”
“现在还是联络不上。”
参谋还是摇了摇头，杨成泽叹了口气，“那就从纽约派遣战术突击队，启动总统搜寻流程，现在那个老家伙还不能死。”
“明白。”
参谋敬了个军礼，而后离开了杨成泽所在的机舱。
***
“凌羽，那边！”
就在凌羽等人站在迫降在废弃机场上的运输机背上，看着远处几乎遮蔽天日的浓烟和浓烟间隙翻滚出来的火光的时候，琳妮雅喊了一声，凌羽转过头，顺着琳妮雅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三辆红色的消防车带着两辆白色的救护车驶向了这架巨大的飞机。
“我去看看。”
凌羽伸出手冲罗根做出了手势，而后右手一撑跳下了机舱，奔向了冲着这边开过来的救护车。
“同盟陆军！”
凌羽冲着消防车挥了挥手，不过在对方注意到他之前，已经有三架荷枪实弹的无人机飞到了消防车的前方，消防车一个急刹停下，差点让后面的救护车追尾。
凌羽迅速冲到第一辆车前，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席门被打开，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强壮中年男子跳下了消防车。
“我是同盟陆军第191特别行动队‘棱镜’小队队长，陆军少校凌羽。”凌羽走上前，对着中年男子报出了身份，“你们是去增援纽波特么？”
“特别行动队！！”
没等队长开口，第二辆消防车上突然跳下来了一个狼狈的中年男人——他白色的军装已经几乎被烟灰染成了黑色，脸上也横七竖八地挂着烟熏的痕迹，从装束依稀可见是一个海军军官，但是军衔被扯掉了，凌羽无从判断。
“我是同盟海军第四舰队，旗舰‘密西西比’的通讯参谋法兰克上尉，我们现在需要支援！”
“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密西西比被击沉了！”凌羽眉头一皱，密西西比可是三年前才服役的，最新锐的航空母舰，至少比之前在伊斯坦布尔的那艘大黄鸭要结实两倍，不可能被轻易弄沉。
“没有，但是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长官，我们现在需要医疗救援，副驾驶的腿断了，有大出血，机长颈椎有点问题。”
没等这名通讯参谋说完，凌羽的耳机里就传来了自己这边的伤亡情况。
“你先等一下，”凌羽冲着通讯参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而后看向了明显是消防队长的男人，“我们有两名伤员，需要救护车。”
“好的，”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天边滚滚浓烟的消防队长点了点头，冲着车里大喊，“亚速！这些大兵需要跟着咱们的救护车，正好让那些娘娘腔都回去，记得让他们把裹尸袋留下。”
亚索是坐在第一辆车上的司机，似乎是被远处恐怖的浓烟震惊，他愣了一下，才打开车门翻身跳下，飞奔到后面。
“赫丽斯，解除警戒，让救护车过去，让那四个空军参谋和其他机组人员离开，这里不需要更多无谓的死者了。”凌羽点点头，看着从自己身边驶过的救护车，“其他人到我这边来集合。”
“现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通讯参谋看着救护车，咬了咬牙，而后冲到凌羽面前。
“我是被派出来联络周围的消防队的，你也看见了，现在整个4号工业都市都在熊熊燃烧，如果不控制火势，整个第四舰队，纽波特港，还有东海岸几十万人会被炸上天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个通讯参谋的话，瞬间，凌羽的身后发生了一声恐怖的爆炸，凌羽转过头，看到远处工业都市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个十万吨级的储油罐发生了爆炸，整个储油罐的顶部被直接掀飞，在空中被撕成碎片，火红色的光芒从储油罐的残骸里冒出，将巨大的蘑菇云染成红色。
“我想……你不是在开玩笑。”清晰地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和海边的巨浪的凌羽，下意识地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燃油蒸汽
“本报记者早在三年前就报道过4号海上都市规划的问题和大量的潜在火灾隐患，然而三年后本报记者再次暗访却发现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决，危险的有毒化学品仅仅为了运输方便而被集中在一起，一旦遭到袭击或者发生事故，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记者再次采访同盟消防总署的官员时，对方却表示4号海上都市属于北美洲地方政府管辖，他们只能发出通告，没有强制执行的权力……”
——《同盟周末文章》，《移动的定时炸弹》，2174年（4年前）5月11日。
***
“我知道通讯不畅，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凌羽等人跳上车，开始急速地驶向纽波特的方向，从北金士顿坠机的地方到纽波特只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不过这个参谋好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凌羽。
大概几个小时前，原本准备对纽波特进行燃油补给的四号海上都市在进入西湾（west cove）之后，突然就中断了联络，向着纽波特军港的方向直接驶来，而后在发生了剧烈的燃烧爆炸的同时，突然开始对纽波特军港进行全面电磁压制。
第四舰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意识到了这可能是aca的袭击之后，马上出动水下攻击部队炸毁了四号都市的三个轮机舱，但是四号都市已经堵塞了第四舰队出海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次储油罐的爆炸，将一片炸飞的金属穹顶直接抛到了第四舰队旗舰，密西西比号航母的甲板上，如同利刃一样的金属穹顶直接将包括带有量子通信装置的通信室从舰岛上切了下来，这一巧合让第四舰队完全失去了对外联络的能力。而纽波特军港的量子通讯系统又不知为何无法工作，在电磁压制下，整个军港瞬间失去了指挥，虽然纽波特的指挥中心还可以勉强对抗aca的电子压制，保持一定程度的通信，但是没有覆盖到个人的通讯体系。根本没办法对四号港口城市进行针对性的救援作业。
“我有个问题，我刚才计算了一下，这个工业都市一共四十八个十万吨级的储油罐，只要不是同时爆炸，最多把纽波特和詹姆斯敦炸上天，你刚才说十几万人，是怎么回事？”
由于座位不够，唯一的座位在凌羽的要求下给了看起来像小孩子的赫丽斯之后，韩飞和凌羽只能站在救火车里。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交通安全了，越来越清晰的，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下，泛出的黄色火光如同正在不断释放出恶魔的地狱之门。
不过韩飞在经过一番计算后，还是煞有介事地提出了上面的问题。
“是几十万人！”通讯参谋法兰克上尉和消防队长同时转过头来，如同看怪物一样看了一眼韩飞，当然前者是惊叹于韩飞的计算能力，后者则是对韩飞如此平淡地说出把两个城市炸上天有所不满。不过最后开口的还是通讯参谋法兰克，他从有个破洞的海军军装口袋里拿出一张边角被烧破的旅游地图。在两人面前摊开，上面有用红蓝笔画出来的风向，影响范围等示意。
“问题不在于燃油，而在于四号城市西侧的危险化学品储藏区。”法兰克拿被烫伤脱皮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下，“四号都市不仅是炼油都市，而且是一个综合的石油化工城市。根据纽波特港损害管制大队的队长的消息，距离第一个起火爆炸的143号罐西边不足1500米就是危险化学品储藏区，那里有150个，超过五十万立方米的二甲苯等22种有毒化学物质！一大半会成为气体！”
“五十万立方米！集中在一起？！设计者是谁！拉出去毙了啊！！”
当数学白痴凌羽还在考虑五十万立方米有多大杀伤力的时候，韩飞则差点摔倒。这样失态的表情就连凌羽也很少见到，韩飞劈手夺过法兰克手里的地图，掏出胸口的电子尺量了一下，嘴里喃喃念叨了十几秒，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现在是夏天……海风会把毒气整个吹到……纽约州……康乃狄格……马塞诸塞……甚至可能被湖风带到加拿大的对岸……多伦多，渥太华，蒙特利尔……”
韩飞盯着地图，那个地图只是纽波特的旅游地图，但是他超过常人几十倍运算能力的大脑已经脑补了整个北美区域的地图。
“根本不是几十万人的问题好吗！上亿人将被迫疏散！让总统去死吧，凌羽，无论如何必须保住这里！”
“不用你说。”凌羽深深地点了点头，而后吸了一口气，看着一直沉默，却也脸色铁青的消防队长，“但是更多的，我们还是要依靠专业人士。”
“谈不上专业，我们只是北金士顿的一只业余消防队而已。”消防队长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别小看乔队长，他曾经可是赢得过州长颁发的奖章的救火英雄。”
正在开车的年轻小伙子插了一句，“他是我们北金士顿217消防站的骄傲。”
“我叫乔，塞西尔.乔。”被手下的小伙子一说，乔队长在无奈地摇了摇头做了自我介绍，但是并没有谈自己更多的事情，而是转移了话题，“这种化工区域的大火，根本问题不在于扑救，而在于关闭管线。”
“按照正常的设计，所有的储油罐在底下都有管线连通，这些管线平常都是关闭的，但是既然法兰克上尉说这是人为袭击，那很可能袭击者已经打开了所有的管道，然后破坏了电动关闭设备，还有自动降温系统。”
乔扶了一下自己火红色的消防头盔，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危险来自两个，其一是环境温度，如果在火焰和高温浓烟的不断烘烤下。储油罐里的成品油会不断气化，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压力爆炸。”
“因此必须不断地喷水降温，”法兰克插了一句，“新港的消防力量已经全部投入了，还有周围几只消防队。除了最基本的战舰警戒，舰上损管也都登上了四号，但是温度太高，人承受不了太久，轮班的话，人手就会严重不足。”
“但是降温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必须关闭我之前提到的管道。”乔队长补充了一句。
“外行打个岔，”凌羽抬手，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这些储油罐下面都是连着的，那为什么火不直接顺着储油罐烧过去，把剩下的都炸了？”
“成品油只会燃烧不会爆炸，油蒸汽才会。”乔队长伸手拿起放在消防车前面操作台上半瓶瓶装水，比划了一下，“现在这个管道系统破了个洞，油会顺着管道系统流到破损的地方，最靠近爆炸了的储油罐的其他储油罐会先流空。一旦流空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大量的油蒸汽。如果罐体温度过高，也会爆炸，这个罐体温度，比上面那个要低很多就会爆炸。”
“所以，关键问题是关闭相邻储油罐的联通阀门，同时必须不断的降温。避免进一步的连锁爆炸。”握着方向盘的年轻人亚速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在道路上进行交通管制的，穿着海军军装的宪兵了。
“此外还有流淌火的问题，小看流淌火的人都死了。”凌羽清晰地感觉到，乔队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低沉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和韩飞交换了一个眼神。
“消防车去那边！！那边的临时消防指挥中心！”
顶着熟悉的mp宪兵全息文字，如同游戏中npc一样穿着海军蓝白黑迷彩的同盟士兵挥舞着荧光棒，让凌羽有一种下到了另一个副本的错觉。
不过很快，凌羽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由数个野战伪装网搭起来的棚子。
“北金士顿217消防站前来报道！”
凌羽跟随着乔队长跳下高高的消防车，而后直接走到了旁边的宪兵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同盟陆军第191特别行动队‘棱镜’小队队长，陆军少校凌羽，现在的指挥官是谁？”
“长官！”宪兵检查了一下凌羽的证件，本来少校这个级别是没有权利直接干预指挥的，但是资料上的0号法案授权单位让这个宪兵吓了一跳，乖乖让开路障，让凌羽等人走了进去，“基地司令劳尔上将在刚才的爆炸中被一块碎片打中昏迷，正在救治，现在是副司令拉米雷斯中将，和第四舰队司令官冯志新上将共同指挥。”
“明白了。”
凌羽敬了一个军礼，而后走进指挥区域，而那个通讯上尉法兰克则是紧跟着走了进来。
“凌羽，我们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具体的内容我们进去说。”
法兰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凌羽前面，而后把凌羽带进了一个帐篷里，帐篷里除了卫兵和参谋，中间的地图桌前，站着一少两老三个海军军人。
“同盟陆军第191特别行动队‘棱镜’小队队长，陆军少校凌羽，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吗？”
“191行动队，我听说过，”一个明显是东方面孔的上将直起身，冲着凌羽一笑，虽然没见过，但是凌羽猜出他就是第四舰队司令官冯志新了。
“特别行动队？来得正好，帮大忙了！”一旁的基地副司令拉米雷斯用绷带吊着右手，看来基地司令被爆炸碎片砸下场的时候他也在旁边，他伸出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年轻准将，“这位是哈迪伦准将，‘密西西比号’的损害管制司令，目前他接手，基地的损害管制指挥官去前线亲自指挥了。”
“我已经对这里的状况有所耳闻，现在情况怎么样？”凌羽点点头，而后伸出手，介绍了一下韩飞，“这位是同盟一科院的研究院韩飞，脑域开发tf，在这里应该能帮上忙。”
韩飞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工作。
“现在情况是这样，我们已经恢复了所有罐体的温度监控系统，但是喷淋系统已经被彻底破坏了，”哈迪伦准将显然是这个帐篷内真正的指挥官，旁边两个只是人肉布景，这种时候一个技术士官的意见都比一打上将重要，“所以我们不断地需要人手对没有爆炸的储油罐降温，而且必须轮班作业，但是关键问题不在于这里，现在我们非常需要你们帮忙。”
“没问题。”凌羽点点头。
“一切的根源在于通讯，我们已经确定针对无线电波的全频段干扰的发射装置就在四号化工都市上，我们现在的eccm能力只能保证几个点对点的传输，信号质量还很差，所以你们必须破坏这个信号干扰设备，否则我们根本无法调配手下的消防力量，也无法处理突发险情。”
“干扰设备在哪里？”凌羽看着地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火山灰（上）
“……这名不愿透露身份的同盟科学院研究员在这篇匿名文章中表示，如果同盟政府能够拿出军费的百分之一来支持空间探索计划，那同盟科学院恐怕已经向着太阳发射探测器了，许多探空技术，诸如主动热屏蔽技术，一直因为资金不足进展缓慢。‘人类应该走向宇宙，而不是为了摇篮里的残羹剩饭互相杀戮’……”
——《同盟时报》，第25版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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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扰设备在哪里？”凌羽看着地图中间一片火红的颜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里，最先爆炸的四个罐区的中心位置……”似乎是知道自己在说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平均气温超过一千度。”
一千度，这是一个对tf来说也足够迅速致命的温度，凌羽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韩飞就发话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考虑这件事？纽波特没有tf驻扎，但是密西西比号上应该有一个五人小组的吧。”
韩飞轻轻地推了推眼镜，连凌羽旁边的罗根也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们求援的关键所在……”哈迪伦准将咬了咬牙，看向了旁边的第四舰队司令官冯志新，似乎在征求他的发言。
“我们的tf在一个多小时前曾经进行了一次突击，但是tf小队进去之后没多久就遭到了袭击……全军覆没。”
冯志新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通讯干扰的关系，只有一些很少的信息被回报回来，目前确认的只有干扰器的确切位置，还有对方也有tf存在的事实。”
“干扰器能在那么高的温度下工作吗？”罗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在平均气温超过上千度的环境下……”
“用主动电磁热屏蔽就可以……不过aca竟然用在这里。这可是同盟刚刚用在实验型水星探测器上的理论概念。”韩飞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是有可能的，“老实说，同盟还停留在图纸阶段的技术，aca已经实体化了啊。”
“哎，不对。凌羽你的匕首上就有主动热屏蔽系统吧。”韩飞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凌羽，“黑科技的产物？”
“嗯，人类应该还没有这种小型化的技术。”凌羽掏出匕首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总之，别忘了他们怎么扰动太阳的，从这个角度看，确实有可能。”凌羽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观点倒是和韩飞相反——实际的情况可能是。有人从史前文明的飞船上搞到了这项技术相对成熟易用的版本，然后交给了aca，因为从逻辑上来说，四号工业都市的信号干扰器如果使用了这么高科技的热屏蔽系统，很可能是aca再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实验而已，而那枚真正扰动太阳的东西……恐怕还是史前文明的原装货。
“如果是这样，同盟……或者说地球都危险了。”琳妮雅叹了口气，“太阳可不是人类的玩具。”
“先解决我们眼前的这个太阳吧。不然我们都会被炸上天，头顶上那个太阳自然会有大人物去处理的。”凌羽阻止了众人更加深入的讨论。转头看向哈迪伦，“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进去，砸碎这个干扰发生器，顺道收拾掉所有可能的tf对吧。”
“事情没这么简单。”在哈迪伦说话前，韩飞先推了推眼镜，“上千度的温度下。你必须穿戴加强型防护服，行动能力会大打折扣，根据冯将军的描述，对方如果能很快干掉五名tf，极有可能是这方面强化过的。可以不用穿戴较厚防护服自由机动作战。”
“还有更遭的情况，”冯志新将军点点头，哈迪伦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阻止冯志新继续说下去，但是将军还是抬起手，做出了补充。
“根据我们扫描和前方回报的结果，核心区域还有其他的一些危险。”冯志新轻轻摇了摇头，“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因为温度积蓄的问题，那里的大部分钢铁地面，已经融化成了钢水，对所有人都致命——包括tf。”
“此外，还可能有其他潜在的环境结构危险问题。”一直充当着人肉布景的拉米雷斯叹了口气，“至少现在，整个区域都被大火包围，即使有防护服想要进去都很困难。”
“赫丽斯，有没有能耐住大火的无人机？就算做不到侦查，至少也维持一下中继通讯。”
凌羽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穿着银色斗篷的少女，这里的通讯干扰虽然强烈，但是如果是赫丽斯的话，应该在短距离上还是可以维持一个基本的通讯的。
女孩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些材料改进一下现有的通讯中继无人机，请给我一套危险环境处理服作材料。
赫丽斯的话直接显示在了面前的地图桌上，这小姑娘又黑掉了一台同盟的电子设备。
“借用一下。”
凌羽走到桌前，抬手拉开地图，开始了布置。
“法兰克上尉，乔队长还在吧？把他叫进来。”凌羽转过头，对拿着一杯水坐在帐篷角落的法兰克喊了一声，倒不是通讯参谋偷懒，他只是打算喝杯水然后再去联络其他的消防队，没有无线电就只能靠四个轮子两条腿了。
“是！”
法兰克上尉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而后走出了房间，没几分钟，他就带着乔走了进来。
“乔队长，你处理过化工厂事故对不对。”
乔队长刚走进门，凌羽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我们需要所有人都尽全力。”
“没错……”在凌羽灼热的目光下，乔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过来，”凌羽让出了地图桌，正好，另一名消防队员抱着一套危险环境服走了进来。交给了赫丽斯，赫丽斯也不客气，直接从斗篷底下取出了激光切割枪，然后招呼心灵手巧的琳妮雅来帮忙。
“这是四号都市的平面图，”凌羽将地图拉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哈迪伦准将。“准将，能不能大致估算一下现在手上有多少人？”
“大概四百人的样子，两班倒，”哈迪伦准将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下，“大部分都集中在危险化学品罐区，少部分在给其他罐体降温，但是人手还是不够。”
“这样不行，效率太低了，应对这样的危机就必须考虑到地理因素。”乔队长抹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稍微考虑了一下，直接在地图上开始用手比划。
“根据监测情况，154号罐体肯定保不住了，必须马上撤离那里，这个温度虽然没有到达储油罐的临界点，但是我有经验，温度再上升三十度。一定会爆炸。”
哈迪伦准将皱了皱眉头，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的上司。储油罐的温度监控显示距离爆炸点还有一百四十度左右，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的。
“赫丽斯，马上派出无人机建立中继通讯，让154号罐附近的消防人员马上撤离！”
凌羽倒是极其果断，这也是他和韩飞的不同，比起理论。他更相信经验。
赫丽斯点点头，将手边刚刚改造完成的一架通讯无人机递给了琳妮雅，因为加大了重量，所以起飞的时候需要抛投一下，琳妮雅冲出帐篷。跑了几步，丢纸飞机一样将无人机丢了出去。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需要布置人员，154号罐爆炸之后，很容易在这几个排水沟里形成流淌火蔓延，每个地方必须要最少三台泡沫车，十五个人。”
“可是那样的话，危险品区的火势可能会抵挡不住啊。”哈迪伦终于出声了。
“我早说过，对付化工厂的火灾，关键不在于防御，而是突击。”乔队长泰然自若地看着继续放飞无人机的琳妮雅和赫丽斯，以及面前眉头紧锁的准将，“你们有派人去关闭阀门吗？”
“我们的人上了两次，都冲不进去，阀门附近的温度极高，就算是危险环境服，内部也有六十多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哈迪伦咬了咬牙，“只能让tf去了。”
“没问题，这就是我们在这儿的原因。”罗根上前一步，“一共有几个阀门？”
“按照设计图，应该有两个，这里和这里，就可以阻断现在已经爆炸燃烧的五个储油罐，以及即将放弃的154号储油罐的管道路线。”
“应急抽油管考虑了没有？”乔队长听完哈德伦的叙述，马上抬头问了一句，声音很压抑，但是却让人感觉被震了一下。
“这……”哈迪伦准将明显被问住了，应急抽油管指的是另一套应急设备，可以在某个罐体泄露的时候把其中的成品油直接抽到别的空的油罐里，和所有的油管都有连通。
但是在电路线路被完全破坏的现在，应急抽油管完全成为了另一道隐患！
应急抽油管应该有手动关闭阀门，我去吧。
“小妹妹，你会控制无人机是不是，那你去最合适。”凌羽刚想说点什么，乔队长就转过身，看着身后这个埋头飞快改造无人机的小女孩，“四号的应急抽油管可能已经长时间不用了，你需要用无人机检查一下管道本身是否完好，以免产生溢油，我的车上有管道修补凝胶，你可以带上些。”
“我去帮你拿！”琳妮雅点点头，而后就跑出了帐篷。
“那么情况就是这样，罗根和琳妮雅负责关闭两个主管道的阀门，赫丽斯负责应急抽油管道的检查和关闭，准备好应对可能到来的tf袭击。”凌羽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哈迪伦准将，“中间的部分，我来搞定。”
“至于怎么进去，”凌羽看了一眼地图，又看了一眼乔队长，“你一定有办法带我们进去。”
“具体的情况，得到场再看，”乔队长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了欲言又止的哈迪伦准将，“至于有毒化学品区人手不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有把握让它一定不炸。”
***
凌羽蹲在救火车的车顶上，他的全身已经穿上了银色的厚重危险环境服，将头盔抱在手里，看着面前如同正在向自己扑来的海啸一样的烟雾和火焰，舔了舔被热辐射烘烤的干涩的嘴唇。
他感到了些许恐惧。
没错，是恐惧。
不是面对无法击败的强敌，也不是深入绝境的无奈。
凌羽清楚地感觉到，这是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对自然的恐惧感。
火灾这种东西，你在照片和视频里看到是一回事，在几公里外远眺是一回事，而当你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几百米高的浓烟将整个天空都遮蔽起来，带着高温的火星如同雨滴一样落下，在半空中就燃烧殆尽，留下高温的残骸，如同火山灰一样飘落在大地上，这浓重的残骸灰雨让整个区域都伸手不见五指，能将夜空点成白昼的聚光灯在这里就如同小孩子的玩具手电筒一样，只能保持着百米左右的照明，而从烟雾中翻滚出来的火光，却又如同恶魔的巨口一样，照亮一片恐怖的残骸。
就如同面对爆发的火山爆发的狮子一样，四十多度的灼热空气让凌羽感觉到自己正在走向一个地狱。
而纽波特周边的十几个市镇，成百上千的救援人员正在向着这个地狱冲来。
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地方变成地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火山灰（下）
“……民众对于同盟炼油设施和化工设施的反感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过去百年间aca不断的袭击，每一次都会造成大量的伤亡和污染，因此当二十二世纪三十年代海上都市技术成熟后，第一批被搬迁到海上的就是石油化工设施，同盟此举也是为了保护这些重要的工业设施，然而半个世纪过去了，大部分化工都市都存在老化和设计不当的问题，而大量的工业都市为了减少运营费用也被承包给地区政府进行管理，也为这些重要的战略设施埋下了隐患……”
——《同盟周末》分析文章，《衰落的同盟工业命脉》，第三期
***
“怕了吗？”
就在凌羽蹲在车顶，注视着眼前遮天蔽日的烟雾和火光的时候，趴在驾驶室外面栏杆上的老乔队长轻轻地笑了一声。
“有点。”凌羽点点头，逞强不是他的风格，轻轻地笑了笑的青年此时此刻正在尝试着过滤超强感知带来的危险感，否则一旦遭到敌人攻击，就有可能无法准确做出判断和反映。
“你怎么知道我处理过这种火灾。”乔队长抬头一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恐，甚至连严肃都没有多少。
“大概是军人的直觉吧。”凌羽回敬了一个笑容，没有正面回答，抬手指了指脑袋，“我对感知比较有自信。”
“超人嘛。”乔队长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然后重新看向前方，凌羽他们已经进入了罐区，周围零零星星地出现了一些正在对储油罐进行降温的消防车和消防员，这些外围的储油罐只是被高温烟雾烘烤，因此温度升高的不是很快。冷却需要的人手也不是很多。
但是越靠里面，问题就越严重，很多在罐体中间蔓延的流淌火虽然被阻燃的速干水泥墩所阻挡，但是因为不断地有成品油的补充，所以根本无法扑灭，大量的消防员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给罐体降温上。只有当撑在流淌火快要逼近水泥墩的时候，才用灭火泡沫将火线推后一些。
凌羽大概有点理解乔队长的话了——如果说储油罐本身的火焰是难攻不落的要塞的话，那么这些流淌火就是要塞中不断出击偷袭的骑兵，如果只是建筑着火，实在无法扑救只要切断燃料来源，并且让火势不再蔓延，就可以称为“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然而流淌火的存在则让消防员的身体和心理都极其的疲惫——这些毒蛇一样的火焰漂浮在水上，顺着地势到处流淌。随时有可能包围这些消防员，烧毁车辆造成人员伤亡，因此消防员不得不分出宝贵的人员和精力来确保自己的后路。
更严重的是，用来给罐体降温的水，抬高了燃油的高度，浮在积水上面的燃油轻易地翻过了一些原本可以成为阻碍的障碍物，这更增加了防御的难度。
凌羽看着一个个动作已经变形，或坐或卧。却用自己最后的力量试图抬高水枪，让冰冷的水冲刷上高高的储油罐的消防员。心里叹了一口气——高压水枪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每一条水枪都需要两到三个强壮的消防队员才能控制住射击的方向，这种长时间，没有希望，单方面被火焰打压的作战，让这些消防员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疲劳到了一个极限。
而且。天马上就要黑了。（注1）
“将东西都丢下去！我要这辆车变成空车！”
虽然赫丽斯在努力地对抗着干扰装置，试图恢复无线电的工作，但是也只能勉强保持每个小队和指挥中枢之间的联系，小队成员之间的联系，还是必须要靠最传统的沟通方法。
听到命令。站在消防车里的消防员们打开后车门，不断地将装有灭火泡沫的箱子丢下车——凌羽所在的这辆车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消防车，因为没有装备高压水炮，水箱也被改造成了货运舱，只能算是“消防物资输送车”。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就从不远处传来，猛烈地爆炸让整个四号都市都颤抖了一下，消防员们更是被颠的七晕八素，甚至连凌羽所在的这辆消防车，都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差一点就翻车。
那是第154号罐爆炸的声音，和乔队长预计的一样，154号储油罐在距离设计耐受温度还有七十度的时候就爆炸了，幸好提前疏散了人员，否则本就捉襟见肘的消防人员又会因为死伤而战力下降。
而154号储油罐相邻的153号，早在凌羽他们刚刚遇到消防车的时候就爆炸了，正因为154号正好处在一个突出部，因此也比其他储油罐的温度升高的更快。
“多谢了！”
乔队长抬头对凌羽说了谢谢，刚才爆炸的瞬间，司机小伙子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差点就把趴在门边上的乔队长甩出去，眼疾手快的凌羽一把抓住了他才让他没有受伤。
“我真的很想问你……你为什么有自信说一定能保住化学品区。”凌羽转头看了一眼落在车辆附近的碎片，被炸飞的混凝土块落在车的顶棚上，和金属撞击在一起叮咚作响。
“我没有自信。”
出乎意料的，乔队长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如果整个罐区都失守，化学品区被火焰彻底包围，那就算我们所有的人手都在化学品区，也无能为力。”
“……这……”凌羽被这番说辞弄得愣了一下，他想要反驳，但是却找不到理由。
“其实裹尸袋都用不着，真要是炸了，肯定是尸骨无存，这是自然规律，和自然战斗的人，首先要服从自然的规律才可以。”乔队长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摇了摇头，“别在意，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已。”
“我倒是有点理解，”凌羽沉思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战场上，固然要优先消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敌人，但是如果情况不允许，一味追求这个目标反而会导致失败，有些时候，可能需要将之和其他敌人一视同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有点意思，小子。”乔队长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着凌羽，“我有一种感觉，里面的情况，可能比你想的还要遭。”
“无非就是高温和铁水吧，”凌羽活动了一下被隔热手套包裹的手指，“我有心理准备。”
“千万不要小看火焰。”乔队长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火焰只是火焰，可能会是你的敌人，也可能会是你的盟友。”
“明白了，多谢。”凌羽点点头，反复咀嚼了一下这句来自职业人员的经验之谈，而后就看到了一道火墙。
“是增援吗？！”
消防车在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停下。在凌羽的面前，通往化学品区的道路已经被一道火墙阻断。周围的几个消防员正费力地拿着铲子铲起消防沙，缓慢地推进着。
“有泡沫吗？！我们的泡沫用完了！现在87和22消防站的人被堵在了里面！”
一个消防员冲着乔大喊了一声，乔跳下车，看着面前疲惫不堪的消防员，转头大喊，“上泡沫。开出一条路！别在这里耽搁了！”
“你们几个，我留下一辆车和一车泡沫给你们，你们把这个缺口堵上，这条道路是最重要的，绝对不容有失。知道吗？！！”
乔抓着面前年轻消防员的肩膀，晃动了一下，凌羽已经看出是流淌火漫过了事先挖好的壕沟，被乔摇的七晕八素的消防员努力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去招呼队友进行阻隔。
凌羽一行人，加上另一个消防站一共六台泡沫车，同时开火，很快就从火墙中开出了一条道路，而后，五辆车就鱼贯进入了危险品区。
危险品区的情况实际上已经十分危急，即使是凌羽也能看出来，原本三条壕沟，已经被淹没了两条，第三条也满了一半，第四条则才开凿了一半。
“和我想的差不多。”乔队长依然没有太惊讶，只是拍拍玻璃让司机停下车，然后抬头对着凌羽说，“让你的手下们都过来吧，我大概知道怎么办了。”
“嗯。”凌羽看着火焰的方向，如果他没记错，他要去的就是这大约上百米后的火场后面的罐体残骸中心的位置。
不过，罐体残骸中心位置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火焰的，否则对方tf也无法在那里生存。
“这些大火是后来蔓延过来的，罐体中心应该没有这么大的火焰，”果然，当凌羽等人都集中在乔队长身边之后，他摸摸络腮胡子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还行，比我想的要好，只有一百多米的话，可以冲过去的。”
“怎么冲？”罗根抱着自己的头盔，看了凌羽一眼——遇到着火的时候千万不要自信能够从火场中穿过去，否则必死。
“用这辆车，”老乔拍了拍他们来的时候坐的，已经基本被搬空了的运输车，“车身上打上一层泡沫，然后只留一脚油的量，一口气冲过这里，消防车本身比较耐烧，更远一点也没问题，冲过火场，你们直接一头撞在那边，看到没，那边那个混凝土墙上，然后从挡风玻璃进入里面。”
“凌羽，我终于找到比你更疯狂的人了……”罗根已经完全处于咋舌状态了，虽然tf的身体素质还是经得起这么折腾的，但是这个计划确实够疯狂的。
“啪嚓——”就在罗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穿着金属靴的赫丽斯已经一个助推跳起来一脚踢碎了消防车的前挡风玻璃，女孩的靴子上包上了隔热层，本身也有隔热效果，只是基本放空了推进剂。
“没别的办法。”凌羽点点头，冲罗根挥手，“上车，我们准备出发，乔队长你帮我们把油抽空。”
“没问题，”乔队长点点头，招呼一旁的消防员开始放油，消防车用的不是聚变电池，因为聚变电池虽然不易燃烧，但是一旦爆炸效果可比汽油华丽多了。
“对了，记住提醒所有人，一定要系好安全带。”临走，大叔还拉着凌羽，叮嘱了一下。
“乔，说起来。”凌羽扫了一眼爬上车的其他人，在戴上头盔前，看了一眼胡子大叔，“你刚才说，更远一点也没问题……你是不是用过这个方法。”
“我希望我这辈子都没用过。”乔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凌羽的肩膀，“去吧，小子，能不能救这些人，就看你们的了。”
凌羽点点头，把目光从那个被火光勾勒的如同油画一般的背影上挪开，爬上车，拍了拍握着方向盘的赫丽斯的肩膀，“准备好，就走吧。”
赫丽斯点点头，戳了戳凌羽的脖子，示意他没有带好头盔，凌羽本来是打算进去再系扣子可以省一点氧气的，不过还是选择了扣好。
“准备好了吧，那就走！”
凌羽看了一眼没有风挡的前窗，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回头检查了一下其他人的安全带，点了点头。
“我们出发！”
（注1：尼普顿发射导弹的时候，大西洋已经天黑了，但是纽波特和大西洋上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差，因此还是黄昏的最后时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千六百度以上（上）
“……本**家得到的消息，根据一位在同盟渥太华司令部供职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军官提供的情报，目前华盛顿地区的所有军事设施已经瘫痪，aca基本上已经占领华盛顿和巴尔地摩，而纽波特方面，四号海上都市正在熊熊燃烧，随时有可能彻底爆炸，而在这种时候，同盟的官僚却没有一人出现告诉民众到底发生了什么，任由恐慌情绪蔓延，我们不得不思考，我们的体制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同盟周末》当日电子版特刊，《同盟让民众命悬一线》。
***
赫丽斯的金属靴一脚踩在油门上，女孩纤细的手指被显得有点宽大的防火服包裹着，紧紧地握着拉起的手刹，轮胎和地面两秒的摩擦后，女孩将手刹猛地向下一按，巨大的消防运输车就直接向着火场冲了过去！
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在消防车的全速冲刺下只需要十多秒的时间就可以跑完，还没等凌羽感觉车辆加速到最高，消防车就一头直接撞在了水泥墩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车的尾部都向上跳了一下，似乎就要整个向前翻到，但是最终，在赫丽斯的严格控制下，速度带来的动能还是没能让车尾冲上天空，只能重新落下。
“走！”
凌羽在车尾还没完全落地的时候就抬手解开了安全带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刚刚落地，他的心里就一沉——脚下的温度远远高于自己预计中的温度，虽然没有到达危险环境服的临界点，但是这只是外围而已。
内部如果有钢水的话，地面温度至少在1600度以上。已经接近防护服1850度的耐热极限，最多只能活动两个小时。
不过两个小时自己如果还搞不定，那恐怕整个四号都市就都炸上天了。
赫丽斯抬手将一个无人机放飞，通讯中继无人机悬停在空中的同时，凌羽就按动了耳麦，“通讯检查。能听到吗？”
“杂音还是很大，但是基本通讯没问题。”罗根挥了挥手，“但是距离如果更远的话，可能会有麻烦。”
“没关系，赫丽斯带了足够的无人机，阀门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通过无人机中转，我们应该还可以和韩飞联系上。”凌羽抬手切换了一下频道，“韩飞，能听到吗？”
“能保持基本通话。”韩飞的声音就显得要小很多。中间还夹杂着电流音。
“很好，现在我们全部在一个频道，如果需要技术支持，直接叫韩飞。”凌羽点点头，“开始吧。”
凌羽挥了挥手，琳妮雅和罗根就穿着沉重的防护服，一路小跑向着预定的目标前进，赫丽斯抬手掀开了地上的一个井盖。但是却没有跳下去，而是转过身。摘下了自己的耐火手套，递给了凌羽。
拿着，你比我更需要它。
赫丽斯的话显示在了凌羽的隐形眼镜界面上，凌羽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看赫丽斯手套下面的那层普通消防手套，普通消防手套虽然耐不了1800度的高温。但是现在外围的空气温度还是可以阻隔的。
我的大部分工作无人机都可以完成，快，别耽误时间了。
“好。”凌羽点点头，接过对方的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后目送着赫丽斯跳进下方。“万事小心。”
说完，凌羽就开始向着四个巨大的翻滚着火舌的储油罐跑去。
***
“我已经到达阀门了，还好，虽然很热但是还能承受，这东西要多久才能关上？”
“根据这边的资料，阀门需要旋转八万圈，才能关闭油路系统。”
“八万圈？！”
“是的，每八十圈关闭一个刻度，一共有一千个刻度。”
凌羽听着罗根和韩飞在频道里的声音，没有出声，只是挪动着脚步，他已经不再向前小跑，而是以一个平均的速度向前迈步前进着。
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乔队长会说，这里面的环境比想象的还要糟糕了。
重点在于烟雾。
中间的区域内，因为没有氧气，也没有可燃物，因此火势已经熄灭，只留下恐怖的高温，这个高温如同一个熔炉一样，充满了各种有毒气体所组成的烟雾，在烟雾和粉尘的环境下，凌羽目视只能看到三四米远的距离，如果不是一滩一滩的钢水还能提供一点黄色的光芒，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还是有路的，被融化的只是铺设在地面上的钢板，连接钢板的狭窄道路采用的是更加耐高温的合金材料，虽然四号工业都市有各种各样致命的设计问题，但是至少这一点，没有让整个工业都市在爆炸初始就沉没。
除此之外，凌羽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在这样观察范围极其有限的环境中，凌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开到了最大，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断去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和潜在的危险，并且根据自己的步幅，估算着信号干扰装置的距离。
凌羽现在最怕的就是对方去攻击罗根或者琳妮雅，但是如果对方也是一支小队的话，那这样做确实是最优的选择。
所以自己只有尽快对干扰器造成威胁，毕竟管道阀门被关闭可以再打开甚至物理破坏，但是干扰器如果被摧毁，这种环境下不可能修复的了。
为什么不让第四舰队的导弹驱逐舰直接一枚导弹把干扰器炸了？凌羽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是他马上摇了摇头，且不说干扰装置对导弹命中率的影响，就算准确击中了，结构上已经因为高温变得极其脆弱的海上都市有可能直接解体，那样就更难控制火势了。
就在满脸汗水的凌羽吸了一口水袋里已经变热的水，控制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一阵清晰地危险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凌羽向前一扑。一个翻滚的同时从后腰拔出匕首，这种高温下聚变电池自然是拆掉了，微光匕首只是作为一把普通的军刺在用，而谜团手枪更是直接放在了防护服的里面没拿出来。
凌羽飞快地转过身，正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攻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瞬间。凌羽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感知——是不是神经太过敏感了？
不，不对，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凌羽眨了眨眼睛，让流入眼中的汗水被泪水冲走，而后盯着眼前浓重的烟雾，调整了一下呼吸。
烟尘太重了，攻击者只要发现自己闪避后马上躲入烟雾，以tf来说。一个后跳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么，接下来，应该就还是后背了！
凌羽被开到极限的感知瞬间有了反应，和以往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危险本身不同，凌羽在这一个瞬间，似乎感觉到时间都被放慢，而粘稠的空气中，有一股什么样的东西在形成“危险”本身！
没有任何犹豫。凌羽反手冲着自己背后的空气就是一匕首！
“铛——”
金属相击的声音传来，凌羽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挥舞着匕首。但是对方没有任何恋战的意思，偷袭不成，马上借着凌羽匕首的力量跳回了烟雾中。
凌羽没有动，站在原地，追击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马上就消弭于无形。
因为太快了！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老实说。有黑色闪电之称的凌羽说出这种话，多多少少有点搞笑的意味，但是凌羽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对方的速度，就像是完全没有穿着防护服一样敏捷！
“没有穿危险环境服吗？怪不得……是**变异的能力吧。”
凌羽闭上眼睛，一边继续去体会刚才那种模糊的。“危险”本身到来之前的感觉，一边猜测着对方的身份，没错，即使是防护服，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战斗这么久，那么就只有可能，对方天生对高温有很强的抗性……或者说……在这种极高的温度下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玄乎，但只要tf改造的时候蛋白质发生变异，使得特性类似于生活在数百度高温的海底火山口的生物一样，那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抓到了！凌羽再次感觉到了对方的攻击意图，似乎对方也发现了凌羽和之前干掉的tf不同，有着很强的感知能力，因此这一次不是从正后方，而是从右侧后方扑了过来。
凌羽瞬间对姿势做了微调，冲着自己的右侧后方就一刀挥了过去！
然而却什么都都没有砍到！
对方早就对凌羽的出手有所准备，一个俯身躲过了凌羽挥舞过来的匕首，而后将手中的武器刺向了凌羽的腹部！
太大意了！凌羽一咬牙，飞快地反手一个格挡，用自己的三棱刺撞击偏转了对方的武器，将对方直冲小腹而来的刺击带歪，划过了自己的右侧腹部。
凌羽这时候才看清，对方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很薄很薄的刀片，理论上来说，这种刀片对于tf的杀伤力是明显不足的，但是凌羽瞬间就看出了对方的目的。
是自己的防护服！
银色的防护服被瞬间切开，一股热浪顿时从破口里冲入防护服内，让凌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而对方则是直接冲了上来，挥起一刀向着自己右肩砍去！
凌羽手中的匕首瞬间反手变正手，向上一撩，砍向了对方细长的刀片！
根据凌羽的经验，这种刀片往往不够坚实，很容易被直接砍断，凌羽这样一刀，就是要切断对方的武器！
对方似乎也看出了凌羽的意图，手指一转，将刀片从竖砍变成了横切，而后脚尖一点，飞快地向后退去，再次隐没在了烟雾之中。
凌羽扫了一眼隐形眼镜，目前防护服内部的温度已经接近90度，主要原因就是右侧腹部的那个破口，青年咬咬牙，从腿上撕下一小块修补片贴在创口处，但是这种修补片只是权宜之计，自己必须尽快搞定对方。
但是整整一分钟，对方都没有再次进攻。
很明显，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防护服破裂的凌羽不断地在高温中消耗体力，直到力竭倒下，再出手送上致命一击！
凌羽吸了一口灼热的氧气，而后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虽然很快就修补了防护服上的破洞，但是还是有一些烟雾趁机钻了进来。
凌羽稍微沉默了一下，而后就向前迈出了脚步。
然而，并不是发现了对方后的主动出击，穿着一身沉重的防护服的凌羽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对手，所以凌羽只是缓缓地向前，和一开始一样，保持着匀速的步伐，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那就是对方所保护的东西！干扰整个纽波特区域的电磁干扰发生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千六百度以上（下）
“……在aca的无耻袭击之下，同盟的应急响应机制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大量难民有序的避难，而驻军也顽强地将战场压缩在了很小的区域内，我们得到的消息，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国防大学等当地驻军在绝对劣势下依然没有投降，用身边的所有资源顽强地抵抗着，掩护着民众，这显然和某些不负责任的媒体的诽谤不符，更有意思的是，我们注意到在去年财政预算上坚决反对升级东海岸防空设备的议员中，有一位的哥哥就是某个不负责任媒体的董事会主席，这其中的关系，显然耐人寻味……”
——《同盟时报》，电子增刊。
这种时候，盲目的追击和消极的固守都是致命的，前者会消耗宝贵的体力，而后者则只是坐以待毙而已。
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忘记了自己才是进攻方，陷入这个怪圈之中，白白浪费时间消耗体力，但是凌羽则是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直接将攻守双方的位置重新扳了回来。
要么你出来打我，要么就看着干扰器被毁，毫无疑问，对方肯定会选择前者。
而凌羽，则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一步一步地保持着均匀的节奏，同时努力地感知着周围的任何细微的变化。
现在已经能在对方出手之前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了，凌羽想要试试，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自己的感知能力能不能再进一步！
就在这时，凌羽的眉头轻轻一动。
身后，右侧下方！
凌羽一转身，直接半蹲在地上，甩手出刀。直接一刀重重地砍在了袭击者的刀片上！
刀片应声而断，银色的金属旋转着飞出去，撞击在一旁的钢架上，在烧得通红的钢架上留下一个口子，而后落入了地上的一摊铁水里，被瞬间融化。
凌羽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看着对方，这时候他才看清，对方大概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和凌羽猜测的一样，只穿了轻薄的防火服，但是却带着有氧气瓶的呼吸面罩。
而且，和凌羽算计的一样，对方也不会再退入黑雾之中了，因为偷袭已经彻底没有了意义。退入黑雾之中，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但是将对方逼出来的凌羽却没有大意，他知道，自己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对方一甩手，已经折断的刀片从刀把上应声脱落，然后手腕一翻，露出了刀柄后面的一截锋利的格斗匕首。
这就是第一次偷袭时候挡住凌羽三棱刺的武器，一把战斗匕首。倒也在凌羽的意料之中，第一次偷袭的时候挡住自己三棱刺的不可能是一碰就断的刀片。
而后。面前的男子突然发力，冲着自己冲了过来！
凌羽下意识地想要侧身躲开，但是却被厚重的防护服限制了移动，最终只能勉强躲过了对方刺过来的匕首，却被对方用匕首的刀柄横扫着打中了胸口。
即使自己已经完全破解了对方从黑暗里偷袭的计策，但是对其速度优势却完全无能为力——防护服限制的不仅仅是速度。还有动作的范围！
双手下压挡住对方飞起一脚的凌羽继续被打退，青年不用回头，凭借着记忆就知道，对方是在把自己逼向一滩钢水的方向。
关闭感知强化，开启速度强化的凌羽艰难地带着这身防护服向着侧面一个鱼跃前滚翻。但是还没稳住重心，就被对方追上来一脚踢飞出数米。
要不是这套该死的衣服……老子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心里暗暗地念叨了一句的凌羽却再次被对方找到了空隙，一个防御不及，只顾着闪避对方手中匕首的凌羽被踹中了小腹，整个人顿时侧着滚出了一大截，直冲一滩亮黄色的钢水的方向！
“哧——”
意识到了危险的凌羽右手一撑扣住地面的金属，但是在停下之前，左手还是滑入了钢水的边缘！
防火手套被瞬间融化，凌羽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个翻身仰面朝天，右手解开左手的手套，将还在燃烧的左手手套脱下，而后直接砸向了正在冲过来的对手。
好在赫丽斯给了凌羽第二层手套，否则这一下，虽然说失去左手可能有点太过，但是左手暂时失去战斗力是百分百的！
可惜阻燃材料很快就让手套上的火焰熄灭了，自己扔过去的左手手套没有能逼退对方太多，仅仅是让凌羽有时间重新站起而已。
凌羽没有去看身后的钢水，现在他已经根本没有时间更换位置，只能背靠着钢水面对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对手，背水一战了！
面前的对手直冲了过来，冲着凌羽就是一刀，凌羽抬手将匕首隔开，而后挡住对方的左手拳头，一个侧身，胸口的防护服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顾不上扑面而来的热浪，凌羽冲着对方的下盘飞出一脚，将对方逼退。
凌羽看了一眼胸口破裂的防护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甩出微光匕首在两侧腋下划了两刀，将上半身彻底解放了出来！
看是老子先被烧死，还是你先完蛋！
豁出去的凌羽瞬间就获得了优势，轻松地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后，凌羽反手一刀，终于在对方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创口！
似乎是感觉自己竟然会在自己的领域里失手，对方氧气面罩上方的目镜后的瞳孔中也爆发出了火焰，直接脚尖一点就冲着凌羽冲了过来。
凌羽身子一矮，躲过对方的匕首，而后毫不犹豫地甩出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脚踝上！
凌羽全力的一脚让对方的脚踝受到了重创，正在冲锋中的对手瞬间失去了平衡，直冲向凌羽身后的钢水！
就在凌羽就要干掉对方的瞬间，突然，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伸出手。一把就从胸口的被刀割开的地方抓住了凌羽的防护服！
在那一瞬间，凌羽想要砍到对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臂上，但是那银色的护腕让凌羽放弃了这个想法——机会只有一次，万一自己失手，那恐怕死的就是自己！
于是，凌羽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 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死死抓住的防护服的那一片，切了下来！
在对方带着怨毒的目光跌入钢水时，凌羽整个防护服正面被向下拉开，就如同一个被剥开的橘子一样。
而凌羽的身体也暴露在了高温的环境中！
没有任何犹豫，凌羽甚至没有管掉进钢水中挣扎燃烧，发出即使隔着头盔也能听到的恐怖惨叫的对手，脚尖一点，就冲向了通讯干扰装置！
“赫丽斯！我的防护服破了！我马上就破坏通讯干扰装置，然后原路返回！我需要接应！”
凌羽已经将速度强化开到了最大。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缓慢燃烧——凌羽里面也有穿普通消防服，但是在这种火场最中心的恐怖高温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黑色闪电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冲击着，数秒后就冲过浓重的黑烟，看到了那被架在高高的耐火金属钢架上的干扰发生器，没有任何犹豫，凌羽高高跃起，一脚踹在了方形的机器上，而后借助着反冲力。踏上了来路！
干扰器在自己的身后爆炸，一瞬间。各种杂乱无章的无线电信号充斥着耳麦，各种刺耳的呼喊让凌羽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耳朵，但是他却没有停下！
tf超强的新陈代谢已经被开到了极限，不断地有汗从胸口冒出来，几乎是瞬间就被蒸发，随着凌羽脱离火场中心。飞奔中的青年甚至感到气温在不断地下降，整个空间在越来越变得“凉爽”起来。
但是这种凉爽只是一千多度到七八百度的区别！
凌羽飞奔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道路了，他知道他已经进入了脱水的状态，而且皮肤也被大面积烧伤。但是他不能停下，因为倒下，或者哪怕稍微脚步缓慢一点，都有可能无法冲出这片火海！
整个奔跑只持续了几十秒，他就冲到了来时的那片火场前，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强行冲过火场的时候，一道白色的消防泡沫就劈了下来。
冰冷的泡沫堆积在地板上，但是却让凌羽周围的空气温度剧烈地下降，凌羽松了一口气，脚下一软就跪倒在了厚厚的泡沫中。
再然后，他就看到一辆消防车在数道水柱的掩护下，劈开泡沫冲着自己冲了过来。
而后他就晕了过去。
***
“我睡了多久？”
这是凌羽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没多久，两个小时而已。
凌羽躺在床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如同一只猫一样蹲在一边的赫丽斯，少女用一个平板电脑夹在床头的架子上，让凌羽能够看到自己的话。
凌羽活动了一下脖子，抬起头，看到了自己已经基本上被包成一个粽子的上半身，抬起手，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让凌羽抽了一口凉气。
烧伤很严重，但还在tf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外加脱水，不会有问题的，不要动，好好休息。
赫丽斯伸出手，将凌羽抬起的手压下，而后踮起脚尖，抓了几次才抓到高高的输液器，转动了一下开关，把输液管从一瓶已经输完的转到另一瓶。
“火势怎么样？琳妮雅和罗根呢？”凌羽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你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他们还在关阀门，但是已经快完成了，油量已经小了很多，整个火场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地下的温度其实不高，所以哈迪伦准将派消防员去了，我就回来照顾你。
“哈哈，八万圈，也够他们受得了。”凌羽笑了一下，但是身上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起来，让他的笑容走了样。
“现在整体情况如何？和指挥部建立联络了吗？华盛顿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正在好转，英雄。”说着，一个声音就从房间外传来，凌羽转过头，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第四舰队司令冯志新，五十多岁的亚裔男人摘掉自己满是灰尘的大檐帽，“刚刚传来的消息，你的队员已经彻底关闭了阀门，安全归来，剩下的事情就是消防员的工作了。”
“乔队长他们没事吧？”
“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在他的指挥下，后面也没有出现新的伤亡。”冯志新看了一眼蹲在床前的赫丽斯，然后走到一边拉开凳子，“说起来，我在通讯恢复后查了查，你找到的这个乔，还真是这方面的专家。”
“怎么说？”凌羽挪动了一下脑袋，看着坐在一边，穿着被染成灰色的海军军装的冯志新。
“二十年前，aca攻击德克萨斯的炼油厂，他就是前往处理的消防员之一，”冯志新拿出电子板，在手里翻了翻，“他们整个消防站，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另一道白色
“……受到太阳风暴的影响，同盟正在陆续关闭通信卫星，我们的直播节目可能会在稍后中断，目前战况尚不明朗，我们只知道aca针对所有的飞行目标——包括民间红十字机构以及新闻媒体的载具展开无差别的攻击，已经有数名记者殉职，其中就包括两名本台记者，但我们将持续保持对战况的密切关注，上帝保佑同盟……”
——同盟自由电视台。
***
“二十年前，aca攻击德克萨斯的炼油厂，他就是前往处理的消防员之一，”冯志新拿出电子板，在手里翻了翻，“他们整个消防站，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二十年前吗……”凌羽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的，十年前他所在的消防站被流淌火围困在罐区内，队员很快出现了伤亡，当时他和另外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在队长的帮助下用一辆消防车冲出了火场幸存下来，大体就是这样。”
“这一次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了，那些消防员也算没有白死。”凌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赫丽斯的手背，“联系上指挥官了吗，现在整个战场情况怎么样？”
“不休息一下吗？”冯志新轻轻一挑眉毛，不过看到凌羽坚决的态度，于是给出了解释，“我们刚刚联系上渥太华司令部，那边说现在陆军副总参谋长杨成泽负责整个战况，他很快就会到达纽约的布雷德利要塞，我可以派一只小队护送你们过去。”
“好的，”凌羽轻轻点点头，不过又多问了一句，“第四舰队什么时候能够出港增援？”
“四十八个小时内不可能。”冯志新轻轻地摇了摇头。“大火其实跟我们关系不大，虽然有些过分，但如果条件允许，我第一时间就会把第四舰队从港口里开出去，哪怕港口炸上天，都和我们没关系。”
“我理解。”凌羽点点头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第四舰队的最大任务是援救巴尔地摩，就算抛开这个，在通讯被压制的情况下，舰队司令也必须考虑如何保住舰队避免被敌人的远程炮击，导弹和空袭打残，按照几个小时前的情景，十几艘aca的鱼雷快艇就可以让第四舰队基本失去作战能力，被封在港口痛打是舰队最悲惨的下场。
“但是4号工业都市阻挡了我们出海的道路。我刚刚派蛙人突击队看过了，虽然我们拆除了铺设在四号都市承重结构上面的炸药，避免了坐沉，但是aca还是成功引爆了四号都市的轮机区域，现在我们已经抽调了一些港外的舰船，他们将在火势被扑灭后将四号都市拖拽到港口外，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是四号都市因为吃水太深。所以现在和坐沉也没什么两样，拖离工作会花一点功夫……”
“能不能把它切开拖曳。”凌羽皱了皱眉头，虽然四号都市也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但是现在巴尔地摩的情况无疑更紧急。
“从技术上讲，行不通。”房间门被打开，韩飞推着眼镜走了进来，先看向了冯志新。“长官，无线电信号已经全部整理优化完毕，指挥系统流畅，我的工作完成了，顺带。乔队长刚才回报，阀门已经关闭了，十五分钟内他将安排消防队伍开始压缩火场，此外，危险化学品罐区已经没有问题，没有伤亡，只是器材损毁严重，乔队长希望军方作出补偿。”
“这个好说，上面不给他赔，我用第四舰队的预算给他赔。”冯志新摇头笑了笑。
“关于切割拖带，毕竟这里还有几十个十万吨的储油罐，切割的时候不光无法保证不造成污染，也无法保证不引燃成品油，所以必须整体拖带，而且我们还要对薄弱点进行加固，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韩飞转身看向凌羽，给他作出解释，而后转身重新看向冯志新，“具体方案您手下的工程参谋已经提出了，我看了一下，很优秀。”
“多谢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凌羽看向韩飞，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担心华盛顿，但是现在，不说你，琳妮雅和罗根的体力肯定也到极限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华盛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赫丽斯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凌羽被绷带包裹的手背，用轻微的疼痛唤起凌羽的注意，然后将自己的话显示在了电子板上。
“罗根和赫丽斯现在严重需要休息，三个小时转完了八万圈，每秒钟差不多八圈，也是够拼。”韩飞轻轻推了一下眼镜，“最新消息，两个人已经睡倒了。”
“好吧。”凌羽冲着赫丽斯和韩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起身准备出去的冯志新，“我想和杨成泽将军通电话，报上我的名字，他会抽时间的。”
“好吧，看来你的来头比我想的还大，”冯志新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前我和杨成泽将军汇报的时候，说到棱镜小队在我这里，他马上就问起你——总之我会尽快安排联络。”
“多谢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
凌羽点点头，目送着冯志新离开了房间。
“总的来看，现在战况可能不太好。”等到冯志新走出了房间，韩飞推了推眼镜，看向凌羽，“我刚才窃听了他们的第一次通讯，杨成泽将军现在手里几乎没有可以调动的部队，而华盛顿处处都需要援兵……所以我建议你多休息一下，因为很可能，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恶战了。”
“好吧……希望我们到的时候不要太晚。”凌羽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的赫丽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
“我是凌羽，将军。”
两个小时后，已经完成了脱水治疗的凌羽登上了第四舰队的旗舰，密西西比号的甲板。之前被砸毁的通讯室里的量子通讯装置终于被找出来修复好，同盟为所有的量子通讯装置都提供了可以与飞机黑匣子媲美的防护箱，因此本身损坏就不是很严重。
此时的密西西比号已经具备了放飞作战飞机的能力，还派出了一架有人侦察机去目视侦查巴尔地摩的情况，但是几乎是刚起飞没多久就被已经部署好的aca防空雷达照射，只能迅速返航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而此时的凌羽。就站在舰岛上一个临时充当通讯室的房间里，用量子通讯装置和杨成泽交谈。
“你小子竟然还没死，真是命大。”屏幕里的杨成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身后的指挥部里一片忙碌，杨成泽自己也有了重重的黑眼圈。
“我听说整个第四舰队都要谢谢你，外带北美东部海岸的十几万人，刚才有个记者把电话都打到渥太华了，你小子真是天生救人的料。”
“职责所在而已，将军。”凌羽抬手敬了一个军礼。他发现自己敬礼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别跟我谈什么狗屁职责，我知道你不是说漂亮话的人，”杨成泽甩了甩手，然后切入了正题，“巴尔地摩，总统，制空权，米德堡……所有地方都需要增援。都需要tf去处理。”
“我想您一定有顺序的优先级吧。”凌羽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老将军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是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打算。
“最优先级的肯定是总统。”屏幕里的杨成泽挺了挺胸膛，“我知道你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这是我们最急迫的一个问题，只要能找到，救出总统不论从政治上，还是士气上。就重挫了aca，至少他们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失败了。”
“我明白，”凌羽点点头，自己又不是傻子，虽然总统这种东西在现在只具有象征性意义。但是这个象征性意义可不容小觑，否则aca怎么会近乎送死的来破坏这个“象征意义”？
“不过，我听说特勤局在这件事情上扮演了一些……不太光彩的角色，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总统还活着？”
凌羽之前已经听韩飞说了关于特勤局的问题，自杀的摩根显然是那个他们一直以来寻找的叛徒，但是正因为如此，摩根将会成为英雄——特勤局局长叛变对于舆论是一次恐怖的打击，因此摩根必须“光荣的战死”在华盛顿的战斗中，但是一场大清洗恐怕就不可避免了。
此外的问题是，安德森有没有参与？有的话，又参与了多少？
“我们一直在监听aca的频道，他们没有抓住总统，‘宙斯’的位置目前还不明朗，但是对方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活动，明天天亮前就能找到总统。”杨成泽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从军事上说，摇摇欲坠的米德堡更需要你们，但是现在你们必须去把总统救出来。”
“这种情况下监听aca的频道？你们怎么做到的？”凌羽愣了一下。
“克洛诺斯公司有一名擅长潜伏，侦查，对电子设备很有研究的tf正好在华盛顿，我们花了一些功夫联络到她，只要物理距离足够近，干扰是不会起作用的。”杨成泽轻轻地笑了笑，“和你身边那只小猫一样，也是个白头发的小女孩。”
“你知道我对少年兵的态度，将军，”凌羽皱了皱眉头，这是他的一个禁区，“克洛诺斯也一样。”
“她不是克洛诺斯改造的，只是克洛诺斯收留而已，”杨成泽自然了解凌羽，于是给出了解释，“战斗任务也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们试图阻止，但差点造成更严重的伤亡，所以，和你身边那个小女孩一样。”
“我希望你不会也觉得我是个恋童癖。”凌羽尴尬地笑了笑，他虽然知道这是杨成泽的玩笑，但还是婉转地抗议了一下。
“我管你是不是恋童癖，那是司法部的事情。”杨成泽甩了甩手示意凌羽不要接着扯淡，“你们到达华盛顿后会和她联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总统的下落，但是她已经开始进行搜查了。”
“我明白了，我们很快就出发。”凌羽点点头。
“不，不是现在。”杨成泽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么傻乎乎的冲进去很容易被aca当做优先处理的目标，大概在凌晨五点左右，克洛诺斯公司拼凑起来的一支突击队会向着白宫方向进攻，可以制造出总统在那附近的假象，你们在那个时候进入，不算路上三个小时，还有5个小时，好好休息一下。”杨成泽点点头，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我听说你差点被烧成炭。”
“好的，正好我的队员也需要休息一下。”凌羽点点头，正好八个小时也够他的烧伤基本恢复了。
对于新陈代谢极快的tf，烧伤反而比贯通伤或者骨骼断裂要更容易愈合得多。
“此外，还有一件事，”杨成泽皱了皱眉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刚才给你提到的那个小女孩，你们可能的话，尽量不要和她接触。”
“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虽然克洛诺斯方面检查过很多次，都没有发现，但是……”杨成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好的，我明白了。”凌羽沉默了数秒，而后点头确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初始的残缺
“……tf心理学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门学科被人重视到的时候，一些惨剧已经无可挽回的铸成了。最初的时候，研究人员确实考虑到了tf改造对尚在成长期的儿童的心理影响，然而人类对心理学的研究远远不如其他学科，这就导致虽然tf幼年大都有专门的心理医生，但是却依然没有能够避免后天的一些心理，甚至精神疾病……”
——《tf心理学》2177年版，引言。
***
凌羽独自一人走在纽波特军港宽大的街道上，一辆辆军车和消防车在公路上飞驰着，军车大部分都是给第四舰队做出击准备的物资，而消防车则是从远处加入救援行动的，最远从三四百公里外的消防站赶来的增援力量。
这些密集的车辆在喊哑了嗓子的宪兵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前往指定的位置，纽波特军港和海军学院曾经在美国内战中毁于一旦，后来美国内战结束后，整个军港按照最高级别的战备水平重新修建了一次，因此宽大的道路倒是不会塞车，不过有些带着头盔的青涩面庞，明显是从隔壁海军军校临时拉出来的，用来维持交通秩序的。
同样是学生，华盛顿国防大学的学生运气就没这么好了，如果他们之中现在还有人活着……还在华盛顿抵抗着aca伞兵的话。
不过虽然说是学生，这些都是22岁以上，百分百有能力担负刑事和民事责任的成人了，同盟的这种高等军校只招收有本科以上学历的学生，虽然不排除有些天才儿童，不过绝大多数所谓的学生——用“学员”来称呼更贴切点——都至少是三观健全的成年人。
但是还有更多人呢？
凌羽停下脚步。为一小队护送着机械运输车的海军士兵让开道路，他站在道路和人行道交界的地方，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那是火灾浓重的烟雾，没有任何星月的光芒可以穿透那恐怖的烟雾投射到地面上，而很快。这些灰尘和油料不完全燃烧的微粒将会凝结成雨滴，落回大陆上，对这片美丽的海港的环境造成严重的打击。
凌羽突然想起一本书，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旅游杂志，上面说，纽波特有北美最漂亮的海滩之一，如果不是冬天太冷，肯定比佛罗里达要出名。
但是，估计短时间内看不到了吧。
“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之前刚在巴黎痛揍了环保主义的凌羽自然对纽波特的环境不会太过关心，但是杨成泽的那句话却如同头顶浓重的烟雾一样，萦绕在凌羽的心头。
这也是时代的“必要之恶”吗？
tf改造手术必须以14岁以下的儿童作为目标，超过16岁的改造体，成功概率会从15%降低到2.88%左右，最重要的是，这还是建立在被改造者拥有合适的基因序列的基础上，至于普通人。死亡率接近是100%
越小的孩子，被改造成强力战士的概率越高。他们有很多的时间来学习，强化，让自己灵活运用这种能力。
另一个方面，虽然三大势力都不承认，但是思维不健全的小孩子，更容易被培训成无视道德的恐怖杀人魔。很多的初代tf都被塑造成眼里只有任务的冷血杀手，最后因为控制不住对杀戮的渴求，不得不由更多的tf所处决。
少年兵，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丑恶的发明了吧。
最开始的时候，凌羽只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而对这件事情感到厌恶。但是现在，凌羽想起的却是婕丝的话。
如果说，拯救人类，就是拯救可能性的话，无疑，孩子的可能性要比成人更大一些，而将孩子的纯真彻底抹杀的时候，即使没有枪炮轰鸣，人类也已经战败了。
“比如你这样的孩子，不需要再到这个钢铁棺材里来。”
久远而熟悉的笑容再次在眼前浮现，凌羽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灼热，还夹杂着烟尘的空气。
而后，他的衣角就被人拉了拉。
他低下头，那是赫丽斯银色的身影。
***
“你不去休息吗？”
虽然烟雾遮天蔽日，但是毕竟不是大片的积雨云，在靠近大海的方向，还是能够看到刚刚从东方升起的一轮明月的。
凌羽和赫丽斯坐在民用码头一边的石头上，扎着绷带的青年将手里的能量棒一掰两半，凌羽一度痛恨这种完全是被生产出来测试tf是否拥有强壮咬合肌的反人类产物，但是现在这个环境也没什么好挑的，总不能跑去食堂让人家不救火了来给自己做饭吧。
凌羽突然想起，似乎密西西比号上的咖啡机还在工作，可惜自己没顺两杯咖啡，海军真不愧是贵族军种。
我不太累，基本没怎么消耗体力，大部分工作都是无人机完成的。
凌羽将目光从月亮上挪开，而后看向了自己的隐形眼镜，他转过头，赫丽斯正抱着自己递给她的能量棒，如同一只仓鼠一样小口小口咬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凌羽刚问出口，突然就自己笑了，“白问，你知道我的隐形眼镜在哪儿，对吧。”
嗯。
赫丽斯冒出了一个字，凌羽倒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提出了问题。
“你有话想要说吧。”
凌羽有点费劲地把如同橡胶轮胎一样的能量棒咬了一口，然后缓慢地咀嚼着。
你怎么看出来的？
赫丽斯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翠绿色的眸子从兜帽的下方看向凌羽。
“别看你平时装成一个三无少女的样子，但其实很喜欢说话的吧。”凌羽轻轻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赫丽斯的后背，“只要有说话的机会你都会拼命说拼命说来着，怎么可能一个‘嗯’就结束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婕丝姐姐在的话，这时候会说什么。
“不用勉强自己，你不是她。”凌羽轻轻地说出一句话，但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完全可以从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来理解。
你不需要成为她，或者。你永远无法成为她。
伴随着赫丽斯的沉默，凌羽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作出解释，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呐，凌羽，如果战争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战争不会结束的，只有死者才能看到战争的终结。”凌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勾起嘴角，像是在嘲笑赫丽斯的天真。“或许战士还有可以卸甲归田的一天，但是兵器不会有休息的时候。”
“再说，除了打仗，别的东西我也不会吧。”
是的，自从改造完成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不具备其他的可能性了吧。
婕丝姐姐不会喜欢你这么说的。
赫丽斯停下了小口的啃咬，垂在扁平石头边沿下的金属靴轻轻地磕碰在被海水冲刷过的石头上，她抬起头。注视着凌羽。
一定不会喜欢的。
“好吧，或许你说得对。”和赫丽斯对视了几分钟。凌羽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将目光挪回月亮的方向，摸了摸赫丽斯的头，“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凌羽先说。
“好吧，”转移话题失败。凌羽苦笑了一下，将能量棒塞进嘴里，略微沉思了一下，“认真地说的话，可能还是送快递吧。非法的估计不行了，怎么说都是同盟的英雄……想想看，骑着摩托送快递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你呢？”半自嘲式的展望结束后，凌羽转过头，看着赫丽斯，露出一个笑容，“你会成为画家吗？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画画，不过最近很长时间都没画了吧，跟着我们东奔西跑的……抱歉啦。”
我并不喜欢画画，我只是希望能够成为画中的角色……或者至少，能够成为一个幸福的旁观者。
赫丽斯轻轻地摇了摇头，凌羽拿着第二根能量棒，看着赫丽斯的话，沉默不语，他想起了那个出现在赫丽斯画中的父女……那会是赫丽斯的期望吗？
可惜，她记忆中的父亲，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将全部情感倾注在一个试验品上的可怜人……但即使这样，那也是一份爱不是吗？
自己和任修将真相隐瞒起来……真的是正确的吗？
凌羽，如果我希望，战争不结束，你会讨厌我吗？
就在凌羽重新考虑要不要告诉赫丽斯真相的时候，赫丽斯突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后穿着银色斗篷的女孩再次低下头，咬了一口能量棒，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为什么这么想？”凌羽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有什么理由吗？”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赫丽斯将头埋得更低了，凌羽微微地沉默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
“不用想得太多，想想看那个乐天到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骑士公主会说什么吧？‘每个人都应该坚强而勇敢地活下去，只要还活着，就还有重新开始的希望，就还存在更多的可能性’。”凌羽有点滑稽地试着模仿婕丝的口气，但是赫丽斯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她只是将头低着，不去看凌羽，也不去看眼前的海面。
“总之……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凌羽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最不擅长的缓解气氛，他伸出手，搭在赫丽斯窄窄的肩膀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捷丝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会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去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样的未来，对你来说，才更公平不是吗？”
凌羽，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突然，赫丽斯抬起了头，但是却没有看向凌羽，而是看着远处皎洁的月亮。
不完整的人，就是不完整的人，不管他多么假装自己是完整的，不管带上多少层面具，不管多么努力的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他都不是完整的，也永远不可能是完整的。
强迫不完整的人去像一个完整的人一样生活……只会让他更痛苦而已。
赫丽斯蜷起双腿，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凌羽，轻轻地咬了咬牙，然后转身，走向了港口的方向。
“赫丽斯……”
凌羽同样站起身，看着赫丽斯的背影，站在原地，想要追上去，但是刚迈出一步，就看到了赫丽斯的文字。
我想一个人散散步，预定时间，我会去和你们汇合的。
没事的，一百二十分钟内，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不用担心。
凌羽反复地看了几遍这行字，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追上去，他重新转身，看着已经升起了不少，即将隐没在云层背后的月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倒塌的奥林匹斯
“……时至今日，这座曾经代表了地球上最强大国家的心脏的建筑，白宫，依然被很多同盟民众，尤其是北美洲民众认为是同盟的精神象征。和太平洋彼岸的另一个城市一样，即使已经不再具有政治功能，大部分时间都对外开放，但是白宫依然保有着由特勤局负责的高度的戒备，受到很多反应上个世纪的艺术作品的影响，白宫在民间依然有一大批粉丝和簇拥……”
——《白宫参观指南》，引言。
***
华盛顿特区，全称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washington d.c.），简称为华盛顿，曾经的美利坚合众国的首都，在弗吉尼亚州和马里兰州中间，同盟建立后，是北美地区的一个直辖区，地位上和其他原美国五十区相同。
华盛顿作为首都的历史，要追溯到1790年，不过在2134年，这片土地永远地结束了自己作为世界上一个超级大国的首都的历史，同盟的临时首都设立在亚洲，随后随着伊卡洛斯危机的结束，搬上了太空，然而，时至今日，华盛顿依然作为北美东海岸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成为伊卡洛斯避难时同盟政要的办公之处，原属美国的大部分行政建筑都已经开放作为博物馆，但是白宫，国会山，财政部和五角大楼这些部门依然保留着一些基本的办公区域。
尤其是白宫和国会山两处，美国政府在第二次美国内战后重新翻修了白宫的地下地堡，即使是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来看，白宫的地下地堡也绝对不算过时，依然可以抵挡交战双方的大部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得益于特勤局一直以来对地堡的升级和维护。包括量子通讯装置在内的大量的黑科技产品，让这个有上百年历史的避难所从未被时代的脚步甩开。
简而言之，如果总统现在在地堡里，那其实啥问题都没有了，就算导弹被干扰，从斯特拉斯堡发射的普通火炮和火箭弹就可以不间断对白宫周围区域进行遮断射击。用这种方法将总统用弹幕和火力“保护”起来。
“确定总统不在碉堡里吗？”
凌羽看着面前的地图桌，转头看了蕾安娜一眼，再次确认道。
此时的众人，正乘坐着一辆从纽波特顺来的装甲卡车，这辆有通讯和指挥功能的装甲卡车刚刚从纽约出发，在接到了处理好伤员和机组的蕾安娜后，沿着78号洲际公路前行着。
四五架无人机正环绕在卡车的周围进行着必要的警戒，而在五公里以外的地方，还有一个三机编队进行着前出侦查。从布雷德利要塞得到的情报基本准确，aca尚未攻击到78号洲际公路的位置。
沿着这条公路从纽约出发，可以经过哈里斯堡（harrisburg），在哈里斯堡转81号洲际公路继续向南，就可以到达华盛顿西部150公里左右的斯特拉斯堡，这是目前唯一确认相对安全的地面路线，更重要的是，斯特拉斯堡曾经是第二次美国内战时期修建的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塞。虽然后来被废弃，但是前年又重新恢复。虽然现在只驻扎有一个营的守卫部队，基本谈不上作战能力，但是却储存有大量的军用物资，因此也是杨成泽的华盛顿支援作战的一个重要前进基地。
距离aca发动袭击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但是同盟的正规军还需要最少十二个小时才能够整装出发，虽然已经有一些先遣队进入了华盛顿来联络依然在抵抗的同盟军队。但是在有计划有准备的aca伞兵面前，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最快的地面部队援兵，至少也要在18个小时后才能到达，空军倒是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电磁环境相对良好一点。地对空火力被削弱后就可以随时增援。
“确定，我们已经和一只特勤局的小分队取得了联系，他们就在白宫地堡里，和三名议员一起。”
蕾安娜浓重的黑眼圈让凌羽皱了皱眉头，她嘴里叼着一根皱巴巴的香烟，但是什么时候熄灭了都不知道——特勤局的事情让蕾安娜显然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而且当年毕竟是特勤局救了她一命，这么多年又一直在为特勤局服务，因此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归属感的。
不过好在杨成泽知道蕾安娜是凌羽的人，因此也没有怎么为难她，还提供了交通工具让她和凌羽等人汇合，不过杨成泽给凌羽的增援就这么多了，硬要算的话，加上几架无人机而已。
“为什么会有议员跑进白宫的地堡里，他们不是离国会山更近吗？”罗根抬手揉了揉头发，而后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是有点疲惫。
“进攻时间刚刚下班，有几位早退的议员正好在附近。”仿佛被罗根传染了一样，蕾安娜抬起手理了理头发，“而且，总统特勤组，即使在白宫附近，也不会去白宫的。”
“怎么说？”琳妮雅从旁边的咖啡机转身发问，她将手里的咖啡递给等候在旁边的赫丽斯，赫丽斯则是端着咖啡跑到了凌羽的面前，凌羽接过咖啡，顺手推到了蕾安娜的面前，然后被蕾安娜白了一眼又推了回来。
其实在凌羽把咖啡递给蕾安娜的瞬间，赫丽斯已经抬起了穿着金属靴的右脚，差一点就要踹在凌羽的腿上了，好在蕾安娜把咖啡推了回来，算是救了凌羽一次。
“我在纽约和李副局长取得了联系，虽然军方现在不信任特勤局，但是我认为他还是可信的。”蕾安娜接过罗根递过来的另一杯咖啡，一口气灌下半杯，用西装袖子擦了擦嘴，而后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做出了解释。
“李副局长在事发前，将总统身边的特勤局队员都换成了可靠的人，而且接到了命令。不相信任何人，因此他们不太可能去白宫，毕竟那里也是aca的第一目标。”
蕾安娜取下没有点燃的烟，将另外半杯咖啡一饮而尽，才缓缓地掏出打火机，却没有点燃香烟。而是先在地图桌上拉出了一份人事档案，“现在负责总统安全的是莫林斯.英格拉姆高级特工，曾经在同盟特种部队服役，有比较丰富的敌后匿踪经验，而且英格拉姆探员是华盛顿本地人，生存的概率更大。”
“我有个问题，我们接头后，他们怎么相信我们？”韩飞扶了扶眼镜，看了一眼人物资料。“既然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话。”
“我们找到他们，杨成泽将军会亲自下命令。”蕾安娜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反手指了指扔在车后面的手提式量子通讯装置，“所以麻烦你们要带上这个累赘。”
“韩飞你负责，尽量不要参与战斗，我听说安德森对你的评价很高，几次要招募你进特勤局，现在是时候证明他没看错人了。”凌羽半开玩笑地给韩飞下达了命令。“当然，我们也会尽力保护你的。”
“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否则一旦你们和对方tf交手，我很有可能成为攻击目标。”韩飞倒是没觉得凌羽在开玩笑，而是转头看向了赫丽斯，“让赫丽斯派一架无人机跟着我，我走在你们后面两百米左右的位置。保持通讯就好。”
“那好，罗根，你负责韩飞的安全，”凌羽转过身，打开装甲指挥车墙壁上的武器库。拉出一杆狙击枪，甩手扔给了罗根，“对方的tf大部分都是精锐，可能的话，你和赫丽斯不要肉搏。”
“好的，”罗根看了一眼手中的刚服役没多久的反tf狙击步枪，这种装备了内爆弹的25mm狙击步枪可以用液体装药将超过五马赫的子弹射入对方体内后爆炸，有一击瘫痪tf的能力，虽然很难打中，但是如果凌羽等人牵制的话，自己打打黑枪也很是舒爽——他是知道自己肉搏的实力的，琳妮雅要是空手的话自己应该能赢，问题是分子振动剑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种时候没什么逞英雄的必要，每个人在团队里都有自己的位置才叫团队合作。
何况，自己的狙击能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我一个人干掉谢芸没问题！
不过显然赫丽斯对这个命令感到不满，她伸出手指一弹，一个对话框出现在了屏幕上，不过凌羽却没在意，而是把对话框拉到一边，低头看着赫丽斯，“我们之间的中继通讯都要你负责，你不能有事，服从命令。”
赫丽斯没有再说话，但是也没有点头，只是微微低了低头。
“放心，等我们救出总统，有你打的。”凌羽拍拍她的脑袋，补上了这么一句，才让赫丽斯的头稍微抬起来了一点。
“那么，就剩下联络的问题了，”凌羽看向蕾安娜，目睹着蕾安娜一口将半根烟抽完，而后才开口，“我们怎么找到总统？”
“克洛诺斯公司已经接手了这个任务，虽然不仅仅是克洛诺斯一队人在做。”蕾安娜在地图桌上调出资料，“根据我们的推算，总统最有可能藏身的是这些地方，当然，aca也能推算出来。”
“这数量可不少。”罗根把狙击枪背回背上，看着地图上的几十个圆圈，撇了撇嘴，“寻宝游戏吗？”
“华盛顿毕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一直在咖啡机前扮演着咖啡小天使的琳妮雅开口了，她端着自己的那杯咖啡，“第二次美国内战的时候，大量公司和个人都修筑了严密的防御设施，有些还有丰富的逃生路径，因此要排查的地方很多。”
“换个角度想，aca要找到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凌羽摇了摇头，“机会均等而已。”
“那么，现在我们的任务就很明显了，”凌羽的手指在地图桌上一划，“我们先前往斯特拉斯堡，在那里补充必要的装备，然后，骑着摩托沿着66号洲际公路搜索前进，从西南方向进入华盛顿，然后展开排查。”
“有问题吗？”
“没有。”
不过，克洛诺斯的特工怎么办？要我扫描频道找出她的位置吗？
赫丽斯提出了一个问题，反倒让凌羽愣了一下。
“可以有限度的保持联系，但是不要太过深入。”凌羽手指摩挲着下巴，略微考虑了一下，而后下达了命令，“希望我们可以独自找到总统。”
凌羽低声的念叨让赫丽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黎明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来，而他们必须在太阳升起之前，进入这场战争的中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