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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祁连冰雪     浴火重生西路军txt下载     浴火重生西路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激战王家店

    廖弼宸、王殿忠、李寿山这些铁杆汉奸一想,是啊,不就是些散兵游勇土匪农夫吗?咱们这些年剿的还少吗,怕球什么?连忙立正低头齐本应道:〝嗨咿!〞

    〝你们立即派出骑兵团向东向西搜索支那军主力,务必找到他们的老窝,四面围住力争一战荡平辽北。〞

    第二天,奉天混成第3旅骑兵团一营200多人在营长王海鸣带领下向西搜索。在城西十来里的杨威楼村发现支那部队,一边在村外监视、一边向岛田、廖弼宸报告。[]

    王海鸣原本是胡匪卢永贵的手下,当初吉林军旅长高士傧联合卢永贵攻打直奉战争中失败的张作霖,张大帅新败,无兵可用,只得派不受郭松龄喜欢的宪兵营长张宗昌出战。张宗昌混迹东北多年,身材高大,勇于干重活,宽厚大度,重义轻利,所以在东北绿林中很有威信。

    卢永贵的红胡子队的中下级头目中,有许多过去都是张宗昌的患难同乡,不是掖县就是黄县人,是在一个锅里搅过食吃的。听说对方是当年讲义气的张长腿带队,很多部下都投到张宗昌这边来了。高士傧部属乌营长倒戈,逮捕并枪杀了高士傧和卢永贵。所有部下都归了张宗昌,成了张宗昌起家的老底子。

    可惜,张宗昌带着主力出关后再也没有回来,他们也成了丧家之犬,不受张学良待见,九一八后王殿忠带着部队全体投降,他们由胡子变成东北军现在又成了皇协军。日本人对他们还算不错,军饷、武器都足额配发,有吃有喝,活的还算滋润。

    没想到辽北又出了一群抗日反满的胡子部队,切断了南满铁路,拿下了五六座县城,让日本人很生气,自己也不得不离开奉天新娶的如夫人来到天寒地冻的辽北。原本想着例行走两圈,这帮胡子就闻风丧胆,四散奔逃了,谁知一出兵第一旅骑兵团就吃了大亏。

    自己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刀头舔血的时代已经过去,求得是平安富贵、悠闲快乐。发现胡子在村里以后,四下里派人远远地躲在两里地外监视,等着大队人马的到来。

    他不动,可村里的胡子们嫌他们碍眼,呼啦啦冲出来五六百骑兵,他奶奶地好像欠了他们八百大钱似的,那叫一个狠哟,炮打得凶猛、枪打得贼准,刀舞的有力,几下就冲散了自己的部队,对方也没再追赶,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等大部队赶到时,王海鸣刚包扎好胳膊上的伤口,收拢自己的部队,一点验死了7、80个。岛田听说村里少说也有一千多胡子、炮火猛烈,兴奋地以为抓住了支那军的主力,顾不上训斥王海鸣命令炮兵大队立即建立发射阵地准备轰炸,西边村头一阵呐喊,几百胡子冲破皇协军的警戒向西逃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岛田命令骑兵部队立即追击,自己统帅步兵、炮兵随后跟进。两个骑兵团由王殿忠领着追了出去,在五里外的老河湾村再次受到对方反冲击。对方先是炮火攻击,然后是骑兵冲锋,人数虽少却集中在一路,把被炮火打散的皇协军骑兵队伍洞穿后反身再次洞穿后回村。

    王殿忠气急败坏地收拢部队跟了上来,再次受到炮火阻击,只得退出射程,分成几路准备包围对方。狡猾的胡子们似乎觉察到危机,机枪、掷弹筒打开包围圈后,挥舞着马刀,喊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誓死不当亡国奴”等口号又一次向西突击。包抄到西边的王海鸣部骑兵被对方密集的火力和拼命地架势唬住,让开一条通路放这群亡命之徒走了。

    细心的王海鸣发现这群胡子不是刚才杨威楼村遇见的那群胡子,全是些老东北,这么算下来,对方少说也有上千人,都装备了火炮、马匹。自己这点实力肯定不是人家对手。他指挥部队原地呐喊着、射击着,就是不往前追击。等王殿忠赶上来,称对方人多马快,自己无力阻拦,所部受损严重,需要修整。

    王殿忠只得命令他跟在后边,派出破损的一旅骑兵团跟踪下去,盯住就行不必交战。等岛田赶到时,西边来报,追击部队在东北方向的药王庙村再次受到冲击,现在双方正在村东对峙。

    王殿忠对岛田说:“太君,这股胡子全是骑兵,装备又好,咱们追得上却打不过。主力一到他就跑,这么追下去没有任何作用。不如派飞机来轰炸,把他们全都炸死在辽河边。”

    廖弼宸也说:“岛田先生,我觉得王旅长的建议值得考虑。”

    岛田心说有飞机早就派出来了,两个机场破坏严重,现在都在恢复重建中,要用飞机得从锦州机场调,没有绝对把握不能调用的。他故作镇静地说:“你们兵法的不懂,我从他们的撤退线路上看出来了,他们是要回辽河西岸的老窝去,我们先不必急于攻击药王庙,我们要抢先占领辽河西岸的王家店,切断他们的退路,等他们向那里撤退时,咱们前后夹击。”

    李寿山忙对着岛田翘起大拇指,连称太君高明,主动提出带领三旅完成堵截任务。岛田对他的主动精神提出赞赏,派出一个中队的日本守备队加强他的力量。

    王家店村口,刘汉斌对四个连长说:“前边的牵牛战术很成功。能不能把鬼子主力引进伏击圈就看这一仗了。老董他们一会就回来,咱们要给追兵一个沉重打击。激怒敌人、削弱敌人。”

    连长们兴奋地点着头,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纷纷请营长下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那好,炮连在镇子里隐蔽,向东边准备炮火拦截,一连、二连在村东道路两侧雪地里建立阻击阵地,三连在村里休息,准备出击。”

    岳守礼提醒说:“按作战条例的规定,其他几个方向也要派出警戒哨,防止敌人偷袭。我看一连派出一个班向北警戒,二连向南警戒,三连向西警戒。”

    刘汉斌一拍脑门,“教导员提醒的对,不能麻痹大意,各连都要认真准备,不管对方来的是皇协军还是鬼子,不管有没有炮火支援,都要坚决完成任务。”

    正焦急等待骑兵部队返回的刘汉斌,用望远镜观察着与王家店隔河相望的药王庙,发现那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战斗。难道小鬼子要退回去,不追了?按司令的推测不应该呀?突然村子南边的朱家窝棚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伴随其中的还有榴弹的爆炸。

    鬼子从侧翼包抄上来了?自己竟然犯了主观主义错误,低估了鬼子的军事素质,南边根本没有做好防御部署,只有一个三连可以机动增援,迫击炮也没有测定南边射击诸元。妈的,跟老子玩阴的,老子拼命也要给你们个教训。

    镇定下来的刘汉斌命令三连上马,从西边出村,向南边包抄过去,一定要把敌人的进攻部队冲散。二连立即向南面机动,接应警戒班后原地阻击,和三连一起打退敌人。迫击炮连抓紧派出指挥班到前沿,指挥炮兵进行火力压制。随后把一连和接应骑兵的任务交给岳守礼,自己带着二连向朱家窝棚赶去。

    朱家窝棚只有十来间被遗弃的破草屋,百姓早被鬼子集村并户赶到了王家店。二连九班长刘杰原本还在生连长的气,眼看东边就要开打却派自己到这里来喝西北风。突然发现大队的皇协军从西南方向压过来,吓了一跳。妈的,老子今天出门踩着狗屎了,招来这么多敌人?

    自己一个班只有十二个人,对方起码也有上千人,怎么办,撤回去报告也算完成任务,可那样一来,营长的准备时间就太短了,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娘的,拼了。他马上命令战士们准备战斗,不断变换阵地,坚守朱家窝棚,等待增援。

    李寿山骑在马上和身边的鬼子中队长不停地催促士兵加快速度,抢先占领王家店就能够堵死这群胡子兵的退路,来他个一网打尽。

    快到朱家窝棚了,相隔不到两里的王家店里毫无反应,他正暗自得意,荣华富贵似乎已经到了手边,突然一声枪响,自己胸前一热,咸热的鲜血涌出喉管,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受伤了?这里竟有埋伏!他在马上晃了晃,又一声枪响,旁边的皇军中队长脑袋上喷出血花,一头在下马去。真有埋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雪窝子里机枪、步枪打来子弹,前边的手下栽倒了十几个,他想喊撤退,可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一颗榴弹落在身前十几米的地方,马受惊直立,把他重重地摔在雪地里。

    突然的打击令皇协军乱作一团,长官的阵亡让他们六神无主,连卧倒回击都忘了,像一群没头苍蝇死的胡跑乱撞,对着天空扣动扳机给自己壮胆,转眼间死伤了几十个。刘杰一看对方如此表现放下心来,和另外两个神枪手继续寻找战场上有威胁的目标。

第二十七章 代价惨重

    突然刘杰发现皇协军后边上来一群戴着钢盔的鬼子兵,虽然有些上岁数,但动作敏捷,作风强悍,弯着腰端着枪绕过二鬼子的阵形,从侧面包围上来。一个鬼子军曹提着指挥刀连踢带打地命令皇协军卧倒反击,刘杰一枪干掉鬼子军曹,大声喊道:“左前方,戴钢盔的鬼子,集火射击。”率先向冲在前边的鬼子开火。

    班里的机枪、掷弹筒也加入进来,打倒了十来个,鬼子兵反应很快,立即卧倒开枪还击,鬼子枪法真是准,上百支步枪、十几具掷弹筒打不着也能压得你抬不起头来,几个战士都挂了彩。刘杰大声命令道:“注意隐蔽,准备手榴弹,把敌人放近了炸它狗日的。”

    这边火力一停,鬼子小队长立即命令皇协军冲锋,一个二鬼子连长颤颤巍巍地撑起身子,挥了挥驳壳枪,对手下喊道:“兄弟们,胡子人少,已经被皇军压制住了,咱们一起冲过去灭了他们。冲啊!”带着几十个士兵躬身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到了,雪窝子里飞出六七颗皇军常使得甜瓜手榴弹,落在二鬼子队伍中,炸死了十几个,接着又是六七颗,二鬼子连长直接炸死,吓得其他人转身就跑。[]

    皇协军混一旅步兵团长李有科一看强攻不行,命令二营从另一面绕过去,从后面包抄。命令一营集中机枪、掷弹筒对着远处的雪窝子密集压制。朱家窝棚瞬时硝烟弥漫、弹片横飞。战士们虽然不停地变换阵地,仍然被鬼子的步枪、掷弹筒不断命中。

    代县入伍的原晋绥军班长刘杰加入八路军后进步很快,入党不久提拔为班长,此时他也被炸伤,发现两名机枪手都倒在血泊中,没有机枪的震慑敌人一旦发起进攻就会轻松突破阵地,他艰难地爬过去,滚进机枪掩体,几颗子弹追了过来打得雪花四溅。

    从阜新入伍的矿警齐宝财被榴弹击中,前胸、头部血肉模糊已经牺牲。另一个阜新煤矿入伍的义勇军老兵王顺被子弹击中右肩,左腹、左腿被炸伤,血流不止。刘杰掏出急救包给王顺简单处理了伤口,鼓励他坚持住,连长、营长一定会来救援的,咱八路军没有扔下战友的习惯。

    王顺掏出一个酒壶,喝了两口,强忍着疼痛,对刘杰说:“班长,你别管我了,咱穷苦人命硬,在义勇军时咱就受过几次伤,都挺过来了,这次阎王爷也不敢收留咱。我给你压子弹,你快打鬼子吧。”说着从旁边抓过几个空弹匣,又从身上的牛皮口袋里掏出一把65子弹,一颗一颗地压进去。

    刘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齐宝财身上取下三个弹夹,把机枪拽下掩体,检查了一下机枪,还好,没有损坏。躲过子弹掷弹筒的打击,爬到旁边的掩体里,插上弹匣,拉开枪击,趴在雪窝子里等着敌人进攻。

    西边传来动静,刘杰探出脑袋,看到一两百皇协军从西边绕过,弯着腰往这边冲过来,西边的三个战士估计牺牲或受伤了。他慢慢把机枪伸出去,对准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胆的皇协军,正面飞来几颗子弹打在掩体四周。妈的,鬼子也会火力掩护。他让王顺挑起一个钢盔,把鬼子的火力吸引开。

    冒着周围密集的子弹,刘杰猛地架起机枪,对着满脸兴奋的皇协军扣动了扳机,三十发子弹呼啸着冲出枪膛,打在乱哄哄的皇协军队形里,扑通扑通摔倒一片,后边的连忙趴下。反应快的鬼子马上对着突然冒出来的机枪进行压制,打完准备隐蔽的刘杰被几颗子弹击中,摔倒在雪窝子里,几枚枚榴弹在周围爆炸。

    王顺连忙喊:“班长、班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擦破了点皮,阎王爷不敢收你,也不敢收我。快准备手榴弹,往鬼子方向扔。”刘杰边说边换下弹匣,看见两个甜瓜飞出去,再次架起机枪,一口气把子弹扫向刚刚站起身来的皇协军队伍里。一阵鬼哭狼嚎声传来,刘杰爬回王顺的雪窝子里。

    王顺一看,班长已经多处中枪,嘴里也在往外淌血,焦急地说:“班长,你的伤不轻,快包扎一下。”说着从身上取出两个急救包要给刘杰包扎。

    刘杰笑了笑,给机枪换上弹匣艰难地说:“不碍事,咱穿的厚实,子弹进去都不深。皇协军暂时不敢进攻了。小心鬼子这边,连长他们快来了。”

    鬼子感觉到阻击的支那军人数不多,火力稀疏,发起攻击,上百的鬼子没有呐喊,呈散兵线弯腰疾跑,掷弹筒对着几个雪窝子进行压制。刘杰探头看了看,缩回身子,对王顺说:“老哥,鬼子过来了,咱们跟他们拼了。”王顺说:“咱被鬼子欺负了三年,这一仗也算是把债讨完了,死就死了,三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说着两人握了握手,把手榴弹、机枪、冲锋枪摆好,准备和鬼子同归于尽。

    几颗炮弹呼啸着从村里飞了出来,落在周围,随后越来越集中地打在敌人阵地上,皇协军阵型大乱,有的想往前冲,有的想后退,有的找地方趴下。李有科害怕了,明明是咱们偷袭王家店,包抄药王庙胡子的后路,怎么成了咱们强攻朱家窝棚,对方啥时候退到王家店的。难道还有一股胡子住在村里?

    一阵马蹄声从西边传来,李有科扭头一看,一百多骑兵从村子西边疾驰而来,凌乱的马蹄起落间扬起一地雪花,冲在前边的端着机枪边冲边打,撂倒了十几个外围的皇协军。他连忙命令自己的士兵原地隐蔽射击,挡住骑兵。

    迎着凌乱的子弹三连骑兵在机枪的压制下提着马刀,怪叫着直接冲进了四散奔逃的皇协军队伍中,把皇协军的队伍切成两段撞进鬼子守备队的阵地上,同样的机枪扫射、步枪射击,双方纷纷中弹。冲到阵前的八路军掏出手榴弹在鬼子阵地上掀起大片烟尘。

    骑兵们冲过鬼子阵地打马准备翻身杀回,远处炮兵指挥班打来旗语,要求让出炮击区域只好向敌人后方冲去,再次将皇协军3营冲散。

    炮兵们在指挥班的旗语指挥下似乎长了眼睛,把炮弹扔向防守顽强的日军阵地,造成较大杀伤。鬼子唯一的一名军曹小队长眼看在平地上缺乏遮蔽,指挥鬼子向朱家窝棚转移,想凭借村庄固守,等待岛田少佐的主力救援。

    鬼子们冲出迫击炮覆盖范围,迎面打来一排子弹,八路军二连的增援部队在心急如焚的刘汉斌带领下跑步赶到了,双方立即展开近距离对射,然后来不及拉动枪栓就撞在一起,挺起刺刀捉对厮杀。一时间双方在朱家窝棚东侧搅成一团,枪刺的撞击声夹杂着怒喝声、驳壳枪的射击声响成一片。

    皇协军已经失去成建制的抵抗,习惯性的溃散开各自逃命,200多跑得慢的被三连的骑兵马刀和炮兵连的炮弹杀的跪地投降。

    刘汉斌抬手打倒两个刺倒了一个战士的鬼子,又打倒一个冲过来的鬼子,捡起一把三八大盖冲到一个正和八路军对刺的鬼子身后,大喝一声捅了进去,被喷了一脸血。拔出刺刀,冲向一个占着上风的大个子鬼子面前,架开对方又急又重的突刺,扬起的枪托迅速前递下砸,狠狠撞在鬼子小肚子上,小鬼子一个趔趄坐在雪地上,旁边的八路军战士从身后一个突刺从前胸洞穿。

    不远处二连长方鹏找到了坚守阵地重伤昏迷的九班长刘杰和王顺,命令卫生员立即包扎抢救,抬回村子,收敛其他十名战士的遗体,就地登记埋葬。

    三连长梁家伟圈住大批俘虏后停止追击,一个排看押俘虏、一个排打扫战场,一个排下马支援二连作战。

    杀红了眼的刘汉斌被岳守礼拉住时,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了。岳守礼说:“营长,老董他们已经回来了。他们正纳闷鬼子为什么不向药王庙进攻,听到了咱们这的枪炮声,立即放弃了药王庙,后撤中发现岛田大队人马已经逼近,他们为了拖延敌人,发动了牵制性进攻,绕了个圈子撤过辽河。鬼子大队人马正在赶来,我们得撤了!”

    “部队伤亡大吗?”

    “骑兵营死伤20多人,二连九班牺牲十人,拼刺刀中又牺牲19人,受伤60多人。三连冲锋中伤损严重,牺牲26人,受伤47人。全营牺牲55人,受伤120人。敌人被咱们打死了一个旅长、一个团长,鬼子中队长以下150余人全部击毙,打死皇协军300多人,俘虏200余人。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该撤了。”

    “妈的,真是不甘心,被鬼子耍了一把,好好的埋伏战变成了攻坚战,死了这么多兄弟,张掖出来的都走了五个,真想和鬼子拼了。伤员都救治了吗?”

    “伤员已经向后转移,正在打扫战场、掩埋烈士遗体。”

    “不能轻饶过这伙鬼子,命令董皓辰骑兵出击,迟滞敌人的进攻,一连掩护,二连三连在所有鬼子尸体旁布设爆炸装置,战场上埋设地雷,要让鬼子尝尝八路军的厉害。布置好后立即撤退。走,带我去看看烈士们。”

第二十八章 牵牛进山

    朱家窝棚东侧一个小土岗的阳坡上,营部工兵排已经挖出六十个墓穴,牺牲的战士躺在担架上身上覆盖着白布安放在墓穴旁的雪地上。刘汉斌、岳守礼走上前去掀开布单一一辨认送别。随后被战士们放进墓穴,填土盖平,又覆盖上雪,与周围环境一致。

    两眼湿润的刘汉斌高喊一声:“脱帽,鸣枪。”所有在场的八路军战士取下钢盔、狗皮帽子,低头默哀,工兵排的十八支步枪,对天鸣枪。

    刘汉斌扑通一声跪在墓地前,磕了三个头大声说:“兄弟们,是我老刘没能耐,让你们丢了性命,老刘给你们赔不是。老刘在这发誓,一定亲手杀掉60个鬼子给你们保仇。你们一路走好,我们会经常来看你们的。”说罢又磕了三个头,被岳守礼搀起,带着部队和俘虏、缴获的武器向西撤去。[]

    没有一个军人和百姓的王家店一个庄院里,岛田正在对廖弼宸、王殿忠大发雷霆,支那军的强悍让他始料不及,自己一个大队,转眼就少了一个中队,皇协军更是损失惨重,两个旅四个团死伤溃散了一半。虽然给对方一定杀伤,但其主力又逃脱了包围,窜到了法库县调兵山前的孤山子镇。

    让他气愤地是支那军竟使用卑劣的人体炸弹,损坏帝国士兵的遗体,造成皇协军近百人伤亡。不行,不逮住这群穷凶极恶的土匪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恨,可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完成这一任务,皇协军士气低落,地方民团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唯一可以依赖的就剩下航空兵了,丢人就丢人吧,总比完不成任务的强。

    想到这,他向奉天省治安部顾问西村大佐报告了这里的情况,称连续五战,毙敌颇多,敌残部向西溃败。请求大佐督促北线、西线讨伐部队尽快赶到法库,对有可能进入调兵山区的支那土匪军展开围剿,同时请求派出侦察机、轰炸机协助作战。

    西村回电对他们的战绩提出嘉奖,称热河省朝阳、建昌两县再次被李天德、邓文山等部义勇军攻占,建平、宁城附近出现不明反日武装,西路征讨军已经撤回热河整肃地方。北线吉林皇协军运兵火车颠覆、物资仓库被炸、王遇甲、梁沣、王树棠的指挥部受到袭击,三人均被炸死。目前北线部队正在调整,一时无法到达。锦州、长春机场明日起将对法库一带展开空中侦察,轰炸机已经严阵以待。勉励岛田发扬皇军神武军威,独自消灭残敌。

    岛田见无法形成重兵压迫、多路围攻的态势,只能靠手里的一千多皇军和两千多皇协军了。换了口气,温言抚慰了两个汉奸几句,“廖桑、王桑,支那军经王家店一仗,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再战向西遁去了,皇军航空兵部队将要对他们进行致命打击。我们就跟在他们后边把他们最后包围消灭。你们前期表现是勇敢的,皇军绝不会亏待你们。希望你们拿出勇气,表现出满洲人民争取满洲独立的决心和力量。”

    廖弼宸、王殿忠还能说些什么只得立正“嗨咿”。

    第二天上午,村上中尉和副手山原少尉驾驶一架日本三菱ki-15九七式司令部侦察机从锦州机场起飞,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赶到预定空域,对调兵山东麓一带的村镇进行低空侦察。

    掠过飘扬着日本国旗和航空联络布的大台村,白雪覆盖下的村庄、丘陵、原野、河流见不到一个人影。试探性地对八里地外的孤山子镇进行机枪扫射,证明胡匪已经撤出孤山子镇。将情况通报给岛田少佐后继续向北侦察。

    飞出去十几分钟,终于看见一群骑马的胡匪,密密麻麻将近千人。村上很兴奋没费多少劲就揪住了这伙胡匪的尾巴,他让山原核对位置,确定这里是兀术街南的胡家窝棚。村上降低高度从马匪头顶呼啸掠过,马匪们似乎受到惊吓,队形散开向周围树林子里钻去,中间还夹杂着许多皇协军俘虏。

    村上很久没有展现皇军航空兵的威力了,见到对方惊慌失措、四散逃避,很开心。掉转机头,再次低速低空飞来,命令山原操控77口径的机枪向下射击。瞬间就在茫茫雪原上打出一串串的雪坑,溅起一排排的雪花、马和人的血雾。

    侦察机携带武器有限,过了瘾后,村上拉起机头,盘旋着看了几眼自己创造的战绩,召唤轰炸机前来助战继续向北侦察,一直到法库县周围也再没遇见敌人的成规模部队。返航途中他们又与那支胡匪部队相遇,这次的地点在胡家窝棚西北方向的锁龙沟口,看见飞机,马匪们没命地冲进山谷,企图借助两边的群山阻挡飞机。

    中村再次向岛田少佐报告残匪不足千人,躲进锁龙沟,飞机正在监视,轰炸机正在赶来,请皇军前来进剿。随后,顺着沟口飞进了峡谷,峡谷全长也就六七公里,中间有两个不大的村庄,两边都是较大的丘陵,植被茂密、没有发现其他敌人。

    从沟底拉起飞回沟口,发现胡匪们都朝着山谷中的第一个村子涌去,这时两架皇军的三菱ki-21九七式重爆击机从东北面的长春机场飞来,三架飞机在山谷外汇合沟通后,中村头前带路,两架轰炸机依次跟随,鱼贯进入山谷上空。

    翼面积达到70平米的轰炸机巨大的机身在山谷上方穿梭,遮蔽了阳光、惊起寒鸦,扔下一串串25、50公斤的航弹,巨大的爆炸声让赶到胡家窝棚的讨伐队都感觉得到地面的抖动,冲天而起的硝烟更是让人震撼。

    反复蹂躏了三遍,侦察机打光了所有的机枪子弹、轰炸机扔完所有炸弹,依次飞出山谷上空,在讨伐队头顶盘旋了一圈,通报说,谷中两个村庄、六个山梁遭到毁灭性轰炸,剩余残敌已散入山林。他们将返航加装油料和炸弹,等候出击命令前来支援。摇了摇翅膀向北、向南各自返航。

    岛田目送威武的侦察机、轰炸机骄傲地离去,山谷里升腾的硝烟让自信又充满胸膛。这么大威力的轰炸皇军都难以招架何况支那残兵?活着的不会有几个了。心情轻松地命令骑兵赶过去堵住谷口,督促步兵们尽快赶路,中午吃饭,下午攻进山谷消灭支那军。

    两点多钟,二十四门75山炮、野炮的轰击,将山谷中的小树林子村炸的房倒屋塌,烟尘蔽日,连续发射了五轮后,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个营的皇协军冲进山谷,很快占据了被航空炸弹、炮弹强暴后的小树林子村,发现废墟里除了胡匪遗弃的破衣服、染血的绷带外没有一个人。

    跟进的岛田和廖弼宸、王殿忠在周围看了看,从雪地里留下的痕迹判断支那军已经向山谷深处转移。土匪出身的王殿忠高兴地说里面是绝谷,这下慌不择路的胡匪们自投死路插翅难逃了。岛田命令混成三旅骑兵团1营王海鸣部100多人留守谷口,炮兵大队、辎重物资留在在小树林子村,留下一个中队的鬼子看守,其他部队立即向4里地外的大树林子村发起攻击。

    下午三点小树林子村外的农田里,进入山谷的24门山炮野炮整齐地排列成三排,对着大树林子村,发射了三轮炮弹。接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个营的二鬼子谨慎地摸进成了一片废墟的大树林子村,别说人了连一只死鸡都没见着。

    很快赶来的岛田视察了自己的战果很纳闷,难道支那军翻山跑了。正疑惑时,村子西边传来密集的枪声,失望的岛田一下来了精神,指挥着廖弼晨、王殿忠立即赶去探看情况。

    廖、王二人还没出门,派出去搜索的皇协军营长跑来报告说:〝胡匪在西边,咱们刚搜索到西边三道梁,就受到胡匪的冲击,咱们英勇抵抗,胡匪被迫向山里退去,部队已经跟上去了。〞

    〝胡匪有多少人?他们的炮兵呢?〞

    〝胡匪只有两三百人,大多数骑马,没有看见炮兵。〞

    岛田自信地说:〝这说明支那军已经被咱们飞机大炮严重削弱,吓破了胆大部被击毙或溃散,炮兵要么损毁、要么掩埋,敌人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我会命令炮兵阻拦射击,你们立即配合皇军坚决追上去消灭这股顽匪。〞

    大树林子村南边山坡上几棵桦树旁一个雪窝子里,几个白衣白帽的人影举着望远镜,看着山脚下的炮兵阵地不时喷射出火焰,远处的田野上一个个炸点不断向前延伸。担任诱敌任务的骑兵从硝烟中冲出来,拐进北面山谷,那里就是八路军的伏击阵地。

    随着炮火向前延伸一大群鬼子、二鬼子越来越接近伏击阵地,陈海松大致算了一下敌人大约有一千多人,鬼子有两三百。敌人虽然炮火猛烈,伏击阵地经过两天的准备应该可以承受,最担心的就是担任诱敌任务的董皓辰骑兵营,连续诱敌遭到火炮、航弹的追逐打击,损失不会小。不过从效果上看,前期的判断和调动敌人的计策是成功的,不付出一定代价敌人不会轻易上钩。

第二十九章 新兵周强

    各处观察哨传来消息,谷口敌皇协军骑兵不足两百人,小树林子村外田野上有敌炮兵大队、守备中队以及辎重部队。大树林村是敌指挥部、皇协军一个团。进入伏击阵地的是鬼子守备队两个中队、皇协军一个团、骑兵一部。对空观察哨没有发现飞机来袭。

    陈海松放下心来,陶勇的部署是合理的,歼灭南线敌军主力的条件已经成熟。对陶勇点了点头说:〝开始吧!〞

    陶勇立即对身边的参谋口述战斗命令:〝谷外埋伏的谢广田辽东主力营立即向谷口攻击,驱散皇协军不必过多纠缠,直扑小树林子村拿下炮兵阵地。迫击炮部队对大树林子村实施斩首轰炸,摧毁指挥和通讯系统,伏击部队同时发动。没有命令不许出击,发挥火力优势,不让一个敌人漏网。〞[]

    岛田领着廖弼宸、王殿忠站在大树林村外一座小山包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炮火的打击效果、地面部队推进的速度,越来越接近谷底了,残存的支那军即将被炮火湮灭。自己的部队虽然遭受了较大损失,但毕竟是消灭了四年多来奉天省北部最大的一股反日武装,值得自己骄傲,自己很有可能借此机会获得升迁。

    一声尖啸破空传来,北边山脚下一个山包后面飞出一枚迫击炮弹,方向竟是自己所在的位置,惊愕之余赶紧躲避,82口径的炮弹落在山坡南面20多米的地方,正庆幸、疑惑时,南北两个方向同时腾起青烟,将近20枚迫击炮弹像一群马蜂一样涌了过来。

    天哪,对方躲过了航空兵、炮兵的打击,就隐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仅队伍没有溃散、装备还保持完整。这会是一个精心布设的陷阱吗?来不及多想,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岛田根本顾不得体面,一下扑倒在雪地上,扭动着粗壮矮胖的身躯,连续向山坡下翻滚着。

    炮火的威力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小小的山包笼罩在18枚炮弹抛洒的弹片、泥土、石块里,来不及离开的廖弼宸、王殿忠以及几十名皇协军警卫被弹片撕裂、肢体、躯体混杂在硝烟里被冲击波抛下山包。

    岛田幸运地滚进一个雪窝子里,身上落满泥土、烟尘,他吐出嘴里的泥土,抖落掉身上的泥、雪,掀开杂乱的树枝,看着身边形状古怪、残缺不全的尸体,意识到自己真的钻进了对方的伏击圈,懊悔不已。看见炮火开始向村里延伸,立即爬起身来,招呼几名反应快幸存下来的鬼子向指挥部跑去,只有尽快召唤来航空兵,才能扳回劣势。

    小树林子村日军炮兵阵地正向八里地外的谷底集火拦击,忽然发现支那军的炮兵覆盖了指挥部所在的大树林村,大队长山本立即命令炮兵调整射击目标,分成两部分向大树林村南北两侧的丘陵地带实施炮火压制掩护指挥部。

    他们没法看到、听到的是谷底、谷口已经全面接战。跟随炮火推进的攻击部队在炮火停止,硝烟散尽后看见不远处的谷底空无一人,然后就是身后的指挥部方向传来密集的爆炸声,难道支那人根本没有往谷底逃窜,反而包围了指挥部吗?

    正惊魂未定、犹豫不决时,刚刚受到炮火打击的两侧山坡上喷吐出火舌、倾泻出子弹,在距离不过一两百米的峡谷中织出一张死亡的大网,放倒大量的鬼子、二鬼子。

    混二旅步兵团长吴仁立即指挥所部卧倒隐蔽、机枪、掷弹筒压制、步枪还击。守备第三中队长饭田连滚带爬顾不得捡拾掉落的帽子躲在一个水沟里,看了看地形和对方的火力,命令皇协军分成两路向南北两面高地进攻,皇军火力掩护。

    谷底伏击圈里顿时枪声不绝、炮声隆隆。嗓子发干、心跳加速的周强是法库县四台子村的民团团丁,跟随屯长投降,参加了村里的民兵训练队,看到八路军待人宽厚、爱护百姓,所以表现积极。由于长年在调兵山上打猎,练就了一手好枪法,训练成绩出色,被选进新兵营。

    前天跟着部队来到这里,听说要伏击鬼子满心欢喜,终于可以为三叔一家报仇了,三叔不肯把家里的铁锅、菜刀、铜锁等金属纳献给皇帝陛下,被警察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警察说三叔通匪被枪毙,家产全部充公,房子被拆毁、三婶、堂弟阻拦被杀、堂妹被带走也没再回来。狗日的鬼子汉奸就会祸害咱老百姓,八路军说的对,不消灭鬼子汉奸老百姓就没好日子过。

    来了两天,跟着老兵班长不停地在雪地里挖战壕、掩体、猫耳洞,连长、排长一遍一遍地检查,指导大家加固工事,班长反复介绍敌人炮击时应该怎么做、敌人冲锋时怎么做,敌人溃逃时怎么做,这可都是保命的经验,自己都记下了。特别是与敌人对峙射击时怎么隐蔽自己、快速出枪、快速瞄准射击、快速转换射击位置,敌人冲到身边时怎么使用手榴弹等等。

    训练时自己都记住了,可现在自己好像都忘了,刚才鬼子的山炮轰炸阵地时的巨响、刺鼻的硝烟、战友负伤的血腥似乎把自己的脑子搞乱了。班长喊打自己匆忙开了一枪也不知打到哪去了,笨拙地拉动枪栓,几次都没拉开,训练时不是很简单吗?班长黑着脸冲大家吼着:“你们太紧张了,要像平时训练时一样,保持呼吸顺畅,一会就好了。”

    周强愧疚地试着调整了几下呼吸,好了一些,他伸出长长地三八大盖,移动枪口,眼前都是不断移动或是乱窜的二鬼子,他盯着一个留着仁丹胡子的家伙,一看就是个铁杆汉奸,手里还握着把盒子炮,他趁对方停顿的刹那扣动了扳机。随着‘叭勾’的脆响,那个汉奸军官肩头冒出个血洞摔倒在地上。

    哈哈,老子打中了,看你个王八犊子还嚣张不?一个子弹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烧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又一颗子弹打在他的钢盔上跳开,惊得他一屁股坐在战壕里,冒出一身冷汗,班长说的对,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既要勇敢,也要聪明,要利用各种地形地物保护自己,否则你就没命去消灭敌人。

    又一次探出头来,那个汉奸军官趴在地上挥舞着驳壳枪大声呵斥着手下往前冲,妈的,让你狗日多活了一会,这次老子一定取你狗命。说着再次出枪,对面一颗子弹飞来打在掩体前的土堆上,他连忙缩回头,抹去溅在脸上的泥水。暗骂一声,自己动作太大了,小鬼子反应太快,自己得小心一点。

    他移过两个掩体,慢慢伸出头观察了一下,狗日的还在,老子来啦。迅速地伸出步枪,快速地把准星缺口对准那张狰狞的面孔,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团血花从那张丑陋的脸上迸射出来,强壮的身体被子弹的惯性带着向后摔倒。几颗子弹打在掩体附近,周强已经坐回战壕,大口喘着气,平复住胸中的激动,老子打死了一个二鬼子军官!

    他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周围的枪声、爆炸声提醒他战斗还在继续,他又一次探出头,发现很多皇协军既不进攻也不撤退,都趴在地上胡乱打着枪。周围战友的伤亡主要来自后边的鬼子兵,自己刚才两次遇险都是他们干的。

    他细心看去,鬼子们基本都隐蔽在低洼处或简易掩体里,身体暴露的部分很小,头上又顶着钢盔,三五个人一组,相互交叉掩护控制前方五六十米范围。加上他们运用武器熟练,瞄准快而准,某处发射子弹,立即招来几颗子弹的还击,身边战友基本都是新兵,反应明显不如对方,暴露时间较长,所以虽有掩体的遮蔽,仍然不断有人受伤或牺牲。

    鬼子步兵后边还有机枪、掷弹筒不停游动着进行火力压制,新兵营的迫击炮虽然持续轰击,但威胁并不大,难以立即击溃敌人,导致战场上出现僵局。

    班长、副班长是班里仅有的老兵,奋力地转移、射击、转移、射击,其他新兵也努力想打击敌人,但往往还没打着敌人自己先负伤。有了些心得的周强看见身边的战友不断受伤,咬着牙,探出头,快速出枪,对准一个正拉枪栓的鬼子暴露出来的半个胸膛扣动了扳机,子弹准确地命中,鬼子一头栽到。

    周强立即转移,不远处的班长向他竖起大拇指。受到鼓励的他很开心,老子已经打死一个鬼子了,够本了,就算死了也值了。这样一想,心情一下平缓下来,胆怯、紧张渐渐消失,僵硬的动作越来越规范、快速、准确,俨然成了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兵了,越战越勇。

    连续击毙了两个小鬼子后,一挺突然冒出来的机枪立即咬住他,一串子弹扫过来,他低下头躲避已经来不及,左肩中弹、头盔被击穿,脸上、胸脯上流下鲜血。他闷哼一声,浑身一下没有了力气,头部、肩头的疼痛让他感觉到死亡的恐惧,自己会死吗?俺才二十岁呀!

第三十章 送他们下地狱

    不远处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副班长樊清明猫着腰跑过来,扶着周强坐下,帮他去掉头盔,摘下衬帽,检查了一下伤口,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笑着说:“看把你个憨娃吓成锤子了。没啥事!子弹打穿钢盔也就没什么劲了,头皮上划了个道道,止了血就好了。你娃不错,机灵、手快天生是个好兵。”

    说着给他伤口处倒上黄色的止血消炎粉,用绷带缠了两圈。又帮他看了肩膀上的伤,“还好,你娃命硬,没伤着筋骨,都是皮外伤,休息休息还是个好射手。”

    一颗山炮弹在附近爆炸,洒下大片飞雪和泥土。“班长,你受过伤吗?害怕吗?”心有余悸的周强看副班长也受了伤还在战斗、还来照顾自己,既感动又紧张地问。[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新兵蛋子哪个不受伤,伤重的都牺牲了,伤轻的都成了老兵、班长。咱们晋绥军归八路的有七八万,活下来的有一半就不错了。这还全靠着咱八路军有相互掩护的传统、救治及时、火力也够凶猛,要搁晋绥军打死那么多敌人,自己不知要多死多少哩!

    咱们第一次受伤也害怕,以为从此就罢了,可这几个月下来哪一仗不挂点彩都觉得不对劲呢,这小鬼子凶啊,都是以命换命,想活下来就得机灵着点。你也别害怕,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嘛。真刀真枪干过一仗,打死一个敌人、受过一次伤,你娃以后就是老兵,再也不会紧张害怕了!”

    很快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包扎,樊清明帮周强系好棉袄扣子、扎紧皮带、戴好衬帽和钢盔,嘱咐他好好休息,鬼子剩下的不多了,部队很快会开始反击,你已经打死三个敌人安心养伤吧。说着猫着腰找了个掩体又投入了战斗。

    周强活动活动胳膊,虽然有些疼却不影响射击动作。妈的,敢打老子,老子还讨债了。一跃而起,就近趴在一个掩体后,慢慢探出头来,鬼子真的不多了,伤害自己的机枪旁两个鬼子已经毙命。其他鬼子一露头就会招来好几支步枪的阻杀。

    成了老兵的周强变得更加谨慎、敏捷、强悍,又凭借着快速的反应抢先战友击毙了两个鬼子。占有压倒性人数优势又占着地形优势、战术突然性的八路军面对相对软弱的皇协军和不多的鬼子虽有伤亡却始终占据主动,凶悍的日军中队也在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准确的火力下消耗殆尽,吴仁、饭田只得带着一两百残兵边打边向大树林子村指挥部退去。

    谷口的王海鸣直叹自己流年不利,在杨威楼村、老河湾村先后两次与马匪相遇,不仅自己受了伤,还折损了一半多的人马,这以后还怎么混?好不容易得到允许殿后休整,守着锁龙谷口满以为可以远离战场,谁知这伙天杀的胡匪吃了豹子胆了,明知道咱们跟着皇军来的还是不知死活地不依不饶。

    这不从南边丘陵里一下冲来七八百人,像下山猛虎一般从自己吓傻了的队伍里一冲而过,如入无人之境般奔着五里地外的皇军炮兵部队去了。人家只留下一百多人咋呼了一番,嚷嚷着投降不杀。自己的几个铁杆想反抗被人家手里的驳壳枪打下马,剩下的一百多人都下马缴枪了,自己不得不在对方的枪口下作了俘虏。哎!剿来剿去最后被胡匪给剿了,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吗?哪家的胡匪有这本事敢在东北皇军老窝里耍大刀。

    小树林子村日军炮兵阵地上,火光四起、硝烟弥漫,双方火炮激烈地对攻着,由于距离不大,鬼子这边的山炮、野炮打出去基本都是直线,而八路军的迫击炮都隐蔽在山包背后,鬼子虽然火炮强却吃了不小的亏,几处炮弹堆被摧毁殉爆、炮位人员不断伤亡,气得炮兵大队长山本命令守备中队立即向迫击炮阵地包抄过去,一定要夺回战场统治权。

    担任守备的步兵中队刚冲出去几百米,敌人的迫击炮不再理会炮兵阵地,开始追逐原野上出击的步兵。正准备收拾残局、救助伤员、组织还击,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黑压压的马队,明晃晃的马刀、翻江倒海般的杀声迎面扑来。该死的炮声影响了自己的听觉,前面的战斗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敌人都近在咫尺了才发觉,王八犊子的皇协军干什么吃的,连个谷口都守不住。自己手里只有500多炮兵、200多辎重兵,如何跟凶悍的骑兵打哟。

    发现危险降临的退役老炮兵们也不含糊,被人压着炸的邪火全都发泄到越来越近的骑兵身上。少量有武器的迎上去就打,打完一枪挺着刺刀就扑过去肉搏,其他人有的抓起手边的铁锹、木棍、木板、军刀、手榴弹,有的抱起上了引信的山炮弹,高呼着‘板载’视死如归地展现着大和民族的刚烈和不屈。

    山本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拔出南部手枪,对着马群连开三枪,再扣扳机时皇军的制式自卫武器却卡壳了。扔掉手枪,拽出军刀高喊着:“板载!”冲了上去。

    失去保护可怜的日本炮兵们的悍不畏死没有吓退同样悍不畏死的中国骑兵,劈头盖脸扫来一阵弹雨,强壮的马身就撞进了人群,靠着惯性硬硬地在人堆里趟出一条血路,留下一地满嘴喷血、肢体残缺、首身分离的小鬼子。不过五六发山炮弹的人为砸爆也让骑兵们伤亡了20多人。

    留在辽东支队的一师三团二营长谢广田看着到手的20几门大炮,开心的不得了,发现向自家迫击炮阵地攻击的鬼子,命令崔生财的五连一百多人追杀炮兵阵地上不多的抵抗者,看护好大炮和弹药,其他人立即出击消灭鬼子步兵。

    四五百意犹未尽的八路军精锐虎趟羊群般冲进刚刚被炮火打蒙了的守备中队残兵中,可怜那些老步兵用子弹、手榴弹、刺刀顽强抵抗,结果是比炮兵的下场还惨,被几个立功心切的骑兵围攻,连中数刀又被踩踏而死。

    大树林子村的残垣断壁里,岛田悲愤地用望远镜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凶狠的支那军屠戮,心如刀绞,向谷底攻击的部队逃回来了50多人,炮兵大队、守备二中队和辎重部队一千多人全体玉碎。自己跑回指挥部想召唤航空兵、向奉天通报这里的情况,谁知看到的是被炮火完全摧毁的死尸和电台。

    该死的皇协军已经吓破了胆在炮火打击下崩溃,五六百人向包围过来的支那军跪地投降。自己已经山穷水尽,唯有死战以报天皇了。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帝国老兵深深鞠了一躬说:“帝国只有战死的战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诸位为天皇陛下效死的机会来了,让支那人看看咱们的武士道精神。全体随我冲锋,天皇万岁!”

    高举着指挥刀,五十多个疲惫的身躯冲向缓缓压过来的几千中国军人组成的战阵。陈海松站在山坡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貌似神勇、色厉内荏的鬼子兵一眼,挥了挥手“打发他们下地狱吧!”

    一阵密集的枪声宣告辽北抗日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奉天、新京的日满政权对辽北发生的讨伐队七千余人全军覆没大感震惊。八路军的进入让日本关东军上下异常紧张。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参谋长石原莞尔中将召集满州国最高顾问平林盛人少将、副参谋长武藤章少将、航空兵兵团司令远藤三郎少将、宪兵司令根本博少将、主任参谋服部卓四郎大佐、满州国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大佐、关东军特务部长驹井德三大佐,关东军哈尔滨特务机关长秦彦三郎大佐等研讨满州局势。

    从参谋本部作战课课长调任而来的武藤章指着巨大的满州国地图介绍辽北地区发生的反日活动:“由于前期满州地区反日活动渐渐消弱,局部的反日武装被限制在深山密林中。我们把主要精力都用于支那关内的大陆作战,留在东北的四个师团,三个旅团主要针对俄国部署,满州国治安基本依靠满州皇协军,导致内部震慑力量不足,交通线以外大片地区空虚。

    在华北给帝国造成重大伤亡的共产党八路军陈海松所部趁隙进入东北,据特务机关汇总各处情报分析,进入东北的支那军系第十八集团军19军所属独立师,该部昭和12年底占领平津后,受到华北方面军东条将军六个师团的围攻撤入平北山区。今年初沿兴隆、宽城、平泉、凌源、建平、朝阳、北票、阜新、彰武进入辽北,沿途摧毁各县公署、毙伤公职警务人员数千,劫掠物资武装各路反日武装,队伍得到扩张。

    在辽北占领法库、康平、开原、昌图、西丰、铁岭等县,切断南北满铁路运输,对外称第八战区东北军区,据查有两个师两万多人。从作战结果分析,该部善于机动作战、有大量骑兵、装备较多自动武器和火炮,战斗力高于皇协军、略低于皇军守备部队。”

第三十一章 关东军的对策

    看同僚们一脸的惊讶,曾在上海、南京作战,因纵容部下杀戮而平调到东北来的武藤章继续介绍说:“进入满州的支那第八路军在辽北集中主力设伏击败奉天岛田步兵大队、山本炮兵大队和奉天地区警备司令廖弼宸以下两个混成旅,皇军全军玉碎,皇协军无一逃回。”

    不顾与会者的震惊接着说:“支那军在辽北大规模作战的同时,清原、本溪、新宾、柳河、通化、海龙、桓仁、磐石、桦甸等地均遭受袭击,许多警署、民团、讨伐队被捣毁。从其近期行动看,该部有分兵在辽北、辽西、兴安西省、兴安南省东部地区、吉林西部广大山区建立根据地的可能。这是具体战报,请各位研判,拿出应对方略。”指示参谋分发资料。

    炮兵出身却选择加入航空兵的远藤三郎补充说:“我部派出大量侦察机对辽北、辽东地区进行了低空侦察,发现敌人主力现聚集于开原、法库、铁岭一带休整。其他地方应该是牵制性的小股游击部队,也可能是去联系共产党抗联部队,以图汇合。”[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深感内疚的情报部长驹井德三,闻听噩耗后调阅了华北方面军历次战役的检讨报告,才知道对方简直就是个魔鬼,专门寻找对手松懈、兵力空虚的时机突施重拳,往往击中要害。谨慎地介绍说:“八路军陈海松部可以说是华北方面军的死敌,皇军在各处战场战果辉煌,却在他的面前接连损兵折将,贻笑欧美。此人年方25岁,眼光敏锐、用兵大胆、重视火力,板垣、寺内、山下等名将都受辱于他。官至中将、现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被支那人冠以民族英雄。善于长途奔袭、诱敌深入、分散合击飘忽不定,是个难缠的对手。

    目前我们仅仅通过他们北上以来的战斗和目击者的简单描述推测该部全员骑乘,使用皇军制式装备,携带大量迫击炮和重型抛射爆炸装置,有较强战斗力。占领辽北后获得大量军需物资和帝国装备,吸收许多流民加入,帝国储存在那里的粮食、布匹、食盐、罐头等被分发,用于拉拢无知民众。”

    平林盛人没想到遥远的辽北会出现这样的可怕景象,自己身为满州国最高顾问就是满州的总督,这简直就是在抽自己的嘴巴吗。“实在是可恶,当初朝阳、阜新发现他们时以为是义勇军作乱,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加之天气恶劣,没能及时出动部队拦阻。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打进了东北的腹地,连奉天都受到惊扰破坏,现在竟然一口吃掉了皇军精锐守备大队和炮兵大队,这是不能容忍的,我请求皇军出兵荡平辽北。”

    关东军高级参谋、满州国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说:“这的确让人惊讶,溥仪听说辽北动荡、奉天、吉林皇协军损失惨重后,十分不安。他召集军政大臣张景惠、熙洽、臧式毅、袁金铠、谢介石、于芷山、张海鹏、吉兴研讨后认为满州国防卫空虚、国防军只有八万余人,兵力单薄、装备落后,请求皇军允许扩充,并加强火力。

    卑职知道熙洽、臧式毅之流对做我们的傀儡一直耿耿于怀,无非想借此机会扩充溥仪的实力,真正实现满州的独立。但卑职以为支那事变规模越来越大,皇军大部调往关内,关东军主力还要兼顾苏俄,东北的确空虚,急需有力部队填充。所以我建议接受满州国方面的请求,允许他们扩大到十二万人,分担皇军的守备任务。”

    根本博对皇协军没有什么好感,认为他们就是一群流氓无赖,强夺老百姓当个打手还行,作战简直就是儿戏。这位‘宫中行走’不会是枕头风听多了,忘了自己是日本人了吧。气鼓鼓地反驳说:“对于满州国方面的要求,我持反对意见。满州人粗俗少礼、缺乏忠诚,懒惰愚蠢、胆怯懦弱。从辽北的失利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的素质何等低劣,南北两个方向四个混成旅近万人,结果死了两个中将、四个少将,五六千士兵伤亡溃散一个也没回来,这样的军队除了消耗帝国宝贵的资源毫无用处。

    溥仪之流毫无日满一体、东亚共荣的自觉,满脑子都是恢复大清昔日荣光、妄想借帝国的支持建立完全独立的满州国。从他不愿迎娶日本妃子、不愿日本大规模移民东北、反对帝国企业无偿获取各种矿产资源可以看出他们并不珍惜帝国给予他们的荣华富贵,我们不能培养一只白眼狼威胁到帝国的统治。

    满州国是帝国在大陆政策中的桥头堡,是帝国扩张的后勤军需基地,毫无疑问极具战略地位。我认为应该大量增派帝国军队进行有效统治,实在不行可以武装日本开拓团、韩国垦殖人员充当地方守备任务,而不是去武装毫无斗志、却野心勃勃的的满州政府。”

    平林盛人何尝不想踢开摆设一般的满州国,像朝鲜、台湾总督一样一言九鼎,可国内顾忌国际影响,坚持按照帮助弱小民族自治独立的方略来处理支那问题他也毫无办法,可完全抛开傀儡政权独自统治的确有难度,想了想说:“我同意谨慎支持满州国的建议,对满州政府的昏庸、国防军的无能我也十分痛恨。

    不过我个人认为佐佐木将军时期建立的满州国防军,出于尽快稳定统治的需要,对于投降的东北军、绿林部队没有认真挑选,急于招抚来者不拒,扩充过快成分复杂,各自管理缺乏训练,以至于军纪败坏、战斗力低下。虽然经过整编,人数减少了不少,仍然无法称之为军队。

    纯粹依靠皇军来维持东北的治安显然是不可能的,也不符合帝国的大陆政策。我建议颁布满州《国兵法》,强制满州20至23岁的男性都有服兵役三年的义务。每年春季征集身体强壮、淳朴诚实的20万满州农民、日韩侨民集中到所在县城由帝国军人指挥,按照帝国操典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替代老迈无能的皇协军负责独立守护地方、配合皇军远程作战。

    其他不符合应征条件的充当工兵修筑军事堡垒、铁路矿山,或者协助警察维持地方治安。不适合服兵役者要参加为时三年的勤劳奉公队,从事土木工程徭役。这样一来,满州军队牢牢掌握在帝国手中、满州的劳力为帝国所用、满州的资源可以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帝国。”

    服部卓四郎说:“这是个好的建议,但他的作用至少一年后才能显现出来,对目前辽北混乱局势的解决毫无帮助。我认为应该尽快扑灭辽北的反日暴乱,否则对帝国政治经济政策不满的刁民就会受到鼓舞,群起效仿蔓延开来后果就难以预料了。我建议调动帝国军队对该地区进行严厉清剿,铲除威胁帝国统治的支那武装、血腥镇压冒犯帝国威严的反叛分子,震慑住首鼠两端的满州民众。”

    一贯主张对占领区持强硬态度的根本博对服部的建议大为赞同:“我早说过,对付反日叛乱就要像朝鲜、台湾那样依靠皇军的血腥铁腕来制服,当地人只配被奴役,绝不能成为盟友。趁着苏俄内乱,我们完全可以调集重兵南下,彻底绞杀辽北的反日武装。”

    素有日本军界战略家之称的石原认为日本的终极敌人是北方的俄国和南方的欧美,日本在获得满洲后应与中国保持睦邻合作,联合扫除亚洲的欧美势力。所以在芦沟桥事变之初就极力反对战事扩大,避免中日交恶。随着战事的升级,正应验了他的推测中国战场像个无底洞一样把皇军的一多半陷了进去,每天都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和物资损耗,在他看来那都是用来对付欧美的。

    他的反对导致军部里激进的少壮派军官反感、排挤,打发到关东军来给东条英机参谋长做副手。离开了轻浮躁动的军部,来到直面苏俄的满洲让他很兴奋,因为他发现这里有许多与他志同道合的战友、充沛的资源、强悍的力量可以实现他向北扩张的梦想。

    想不到的是彬山元大将信誓旦旦承诺的三个月灭亡中国的计划遭到支那的顽强抵抗,尤其是华北更是颜面尽失、威风扫地。不得不抽调东条参谋长率领第八师团和飞行集团、骑兵旅团、重炮旅团紧急救援。自己虽然因此受益升了中将扶了正,满洲却因此用兵捉襟见肘。

    都说支那人昏庸愚昧,无法对帝国军事行动造成威胁,可这个陈海松不就是皇军的克星吗?占山西、占绥远、占平津,都是利用皇军兵力不足的机会,左拉右扯,分散皇军的兵力后盯着战略要地全力猛扑,视皇军如无物。现在又来到了满洲,一个师收拾了上万地方治安部队,发展到两万多人,劫掠了那么多物资,如此发展下去自己岂不是晚上都无法睡踏实了吗?

第三十二章 继续北上

    见部属们都发表了意见,石原莞尔站起身开始兜售他的战略思想:〝诸位,我想作为帝国军人我们的任何行动必须符合帝国的利益、符合军部赋予关东军的根本任务。〞

    这还有什么要强调的,帝国军人的忠君、爱国、服从、执着是一如既往的,众人不解地看着参谋长,毕竟谋略家的地位和影响力是令人仰视的。

    〝关东军的任务是稳定帝国在满洲的统治、保护日本企业和侨民的经济利益,防范苏俄的进攻,试探苏俄的实力和作战的决心。我个人觉得我们不能满足于保境安民,甘心做地方守备队。我们是皇军中最有冒险精神、最有进取心的作战集团,我们一直在为帝国开疆拓土,而且应该继续坚持下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日本军队的所有军官都以进入关东军为荣,因为机会多、功劳大、升迁快。每一个关东军军人都有着强烈的建功立业的愿望,哪怕是违背了既定方针和计划,只要冒险取得成功、为帝国带来实在的利益,都不会受到追究和责难反而会成为令人羡慕的英雄,这已经成为一种光荣的传统。

    石原见大家都有了共鸣接着说:〝满洲就是板垣、桥本、河野诸君的杰作,热河、察哈尔、平津、绥远都是土肥原、东条将军的创举,他们的大胆成就了关东军的辉煌。目前,支那大陆华北、华中方面皇军部队进展顺利,取得了战略上的领先优势,我们身为皇军历次对外战争的先锋军岂能做壁上观?〞

    是啊,关内作战半年多了,可关东军一直无所事事,仿佛变成了满洲守备部队。会议室里的都是狂热军人,纷纷表示赞同。平林盛人作为地方行政官不无担心地问:〝将军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应该派兵加入关内的作战吗?我记得将军一向反对支那事态扩大化的,怎么会在关内大局基本底定时去凑热闹呢?〞

    “诸位只看到了事件的表面而没有看到本质。试问支那八路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进入满州?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支那政府毫无现代工业,是什么支撑他们打了半年仍有余力作战,是谁在背后支持他?”

    “苏俄?”还是根本博反应快,大胆地推测道。

    “就是他,大家都知道,支那事变以来西方各国均对双方实施禁运,断绝了武器支援,可苏俄却从新疆向支那运进大量武器弹药,包括飞机、坦克和大炮。其目的就是要鼓励支那政府和我们斗下去,削弱帝国和皇军的实力,使我们无力北进。”

    “北进真的符合帝国的利益吗?那里比满州还寒冷、荒凉,人烟稀少,得之何益?不如集中兵力拿下支那,那里有稠密的人口,肥沃的土地、大量的煤铁。而且政府软弱、军队虚弱,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占领全支那嘛。”武藤章在军部时就反对石原的谋划,坚持认为逼降支那政府是可能的也是当前唯一的选择,解决了支那北上南下才有了稳固的基础,见石原被赶出军部又在鼓动关东军实现他并不现实的计划很不满。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石原提高嗓音,打断众人的议论说:“诸位似乎忘了,支那媒铁丰富,唯独没有石油,帝国几十年来一直在支那全境秘密勘探,试图找到石油,得出的结论却是支那贫油。西伯利亚虽然荒凉,但广袤的原野下面蕴含着帝国急需的石油。一旦得到西伯利亚,帝国的航空兵、坦克部队就能得到大发展、机械化程度、机动力、打击力都会大幅度提高,才有与欧美抗衡的物质基础。因此西伯利亚对于帝国来说势在必得,关东军对俄作战,夺取苏俄远东地区的应该成为主要目标。”

    这话有道理、有远见,可以目前关东军的实力能完成这个冒险计划吗?苏俄在满洲附近可是有20多万虎狼之师呢!自己这边只有十几万人。驹井德三问道:“苏联远东军区人数众多、装备精良,坦克、飞机、大炮的数量远远超过关东军,战胜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过去我也有顾虑,可现在斯大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据许多逃亡过来的苏俄官兵说席卷整个苏联各个阶层的大清洗让远东军区元气大伤,大量军队中的高级指挥员、很多有经验的军官士兵被抓捕、枪毙、流放,正常训练被废止,后勤供应严重不足。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吗?”

    平林盛人可不管什么石油,你们都去打苏俄满洲乱了套谁负责,他急忙起身劝阻“可我们总不能置满洲的稳定于不顾吧,后方不稳固怎么可以发动对外的进攻呢?”

    “是的,我们应该关注内部的安全稳定,可各位将军,陈海松一个师长驱直入,远离老巢、缺乏物资补给,他能坚持多久?前期我们的失利在于我们自己的疏忽松懈,以后还会容许他肆意地占领军事要地,获得补充吗?东北义勇军曾经有十数万人结果还不是灰飞烟灭了吗?他已经犯了兵家大忌,皇军只需要封锁和空中打击就足以困死他们。”

    “将军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要是能困死,延安时、华北时他们就该覆灭了,还会留着他们到处游击,不断扩大?要知道满洲有大量的山区,有大量对帝国不满的刁民,一旦他们汇合就会成燎原之势,整个东北都会战火连绵,那时别说苏俄了,满洲也许都难以保全。”根本博也不赞成节外生枝,他的宪兵司令部可是维护满洲治安的。

    “我们当然不能对其视若无睹、置若罔闻。我只是想让诸位明白一点,这只侵入满洲的支那部队肯定是斯大林授意、蒋介石派来的。目的是拖延我们的北上作战准备,打乱我们的北上的决心。共产党作为共产国际的下属单位自然要坚决执行,所谓的抗日联军已经气息奄奄,无法达成斯大林的心愿,所以才会有这只部队的出现,这充分暴露了斯大林的虚弱实质。”

    看众人恍然大悟的神情石原端起茶杯泯了两口,这才得意地说:“我们必须让斯大林偷鸡不成折把米,将计就计让他感觉到帝国的威胁已经不存在,满洲的皇军被他的计策折腾得自顾不暇,鼓励他继续自毁长城,更大规模地推行清洗计划。我们则暗中厉兵秣马,积蓄力量,准备着给他致命一击,拿下整个西伯利亚。”

    众人这才体会到谋略家的厉害,做做戏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围绕着这个思路,提出建议补充完善这个示弱的计划。

    最后由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大将下达正式命令:“在华北完成整肃任务的第八师团返回东北,从锦州向北攻击。驻守俄满边境的第2师团、第12师团、公主岭的战车旅团、俄蒙边界海拉尔的骑兵旅团、大兴安岭的重炮旅团大张旗鼓地向开原、法库、清原、敦化等地调动。力争彻底消灭支那陈海松部。

    在满洲全境征召适龄满洲民众、日韩侨民组建新的地方守备队,每省一个师、每县至少一个连。同时派出更多的帝国军官或预备役军官进入原有皇协军强化其战斗力。请求军部派出更多国内新组建的步兵部队、炮兵部队、航空兵部队加强关东军实力,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满俄、蒙俄冲突。”

    完成东北军区奠基战的陈海松并不知道关东军司令部的计谋,正在开原进行辽北支队、辽东支队的作战总结。

    从作战的结果看达到了战役目标,击毙五千日伪军,缴获五千多支步枪、机枪、掷弹筒,缴获山炮14门,野炮7门,俘虏皇协军近两千人,一千人加入到两个支队当中,其余人员被押送到红石砬子基地从事土木建设。更重要的是鬼子的内线,密探充分暴露,被基本扫除,消除了隐患。

    胜利大大鼓舞了持观望态度的地方民众,各村屯民兵队得到了更多的武器,伤员全部安置在民众家中,各村屯长坚定了支持八路军的决心。又有两千多青壮年选择加入八路军,使两个支队总兵力达到六千人。

    通过作战新战士得到锻炼,战斗力有了一定提高,弹药物资的储备达到五个基数,足够坚持斗争半年以上。炮兵、通讯兵、工兵、骑兵力量也得到了扩充。美中不足的是伤亡较大,牺牲达到六百多人,受伤超过一千。大量新兵军事技能、战术素养贫乏,两个支队都需要一个稳定的休整期。

    陈海松命令两部退入山区、隐蔽休整,短时间内不发动大规模作战。命令一师二师五天后发动较强攻势扫除辽东、吉东的日伪政权和汉奸武装,把敌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那里去,在根据地外围和敌人斗智斗勇,掩护辽北、辽东和抗联部队的整编训练。

    2月25日,陈海松率领特战1、2分队离开没有一兵一卒的开原向北挺进。

第三十三章 战乱离人

    过了昌图就将进入了吉林四平境内,是满洲国的统治中心。各村屯接到第二军管区吉兴司令、吉林省长阎传绂的训令,要求临近奉天省的各县镇警署、民团紧守村屯,严防土匪窜扰,发现陌生人、十人以上的队伍一定要及时报警。

    第二军管区参谋长吴元敏中将几天前来到四平指挥整顿群龙无首的混成第七旅、第九旅的部队。刚有些眉目准备配合皇军对辽北的讨伐行动,四平县警务署长进来报告:〝长官,南边毛家店镇打来电话说从开原、通江口、康平陆陆续续来了大量的日本、朝鲜人,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才被八路军释放要到四平转道去新京,地方上不敢做主询问咱们是否放行?〞

    〝开原、通江口是皇军专属地,有许多日韩侨民。前一段那里被胡匪们攻占,死了很多人,怎么他们都还活着?〞吴元敏惊诧地问。[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警署的日本顾问仔细询问过了,确认他们都是日本在满洲经商居住或开拓垦殖的国民。据说男人大多参加商团反抗时战死,他们的家产都被八路军没收充作军资,被集中关押了一段,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已经全部放还。”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来之前平林盛人总顾问还嘱咐我尽量搜集流落的日本侨民,我们应该尽快把他们接去新京。”一同前来的吉林省总务厅次长徐家桓松了口气连忙说。

    “不会有土匪乔装吧?”

    “已经逐一登记,都有身份证明和旁证,确信都是遗属和各商社、屯垦点在职人员,没有人携带武器。”

    “好吧,第七旅前去接应,好好接到四平来。妈拉八字的周围的土匪还没肃清,前天去石岭子镇的搜索队到现在也没联系上。这些日本朋友受到惊吓好不容易到了咱们吉林可别再出事了。”

    “我们还是跟着一起去吧,一方面抚慰友邦人士另一方面了解些支那军的情况。”徐家恒建议道。

    “好吧,通知前边好好接待,咱们率车队去接。”

    离四平四十里的毛家店镇长余天贵傍晚时又接来一群悲伤惊恐的日、韩商人家属,这是今天的第八批了。七八十个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有气无力地提着简单的行李,一路顶风冒雪坐着马拉爬犁赶了150里路才到这里,眉毛、胡子、头发上都是霜花。

    警署的日本指导官通过核对身份证件、分别谈话交流得知来的这批人都是在开原被关押的小寺洋行、松隆洋行、日满粮油株式会社的老弱员工和家属,老板和商团战士都战死了,这些老弱妇孺留下看家被集中关押,眼看着帝国的物资被劫走却无能为力。

    据他们讲两日前,支那八路军开始分批释放平民,除随身衣物外,每人发放2块大洋,四个玉米面饼子,一个牛肉罐头,告诫他们尽快离开中国东北,以后在战场上见面将视为敌人予以歼灭。

    把这批日本侨民接进镇子里,安排他们休息下已经是晚上。从四平赶来的日本顾问松本、吴元敏、徐家恒、新任第七混成旅少将旅长常尧臣一同看望了这些哭哭啼啼、疲惫不堪的日本友人,请他们节哀,痛斥了土匪一般的支那军队的暴行,表示皇军很快就会发起讨伐行动夺回他们的财物,赔偿他们的损失。

    回到镇公所,吴元敏不解地抱怨道:“这股支那军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看连这些遭逢破家之祸的日本人都不痛恨他们,还说对方文明理智、不滥杀无辜、不虐待老弱妇孺。这他娘的还报什么仇吗?”

    “这是一个新情况,对方只对反抗者实施打击,对平民、老弱颇为照顾,衣食不缺、不打不骂。还组织侨民学习讨论,允许争辨,指责皇军对满州的支援、嘲笑皇帝陛下是傀儡,我看这些侨民很可能已经被赤化洗脑了,不能安排去长春。”

    “巴嘎,你们的判断大大的偏差。支那军这样做就是在争取民心,动摇侨民的战斗意识,进而瓦解皇军的斗志,我们不能上当。我们更要善待这些可怜的人,妥善安排他们的生活,允许他们自由选择去向,用行动证明我们有能力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松本看到看了风尘仆仆的老人、楚楚可怜的妇人、饥肠辘辘的孩子充满了保护的欲望。

    “是!是!应该妥善保护。”其他汉奸立即附和。

    常尧臣忙引开话题:“据他们说,这股支那军战斗力十分强悍,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攻破了有近千人防守的开原,装备了大量自动武器和火炮,杀伤力惊人,屡立奇功的警备队、讨伐队、治安队根本无法抵抗。看来咱们遇到劲敌了。”

    “怕什么?他再厉害还能厉害过皇军。放心吧,这次讨伐是皇军第二师团的野战部队,不把兔崽子们挫骨扬灰才怪!”吴元敏神气十足地展望着。

    “开原的失陷首先是防守松懈,对对方缺乏足够重视。其次是开原缺乏坚固的城池和野战工事,这要引起我们的注意,突入满洲的支那军正是利用了我们的松懈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在支那军还没有剿灭之前,各地一定要严加防范,我有一种感觉,对方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吉林是满洲的心脏,不容他们肆虐,皇军大部队很快就会过来,我们必须防止他们流窜到中部山里去与反日武装合流。”日本京都帝大法科毕业的徐家恒分析道。

    “你们如果行动再快一些、防范再严密一些就不会发生司令部、后勤物资被袭击的事件。都是因为你们的愚蠢,导致合围行动的失败,白白造成一千五百多个帝国勇士丧生。”提起辽北的失利让对皇协军极度失望的松本怒不可遏。

    “松本先生,这股土匪十分狡猾,善于隐蔽突袭,连奉天、四平的机场都被他们破坏,何况野地里的指挥部。据查当夜王遇甲、梁沣、王树棠三位就在泉头镇里,除了警卫营还有七旅骑兵团、炮兵连都住在镇里,内外都加了双岗,防卫并不松懈。

    可土匪们凌晨时摸进了指挥部和炮兵连,基本上使用冷兵器解决,个别中枪的也都没发出什么声响。直到第二天早晨,警卫营才发现异常,赶到现场又发生连续爆炸,死伤一百多人,现场也被破坏。随后后勤仓库发生火灾,部队前去救援也发生类似爆炸,同样造成上百人伤亡。”

    “够了,还是你们平时训练太差、防守形同虚设,加双岗也不过是两个木头人而已。否则土匪怎么可能摸进你们的指挥部?”

    几个汉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泄气的低下头。是啊!戒备森严的司令部怎么可能被人家轻易摸进去呢。他们不知道的是,东北大户人家都有保命用的地道,特战三小队早就潜伏在这座庄园主人挖的密道里,半夜悄悄出来实施的突击。宰了几十个铁杆汉奸、抢去地图、文件,埋设了诡雷后,顺密道退到了镇外。

    三月六日新京特别市市长、满洲国协和会首都本部长于静远代表满洲国民政部、满洲协和会热情接待这些战乱离民,派出汽车邀请他们参观正在飞速建设中的亚洲第一大都市,亲身感受多民族聚居、日、汉、满、回、朝鲜族和睦相处的东方小瑞士,希望他们留在新京共享王道乐土。

    回到饭店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今后的去向,一名心有余悸的三井株式会社的老员工说:“我们都是上了岁数或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人,现在支那军队来了,我们失去了财产、亲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却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我对满洲未来的治安状况很担忧,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返回国内去。”

    另一个老者说:“我听说国内税负很高、经常性地要捐资助战,生活物资很缺乏,远没有满洲自由、安逸,虽然来了支那军,可我相信皇军有能力扫除他们的威胁,保证帝国在满洲的经济利益。我们受国内委派来到这里不应该惧怕危险,我决定留下继续为帝国效力。”

    “我也愿意留在满洲,不过边远的开源、康平这样的地方的确有危险,不仅会送命还会给帝国带来经济损害,我建议我们留在新京继续我们的生意,从皇协军手里一样可以收集到我们所需要的矿产、粮食、棉花、皮革、肉食。”一个中年商人建议。

    “鄙人是小本经营的粮食商人,在通江口开垦了一个水稻农庄,这下全毁了,我听说黑龙江的三江地区很适合种植水稻,我希望到那里去继续为帝国生产粮食,到时候你们可以找我采购。”一个坐在角落里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农夫一样汉子说。

    不远处几个日本人迎合道:“是啊,回国受苦受累,留在南满又受到土匪骚扰,不如去皇军最多的北满去,听说那里地广人稀,土肥水好,米质绝佳,咱们干脆合伙去圈片地搞农场算了。”

第三十四章 江洋大盗

    一个老年商人见许多人都被说动了心,担心也被裹挟去边境线上的苦寒之地,摇着头说:“本人十几岁就在大阪做买卖,不会农田里的活计,也受不了那里的寒冷,还是想留在新京开间贸易货栈太太平平地度过残生。”

    “是啊,那里靠近苏俄,很有可能发生战争,咱们还有那么多女人、孩子,去荒凉的北满肯定无法生活。我们应该通过总顾问阁下要求满洲政府赔偿我们的财产损失,妥善安置孤儿和女人、老人。”几个不愿继续颠沛流离的中老年人表示不愿北上。

    经过一晚上的商量,众人推举出五个有身份的商会职员在第二天拜见了平林盛人阁下,取得了这位总顾问的支持。当天下午于静远就跑到饭店,召集全体受害人表示满洲国政府对突发的数百名日本武装商人遇害深表歉意,对受害人提出的赔偿要求满口答应,免费提供住处、每人赔偿三百块大洋,妇女、儿童、老人每月将获得生活补助金十块大洋,少年儿童将免费在新京日文学校入学。[]

    登记去向时有近百人选择回国,有四五百人希望留在新京继续做生意,还有一百多人希望去北满开辟农场、投亲访友,受到满洲国政府的赞赏,答应划拨哈尔滨附近的五常、肇东等交通便利、肥沃易耕的土地用于建立日满友好农场交给这些人管理,奖励一千大洋作为启动资金,并提供所需农具、马匹。

    五天后,参观休息好了的愿意去北满垦荒的第一批二十多人的先遣队,携带满洲经济协和会赞助的农具、水稻良种、粮食、罐头、被服等物资乘坐专门划拨的军用车皮前往哈尔滨选址建房。

    火车在辽阔的雪原上奔驰,大闷罐里日本和服装束的中老年人发出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带头要求去北满的那个中等个的老头愉快地说:“这些天同志们都憋闷坏了,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了,说说中国话吧。你们昨天的收获怎么样?”赫然竟是陈海松的声音。

    “司令员,我们在先期潜入的三小队潜伏组的配合下,进入关东军司令部窃得日军辽北讨伐战企划书和对苏作战进攻预案及边境兵力部署图,获得大比例尺东北全境地图、奉天省、吉林省、黑龙江省、热河省、兴安省等分省地形图各两套,还有日军最新的通讯密码都放在种子麻袋里了。”是特战队长王凯的声音。

    “司令员,我们小组奉命潜入伪军政部获得皇协军兵力部署图以及最新的针对抗联部队的讨伐计划,顺手牵羊从第一教导队军械库获得驳壳枪30把,子弹五千发,手榴弹200个。”是副队长张峰。

    “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昨晚九点多我们分散离开饭店,在军政部外的小酒馆汇合,换了装束伪装成喝醉了的日本浪人,在大楼外寻衅滋事,引起事端,第二小组趁乱化装成皇协军军官混进基本无人的大楼,无人发觉。教导队军械库更是防守松懈,半夜两点基本无人活动,被轻松突破。只是为了慎重弄昏了几个睡着的哨兵,天亮前自动会醒过来。”穿着和服、留着仁丹胡、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张峰自豪地解释。

    “密码本丢失非同小可,敌人一旦发现必然会更换密码,你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放心吧司令员,文件、密码咱们都是用照相机拍下来送回到秘密潜伏点洗出来的。”

    “这样还可以。赵明,皇宫好玩吗?”

    角落里一个打瞌睡的老头猛地睁开眼报告道:“司令员,皇宫还未完工,现在天寒地冻停止施工,挺凌乱。根据命令我们小组没有去惊扰溥仪,直接就扑进了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少将和帝室侍卫长张海鹏上将的寝室,两个老家伙身边都有宫女侍寝,睡得跟死猪一样,被我们点了穴后昏迷过去,最多能活三天。我们在茶杯里放置了些春药,造成纵欲力竭导致死亡的假象。不过我们也没放过溥仪,把御书房里的皇帝玉玺和日本天皇赏赐的军刀带来了,看溥仪以后怎么发诏书、阅兵。”

    “你呀,干了快一年的特种兵了,怎么就改不了小偷小摸的习惯呢。金银首饰得了多少都交出来!”

    “嘿嘿,就知道留不住,都交给吴先恩部长了。一共有两袋子,妈的两个老家伙肯定干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搜刮了那么多钱财,吴部长估计价值20万大洋。”

    “侵略者和狗汉奸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才铤而走险的,有了机会还不大肆巧取豪夺呀。我估计满洲国一多半的财富都在这些贪官污吏手里。”

    “那我就把他们全都抄一遍,让他们背负骂名一无所得。”

    “行啊,我们以后干脆叫你江洋大盗得了!”

    “我这算什么呀?王宇他们组才是真正的江洋大盗呢,光黄金就整了几十箱子。”

    “是吗?”陈海松诧异地看了一眼不吭不哈、低头打盹的王宇一眼问道。

    “也没什么,只能说我们这次捞了个肥缺,突击伪财政部金库。守卫虽说有一个鬼子中队,可站岗的只有八个人,被咱们的吹箭整晕后,就跟平时训练差不多,只是多了几道门,锁头大一些,没啥困难的。黄金一箱25公斤,被咱们整出来40箱,凑了一吨。还不够一汽车拉的,说出来怪丢人的。”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都说满洲国把金银财宝都解运到日本去了,没想到被你们抄了老底。”

    “从账目上看的确每个季度都有金银运往日本,这是才入库的,准备3月底起运,被我们抢先得手了。黄金目标太大,携带也不方便,都运到第二潜伏组的地下库房里了。”

    “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吧?这些资金对东北根据地的建设很重要。”

    “我们是用财政部的装甲汽车运送,潜伏组选的据点在城外东南净月潭丘陵地带,周围山高林密库房很隐蔽,周围没有多少人家。完事后把装甲汽车开到了城北区。”

    “好,过一段时间就能发挥作用了。马文刚,你们组的任务是什么?”

    身材矮小,嘴上沾着仁丹胡的一个有气无力的小老头立即声音洪亮回答:“报告司令员,我们去的是伪实业部。从那里取走了几百份东北地区矿产资源分布图和各矿勘察地质报告,矿井挖掘设计图。钢铁冶炼工艺流程、炮钢锻造工艺流程、水泥煅烧工艺流程、硫酸制造工艺流程、黄色炸药制造工艺流程。还有农用拖拉机、载重汽车、双翼飞机制造图纸、汽油、柴油发动机设计图纸、光学瞄准镜生产图纸等。”

    “这小鬼子还真是准备把东北当成他的制造基地呢,这些企业一旦建成日本的制造水平就会得到倍增,机械化、合成化、自动化程度就会大幅度提高,我们的抗日事业就会蒙受重大损失。图纸都收好了吗?”

    “按行动前的规定交给第三潜伏组了,要求他们尽快送回绥远工业基地去。”

    “很好,苏联之外我们又多了一种设计思路,和苏联设计相互融合后就会突破他们两者的设计局限性,会更加全面、科学。你们立了一功啊!”

    张峰佯装吃醋地埋怨道:“司令员是不是太偏心了,我们获得那么多文件、地图、密码、枪支、黄金你不表扬,图纸为什么就该立功呀?”

    “你们也有功劳,只是相比较之下,这些凝聚了许多科学家心血的设计图对革命事业更有价值而已。物质的东西是可以在自然界中寻找到的,可思想的、科学的、精神的东西是需要长期去研究探索实践得到的,弥足珍贵。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更没有这样的时间和条件,只好先拿来用了,边使用边研究边理解。

    特战队是军事组织,但却是为整个中国革命服务的,不能把任务局限在军事和经济领域,要慢慢开始关注对革命进程有重大影响的工矿、冶金、兵工制造、教育科研、医疗卫生等方面来。遇到有价值的书籍、图纸、资料等文字性的东西尽量收集,这对中国的工业化、现代化大有好处。”

    “司令员,咱们记住了。你说的肯定没错,你老早以前让我们学日语、学化装、学撬门扭锁,这回都用上了。把咱们跟那些日本商人关在一起时让我们学习日本人的日常礼节、生活习惯,学唱日本歌曲、茶道、剑道、柔道,十几天不许说中国话,掩护了咱们的真实身份。

    还别说,这比提着枪杆子硬闯省事多了,从毛家店出来二鬼子对咱们就像敬祖宗一样关照,又是汽车又是火车全都免费,又是参观又是宴请省得我们到处去侦察,轻车熟路就搞定了许多任务。”张峰钦佩地说。

    “所以特种兵一定要头脑清楚,善于利用敌人的心理和战场形势,化害为利、误导敌军、为我所用。你们的表现很不错,没有漏出什么破绽,连我都觉得你们都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了,张虎他们组进入日本、田辉他们组进入旅顺、刘春生他们组留在长春我也就放心了。”

第三十五章 杀人魔窟

    第三十五章杀人魔窟

    “司令员,咱们大部队都在南满、抗联部队也都向那里集中。(.赢话费,)我们不去跟他们汇合,干嘛一直北进呢?”赵明透过车厢中部的推拉门缝隙看着外面积雪深厚的原野,裹了裹和服外面的军大衣问道。

    陈海松知道特战队这帮人精肯定都有疑问,自己的战略构想能否实现取决于他们的理解程度和支持力度,就反问道:“你们觉得现在的形势下我们全军抱团作用大还是分散行动作用大?”[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我觉得现在的形势依然是敌强我弱,还不是和敌人正面对抗的时候,可分散兵力不是更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吗?”赵明想了想还是不太理解地说。

    “司令员这是要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到北边来,闹出些大动静掩护后边的大部队抓紧休整训练。”王凯跟着陈海松从张掖打到华北现在又一路杀进东北,发现司令员从来都不理会鬼子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总是主动地去调动敌人开辟新的战场,搅得敌人顾此失彼,进而化解敌人的威胁。他耳濡目染慢慢地也有了一定的全局观念,对北上有了自己的理解。

    “是啊!咱们自从进入热河不停地在风雪中行军作战、体力消耗很大,可谓是人困马乏。部队不停地扩编,和我一起入伍的二愣子从排长都升到副营长了,来的时候咱们六千人,可现在超过三万人了,扩大了五倍,一个老兵领着五个新兵,搞不好这个老兵也是平津战役时才入伍的。

    你们是没见着锁龙谷那一仗伤亡叫个大呀。一个骑兵营、一个新兵营基本打残,两个新兵营也伤亡过半,两个主力营也都伤亡三分之一以上。虽说胜利巨大,可辽北、辽东支队再不休整训练就要垮掉了。我们走的时候看见陶司令、黄司令急得满嘴燎泡,心疼呀!”王宇带着第二特战小队全程参加了锁龙谷作战,感触很深。

    陈海松暗暗叹了口气,锁龙谷六百多具遗体历历在目、超过千名伤员的呻吟声在耳边回荡,为了打开全国抗日战争的新局面、东北对敌斗争的良好态势硬是在准备并不充分、兵力明显不足的的情况下打了一场歼灭战。心痛是肯定的,可付出是值得的,威名、良好的态势是打出来的,战略性地进军必须掌握住战场的主动权,否则战争还是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屈辱地滑行,那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你们的分析是对的,虽然我们有坚定的抗日决心,但还没有一鼓作气推翻日满统治的实力,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整合东北抗日力量、稳固根据地,练出精兵强将,这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可敌人不会让我们顺利地进行战争准备,一定会对我根据地、抗日武装实施残酷的围剿,我们必须有部队在外线出击,频繁地猛烈地打击敌人,掩护我们真正的战略企图。能胜任这项任务的也只有你们特战队了,所以大家责任重大。”

    “放心吧司令员,我们保证完成出击任务,掩护主力的休整训练。”受到重视而激动的王凯起身代表全体队员表态。

    陈海松摆了摆手示意王凯坐下继续说:“从选你们进入特战队我就对你们充满信心,你们的努力、勤奋也换来了巨大的战果。但这远没有达到我对你们的期望。这半年你们会很辛苦,要不停地侦察、潜伏、抓捕、破袭、突击,目标都是敌人重兵把守的关东军关键部门。还要学习驾驶飞机,去侦察、空战、轰炸,学会使用鬼子的特种武器。

    现在一师、二师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扩展根据地行动,为的是掩护辽北部队。我们必须尽快对哈尔滨周围地区的敌人重要目标展开行动,把敌人调动到北满来,掩护主力的行动。”

    “是突击鬼子师团部吗?”王宇高兴地问道。

    “我看是摧毁鬼子重炮阵地。”赵明大胆推测说。

    “占据敌人的后勤基地威胁更大。”马文刚摸着仁丹胡提出自己的观点。

    “缴获鬼子的军用飞机,用飞机轰炸敌人的地面目标更来劲。”张峰打了几次机场,炸了几十架敌机,一直感到很遗憾,他最大的愿望是开着飞机去执行杀敌任务。

    陈海松点点头又摇摇头,面色冷峻地说:“你们的想法都是我们在北满的既定任务。不过当务之急是捣毁一个杀人魔窟。”

    “杀人魔窟?在哪里?是鬼子的监狱吗?”王凯没想到去北满还和魔窟有关,在他印象中,张掖大校场就已经算是地狱一般的魔窟了。

    “哈尔滨以南20公里的平房火车站北边有一个鬼子据点对外称作“关东军防疫部”,是鬼子在中国专门从事生物战、细菌战研究和人体试验相关研究的秘密军事医疗部队。事实上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细菌工厂,每天都在用中国人进行各种细菌实验,制造细菌武器传播可怕的疾病残害中国人民,几年来受害的群众超过千人。”

    “操他娘的小鬼子竟然这样残害中国人,老子绝不放过他们。司令员到了哈尔滨你就带咱们去一定要整死这帮狗娘养的。”因为锁龙谷战役中表现突出而被王凯看中选入特战队的周强怒不可遏地跳起来吼道。

    旁边的张峰伸手拽他坐下拍了一把他的头,对因为不会说日本话而装成他的跟班的周强说:“你小子急什么急!小鬼子这么重要的秘密设施说打就打的?司令既然盯上他了他就跑不了,你好好养伤,有你小子杀鬼子的机会。”

    “张峰说的对,敲掉它并不容易。日本军队把发动细菌战作为进攻的重要手段,大力扶持细菌研究,32年就派石井四郎在五常县的背荫河建立了研究基地。因为受到抗联第三军的袭扰,36年被迫搬到了这里,边建设、边研究、边生产,每年划拨经费达到1000万元,现在还在扩建中。

    据说全部完工后这个‘平房特别军事区’占地面积将达到120平方公里,核心区域有六平方公里,各种建筑76座,包括各种细菌研究室、冻伤实验室、细菌培养室、**注射实验观察室、关押**的监狱、解剖室、处理人体和动物尸骸的焚尸炉等。现有研究人员上千人,守卫人员有一个宪兵大队一个皇协军守备团,戒备森严,没有特别通行证很难接近。”

    “司令员让我们学开飞机是不是准备用空中打击的方式解决它?”张峰来了精神。

    “需要打击的目标太大,很多细菌都储存在地下,以我们的技术轰炸的效果不会太好,弄不好还有可能放出大量携带病菌的小动物,引起大范围鼠疫、霍乱、伤寒爆发。另外我们还需要获得鬼子进行细菌战、**实验的罪证,因此必须首先进入基地内部,控制住关键部门获得确凿罪证后才能实施打击。”

    “这可就难了,咱们对基地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人数又这么少,强攻肯定不行,外围炮击估计效果也不会好。”马文刚挠着寸头叹了口气。

    “不行就像偷袭机场一样,分路摸进去,遇见一个干掉一个,留着都是祸害。”王宇看大家一下被难住了建议道。

    “袭击小范围目标也许可以,可这个基地如此庞大,人员如此众多,建筑如此集中,敌人依托坚固防御工事、装备精良,我们很难成功。”王凯想了想否定了他的方案。

    “敌人肯定要外出运送物资,出来采购物品、开会、访友、逛街,我们可以半路捕获他们,借用他们的身份混进去。”善于化装潜入侦察的丁琦建议。

    “那才能进去几个人,而且都是有身份证件的,估计偶尔混进去侦察一次可以,突击行动不能用这个方法,不确定性太多。”马文刚想了想表示反对。

    “司令员,附近有没有敌人装甲部队,如果能搞到十几辆坦克,再加上十几架飞机,我们一定能突进去,把那里夷为平地。”赵明在张掖开过苏联坦克,在代县、平津开过日本坦克,对装甲兵的突击能力大为欣赏。

    “我估计你的坦克部队还没赶到基地,就被敌人的飞机炸翻了。要知道我们不是野战部队而是特种部队,大规模、大响动的行动不是我们的作战方式。特战队作战一定要确保进得去、出的来、敲得准、打得狠。”张峰拧着眉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陈海松很欣赏特种兵们大胆的设想,笑着对愁眉不展的一群老头说:“同志们的想法很有创意,在适当的时候都是可以使用的。不过在没有准确资料的情况下只能作出一些大致构想用于参考。

    李景林的第三分队、赵哲的第四分队一个月前已经前去外围侦察,估计他们已经基本搞清了敌人的兵力部署和行动规律,有了大致的作战方案。我们到了以后先建立起垦殖农场,通过招募员工把汪雅臣领导的抗联第十军接进据点,准备物资,研究出最佳方案。争取在4月10日前完成打击任务。”

    “怎么,咱们还真的去开农场呀?”张峰吃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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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初到哈尔滨

    第三十六章初到哈尔滨

    陈海松无奈地笑了笑,这些喜欢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战士还没有意识到后边战争的残酷,对建立稳定的补给休整基地缺乏足够认识,“特种兵也不能三百六十五日天天行军、作战,也需要休息、补充、恢复。(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东北是敌人的战略大后方,关系着日本军队的生死存亡,所以统治及其严酷,兵力众多、兵种齐全、加上汉奸恶霸众多,咱们的生存环境将十分险恶。

    看队员们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他严肃地说:“前期咱们进展顺利,完全是建立在敌人疏忽大意的基础上的,我们的大胆进入出乎敌人的预料,所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等敌人缓过劲来,不算日本国内和朝鲜的援兵、不算关内作战的日军,只需要集中目前在东北的关东军主力就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东北交通发达、工业齐全,鬼子拥有铁路、公路、航空的便利,关东军又是机械化程度最高、训练有素、作风强悍的重兵集团,我们与他们相比技战术、火力不占优势。我们在华北所依赖的民众支持在东北也毫无优势,鬼子的集村并户、经济封锁让我们很难在山区立足。”

    看到家脸上的浮躁气息渐渐消退、放下心来继续说:“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同志们不要被前一个阶段的胜利所迷惑,我们只是收拾了些虾兵蟹将,还没有和真正的凶恶的关东军碰撞,每个人都要放下轻视敌人、迷信自己能力的念头,稳扎稳打地、细致周密地谋划每一次行动。”

    一路上从没见过陈海松司令员如此郑重地强调作战态度,膨胀的自信心渐渐理智起来,所有的队员立即起身立正,王凯代表特战队说:“请司令员放心,我们一定牢记首长指示,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平时严格训练、战前充分侦察、细致准备、作战密切配合、战后不留痕迹。”

    陈海松也站起身来,对这些骄兵悍将适当敲打一下是必要的,但失去霸气、畏手畏脚就不再是特种兵了,放松神情恢复成一个和蔼老头说:“鬼子强在数量、强在装备上,我们胜在特战方式上,我们的作战理念领先他们许多,我们的战术会让他们防不胜防,我们就是要小股多路频繁出击、神出鬼没、直指要害。所以只要我们重视敌人、摸清敌人的部署、发挥我们灵活多变的作战特点,关东军并非不可战胜。”

    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北满有四个鬼子主力师团、六个相当于旅团的边境守备队、两个旅团规模的铁路守备队、三个骑兵旅团、两个装甲旅团、一个重炮旅团、一个航空兵团,将近两万的皇协军、近万人的警察密探,试想在这样密集的敌占区你怎么生存下去?如何去战斗?”

    “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对敌情认识不足,请司令员批评。”王凯诚恳地说。

    “你们都是战火中摔打出来的,不需要批评,我一说你们就会警惕的。你们要记住,咱们是中国特种兵,不是土匪山贼,我们承担的任务要求我们要顽强地战斗下去。土匪都知道建立密营、我们怎么能像野狗一样被鬼子赶得缺粮少弹到处乱窜?所以以后每到一地都应建立一个隐秘的可靠的后勤物资基地来支撑我们的作战。”

    “明白了,表面是日本人的垦殖农场,实际是我们的补给基地。”张峰点着头说。

    “对!利用平林盛人给的合法身份和优厚条件开农场,咱们就在北满拥有了安全稳定的据点。我计划把地点选在五常县拉林附近,那里交通便利、靠近哈尔滨,北面是平原、南边是高山,出击、防御都很便利。连接南满北满,可以把辽北、辽东、吉林的根据地串起来,也能由此进入大小兴安岭、三江平原,这是鬼子送给我们居中策应的绝佳机会,我们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车厢里的沉闷气氛被这番话所驱散,大家开始热烈地畅想起未来的农场。湖北籍的赵明说:“司令员,农场得给我留两亩地专门种水稻,离开四川以后,就没吃几顿大米饭,到了东北不是高粱就是玉米,连白面都少见,实在让人不习惯。”

    “你想的美,东北这疙瘩冰天雪地的,麦子都长不活还想种水稻。还是等赶走了小鬼子去张掖吃乌江大米吧!”他的好搭档王宇笑话他说。

    “王宇这回说错了,这东北虽说冬季寒冷,可土地肥沃、水质上佳,种出来的水稻比咱们湖北大米好很多。早在唐朝时,东北的少数民族就在吉林一代种植水稻,还上贡到长安呢!就是每年只能种一季,产量也不高。”

    “那为什么咱们走过的地方都只种高粱大豆老玉米呢?”

    “唐朝以后东北一直被游牧民族争来夺去,农业生产遭到破坏,满清入关以后东北封禁,严禁汉人进入发展农业生产,东北实际上成了鸟兽的天堂。同治、光绪年间为了抵御俄国的侵略开始移民实边。山东、河南苦于生计的贫苦人们才成群结伙闯关东,带来了中原的耕作技术,而中原是不种水稻的,会种水稻的也觉得天凉不敢种。”

    “既然是这样,咱们干吗要种水稻呢?”

    “其实这里的水土最适合种水稻,朝鲜族的许多人已经小规模地种了几十年,只是咱们汉族农民没掌握寒冷地区水稻种植技术所以没人种。日本为了解决本国大米生产不足的问题,鼓励朝鲜、东北种植水稻,派出许多农林学院的师生在东北试验寒区种植水稻的新技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所以,我们提出到北满来种水稻才会顺利获得批准,还得到了额外的资助。而且平林盛人答应派一些专家和几十个善于种稻的朝鲜人来帮咱们,这对东北的农业生产是一个促进,我们没有理由放弃这个改变东北耕作技术的机会。农场要办下去、水稻要种下去,若干年以后我相信东北就会成为中国主要的水稻产地。”

    “有了日本、朝鲜人的加入那我们的基地不就暴露了吗?”

    “我会跟五常县交涉,要三块地方进行水稻种植试验,一块在河川平原、一块在山前丘陵、一块在山谷小溪旁。日本专家都安排在平原、朝鲜人大部分去丘陵,咱们自己去山谷。为了防止土匪骚扰,申请成立自卫队,合法拥有枪支。这样我们的训练休整、物资储备就可以自然进行了。”

    “抗联部队不是都南下吉林集中休整去了吗,怎么还有十军存在呢?”

    “十军是土生土长的五常子弟,对地形敌情非常了解,在附近几个县坚持了好几年,军长汪雅臣虽然当过东北军、当过山林队,但抗日很坚决,是我们哈尔滨作战的主要依靠力量。李景林已经与他们见了面,传达了东北军区的命令,他们已经收缩部队在大秃顶子山一带休整,正等着我们的到来。”

    “有鬼子给的合法身份、有抗联的协助,我看哈尔滨的鬼子们该倒霉了。”

    “这是一次牵制性进攻,目的是制造我军主力北上的假象,对一些重要目标实施打击,声势可以搞大一些,散发传单、张贴告示。但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自己的合法身份,隐蔽地行动。不要露出马脚、注意自己的举止、语言、穿着要符合日本老人的形象,多看少说、慢慢适应敌人统治中心区的环境。”

    “咱们都成了正儿八经的日本人了,鬼子还会怀疑咱们吗?”

    “据我所知,哈尔滨有个很阴险毒辣的退役大佐涩谷三郎担任滨江省警务厅厅长,实行军警一体,协同关东军成立讨伐队,大肆围剿东北抗日联军,疯狂残杀了包括赵一曼同志在内的大批抗日军民,许多没有确凿证据的也被送到平房特别军事区去做实验,可谓是双手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此人生性多疑、大量训练密探,到处搜集抗日反满人士、组织的信息。我们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

    众人没想到除了强悍的关东军还要面对无处不在的警察密探,心里多少有了些压力,暗暗琢磨起怎么更好地装扮好自己的角色。

    3月11日晚上8点多,这趟行驶了7个小时的军列开进了哈尔滨日军专用的新香坊车站。陈海松等人早已恢复了日本容貌装束,规整好了行李物品,等列车停稳以后,张峰几个拉开厚重的铁门,寒风扑面而来,不愧是冰雪之城。更让他紧张的是月台上站着许多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车门。

    陈海松发现张峰的迟疑,走到车门前一看也是一愣,行动暴露了吗?武器都收藏起来了,打和跑都难以脱身,敌情不明,只有先下车再说了。他显现出苍老疲惫的神态,不胜风寒地咳嗽了几声,伸手拽拽衣领,裹了下围脖,双手扶着门框,缓缓蹲下身子,坐在门边,一点一点蹭着让双脚触到地面,站上月台。

    露出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眼神向不远处的士兵问道:“中士,这里是什么地方?”

    士兵冷漠地看着这个日本老人,大声说:“所有人都下车,在站台上整队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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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场虚惊

    第三十七章一场虚惊

    “中士,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从新京过来参加北满稻田垦殖的帝国国民,平林盛人将军特准的,这里有他亲笔签署的准许证,请看!”边说边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军大衣里拽出一张信笺递了过去。

    士兵看也不看,退后一步,晃了晃刺刀说:“你是干什么的不重要,我们的职责是守卫车站,保护这座军火仓库的物资安全。在弹药装卸完之前,你们都必须遵守车站的规定,非军事人员一律禁止随意走动。请你们出来集合,原地等候。”

    原来是这样,松了一口气的陈海松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选择搭乘军列原本是想省去一些麻烦,尽快赶到,没想到给拉到了军火专用车站,防范如此严密。好在是一场虚惊,却也让他对哈尔滨之行生出危机感。

    他回过身对聚集在门口的中老年们说:“各位,这里是军火专用车站,皇军禁止平民自由活动,拜托大家遵守皇军的命令,下来集合。”

    对帝国忠心耿耿的日本老头们放下手里的行李,相互搀扶着接二连三下到月台上,两个年老的因为坐的太久腿脚麻木摔倒在地,引起一阵忙乱。其他人也活动了半天腿脚才缓过劲来自动站成了两排,好奇地打量着戒备森严的车站和不远处繁忙装卸的中国劳工。

    那个中士见这么多上了岁数的同袍规规矩矩地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有些过意不去,走过来把头伸进车门左右看了看,对陈海松说:“你们如果站不住可以原地坐下。”

    陈海松微微鞠躬说:“多谢关照,一路坐了七个小时,腿都坐麻了,全身都硬了,这样站站有助于血液循环,不碍事。”

    中士愈加佩服这些老人,命令一个士兵去向上边报告。

    一会儿从仓库那边走过来一个中尉军官,听中士说了几句,扫了几眼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老人,问了几句就去向上级核实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几辆日本小汽车驶上月台,站台上的士兵们全都立正行持枪礼。汽车在站立的日本老人面前停下来,走下来五六个穿军装的日伪军官,中士迎上前去报告:“将军阁下,第四铁路守备队三大队二中队一小队正在执行车站警戒任务,请长官训示。”

    一个五十余岁、身材矮胖、罗圈腿的现役少将走到队前,推了推塌鼻子上的眼镜,指了指站立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并不知道军列还捎带了帝国国民,按照车站规定平民必须集中看护,不得随意走动。因此卑职命令这些前来垦殖的平民在这里等候装卸完毕。”

    鬼子少将勃然大怒,圆睁双眼,满脸的横肉跳动着:“八嘎,这些忠勇的帝国武士艰难跋涉来到哈尔滨建设王道乐土,你们却让他们在寒风中站立了这么长时间,实在可恶。”说着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就抽了中士两记耳光。

    陈海松意识到是来迎接垦殖团的,抗战初期日本国内经济尚好,并没有多少人愿意离开日本前来满洲搞建设,即使来也多落户在奉天、吉林、旅顺等南满地区。哈尔滨周围此时才有三只小规模的垦殖团,到了42年也才9只。因此有国内移民前来北满是很了不起的事,何况平林盛人提前打了招呼,要求尽量为战乱离人提供便利,哈尔滨当局怎么能不重视呢?

    连忙出列,上前颤颤巍巍地对少将鞠躬说:“将军阁下请息怒,是我等不知规矩随意搭乘军列造成误会。中士严守军令、忠于职守令我等钦佩,如果当初守卫开原、通江口的是他们,我等怎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将军理应奖赏他们,岂可责罚。”

    少将见老人们通情达理、毫无责怪的意思马上换了一副欢喜的表情拉住陈海松的手说:“老人家一路辛苦了,都怪新京说的笼统,我们以为各位会乘坐客车前来,所以派人在客车站迎接,没想到你们却肯受颠簸之苦坐闷罐前来,让我们十分自责。请恕罪!”说着鞠躬道歉,看的挨了打的中士一阵惶恐,这群老头竟然来头不小。

    陈海松拍了拍少将的手客气地说:“将军言重了,战乱期间谈什么舒服,能尽快赶到哈尔滨,选好地址,尽快运作起来是我们的最大心愿。很快就要开春了,准备工作还很繁重,加上携带了平林将军赠送的农具、良种等物资,客车实在不便,才选择了军列。”

    “老先生对帝国的赤胆忠心让人敬仰,我们会全力支持贵农场的水稻垦殖行动。”

    “多谢将军美意。不知将军怎么称呼?”陈海松一副诚惶诚恐地表情鞠躬致谢。

    旁边走上来一个中等个四十来岁的少佐介绍说:“这位是哈尔滨市副市长大迫幸男少将,我是市政fu民生处处长植树秀一,这位是皇协军第四军管区参谋长姜鹏飞少将。我们对你们的到来热烈欢迎、我的民生处将积极配合你们实现农场大丰收。”

    陈海松与向他敬礼的皇协军少将握了下手,对大迫少将深鞠一躬,情绪激动哽咽着说:“我等劫后余生的残烛之人在遥远的满洲处处受到帝国驻军的关怀,难以表达心中的激动。万分感谢圣明的天皇陛下、勇猛的关东军和友好的满洲朋友,我田中一雄将率领垦殖团竭尽所能为帝国的满洲粮仓计划贡献残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大迫少将慌忙回礼再次握住陈海松的手说:“田中先生不必客气,市政fu早已为各位在饭店预定了房间,先去休息吧,物资良种先放在车皮上,选好地方后直接送过去,大家尽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出发。”

    他又转过头对闻讯赶来的站长和兵站指挥官说:“垦殖团的物资车皮就封存在车站,很快会运走,你们要看管好。赶紧调一辆汽车来送我们的客人去饭店。”

    坐在蒙着篷布的卡车里,离开戒备森严的新香坊火车站,曲里拐弯来到位于道里区中央大街113号宏伟的哈尔滨大旅店。上了台阶,两个金发碧眼的侍应生穿着西洋礼服推开厚重的包铜木门,一股热流扑面而来,让在寒风中呆了一个多小时的老人们倍感温暖。

    踩着柔软的地毯,看着宽敞明亮的接待大厅熠熠生辉的大吊灯、黄铜的楼梯栏杆,大理石饰面墙壁上优雅的壁画、粗大柱子以镜子贴面柱端精美的雕刻无不透出豪华典雅的气质。

    大迫幸男少将桀骜地无视周围躬身施礼的俄罗斯籍男女侍者,领着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们穿过接待厅走进会客厅,请满脸惊叹依然在东瞅西瞅、这摸那照的垦殖队员们在舒适的沙发上落座。几个漂亮的俄罗斯女子过来为众人倒茶。

    陈海松咳嗽一声,让身边的老人们收回盯着精美饰物、美艳侍女的乡下老人们贪婪、淫荡的目光,欠身对大迫说:“将军,这里太豪华了些。我等都是吃过苦的,来北满是为帝国献身来的,怎好让帝国破费,有间营房栖身就行,明天我们就去找植树处长圈定农场位置,采购些必要的物品,后天就去垦荒,请将军成全。”

    大迫对老人们的表情很满意,哈哈笑着说:“田中先生过于自律了,你们是最早进入满洲为帝国获取经济利益的开拓者,这把年纪了也该享享福了。垦殖也不在这一天两天,北满天寒离播种还早着呢,你们不必介意这里的豪华,这里是皇军的战利品,理应让帝国国民享用。”

    “看着像西洋的风格,还搞来这么多西洋人当侍应,我们恐怕住不习惯?”

    “这里是俄国犹太人开斯普1906年创建的高级旅馆,由欧洲一流建筑师设计,选用的都是欧洲的建筑材料,原来叫马迭尔饭店,俄语的意思就是现代、摩登的意思。***这些吸血鬼真是会享受,整个远东东京、上海、奉天也找不出这样的大旅馆。住下你们就知道了这里拥有最豪华的舞厅、餐厅、剧场,最现代、最舒适的客房。

    不过这些有钱的吸血鬼失去了自己祖国的保护,现在他是大日本帝国的产业了,你们有资格享用这里的一切,包括哪些俄国女人。要不是为了与建筑风格相适应,我连侍应都准备全换成穿着日本服装的帝国女子。”

    “既然是帝国的产业,我们就勉强尝试一下,不过我们讨厌这些浑身怪味的骚狐狸,更欣赏温柔的帝国年轻艺妓。”

    “哈哈,没想到田中先生和石井部队长有相同的爱好,你们将来可以交流交流。”

    陈海松不置可否地抿了两口茶,迟疑了一下岔开话题问道:“一路上,看到城里戒备森严,有什么重大行动吗?难道这里也和南满一样存在支那军队?”

    老天,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这些平民真的被残酷战争吓坏了,好不容易来的可不能给吓跑了,连忙解释说:“不,不,不,老先生不要紧张。北满很安全,哈尔滨更是帝国民众的天堂。戒备森严是一种防范,是军队、治安部队忠于职守的正常表现,这样苏俄的情报人员、听命于苏俄的中国抗联反日武装才不敢捣乱惹事。”

第三十八章 帝国浪人

    第三十八章帝国浪人

    陈海松咬了一口侍者刚送来的精美面点,故作惊讶地问:“苏俄人也会来这里闹事?”

    大迫幸男无奈地说:“没办法,这里太靠近苏俄了,道里、道外、南岗有大量白俄居住,虽然他们痛恨苏维埃,很早以前就逃离到了这里安家,可是难免有一些同情**的家伙替苏俄服务,搜集帝国的军事情报。(.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苏俄是我们关东军的主要对手,我们不能不防。”[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有情可原,仅仅偷一些情报,搞搞侦察对我们平民的垦殖事业影响到不大。”陈海松露出庆幸的表情说。

    “比较讨厌的是那些顽固的抗联反日分子得到苏俄支持,时常会搞小的破坏活动。高子车站附近就发生过严重的军列颠覆事件,造成帝国上百名官兵死伤,哈尔滨周围各县的警署也受到过袭击。支那人中还是有许多对帝国不满的人存在,暗中窝藏、支持反日分子就在去年我们通过大检举搜捕出几千苏俄间谍、共党分子以及危险人物。”

    说得正高兴,发现这些初来乍到的老人们没有正面理解他夸耀皇军勇武的意思,又面色凝重起来,连忙改口:“各位不必担心,这两年经过几次讨伐他们受到了沉重打击,从最初的数万人已经不足三千。涩谷厅长推行军警一体、集村并户、保甲制度后,发展了许多防谍网,治安形势大为改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各位,北满是安全的!”

    陈海松勉强露出笑容,心存余悸地建议:“有强大的关东军在,我们相信北满就是我们心目中的王道乐土。不过将军阁下,我们的垦殖农场将来肯定要建在偏远的农村,我们希望得到关东军的保护。另外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当过兵,我本人还在旅顺和辽阳跟老毛子打过仗,前一段在开原也和支那军交过手,如果能拥有一部分轻型武器,我相信农场完全可以自卫。”

    “吆西,这是最好的办法。植田司令官已经下令武装侨民,各开拓团、垦殖团都要组织在乡军人成立自卫队,既要保守地方安宁还要适当配合皇军或警察作战。你们的提议很好,我会通知下去为你们配备皇军制式武器。”

    “感谢将军的惠赠,还有一事请将军成全。我们这个垦殖农场目前有战乱离人120多,基本都是老弱,另有平林将军答应派来的农林专家和朝鲜人几十个,总共不超过200人。经营农场明显不够,还请将军设法解决。”

    “田中先生,根据前三个开拓团的经验,我们会将集村并户后荒弃的肥沃土地划归你们使用,但不鼓励你们使用支那人。他们会因为你们占据他们的土地而仇视你们,加之他们天性懒惰愚蠢、不会水田劳作,所以使用他们对垦殖不利。唯一可以用的是朝鲜人,很抱歉我们手头并没有。”

    “感谢少佐先生的提醒和建议,不过,在开原我们同样雇佣了不少忠诚、能干的支那人为我们管理产业,还使用了大量被俘的反日分子无偿地为帝国出力,我们有相对成熟的管理方法。当然这一切必须是在武力的震慑下来完成。”

    “田中先生,不是我们不肯提供劳力,确实是因为北满人口本身就少,集村并户后很多都被皇军征去修边境永备工事、道路、机场了。现在大片土地撂荒、无人耕种,确实让人心疼,帝国正在国内和朝鲜进行宣传,鼓励他们移民满洲,我们计划几年后国内移民两百万以上、朝鲜人迁来100万以上,到那时用人紧张状况才会有所改善。”

    “我很理解少佐的苦衷,我们作为商人不可能等到那时候才开始工作,作为爱国的国民也不敢劳烦关东军太多。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自己解决,我希望军方能授权我们出资在各乡屯招募劳工,尽快组织起劳动力。我听说北满的无霜期很短,我们又特别想早点取得成效,过些天专家就要到了,我这里必须尽快准备好住处、平整出道路、水田、修建排灌水渠。还请两位体谅。”

    “啊,老先生真的是忠君爱国典范、执着敬业的楷模,全然不留恋繁华的都市,急着为帝国生产大米。我很钦佩,也很赞赏,我同意你们在哈尔滨所属各县招募劳工。就按你说的,明天你们去办理相关手续,采购物品,后天送你们过去。”

    陈海松起身鞠躬致谢,大迫也站起身来和他握了握手,和善地说:“今天一路劳累,早点休息,明天植树少佐会给你们送来身份证件和通行证,到哈尔滨到处转转。我们就告辞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小泉经理。”

    说完转过脸对门口侍立的穿黑西装留背头的中年人说:“小泉君,拜托照顾好这些客人,他们的任何要求都要设法满足。”

    “嗨咿!”小泉标准的军人姿势表明他军情系统的出身。

    第二天早上,谦卑的小泉经理请这些副市长的客人们到楼下的餐厅用餐,这些土里土气丑陋矮小的老东西倒也安生,一晚上除了喝了不少日本清酒,声调高了些、唱歌难听了些外,倒没惹出什么大麻烦,对送上门的俄罗斯女子全部谢绝。涩谷厅长也太谨慎了,哪里会有这么多淳朴的帝国老人不利于帝国呢?

    虽说他们被支那军队关押过很长时间,受过**的毒化教育,可看他们的样子最小的四十多岁、最大的差不多有六十了,除了据说是热河省顾问官田中玖阁下堂兄的田中一雄之外一个个呆头呆脑、鄙陋粗俗能干出什么危害活动。害的自己和手下秘密监视偷听了大半夜空忙活一场。

    自己累得昏头昏脑,可这帮家伙似乎适应了主人的身份,换上姜鹏飞送来的和服,摇头晃脑、瞥视拉嗨、神气活现地说笑着下了楼梯,穿过会客厅进入西洋式的自助餐厅。乡巴佬终究是乡巴佬,穿的再好、装得再像也改变不了猥琐、贪婪的本质,这不看见餐台上的盘子里精美的食物,这群浪人就像一群流浪许久的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盘子也不端、夹子也不拿,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有的整盘就端走了。唬得来此就餐的帝国绅士们目瞪口呆,气得来晚了的田中先生大发雷霆,制止了哄抢行为后请自己给这些意犹未尽舔食着嘴边、手指头上奶油的家伙们讲授用自助餐的方法和礼节。解散以后,不再用手抓、知道用盘子盛自己喜欢的食物。秩序好了,可消耗惊人,一盘一盘地扫荡着俄罗斯风味的牛奶面包、烤肠鱼子酱、日式的咸鱼、饭团、腌制海菜。

    植树少佐来到会客厅时这群有着年轻人胃口的老家伙们打着饱嗝,对着墙上挂的哈尔滨市地图指指点点,商量出行的线路。有的要去大卖场、有的要去粮油货栈、有的要去农具日杂店、有的要去买文具、有的要去买锅碗,一旁解释的小泉口干舌燥、忙的一头是汗。

    植树走过去大声说:“先生们,大家都不必着急,先来登记一下,领取身份证明和通行证,否则就算你是帝国国民也会被街上的密探、‘叮嘱’发现报告给警察,很有可能被抓进警署或宪兵队。前些天就发现了几个抗联分子混进哈尔滨,还伪装成帝国士兵,最终被机警的当地密探发现。可惜这些家伙都是惯匪,身手了得,伤了我们几个警察后逃出去了。”

    陈海松这回真的吃了一惊,弄不好就是自己的特种兵不熟悉这里的敌情捅了了篓子,似乎都还安全,要尽快通知他们撤出。他干笑两声说:“好好,有这样忠心的奴仆为帝国效力我们就放心了。来来来,排好队过来领取证件,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

    送走三五成群闹哄哄离开的老头们,陈海松不好意思地对植树少佐说:“都是些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让处长先生见笑了。”

    “没什么,他们还算比较收敛的,前几批来的才粗俗嚣张呢。酗酒、打斗、强买强卖、调戏支那女子,让各警察署很头疼。你的人虽然粗俗一点倒还规矩。咱们抓紧时间去市政府办手续吧。”

    出了大门就是宽阔繁华的中国大街,坐进植树的小汽车向东穿过一条街道横穿过直通火车站的最繁华的新市街就到了由俄国最早建立的‘城市公共事业特别委员会’和‘哈尔滨市自治公议会’扩建的哈尔滨市政府。

    在二楼分别拜见了副市长大迫幸男、新任市长冯广民后,随同植树来到一楼的民生处。经过双方的反复交流,最终决定划出五常县西北的拉林镇拉林河北侧的蔡家窝棚一百五十晌土地连同空置的蔡家窝棚所有民房交给垦殖团使用。划出五常县东南山河屯镇永合村旁溪浪河两侧两百晌的坡地作为旱作水稻试验场。划拨五常县北边的民乐镇牤牛河北边的碾子沟作为山谷水稻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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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被盯上了

    第三十九章被盯上了

    签订好相关文件后,两人一同找大迫副市长审批。田中先生很专业地介绍了垦殖场的实验研究性质、寒区旱作水稻试验研究的必要性和巨大的利益前景,让哈尔滨的实际掌控者很高兴,愉快地签了字,祝愿五常水稻垦殖农场获得成功。

    田中先生对关东军和哈尔滨市政fu的大力支持表示衷心感谢,向哈尔滨市政fu捐献了两千大洋和一尊小金佛。换来了大迫提供的在押青壮300人,机枪4挺、步枪100支、皇协军一个连随同保护的回报。

    走出市府大楼,陈海松向植树秀一鞠躬表示感谢,从宽大的和服衣袖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到他手里,植树一接沉甸甸的,手指捏了捏估计是两根金条,少说也有五两重。假意推托着说:“田中先生这是干什么,能为帝国国民办事是植树的荣幸,怎敢收受好处?”

    陈海松满脸真诚地说:“此次垦殖农场选址、批地快速、手续便捷,多亏植树处长的关照。老田中心里都记着呢,现在手头不裕,一点心意万望收下。等农场见了效益,一定厚谢。今后农场运作少不了还要麻烦处长,还请多多关照。”

    植树恭敬不如从命地接过布袋,塞进裤兜,信誓旦旦地对陈海松说:“田中先生的恩典,植树记下了,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这样最好。处长公务繁忙就请留步。我还要去街上转转,买些急用之物,告辞。”说完鞠躬而去。

    走在熙熙攘攘的繁华大街上,脚踩着平整的石板路面,欣赏着街道两侧众多的哥特式、拜占庭式、巴洛克式充满异国情调的古老建筑,俄国、法国、犹太人修建的气势恢弘的宗教场所,随处可见的日本人、俄国人、英国人、瑞典人、印度人、奥地利人、希腊人让陈海松感慨万千。

    这颗天鹅项下美丽的明珠其实是殖民主义者按照故国容貌来营造的一座年轻的城市,1896年才打破了千百年的沉寂,和开原一样都是从来没有城墙的新兴城市。在俄国沙皇、冒险家、逃避战乱的流亡者、投机商人的共同推动下随着中东铁路的建设爆炸式发展,三十多个国家几十万外国人口长期高于本地人口,外来文化浓郁。20年代被称为东方的莫斯科、远东小巴黎。

    她的崛起凸显出的是中国边疆危机的加剧、中央政fu的软弱无力、外国殖民主义者的肆无忌惮。这种被动的门户开放虽然造就了城市的发展、文化的交融,却差点拱手让出更多的富庶土地。不过也正是黑龙江、乌苏里江以外国土的割让逼着满清政fu下决心移民实边,几千万人在清廷的默许下、在张氏父子的盛情邀请下毅然闯关东,几十年不间断的迁徙最终在人口比例上大大超过了外国人口、避免了殖民主义者的事实占领。

    向南走了两个街区,远远就见到了五十多米高、气势恢宏颇有些克里姆林宫风格的哈尔滨标志性建筑——圣.索菲亚教堂。高大的台阶、厚实的红墙、城堡似的主体、拜占庭风格的绿顶塔楼,宏伟不乏秀丽、粗犷不失柔媚。

    绕着教堂转了一圈,转向西南边1910年俄罗斯人开设的综合大卖场。他饶有兴趣地观赏着与后世各地农贸市场很相似的巴杂市、摆放在案板上的野猪、狍子、山羊、野鸡、兔子等野味,鸡、鸭、鹅等家禽,牛、羊、猪等肉类,花生、瓜子、核桃、榛子、栗子、木耳、蘑菇等山货干果,芸豆、绿豆、大豆、荞麦、苞谷、高粱等杂粮,以及罐头、水果、酱油醋和各种蔬菜。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眼看见混在许多商贩中吆喝着卖干果炒货的李景林,头上扣着顶狗皮帽子,身上裹着件黑棉袄,双手筒在袖子里,身前吊着两个棉手套,满嘴的东北话挽留过客、推销山货、讨价还价,活脱脱就是个关东汉子。

    陈海松在不远处的商摊上拿出日本浪人的蛮横劲,假意了解行情,嫌这嫌那抓起来又扔回去,品尝完还抓一把,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品尝、边偷眼观察边凑了过来。

    李景林发现了不远处撒泼耍赖的日本老浪人,暗暗戒备。他一个月前手持合法证件假冒投亲的吉林商人,通过贿赂警察获得哈尔滨居留通行证,正巧一家俄罗斯商人开设的铺面要转让他就出手接了过来继续经营。开业才知道俄罗斯商人为什么要转让了,五花八门的苛捐杂税不说,还要应付警察、浪人们的不断骚扰、随意吃拿。

    他对铺面是否盈利并不在意,要的是一个职业的掩护,百般讨好市场的日本管理员和附近警署的中国警员。安定下来以后,把潜伏在别处的三个特战队员找来替他跑货、看摊,借机刺探情报、与其他小组建立起联系,在他协调下第三、第四特战分队逐步按照陈海松的命令展开侦查活动。

    总部来电说司令已经启程北上,他早已在主要街道、景点处留下了会面地点指示标志,这都过去十多天了却始终没人找过来。该来的没来,讨厌的鬼子浪人却来到了摊前。抓起山榛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把老牙硌掉,抓一把瓜子吃了个其他的都进了袖筒里,不停地折腾。

    李景林始终陪着笑脸、热情地向他介绍他拿在手里的山货的名称、产地、价格。让陈海松放心不少,在鬼子眼皮底下潜伏没这点背手还真不行。他不经意间手指变幻出一个接头暗号,让李景林喜出望外,边介绍其他物品边回应了一个手势。两人一边讨价还价一边频繁通过手指的变化交流信息。

    陈海松了解了队员潜伏情况、下达了无稳定职业的逐步撤向五原格林镇的命令,啥也没卖,口袋里却装了一堆,耍着赖扬长而去,又到其他摊子上占便宜去了,留下李景林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直到下午太阳偏西,满载而归的田中先生才回到马迭尔饭店,神气活现地在会客厅里与完成采购任务坐在那里吵吵嚷嚷的老头们交流着街面上的见闻,然后一部分人嘻嘻哈哈品茶、嗑瓜子,一部分人钻进浴室去泡澡。

    两个戴礼帽的年轻人先后从侧门进入饭店,走进小泉经理的办公室嘀咕了一阵。随后小泉离开旅馆乘车来到位于道外区山街一座白色三层楼房前,谁能想到原本按照图书馆设计的高贵典雅的西欧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里进驻的是臭名昭著的滨江省警务厅。

    进到二楼厅长办公室里,小泉毕恭毕敬地向端坐在太师椅里的涩谷三郎警务少将汇报说:“报告厅长,马迭尔饭店行动小组对田中及垦殖团其他成员进行了全面监视跟踪,对所带行李进行了仔细搜查,除了逛商铺仗势欺人以外没有发现异常。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确都是帝国受害国民,受平林盛人阁下指派前来垦殖的。”

    32年就升任大佐、做过驻德国武官的涩谷因为日本226事件的牵连,从近卫师团第三联队长的位置上被勒令转入预备役,结束了拥有无限梦想的军旅生涯,郁闷地来到哈尔滨担任警务厅长,把全部的邪火都发泄到反满抗日者的头上,不论是中国人、朝鲜人、俄罗斯人,甚至是日本人只要与抗日分子有联系都会遭到血腥镇压。

    听了小泉下的结论,手扶着下巴面无表情地说:“田中一行来自开原,受过**的反日宣传,没有被杀本身就有问题。到了长春不久,长春接连发生严重治安事件。哈尔滨在北满对苏作战、整肃治安中作用重大是北满的中枢,不能有丝毫损害。我是不放心呀!”

    小泉实在不想把精力用在一群无害的老国民身上,仗着是涩谷的心腹,大着胆子解释道:“厅长,我个人觉得这批垦殖者和我家乡那些没有多少文化、目光短浅就知道喝点小酒、语言粗俗、爱占小便宜的老人一样,没有什么威胁。反日宣传也许对思想不稳定的青年人有用,对这个岁数的人不会有影响。长春治安事件屡有发生、并非他们来了才有的。

    辽北讨伐时、四平机场被炸、新京郊外的满洲国空军训练营就被袭击,20多名帝国飞行教官遇害,满洲国空军训练部长曹秉森及24名受训队员失踪。还有长春东站铁路大桥列车颠覆事件、熙洽官邸爆炸事件、100部队七名军医意外死亡事件可都是他们去长春之前发生的。再者说一群老人又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来。”

    涩谷站起身来,在地毯上来回走了几圈,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示意手下得力干将也坐下,从桌上的铁筒中抽出一支烟,小泉连忙拿起火柴擦着火凑过去。就着火涩谷吐出一团烟雾,揉了揉太阳穴说:“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就是有许多疑问,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你们继续监视。好在他们很快就会离开,我要看看这两天哈尔滨有什么动静。

    你下去派保安局的密探加入到跟随他们去的皇协军中就近观察。他们不是要招劳工吗?五常县警署的密探也要打进去。一群老头哪来那么大的劲头去冰天雪地、荒凉偏僻的五常种水稻?还一次要了三块地方,还要走了300个在押青壮,这里面也要安插密探。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四十章 恶魔朋友

    第四十章恶魔朋友

    晚上,田中一雄盛情邀请大迫副市长、植树处长、小泉经理来到南岗区的樱花酒楼,跪坐在榻榻米上品着侍者调制的清茶、浅酌着纯正的日本清酒、听着温柔艺妓的清吟,几个人全然飘在青云之上。(.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田中几杯清酒下肚越发显现出浪人的豪放,面红耳赤地完全放开身心,随着艺妓的旋律浅吟低唱,高声夸耀着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说到兴奋处脱去和服,扔掉衬衣,露出黑瘦干瘪松弛的皮肤上的几处枪伤、刀伤、炸伤,慷慨激昂地唱起关东军军歌和第二师团队歌。沙哑的嗓音掩盖不住对功名的渴望、对军队的眷恋。[]

    小泉关心地走过去帮田中先生穿好衣服,不经意间伸手抚摸了几下伤口和周围的皮肤。心情大悦地坐回座位。涩谷先生下午终于想出来疑点在哪里,这些人会不会是支那特务伪装的,你应该跟着他们进入浴池,坦呈相见才会发现他们的破绽。这下好了对方主动送上门来给自己检查,结果是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涩谷厅长多心了。那皮肤、那伤口真的不能再真了。跟随去五常完全没有必要,应该建议撤销对垦殖队的渗透监视。

    越喝越高兴的田中频频向支持者敬酒,拉过一旁添酒夹菜的侍应坐在自己怀里,指点几人身边的侍应女招待主动投怀送抱,屋里顿时春光旖旎、娇喘连连。

    又喝了一会儿,老家伙站起身来唱起古老的日本民间歌曲,凄凉婉转,身体不由自主地表演出日本传统古装剧的动作,演绎出浓重的历尽沧桑、思念故乡的情感。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家传的古老歌曲、舞姿进一步巩固了小泉的判断,支那人别说跳了,见都不会见过的。

    虚掩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军官马裤,身高一米八,乱蓬蓬头发下留着日本人很少见的八字胡的军官表情肃穆地走了进来,也不和专注欣赏的其他人打招呼自顾自跪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浑然忘我、自我陶醉的老人。

    随着最后一个长音符颤巍巍地飘散而去,屋里的众人热烈地鼓掌致谢。田中老泪纵横地坐回垫子上时,陡然发现热切注视着自己的陌生的面孔,正错愕间,那军官双手扶地,弯腰顿首,抬起头哽咽着说:“家父在世时经常给我们表演这些歌舞,自从家父过世后十几年没有听到这样的歌曲、欣赏到这样的舞蹈了。石井何幸,在遥远的哈尔滨得遇故乡长者、得闻绕梁嘉音,多谢老先生。”说完再次俯身致谢。

    石井!?731部队的杀人恶魔?!等的就是你,李景林早就摸清了你的行动规律和个人癖好,老子下这么大本钱不就是要钓你上钩吗?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紧走几步,双手扶正石井高大的身躯,握着他的手感慨地说:“老夫离乡多年,触景生情,放肆了。石井先生闻声会意,实在是令我欣喜。相请不如偶遇,来,为他乡遇故知干一杯。”

    两人都有些醉意,也不用其他人介绍端杯就干携手就坐,两个同样来自东京湾畔千叶县的封建大地主家庭的老乡愉快地攀谈起来。看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都说石井部队长性格怪癖、傲慢无礼、张扬跋扈、粗暴鲁莽,果然不假。一个晋升大佐才十几天的军医不请自来,毫不理会坐上上官、同僚,反客为主,旁若无人地抢走了自己这方的主人家,实在失礼。

    可众人也知道,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手里掌握着巨大的战斗力,是帝国依仗的宝贝级人物,从军部大本营到关东军司令部无不对他奉若上宾,对他提出的要求无不满足,对其挪用公款、生活奢华、无礼粗暴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无人过问。

    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大迫副市长还是主动地向他问好:“石井部队长,难得你不请自来,田中先生说得好,相请不如偶遇,来,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啊,是副市长阁下,真是幸会。市政府提供的在道里的俄国人别墅石井一家住的很开心,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致谢。今天总算找到机会了,咱们互敬一下。”说着很随意地遥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自己干了。

    “怎么,石井先生是带兵的?真没看出来,看先生的仪表和手型,我还以为是军校的教授或是一个高超的外科医生呢?”陈海松不露声色地恭维着石井。

    “田中先生真是好眼力,石井部队长的确是京都帝国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奉派去欧洲做过两年的访问交流,是咱们关东军乃至皇军里最出色的医生。”大迫少将酸溜溜地介绍。

    “可惜了,好端端的医生不当,带什么兵呀?要知道医生在我们家乡那是最受人尊敬的。哎,可惜了。”陈海松满脸不可思议地表达自己内心的失望。

    “老先生误会了,石井先生带领的部队是一只卫生部队,只是他的部队不是救人的,而是可以夺取无数敌人生命的特种部队。”

    “医生还能杀死敌人,开什么玩笑,当年日俄战争我可没见到一个医生挥舞手术刀杀死一个老毛子,要像你说的那样,让医生们去打仗,老夫我也不会受那么多的伤了。”醉意盎然的田中固执地说着又要解开衣服展示自己的光荣。

    旁边的植树连忙制止田中先生的失礼举动,因为涉及到军事秘密连忙岔开话题说:“老人家当年服役的第二师团现在就驻扎在哈尔滨附近,冈村宁次中将就在松花江对岸的呼兰,下次老先生再来哈尔滨可以回老部队看看。”

    自负、倔强的的石井显然受不了别人的轻视,又把话题接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对满脸遗憾的老先生说:“田中先生,你刚才对医生的评价是不公正的,认识也是不全面的。医生说白了就是了解医学知识的人。在老先生看来医学知识只能用于解除人们的病痛,这没有错,毕竟医生在人们的印象中应该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

    可是对我们医生来讲,当我们明白了病是怎么产生的以后,就可以把导致人们生病的病菌提取出来,通过特别的手段把致病菌传播给帝国的敌人,让他们在自己的军营、战壕、饭堂里感染疾病,从而失去战斗力,这是多么伟大的创造、是多么值得推广的作战手段呀!

    你说自己当年在旅顺、辽阳作战负了伤,我很钦佩。可是如果当初有我的部队存在,你们只需要在轻微抵抗的情况下就能实现占领的目标,你又怎么会负伤呢?所以作为一名军医我为我所从事的生物、细菌研究取得的成果而自豪,总有一天,关东军、皇军、整个大和民族都将因为我的研究而获得巨大的胜利。”

    “这是真的吗?天哪,你为什么不早出生二十年,你知道我们当年死了多少人吗?”陈海松似乎被石井说服了,转眼觉得不对问道:“可是,我们进入到你说的拥有致病菌的战区岂不是也会患上严重的疾病,失去战斗力吗?”

    石井脸上一红,尴尬地说:“老先生真是宅心仁厚,想到的都是保全自己部队的战斗力。你问的对,我们目前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想:一是任由敌人患病,我们短时间内不发动进攻,等疫情解除了再进入;二是研制出防止感染病菌的疫苗,就像种牛痘不会感染天花一样。目前我所从事的研究就包括这条,我想再有两到三年就会有突破,那时我们就可以大胆使用这一绝密的法宝了。”

    “田中老了,没想到帝国能找到这样一条制胜的秘密武器,太让人高兴了。这一定是石井先生想出来的,太有创造性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也期待着你的成功。来,为天才的医生干一杯。”

    石井为得到他人的理解和尊重欣然举杯,两人又亲热的交流起来。石井客气地说:“研究细菌用于军事并非我的发明,欧洲许多强国都在做,但是他们还停留在实验室和概念上,而我早在昭和二年就开始致力于实战应用的研究、昭和六年就在陆军军医学校设立了‘防疫研究室’,我们的研究无论从水平、规模上都远远超过了欧美列强,已经具备了实战的能力。”

    “这么尖端的项目、这么有力的武器应该放在国内秘密进行,满洲太不安宁,开原有上千的皇协军、还有数百名武装侨民,结果被支那军一两个小时就攻破了。据我所知北满也不太平,内有抗联捣乱,外有苏俄渗透,在这里从事这项工作很不应该,可以说是对帝国的不负责任,我建议你和你的部队尽快撤回国内。”

    “哈哈哈!老先生你是被支那人打怕了吗?你要对关东军充满信心。抗联算什么?苏俄算什么,都是我实验室里的‘马路大’,看到他们强壮的身躯被病菌一点一点地折磨的痛不欲生、骨瘦如柴,你就不会再对他们产生任何恐惧感了。那些活着的很快都将成为帝国秘密武器的试验材料。”看着自己的老乡发自内心地真诚地劝告,让石井一阵温暖,也激发出满腔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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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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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军官在事故中穿越到激战中的西路军战场,成为我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军级干部——红四方面军第九军政委陈海松,由此开始了救西路军于水火的英雄之旅,打造出一只令马家军屈服、日军折腰、国军恐惧、美军哀叹的铁血部队……
浴火重生西路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浴火重生西路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浴火重生西路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