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我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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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谢副总不是一直都保持中立态度的吗？怎么现在看着像是变成了这个小总裁的人了？
这样如天方夜谭般孩子气的提议，怎么可能会是稳重守成的谢副总提出来的呢？
这，这怎么可能？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闻言站起的男人。这个计划，是谢副总提出来的？
她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稍稍侧了侧身，看向左手边的副总经理谢阳：“谢总，你来跟大家讲一下你的计划吧。”
慢慢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渐渐的议论声又慢慢变小了，直至完全消失。会议室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坐在最中间的女孩身上。
现在，他已经渐渐地不再把女儿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相反的，他觉得以前乖巧懂事的女儿现在变得奸诈狡猾，甚至是品格低劣。
这样反常的举动，让秦弘扬又有些不安起来。
她一直单手托着腮，听着场上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论，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让人意外的是，无论有多少人对这件事表示反对，顾烟的表情都是非常淡定的，完全不受影响般。
秦弘扬的那点小心思，也都被在场的几个副总看在眼里。
跟自己比起来，她还是太嫩了。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非常想让她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件事。
他就说嘛，顾烟还是个小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怎么会知道怎么做生意？这样突然做出逆转整个公司的计划，完全就是胡闹。做生意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需要考虑和计划的事情非常多，哪是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秦弘扬得意地看着面前一群反对，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憋屈被释放了般。
想到这，他们本来还中立的心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其他本来就是保持中立状态的经理也都踌躇起来，他们也都觉得这个计划太突然太大胆了。这简直就是在拿整个公司当赌注玩赌博，而下注的人还是这个才十八岁的小总裁。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表示着反对。
“对啊，总裁，虽然现在房地产业是越来越难做了，但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就选下家啊。”
“是啊，我们公司是做房地产的，现在突然做服饰的话，也太奇怪了吧？而且这样一点基础都没有，贸贸然去做的话，要付出的东西还是非常多的。”
“总裁，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太可行。虽然现在服饰业确实是暴利行业，利润很可取，但对我们公司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几个人对看几眼，终于鼓起了勇气。
不过有了秦弘扬当出头鸟，其他人也都跃跃欲试了。
秦弘扬第一时间表示了自己的抗议。当然，这个太过新颖的提议，反对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几个部门经理脸上都是明显的不赞同，只是畏于某种压力，不敢开口点破。
只是听着，就觉得这个提议非常的荒诞。
开什么玩笑？闻鉴从创建以来一直都是房地产公司，多年来在房地产行业摸爬滚打，怎么突然会进军餐饮业？这以后是准备做什么？自家建房子卖衣服吗？
进军服饰业？
本来他还在竭力保持冷静，谁知道下一秒顾烟就踢出了一个近乎荒谬的计划。
想到这，秦弘扬心里也有点种危机感。这种很不安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既王经理之后，这已经是他的第二个心腹被踢出公司了。那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他是知道那个心腹的底细的，以前对他的那些小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顾烟抓住了把柄。
只是他没办法去挽救，因为那些挪用公款的证据都败在他面前，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
那被开除的几个员工里，有两个是他的心腹。
秦弘扬一夜没睡，本身精神就比较萎靡，遭受重创后更是垂头丧气到不行。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简直就是胡闹。改革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她是个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懂，难免你们一把年纪了还跟着瞎闹？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自取灭亡？”
这些事情都是从周会上传出来的，不仅如此，听说周会上秦总又跟他的女儿顾总当着众人的面大吵了一架。
最重要的是，其中的五个项目经理，都是以“挪用公款”的名义被开除的。他们面临的不仅是失去饭碗的困境，还有可能面对牢狱之灾。
这样的大动作，不仅是惊得闻鉴所有人人心惶惶，哪怕是放在任何一个公司，都不是喝口水就能偃旗息鼓的小事。
这次，这位新上任的小总裁有了大动作，她直接一口气开除了八个员工，其中只有一个是普通的业务员，剩下的七个里有五个项目经理，一个部门副经理，一个总监。
这次的动静，却是真正跟每个闻鉴员工有关的，也让他们有所松懈的心再次紧紧揪起。
在有了个才十八岁的年轻小总裁后，一直八卦不断的闻鉴这次又有了新的动静。
……
而她所认定的某些事情，也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
自从上次去闻鉴后，她就知道，顾烟那个小贱人，已经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了。
她这样念叨着，表情却是复杂的。
看着委屈到眼睛都红了的女儿，林珊也是感慨万千，她小心地将女儿搂进怀里，低声念叨着：“我也恨她们，恨不得她们立刻全都被车撞死。”
她一直坚定地觉得，她跟妈妈才是受害者，凶手就是顾岚安跟顾烟，是顾家欠他们的。
所以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私生女，自己的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的念头。
这种描述，在林珊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她的描述中，她跟秦弘扬的相爱是光明正大的，而顾岚安和顾家却成了仗势欺人的恶霸，顾岚安更是插足她跟秦弘扬情侣关系的小三。
一直以来，林珊在女儿面前的说辞都是，自己跟秦弘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却因为顾家仗势欺人把他们拆散了。当时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只好这样被迫地分开了，但是他们的心一直都在一起，所以才会有了她。
林芸撅撅嘴：“每次顾烟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小老鼠一样，轻蔑到不行。妈妈，我憋不住这口气。我恨不得立刻就看到顾烟跪在我面前哭，恨不得她生不如死。从小到大，我最恨的人就是她。明明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现在却搞得像她委屈无辜，我罪孽深重一样。”
“妈妈，不公平。为什么都是爸爸的女儿，顾烟就可以那么嚣张自大，我就只能畏畏缩缩的，甚至以爸爸女儿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都不行？而且……”
因为从小到大，妈妈一直在耳边叮嘱的就是，千万千万不能早恋。
这种话要说出来，顾烟会不会遭报应暂且不说，她自己肯定是要被妈妈修理一顿的。
等到母女俩坐在一起时，林芸却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她要跟妈妈说因为她犯花痴看中了跟顾烟一起吃饭的男人，想要上前攀关系却被人打脸了吗？
林芸抿着嘴点头。
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用空着的那只手牵着女儿：“等妈妈把东西收拾好，你再好好跟妈妈说说，顾烟那个小贱人又做什么缺德事了？”
林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感觉到妈妈的语气激动得有点异常，林芸有些茫然，她从妈妈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摇摇头：“没有。不是因为这个。”
别说是不经世事的女儿，就连她，都在那个小贱人手上吃了不少亏。
这个小贱人，比顾岚安那个老贱人还要难缠，简直就是将顾家祖宗八代的奸诈狡猾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般。
以前她只是把这个小贱人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但现在是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了。
经过这几次跟顾烟那个小魔王打交道，林珊是对这个小贱人恨之入骨，却也忌惮恐惧着。
联想到一个不好的事情，林珊有些坐不住了：“她不会是跑到你学校去了吧？”
听到女儿这话，林珊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表示赞同，而是扭头看看身后，在确定“丈夫”还没有回来后，才配合地点着头：“妈妈也恨她。快，跟妈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欺负你了？”
林芸一直闷着不吭声，很久之后才委屈地叫了声：“妈妈，我讨厌顾烟，我恨她。”
看到女儿这样，林珊心里“咯噔”一下，随手将东西扔在地上，抓住女儿的肩膀紧张地问道：“芸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只是平时总是笑容满面的女儿此时却是红着眼眶，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定睛看去，竟然是本该在学校练舞的女儿。
林珊下班回来，才刚开门，就被人直接扑进了怀里。
第121章：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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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积极向上的东西。
－－－－－－题外话－－－－－－
不管怎么看，上课这件事跟小烟，都不太能联系在一起啊！
事实上，忽略掉这件事的人不仅仅是他而已，就连闫传东几个，都很神奇地忽略了这件事。
他怎么也就这么很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小烟才十八岁，正是要在学校好好学习的年纪啊。
楼臻也是花了快一分钟才终于消化了这么消息。看着面前五官精致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女孩，他又默默地舒了口气。这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怎么越来越强烈了？
在楼臻面前，顾烟越来越放松，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孩子气。
顾烟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给班导打电话了。他说我必须补齐这段时间的病假手续，这个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以后我总是要去学校上课的啊。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三年。我都想要不就直接退学算了，反正在那里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我现在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有那个时间去跟一群小孩子坐在教室里听天书啊。”
“嗯。”
楼臻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傻眼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好像有些垂头丧气的女孩，不太确定地又重复问了一句：“上课？”
这件本来很平常的事情，发生在少年老成的顾烟身上，怎么听着都有些别扭。
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虐渣、保护妈妈和闻鉴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个学生，要去学校上课这件事。
别说是他们，连顾烟自己都忘了。她现在才十八岁，开学后就是大二了。可是，从重生后到现在，她根本就没去过一次学校。
只是因为某些事情，他们都忘了，现在的顾烟，还是个刚上大二的学生啊。
但是，回过神来后，又觉得这一切是非常自然的。
听到这个消息有反应的人，绝对不仅是顾家母女，几乎所有听到的都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上课？”
听到邰重的话，顾烟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是，是……”
他迟疑了下，还是没把最后那句话说出口。
邰重看到顾烟接完电话后都是一副呆呆愣愣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地问道：“小烟，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岚安的身体怎么了？
这什么东西？
上课？退学？
顾烟就像是被人拿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有这样的反应，听到这个话的人也不例外。
顾妈妈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小烟，你们班导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上课。他说要是你再不去的话，学校里可能要让你留级或者退学了。”
她这个样子，连旁边的邰重都有些忍不住，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顾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问道：“妈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妈妈在那边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难题般，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口。
顾烟跟邰叔叔打了个招呼，这才拿起手机。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就变得软软的，跟乖巧的样子。
“怎么了，妈妈，有什么事吗？”
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烟正在跟邰重聊事情。
“小烟。”
……
邰重倒是没多大的反应，他听多见多了那个男人的奇葩事情，所以对于现在的情况也完全不意外。最多就是感慨下，善恶到头终有报。
“哎……”谢阳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位最近越发不着调的秦弘扬总经理。
邰重和谢阳都是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向对方。对视一秒，忍不住相视一笑。
他的动作太大太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越想越觉得憋屈，秦弘扬握紧拳头，对着交谈的两人冷哼一声，这才气势汹汹地离开。
他怎么就不知道，谢阳什么时候跟邰重这个王八蛋勾搭上了呢？还有顾烟那个小白眼狼，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竟然连这种事都瞒着他？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真是……
看着两个人其乐融融的相处模式，一旁的秦弘扬气得差点吐血。
“会的。我相信这个项目开展后，闻鉴会走向一个广阔的未来的。我相信你，也相信顾董。”
对于邰重的主动示好，谢阳也很配合：“谢谢。到时候还需要邰副总多多支持。”
邰重像是没有看到谢阳跟秦弘扬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般，上前很自然地拍拍谢阳的肩膀：“加油。相信你会做好的。”
扔下这句话，顾烟在众人的注视中昂首离开了会议室。
“如果私下还有什么意见的，欢迎直接来我办公室提。”
说是这么说，但话音刚落，顾烟就率先站起身来，根本没给他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说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旁边脸黑如锅底的男人，嘴角微微勾了勾：“我相信大家都是一心想要闻鉴发展得更好的，为了这个愿望，我希望大家都一起努力。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应该不用我说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到底结束吧。”
“这是这么多年来闻鉴最大的改革，我希望大家都能支持谢副总的工作，为公司的明天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另外，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就是谢副总，想要自愿参加的，到时候直接跟谢副总联系。”
顾烟打破两个人僵持的局面，轻松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我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对谢副总是个很大的挑战，对整个公司亦是如此。我让谢副总把计划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是看中在场的各位都是在这个岗位上非常有经验的人才，可以提出很有意义的建议。”
他这么做，根本跟越权没有半点关系。
况且，副总经理本来就有直接跟总裁汇报的资格。
说起来，秦弘扬的这个说辞已经是强词夺理了。他是总经理，谢阳也是副总，在没有总裁的时候，这两个职位之间相差甚大。但现在，总经理已经不再是公司的一把手，正的和副的之间的差距就小了。
“秦总误会了。”谢阳轻描淡写地反驳了句。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总经理，这种事情还要跟我保密吗？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这是越权。”
不等秦弘扬体会到这句话里的真正含义，他又语气一转说道：“这件事，是我跟顾董讨论后决定的。除了顾董跟我，没有任何人知道。之所以没有提前透露，也是出于保密的原因。”
谢阳看着一脸愤怒的男人，稍微犹豫了下，才语带暗示地回答着：“我以为，总经理那么忙应该没空来处理这些小事了。”
“且不说这个项目到底可不可行，是天方夜谭还是纸上谈兵，最基本的一项，我是总经理，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这件事？谢副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经理？”
秦弘扬的一句话，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让他难得地再次享受被众人注目的感觉。
“我不同意。”
秦弘扬有种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以前他是温和的完美男人，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和煦的笑容。不知从何时起，嘴角变得沉重，根本没办法上扬。不仅如此，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黑着脸一副心情很不好万人勿近的表情。
这样一个狡猾的人，竟然会站到顾烟那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拥有巧如舌簧的本事。明明是他不与他人为伍，却偏偏没有得罪任何一个人，靠的就是他那张说黑就是白的巧嘴。
他跟邰重不同，邰重就是明摆着跟自己看不对眼，所以对于拉拢什么的无动于衷。但谢阳这个人，他是天性谨慎，对于冒险和任何有风险的事情都没有丁点兴趣。
他也曾经试着想要拉拢这个男人，可惜谢阳狡猾得像一条鲶鱼，浑身滑溜溜的，根本没办法掌控得住。
谢阳的倒戈，是秦弘扬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见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中，顾烟也不意外，沉声道：“这个项目，我会交给谢副总。谢副总会成为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
本来还觉得荒谬的事情，现在经过这么一讲解，好像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随着他的讲述，本来还叽叽喳喳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认真地听着，听完之后都是皱着眉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谢阳很认真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每一部分都介绍得非常详细。特别是可行性分析那，他更是着重进行了介绍。
自己这个提议，是大胆的，风险也是极大的。如果不能拿出最完美的计划案，根本不能说服其他人。
然而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在这个计划上花费了很多心血，甚至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不停地修改创新，直到现在拿出来，他已经修改了不下二十次。
谢阳是花了大力气从别的公司挖来的，来闻鉴之前就是项目总监，个人能力不容置喙。
众人没想到，支持小总裁这个天方夜谭般的荒谬想法的，竟然是一向最保守的副总裁谢阳。
她的身体里，有着超乎外表和年纪的强大力量。
他一向都是保守稳中求进的，这样却决定撒手拼一把。他相信，能够带领自己带领整个公司走向一个全新局面的，就是面前看着纤纤弱弱的小女孩。
为此，他甚至决定一咬牙赌一把。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乱局，竟然是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破解了。
当年他从外企跳槽进这家公司，想要的就是更好的前景。但这么多年来，看着这个群龙无首的乱局，他已经有些心冷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见解和言论，都足以证明，这位小总裁，并非真的普通的十八岁小女生。她在商业上，确实有着绝伦的天赋。天降英才，大概说的就是这种。
她的观点，为他开启了一条全新的大道。
跟想象中完全不同，这位小总裁的眼光狠辣独到，见解新颖尖锐，提出的很多建议是他完全想都没想过的，却又偏偏那么合理恰到好处。
他一向自诩英明，却在这件事上走进了坐井观天以貌取人的怪圈。
特别是在他写出这份企划案，在跟这位小总裁沟通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以前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
他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要这样一个小姑娘当公司总裁简直就是拿全公司上下几百个员工的饭碗开玩笑。
以前谢阳对这位小总裁确实是很不以为然，更多的时候是以一贯的处事原则想要冷眼旁观的。
这份企划案，是谢阳亲自写的。在这样开诚公布之前，还拿到顾烟那修改了好几次。
然而，不管其他人心里怎么想，该继续的还是继续。而当闻鉴终于摆脱房地产的桎梏，一跃成为s市商业领头羊时，他们才后知后觉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多重要。
第122章：最深情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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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她被他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独享极致盛宠
却被他牵着重新回到那些曾经讪笑过她的人面前
原以为，奢华矜贵的上流世界已经和她彻底无缘
☆
更可怕的是，吃着喝着玩着，他居然还想把她往床上带…
可是，她明明只是个服务员，为什么还得陪吃陪喝陪玩？
每晚两万美元的高级套房，她是他钦点的专属服务人员
某一天，一个绰号叫印钞机的男人住进了她工作的酒店
☆
如今却只能对入住酒店的客人笑脸相迎
曾经，她是g市皇庭酒店的唯一继承人
言谨希的生活一夜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父亲病故、婚约解除、家族生意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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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林珊看着那个精致的盒子，眼睛都亮了，嘴上却在口是心非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总是大方的，价值十几万的香水就这样随便送，完全不心疼钱。
见女人盯着自己不说话，梁旭也不急，他侧身从一旁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champangme的香水。刚好这次出差去那边，就给你带了一瓶。”
而他却将这所有的美好，都执着地留给了面前的女人。
况且，梁旭本身的条件就非常的优秀。他现在是一家外贸公司的总监，年薪百万。住的是豪宅，开的是限量的ranglover，完全就是一般人眼中的有钱人。最重要的是，虽然他已经年过四十，但保养得体，看着才三十五六的样子。他本身就长得帅，个子高身材也没走形，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这样的用心和情谊，只怕连石头都要被感动到了。
林珊疑惑地看着面前温柔关切的男人，心情有点复杂。她跟梁旭是在一次画展上认识的，没多久他就对自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最重要的是，这一追，就是十几年。
可是，他想要组成家庭的对象，只有面前这个女人。
特别是近些年，也许是父母越发老了自己年纪也越发大了的关系，想要一个家的期盼越来越强烈了。
他今年四十三岁，年轻的时候喜欢玩游戏人间，从来没有安定的想法。三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了面前这个成熟优雅的女人，对她一网倾心，从此开始了漫漫的追妻路。
“可是你看着不太好，你有心事？”梁旭关切地问道。他看着林珊的眼神，炙热得快要着火一样。
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却给这个梦笼上了灰蒙蒙的一层雾。所有的幸福，都直接打了折扣，变得不那么美丽了。
这么幸福的生活，简直跟做梦一样。
心爱的男人，温柔的女儿，一家三口可以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交流着一天下来工作或者学习的心得。
这段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好到不行，完全就是她这二十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的生活。
林珊漫不经心地拿勺子搅着咖啡，听到男人的话头也不抬：“嗯，很好。”
风度翩翩的男人，穿着精心定制的西装，深情款款地对着对面的女人。
“阿珊，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
“嗯，我知道。妈妈放心吧。”
顾妈妈从女儿的语气中听到她肯定是对林珊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交代道：“小烟，不管你做什么，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妈妈知道你长大了，很多事情比妈妈处理的都好。别的什么都随便，但是你千万记得，你对妈妈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顾烟很肯定地说道。
“她会有报应的。”
“怎么说起她了？哎，我就是太笨了，居然把这种人当成掏心掏费的朋友。”
顾烟又突然提起了一件事。
“那妈妈，林珊那边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妈妈现在对女儿是言听计从的。这样子懂事乖巧的女儿，让她怜惜心疼的同时，又深深地自责着。如果不是她这个做妈妈的没用，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要女儿处理呢？
顾烟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配合地同意离婚。所以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协商让他主动签字，实在不行的话就打官司。”
“妈妈，你给我吧，我带过去。”
妈妈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所有人蒙骗着。
不仅是对那两个人，还有以前的那些朋友。妈妈很清楚，这些朋友，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丈夫跟林珊之间的暧昧和不对劲，可是从来没有人来提醒过她。
虽然妈妈什么都不说，但她感觉到出来，妈妈这是真的寒了心了。
那是妈妈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那个女人却也是妈妈唯一的朋友。自从发生这件事后，以前交际面就很局面的妈妈现在是彻底歇了这片心，每天待在家里，没有朋友。
虽然妈妈说的很随意，但顾烟还是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那种揪心的伤痛。那个男人的背叛，对妈妈来说就是啘了她的心头肉一般。做为两人的女儿，她一直都很清楚妈妈对他的感情有多深。那个男人在妈妈心中的地位，完全不亚于自己这个女儿。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优秀的妈妈，在很多地方都不合格，还要才十八岁的女儿照顾保护。她能做的，就是努力不给女儿添麻烦。
顾妈妈现在万事以女儿为主，除了那一次鼓起勇气去公司找丈夫秦弘扬谈判，之后所有事情都会跟女儿商量。
“对了，小烟，我跟你爸那件事，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我打算明天就让秘书送到他那去。”
顾烟笑眯眯地说道。
“不会的。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这样啊，那会不会太辛苦？”顾妈妈对于女儿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百依百顺的，见自己想了一下午的建议被否决也不生气，反倒是担心女儿会不会太累太辛苦。
让她放开对闻鉴的掌控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退学这件事又被学霸男人直接否决了，剩下的，只能努力协调这两者之间的时间，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平衡点了。
这是顾烟跟楼臻商量之后想出的方案。
“妈妈，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我明天去学校跟老师们谈一谈，到时候每个星期去上两天课，期末参加考试就行了。”
对于妈妈的这个提议，顾烟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代理人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想过。现在这个社会，连自己的亲爸爸都信不过了，更何况只有一纸之约的代理人？况且以闻鉴现在的情况，如果她真的在这个时候撒手的话，后果绝对非常惨烈。
还不等她回答，就把自己想了一下午的计划说出来：“要不这样好了，我听说现在可以有那种代理人，要不直接找个代理人把公司交给他处理好了。这样小烟你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小烟，上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顾妈妈观察了下女儿的脸色，小心地说道。
疑惑地看着迎上来的妈妈，顾烟走进来将包放在沙发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妈妈？”
她已经在客厅等了很长时间，一直在自顾自地想事情，等到站起来的时候腿竟然都有点发麻了。
看到女儿进来，顾妈妈赶紧站起来。
“小烟。”
只是想起本应该在学校里享受着单纯而快乐的校园生活的女儿现在却要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公司忙碌，既心疼又自责。
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让顾妈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才十八岁还在上学这种事。
……
在这种情况下，顾烟也只能妥协了。
“好吧，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有这么高的学历？如此一想，也开始有点压力了。找的男朋友这么优秀，她是不是也要再努力努力点？
顾烟惊讶地瞪圆眼睛：“本硕连读？”
女孩的一个眼神，楼臻就看出了她想要表达什么，很快接上话：“我在m国f大读的本硕连读。”
“那楼大哥，你……”
对于男人的这个坚持，顾烟下意识地排斥，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好。
“小烟，现在的学校对你来说，不是学习书本上的知识，而是跟同龄人相处，去多交朋友。”
也许是因为受到自家妈妈被林珊那个女人算计背叛的影响，对于同龄的女生们，她实在没有办法亲近，产生信任感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顾烟有点语塞，却不能否决男人的这个说法。因为她也很清楚，这是事实。仔细回想了前世今生的成长过程，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交过任何一个同龄的朋友，除了晓晓就没有第二个同性朋友。
不等女孩回答，楼臻就很直接地摇头否定了：“你没有。”
楼臻却是摇摇头，一口否定了她给出的答案：“我说的朋友，是指同年级的，在学校里结交的。小烟，你从小到大，除了闫先生他们两个，可还有其他的朋友？”
“有啊，当然有，你，阿东、晓晓还有卫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这个问题，问得顾烟有点发傻。
“你有朋友吗？”总是温和相待的男人，此时却表现出了冷酷的味道。他沉着一张脸，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什么？”
楼臻一语中的。
“你很聪明很有天赋，这件事不假。但是你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
“小烟。”
顾烟很不赞成男人的看法。她是真的看不出自己去学校上学有什么意义，重走旧路，不是浪费时间又是什么？
“那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楼大哥，你知道的，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从学校里学些什么东西，我更需要的是实践上的经验，那是学校根本没办法教会我的。而且，这几年是闻鉴发展最重要的几年，我……”
一向对顾烟百依百顺的男人难得如此的严肃，他绷着一张俊美让明星都自惭形秽的脸，认真地说道：“小烟，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明白。这个学是一定要上的，不单单是为了那张文凭而已。其实真的说起来，国内的这些大学确实也学不到什么东西，都是囫囵吞枣。”
“小烟，学是一定要上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男人竟然想都没想就很严肃的否决了她这个打算。
“不行。”
“要不就直接办休学算了，反正在学校也学不到什么，白白浪费时间。”这个念头已经在顾烟心里存在很久了，不过到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面对的人是楼臻，她才会这么坦白。
“那小烟你打算怎么办？要是去上学的话，肯定没那么多时间处理公司的事了。现在这个时候……”
一想到还得回学校去面对那些一脸稚嫩的小娃娃们，她就头疼了。比起这个，她更愿意去跟公司的那些老狐狸们打交道。
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有上学这么回事，更何况其他人了。
并不是说不关心她，而是因为现在顾烟处理事情的能力和心境，太过老成，太有迷惑人，直接让人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事实上，如果不是学校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家里，估计都没人想起来她应该要去上学这件事。
顾烟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
男人老实地说道。
“我都忘了你还是学生这件事了。”
楼臻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孩，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他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小女孩呢？想着莫名的就有种犯罪感。
这一声呼唤，终于将陷入沉思中的男人惊醒了。
顾烟本来是在跟男人发泄自己的苦恼的，可是说完之后半天都没得到男人的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楼大哥？”
第123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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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的妈妈去世了，下班后所有同事一起去乡里参加祭奠了，到家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
灰常不好意思，本来说好的十点更新的，到现在才更上。
－－－－－－题外话－－－－－－
如果阿珊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话，那这十一年的等待算什么？那不止一次的牵手和情难自禁时的亲吻，又是为了什么？
再怎么自我安慰或者自欺欺人都没办法避开这个坎，他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她，还是不动心。
这样的用心和执着，只怕连石头都能感化了。
他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了十一年的时间，甚至为了她改变成了一个更好的自己。可是，哪怕他做了这么多，那个人还是原来的模样，从不曾改变。
人就是这样，哪怕已经决定放弃了，但一旦有那么丁点可能，还是会不死心地去钻牛角尖。
梁旭在车上坐了很久，甚至还反常地拿出烟盒抽了两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一咬牙拿起钥匙下了车。
来人说着，非常洒脱地摆摆手。不等联系股回过神来说什么，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啊，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一次慈悲心发作，不想看到梁经理你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罢了。好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现在去对面的茶楼，要是男梁经理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聊聊，没有的话也就算了，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好了。”
梁旭认真地打量着这个面带煞气的男人，警惕地问道：“我不认识你，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如果来人只是说出了他的名字和职位的话，那也算正常。可是现在连林珊这个名字都被提起了，梁旭就不得不重视了。
“认不认识我都没关系，只要我们都认识林珊就可以了。我可是早就听说了梁经理对林珊一往情深的事情，甚至为了她单身十来年。凭梁经理你的条件和这么深情的表现，只要是个女的都会被感动的。但林珊却一直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难道梁经理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原因吗？”
这个发现，让梁旭的心里升起了本能的警惕感。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一口否决了：“我不认识你，不用了。”
来人身上带着一种普通人所没有的煞气。
“我姓闫。我刚看到梁经理好像经历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很巧的是我也知道一些跟这个有关的内情。如果梁经理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
听到有人叫自己，梁旭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半低着头透过车窗朝自己看来。
“你是……”
梁旭满脸愁容地从咖啡厅出来，才刚上车，还没来得及发动，车窗被敲了几下。
“梁经理。”
林珊坐在位子上，脑中一片空白，心里有种好像失去了什么宝贵东西的错觉。
他直接招来服务生买了单，接着笑得很勉强地跟林珊告了别，郁郁寡欢地离开了。
林珊还想解释，梁旭却根本不想再听了。
梁旭已经被她这样反复无常的行为有些心冷了。他笑笑：“不是的话，也没关系。其实我早就应该看出来的，阿珊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无动于衷？如果我还是年轻的话，也许我还会继续为爱情奉献追求。可惜的是，我已经不年轻了。”
林珊又摇头。
“不是的。”
梁旭心下一喜：“那阿珊，你的意思是，你答应嫁给我了？”
她急急地辩解着。
“阿旭，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追求者的存在。甚至说，非常享受这个被追求的过程。现在听到梁旭居然有放弃的打算，第一个感觉就是惊慌和不知所措。
见他这么说，林珊反倒是有些慌了。
梁旭看着，满腔热情被盆冷水浇灭。半天后，终于有些心灰意冷了：“阿珊，我不逼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这一次，林珊久久沉默着没有开口。
“不好。”梁旭快速摇头否决：“我爱你，是想让你做我的老婆，而不是一直当男女朋友。我想你嫁给我，想你给我生个孩子。这些都是最正常不过的愿望不是吗？阿珊，不是我想逼你，只是我已经等太久了。我跟我爸妈都说好了，今年就会去y国陪着他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我希望到时候你能跟我一起。”
林珊为难地看着梁旭，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们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阿旭，你不要逼我。”
可是真的说起来的话，秦弘扬出手还真的没梁旭大方。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爱着的人是秦弘扬，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下自尊和一切去委曲求全地当了近二十年的地下情人。
况且梁旭出手大方，每次出差或者过节都会跟她带非常精美的礼物。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她犹豫很久了。
要是就这样舍弃的话，真的是太可惜了。
林珊这下子是真的为难了，她根本不想跟梁旭结婚，她爱着的人只有秦弘扬一个。可是梁旭的优秀和梁旭的好又让她根本放不下。这样一个优秀的追求者，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财富。
梁旭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说完之后又期待地等着林珊的回应。
“阿珊，我们早就是男女朋友了，现在只不过是更往前走一步罢了。并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容易很多。只要你愿意去做，就会发现的。”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我答应你。等我们结婚了，我把我所有的财产全都交给你，我甚至可以去写协议，只要我婚后做了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净身出户。”
“我知道以前年轻的时候我是看着有那么点不靠谱，你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些年，我已经在很努力地改变自己了。除了你，我没有再跟任何一个女的有暧昧关系。难道我这样，还不能得到你的信任吗？”
“我三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了你，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从三十五岁开始，我就想着要跟你组建一个家庭。一直到现在，我几乎每年都会跟你求婚，这怎么还突然呢？阿珊，我一直不想逼你。但是，这都十一年了，我对你什么心意你还不清楚吗？”
“不突然。”梁旭摇摇头否定了林珊的辩解。
这次，林珊真的傻眼了。手上还没摸热的盒子都变得有点烫手了，她闪躲着不敢跟男人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阿旭，这个，太突然了。”
梁旭深情款款地看着林珊：“阿珊，我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缺一个女主角了。你愿意当我人生中的女主角吗？”
“阿珊，我今年都四十三了，年纪已经不小了。这几年，我是越来越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我爸妈年纪也大了，他们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我成家生子。刚好我们公司今年有在海外发展的计划，到时候我会去申请负责这个项目。这样一来的话，我应该就会在那边定居不回来了。我爸妈已经在那边把我结婚的房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林珊有些吃惊地看了梁旭一眼。上一次梁旭说起这件事，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她以为他都放弃了，没想到却又再次提起。
她就是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吊着梁旭的胃口，偏偏梁旭就是吃的这套，甚至屡战屡败却又越战越勇了。
这不是梁旭第一次跟林珊提起类似于求婚的事。只是以前都是惨败而归，偏偏林珊每次的态度都不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而是纠结迟疑的。
“那个，阿珊……”梁旭纠结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这次出差，顺便去看了下我爸妈。他们一直都很想看看你。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想近期带你回去看看他们。”
“挺好的。”林珊笑笑。
“阿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画廊的生意还好吗？”
梁旭这才高兴了。
“跟我不要这么客气。”
快四十岁的男人，却笑得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这在外人看来的话实在有点不太舒服，娇柔做作得有些恶心了。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坐在她面前的是对她穷追猛打十几年的男人。她的“娇憨”，在男人眼里看来却是非常美好的画面了。
林珊甜甜地笑着。
“阿旭，谢谢。”
这样互相推搡了几次，林珊才“勉勉强强”地收下了礼物。
梁旭直接一把将礼品盒推到林珊面前，语气很霸道：“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珊赶紧解释着。
“阿旭，你不要这么说。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直接收下的话不太好。”
见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就这样心爱的人拒绝，梁旭也有些伤心：“阿珊，我们之间还要谈钱这种事吗？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我第一眼看到这瓶香水的时候，就想到了你。如果你不收下的话，那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第124章
自称姓闫的男人好像早就笃定梁旭一定会出现般，看到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指指对面桌子上的茶点大方地说道：“随便点了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聊吧。”
梁旭现在哪还有心情去吃东西，还能保持微笑已经算是定力不错了。
他在对面的桌子上坐下，观察了下这个陌生的男人，见对方一直在很专注地吃着东西喝着茶，耐心耗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闫先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你，应该是素不相识的。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事情的？还有，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梁经理不要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沉不住气。”
男人端起茶杯抿了口，细细品尝着在口腔中弥漫开的茶香后，这才有空回答梁旭的问题。
“况且，像梁先生这样的聪明人，就算没有我提醒，也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吧。”
男人这称赞的话，听得梁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他还真的没发现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这十一年都是这么过的，他一直觉得是因为阿珊喜欢自由不想被束缚所以才不愿意跟自己结婚。就连刚才的求婚被拒绝，他也只是想着阿珊对自己的感情不够深，却没有想到更多的地方。
男人这话，说聪明应该会发现不对劲，但他偏偏没有发现，不就表明他很愚蠢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我跟阿珊的事情的？如果你还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推脱其词不说正点的话，那我们就没必要聊下去了。”
梁旭有些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气得晕了头了，怎么就这么愚蠢地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节奏走呢？
“梁经理，别急别急。既然我找了你，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经理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女朋友林珊这么多年一直对你若即若离？不管你怎么求婚她都吊着不答应？”
梁旭却不像之前那么冲动了，他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梁经理放心，我没有调查你。至于知道你跟林珊的事情也是意外。事实上，我是因为认识林珊才知道你的存在的。”
姓闫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起正事。
梁旭心里有些不安，却还在强撑着：“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认识的是阿珊不是我？那你还找我做什么？还是说你想挑拨我跟阿珊之间的关系？”
“是啊，我是来挑拨你跟林珊的关系的。不过我主要还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做为一个知情人，看着你一直被瞒在鼓里也是于心不忍的。”
姓闫的男人也不生气，继续悠悠然地边喝茶边说着。
梁旭却是烦躁到不行了，他有种自己是只被鱼诱惑到的猫的感觉，明明那条鱼就在眼前，却硬是吃不到的感觉真的不太妙。
“好了，我也不故弄玄虚耽误梁经理的时间了。你知道林珊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跟你结婚吗？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根本不爱你，不仅如此，她还有一个交往了快二十年的男人，他们两个，甚至有了个十六岁的女儿。”
姓闫的男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些话，对梁旭来说完全就是晴天霹雳。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不仅如此，还因为心爱的人被污蔑而火冒三丈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要是再这样污蔑阿珊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梁旭愤然而起，用力拍着桌子一面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男人，大有一种对方不改口就直接冲上去跟他拼命的架势。
“我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半点隐瞒。不仅如此，林珊的那个男人梁经理你也是认识的。”姓闫的男人根本没有被威胁道，甚至还露出一个神秘笑容来。
梁旭心里打了个突，明明情感一直在说着不可能的，但理智却控制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顺着男人的牵引走：“谁？”
“秦弘扬。”
“不可能。”
这三个字带给梁旭的震动，绝对比之前的还要强烈。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果断地反驳了对方的话。不仅如此，因为这个近似乎荒谬的答案，他心里的那点犹豫也完全消失了，当下都坐不住了，径自起身准备离开。
他果然是被东西撞晕了头，居然就这样跟个陌生人来了这边，还像个傻逼似的被忽悠。
“梁经理，我真的很诚心地说，如果你今天就这样离开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姓闫的男人开口阻拦了他。
梁旭回头，轻蔑一笑：“不走，难道还像个傻逼一样被你忽悠吗？就算你编也麻烦编个好点的理由，像这种的，实在是太荒谬了。”
“荒谬？哦，也对，如果我是你的，也会觉得这个答案很荒谬。林珊跟秦弘扬两个人，一个是你爱了十一年的女人，一个是你相交多年的兄弟。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之间居然还有那种关系的。况且，秦弘扬还是有妇之夫，他跟他老婆的关系，也是出了名的好。”
“既然你都知道的话，还编这种理由来糊弄人？”
“对啊，既然我都知道这些事的话，难道梁经理还觉得我没事用这个来忽悠人？而且忽悠的对象，还是你？”姓闫的男人用梁旭的语气将话反驳了回去。
梁旭心下一惊，竟觉得男人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只是如此一想，又开始不安起来。
“梁经理是聪明人，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的吧。”姓闫的男人大概也觉得这样拐弯抹角有点浪费时间了，索性就开诚公布了：“林珊跟秦弘扬是高中同学，而且是彼此的初恋。后来秦弘扬大学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顾岚安，因为顾家有钱又只有顾岚安一个独生女，秦弘扬是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就动了心思。后来的事大概你也猜到了吧，秦弘扬为了钱跟林珊分了手和顾岚安结了婚。本来事情就这样也就算了。可惜你那个心爱的女人对秦弘扬一往情深，哪怕秦弘扬结婚了也还是不死心。等秦弘扬的老婆怀孕的时候林珊又回来了。”
“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地又重新粘到了一起。一年后林珊怀孕，生了现在的女儿。这十几年，秦弘扬就是这样，过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不仅如此，林珊当年为了报复顾岚安，还专门演戏骗取了顾岚安的信任，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
“不，不可能。”
梁旭虽然也算见多识广，而且国外的氛围比国内开放，他的接受能力也算广的。但对于这个姓闫的男人说得那些话，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到完全不敢想象的地步。
这又不是电视剧，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而且阿珊，他认识的阿珊，怎么可能是那么……有心计有恶毒的女人？抢人老公，还去当人闺蜜这种事，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是啊，这种事情在正常人身上，当然是不可能了。但偏偏发生在秦弘扬跟林珊身上，再不可能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不过说起来，林珊和秦弘扬还真的是天生一对。秦弘扬为了钱甩了林珊娶了顾岚安，最后却又抵不住诱惑跟林珊在一起，还冠冕堂皇地说着真爱什么的。林珊也差不到哪去。她一面自称秦弘扬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为了秦弘扬甘愿做破坏人家庭的小三，当秦弘扬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一面却又跟你保持着男女朋友的暧昧关系。如果不是亲生经历，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奇葩无耻的人。”
姓闫的男人说完语气还是愤愤的。显然哪怕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一旦说起都还是一肚子火。
他都这样，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幕的梁旭的震惊就更不用说了。他硬是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调整好呼吸没让自己背过气去。
“不可能。”
这次的反驳，比起之前的掷地有声，要虚弱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在反驳对方说的话，还是在自我暗示逃避所听到的一切。
“放心吧，梁经理，我跟你无仇无怨的，不可能会造这些谣来忽悠你。况且，我又不是编剧什么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编造得出这么精彩的剧情？”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这么污蔑弘扬跟阿珊，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旭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些话，不停地在他的脑中重复播放着，明明告诉自己不能信不能信的，可偏偏思绪不受控制，完全被牵引着往那上面想。
“其实告诉梁经理的原因很简单，整件事中的受害人除了顾家外就是梁经理你了。而我，做为顾家人，并不想再看到别人被那两个恶心的人蒙骗着。特别是梁经理，你已经为林珊浪费了十一年的时间，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光阴都花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做为旁观者，我也觉得很痛心。”
“你是顾家人？不对，你说你姓闫的。”梁旭喃喃自语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身上带着煞气的男人：“你是闫传东？”
这个语气，虽然是询问的，但已经带着肯定后的坚决了。
闫传东倒也老实，见身份被揭穿了也不生气，而是坦荡荡地点点头：“是，我就是闫传东。梁经理既然知道我的话，也该相信我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不可能。”
做为秦弘扬的好友，梁旭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顾家的情况。之所以知道闫传东，是因为他知道秦弘扬的女儿顾烟身边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那个男孩，就叫闫传东。只是可惜他最后一次见到闫传东还是好几年前，对方也早已不是年少时的模样，长成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就算你是闫传东，也不表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梁旭“噔”地一下坐回椅子上，只是这次的反驳有些有气无力了。
“梁经理，如果不是因为秦弘扬跟林珊做的这些事的话，做为顾家人，我根本没必要往秦弘扬身上泼脏水。我阿姨已经准备跟秦弘扬离婚了，这件事只要你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而且，秦弘扬跟林珊的女儿也到了s市。如果梁经理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个地址让你去亲眼看看他们一家三口现在过得有多幸福。”
相比梁旭的不敢置信和吃惊，闫传东就镇定多了。他甚至拿出一些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梁经理：“这些都是我这边所掌控的证据。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梁经理去亲自看看，亲眼所见到的事情，总不会是假的。”
闫传东说着，又递给他一张纸：“这个就是林珊跟秦弘扬现在住的地方的地址。只要你去的话，肯定就能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东西的。”
第125章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梁旭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念想，伸手接过了那些资料。只是一眼，他就脸色大变，拿着东西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一副极力压抑着激烈情绪的模样。
“秦弘扬跟林珊的事情，在感情上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你跟我岚姨。岚姨现在已经知道这两个人的真面目准备了断了。我们尝过了这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所以不想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蒙在鼓里。”
闫传东说着，又深吸了口气：“况且，在岚姨的心里，梁经理你一直都是个非常友好的朋友。她曾经一直为自己的好姐妹能遇到一个你这样优秀的人而高兴着，也不止一次地劝说林珊接受你。谁能想到，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么肮脏让人作呕。哪怕现在她知道林珊那个人的真面目了，也完全不影响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岚姨一直都是个非常温柔非常善良的人，对于这一点，我想梁经理你肯定也是赞成的。”
想起那个总是温柔清雅如风的女人，哪怕梁旭心里有再多杂乱的思绪，也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如果说林珊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的话，那么顾岚安就是他见过的最干净最美好的女人。
哪怕他再偏心，再爱林珊，都说不出林珊跟顾岚安要美好这种话来。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的眼中，林珊自然是比所有女人都美丽的。但如果说是干净美好的话，却是怎么也比不上天性纯净的顾岚安。
也许是顾岚安常年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没有沾染上世间肮脏俗辣的关系，她就像是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样干净单纯。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秦弘扬怎么可能会伤害这样一个人？
这些内幕，给他带来的触动实在太大，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消化掉。
见梁旭绷着一张脸神色变幻的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闫传东也不着急。他直接招来服务生买了单，这才对梁旭说道：“梁经理，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剩下的事，就得靠你自己了。我先告辞了。”
梁旭呆呆地坐在位子上，半天都没得动静。哪怕闫传东都已经离开了，他都顾不上抬头看对方一眼。
翻看着那一摞照片和资料，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跟被一道闪雷劈干净了般。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爱了十一年的女人，竟然是这种人？更不敢相信，这些年来，他竟然就这么白痴地一直被瞒在鼓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想起刚才跟林珊的求婚，他恨得差点将牙都咬碎。
林珊，秦弘扬！
这两个人，真该死！
想起自己每次情意绵绵的告白，想到自己在爸妈面前那么努力地为她辩解讲话，想起自己跟秦弘扬的称兄道弟，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欺人太甚！
不知何时起，那摞纸张被他抓在手里捏成了一团，掌背上跳动的青筋和绷得紧紧的脸，都表明了他此时的愤怒。
……
“秦先生，这是顾女士的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好字了，只要你在上面签字就即刻生效。顾女士说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她会直接上诉去法院申请离婚。到时候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会把她手上掌控的所有证据都呈堂公布的。”
陈律师站在秦弘扬的办公室，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弘扬差点将手上的钢笔掰断，他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准备说出口的训斥在陈律师剩下的那些话时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他心有顾忌，他不知道妻子手上到底有多少他的证据，却非常清楚，一旦那些东西公布出来的话，他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身败名裂。
他可以后退一步答应离婚，却绝对不能身败名裂。
在离婚跟身败名裂之前，显然他只能选择前面一项，哪怕那并不是他心中所想。
可是，到底该怎么样改变妻子的想法呢？
他埋头苦思着，面上却敷衍着陈律师：“我知道了。”
陈律师哪会看不出秦弘扬的敷衍和若有所思，只是对于秦弘扬跟顾岚安的婚事，他是有着百分之百的必胜把握的，根本不在乎秦弘扬会打什么鬼主意。
“那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陈律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四个字。
秦弘扬一下子听懂了那话中的含义，当下手就握成了拳头，差点就没忍住直接爆发出来。好在最后还是因为心有余悸，将那种愤怒给咽了回去。
等到陈律师终于离开，秦弘扬的怒气终于压抑不住了，直接“哐当”一下将桌子上的东西都一扫落地。
正在上班的员工突然听到了从总经理办公室传来的“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吓了一大跳。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朝那边看去，又很快移开目光，紧接着跟周边的人对视几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复杂和欲言又止。
秦总这些日子，脾气越发不好了。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顾董，秦总说有事找您。”秘书tina敲门进来，看着正在办公桌前认真处理事情的女孩，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她见过的最不可思议也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十八岁小女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竟然能够稳稳当当地处理一个公司的大小事务，甚至很多时候比其他人都处理得好得多的多。
顾烟放下钢笔，抬头思考了下：“让他进来吧。”
tina有点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顺从地退了下去。
秦总婚内出轨和在外面养情人的事情已经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跟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差不多频率被提起的，就是他的女儿闻鉴的董事长兼总裁顾烟。毕竟，秦总是顾董的爸爸，现在秦总跟他的老婆离婚的话，那么以后顾董又该怎么办呢？
当然，基本上整个公司的人都见识过父女俩的剑拔弩张和争锋相对，所以也不会有人白目到妄想父女俩关系非常和睦这种事。
感觉到tina离开前那欲言又止的举动，顾烟轻轻一笑，却也没有开口点破。她自然是知道tina在担心什么，可惜的是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如果不是碍于不想让人抓到把柄，她的动作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委婉缓慢，速战速决才是她一贯做事的风格。像现在这样的，已经是给自己的这位父亲很大的面子了。
秦弘扬很快就走了进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女儿的办公室，却是到现在才发现里面的布置跟装饰跟记忆中的某个画面完全一致，根本没做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
看着坐在那一本正经地工作着的女儿，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张脸。另外一张，让他有所顾忌和彷徨不安的年长男人的脸。
他沉浸在这种思绪中，半天都没顾得上开口。
自家父亲不吭声，顾烟自然不可能去主动打破这种僵持的沉默的。她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甚至还忙里抽闲地看完了一个企划案。
“小烟。”
秦弘扬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的畏怯和心虚散去，盯着顾烟的眼神又带上了惯常的气势汹汹和趾高气昂。
顾烟悠闲地将看完企划书合上放在一边，这才抬头看向自家大驾光临的父亲。
“你妈妈要跟我离婚。”
对上女儿漆黑的眼睛，秦弘扬竟然突然间觉得语塞。慌张之下，竟然只说出了这种干瘪瘪的话。
“哦。”
顾烟的回应非常的冷淡。
“你怎么能这么冷淡？你妈妈要跟我离婚，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们两个一离开，我们的家就要散了。以后你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秦弘扬被女儿那冷淡的反应气得不轻。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感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我不已经是了吗？”
顾烟好像不理解自己爸爸为什么说出这种话般，很奇怪地反问了句：“你现在已经不跟我们住一起了，我早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啊。”
一句话，堵得秦弘扬脸通红却硬是找不出话来反驳女儿的话。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你要去劝你妈妈，让她不要跟我离婚，不然以后吃亏的人就是你了。而且要是到时候你妈妈再给你找个继父，看你到哪哭去。”秦弘扬没好气地说道。
“我无所谓啊，只要妈妈开心就好。反正妈妈的所有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顾烟大喇喇地摊开手，完全不受影响。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巴不得自家的爸妈关系好一家和和睦睦的，你倒是好，看到我跟你妈妈越不和睦越开心。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那是因为别人家的爸爸只属于他们家，只属于他们的妈妈啊。”顾烟淡定地反问了句，又忍不住问道：“爸爸，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在知道了你跟那个女人的事情后，我和妈妈还要善解人意地体谅你的难处，为你着想吧？”
“当然。”秦弘扬连犹豫都没有。
“我是你爸爸，你本来就该什么都听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怎么现在你翅膀硬了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我觉得你有些事情肯定搞错了。”顾烟打断他：“你这些年一直在辛辛苦苦地工作确实不假，这个任何人都没法否定。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坐上总经理的位子。”
秦弘扬面露得色：“幸好你还知道这些。”
顾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说你辛辛苦苦地工作，可不是说你辛辛苦苦地把我养大的。”
听出女儿的言外之意，秦弘扬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你……”
“就算说你辛苦养家，但应该也不是指我跟妈妈吧？至少我跟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留下来的遗产可以用。但是你的那个老相好和私生女，可都是全靠的你。”
“顾烟！”做父亲的尊严受到挑衅，秦弘扬哪还冷静得下来。
“这么多年，爸爸你应该是最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钱都花到什么上了的。”顾烟根本不怕面前这个色厉内荏的父亲，淡淡地说道：“说实话，我一直都是最赞成我妈妈跟你离婚的。像我妈妈那么好的人，只有优秀的人才配得上。我想跟你离婚以后，妈妈会过得比现在好更多。当然，我也会很努力地帮自己找一个新爸爸的。我相信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绝对会比现在过得幸福。”
要说在心窝上戳刀子，顾烟绝对是高手。
“闭嘴！”秦弘扬被讽刺得一张脸又青又红的，煞是好看。女儿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巴掌狠狠地落在他脸上，打的“噼里啪啦”一阵响。
那些话，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严重的侮辱。它否定了一个男人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所有作为，这种讽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你奶奶一直说你是个白眼狼，我不相信。我还以为她说你对她发火，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顾烟你就是个白眼狼赔钱货，早知道你会长成这样子的话，我就该一早掐死你。”
此时的秦弘扬，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脸色狰狞的，训斥女儿的话就跟生死仇人一样。
“要是妈妈早知道你是这种人的话，当初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我了。所以，万事因果循环，爸爸你想太多了。况且，认真说起来，我很多事情都是学的你啊。奶奶从小就说我是赔钱货是白眼狼，我这不是为了让她开心正努力朝这个方向发展吗？要是我真的长成根正苗红的五好少年，爷爷奶奶该有多失望啊。”
“这样说的话，爸爸我还是挺孝顺的。而且不是你教会我恩将仇报，教我怎么害人从最亲的人害起吗？”
秦弘扬被女儿的话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那话中隐含的意思，让他突然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这次的反问，已经是在强装镇定了，语气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这不是很清楚的吗？就是爸爸跟你的老相好怎么对我跟妈妈的，我就怎么还回去啊。不然一直劳累你们花费心思算计得那么辛苦，不是太不公平吗？”顾烟笑了。
“你这个逆女，你是在威胁我？我是你爸爸，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那就是要遭雷劈的。”
“要是真的做亏心事就会遭雷劈，那应该也轮不到我吧？在我前面，不是有好几个还在等着吗？”
父女俩的争执，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中。做爸爸的被气得直跳脚，声音越吼越大。做女儿的却一直都是淡淡然的，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对方有什么招数说出什么话，她都是轻松地用只言片语就挡了回去。
“你以为你妈妈跟我离婚了，你们就会有好日子过？”
无计可施后，秦弘扬竟开始语出威胁了。
“当然。”顾烟毫不犹豫地点头。
秦弘扬差点又被气得噎死，想到老婆和女儿竟然都这样坚定地要离婚，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口出惊人之语：“你妈这拼着想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她在外面有老相好了？就等着这边一离婚那边就勾搭上？”
这句话，终于让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异常淡定的顾烟失了惯常的淡定。
秦弘扬说这种话是一时冲动，说出口后那一秒有些后悔。但是这种悔意看到女儿骤变的脸色时立刻消失了，甚至还转变成一种戳了仇人一刀的快感。
“我真是看错你们了。看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做的怎么不对怎么不对的，但你们母女俩还不是一样的不是好东西？看你妈那个样子，如果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急着想要跟我离婚？之前那段时间，她还玩起了失踪，还借口什么做手术，肯定是去跟野男人私会了！”
他的语气越发笃定，连神情都变得激动到愤愤不平起来。
－－－－－－题外话－－－－－－
加班中，手机更新的，有错误的话回家再改。
第126章
“很好，恭喜你，你已经成功地把我惹怒了。”
顾烟抿着唇深深地吸了口气，用种平淡到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幽幽地说道。
感受到从女儿身上传出的冷酷和锐利，秦弘扬竟莫名地有些胆怯。只是很快，他就将这种胆怯咽了回去，色厉内荏地说着：“什么惹怒不惹怒的？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什么正常人家的女孩，跟个小太妹差不多。以前明明你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这种鬼样子，都是跟邰重那个老王八蛋混多了。邰重那个王八蛋，自己神经病也就算了，居然把你带成了这种样子，活该他断子绝孙，当一辈子的老光棍！”
要说秦弘扬对现在的事情最恨的人，绝对非邰重莫属。
在他看来，所有的改变，都是从女儿进公司认识邰重开始。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就连他跟林珊的事情，他都怀疑是不是邰重那个王八蛋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快二十年都好好的没被人发现的事情，居然一下子变得人人皆知了呢？
“爸爸，难道你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吗？你跟林珊的事情，背叛了妈妈，背叛我们本该美好的家庭。难道所有的一切，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应该愧疚自责吗？”
秦弘扬突然有点语塞。只是很快他就调整过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做错什么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对不起你跟你妈？你到时说说我怎么对不起你们了？是不给你们吃还是不给你们穿了？再说我跟林珊的事，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了？我又没有逼着你们去接受她，只要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你看看现在这个社会，哪个有钱的男的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又没在外面乱搞什么的，我只不过是多了个红颜知己罢了。而且林珊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照顾她怎么了？再天经地义不过。”
顾烟被这厚颜无耻的话气得都有些想笑了。
“再说你妈妈的身体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只有你一个孩子。哪个男人不想多子多孙的？从这种角度说，林珊还帮了你们的忙，至少你现在还多了个妹妹。”
“你们总是说我这不对那不对的，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呢？”
秦弘扬越说越愤怒，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最冤枉的男人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还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不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怜的吗？
“那我真的谢谢你了。”
顾烟不怒反笑，看着秦弘扬那理直气壮的脸，笑容满面地说道：“难道爸爸你不觉得奇怪吗？妈妈给你生的是女儿，林珊给你生的还是女儿？怎么都没看到过儿子的影？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老天看不过去，罪孽深重的人注定断子绝孙的。”
“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儿子。”
秦弘扬气得脸涨红，终于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扇顾烟一巴掌了。
“你只要动我一根指头，我就立刻去把你那个宝贝女儿揍得她妈都不认识。”顾烟也不急，阴测测地威胁道。
秦弘扬一怔，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打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半天之后，只好僵硬地往前一指：“要是小芸出了点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也不知是气急败坏还是怎么的，竟直接扭头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那门摔得“匡匡”响。
等到那个恶心的身影离开，顾烟才撤去了身上的凌然。面无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下，脑中却在快速分析着那个男人刚才的一言一行。
她是知道自家那位父亲对儿子的执着的，哪怕他现在看着那么喜欢那个私生女，只怕跟女儿比起来也是完全不值一提的。不过他刚才突然提起这件事，是故意为之还是没提防的脱口而出？这里面，看着应该有有些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妈妈。”顾烟想着，手却自动地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机。
“怎么了，小烟？”
顾妈妈正在织毛衣。不过这些毛衣不是织给顾烟的，每件都小小的，是她专门为市里孤儿院的小孩子们准备的。
前段时间，她成了那家孤儿院的自愿者。除了每周周末会去那边做义工帮忙外，最近还开始学着帮小孩子织毛衣了。她以前完全没织过这种东西，现在也是对着教程边看边学，速度很慢，款式也不是很好看，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她正在努力地走出家门，为改变自己的生活而努力着。也许她永远都没办法成为独立自主的现代女强人，但至少她已经尽力做好最好了。
“妈妈，陈律师今天给他送协议书了？”
听着妈妈总是很温和的声音，顾烟的心也跟着冷静下来。
“是啊。其实我早就签好了，不过陈律师说有些协议还得改一改，不能便宜了弘……那个人。”顾妈妈顿了顿，改口掩饰掉那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
“嗯。那妈妈你是怎么打算的呢？想低调的离婚还是闹得稍微大点？”在这件事上，不管顾烟有什么打算，她首先还是尊重自家妈妈的意愿。
“额。”顾妈妈愣了愣，不知道女儿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待到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自走神下又漏了几针，赶紧将针放在一旁，专心听女儿说道：“其实我都可以。小烟你觉得哪样比较好呢？要是闹大的话会不会对小烟你不太好？毕竟他是你父亲，而且你们还都在闻鉴上班？”
“不会。”顾烟毫不犹豫地说道：“现在公司里基本上都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好的事了。你们要离婚的消息也传得整个公司都知道，所以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的。”
“那就好。”顾妈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其实我现在，只想着跟他解除婚约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也没多想。”
顾烟打量着放在面前的相册，照片中的妈妈笑得甜蜜而幸福，那是在一切发生前所照的照片。她想要妈妈还能像现在这样灿烂的微笑。
“妈妈，我知道的。”
顾妈妈想起什么，有点不太放心地说道：“小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爸爸。我知道他做的事情伤了你的心，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开心。”
说实话，她恨吗？很恨！可是恨有什么用呢，除了折磨自己跟身边的人，又有什么用？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当年她一心要嫁给这个男人，怎么会有现在这种下场呢？
妈妈的话，让顾烟陷入了沉默之中。
要说放开心，真的没那么简单。
她的执念，已经不仅仅是发现那个男人的背叛而已。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家三口”害死妈妈，害死自己的事情。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如果只是单纯地守护的话，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心胸，还没有宽广到一望无垠的地步。
况且，现在她还掌握了一些资料，怀疑当年外公外婆的车祸并不是所谓的意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是绝对没办法放手的。
“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要相信我。”
女儿的话，让顾妈妈有些意外。她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小烟，你已经长大了，比妈妈厉害比妈妈优秀。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你的道理的。不管怎么样，妈妈只想你过得开心。”
……
“弘扬，饭做好了。先吃饭吧？今天的牡蛎很新鲜，我做了牡蛎浓汤。”林珊推开书房的门，意外地发现男人正坐在桌子前发呆。
听到声音，秦弘扬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下意识地拿东西把面前的纸张盖起。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只会徒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
林珊本来还没注意到他面前的东西的，这样一来也就被引起了兴趣，好奇地看过去：“弘扬，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吗？”
“没有。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整理下东西马上就来。”
秦弘扬随口敷衍着。
林珊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说辞。她高明的地方在于，哪怕心里再不相信，她也不会直接跟秦弘扬对上。她低头掩饰起脸上的狐疑，温顺地说着：“那好。你赶紧收拾好来吃饭。不然饭菜都凉了。”
“嗯。”秦弘扬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林珊走出去关上门，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着门窃听着屋内的动静。可惜她在那待了一会，房间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最多就是有翻阅纸张和走动的声音，而她想听到的打电话什么的，却一点线索都没。
无奈之下，她只能咽下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回到了餐厅。只是脸上却看着心事重重的，很是沉重。
弘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那么惊慌失措呢？
第127章
对上女儿好奇的目光，林珊僵了下，还是强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们先吃饭吧，你爸爸还有点事要处理。他马上就出来了。”
林芸眨眨眼：“那我们就再等等爸爸吧，反正也没多长时间。我还是想跟爸爸一起吃饭，这样才比较有幸福感。”
以前女儿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林珊最大的感觉就是感动。然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话时又多了些其他的感觉。
“好。”
林珊点点头。
林芸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重点就是即将开始的舞蹈比赛。对这次的比赛，她下了很多功夫也做了足够的准备，为的就是到时候一鸣惊人，被哪个娱乐公司挑中，直接签约出道。
做明星，当艺人，是她从小到大除了一家团圆外最大的梦想。
“要在那边住？不能回家吗？”林珊被女儿话中的一些关键句给吸引住，惊讶地说道：“你跟老师说说，家都在这边，还去住什么宿舍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回家住给他们省点住宿费呢。”
“再说那种免费的宿舍条件肯定好不到哪去，指不定还要像我们以前那样一堆人共用一个卫生间和一个洗手台。那环境啊，差得不得了。卫生间跟洗手台上面，永远都是黑漆漆的，就没干净过。”
林珊想起自己学生时期住过的学生宿舍，嫌弃到不行，还故意夸张到来吓自己的女儿。
林芸虽然以前一直一个人在s市上学，但都是家里给她租的房子，还专门配有保姆，从来就没在学校住过。现在听到自家妈妈说，也有些吓住了：“不会吧，妈妈？这次的比赛还是很正规的，还有那么多有钱的公司赞助，不会这么惨弄那么脏的宿舍给我们住吧？要是被爆出去的话，那些负责人哪还有什么脸啊？”
“芸芸啊，你只要记得妈妈说的话，免费没好东西就行了。你到时候去跟老师说说，看能不能破例让你回家住。到时候我每天去接你。要是不行的话就直接我去跟你们老师说。”
林芸已经被说服了，只要一想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刷牙洗脸什么的她就觉得受不了了，更不要说还要一起上厕所，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恶行。她几乎想都不用想就同意了自家妈妈的话：“好，明天去学校我就跟老师说。”
“嗯，要是不行的话就告诉我，我去说。我上次还专门给你们那个黄老师买了一套几千块钱的护肤品。大不了就这次再给她送点东西。”
“嗯。”
从小到大，林芸就没为钱的事情发过愁。而且她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世界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任何事情，包括感情。
母女俩正说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脸愁容的秦弘扬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在位子上坐下就开始吃饭。
林芸有些被这样子的爸爸吓到了，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爸爸，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太累了？”
秦弘扬可以对很多人不假颜色，但是对这个宝贝女儿还是非常看重的。
“没什么，吃饭吧，就是有点累了。”
林珊善解人意地说着：“等会吃完饭我帮你放水，你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最近那么辛苦，是得好好休息。”
“嗯。”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聊得那么开心的样子？”秦弘扬掩饰地找着聊天的话题。
林珊帮秦弘扬舀了一碗汤，这才说道：“在说芸芸去比赛的事。他们老师说要住宿什么的，我就给她形容了下当年咱们住的宿舍条件。所以最后还是决定找老师说说，看能不能住在家里。到时候我开车去接她就可以了。只是个比赛而已，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吃那种苦。”
秦弘扬一听林珊要自己开车有些担心了：“你现在开车的话，不安全。算了，还是我让小刘去接好了。到时候芸芸你把你们的时间表给我，我让小刘到点去接你回家。”
林芸还不知道自家爸妈在打什么暗语，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爸爸会说让妈妈开车不安全，但听说有司机来接还是很兴奋的。在电视里，有司机的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女儿不懂，林珊怎么会不知道男人在担心什么。在感到甜蜜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嗔怪道：“那有什么不安全的，就是开开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弘扬收回落在林珊肚子上的目光，霸气地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反正小刘除了给我开车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他是老司机，他来开车我们也会比较放心。”
林珊本来就只是娇嗔几句，并不是真心反对。而林芸则是巴不得有司机来接，想着到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跟朋友说家里有司机来接就觉得爽到不行。
母女俩都被安抚了，只剩下秦弘扬在端起碗喝汤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皱皱眉走走神。
吃完饭后，林珊先去帮秦弘扬放了水。等到男人去洗澡了，又坐在客厅跟女儿聊了会天。
林芸还有功课要做，所以也没待一会就上楼去了，只剩下林珊一个人待在客厅。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秦弘扬的书房。
进了书房后，林珊紧张地深深吸了口气，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开始在男人的办公桌上翻找起来。刚才的事情一直被她记在心里，她总觉得男人那么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事情也跟她的预料一样，她翻找了一遍，没发现之前任何可怀疑的东西。
但她并不放弃，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没发现，又站直身子往四周看去。
“阿珊……阿珊？”
秦弘扬泡着澡，浑身的压力和疲倦都被热水带走了般。突然他想起什么，下意识地叫了两声女人的名字。可惜的是，他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收到女人的回应。
若是平时，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听不见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心里却非常不安，好不容易散去的烦躁又席卷而来。
他烦躁地揉揉眉，又不放弃地再叫了几声。回答他的，还是空荡荡的空气。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纠结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随便拿浴巾裹住就出去了。
“你，在这做什么？”
门推开跟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见女人竟然真的进了自己的书房，秦弘扬强忍不悦问道。
谁知他进来后，却发现女人正拿着一张纸看着什么。那似曾相识的纸张，让他当下就失态了，几个大步上前，想要一把将女人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纸张抢走。
谁知道林珊的反应竟然非常的灵敏，抢在他的手过来之前直接把纸藏到了身后。
“顾岚安要跟你离婚？”这个话，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了。
林珊想了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让男人那样反常的竟然是一张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而且已经签好字的那一边，还是顾岚安。男人的位子上，却是空的。
看到这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欣喜若狂，有种梦想多年的事情终于变成现实的畅快感。但是还不等她好好享受这种畅快，就因为那缺少的一个签字而纠结了。
秦弘扬避开这个问题不回答，而是朝女儿伸出手：“把那个给我。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这种大男人语气的话，他说得理所当然。在顾家，在这边，他都是一家之主，是高高在上的王，有着不容置喙的掌控权和威严。
谁知，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林珊却反常地拒绝了，她只是盯着男人，执着地重复着之前的话：“顾岚安要跟你离婚，只是她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秦弘扬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看样子有些不太高兴想要发火了。
可惜林珊此时根本就顾不上这些。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张纸的意义有多重要。从十七岁认识秦弘扬跟他相恋到现在四十岁，她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同一件事。而这张纸，则给她带来了无限的期盼，是她等了近二十年的梦想。
她不理解的是，一直期盼的事情好不容易变成了现实，为什么秦弘扬还要犹豫，不肯在这上面签字？明明只要签上名字，他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他们一家三口才能彻彻底底地在一起不是吗？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着的，不就是这个吗？为什么现在东西都摆在面前了，他却犹豫了呢？
“你为什么不签字？”
面对沉默一言不发的男人，林珊甚至看着有些气势汹汹了。她瞪着一双本来就很圆的眼睛，控诉地看着男人，一副男人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绝对不罢休的架势。
“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个吗？现在好不容易变成现实了，为什么还要犹豫？你为什么不在这上面签字，你在迟疑什么？还是你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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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秦弘扬皱着眉斥了声。不等林珊开口又严厉地训斥道：“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我不是说过我的东西谁都不能动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的林珊根本不会被他的这点小动作给吓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协议书以及它所代表的含义上。二十年的等待，为的就是这一张纸。而现在，那个曾经许诺会给她一切的男人竟然犹豫了？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后悔了？还是他觉得顾岚安那个贱人才是好的？
“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我不小心看到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件事瞒着一个字都不跟我说？你这么瞒着我到底是想做什么？你倒是说啊？”林珊激动得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声比一声大。
“你不要无理取闹。”秦弘扬理直气壮地反驳着她：“我不是不打算跟你说，只是现在我还没处理好，根本没办法说。我是想等时机成熟一点再告诉你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有我的苦衷。现在离婚的话对我们很不利。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烟知道我们的事情了。现在离婚的话，我得担很大的责任。而且公司那边也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好，根本不是最好的离婚时机。”秦弘扬竭力狡辩着。
林珊目光炯炯地盯着义正言辞的秦弘扬看了很久，突然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胡说。你这都是借口，你根本就是舍不得那个贱人。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她的话，你就老实说，我绝对不会多拦你一下。”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是怎么回事？弘扬，我从十七岁认识你，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甚至在你结婚之后，也还傻乎乎地等着你。我一辈子的光阴都花费在等你这件事上。你跟我说过只要地位稳固了就会跟顾岚安离婚娶我，可是都到现在了。顾岚安自己都签字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幸福的生活吗？如果你的心还在那边的话，我也不会逼你。那咱们好聚好散，算我自己倒霉。以后我就带着芸芸，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再找你。”
林珊说得斩钉截铁。一面说着一面还不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语带怜惜：“就是可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要没了爸爸。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让芸芸尝过的苦在落在他身上的。芸芸现在就被人说成私生女什么的，难道你还想多出一个私生子而不是光明正大地要一个儿子吗？”
“儿子？”秦弘扬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儿：“阿珊，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已经确定了吗？你怎么知道的？是医生说的吗？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被那个“儿子”给吸引了。
对年过四十的秦弘扬来说，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什么的都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唯一的缺憾就是他道谢现在还没个继承人，还没个儿子。儿子对现在的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林珊早就料到了秦弘扬会有的反应。也就像她一直都很自信的那样，她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对他的了解也基本上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现在的秦弘扬最在乎的，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最是清楚不过。
想到这，她垂下眼，不去看秦弘扬的表情，一面漫不经心地喃喃自语着：“是啊，昨天去医院做了彩超，医生说了是男孩。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让你高兴高兴的，谁想到最后倒是你给我一个大惊吓。”
“真的是儿子？”秦弘扬欣喜若狂，却还是忍不住又确定了一次。
“嗯。医生说了，是个很健康的男婴。”林珊的语气很肯定。
这下子，秦弘扬是真的没什么顾虑了，他站在那发了会呆，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终于有儿子了，老天开眼。”
“我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要当单亲家庭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都是我这个当妈妈的没用，不能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生活，还要孩子跟着我一起受苦。”
跟秦弘扬的欣喜若狂完全相反，林珊则是自怨自艾地站在那喃语着。
“胡说什么？什么没有爸爸？难道我不是他爸爸吗？你怎么当妈的，怎么能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呢？而且我怎么可能不认自己的儿子？”
秦弘扬气哄哄地反驳道。
“如果一出生就当个尚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的话，我还不如让他直接没有爸爸。这样的话至少他在外人眼里还是光明正大的额，不用像他的姐姐那样从小受尽委屈，有家不能回，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躲在别的城市。”
林珊说着，眼睛都红了，一滴滴的眼泪开始往下掉：“我已经很对不起芸芸，让芸芸受了那么多委屈了。这些都是我当妈的没本事，连个男人都留不住，是我自作自受。但是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再那么傻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那我们就分手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好了。放心以后孩子的事情我一个人负责，我绝对不会找你要一分钱，也不会给你添一点麻烦。我会好好地带着他，说不定以后还会为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给他找个爸爸。不过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弘扬，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为了你，我委屈了自己，甚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那样地自私地为了你为了我自己的幸福委屈了孩子。如果你不能实现你的承诺的话，那就算了吧。”
林珊的话，句句珠玑，狠狠地击在秦弘扬的心里，在击溃他心里那最后一点迟疑之余，也让他有了种无尽的惶恐。
气急败坏之下，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语气坚定地打断林珊的话：“不要再说了。”
对上林珊婆娑的泪眼，秦弘扬也有些头疼，但还是坚定地说着：“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反悔的。我既然跟你说过要和你结婚，那就一定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不相信我胡思乱想呢？还有，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很爱他。我怎么可能不考虑他呢？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我只不过是在做些准备罢了，你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
“弘扬……”林珊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结婚了吗？让我们组建一个家庭，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儿子是秦弘扬的命脉，哪怕秦弘扬之前有再多的迟疑了和顾虑。此时在听了林珊的那些抱怨和威胁后也忍不住有所忌惮了。他真的有些担心，万一林珊真的带着自己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的话，那该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白白便宜了其他男人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秦弘扬轻飘飘地反问着。
林珊大喜，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没来得及露出微笑又忍不住强调了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真的愿意在这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吗？你真的愿意跟顾岚安离婚，然后跟我结婚？”
她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哀伤地说道：“就算不是也没关系的？就像你说的，顾岚安确实能给你带来很多工作上的帮助，不像我，娘家没钱没势力，什么都帮不上你的忙，还只会连累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对男人来说，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你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一切，我不想你因为我，丢了这一切。要是那样的话，我宁愿自己吃苦。”
“你在瞎想什么啊。难道怀孕的人就是这样疑神疑鬼喜欢胡思乱想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把什么话都说了。你突然就这样给我带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帽子，我也很委屈的。”秦弘扬无奈地说道。
林珊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的样子般，脸立刻就红了。自责又羞愧地看着男人，吞吞吐吐地嚅嗫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我只是因为等太久，等得都有些绝望了，所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时候都只考虑我一个人，我得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男孩子跟女孩不一样，身份家世是非常重要的。芸芸是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哪怕有人说什么也没关系。但是男孩就不一样了，你说现在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私生子啊。”
第129章
林珊的话结束后，秦弘扬也没有立刻有所回应。两个人都僵在那，空气都快凝固了一般。
而在这样沉重的压力下，林珊终于忍不住，“哇”地一下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秦弘扬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怔了怔才终于忍不住过来安抚这个哭得凄惨毫无形象的女人，语气中尽是无奈：“你说你，怎么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呢？”
“我说过多少次了，芸芸是我儿子，不是什么私生女，再光明正大不过。不仅是她，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是我秦弘扬的孩子。你啊，真是年纪越大越孩子气，以前你是绝对不会说这些孩子气的话的。现在倒是好的，还跟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了。”
林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可是你不想跟顾岚安离婚的话，我们母子三个怎么可能光明正大？你又不是没看到你那个女儿顾烟是怎么对我的？现在她还只是对我出手，上次在医院把我打得那么惨。要是以后孩子出世了，她对孩子下手的话，那可怎么办？不管怎么说，名义上顾岚安才是你秦弘扬的老婆，根本不是我。”
秦弘扬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摇头：“你也是的，难道你忘了，虽然秦弘扬的老婆是顾岚安，但你是秦建军老婆的事了吗？这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根本没必要去争执的。”
林珊也想起了秦建军的事，脸上的悲戚消失了些，但很快又不依不饶地说道：“可是别人都知道的是秦弘扬又不是秦建军。整个s市的人看到你的时候也只会叫你秦弘扬，又不是叫你秦建军。只怕连你爸妈，都忘了你曾经还有个名字叫秦建军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秦弘扬是我，秦建军也是我，这就是事实。”秦弘扬理直气壮地说道：“以后不要再说什么私生女私生子之类的话了，我听着难受。你知道我的，我最疼的就是我们的孩子，你这么说我的孩子，我很心疼。”
如果不是秦弘扬提起，林珊都差点忘了二十年前她跟一个叫秦建军的男人领过结婚证的证明。那个叫秦建军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人。认真算下来的话，他们领证的时间还在他跟顾岚安那个贱人结婚的前一天。
顾岚安那个贱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顾烟那个小贱人，才是那个什么狗屁私生女。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当那个心高气傲的顾岚安知道自己跟弘扬也有结婚证还是在她之前时，会是什么表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那这个离婚协议呢？你到底签不签？”
林珊并没有因此忘记离婚协议书的事。在她看来，自己跟男人结婚是事实，但男人真正被大众所熟知的身份是闻鉴的总经理，是秦弘扬，而不是连他爸妈都网店忘记的秦弘扬。她等了这么多年，要的就是当秦弘扬的老婆，而不是秦建军。
“放心吧，我会签的。”秦弘扬也有些心累了。本来他还在犹豫的，只要这个协议他不签，很多事情都有回还的余地。但一旦欠下，就是尘埃落定，哪怕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起那个总是笑靥如花温柔娴静的女人，秦弘扬很是迟疑不决。
拥有超过一个以上的红颜知己，是大多数男人的终身梦想。而像他这样，有两个光明正大的老婆，更是让男人羡慕不已。
而现在，他就将亲手将这个梦幻的局面斩断了。
“那好，笔给你。你现在就签。”林珊完全一点都不退缩，直接从桌上的笔筒里拿过钢笔，又将手上的协议书递给男人，严肃地说道。
秦弘扬下意识地接过那支笔，明明只要在那空白的地方签上秦弘扬三个字，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可是那只平时用的很顺手的钢笔，此时却变得格外的沉重。甚至连眼前，都有些模糊了。这一刹那，他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那空白的地方已经清清楚楚地饮下了他的名字。
他的第一个下意识地反应就是去把那张纸抓起来，把那三个字擦去。可惜的是，他的反应根本比不上身边的女人。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早已等候在那的林珊就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协议书抓过，盯着上面的字认认真真地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看着笑得有些癫狂的女人，秦弘扬还没来得及伸出去的手用力抓紧了手上的钢笔，却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瞬间，他眉眼间的神采黯淡了很多。心里，突然空出了一大块。
“弘扬，我就知道你爱的人是我。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的。以后我会教他好好学习，长大之后帮你分担公司的事情的。”
多年的心愿得到了满足，此时的林珊也变得格外的温柔起来。她爱不释手地盯着协议书看了又看，才眉开眼笑地对秦弘扬说道。
秦弘扬就笑得比较尴尬了。他几乎是僵硬地看着林珊手上的纸，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嗯。”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反应有点太欲盖拟彰了，又咳嗽几声强装镇定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说了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从来没有其他人。你还一直不相信我，现在这样总算是好了。”
现在林珊跟秦弘扬的心情就是完全相反了。
林珊是看什么都非常顺眼非常舒服，明明也看出秦弘扬心情不太好，但还是眉开眼笑地说着：“我没有不相信你啊，我只是太爱你所以太害怕了嘛。不过现在我就放心了，我也知道弘扬你最爱的人是我了。”
“嗯，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怀孕的人得早起早睡，这样对孩子比较好。”
现在的林珊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对男人百依百顺的样子，她乐滋滋地看了看手上的协议书，笑眯眯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弘扬你也早点休息。你不在的话我睡觉都不安稳。我想肯定是这个小坏蛋在发脾气想让爸爸带着一起睡觉。”
“嗯，我知道的。你先去睡吧，我把这些东西看完就会过去的。”
秦弘扬点点头。
等到林珊离开，秦弘扬终于忍不住，卸下脸上伪装的愉悦，狠狠地一拳砸向了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该死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该死，亦或者他到底在痛惜什么，大概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林珊则完全相反，虽然她也听到了从书房里传来的捶桌子的声音，但她完全不为所动。她只要看看手上已经签了字的协议书，就心里暴爽，什么烦躁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房间，林珊四处看了看，然后非常慎重地将协议书锁进了平时放珠宝的小保险柜。这个小保险柜的密码，只有她知道。
做完这些，她才是真正安心了。收拾一下，很快就躺下沉睡过去。
一个小时后，沉着一张脸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首先看的不是床上已经熟睡的女人，而是下意识地四处环顾着。可惜的是，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想见到的东西。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情况真的如此时，他还是有些不爽。
这一夜，有人一夜无梦，有人彻夜难眠，也是世间最真实不过的同床异梦，偏偏当事人一无所知。
……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木讷老实的彭润，凶巴巴地看着面前的打扮得奢华贵气的女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比世界上最凶猛的野兽还要恶毒还要可怕。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以前看着很和善的林珊小姐，背地里竟然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而且还那么恶毒，天天想着算计自家小姐。
林珊自然不会把当个小小门卫的彭润看在眼里，甚至她觉得，跟彭润这种人说话，完全就是降低了她的格调。
她不屑都撇撇嘴，用眼角斜睨着个子高高大大的彭润：“我又不是来找你，你激动个什么劲？这里是你家吗？什么叫这里不欢迎我？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种话？你不就是个帮人看大门的？也就是条看门狗罢了，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
真面目被揭穿后，林珊完全就是无所顾及了。不仅不再伪装自己的真是脾气，说话也变得更加刁钻刻薄，一副要把这些年没说过的话全部补回来的架势。
彭润嘴笨，人又木讷，对上林珊根本是毫无胜算。只见他胀红了一张脸，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就算当看门狗也比不要脸的狐狸精强。”
“你这种人，活该下地狱。真不知道你父母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女儿。要是我的话，绝对一生下来就掐死不然怎么有脸去见家里的列祖列宗？”
在彭润说完之后，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走了过来，直接对着林珊啐了一口，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道。
－－－－－－题外话－－－－－－
工作上发生了些事，被信任的人戳刀子了。
因为生活上的事情耽误了更新，很抱歉。
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
第130章
看到出现的人，彭润这才松了口气：“玉芝，你怎么来了？”
被叫玉芝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来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这个人欺负不成？我告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她们的脸皮完全厚得能当鞋垫，一般人是完全没办法抵抗的。”
张玉芝说完，又气势汹汹地看向被骂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林珊：“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抢人老公的狐狸精。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想被我们打死吗？”
所谓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
像林珊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最怕的就是遇上张玉芝这样凶蛮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是来找顾岚安的，像你这样的阿猫阿狗还没跟我说话的资格。”
“你个小婊子说谁阿猫阿狗呢？”张玉芝当下就火了，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要跟林珊拼命的模样。
林珊最多也就是嘴硬逞点能，遇到真事的时候就怂了。特别是她现在的情况特殊，更是要小心格外小心。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尖叫着：“你要做什么？还想打人是不是？你只要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立刻报警。我说了我是来找顾岚安的。把顾岚安那个女人叫出来。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你这婊子样，还有脸见我们夫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瘙样。我们夫人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是你这种人没法比的。看你一眼，都要脏了眼睛。”
张玉芝是从乡下来的，也没念过什么书，骂人的本事那是从小练成的。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人，还不到四十就死了老公，现在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如果不是因为彭润介绍她来顾家当佣人，只怕她连儿子的学费都拿不出来。娘俩真的要喝西北风去。
来到这里之后，见识了顾岚安的好脾气，在听说了秦弘扬做的那些事后，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来找上门来，哪还忍得住。没有直接上前“啪啪”甩两个大嘴巴已经是很客气了。
林珊被骂得连通红，只是因为她现在有所依仗，所以并未败下阵来。
“叫顾岚安出来，难道她不想要她的离婚协议书了吗？弘扬都签好字了，只要去民政局一趟就全都办好了。她现在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不出来，还不就是不想跟弘扬离婚？明明弘扬都不爱她了，她还这样死皮赖脸地扒着，她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人。”
林珊把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嚣张地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一面朝院子里大声嚷嚷道。
张玉芝完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来做这事的，当下就气得火冒三丈。她不识字，不知道那张纸到底是什么，却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她能解决的。但是看着面前这个狐狸精的骚样，想到自家娴静优雅的夫人，她又担心夫人会不是她的对手吃亏。就这样纠结着，硬是半天都没想出个头绪来。
“你说什么？”
正当三人僵持之时，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响起。
三人都齐齐回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顾岚安随手搭了件披肩走了出来，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再配合那张时光停止流逝般依旧光洁清丽的脸，竟是比刻意打扮过的林珊还有多了几分骨子里流露出的优雅从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到顾岚安，林珊的眼睛就像是啐了毒一样狠狠地盯在她身上。特别是当她发现顾岚安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憔悴失魂落魄，甚至还相反因为身体的康复变得面色红润皮肤竟比以前还光滑紧实时，嫉恨之火熊熊燃起。
如果目光能化作实质，只怕早就成了淬毒的箭倏倏地冲向了站在张玉芝和彭润身后的顾岚安。
顾岚安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是她曾相当信任的人，也是她曾一度当成亲姐妹的人，却也是那个在背后戳刀子想要她命抢走她丈夫的人。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也完全不敢想想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
她从不曾得罪过任何人，自从跟林珊认识以来，也是对她掏心掏肺地好。除了家人，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年近四十却一直孤身一人的好姐妹。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给这个好姐妹找一个好归宿，却从未想到，她的归宿早定，而且还是跟她最亲最爱的人。
一个是最爱的丈夫，一个是最信任的闺蜜，两个人联合起来戳的刀子，真的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小烟的话，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虽然只是咫尺之间的距离，却相隔很远。以前的亲昵无间，以前的貌合神离，现在却是真的隔了银河的遥远。
如果可以，顾岚安再也不愿见到这两个人一眼。
因为，恶心！
这是对道德的糟蹋，对人性的颠覆，也早已超过了任何一个正常人的道德所能承受的范围。
对上那双十年如一日澄澈明亮的眼睛，林珊竟然恍惚地有些心虚。
“顾岚安，我告诉你，以后弘扬就是我的了。弘扬已经在协议书上签字了。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缠着他。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林珊也许真的是心虚到了极点，竟然说出这样无厘头的威胁来。
明明她才是那个设计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到现在，却成了受害者般，理直气壮得让人汗颜。
哪怕早就看清了这位“好姐妹”的真面目，但当她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时，顾岚安还是有些惊讶。
“放心吧，那样的男人，我不稀罕。就算他要回来，也没那资格。你们都太脏了，我嫌弃。”
顾岚安淡淡地说道。
彭润和张玉芝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们从来没想到，一向温温柔柔的夫人，竟然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来。
林珊气得脸通红：“你就是嘴硬。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什么的，告诉你，我跟弘扬早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要不是当年你们家仗势欺人要弘扬跟你结婚，我们早就组建一个很美好的家庭了。我告诉你，弘扬一直以来爱的人都是我。他说看到你就恶心。”
“那他还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就连离婚，也都还是我提出来？”顾岚安心里的翻滚，外人是不知道的。但面上看着还是很平静的，好似完全不在意林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般。
“当年是他天天跑到我家，求我跟他结婚的，也是他自愿当上门女婿的。大概也只有你，才会把他的话都习以为真。”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们家仗着有钱逼的。”林珊不满地反驳着。
“是啊，我家有钱有势。你以为我家条件这么好，如果不是秦弘扬苦苦纠缠，会看上这样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如果不是当年他看着对我真心一片，就他没钱没势连个人能力都极其一般的条件，我们家会看上他？”
“林珊，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天真。以我家的家世，你以为我没有追求者，就秦弘扬那样，真心的，连给我擦鞋都不配。”顾岚安说着，想起当年的事情忍不住笑了：“当年就是他哄着说要给我当上门女婿，说要照顾我爸妈一辈子，说要一直对我好，我爸妈才同意我们的事情的。”
“你撒谎。弘扬根本不是那种人。那时候我跟弘扬一直在一起的，我们很相爱，弘扬都说了工作稳定就要娶我的。”林珊拼命地摇着头。
“你以为你跟我，对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村男人，谁更有诱惑力？”顾岚安有些怜悯地看着面前仍陷入谎言中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跟我结婚的时候，他全身家当不到一万。而现在，他是闻鉴年薪百万的总经理。林珊，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钱比权势更有诱惑力。”
自觉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顾岚安转身往院子里走去：“离婚协议书的话，你交给彭大哥就行了。就算他不签字也没关系，我已经跟法院提出申请了。相信很快你们就可以接到传票。”
林珊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顾岚安说的那些话，就像是空气一样从她的左耳穿到了右耳，根本没在她脑中留下半点痕迹。
张玉芝有些崇拜地看着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的夫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旁边的彭润说道：“你说说，就夫人跟这个女人，要是男人选的话，会喜欢哪一种？”
彭润一直都把顾岚安当成女神高高供着的，哪怕只是这样一个打比方的话，也还是觉得是对她的亵渎。一向很听张玉芝话的他也难得沉下脸来，很不高兴地瞪着张玉芝：“你是疯了吗？怎么把小姐跟这种女人相提并论？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白送都嫌弃。”
第131章
秦弘扬接完电话进房间的时候，林珊正在试衣服。
白天的时候她又去逛街买了一大堆衣服包包。虽然现在月份还浅，还不太看得出来，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变胖了。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怀疑自己身材有了什么变化，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改变它，而是去买适合的新衣服。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林珊最好的说明。
她喜滋滋地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忍不住回头咨询男人的意见：“弘扬，你说我穿这件衣服怎么样？这种粉色，我穿着会不会不太合适？会不会有人笑话我一把年纪还装嫩啊。”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自己想要的回应。
等到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看过去时，却发现男人根本就没注意她在说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遇到什么晴天霹雳的大变故一样。
林珊也有些被吓到了，顾不上再去观镜自赏，凑过去：“弘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秦弘扬呆呆地回应着，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嘴上喃喃着：“她让我明天去民政局。”
虽然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林珊还是瞬间理解了其中的深意。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完全就是超级好消息。她的心里当下就燃起了五彩缤纷的烟火，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弘扬，你是说顾岚安明天要跟你办离婚手续？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天哪，简直跟做梦一样。”
两个人，一个欣喜若狂，一个愁容满面，完全相反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珊欢喜了一阵，终于强力压抑着冷静下来。只是当看到男人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又有些不高兴了，一张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只是她掩饰得很好，当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换上了柔情似水的表情：“弘扬，你怎么了？你在烦恼什么？难道……”
秦弘扬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当然不是什么美梦，而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难过，明明是期盼很久的事情，可是当真的发生时，他根本感觉不到高兴。
或者说，这也不是什么期盼的事。
虽然他嘴上时常说着离婚怎么样怎么样，但事实上他心里很久真正起这种念头。
他觉得这十几年来的生活模式是最好的，根本不需要改变。他现在已经完全有能力去应付两个家庭，根本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做二选一的难题。
最重要的是，一想到以后就要跟那个温柔恬静的女人从此由夫妻变成陌生人，他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安不舍等等情绪席卷着他。
男人的反应让林珊的喜悦打了折扣，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不要让男人借题发挥，但心里还是憋着火：“弘扬，你到底是怎么了？还是她又提了什么让你很为难的要求？”
“没有。”
这一次，秦弘扬否定得非常快。
那你在为难什么？
林珊犹豫了下，还是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很清楚，男人是不能逼得太紧的，不然就会给对方很大压力，适得其反。
“那，你明天，会去的吧？”
林珊试探着问道。
秦弘扬沉默了很长时间，就在林珊又再一次忍不住快要爆发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个沉闷的应答声：“嗯。”
哪怕对方的情绪非常的低落，还是无法遮掩林珊的喜悦。她尽量不让自己眉开眼笑得太明显，一面喜滋滋地问道：“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这个荒谬的提议一出来，就立刻遭到了秦弘扬严厉的反驳：“你疯了吗？”
那眼神，跟看疯子差不多。
“怎么了？你们是去离婚的，我去有什么不对？而且还可以刚好把我们的结婚证也扯了啊。赶巧不如凑巧，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领证，也是很不错的。”林珊得意忘形得有些异想天开了。
秦弘扬的表情就很沉痛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林珊的提议：“不行。明天我会去的。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我们结婚的事不行，等事情忙完再去就行了。又没多远，要是这边刚离婚就立刻扯证，你想别人怎么看我们？难道你还嫌我们最近的日子太平静了吗？”
“都已经离婚了有什么关系？”林珊不满地嘟囔着。只是当理智回归，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过嚣张了。虽然很解气，但是要应付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只怕也是个大难题。想是那么想，可是她不希望这个话是从男人嘴里冒出来的，因此习惯性地想要呛声：“而且民政局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就算我们做了什么事也没别人知道。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嘴长在别人身上，还不随便他们说了。”
秦弘扬当然不会同意这个荒谬的提议。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算本市的公众人物，一直以来他头上戴着的帽子都是完美男人，深情好丈夫的。离婚这种事对他的形象本身就是一种抹黑，要是再传出他离婚的同时结婚的话，那就是彻底的毁灭了。
如果是平时，他早就严厉训斥了林珊的异想天开。但是现在，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心心念想着的儿子，语气也下意识地变得柔和了许多：“都说一孕傻三年，以前还不信，看你现在这样子就知道了。”
林珊瞪圆了眼睛，不满地想要反驳男人扣在自己头上的大帽子。
“你的户口上早就不是单身了，你忘了吗？我们要结婚的话，也必须先离婚才行的。这样贸贸然地去，就是重婚了。”
秦弘扬无奈地点醒着迷惑的女人。
林珊怔了怔，这才想起这么件事来。不用想，想在男人跟那个贱人离婚的同时跟自己结婚的事变的不太可能了。感觉就这样错过了一个报复顾岚安的大好机会，林珊有些失落地悻悻然。
“好了，收拾着睡吧。别多想了，我明天会去的。至于我们，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先去g市把离婚手续办了，再来这边结婚。放心吧，我人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呢？”
见女人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秦弘扬的眼中闪过某种阴郁，只是嘴上却很温柔很体贴地说着：“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没必要急于一时。我答应你好了，等事情一搞定，咱们就立刻去领结婚证。到时候婚礼想要怎么办都随你好了吧？”
林珊这才高兴了，目光炯炯地盯着男人：“弘扬，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婚礼随我定啊，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秦弘扬宠溺地点点头。随后又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只是唇上那因为缺水而有些干燥的触感，让他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
因为怀孕，又是高龄产妇，林珊现在在很多事情上注意得不得了。她非常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对自己对自己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所以万事以孩子为重。别的不说，现在除了出门，都很少在脸上涂涂抹抹了，就怕那些护肤品什么的会对孩子有伤害。
已经四十岁的年纪，去掉那些昂贵的护肤品，肤质自然比不上二十来岁女孩子的鲜嫩细滑。林珊是很清楚这点的，她却不知道，男人也很在意这些。
……
秦弘扬开着他那辆宝石蓝的宝马车出现在民政局的时候，顾家母女早就到了。
本来顾岚安是不希望女儿来这种地方的，但顾烟很坚持。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痛苦尴尬而且很难堪的时刻，但对她对妈妈来说，是解脱，是迈向未来美好生活的一个开幕式。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下，她必须亲眼看着。
秦弘扬跟往常一样，打扮得西装革履的。跟女人过四十开始枯萎不一样，男人的四十，更是成熟稳重最有魅力的时候。他的长相本来就不差，个子又高，再加上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饰，一路走来都是注目。
他走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意气风发的，但当看到坐在等候区长相有着七成相似的母女时，步伐立刻就停住了。他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情变得沉重悲痛，难过得心都要碎了一样。
“岚安……小烟？”
他没想到，女儿竟然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让他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变得更加抑郁的，隐隐有种被人当众扇了巴掌的感觉。
“小烟，你怎么在这里？”
他有些不敢去看妻子的脸，更不敢跟她那明亮的眼睛对视，只好下意识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儿顾烟身上。
顾烟站起来，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来呢？这可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刻了。”
女儿的话，让秦弘扬心头一痛。
“小烟，我……”
“好了，既然来了，那我们进去吧。东西都带好了吗？”这一次，打断他的，却是坐在一旁的顾岚安。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比起以前多了几分清冽和坚定。
秦弘扬没想到妻子竟然会是这样急切，一时间有些慌了：“岚安……”
当扭头看到妻子的那一刻，他有些傻眼了。印象中的妻子，一直都是羸弱苍白的。她的脸上，一直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是淡淡的，没有血色。他知道妻子有多爱自己，所以一直在自以为是地觉得妻子这段日子过得肯定很糟糕，失魂落魄不说，至少也是食不知味寝食难安的。
他幻想妻子现在的容貌，因为是忧伤疲倦的。可是现实跟他的想象完全相反，站在他面前的人，面容姣好，皮肤白嫩，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粉色光泽。唇瓣水嫩，娇艳欲滴的。这样子的她，完全看不出是个年近四十的女儿，说她二十五六也不为过。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里，比以前要坚定锐利。整个人都绽放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看到这样子的妻子，他竟然难得地紧张了。甚至，还隐约感受到了，来自胸口的，怦然心动。
见男人竟然盯着自己发起了呆，顾岚安有些疑惑地轻轻蹙眉。
血脉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是那么厌恶这样一个人，可是当看到他的眼神和表情时候，顾烟竟然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想法。她笑眯眯地看了眼旁边这段时间因为身体和心灵的同时升华而变得容光焕发的妈妈，再看看痴迷得失了神的“爸爸”，嘴角勾了勾，却什么都没说。
一瞬间大彻大悟，却又失去一切的感觉，应该还很不错吧。
“我们进去吧，等会我跟小烟还有事。”顾岚安则是完全没就着“前夫”的这种反应多想，见他半天不吭声只是在那发呆，也有些不满了，直接说道。
这样冷漠疏离的话一出来，秦弘扬整个人都惊醒了。只是刹那间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问着：“岚安，这些日子，你……”
他发现，这时候的妻子，美得惊人，美得他的心都完全失去控制般，“砰砰”乱跳个不停。
“我很好。”顾岚安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又催促道：“秦先生，我们可是做正事了吧。”
“秦先生？”
没有什么，比这个称呼更有杀伤力。
秦弘扬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妻子，这一次的表情是真实没有作假的：“岚安，你怎么能叫我……”
“等会拿到离婚证，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了。”
“我不……”秦弘扬下意识地想要说着什么，可是他还没说完就发现，面前的妻子和女儿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的冷漠，那么的陌生，跟看陌生人完全没有两样，甚至，还要疏离。
“走吧。”顾岚安拍拍身边女儿的手，让她在这边等一会，随后对一旁的男人说了句，就自顾自地往柜台走去。
秦弘扬呆呆地站在那，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只要他不来的话，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还有退路等着他。
“你快去吧，妈妈在等着你吧。”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顾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着又嫌男人受到的刺激不够大般，又补充了句：“爸爸，你快去吧，别让妈妈等太久。”
秦弘扬僵硬地看着催促自己快去办理离婚证的女儿，这……
不管他心里活动多么的丰富，不管他多么的不情愿，到最后，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跟妻子坐在一起。
整个过程，他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反应也是慢半拍，只有在被询问离婚理由，听到妻子说的话时才稍稍找了点神智。
“他出轨，感情破裂。”
这样一句话，将二十年的夫妻情缘，彻底斩断。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两不相干。
十分钟后，神色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走了出来。
顾岚安是终于了结了一件心事，跟那让她作呕的人断绝了关系，浑身轻松，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完全一副从牢笼里解脱的感觉。
跟她的神采飞扬完全相反，秦弘扬则是紧紧地握着手上的小绿本，肩膀耷拉着，眉头紧皱。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竟如失去了全世界受到灭天打击般，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可惜的是，他这样的憔悴，不过是因果循环罪恶终有报而已。
顾烟只是看了她那个“好爸爸”一眼就跑上去挽住了自家妈妈的胳膊：“妈妈。”
顾岚安眉眼间都带着释然的笑，她对着女儿轻轻摇摇自己的小绿本，语气很轻快：“好了，结束了。”……
尽管发生了很多波折和意料之外的变故，但所有事情走到终点时却是异常平静的。
前后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夫妻就分道扬镳，从此之后形同陌路，要成为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题外话－－－－－－
南方的冬天太冷了。
住的地方没空调没暖气，每天都冻成煞笔。
趴在床上码字，两只手都冻成了猪蹄子。
什么时候才能到夏天啊…
第132章
秦弘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女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连句道别都没有。那潇洒释然的态度，让他心中涌起阵阵隐痛。
眼看着母女两个就要上车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毛病，动作比意识要快：“岚安，等一下。”
待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为何已经叫出了口。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顾岚安面色一沉，脚下一顿。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了几米开外的男人。
还是那个俊秀温和的样子，只是可惜，再也不是她爱的那个了。
二十年的相伴，改变的不知是他的容颜，最重要的，还是将那颗心，变得肮脏恶毒。
这样的人，她真的是惹不起爱不起了。
远远看着，男人脸上的悲痛也变得不那么明显起来。渐渐的，也不知是什么蒙住了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男人的脸，男人的身形，都慢慢消失在那片氤氲之中。
都过去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走吧。”
她回头看着身边的乖巧的女儿，柔声说道。
顾烟笑眯眯地点头，母女俩相携着上了车。
只剩下秦弘扬一个人，像个木头般立在那，眼巴巴地看着那辆车从视线中缓缓消失。
待到视线中变成一抹空，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个曾经温馨幸福的家庭，恬静温柔的妻子，乖巧懂事女儿，已经，再也不在了。
如此一想，心，疼得更厉害了。
“弘扬，弘扬，你在这做什么呢？手续办完了吗？”
秦弘扬不知道自己在那傻乎乎地站了多久，一直到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过来吗？”一看到身边满脸期待的女人，秦弘扬的心情就变得非常不好。这种不好，隐约着还带点泄愤的情绪在。只是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林珊四处张望了一阵，有些遗憾没有发现那个熟悉讨厌的身影。扭头看着男人时，很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亲昵地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欢喜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对了，弘扬，手续已经办完了吧？”
秦弘扬哪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平时都可以忽略甚至觉得自然的事情在这一刻却让他烦躁气闷。他下意识地往林珊还没显怀的肚子上看了一眼，这才强压着怒气说道：“办好了。难道你还觉得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林珊讪笑。
她自然不是觉得男人会办不好离婚这种事，她只是担心会突然出点什么变故让事情发生了变化。要知道，这可是她期待了大半辈子的事情，怎么能不心心念着不紧张呢？
她在家里根本是连一分钟都坐不住，在给自己炖了份银耳汤喝过之后还是忍不住，最后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出来了。
反正现在她这种情况，不管发生什么事，弘扬都是不会对她生气的。只是她本来在肚子里准备了一大堆的台词想要跟顾岚安那个贱人说，现在还看到人，难免地有些失望。
“那。”秦弘扬掏出那将他跟顾岚安彻底一刀两断的红本子拿出来递给林珊，也不知是迁怒还是安慰地说了一句：“看，你满意了吧。”
林珊一看到那个红本子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拿着本子爱不释手地看着，如获至宝。
“弘扬，我好开心。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跟那个贱人没关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林珊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甚至不小心在男人面前说出了“贱人”这两个字。
秦弘扬当下脸就沉了，只是他强压着怒气，用种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说着：“好了，现在你该满意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先回去吧。”
林珊现在是有本万事足，哪怕心里还有其他的事情也是顾不上的，当下就乖巧地点点头：“嗯，好。都听你的。”
……
“妈妈，今天还要去孤儿院吗？”顾烟看看身边的妈妈，忍不住问道。
她其实很担心离婚这件事对妈妈的伤害，只是这个沉重的话题，她怎么也想不到好的方式来开展。
顾岚安睁开眼，感受到了女儿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轻轻笑笑：“嗯，我跟小如他们说好了，说了今天去看他们的。”
“那我跟妈妈你一起去吧。”顾烟说道。
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提议去孤儿院。以前再多就是去开车接送过妈妈，却从来没在那地方停留过。不是她对孤儿院有什么偏见，只是那个孤寂伤感的地方，很容易让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想起前世妈妈去世后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也是一个孤儿。
现在，妈妈跟那个人彻底断开了，她一直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在负担放下的同时，她也涌现出了要去妈妈工作的地方看看的念头。
顾岚安也很意外地看着女儿：“小烟你也要去？”
“嗯。”打定主意后，心里就没什么好忧郁的了。顾烟点点头，笑着说道：“我想去看看妈妈工作的地方，想更了解妈妈一些。”
这个话一出来，任由哪个妈妈听了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
“那好。小如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顾妈妈高兴地说道。
顾烟知道妈妈口中的小如是孤儿院的一个孤儿，好像才四五岁的样子，很黏着妈妈。自从妈妈去了之后，每天回来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叫小如的。她今天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孩子，能吸引妈妈的注意。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么想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些酸酸的，在吃醋的。
顾妈妈去的是并不是市区医院，而是一家半公立的，有着二三十年历史的老孤儿院，在城郊。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这么一家孤儿院，也是因为地方比较安静，离静安山庄不远。
“好了，小烟，到了。”
听到妈妈的声音，顾烟停下车。从车上下来后，看着面前跟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建筑，她的心，倏然揪紧了。
在她看来，一家有着二三十年历史的孤儿院，哪怕建筑是有着历史遗留的韵味，但至少也是有规模气势的。然而面前这斑驳残缺的老楼房，这破破烂烂的大门，还有周围那寂寥孤寂的空气，都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哪怕没走进去，她也能猜出里面的环境到底有多糟糕。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哪怕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本质上的顾烟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女。她生来就是站在人群之上，享受着众人的仰视和奉承的。她平日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奢华却也是一般人所享受不起的。
她从未因为钱因为吃住的问题发过愁，然而眼前的透着绝望的地方，却让她看到了以前所没经历的很多事情。
看着女儿的呆怔，再看看面前破烂的房子，顾妈妈柔声安抚着：“这里毕竟不是公立的，平时靠的是院长和好心人的资助。现在院长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也就力不从心了。小烟，要是不习惯的话要不你先回去？”
顾烟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
她侧身看着妈妈：“妈妈，我想看看。”
感觉到女儿的坚持，顾妈妈很自然地就答应了：“好。”
她绝对不会想到，此时的女儿心里想的是，如果没有妈妈，如果没有身边人的帮助，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也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好了，我们进去吧。等一下，我先把礼物拿出来。”顾妈妈想起放在后座的礼物，又去开门把东西拿上，这才过去推开了门。
跟外面看到的一样，木门后的条件也是非常困难甚至有些磕碜的，但是感觉却完全不同。
门一推开，还没等顾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有好几个才几岁的小孩子一蜂窝地跑了过来，径自冲向了走在前面的顾妈妈。
“阿姨……”
“顾阿姨……”
“姨姨……”
七嘴八舌的叫声响起，都是稚嫩却又满怀依赖的。
看着被小孩子围住的妈妈，看着妈妈脸上那宠溺的笑容，顾烟突然意识到，来这里工作，对妈妈意味着什么。
顾妈妈每次来都会得到如此的热切的待遇。她长得漂亮性子又温柔，说话声音好听，人细心有耐心，对孩子也是温温柔柔的，从来不发火。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着点心和玩具之类的礼物，基本上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非常喜欢这位漂亮的顾阿姨。
她一个个地摸着孩子们的头，把手上的礼物分给他们。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会让她觉得吵，相反的，这些天真的笑容能够很好的慰藉她受伤的心。
等到孩子们都拿到礼物蹦蹦跳跳地离开时，都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情。
而在这期间，顾烟也注意到，在这一群孩子中，有个孩子非常的特别。
之所以会第一眼注意到他，是因为那个孩子，长得非常的精致。是的，精致，跟洋娃娃一样的精致漂亮。他的眼睛又圆又大，皮肤跟牛奶一样白白嫩嫩的，五官都非常的精致。
这样的一个小孩子，给人的第一个感觉是他不应该在孤儿院，而是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爱着。
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样的是，他也是从顾妈妈一出现就眼巴巴地盯着。但他没有凑过去，而是站在几米远外的地方看着，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却不肯上前一步。
顾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孩子，一时间忍不住看出了神。
等顾妈妈终于得到自由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身边的女儿，然后又看到了不远处傻乎乎地站在那就是不肯过来的小小身影。见女儿一直呆呆地看着小身影，不知为何，她心里酸酸涩涩的，却又有着无限的满足。
她径自走到小孩身边，半蹲下身子，跟他对视了几秒后，这才站起来牵着他的手走了过来。
直到走近，顾烟才注意到，小孩的眼睛又黑又大很亮，但安静得有点特别。从那双眼睛里，完全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就跟寂静的湖水一般。
“小烟，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如。”
“小如，这是阿姨的女儿，顾烟姐姐。小如叫姐姐好不好？”
听到妈妈的话，顾烟也半蹲下身子，跟面前的小孩子对视着。
“小如你好，我是小烟姐姐。姐姐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小如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依恋地看着旁边的顾妈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慢慢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顾烟。但他只是看了顾烟一眼，又毫不犹豫地扭头看向了顾妈妈。那依赖和信任的感觉，让人满足又心疼。
顾妈妈看到他这样哪还忍得住，直接就蹲下来把孩子抱了进来。
小如有点呆呆的，慢半拍地用胖乎乎的小手环住顾妈妈的脖子。只是那双没有波澜的大眼睛，却在这一刻，变得更明亮了些。
－－－－－－题外话－－－－－－
新年快乐~迟到的祝福，但依旧真诚满满。
第133章
顾烟有些惊讶地看着抱起小孩的妈妈，印象中妈妈很少做这些事情。一来是因为从小到大身边都有保姆还有帮佣阿姨，基本上不需要妈妈亲自动手。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妈妈的身体，脆弱如一张纸，风过就能破。
但是现在，她能够感觉到，虽然抱起一个小孩子对妈妈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但并非是不能承受的。
“小烟，这是小如，今年四岁。”顾妈妈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而是抱着小包子来到女儿面前，微笑着介绍道。
小包子真的很可爱，哪怕他的眼神总是呆呆的，人也不活泼，但都抵不过他那张如天使般精致可爱的脸。
很少有人知道，顾烟本身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曾经一度，她都非常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可惜，直到前世一生匆匆结束，她都还没享受过当妈妈的权利。
当然，她也曾在回想起那些往事时庆幸，庆幸那时的她是没有孩子的。没有孩子，也就没了牵挂，不然的话，就那样匆匆过完一生，到现在都还会有牵挂的心结。
小包子被顾妈妈抱着，小脑袋趴在她的肩膀上，小胖爪紧紧地环着她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里都是依赖。
“很可爱。”顾烟看了又看，还是忍不住说道。
顾妈妈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笑了：“是啊，小如是个很可爱的宝宝。来，小如，这是小烟姐姐，叫姐姐好不好？”
听到她的声音，小包子还是紧紧地环着她不松爪。
顾妈妈也有些无奈了，她空出一只手摸摸小包子的脑袋，叹口气：“小如比较怕生。”
其实哪怕妈妈不解释，顾烟也看出一些端倪来了。面前的小包子，有些乖巧得过了。这种过分的乖巧，让她想起了一些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当然很快，她的这些猜测就从自家妈妈口中得到了证实。
“小如有点自闭，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以前本来是以为他天生不会讲话的，但上次我带他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他的声带发育都很正常，应该不是天生的关系。”说话的时候，顾妈妈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一个人安静地蹲在那玩着沙子的小包子。
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小包子哪怕玩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的。他自己就坐在沙坑那，一个人拿着小铲子小勺子玩得起劲，比起以前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会时不时地抬头往某个方向看一眼。
“嗯。”
顾烟点点头表示了解，看着那个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包子，她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和疑惑问道：“小如这么可爱，怎么可能还有父母会……”
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怎么可能还有人忍心不要呢？这是她完全没办法理解的事情。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家爸爸。那个男人还不是一样，扔掉自己和妈妈不要了吗？不对，应该是说她们，不要他了。
“我也不清楚。我只听院长偶尔说起过，是医院那边送过来的。好像是有人在卫生间发现了才刚刚出生的他。还是幸好有好心人在，即使把他送到医院进行了抢救，不然的话……”
顾妈妈也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父母不要自己小孩的事情。在她看来，任何一个小孩，都是父母的宝贝，是他们从身上割下来的肉，怎么能狠心不要呢？
这一天，顾烟陪着自家妈妈在爱家孤儿院待了一整天。中午的时候，还跟着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一起给宝贝们做了饭菜。这一天，她认识了一个叫小如的漂亮小包子。这一天，她意识到，跟这些小天使们比起来，自己的生活，是有多美好。哪怕现在有些许的波折，哪怕有涟漪，至少，她还有妈妈，至少，她还有朋友，至少，她衣食无忧。至少，她已平安长大。
仔细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如此想来，她眉宇间一直笼罩着的某种愁绪，竟然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顾董。”
“顾董，早上好。”
“顾董，您好。”
走进公司，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是很客气恭敬地问好着。
哪怕那些人掩饰得再好，顾烟也还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这种疑虑，随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清晰明显起来。等到了办公室，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报纸，她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闻鉴总经理离婚，父女反目。”
“豪门恩怨，闻鉴房地产大动乱。”
几家报纸的头条，赫然就是这个。
不仅如此，报纸上除了她那位父亲之外，还有自家妈妈跟自己的照片。
看到这个，顾烟不怒反笑，只是抓着报纸的力道，暗暗变重了很多。
她不介意自己被登上报，也不介意自家的丑事被宣扬出去，但她有个忌讳，就是不希望这些事情牵扯到妈妈。
现在，这些人不仅把这些事大肆宣扬出去，最重要的是，还把自家妈妈的照片都放了出来。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这一点，很明显地触犯了她的禁忌。
惊新闻，花儿日报是吧？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的胆子，居然让他们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就结束了。
开会的时候，哪怕她在很认真地说着事情，底下还是有人议论纷纷的。至于另外一个当事人，她的父亲秦弘扬，却很“明智”地请了假直接不在场。
她没有直接发怒，而是直接停下了正在做的事，一双漆黑的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
乍然的安静，也让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待到他们回过神来，不安地抬起头时，对上的，就是顾烟深邃幽然的黑眸。
顾烟不动声色地看着几人，双手交握衬在桌子上，神色淡淡的：“怎么停了？不是说的很起劲吗？什么大事情让你们这么入迷，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几人对看一眼，神色复杂。
顾烟早就看出来，这几个人，算是公司里的元老，年纪基本上都在四十五岁以上。这样的年纪，应该是非常圆滑沉稳的了，之所以会当众做出这么不合理的事情，显然是在针对自己，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怎么不说了？”顾烟淡淡地问着，随后黑眸一转，看向其中一人：“刘经理，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你们讨论得这么热烈？”
被点名的刘经理，全名刘伟，平日为人最是傲慢，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好歹肚子里还有点墨水有那么点真本事，才能一直在闻鉴稳稳地坐着工程部的总经理之位。不仅如此，刘伟的叔叔也是董事会中的一员。有了这样的依仗，他在公司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小霸王。
平时他不看在眼里的人有很多，现在却已经大胆到直接不将董事长放在眼里了。他这样嚣张，不过是恃才傲物罢了。在他看来，顾烟一个才十八岁的黄毛丫头，不过是仗着家里的势力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丁点本事都没有，最多就是做个傀儡。
被点到名的时候刘伟有点慌张，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他懒洋洋地站起来，看着被众人簇拥着坐在中间最显赫位置上的顾烟，吊儿郎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都很关心顾董您的事情。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顾董你因为父母离婚，跟你的父亲秦总经理反目成仇，所以就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看过这个新闻，却也都只会在心里偷偷八卦着，绝对不会有人像刘伟这么嚣张，直接把事情拿到这种场合来说。
表面上听着这话倒也没什么，但拿着这种家丑追问当事人，本身就是一种当面打人耳光让人下脸的事情。
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被追问的当事人。
让人意外的是，被人当面说出这种家丑，顾烟的反应也是很平静的。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是平和的，完全没有众人预想中的勃然大怒。
她的淡然，除了让人意外，更是一种无言的威压，让那些探究的目光如见到猫的老鼠般又倏然缩了回去。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顾烟只是很淡定地松开了交握在一起的手，腰杆挺得笔直，随后在刘伟得意的目光下淡淡地反问了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出来，气氛冻结得更厉害了。
这平平淡淡话语中的讽刺和不屑，让刘伟的脸都胀红了：“顾董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董你现在是公司的董事长，是公司总裁，代表的是整个闻鉴的形象。我们都是闻鉴的一员，一心想着闻鉴能够变得更好。现在出了这样的大新闻，把闻鉴推到了众人议论的风尖浪口，难道顾董你还觉得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吗？要知道，别人说起的时候，可不只是顾董你一个人，而是整个闻鉴。”
他说得大气凛然，说完之后还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好似他做了一件多么高大无尚的事情般。
“啪啪啪。”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虽然畏于某种压力不敢像刘伟这样大胆地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泄露了很多端倪。
在这种情况，这突然响起的掌声有多突兀可想而知。
特别是当众人抬头看到那鼓掌的人时，更是难掩惊讶瞪圆了眼睛。
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顾烟淡定地拍了几下手掌才停下动作，随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怔怔的刘伟：“刘经理居然这么为公司着想，我很感动。当然，如果这些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用实际行动表示的话，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你，你什么意思？”
刘伟有些恼羞成怒地结巴了。
顾烟根本懒得去管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抬眸看向众人，嘴角带着众人所熟悉的微笑：“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已经看过了今天的新闻，很关心我很关心公司，这些都是好事，我很感动。但是，请不要忘了，这些都是我的私事。而你们，只是我的工作伙伴，而不是我的亲人朋友，是没有资格插手这些的。你们关心，是好事。但像刘经理这么大义凛然的，我却只能想到两个字——八卦。”
“我是闻鉴的董事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既然我是董事长，我是最高的执行官，那么，刘经理，你是以什么身份对董事长的私事指手画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私事给公司抹黑？”
顾烟语气一转，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刘伟。
刘伟傻住，满脸错愕。几秒钟后才终于回过神来，用手指着顾烟，却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你，你……”
“公私分明。”顾烟却根本懒得再管他，而是扭头看向众人，用清冽却难掩凝重的声音很严肃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忘了这四个字。”
理解到她这句话中所隐含的深意，在场一部分人羞愧地低下来了头，不敢跟那双眼睛对视。
“当然，我能感受到大家对我私事的，关心。”她在“关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又从另一种程度上压迫得众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我父母确实离婚了，但这是我的私事。我跟秦总，以这个称呼讲，我们是同事是工作上的关系。至于私底下怎样，那是我的私事。跟任何人无关。”顾烟毫不介意地承认了自家父母离婚的事情，也意味深长地点了下自己跟那位的关系。
刘伟不满这样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走的感觉，语气不善地反问道：“虽然这是顾董你的私事，但你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你的事情就是公司的事情，现在因为你的私事，将整个公司带到了风尖浪口上，这又该怎么解释？”
“风尖浪口？”顾烟盯着刘伟看了几秒，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中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语气轻飘飘地却带着点讶异：“就这点小事，也叫风尖浪口？不过两家不入流的八卦杂志，也能让刘经理你如此大惊失色，甚至还用到了‘风尖浪口’这么严肃的字眼。说实话，我很惊讶。”
tina拿着笔的手抖了抖，随后又立刻低下头，生怕让人看到了自己现在忍笑到有些扭曲的脸。
顾董，真是太棒了！这种回击，实在是太牛逼了。
她那吃惊的语气再配合惊讶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你没见过世面，居然连这点小事也大惊小怪”的模样。
刘伟气得差点吐血。其他那些之前因为这点小事而“大惊小怪”的众人们，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再次羞愧地别开了眼。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来人看到里面的气氛不对劲顿了顿，随后还是昂首走了过来，到顾烟身边的位子上坐下。
“那个，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咱们公司的股值，上升了两个百分点，创了近期最高了。而且现在还在持续升高中。”
邰重坐下后，佯装没发现有大事发生般，“兴高采烈”地跟大家说道。
这个消息一出来，立刻在会场掀起了轩然大波。不仅如此，所有人看着顾烟和刘伟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都不是白痴，自然很清楚，一向平稳甚至还有些走下坡路的股值的突然上涨，是因为什么。
尤其是这一切还发生在今天，唯一的答案，就是……那些八卦新闻。
其中刺激最大的，绝对非刘伟莫属。
邰重的话音刚落，刘伟就惊得差点没直接倒下。这，这怎么可能？都发生了这样的丑闻，怎么可能还会股值大涨？这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这，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顾烟表现得像是如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般，怔了几秒才笑着说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看来现在聪明人还是蛮多的。”
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出现在这种地方，作何解释，只怕不点名也是心领神会。
显然刘伟的磨难才刚开始，还远远没有结束。
“看来我也错了。”顾烟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刘伟，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就在所有人都被她的话吸引的时候，她又沉痛地忏悔着：“刚才我还说刘经理说风尖浪口有点夸张，现在看，这个词还是不错的。你看，就因为我上了下头条，公司的股值就涨了那么多，可不就是这么个感觉么。当然，用风尖浪口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是不恰当的，只能说是用我的事情来给公司做了次广告。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得庆幸，这年头喜欢八卦的人真多？不然的话，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人注意到咱们公司呢？”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顾烟又语气一转说道：“刘伟，工作场合议论上司私事，扣发三个月奖金。你们几个，一样，扣三个月奖金。”
对上众人吃惊的目光，顾烟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了，公私分明。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发理解成，杀鸡儆猴。我不喜欢别人议论我的私事，就这么简单而已。”
tina肩膀抖了抖，终于将快到嘴边的尖叫咽了回去。
第134章
“怎么了，邰叔叔？”
会议结束后，顾烟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停驻在自己身上。转身看到欲言又止的人，笑着问道。
邰重为难地看着面前浅笑嫣然的女孩，挣扎半天之后还是放弃地叹了口气：“没，没什么。”
顾烟也不追问，笑笑，走了几步才开口：“邰叔叔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太好？有点像霸道太嚣张了，或者，太任性？”
“没有，我相信小烟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的。”
邰重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事实上他刚开始的时候确确实实还有点这样子的担忧，但是在想起女孩一贯的性格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担心了。
小烟的性子，应该不是那么莽撞冲动的。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用意。
顾烟倒是没想到邰叔叔居然这么坚定地相信着自己，怔了怔才笑道：“每次跟邰叔叔聊天心情都会特别好。”
看到女孩的样子，邰重心里最后的那点凝重也渐渐放下了。看来，真的是应该没什么了。不然的话，小烟也不会这样放松的。
“小烟。”
“嗯？”
“那个，这个事本来不该我问的。但是，哎，就是那个，现在这样，公司的话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就一直这样吗？”
邰重说得含含糊糊的，难以摸清头绪，连顾烟这样的都花了不少的功夫才理解他真正想要表达的含义。
“暂时先这样。不过我有预感，平静也不会太久了。”顾烟沉默了下，才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的预感绝对不会错，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以那一家人的性子，还有那对母女的尿性，再多，也只能忍耐几天就会忍不住像跳蚤一样冲出来吧？
想到这，她眯起了眼睛，敛去某个刹那迸发出的寒光。
……
“阿臻，你坐在那发什么呆？”一群人在吧台前聊得开心，而在这之中选择在安静的角落落下闷不吭声的楼臻就变得显眼起来。
其实，就算他再怎么低调，自身条件和气势摆在那，天生就是发光体，根本低调不起来。那俊美如铸的长相，那优美的侧脸弧线，那俊挺的鼻，还有那冷酷霸道的眼神，男人味十足。
这样子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瞿妙已经眼尖地注意到，旁边有好几桌的女人正盯着他，跟身边人窃窃私语着，而且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想要上来搭讪的表情。
注意到这一点，她直接端着酒杯走过来，随意地一个转身坐下，身上大红色的裙子蕴出鲜艳的大波浪。
她端着杯子抿了口，看着楼臻面前空荡荡的桌面，神色有些复杂，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不喝酒？阿臻，你是有心事吗？怎么来这种地方都不喝酒就傻坐着？”
楼臻其实并不太喜欢这种气氛。他不喜欢说话，也讨厌吵闹，酒吧里的环境完全就是按照他讨厌的标准呈现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朋友聚会选择在这，他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以前还能配合着跟卫涵容几个来这点喝喝酒聊聊天，但现在，连这种习惯都改掉了。
当然，这个地方并不是完全一点好处都没有。在他看来，他跟顾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时候。
“没。”想起女孩，楼臻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注意到他的这点变化，瞿妙的心情更复杂了：“阿臻，你就那么喜欢顾烟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现在为了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你不觉得你们的差距有点太大了吗？”
这样的话，是楼臻绝对不喜欢听到的。他巴不得人人都说他跟顾烟是很相配，是天生一对之类的。哪怕这话是相知多年的朋友说的，他还是本能地不爽：“不会。”
依旧简洁明了的二字真言。
瞿妙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反驳了自己的话，顿了顿，还是不放弃地劝说着：“可是你看看，顾烟还那么年轻，我听说她现在才十几岁，那完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觉得你对她那么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值得吗？就她那个年纪，估计连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吧？你觉得这样子你们还能一起走多久？”
见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不愉，瞿妙又赶紧解释道：“我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我知道你看着冷酷，其实最执拗，喜欢一条路上走到底。我只是怕你受伤。”
“不会的。”
对于自己跟女孩的关系，楼臻也许会患得患失过，但从来没怀疑过女孩对自己的心意。他了解顾烟，对方如果不是真的想跟他走下去的话，那时候根本就不会答应他。况且，小烟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她懂的，可比很多人多多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反驳让瞿妙更加不爽了，她下意识地唱反调呛声着：“你为什么就这么有信心呢？虽然都说爱会让人冲昏头，但我没想到阿臻你也会这样。要是你喜欢其他人的话我真的都不会说什么，但顾烟的话，她真的是太小了，我怕你会受伤。我不是在挑拨你们的感情，我只是怕你会受伤。”
楼臻抬起头，目光炯炯地跟瞿妙对视着，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跟小烟身上。”
“我不喜欢听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了。”男人很淡定地提醒着。
如果说刚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带着某种目的不明的试探的话，那么现在被男人这样一再的反驳，瞿妙的胜负欲也被激起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她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才会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连理智都没有了？”瞿妙气急败坏地说道。
楼臻瞟了她一眼：“小烟是我女朋友，是我爱的人，我当然相信她。”
“爱？”瞿妙不敢置信地等圆眼睛：“你说爱？你居然用到了爱字？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你居然就说爱？阿臻，你真是晕了头了。”
“对，我爱她，就是这么简单。”
楼臻毫不犹豫地说道。
看着男人满脸的坚定，感受着男人那隐藏在冷酷外表下火热滚烫的情谊，瞿妙的心颤动了几下，最后却还是挫败地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随便你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过了。要是再说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是有什么心思，整天想着挑拨你们倆的关系呢。”
瞿妙强压着怒气站起来，连酒杯都顾不上拿就往吧台上走。还不等她走几步，就直直地跟一个人迎面撞上。
“砰。”
“眼睛瞎了吧？”
“对……”不起。
还没说出口的道歉，被这样一句质问堵了回来。
瞿妙心情本来就不好，撞上人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还没人骂眼瞎，当下就忍不住了，忍了很久的火气也全都涌了出来，看都看直接破口大骂道：“自己走路不长眼还怪别人是不是？”
说完抬起头，不想两人四目相对时，都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下一秒，就出现了异口同声的呛声。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跟瞿妙撞上的，是一个打扮得很妖艳的女人。她的妖艳跟瞿妙的火辣比起来，又多了几分妩媚的韵味在，是男人看了就会忍不住心痒痒的那一种。而瞿妙则是火辣带刺的玫瑰，吸引着男人目光的同时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刺伤。她这样的，是容易让男人起爱而不得却反而更爱不释手心思的类型。
两个同样很有吸引力的女人撞上一起，那完全就是冰山撞冰山，没的回还的余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庄惜蕊嫌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倏然亮起来，急忙在女人身后寻找起来。瞿妙这个小贱人在这里的话，是不是表示……
“关你什么事？倒是你，穿得这么骚，想去勾引谁呢？都穿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每天标榜着纯真烂漫。真应该让那些人看看你现在这小骚样。”相比庄惜蕊的嫌弃，瞿妙也好不到哪去。
庄惜蕊被气得火冒三丈，刚准备大发火，就因为眼尖地看到某个身影欢喜得叫了出来：“楼臻哥哥。”
这四个字一出来，随后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瞿妙，兴高采烈地往男人那跑去。
瞿妙一个踉跄差点被直接推倒，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火气更是直接就上来了。
“居然敢推我？庄惜蕊你个贱人。”
就着旁边的桌子站稳了身子，顾不上别的，瞿妙也立刻冲了过去。
“楼臻哥哥，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楼臻哥哥，好久不见呀，你最近忙吗？姑姑还说你都很久没回家了呢。每次去看姑姑都没看到你。”
在瞿妙面前像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的庄惜蕊，到楼臻面前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她跑过来之后，还怕自己形象不太好，小心地扶了扶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轻声细语地跟男人说着。
那语气温柔娇嗲的，任谁听了都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问题是，她这样热情地哗啦啦说了一通后，男人像是没听到般，根本没任何反应。他还是低着头的，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样一来，庄惜蕊辛辛苦苦说了那么多，就像是对牛弹琴一般。
瞿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看得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喂，庄惜蕊，我说你还要不要脸啊。怎么什么时候都只想着缠着阿臻，难道你看不出来阿臻有多讨厌你，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吗？你还是不是个女的啊，脸皮这么厚，一直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阿臻。真是够讨厌的。”
瞿妙双手环抱于胸前，斜睨着那边因为男人不搭理而泫然欲泣的庄惜蕊，嫌弃地讽刺着。
庄惜蕊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在楼臻面前是小绵羊，对上瞿妙就是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听到这话当下就火了，顾不上楼臻就在旁边，尖叫骂了回去：“关你什么事？你还有脸说，你自己又好得到哪去？你自己还不是一天到晚缠着楼臻哥哥？好歹我还有胆子说我就是喜欢他，你呢，每天鬼鬼祟祟的装着普通朋友，谁知道你心里都在想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瞿妙，你这个人真虚伪，有虚伪又不要脸，还好意思说别人，我都替你脸红。”
两个漂亮的女人，就这样直接开始了对骂。
至于被两人谈论着的关键人物，楼臻，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发生了什么。他在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后，突然眼前一亮，直接拿起手机，柔声说道：“小烟，你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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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三年，心神俱疲的她一心想怀孕，却被医生告知原来她一直在服用避孕药！
恍惚走出医院，一眼看到丈夫带着大肚子的前女友去孕检。
往事浮现，她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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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死如灰，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冲过去——
丈夫冷斥，小三扮柔弱。
她只是凄清一笑，淡然冷讥，潇洒地转身，却不料被小三的脚绊倒，迎头被车一撞，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