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章 不死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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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欢呼还在,张潇晗从宝座上站起来的时候,表情就恢复了惯有的淡然。
乌蒙也哈哈笑着接近门口,张潇晗和楚清狂两人迎出去。
“恭喜乌蒙。”两个笑着与乌蒙说道。
“哈哈,是两位王者带来的福气,头一次,头一次我们魔修在兽潮中没有半分损失。”乌蒙开心地大笑着。
“是乌蒙的运气。”楚清狂也笑着。
“是运气,是运气。”乌蒙喜悦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城墙上再一次传来欢呼。
他们望过去,也被魔修的喜悦感染,面色的笑容都不由真诚了些,然后在乌蒙的相让下,再次乘坐传送阵到达智者所在。
这一次乌蒙也被让到了其内,高大的乌蒙盘坐在蒲团上,身材还是比他们高出一倍有余,他却极为恭敬着,微微弓着后背。
即便是乌蒙,丹田之处也只有圆圆的妖丹样的东西,再望望智者的丹田,其内的元婴怀抱乾坤令牌闭目,望都不望三人。
“恭喜乌蒙。”智者说着恭喜的话,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半分恭喜的意思都没有,即便是这样,乌蒙也裂开了嘴,对智者弯腰低头地感谢着。
“兽潮没有结束,日影就消失,如此异相,与我先前占卜推算一致,是因为两位人族的王者到来,多谢两位道友的到来。”智者说着,拱手向张潇晗和楚清狂施礼。
张潇晗和楚清狂抱拳回了一礼。
日影的结束是不是因为他们,全是智者的一句话,他们承认与不承认是没有关系的。
“两位道友的到来,也让我们至少有了十年的恢复时间,这次兽潮带来的收获,也足以让我们安安稳稳度过这十年。”智者继续道。
乌蒙不住地点头:“是的,这次兽潮来袭的魔物,数量多,实力却算不得什么,除了一些灵丹,消耗了些魔晶,没有修士受到损伤,收获却比以往的兽潮要多出来一倍,其它城堡的阵法略有损失,但同样收获大于损失,是两位王者带给我们的运气。”
智者点着头应和着,可丹田之内的元婴分明是满脸满脸不屑。
“乌蒙可以去安排了,我和两位王者还有话说。”智者淡淡地说道。
乌蒙急忙躬身站起来,好像终于被智者接见过了,带着感激和激动离开。
房间内少了一个高大的乌蒙,压迫感就仿佛少了许多,楚清狂看不到智者的元婴,也感觉不到智者对他们的怨毒,所以很是安然,张潇晗的心里还是非常费解,有一刻她甚至起了现在就动手的念头,好在也只是一念之间,接着就压下去了。
智者的视线在张潇晗和楚清狂二人的身上徘徊了下,似乎在判定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要对谁先开口一样,神情也随着视线凝重起来。
“有件事情,在二十年前的一次占卜中,我就占卜到人族修士将会出现在魔界,于是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着二位道友的到来。”
智者的视线先定在楚清狂的脸上,停顿一下,便移到张潇晗的脸上了:“二位道友可听说过魔界上古帝子的不死之魂吗?”
张潇晗和楚清狂都是心中一动,脸上都适时出现些诧异来。
“上古帝子的不死之魂?”张潇晗抢先重复了一句,眼睛里好像到这些异彩,“真有不死之魂出现?”
智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张潇晗,见张潇晗这般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张道友知道不死之魂?”
张潇晗急忙摇摇头:“不死之魂这四个字,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我只听说过帝子是天帝之子,具有不死之身,有不死之身,那有不死之魂也不奇怪吧。”
智者轻轻叹息一声,好像很惋惜的样子,可眼神里划过了一丝鄙视,张潇晗还是捕捉到了。
“这不死之魂自然是帝子的魂魄,上古时期魔界发生大战,魔界帝子被杀,不死之身分散到五界,唯有不死之魂被镇压在魔界,据说不死之魂是帝子神魂凝聚而成,一旦摆脱镇压,便可带领魔族修士,驱使魔界魔物,重新兴复魔界。”智者思量片刻,缓缓说道。
张潇晗和楚清狂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都知道帝子还有不死之身的其余部分分散,但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听智者如此说,便明白,不死之魂要比不死之心重要得多。
脸上不约而同都露出些奇怪的表情,好像有惊喜,又有些怀疑,张潇晗想要说什么,又迟疑了一会才道:“道友如此说来,难道说是你知道不死之魂的下落?”
这般说着,就觉得有些失语,忙补充一句:“道友精通占卜,自然是能知道不死之魂的下落了,只是,不死之魂既然是帝子的魂魄凝聚而成,帝子又是不死之身,刚刚道友又说不死之身分散到五界,这个……”
似乎匆忙间说得有些多了,有些词不达意,便呵呵一笑,收住了口。
智者元婴瞧着张潇晗,露出些轻视来,就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了,智者表情上却看不到什么,配合着张潇晗点点头:“我是魔界的智者,传承数十万年,自然是知晓不死之身分散到五界,但是我身在魔界,只能占卜到魔界的未来发生的事情,其它四界,却无从占卜。”
“啊!”张潇晗叹息一声,既有惋惜,又带着些庆幸。
智者停顿了下,略微有些怀疑地望着张潇晗,张潇晗轻笑下:“道友别怪我直言,道友这般的本事,在魔界,被尊为智者,连乌蒙在道友面前都不敢造次,可要是在我们人界……”
张潇晗呵呵笑着,瞧楚清狂一眼:“楚道友,你以为智者这占卜的本事,若拿到我们人界会如何?”
楚清狂也笑着,顺着张潇晗的话头道:“拿到我们人界啊——”他望着智者:“恕我直言,道友还是不要到人界的好。”
智者的视线从张潇晗脸上移回到楚清狂面上,听闻楚清狂这么说,微微露出恍然,好像明白了张潇晗惋惜又庆幸的原因,眼睛里的怀疑就消失了。
“除非道友又极大的神通,或者一到人界就闯出名堂来,不然,谁不希望得到道友的占卜之术呢?”楚清狂接着道。
“你们呢?”智者突然问道。
“我们?”张潇晗一连摇了好几头,忽然又把头定住了,“道友,我可否问一个问题?”
智者点头道:“道友请问。”
“道友占卜之后的结论,可有改变过?”张潇晗盯着智者的眼睛道。
智者沉吟了会:“占卜,通常只能得知特定时间段发生的特定事情,比如说,我可以占卜到两位人族道友的到来,但两位到来之后会发生什么,却无法占卜出来的。”
张潇晗和楚清狂都慢慢点点头,这般说来的占卜术还靠谱一些,可张潇晗忽然又道:“那道友,你能不能占卜出我与楚道友什么时候能回到人界?”
智者瞧着张潇晗笑道:“如果说是占卜特定时间,两位道友在魔界的什么位置,我还可以做到,但是要占卜两位道友什么时候回到人界,这却是不可占卜的。”
“是这样啊。”张潇晗脸上带着失望。
“道友以为这占卜术又是什么?”智者有些失笑道:“若是这占卜术事事都可占卜了,那事事都可以避免了,占卜也就失去了意义。”
楚清狂也点头道:“即便是这样,也是难得的法术,比如道友就可以占卜出不死之魂的位置。”
轻描淡写的,就将被张潇晗带歪的话题重新带回到不死之魂上。
智者点头道:“是的,不死之魂的位置早就占卜出来了,每一代的智者,都会继续占卜,数十万年来,不死之魂的位置从来没有改变过,并且在我们的传承中一直传下来一句话,就是人族修士的到来,将改变魔界现状。”
张潇晗和楚清狂对视了一眼,楚清狂沉声道:“道友如此说是何意?”
“魔界修士数十万年来在自己的土地上却苟且偷生,魔界如此之大,魔修所能活动的范围百中不一,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兽潮,必然要损失掉三分之一修士的数量,兽潮才会退却,都是因为魔界帝子在上古大战时的陨落,不死之身被镇压,才让魔族修士失去灵魂,无法真正主宰这个世界,数十万年来,我们智者一直按照先祖的指引,等待着人族修士的到来,等待着二位道友引领我们去寻找不死之魂。”
智者说着,向张潇晗与楚清狂拱拱手,言辞恳切:“二位道友的到来,这次兽潮中修士们竟然毫无损失,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上天将二位道友送到魔界,就说明上天并没有抛弃我们魔修。”
张潇晗沉默着,好像被智者的话感动了一样,楚清狂眼神闪烁,仿佛在思考智者所言。
“既然智者知道不死之魂的位置,为什么不自行前往,难道其内还有什么隐情?”默然了片刻,楚清狂开口问道。
“我们智者能推算不死之魂的位置,那里却有极为厉害的禁制阵法,专为克制魔修的,也曾有先祖带领着魔族修士前往,可距离还有数里,就激发了阵法,虽然不会立时就要了修士的性命,但是其内针对的是魔族修士的攻击,却让魔族修士难以寸进,即便是我们智者,也无法更近一步。”智者缓缓说道,语气中无奈。
“只真对魔修?”张潇晗好奇地问了一句。
智者迟疑了下:“在传承里是这样说道的,占卜的结论是人族修士可以接近那里,但最后的结论是什么,涉及到帝子,却不是我们智者可以占卜出的。”
智者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张潇晗的面色却怀疑不定起来,楚清狂也蹙着眉,静室内一时就安静起来。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楚清狂才道:“镇压不死之魂所在,一定极为险恶吧。”
智者再点点头:“二位道友来到城堡的路上,想必是经过阴河了吧,阴河被称作魔界的绝地,不仅仅是修士,就是魔物也轻易不敢涉足,几乎每一个接近阴河的修士和魔物,都是有去无回,常人不知道原因,连乌蒙也不清楚,只以为是绝地,却不知道是因为那里镇压着不死之魂,外边便有极为厉害的阵法,就是避免魔族一切生灵靠近。”
“这般危险,我们怎么进去?”张潇晗一句话就吐露了她的想法,自己还全然不知,“我们对魔界本来就不了解,帮着你们解除不死之魂的镇压与我们有什么好处?”
楚清狂不露声色地瞧了张潇晗一眼,没有做声。
智者将两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感觉稍稍把握张潇晗与楚清狂的心态了,便道:“解除不死之魂的镇压是很危险的事情,自然不会白白劳动二位道友的。”
说着,手一翻,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土黄色的飞剑,这飞剑一出现在智者的手里,张潇晗的眼睛一下子就长大了,不由“咦”了一声道:“道友怎么有我们人族的法器?”
“这法器也是先祖流传下的,至于为什么会到先祖手里,我也不知道。”智者解释一句,“这法器据说是灵器,本来一共有五把,分别归属五界,却不能说一定是人族的法器。”
张潇晗轻轻“啊”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智者手里的法器看了一会,十足不舍。
“只要道友肯答应帮我们接触不死之魂的镇压,这柄飞刀就是道友的了。”智者把玩着手里的飞刀略带得意地道。
张潇晗扬扬眉毛,却侧目瞧着楚清狂,楚清狂还是蹙眉,感觉到张潇晗的视线,眉头皱得更深了,好一会才道:“阴河被称作绝地,自然是危险万分的,智者可有进入阴河内安全的保障?”
智者本以为楚清狂也要讨要法器什么的,楚清狂开口却是针对阴河的危险,不由高看了楚清狂一眼。
“此灵器为土系,人族修士催发了,可以破阴河的阴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3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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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柄灵器,就要我们冒险进入到阴河,还要破解镇压不死之魂的阵法,道友心里该清楚,阴河明明是一个有去无回所在,别说对你们魔修,对我们人修也是同样的。”楚清狂摇摇头,虽说没有一口拒绝,但拒绝之意是非常明显的。
智者闻言并不觉得意外,若是他这么三言两语这两人就同意冒险,才是不正常的。
“楚道友有此顾虑也是应该的,”智者先赞同了句,跟着就语气一转,“不过道友想必不会希望一直停留在我们魔界的吧。”
楚清狂眼睛一眯:“怎么,阴河还有其它特殊之处?”
“这是自然了,”智者笑道,“据说阴河之下数千丈深处,便是魔界与五界通道之一。”智者说了这一句后就不再说了,只是笑吟吟地望着楚清狂和张潇晗。
楚清狂眼角又是一缩,瞧了张潇晗一眼,张潇晗却只垂着眼皮好像在出神,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楚清狂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道友既然已经推算出我们必然会走一次阴河,那该让我们了解的,也都该明言吧,该拿出来做交易的东西,也都一次拿出来的好。”
智者显然猜出了楚清狂的反应,微微一笑道:“传闻,阴河的河水可以吸附修士的灵力,阴河之内也有怪鱼出没,因为没有人真正进入到阴河的范围内,所以一切都是传闻。”
“那我们怎么进入到阴河内?不会是在河面上飞一圈就进入了吧。”张潇晗忽然道。
“必须要炼制隔绝阴河之水的法器,纯阳之火炼制的法器可以隔绝阴河河水。”智者瞧着楚清狂道。
纯阳之火,只有人族修士才有,更以人族男修的灵火上佳,智者只认为楚清狂能激发出纯阳之火,却不曾想到张潇晗的身体之内已经收取了太阳真火,这太阳真火才是最佳的纯阳之火。
“炼制法器,问题到不大,但就算是阴河下有五界通道,也不能保证我们一定能回到人界吧。”楚清狂摇摇头,“并且,就我与张道友两个人,要闯入的是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前上古仙人选择的死地,就算我们是人族修士,阴河阵法针对的是魔修,我也认为我们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
好像生怕张潇晗开口答应似的,楚清狂这回的话说的很死。
“谁说只有两位道友了?”智者奇怪道。
张潇晗和楚清狂同时一愣,张潇晗叫道:“魔界还有其他人族修士?”
智者缓缓摇头:“自然只有二位人族道友的,我是说,我也会与二位道友一起进入到阴河。”
张潇晗和楚清狂露出怀疑的神色来,却谁也没有言语。
“只要闯过最初的阵法,进入到阴河之下,我便可以助二位道友一臂之力了,之前,自然要二位道友庇护的,并且,我也将历代智者关于阴河的判断整理出来了,此行,不敢说完全安全,但是至少有五成把握的。”智者缓缓道。
“如果二位道友答应了,这柄飞刀可以立刻奉上,我也立刻将关于阴河的一切都向二位说明。”
张潇晗的视线在土系飞刀上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热切,可跟着就将热切收了起来:“我们可是要释放不死之魂的,一旦成功,你们魔界就有了上古传承,可道友你就拿出这么一件法器就打发了我们,这个……”张潇晗再摇摇头。
智者瞧瞧张潇晗,再望望楚清狂,沉吟了一会:“张道友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们魔界现状,实在是没有能让二位瞧得上的东西了。”
张潇晗哼了一声:“道友这么说就不对了,要说乌蒙那里没有我们瞧得上的东西还有情可原,智者这里,可不会没有吧。”
智者一怔,跟着面上忽然涌出怒气出来,虽然一下子就压制了,可这怒意还是被张潇晗和楚清狂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道友打得是占卜术的主意吗?”智者脸上厉色一闪道
张潇晗哈哈一笑,却只笑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智者紧紧地盯着张潇晗,眼神晦暗不明闪烁了半天,张潇晗也肆无忌惮地回视着智者,天眼分明看到了智者元婴露出一抹不屑。
“二位道友需要发誓,不会在魔界使用占卜之术。”好久,智者才沉声道。
张潇晗眉开眼笑道:“那是自然的了,在魔界,有道友你占卜呢。”
“那么……”智者瞧着楚清狂,“二位道友这就是答应与我一起进入到阴河之内了?”
楚清狂脸色阴晴不定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好。”
智者的元婴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闭上双目,智者的脸上却很是平静,手一松,土系飞剑就向张潇晗这边送过来,张潇晗伸手抓住,直接送到储物手镯内。
“二位道友,现在我就将占卜术的法术口诀送到二位的神识内。”智者道。
“等等。”张潇晗不假思索抬手阻拦道,“抱歉,我不习惯别人把东西直接送到我的神识内,还是烦劳道友将口诀刻录在玉简上。”
智者闻言,深深地看了张潇晗一眼,手中就多了一枚玉简抵在额头,不多时将玉简拿开,还是先送到张潇晗手中。
张潇晗接过来将玉简抵在额头上,将里面的口诀复制在脑海里,然后眉开眼笑地将玉简递给楚清狂,楚清狂接过来重复了一遍过程。
智者的手里却再多出一枚玉简来:“这里记载着历届智者对阴河的心得,有占卜的内容,还有数次探险收获。”
这次却是楚清狂先伸手,张潇晗笑眯眯地似乎不是很在意。
“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阴河之上的阴气就会减弱,之后就会逐渐增加,到初一时达到顶峰,二位道友可先行炼器。”智者道。
张潇晗和楚清狂答应着,就站起来告辞。
通过传送阵回到了城堡的前部,城墙之上的魔修们还在兴奋忙碌地收取着战利品,张潇晗和楚清狂径直回到那间高大的静室,布上禁制之后,张潇晗脸上忽然显出兴奋出来。
手一翻,土刃就出现在手中,她的眼神里闪出异样的光彩来,从没有想到,会在魔界得到这柄土刃,五把飞刀,如今就只缺了一把金刃了。
楚清狂一怔,他一直以为张潇晗是有意表现出人族修士对宝物的贪婪,却不曾想到,张潇晗真是对这柄土系法器志在必得。
“楚道友,这就是机缘啊,我的本命宝器一直就没有齐全过,真没有想到会在魔界得到一把。”张潇晗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了,那三柄飞刀都是在人界得到了,智者怎么说五柄飞刀分别是在五界呢。”
瞧着楚清狂莫名其妙的样子,张潇晗口一张,从口里忽然飞出来红、黑、青三柄不同颜色的飞刀,这三把飞刀一出现,在张潇晗面前悬浮的土刃就忽的一颤,张潇晗温养过的三柄飞刀忽的就将土刃包围起来,轰、黑、青三色光芒大作,接着,土刃也释放出土黄色光芒来。
楚清狂恍然大悟,脸上不由露出喜悦来,张潇晗一张口,四柄飞刀嗖地向她口中飞去,她张口将飞刀吞入到腹内。
“恭喜张老板。”楚清狂拱手笑道。
张潇晗的开心可不是伪装的,她内视下丹田:“只要金刃出现,只要与我在同一界,这四柄飞刀立刻就会感应到,哪怕被人祭炼成了本命宝器,我也能夺了过来。”
楚清狂的眼神里闪过异样的光彩,他寻思了一会道:“我本来以为这土刃只是普通的灵器,现在看来,是极为珍贵的,就如同占卜术一样,看来,智者是打算把我俩都留在魔界了。”
张潇晗点点头:“她根本不是想要解除对不死之魂的镇压,而是想要借助我们的手毁了不死之魂,就好像毁了不死之心一样。”
楚清狂怔住了,怎么可能?魔界的智者怎么会想要毁了不死之魂?一时之间,他竟然忽略了张潇晗这句话是直接传音过来的。
张潇晗拿出来两个蒲团,扔给楚清狂一个,得意地笑笑:“玉简呢,你先看看,我琢磨琢磨占卜术。”
张潇晗先前说过了,其内的原因不方便讲给楚清狂,楚清狂自然也不会再询问,压下心中的狐疑,两个人都坐下来,一个在阅读玉简,一个闭目凝神思索。
张潇晗对占卜术是很好奇,但还没有到一定要据为己有的程度,这一点楚清狂很是了解,之所以与智者交谈的时候,张潇晗表现得贪婪,就是为了给智者一个错觉,为了宝物,张潇晗可以冒任何风险的。
智者放心地交出占卜术,还拿出来土刃,张潇晗和楚清狂判断的没有错,她根本就是没有打算张潇晗和楚清狂会活着离开阴河,土刃也好,占卜术也罢,是不会从魔界带出去的。
两方都是在给对方下圈套,可智者和楚清狂都不知道,张潇晗的天眼可以看到智者的元婴,还看到了其内的乾坤令牌,智者也不会知道,开始张潇晗看到乾坤令牌的时候还只动了抢的想法,可随后就动了杀机。
占卜术的口诀自动出现在神识中,在这口诀出现的一瞬,张潇晗也控制着太乙神术开始演练分析,占卜术的口诀自然晦涩难懂,每一句都需要仔细推敲,但是在太乙神术的分析之下,就如抽丝剥茧般,晦涩复杂的口诀也似乎简易起来。
这口诀,却是以身体某一部分的生命活力沟通天地的元气,并以寿元为代价推演,推演的越是复杂细致,需要的寿元就越多,并非固定,但每一次沟天地元气需要的身体代价却是固定的。
用太乙神术分析了一遍,张潇晗也对这占卜术着实吃惊,她还不确定可不可以将占卜时的伤害转移到分身上,但能确定的就是轻易她不会动用占卜术,并且她也从这个法术中了解到,智者所言不虚,占卜术可以占卜他人,却无法占卜自身。
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清狂正在出神,面前的地面放着那枚玉简,显然正在思考阴河的事情。
“楚道友,估计着,占卜损失的寿元,无法用分身替代,但是身体的损伤,有可能转嫁到分身上。”张潇晗直截了当道。
楚清狂闻言点点头,“看来我在这一界是无缘占卜术了。”他就只有不到三千年的寿元了,占卜术既然不能占卜自身,全是为他人作嫁,学不学也就无妨了。
“张老板,你先看看玉简的内容。”楚清狂说着将地面的玉简送过去。
张潇晗伸手接过来顺口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吗?”
楚清狂稍稍有些迟疑:“你看过了,我们再交换下想法。”
楚清狂说话从来不吞吞吐吐的,张潇晗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就将玉简抵在额头。
玉简内的内容不是很庞大,只有十几位智者对阴河的看法,还有阴河的影像,曾经接触过阵法的魔修惨状,粗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正常的绝地,绝地的外边布有上古禁制,但是仔细看,这个阴河绝地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阴河之上的阴气就会减弱,之后就会逐渐增加……玉简之内,着重介绍的就是这点,说明只有在月圆之夜,才是进入到阴河的最佳时机。
月圆之夜……黑瘴山、月唌,难怪楚清狂会吞吞吐吐的,他虽然没有去过黑瘴山,没有亲眼见过月唌,但一定是听过介绍的了,只是因为不是亲眼见到,所以心有疑惑,却没有先入为主。
月唌与阴河真有关系?
张潇晗想起黑瘴山的深潭,潭水下的阵法,月唌来临时的水柱,难道在月唌的那一刻,就是魔界与人界通道开启的时候?
她的心砰然一动。
月唌出现,月光与潭水出现的通道内灵力浓郁到极致,如果真是人界与魔界的通道,通道开启必然要借助大量的灵气,只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让人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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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4章 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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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月唌的时候,张潇晗就不止一次地想要了解水潭下的秘密,那些简单却不知道有何意义的阵法,那个水潭中间汩汩的喷泉,还有十五月圆之时短暂的月唌,她曾经不止一次升起挖掘其中秘密的想法,却只是为了不破坏月唌这样的天材地宝。
张潇晗放下玉简,微微摇头,不会那么巧合的吧,虽然她的心里已经有八成相信了。
“也许不是黑瘴山。”张潇晗对楚清狂道。
从张潇晗研究玉简,楚清狂就一直望着她,见她放下玉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五界通道不可能随时都开启的,哪怕是上古时期,这一点上符合通道出现的性质,不过不管是不是黑瘴山,都要尝试的。”
张潇晗点着头:“自然。”说着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玉简,“不死之心就那么厉害了,不死之魂一定更难对付。”
楚清狂盯着张潇晗的眼睛:“你一直说智者想要毁了不死之魂,可我们谁也不知道不死之魂是什么。”楚清狂指着张潇晗手里的玉简。
张潇晗皱皱眉,她知道她不说明原因,楚清狂始终是不肯相信的,但是天眼是她最大的秘密,除了小宝火狐,还没有谁知道,她也不想让谁知道。
楚清狂沉吟着道:“你研究占卜术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了,首先,我们要炼制通过阴河的法器,你的太阳真火是最佳的纯阳之火,法器自然是你来炼制最佳,既然炼制了,时间上也宽裕,我觉得还是加上邬精石的好,我这里还有一些炼器材料,你看看。”
说着手一挥,张潇晗面前就出现了十几件大大小小的材料,这些都是纯阳之物,是最适合用太阳真火炼制的。
张潇晗仔细看看这些材料,和楚清狂商议了下宝器的形状,便点点头,炼器这事,有太阳真火,她当仁不让。
“然后就是到阴河去了。”张潇晗收起了炼器材料后,楚清狂接着道。
“破解阵法,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觉得不大能用到你我出手。”张潇晗想想道。
“智者究竟需要我们做什么?就是炼制一个法器?如果只有这些,她大可以提出用土刃或者占卜术交换的,看来进入到阴河内,一切就只能见机行事了。”楚清狂道。
张潇晗将手里的玉简扔给楚清狂,沉吟着道:“占卜术不能占卜自己,那么,智者想要用占卜术占卜我们的行动,只要是与她有关的,就都不大可能的了吧。”
“理论上是如此。”楚清狂道。
“只是我还是有些疑惑,智者该知道我们对她的不怀好意。”张潇晗瞧着楚清狂道。
楚清狂有些哑然:“不是我们,是你,至少到现在,我本人还找不到杀了他的理由。”
张潇晗赞同地点点头:“这样是最好的,会影响到她占卜的结论。”
楚清狂略微惊讶,张潇晗竟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你不是打算到阴河就先出手的吧。”楚清狂试探道。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了,可是不死之魂怎么办?只剩下你我了,我,估计它是找不上的了,你呢?再变身一次?”张潇晗乜斜着楚清狂道。
楚清狂苦笑了下,再变身一次,怕是就变不回来了。
“我就是苦恼着这事,智者会怎么算计你我,让你我心甘情愿地替她灭了不死之魂?问题是我们都不知道不死之魂到底是一丝精魂,还是神念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灭掉?”张潇晗确实很是苦恼。
智者在利用他们,她明明知道,却无法摆脱这种利用,虽然对杀了智者这事,她把握很大,只要让她近身……
“不然我们带着乌蒙,乌蒙该是最适合不死之魂附身的。”楚清狂建议道。
“道理是如此,你就不担心不死之魂附身之后,马上拿你我开刀?”张潇晗继续乜斜着楚清狂,“还是你善心大发,认为该复兴魔界?”
楚清狂皱皱眉。
“魔界的兴亡与我无关,魔界也不会允许一个人族修士做它的统治者的,至于人族与魔族联手,也是不可能的,数十万年前,人族的千杳大帝与神族的绫夙仙子联手灭了魔界,这种仇恨是永远无法化解的,所以,为了人界,要么不去解除不死之魂的镇压,要么就灭了它,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张潇晗坚决道。
“不会那么容易的。”楚清狂沉声道。
张潇晗耸耸肩:“我先炼器,过程,你慢慢思量。”
楚清狂微微无奈地看着张潇晗摆弄着那些炼器器材,他堂堂一个大乘后期修士,前任水域域主,在九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和张潇晗在一起之后,竟然炼器炼丹这些事情都靠不上前了。
夺舍之前,张潇晗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念头悄然浮现在脑海里。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张潇晗与楚清狂闭关的静室大门终于打开,张潇晗和楚清狂从静室内走出来。
大门打开之时,智者也正从传送阵中出来,她坐在一个靠椅上,靠椅的前后有长长的栏杆,一前一后两位魔修抬着她,乌蒙陪在身旁。
智者的神色淡淡的,彼此打了招呼,楚清狂就拿出一个储物袋扔给了乌蒙,乌蒙接住了神识看进去,咧开嘴不住道谢。
这两个月,楚清狂用了一大半的时间将从乌蒙那里得到了灵药几乎都炼制出了灵丹,不管怎么说,他心中对魔修们还是同情的,且这一去,还是要真正彻底地毁了魔界的传承。
简单寒暄几句,也不用城堡大门打开,三人直接飞越了城墙。
“有这枚玉牌,森林还是很好通过的,只要小心不先对魔物出手。”智者手中的玉牌,正是前一次虬江手里所拿的,只是这一次,上边并没有红色、绿色的记号。
“城堡附近也没有什么大的魔物了,这一次兽潮过后,魔物也要修生养息,呵呵,可以说森林从来没有比现在安全。”
离开城堡,重新进入到昏暗的世界里,张潇晗运转了紫气之后,才不觉得压抑,楚清狂对魔气却不如先前那般喜欢,一进入到魔气的范围,便觉得不死之心好像又要蠢蠢欲动起来,也是催动灵力循环往复压制了,面上却不露声色。
本来魔界的森林就阴气森森的,如今是死一般的沉寂,几人穿行在其中,好像是唯一的活物般。
两个抬着智者的魔修实力不弱,在张潇晗看来要比虬江的实力还要高,浑身的肌肉也更加结实,抬着智者飞行的样子,让张潇晗不由就想到了洛阳锦,只不过洛阳锦的派头要比智者的大多了。
果然,一连飞了十日,除了草木和虫蚁,就是还没有成为魔物的鸟雀,这座森林正出现前所未有的安全。
张潇晗与楚清狂不需要吃喝,灵力消耗了,坐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就慢慢恢复了——实际这般速度的赶路,灵力的消耗也不大,两位魔修一日一夜就要休息两个时辰,休息的时候还要进食魔物,也是烧烤过的,智者偶尔也会吃几口,她一直坐在靠椅上,几乎没有消耗。
只要方便,张潇晗就会张开天眼观察智者的元婴,从离开城堡之后,元婴一直都很安静,怀抱着乾坤令牌的动作也没有变过,直到半个多月之后的一天,张潇晗习惯性地用天眼瞧一次智者,神色不由微动,天眼下,智者元婴的神情忽然略微有些紧张。
智者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靠椅上,半个月来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有交流,都在默不作声地赶路中,此时从智者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任何变化。
张潇晗心中暗暗警醒,也给楚清狂发出一个警惕的信号,却和先前一样,还是脚步不停地向前飞去,但是神识已经暗暗警觉起来。
对面还是阴暗黑沉的森林,距离阴河至少还有一日的路程,智者的紧张仿佛提前了。
智者明明没有动作,魔修的脚步却忽然慢下来,有些不安的样子,张潇晗微微蹙眉,神识向前释放出去,阴暗的森林内一切便在眼前清晰起来,还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黑色高大直冲云霄的树木,窸窸窣窣爬行的虫蚁。
抬着靠椅的两位魔修脚步却终于停下来,脸上出现对未知恐惧的惊慌,智者这才从靠椅上坐直了,手在玉牌上摩挲了下。
一道金光立刻从玉牌上飞出来,向前方飞射出去,金光飞上前边只有不足千米,却好像撞上了什么阻拦之物顿住了,接着,金光就仿佛长了手脚一般向四周蔓延数十米灭掉。
“就是这里了。”智者忽然说道,“外边是以前的智者布下的禁制,禁制破开,就可以看到阴河了。”
提到阴河,两个抬着靠椅的魔修双肩抖了下,格外惧怕的样子,智者瞧着两个魔修皱皱眉,低声说了几句,两个魔修如蒙大赦般放下靠椅,向智者鞠个躬,急忙忙地向回跑开了。
智者也没有与张潇晗楚清狂解释的意思,手再在玉牌上摩挲了几下,口唇微动,好像念着咒语般,玉牌也渐渐开始闪烁发光,微微抖动。
“去!”
智者一声轻叱,玉牌上忽然华光升起,一片耀眼金光从玉牌上飞出,分散着射入前方不同的方位,好像直接没入到什么东西内一样,很快华光消失,不见踪迹,而周围一起如常,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张潇晗与楚清狂面上不由出现一丝疑惑,但疑惑没有多久,忽然脚下的大地微微颤动,忽然,神识中的起伏群山仿佛从中间裂开一般,前方千米左右,一条巨大的沟壑赫然出现。
沟壑不断延长,一直到近前几十米处,忽然合拢,紧接着,他们的面前就竖起了一座大山,刚刚所见竟然是被阵法掩饰的逆过程,张潇晗和楚清狂都不由瞧一眼智者手中的玉牌。
天眼下,张潇晗清清楚楚看到了阵法所在的灵气,也看到了玉牌飞射出金光没入阵法的节点,阵法一瞬间就被破解,她只来得及记住天眼所看到的位置,此时在神识中微微回想,阵法的大概还在脑海里,这般阵法有足够的时间是能够破解的。
智者的身形缓缓浮起,拔高,还保持着盘坐的姿势,身上的长袍下垂,盖住了他的双腿双脚,张潇晗和楚清狂也随着向上飞起来,很快,这条巨大沟壑的全貌就浮现在眼前。
天色还是阴暗,魔气似乎更为强烈了,视线在如此阴暗的环境下望不出去多远,神识却完全不受干扰。
即便是神识顺着沟壑延伸出去,也根本看不出沟壑的长度,好像是无限延长一般,沟壑的宽度却根本不配这般长度,只有短短的数十米,从所站立的上方向下望去,只能看到对面几十米深处刀削般光滑陡峭的石壁,和不断升腾起的阴风。
智者却抬头望向头顶,此时明明是白日,天空的太阳光芒在魔气下却还不如圆月皎洁。
“这里下面就是阴河了,等到今夜圆月升起,阴气就是最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下去了。”智者声音平静,似乎已经到过这里多次的样子。
沟壑下升起的阴气翻腾着,却始终不到沟壑之上,这阴气也并非全部阻挡视线,张潇晗左右看看,刚要提气飞上去看看,楚清狂已经先一步动作了,并且给张潇晗一个示意。
二人契约在身,此时彼此联系是再方便不过的了,张潇晗便原地站着,神识里便同楚清狂一起向下望去。
沟壑之深超出想象,便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地下一团团黑漆漆的阴风不断翻腾上涌,奇怪地是无半分声音,这些阴风在距离沟壑上百米多高的时候,就好像遇到了阻力般力道明显变弱了,只有少许的阴风还能升腾起来。
这些阴风还是固定在沟壑的范围之内,楚清狂神识稍稍向下接触,竟然有种神识被灼烧的感觉,好像这阴风顺着神识一同钻进了心神般,若是神魂稍弱,就会被侵蚀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5章 阴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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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大清楚,神识释放过去,有被侵蚀的感觉。”楚清狂站在沟壑之上望了一会,便飞回来站在张潇晗身边道。
虽然张潇晗已经通过契约感觉到这些,但表面上的功夫,二人还是要当着智者的面做的。
“这些阴风不过是阴河河水蒸发带来的些许阴气,是要不用神识查看,伤不了心魂的,但是沟壑下边还有特殊阵法,魔族血脉出现,会自动激发阵法夺人心脉,一会要下去,还要二位道友用至阳之气护着我。”智者淡淡地解释道。
张潇晗很想揪着智者将她直接扔到阴河中去,但也就是想想而已,她敢肯定智者知道阴河下的一切,至少在见到不死之魂之前,智者会带着他们走一条最安全的道路的,也就是说见到不死之魂之前,她不能动手。
“道友确定阵法只会伤害魔族血脉?”张潇晗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魔界头一次有人族修士出现,连个试验的机会都没有的。
“魔界被人界所灭,阵法为人修所布,就是为了防止魔修重新得到魔族传承,重新强大,自然不会防备人族的。”智者回答道。
“咦,那道友你怎么相信我们是来破除不死之魂禁制的,而不是来毁灭不死之魂的?”张潇晗诧异道。
“战争都是数十万年之前的事情了,五界之间的恩怨对你我来说,那都是传闻,再说二位到来魔界,对我们魔族也没有敌视,还炼制了灵丹,帮魔修抵御兽潮,最主要的,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智者对张潇晗的试探视若不见,很自然地回答道。
张潇晗耸耸肩:“听着很有道理的,不过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还是保住性命是第一位的。”
智者这才瞧张潇晗一眼道:“这个自然。”
太阳虽然不在头顶正中了,离落下还有一段距离,张潇晗站着无聊,便学着楚清狂先前的样子也飞到沟壑上,凝目向下望去。
下边黑漆漆的,只有阴气翻涌,她聚拢神识,向下刺探过去,果然,接触到翻滚的阴气的时候,便好像有极阴的东西顺着神识侵入心神,紫气运转,这些极阴之物马上就被化解了。
不由心中轻叹,紫气真是一把双刃剑,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反噬,可她竟然也越来越离不开紫气了。
天眼张开,却什么也看不到,这些极阴之物显然不是带有灵力的了。
看了一会,张潇晗也回到沟壑之上坐下,心里却忽然出现另外的想法。
这些阴气与她的感觉,与冥界的死气有些许相似之处,却也只是相似,没有死气那般对肉体的腐蚀,与曾经出现在荒域的黑色裂缝内的死光也不一样。
会不会这里不仅与人界相通,也与冥界相通,或者这里本该就是一处魔界与其它四界的通道?
要不要现在就杀了智者,将她搜魂了?
张潇晗微微蹙眉,看起来就像是对阴河的疑惑,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打消了搜魂的念头。
智者魔修的外皮内是人族元婴,智者所谓的传承,有可能就是选择合适的魔修夺舍,至于可以不断夺舍这么违背天意,估计也是在日影期间完成的。
那么,这个智者的神识也就不是一般的强大,怕是同她一样都是不可被搜魂的。
三个人安静地坐在悬崖上,就如三座雕像,太阳慢慢落山,天边升起朦胧的圆月,森林内的魔气似乎更盛了,而就在月亮出来的刹那,沟壑内的阴气忽然降落了些。
“是时候了。”智者侧头看看张潇晗和楚清狂,二人站起来,楚清狂手一翻,面前就出现了一座狭长的小舟,小舟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型,通体虽然黝黑,却隐隐带着些至阳之气。
“道友,这座小舟足以坐下三人。”张潇晗道,楚清狂已经踏上小舟,站在船头,张潇晗跟着就进入,站在中间,智者面无表情打量下小舟,飘到了小舟后部。
楚清狂拿出一枚极品金系仙石,放到小舟的一个凹槽内,黑色的船身忽然升起一层金色光罩,将整个小舟笼罩得严严实实的。
智者的眼神却盯着金系极品仙石,眼角微微一缩问道:“楚道友,这是……”
“金系极品仙石。”楚清狂很随意地道。
其实楚清狂的心里也是在叹息着,他手里也不是没有极品仙石,但要是他炼器,绝对是在这艘小舟上刻画上阵法的,也只有张潇晗才能这么随意就拿出极品仙石来,这么的不在意。
就是要用极品仙石,就是要晃一晃智者的眼睛,要让她知道,没有极品仙石,这个小舟她就是得到了也用不着。
想到张潇晗说这番话时候的表情,楚清狂转过身,神识一动,这小舟就缓缓飞起来。
小舟的护罩光线极为柔和,光线可以照射出去有四五十米,站在小舟上,两侧的悬崖峭壁便看得清晰起来。
常年阴气的侵蚀,两则石壁在光线下隐约晶莹闪动,细看,便是一个个极为细小的颗粒状的冰晶,如今阴气不在上升,这些冰晶就似乎熔化起来,随着小舟的下降,两侧石壁上的冰晶也逐渐多起来,慢慢地就出现成片的寒冰。
相对于张潇晗和楚清狂的仔细查看,智者的表情就淡然多了,似乎此景就在她的预料之中,离得虽然近,张潇晗却还是不时用天眼观察着智者,只是这个距离和位置,只能看到侧面。
一连下降了有一刻钟,向上都看不请天空的位置了,可脚下还是无休止的黑暗,阴气随着他们的下降也在退却着,若非两侧石壁上的寒冰在越来越厚,都能生出他们原地不动的错觉来。
小舟上安静极了,无人言语,张潇晗的注意力也集中在脚下,终于,智者手里玉牌亮了一下,她抬手示意小舟停在半空中,举着玉牌向周围望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张潇晗也仔细查看,可是奇怪,却半分阵法的影子都没有,一切都和寻常一样黑漆漆的。
忽然,智者松开了手,双手打出古怪的法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玉牌忽然飞离了小舟向下落去,渐渐隐没在黑暗内,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玉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直到看不见光影。
好像等了良久,实际也就几息的时间,深渊内忽然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是巨兽张开了大嘴喘息的声音一样,接着脚下的阴气忽然翻滚起来,可奇怪的是,这些阴气虽然翻滚,却仿佛被禁锢了般,只在小舟的脚下。
不多时,阴气忽然急剧下降,智者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可以下去了。”
她不做解释,张潇晗和楚清狂也就不问,小舟还是以先前同样的速度下降,张潇晗的天眼不再注视智者,而是在找寻玉牌所在。
再下降了半盏茶的时间,天眼的视线内,张潇晗看到了一处朦胧的光芒镶嵌在虚空,小舟就从这处朦胧旁经过,智者的视线却半分都没有注意到那里。
张潇晗天眼打量着,头部不可避免地也要向朦胧光芒处转过去,她做出四处张望的样子,视线没有在光芒处停留,却将这个位置记下来。
再下沉了有一刻钟,小舟护罩光线下忽然反射出什么东西来,楚清狂操纵着小舟速度放缓,智者忽然说道:“阴河就要到了。”
小舟顿了下,智者接着道:“接下来就要靠纯阳之气护体了,阴河的河水只要溅到你我身上,就能损伤神魂,如果不小心跌落到河水里,怕是才一落水,就会神魂俱损了。”
这是提醒他们小心,张潇晗和楚清狂都点头答应着,智者再看一眼金系极品仙石,那仙石的光芒与仙力就没有变化过,也下放心下来。
小舟缓缓下降,终于视线可以看到阴河的河水了。
着阴河的河水黑得如墨一般,无声无息地向一个方向流淌着,连一朵浪花都没有出现,河水流淌的方向竟然不是与沟壑同一个方向。
再看两侧石壁,在接近阴河的时候竟然悬空齐刷刷地消失了,就仿佛是阴河之上有看不到的什么东西托着高大的石壁一般,让人不由惊悚起来。
这万丈石壁要是跌落下来,小舟上的三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要先被砸在石壁的最下端,更不用说下端就是阴河,河水可以腐蚀神魂呢。
小舟轻轻地落在河水上,马上就被流水带着顺流而下,就在落水的同时,一条黑色头顶分不清是角还是刺的怪鱼忽然从水下跳出来,“啪”的一下砸在护罩上。
三人的视线都被这条怪鱼吸引,哪怕是对着小舟有绝对的信心,心也都警惕了一下,就见这怪鱼一接触到小舟的护罩,忽然接触的部位就滴下黑水出来,瞬间就滑落到河水中。
护罩的光芒都不曾黯淡过,三人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彼此看看,嘴角都露出些笑意来,无论如何,这第一关算是轻松地闯过去了。
“只要保持现状,很快我们就能进入到阴河之下。”智者长出口气道。
“智者,你明明是知道阴河下是什么样子的,却只将外边那点皮毛说给我和楚道友。”张潇晗的语气里明显不满。
“呵呵,张道友,若你我异位呢,我一路上要靠二位保护,如果不是对阴河熟悉,恕我直言,我也担心二位道友会将我扔到阴河内。”智者呵呵笑着道,此时的他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说话之时,智者也微微转身,与张潇晗差不多是面对面,智者元婴面上那道熟悉的不屑张潇晗瞧得清清楚楚,她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放心了。
只要智者还对他们不屑就好。
“那,你总该提前说说前边会有什么,也好有何心理准备。”张潇晗不满虽然不满,却退让了一步。
“自然。”智者不以为意,“只要顺着阴河行走,大约一个多时辰吧,就会进入到阴河之下,只是这个阴河之下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前辈典籍就如此记载。”
智者一句话就封了张潇晗的再次询问,张潇晗哼了一下,也就真不再问了。
沿途,不时有先前见到的怪鱼冲撞上来,习惯了,就也不予理会了,可很快,张潇晗几人就明白进入阴河之下是什么意思了,随着小舟的前进,他们发现小舟的四周也开始出现了阴河的河水。
明明小舟还是正常顺水漂流着,可是两侧的河水就忽然高起来,距离小舟也越来越近,渐渐在小舟之上合拢,小舟就仿佛行使在一个由河水组成的地下涵洞中,上下左右全是黑漆漆的阴河之水,并且能清晰地看到头顶光罩外的河水中也有怪鱼游过。
张潇晗和楚清狂不住地左右观察着,楚清狂的神识也一刻不离开小舟,反而是智者表现的最为悠闲,她如今的安危全靠张潇晗和楚清狂,她就是紧张也没有用。
漆黑的河水中,小舟亮着柔和的金色护罩向深处漂流而去。
河水围拢的通道狭窄起来,河水直接压在护罩上,金系极品仙石上的仙力飞快地转移到护罩上去,楚清狂心中庆幸,幸亏张潇晗有极品仙石,这般消耗,上品仙石是绝对不够用的。
这段路其实不长,但是在上下左右都全是河水的包围中,哪怕是一息的时间都觉得漫长,尤其是这河水,压在护罩上的时候,竟然形成一个旋转的激流通道,通道的尽头也是旋转的河水,连怪鱼都不曾再见到,而小舟就只能顺着这旋转的河水通道向前而去。
忽然,河水旋转的通道远处好像有幽光出现,幽光才一出现,小舟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护罩忽然一闪,漆黑的河水就要倾泻而下般,智者不由低低地惊呼一声,张潇晗的面色微变,但这护罩却终于重新闪亮起来,抵挡住河水,而这一瞬间,小舟也极快地冲出了河水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楚清狂极力控制着小舟,小舟却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小舟上三人被震得七荤八素一般,好在只是一震,小舟护罩依旧,但几人抬头四顾间,不由面色微变。(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6章 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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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石洞之内,一种渺小的感觉油然而生,仰望头顶,好像高不可攀,回头张望,黑漆漆的阴河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再向前看,深不可测的未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们一样。
“智者,这就是你们魔界的帝子陨落的场景吗?”张潇晗的声音在空洞的洞穴内回荡着,小舟护罩的光芒消失,山洞石壁竟然还有幽光出现,石壁上的岩画看起来更为清晰了。
“上古时期的事情,我了解得不会比你们多多少,这些岩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智者好像回答了张潇晗的问题,也好像没有回答,她沿着石壁缓缓飞行了一周,仔细看着石壁上的画面。
“就是这枚乾坤令牌?”楚清狂与张潇晗传音道:“她祭炼认主了。”
祭炼认主了,主人不死,或者不是用强大神识抹去其上的神识印记,便是无法夺回来的。
“未见是认主了。”张潇晗道。
乾坤令牌不会轻易认主的,当日在修罗试炼场,乾坤令牌已经认主于她了,怎么会轻易再认主呢。
“智者,你说这里有不死之魂,可从岩画上看,帝子的尸身被分解得……”张潇晗的头在岩画上转了一圈,“不死之魂是那滴精血吗?”怎么看,也只有那滴精血才像是不死之魂。
“我们到前边看看就知道了。”智者说着,就向前方的黑暗飘过去。
张潇晗瞧着智者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牵了牵,手在储物手镯上抚摸了下,就在智者祭出乾坤令牌的一刻,她的识海深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印记,而储物手镯内久已沉寂的令牌也微微动了一下。
印记一出,就迅速隐没了,在识海内再找不到一点影子,好像它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张潇晗一般,张潇晗神识放开,跟在智者的身后,向前方的黑暗走过去。
张潇晗从来没有走过这般高大宽敞的岩洞,岩洞的石壁仿佛被利刃休整过一样平整,在地下数十万年,被阴河隔绝,还是很干燥,石壁上连青苔都不见,并且这里的灵气也不是很稀薄,最难得的,明明是魔界,却没有魔气。
只是偶尔,张潇晗和楚清狂都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窥视了一下,可再去查寻,却半分踪迹也没有。
这般窥视,更像是身份扫描,仿佛有某个远古时代的阵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自动启动,查寻闯入者的身份。
张潇晗天眼一直张开着,再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第三次出现的时候,她捕捉到一丝无色灵力出现,极快地从前边智者身上划过,好像是同时也掠过了张潇晗和楚清狂。
如果智者没有乾坤令牌,会不会就触动了地下的某种机关阵法呢?
三个人安静地顺着通道向前走着,石壁两侧偶尔出现岩画,奇怪的是岩画的内容显示的是魔界修士遭受的屠杀,可所有的屠杀者都只有法器和一双手,从那双手上只能判定屠杀者并非魔族,可却无法判定是其它哪四界的修士。
这段路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前边的路忽然消失了,一堵与两侧同样高的石壁挡在他们面前。
“不会的,怎么没有路了?”智者喃喃低语道,她无法飞得更高,也不敢触碰石壁,只是沿着石壁查看着。
看了一圈,才转过身来,注视着张潇晗和楚清狂:“这里一定有阵法。”
张潇晗凝神瞧了智者一会,好像在判断她言词中的正确与否,然后才抬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石壁,智者的神情略微紧张,一直随着张潇晗的眼神转着,偶尔看一眼楚清狂。
张潇晗绕着岩壁微微转了半圈,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才抬头对智者道:“我们三人同行,到现在,我和楚道友对这里还是半分也摸不到头脑,除了道友所言,这里被禁制着不死之魂,可什么是不死之魂,不死之魂被解除禁制究竟会发生什么,或者这地下到底还有什么隐秘我们是一点点都不知道,到这时候,我们三人的安危都绑在了一起,道友作为魔族的智者,一定有特别的传承继承下来,如果现在还瞒着我们二人,说不得,我们也只能以性命为重了。”
智者眼珠转转,忽然一笑道:“原来张道友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张潇晗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智者再笑笑道:“我是得到传承,但到现在为止,我所了解的与道友所了解的也没有多少区别,这里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历代智者也都没有机会进来,自然所了解的都是猜想,不然,这个地方早就有人查看了,不死之魂也该被释放出来了。”
“智者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这让我心惴惴。”张潇晗托着长音,慢慢说道。
“道友可有方法破解了此处的禁制阵法吗?”智者忽然说道。
张潇晗面无表情地望着智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摆出了一副智者若是不说,就全不配合的状态。
智者皱皱眉,微微叹息一声:“二位道友收下了我的酬劳,也答应会帮我解除不死之魂的禁制,难道张道友是打算反悔吗?”
张潇晗哼了一声:“智者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我是答应跟你前来,帮助你解除不死之魂的禁制,可是你也该将其中的危险告知我们,那不死之魂究竟是何物,禁制一旦解除会遇到什么麻烦,你是魔族的智者,随时准备为魔族献身,我却不是,我们还打算着安然回到人界,若非你说到这里有可能有通往人界的通道,哼哼。”
张潇晗说着瞧了楚清狂一眼。
楚清狂才开口道:“这里的岩画,似乎说的是魔界帝子陨落的一刻,关于这一刻,智者该有补充的吧。”
智者抬头凝视着张潇晗,然后再看看楚清狂,忽然神色一正道:“千杳大帝与绫夙公主联手打败魔界,魔界帝子的陨落自然离不开他们二位了。”
“呵呵,千杳与绫夙都是帝子的后代,就凭他们能杀得了帝子?”楚清狂冷笑一声道。
智者面无表情:“上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只能从传承传闻中听说,我所听说的就是如此。”
丹田内,智者的嘴角瞥了下,接着闭上双眼不在理会,智者却接着说道:“至于不死之魂,我只知道,要强大于不死之身的其余部分,不死之魂一旦摆脱镇压,回到魔界,就有可能重现魔界曾经的辉煌,并且,不死之魂还会召唤出不死之身的其余部分,一旦不死之身完整地凑在一起,帝子便可以死而复生,我们智者的责任就是解除不死之魂的禁制。”
这些话怎么听着都没有毛病,但对了解不死之心的张潇晗和楚清狂来说,这些话里的破绽就多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智者从头到尾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让不死之魂重新出现在魔界,她的目的就是利用张潇晗和楚清狂毁灭不死之魂。
“解除之后呢?我们是人族修士,帝子是魔界的弟子,他必然对人族恨之入骨,怕是禁制一旦解除,第一个就是想要杀了我们吧。”张潇晗接着道。
智者瞧着张潇晗和楚清狂,眼神有些奇怪:“应该是找寻可以寄生的存在吧,二位觉得,是我这个魔修的本体会被选择,还是二位的人修身体会被选择?”
张潇晗迟疑了一会,扭头瞧瞧楚清狂,楚清狂微微点头,二人的视线无声地交流了一会。
“好,我试试。”张潇晗终于点头答应了,智者长出了一口气,让开了位置。
天眼视线下,是一个个网格状的灵力线条遍布整个石壁,灵力线条交错之处的节点,该是阵法所在的攻击点,张潇晗抬起手指刚要出手,忽然想到了什么,紫色灵光在体内流转,到手指尖出化为红色灵力。
一点红色灵光激发,落在其中的一个节点之上,面前的石壁忽然出现波纹般的晃动,张潇晗十指轻点,数十道红色灵光先后向石壁千虚空击去,眼花缭乱般又毫无章法,但是这些灵光没入到虚空中后,石壁前如同什么东西扭曲撕裂了般,接着石壁忽然消失了一块,露出一个高有十几米的弓形大门。
大门之上流光闪烁,组成一个血红的古怪图案,几乎将整个石门铺满,石门的正中,却还有两个扣门的黑色手环。
这古怪石门与图案一出现,张潇晗不由后退几步,心砰然跳动,这图案她是第二次见到了,第一次正是在不死之心所在的地下,一张符箓就是如此图案镇压着不死之心。
“就是这里了。”智者的声音中带着些压制住的渴望,喃喃道,她的身子动了动,好像要扑过去又抑制住了。
“这上边是刻画的符箓吧。”楚清狂望着石门皱皱眉,他对符箓并非擅长,符箓刻画在石门上,将整个石门作为符箓,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错,是上古时期镇压大能时才会用的法术。”出乎意料,智者马上就回答了。
“你能破解?”楚清狂瞧着智者问道。
“此门上符咒书写所用的,该是人族精血,镇压的又是帝子的不死之魂,也该是非同一般的人族血脉,寻常方法大概是无法破除。”智者盯着师门上的图案瞧了一会,摇摇头失望地道。
“占卜告诉我,两位人族王者到来,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论。”她说着,视线在张潇晗和楚清狂身上徘徊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7章 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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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晗的视线一直落在大门的符箓上,她不识得这个符箓,却知道它的厉害,心底更是知道,她完全可以破解得了这个符箓。
奇怪了,明明知道这个符箓的恐怖,连不死之魂都可以镇压,可偏偏她就是知道,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开。
好一会,视线才从石门上移开,犹犹豫豫地落在智者的身上,在智者的元婴上,她看到期盼。
是盼着她打开石门?
张潇晗毫不掩饰她心中的费解,蹙眉望着智者,智者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杀意?
“张道友,你能打开这个石门吗?”智者的声音落在张潇晗的耳朵里。
张潇晗垂下眼眸,回避着智者的视线,现在就出手吗?
一旦打开大门,如果智者同时反目,面对不死之魂与智者的双重攻击,她和楚清狂绝对是危险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知道危险,就要先下手为强,哪怕智者还没有表示出危害他们的做法。
“这个石门,应该可以打开。”沉思了一会,张潇晗抬头望着智者道。
智者的脸上浮现出惊喜来,元婴却带着疑惑望着她。
“你祭出来的令牌,该是上古遗物吧。”张潇晗瞧着智者头顶的乾坤令牌道。
智者点头:“是,这个令牌的灵力不在五行之列。”
不在五行之列,就是不受五行之力控制的意思,也可以说,对五行之力都有抗拒作用,所以才可以护着智者的安全。
“我觉得,以令牌之力叩响门环,应该可以打开大门。”张潇晗想了想道。
智者的面色微变,望着张潇晗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张潇晗好像有些慌张似的急忙道:“若这个石门后边真是不死之魂的话,这个石门和这里的一切也都该是上古时期安排下的,那也只有上古时期的法器才可以轻易打开不是吗?智者你的令牌可以屏蔽这里对魔修的攻击,自然也就可以打开这个大门的。”
智者的眼神丝毫没有因为张潇晗这么说就放松,她冷冷地望着张潇晗好一会才道:“张道友不是想要我打开这个大门,而是要我试探这个大门是不是有攻击力吧。”
张潇晗好像被说中了心思般,眼神闪烁了下,却强自辩解道:“你的令牌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地到这里,石门自然也不会对你攻击吧,你又是智者。”
智者冷笑一声:“可难道张道友忘记了吗?我是魔修,而这个石门就是为了阻拦魔修的。”
张潇晗怔了一下,好像被智者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望着石门的眼神却带着敬畏,甚至又后退了一步。
“张道友,你对符箓的研究在我们九域是数一数二的,你可真的有把握打开大门?”楚清狂终于出声道。
张潇晗迟疑了下,侧头看看楚清狂,再看看大门道:“这符箓,不过是镇压内部而已,只要叩响大门,不,只要拉着门环,就可以打开石门的。”
楚清狂和智者同时叫道:“这么简单?”
张潇晗点点头,下来决心般道:“你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姊旖吧,她可是魔族的公主,她曾经与我提过这种神族的上古镇压符。”
姊旖的名字一出现,智者的元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露出不相信的样子,而智者的表情却是疑惑中带着惊喜:“姊旖公主,她还活着?”
“当然,是我救了她呢。”张潇晗略带得意地道:“如果她知道我还能将帝子的不死之魂解救出来,我们一旦回到人族,找到人界与魔界的通道,姊旖便也能回到魔界来。”
说着瞧着智者:“当然,不死之魂还是由智者你做主的,不过你那么希望魔界重新辉煌起来,自然也希望不死之魂被姊旖继承的吧。”
智者慢慢地点点头:“真没有想到,还有再见到姊旖的那一天。”她的元婴简直要咬牙切齿了。
楚清狂却摇摇头:“一切等到解救了不死之魂再说吧。”
张潇晗得意地笑笑:“不错,现在说那些还早。”接着望着智者道:“你以为呢?”
智者哼了一声:“你是要我拉开门环?”
张潇晗笑道:“我也想要自己动手啊,不过我估计着,我的手才一触碰到门环之上,差不多就会变为血水一滩了,你们的不死之魂固然重要,但对我而言,我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啊楚道友。”
楚清狂苦笑一下,他真是头一次见到张潇晗还有这种死皮赖脸的样子,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张老板,明明就是一副市井地赖的样子,这样的修士要是在人界被楚清狂遇上了,绝对是一巴掌就拍飞了,可张潇晗就这么洋洋得意地在他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小人的嘴脸,他却只能哭笑不得。
“当然。”楚清狂实在做不出张潇晗的样子,干巴巴道了一句。
智者视线在张潇晗和楚清狂面上转了转,沉吟了一会道:“不是就这么伸手拉开门环吧。”
张潇晗眼珠转转:“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要裹在令牌的保护下。”抬手做了个手势,一团红色灵光将整个手掌都包裹住了,然后做个拉的动作,手掌之外还是在灵光的保护中。
智者皱皱眉头,尝试着如张潇晗一半,可是只做了手势,并无灵光被激发。
张潇晗在心内冷笑一下,从见到智者,她和楚清狂就没有见过智者出手,就是因为她魔修的外皮下是人修的元婴,她只要出手,就会露出马脚来。
果然,智者试探了下,却没有出手。
“道友的令牌下,也可以庇护多人吧。”楚清狂忍不住说了句。
智者沉吟了会,她心里对张潇晗和楚清狂并不放心,不过张潇晗提到了姊旖,那语气和态度就轻浮多了,作为一个大修士,是不该那么沉不住气的,相比之下,楚清狂从接触以来一直都很是沉稳,很少言语,但只要是言语,就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对她来说,她宁愿接触张潇晗这样自大的修士,也好多楚清狂这般根本看不出心思的人来。
“张道友刚刚控制灵力的手法,我们魔修是完全做不到的,不如……”智者道。
“好啊好啊,楚道友可不要与我抢。”还没有等智者说完,张潇晗就急急忙忙地答应着,顺便还警告了楚清狂一句,完全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越是这样,智者心里对张潇晗的警惕就越是降低了——如果张潇晗真有所企图的话,此时该欲擒故纵。
“好。”智者深深地瞧了张潇晗一眼,“不过这令牌还是要由我控制的。”
“那是自然了。”张潇晗口里答应着却没有马上就过去,而是再瞧着石门,好像反复揣摩着,然后再点点头。
智者慢慢飘过来,张潇晗抬头瞧瞧智者头顶的令牌,再望望石门,眼角眯了下,然后任由令牌的光芒笼罩在身上。
智者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张潇晗身上,同所有的修士一样,修士之间的距离过近,对彼此都是威胁,令牌笼罩在张潇晗头顶的一瞬,她不顾一切地施加了威压,如果张潇晗心有歹意,这威压之下,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张潇晗却坦然地站在令牌的光芒之下,抬头好奇地查看一下,才侧头瞧着智者,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你这般压制着我,我怎么动手?还没有见到不死之魂,石门之内还不知道什么样子,道友是不是小心的过了。”
智者闻言面上一红,头顶的压制却不见少:“道友误解了,这是令牌本身的禁制,毕竟道友是外人。”
张潇晗哼了一声,带着玩笑的样子瞧着智者:“还是道友以为我是一个女修,会放着楚道友那样的一表人才不动心,要打你魔族智者的主意?”
此言一出,饶是楚清狂知道张潇晗是为了接近智者,打消她的警惕,也不由神色一正,面色一下子就沉下来,而智者瞧着张潇晗,简直要须发皆张般,智者传承数万年,哪一个修士不是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何曾有这般被调戏的时候,哪怕张潇晗是人族女修,是一个美貌的女修。
“张道友放尊重些。”智者眼神一凛,令牌的压力蓦地增加,张潇晗的身子在威压下摇晃了下,站立不稳,稍微一个踉跄,人向智者那边一偏,嘴角兀自出现了一抹调笑:
“哎呦,道友,我哪里不放尊重了,你这般,就是要人要不尊重嘛。”嘴里说着,眼眉调笑着,人也完全不抗拒令牌的威压向智者倒过去。
智者勃然大怒,想都不想伸手向张潇晗推去,楚清狂的声音适时响起:“张道友,这是智者。”
智者恼恨张潇晗的语言,明明知道张潇晗被令牌压制着对她构不成威胁,却一时昏了头,只想要惩治她一番,情急之下伸手抓向张潇晗的肩膀,谁知张潇晗就那么浅笑着撞过来,口里还道:“楚道友,你作证,我根本就动惮不得。”
智者的动作一顿,对张潇晗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的,却没有看到张潇晗笼在袖子里的手忽然极快地抬起,就在她的手一顿,还差一点点就触碰到张潇晗肩膀的时候,丹田一痛。
灵力忽然潮水般从体内宣泄出来,她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头顶的令牌依旧倾泻着光晕,但她与令牌的心神联系却瞬间中断。
上当了。
这个念头与体内灵力的宣泄同时出现,身体却半分挣扎也做不到,剧痛侵袭全身,只感觉生命在快速流逝。
张潇晗的脸上还是调笑的笑容,她的眼睛里还带着一抹嘲弄,可是她的右手却无情地深入到她的丹田内,狠狠地抓在她的元婴上。
她捏着那个元婴,体内紫气流转,元婴内的精气正在飞速流逝着。
智者张着嘴,满脸的怨恨与恐惧,她竭力想要说什么,可张潇晗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四目凝视,炼神术控制的神识与智者的神识陡然碰撞到一起,令牌一晃。
如果没有元婴受制,如果不是智者一下子乱了心神,更有就是数十万年来她从来没有过对手,忽视了战斗,张潇晗虽然控制住了智者的元婴,却不见得能压制住她的神识。
“张潇晗,你敢!”智者的识海内,是暴跳如雷的怒斥,其中还有上位者不可被冒犯的尊严。
紫气压入到智者的魔族身体内,势如破竹般从丹田直向上摧毁,智者的身体内响起各种破碎的声音,只冲向脑海。
“天意都可以被蒙蔽,我有什么不敢。”
她的双目大睁地望着张潇晗,肉身在这一刻被摧毁成肉泥,张潇晗的右手才黑血淋漓地从她的丹田之内撤出来,手掌内,一个雪白的元婴萎靡不振,凄厉地大叫着:
“我是智者,我可以给你智者的传承。”
楚清狂惊诧地注视着张潇晗手里的元婴,他知道张潇晗要杀了智者,他一直配合着降低智者的警惕,可他从没有想过智者的元婴是人族修士。
张潇晗冷笑一声,手掌中忽然出现紫色灵光,夹杂着太阳真火,智者的元婴在太阳真火与紫火的共同灼烧之下凄厉地大叫着,这可以煅烧一切的火焰竟然一时无法烧毁这个元婴。
“凰姬!你是凰姬!”惨叫中,智者惊慌地大叫着,“不,你不是凰姬,饶了我,我告诉你上古时期的一切,饶了我!”
张潇晗冷冷地望着手掌烈焰中的元婴,即便那叫声凄厉让人心碎,她的心却如磐石般坚硬不为所动。
“啊——饶了我,我受不了,受不了,杀了我——”元婴痛苦地在紫与红的烈焰中挣扎着,洁白的身体在烈焰中妖艳异常,痛苦凄厉的叫喊让楚清狂都不由垂下了双眼,烈焰炙烧元婴,就是如同炼魂。
张潇晗的面色却半分怜悯之意都没有,她的手忽然张开,元婴猛然向上一窜,可是火焰中陡然出现一道闪电,这点闪电毫不留情地贯穿整个元婴。
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闪电下元婴瞬间化为轻烟,连灰烬都没有留下一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8章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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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楚清狂轻呼了一声,饶是他也算见多识广了,此时见到智者魔修的身体内是人族的元婴,也是吃惊不小。
可再一看张潇晗的修为,却更是吃了一惊,这短短的一刻,张潇晗的修为竟然达到了大乘中期巅峰的境界,只差一个突破就进入到大乘后期。
“你以为我会留得她的元婴?或者要得到智者的传承?记忆?”张潇晗手一翻,收回灵火,“刚刚我若是晚了一步,说不定就被她神识入侵了。”
将头顶的令牌取在手里,对修为提升了那一点却没有在意,只是眉头微蹙着瞧着令牌。
“智者的传承,根本就是她不断夺舍魔修的身体?”楚清狂冷静下,决定不去询问张潇晗修为提升的问题。
“一个人族修士,潜伏在魔修的身体内数十万年,就是为了等待你我的到来?”张潇晗冷笑道,“她大概算准的是我们不会轻易动手,至少在见到不死之魂之前不会动手,也以为这乾坤令牌之下就可以控制了我。”
楚清狂没有吱声,大步向智者的尸身走过去,那个尸身除了丹田的位置上是一个大洞,外边没有其它伤痕。
他蹲在尸身前翻找了一会,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手镯,这个手镯通体黝黑,藏在智者魔修身体的袖子里。
手镯内有神识印记,不过智者已经灰飞烟灭了,这神识印记便也就很容易就抹去了,楚清狂从其内拿出几枚玉简来,里面还有一些魔界的矿石材料,偌大的手镯内就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
这边张潇晗把玩了一会乾坤令牌,将这枚乾坤令牌也收起来,见找到了储物手镯,便一指灵火将智者的身体烧掉,楚清狂已经读完了一枚玉简,拿起第二枚。
张潇晗便将捡楚清狂读过的玉简看了,不多时,这几枚玉简的内容就印在脑海里了,二人互相看看。
这几枚玉简却是智者无聊时候记录下来的,用张潇晗的理解叫做日记,从楚清狂的话来说叫做心得。
玉简的内容不多,不过是记载了几件对智者来说的大事,其一就是以一缕元神修炼出元婴,其二是占卜出人族王者的到来时间,其三就是对漫长寿元的无奈。
还真应了张潇晗的猜测,智者的每一次传承,都是舍弃了一个魔修的肉身,换做另一个魔修的肉身,从玉简的内容可以推算,在魔界被灭亡之后,智者的元神就留在魔界了。
这些内容足以让他们浮想联翩了,可是对他们离开魔界或者是怎么处理不死之魂是半分益处都没有。
面面相觑了一会,楚清狂将东西都收在原本的储物手镯内道:“智者守候了三十万年,就是为了等待你我出现,毁了不死之魂?”
到这个时候,他怎么也知道智者不是为了魔修真的要解除不死之魂的禁制了。
“大约是这样,一个人族元婴躲在魔修的身体内不为人知,肯定不是兴旺魔族的了,并且我怀疑日影的出现也与整个智者有关。”张潇晗点头道。
楚清狂若有所思地瞧着张潇晗,回忆起张潇晗曾对他说的事情,楚清狂心里确定了,张潇晗一定是早早就知道智者的身体内是人族的元婴,只是张潇晗说过她不会告诉他的,所以他也不能开口询问。
如此,张潇晗便在祭炼了不死之心之后就决心杀了智者——在祭炼了不死之心之后,日影就奇怪地结束了,难道智者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
楚清狂疑惑起来,张潇晗的太阳真火与紫火一起都无法烧毁智者的元婴,还需要借助雷劫闪电,借助天威,那智者究竟是谁?张潇晗为什么要杀了智者而不问个清清楚楚。
楚清狂心内的思忖完全瞒不住张潇晗,楚清狂也没有打算瞒住,他就那么疑惑地望着张潇晗,神识内的疑问清清楚楚地反应到张潇晗的神识内。
张潇晗冷冷地哼了一声,若她真的把楚清狂当做契约奴仆的话,她现在真该好好地炼制一下他的魂魄,他竟然敢这么将疑惑完完全全地表示出来。
她为什么要知道智者是谁?不论智者是谁,都是数十万年之前的事情了,她是张潇晗,不是凰姬,也不想做凰姬,她根本不想牵涉到三十万年之前天帝、帝子之间的事情中去。
况且,一个可以传承了三十万年的灵魂,谁又敢轻易去读取她的记忆呢?谁敢保证这个灵魂没有在记忆里动什么手脚?
她可不想因为了解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最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高大的空间内安静了一会,楚清狂慢慢收敛了内心的疑惑,张潇晗身上越来越展现出神秘来,他看不透她,甚至都猜不到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难道这才是最真正的上位者?
沉默了一会,张潇晗先开口道:“我想再看看这里,找找是不是有通往人界的通道。”
楚清狂答应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张潇晗要求楚清狂不要询问的,可楚清狂真的什么也不问,她说什么都答应下来,她心内又觉得不舒服。
好像从祭炼了不死之心之后,楚清狂就真的把他自己摆在了契约奴仆的位置上了。
若是换了旁人这般顺从恭敬,张潇晗是全不在意的,可是楚清狂在她面前如此,她就有一种格外不舒服的感觉,或者是这个封闭空间让她烦躁,她实际上是想要与楚清狂商议着下一步怎么做的。
楚清狂感觉到张潇晗的烦躁,很是莫名,张潇晗的烦躁从哪里来的,难道因为杀了智者?或者是读到了智者的玉简?
张潇晗原地站了一会,忽然也有些警醒起来,她这般情绪似乎不大对劲,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像是从祭炼了不死之心之后,她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是因为再一次祭出凰姬虚影?
她扭头看看楚清狂道:“我这一段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楚清狂楞了一下:“你是说什么方面?”
张潇晗蹙蹙眉:“感觉。”
楚清狂想想,慢慢点点头:“你与九域的张老板、界珠之内的张老板、还有初进入魔界的张老板都不大一样了,好像多了一分戾气。”
张潇晗盯着楚清狂怔了一会,慢慢点点头:“是戾气,还不严重,可以控制。”
楚清狂也皱皱眉:“是不死之心的影响,还是凰姬?”
张潇晗想了想摇摇头:“我弄不清楚,好像我本来就该这样似的。”
说着忽然苦笑了下:“楚道友,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张老板而变成了凰姬,谁能把我重新找回来?”
楚清狂沉默地瞧着张潇晗,他知道张潇晗的顾虑,也理解她的顾虑,因为他自己就曾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心甘情愿。
“算了,还是先找到回去的通道吧,我感觉再在魔界多停留,我可能就真的不是我了。”张潇晗说着,却是沿原路往回走,边走便对楚清狂解释着:“我感觉窥视我们的视线,应该与通道有点关系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打开那个石门。”
楚清狂跟着张潇晗慢慢向回走着,一直走到阴河高耸的黑水之前。
站在大地上仰望黑水,心中不由就生出敬畏来,好像那阴河之水随时都会铺天盖地落下来一般,楚清狂的心中忽然升起豪气来,大乘后期修士的威压隐隐显示出来。
“轰!”仿佛是惊涛拍岸的声音,一只硕大的怪鱼忽然狠狠地扑过来,砸在看不见的禁制上,头顶的那根尖刺都好像弯了,两只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冰冷冷地注视着楚清狂,完全忽视了张潇晗的存在。
“灵力!”张潇晗忽然低呼一声,“我知道了,是灵力。”
楚清狂身上的威压一敛,微微侧身,两双健眉一挑,却在对上张潇晗双目的时候,眼神立时就柔和起来。
张潇晗根本就视而不见,略带兴奋道:“我们一路进来,都是灵力内敛,这样是不对的,这里是镇压魔界帝子所在,是人族——至少有人族参与的镇压,那么,我们怎么能内敛灵力呢,在上古时期,人族外形在五界中是最弱的,既不如神族俊美,也不如魔族高大,还没有妖族的凶悍,至于佛族,我相信他们也是瞧不起人族的,所以人族一定是要在修为实力上压制住其它四界的,所以天帝才会给人界帝子炼制诛仙神器。”
张潇晗回头瞧着两侧石壁:“石壁上的岩画就是魔界帝子被杀的过程,只要是人族修士从这里经过,都该被这上古战斗屠杀所振奋,气势不由就会显示出来,若是魔修经过,愤怒之下也会魔气泄露吧,所以会被阵法捕捉到,人族就可以经过,魔修就会被击杀。”
张潇晗眼神里含着兴奋,语速有些快也有些没有条理:“这阴河,隔绝了魔界与这里的联系,取的就是阴阳两隔的意思,魔修只要接近这里,就会灰飞烟灭,人族却不同,因为人族的纯阳之气,只有人族修士才能修炼出来,所以,只要我们不内敛灵力,甚至拿出我们修为的真正实力,气势,说不定就能开启人界和魔界的通道。”
楚清狂思索了一下,回头再看看石壁的岩画,就如张潇晗所言那样,一想到上古时期人界修士大灭魔界的盛况,内心里止不住热血沸腾,恨不得重生在上古时期,亲手去斩杀魔界修士。
刚刚内敛的气势油然而起,就在这一刻,让他心悸的窥视感忽然出现,这感觉如此强大猝不及防,条件反射般,威压迎向窥视。
空间内蓦然出现了一道水波纹,就在楚清狂威压与窥视的感觉相撞的位置,肉眼清晰可见,这道水波纹缓缓而又极快地向四周扩散着,明明视线瞧着水波纹扩散得极慢,可是倏忽就隐没在两侧的石壁上,石壁上忽然传来随着水波纹也在晃动着,石壁上的一切都好像活了过来。
野兽般的痛苦嚎叫乍起,被包裹在火焰的熊熊燃烧中,“刷——”飞刀流水般的声音忽然盖过了嚎叫,然后是一腔热血从脖腔中喷出声音。
张潇晗和楚清狂睁大眼睛望着石壁,上古时期的一幕分明就在眼前栩栩出现。
“哈哈哈哈!”畅快的大笑声中,一把尖刀切开了燃烧的胸膛,挑起那颗硕大的黑色的心脏,楚清狂的心猛的一跳,即便那颗不死之心早已经被炼化,即便心脏的记忆完全消失,但这一幕还是引起了不死之心的跳动。
最高处忽然一亮,一道灵力光芒犹如流星般忽然向楚清狂的心脏袭来,楚清狂豪气正起,这石壁上的一幕不但激起了他心脏的跳动,也激起了他的豪气。
从被不死之心侵蚀之后,他就一直被不死之心操控着,被昔日的手下水域修士围杀,被张潇晗摄入到界珠之后,更是被迫签订了契约,就算他心中对张潇晗再佩服,心底也对这一切认为是耻辱,石壁上的一切忽然激起了他强烈的战斗欲望,他不能对张潇晗出手,不能违抗张潇晗的意志,可是他不能容许其它一切再来藐视他。
楚清狂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向白光一弹,顿时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从指间飞出,正是极为纯净的纯阳之力。
红色灵光与白光碰撞在一起,极快地融合到一起,刺目光芒忽现,这一红一白的光芒忽的融合在一起。
明明是极小的光芒,在融合之后忽然急速扩大,形成一红一白两色灵光组成的漩涡,漩涡不断旋转扩大,倏忽就接近楚清狂,一转之间,楚清狂的身形蓦地消失在漩涡之中,只留下张潇晗目瞪口呆在空间内。
所有的一起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张潇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楚清狂忽然就消失了,她连伸手拉一把的时间都没有。
一红一白灵力组成的漩涡也随之消失,张潇晗的眼睛才大大地张开,手才抬起一半,什么就全都没有了,楚清狂眼睁睁地消失在她面前。(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9章 黑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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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晗目瞪口呆地望着楚清狂消失所在,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恨不得破口大骂,她就是那么想想,那么想想,可谁料楚清狂就真的做了,然后就真的消失了。
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她连想要把他拽回来都没有来得及就一个人消失了,是回到人界还是跑去了什么鬼地方,这里根本还没有参详明白,她根本还没有打算那么早就回去好不好。
漩涡涟漪消失,空间内一切都好像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石壁上的影像也不再移动,就仿佛这里压根就没有楚清狂这个人出现过一般。
张潇晗怔怔地气了一会,就冷静下来,在神识中体会了下,与楚清狂的联系果然中断了,仿佛她未曾与楚清狂签订契约一般。
果然楚清狂不在这一界了。
忽然就觉得有些清冷,多久了,她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修士陪伴,即便是闭关,也知道外边有可以信赖的修士,可是忽然间,这里就只有她自己了,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忽然出现在心头。
茫然还是恐慌?好像两者都不是,大概就是所谓的孤寂产生的莫名惧意吧,张潇晗怔了一会之后忽然苦笑了下,都是大修士了,再有个机缘就要突破到大乘后期了,就可以修炼碎婴功法了,还怕孤寂?
心忽然一动,短暂的孤寂感立刻就消失了。
碎婴功法,如果她修炼了简约传给她的碎婴功法,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天族传承,摆脱凰姬的影响了。
她随意向前走几步,干脆就盘坐在地下,既不去看后背的阴河,也不去看两侧的石壁,只将目光投向前方看不见的深邃黑暗。
这里被阴河隔绝,难得的极为安静的空间,可以不受任何打扰,她真要好好想想,未来的她要走向哪一个方向。
碎婴,元婴内的精华会反哺到肉身,这个身体会得到无上的生命精华的滋养,包括经脉、丹田,而因为曾经修炼过,经脉与丹田都得到过开辟,因此对修炼者来说,这个身体将更加适合修炼,修为提升得也会更快。
而曾经的修炼经历,阅历,也可以让再次修炼的过程少走了很多弯路,可以选择不同的功法重新开始,这也是碎婴之后的第二个优势。
但是,这第二个优势适合她吗?张潇晗是最清楚她自己的修炼过程的,不说是无数天材地宝堆积而成的,单是生命精华这样的东西,她就是当做普通灵丹来吸收的,更不用说还吸收了十几位大修士的灵力。
真的碎婴之后,她体内的天族传承还会在吗?
天族传承与她,此时才是真正的双刃剑,如果继续下去,她有种预感,凰姬的虚影会越来越凝实,一旦真的完全凝实之后,她有可能就会成为旷古至今最大的一具炉鼎,为凰姬准备的炉鼎,有可能被凰姬占据,或者吞噬。
她不知道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多少可怕的事情,但是心底不断产生一种预感,随着她了解的上古传闻越多,她就会越来越多地卷入到上古发生的事情中,凰姬也就会越来越快地占据了她,可到现在,她却根本无法逃避,好像她的每一步前进,都在按着特定的轨迹,事先就安排好的轨迹在行走,一步步接近被安排好的目标。
这就是天族传承带给她的,让她在见识到天族传承的强大之后,欲罢不能。
而如果碎婴之后,天族传承不在了,她真的失去了天族传承,会怎么样呢?
她可以修炼《混沌功法》,还有《修魂》,这两个功法一个会支持她到修神期,一个会让她的神识继续提升,但是过程呢?
她的手慢慢摸到手腕的储物手镯上,其内有大量的妖丹,还有为数不多的万年灵药,还有一些低阶的灵植,她可以先炼制灵丹,适合各个修为阶段服用的灵丹,其内的灵药,若是全都炼制了,足以支持她从最底层的炼气期到合体期。
只要给她一个安静的所在,比如说这里。
时间虽然会漫长,但是炼制灵丹,就要数十年,从头修炼,只依靠灵丹,没有机缘,大概也要数千年吧。
可如果天族传承仍在呢,碎婴之后,这个身体被紫气滋养,天族传承最后完全融入到肉身中呢,她的身体将成为更绝佳的炉鼎。
上古到如今有三十万年了,数千年与漫长的三十万年对比,不过是一瞬,凰姬等得起,她绝对会希望重新得到的身体更加强悍。
只是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选择了自己作为炉鼎?
她的思绪忽然飘向了最早发生的一切,那个灰蒙蒙不起眼的储物袋,那里的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她的手上忽然多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只有婴儿的巴掌大小,不起眼,从颜色上看甚至算不上精美,可就是这么个东西,将她的神魂抓进这个世界里。
忽然,她的心神一震,她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储物袋上,她想的完全不对,她一直在错误的路上思考,储物袋摄取的是她的神魂,她是夺舍在这个身体上的,这个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这个身体本来也不是上佳的炉鼎。
是她的神魂被摄入到这个世界里,这个身体的一切才被改变的,所有的一切不是与她的身体有关,是与她的神魂有关。
她呆住了,思绪纷乱,所有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定格在她的神识内,而她的思绪却只想着穿越的刹那,她拿着这个储物袋,好奇地查看着,就如现在。
心神一晃,神识再一次进入到这个储物空间内,其内空空的,从有了储物戒指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放置过什么东西,她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纪念还留在这里,甚至多数时间早就将它忘记了。
可以摄人神魂的储物袋,在那个世界游历了不知道是多少年,最终是她选择了它,还是它选择了她。
即便强大如斯,在储物袋中再查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这个储物袋有什么与众不同,而那个薄如蝉翼的面具,放在小宝那里了,不在她的手里。
将神识收回来,张潇晗蹙着眉头还是怔怔的,为什么是她被摄入到这里,而不是别人?为什么是她得到了天族传承的青睐,而不是那两个老者?难道就因为她是女修?
改变她命运的第一个因素是这个储物袋,第二个因素就是上古丹宗内通天阵法中老者的元神,天族传承就隐藏在老者的元神内,并且,在她遇到古龙最危险的时候,这个传承才算正式选定了她。
而她的飞升,也是在上古丹宗内,在那个通天阵法之中,难道说天族传承与上古丹宗还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思绪转了一大圈,再回到了天族传承的紫气上,传说中紫气是祥瑞之气,只有仙人或者尘世中的皇族才能驾驭,这个世界里到没有这般传说,但紫气是凰姬的代表现在看是不会错的了。
她即便碎婴重新修炼,也至少有八成的可能,还是在重修紫气。
长长地叹口气,这般思虑了好半天,唯一的作用就是对楚清狂的离开不那么烦躁了,可是对她的未来,还是没有半点思绪。
站起来,视线投向左侧的岩画,这是第三次观看岩画,脑海里第四次出现魔界帝子陨落的场景,每出现一次,心内的震撼就少了些许,这第四次出现,她的心内甚至只微微掀起些波澜。
不论是帝子还是智者,一见到紫气,便知道凰姬,可是紫气竟然没有在下界和九域引起任何修士的怀疑,在上古大战之前,凰姬还是与天帝齐名的,可上古大战之后,凰姬这个名字却连同紫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上古时期的修士还知道凰姬,知道天族传承。
千杳大帝和绫夙仙子联手,不但囚禁了姊旖,还杀了魔族的帝子,也就是说人族与神族联手灭了魔界,不死之心被炼化之前,要求凰姬为他复仇,在她说她只为自己报仇之后,却大笑着,让她记住她所说过的话……
难道上古时期的战争与天帝、凰姬都有关系?凰姬要是为自己报仇,就是为魔界帝子报仇了?凰姬和魔界是一伙的?
张潇晗被她这个推想弄得糊涂了。
视线慢慢移到右侧的石壁,看到魔界帝子被剥皮抽筋取骨,那是帝子啊,是天帝的儿子,天帝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法庇护了吗?
还有这里,不死之魂为什么要被囚禁在这里,魔界与五界或者与人界的通道处?
还有她,到底要何去何从?
张潇晗再次盘坐在地下思索着。
楚清狂全没有想到张潇晗一席话会出现这般后果,他威压的释放一部分是因为长期以来的被压制,另一部分就是因为张潇晗。
张潇晗虽说收了不少契约奴仆,可是她很少动用契约之力,完全不了解契约之力的厉害,她与楚清狂在魔界,契约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尤其是进入到阴河下,二人之间随时都保持着这种神识间的沟通,楚清狂未必知道张潇晗心中所想,但张潇晗心中对他的暗示和命令,会一丝不扣地完整地出现在他的神识内,他会半分犹豫都没有的执行。
所以,在张潇晗兴奋地说出猜想到离开的方法之后,他下意识就行动起来,在他和张潇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刻,忽然被拉入他自身制造出来的漩涡内。
眼前,是红与白耀眼的光芒,只感觉到一阵眩晕,好像乘坐传送阵一般,神识内忽然有什么东西远去了,却还有着似有非有的联系。
灵魂契约,他与张潇晗的灵魂契约还在,但张潇晗却无法控制他了,他与张潇晗正逐渐脱离同一个界面。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神识内,眼前红与白的光芒就忽然一暗,他好像进入到一个深邃的通道内,可接着,头顶就显出皎洁光芒来,那光芒明明是金色的,可是却如轻纱般朦胧,黑色通道尽头这抹皎洁,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出口。
月唌!
黑瘴山内的深潭处,正是又一个月圆之夜,每到月圆之夜,照例都会有修士进入到月唌之内。
木槿默默地站在水潭边,他难得回到黑瘴山一次,更多的时间他会留在辗转在各个小世界里,想要从小世界里找寻张潇晗的踪迹。
但是每一年,他都会回到黑瘴山一次,从月圆之夜的那个白日里就站在水潭边,看着满池的莲花碧叶,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一直到圆月升空,月唌开始再结束。
他是替张潇晗来看的,他知道张潇晗最喜欢坐在水潭边的草地上,看着天,看着水,看着月唌。
圆月慢慢升起了,慢慢地移向水潭中心,月光皎洁,水潭的莲花与莲叶都被蒙上一层光晕,他的视线痴痴地望着那轮圆月,好像那就是他一直想念的人。
如果没有她,他的命运将完全不是现在,他多么怀念下界的那一段时光,虽然短暂,却是难忘。
简约慢慢走过来,与木槿一样,他偶尔也会来看看月唌,最初是对这种天材地宝的疑惑,然后就变成了固定模式。
也许有一天,她会从月光中飞出来,就如她与他第一次相见,他踏日而来。
两个人都静静地站在水潭边,在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想打破水潭边的宁静。
他们仰视着,看到圆月缓缓移动到水潭的正中间,就如多少次看过的一样,一道皎洁的光柱从圆月中倾泻而下,与水潭深处的喷泉结合为一体。
可就在月唌完全形成,水潭与圆月之间光柱成形的那一刻,等候着月唌出现的修士要进入之前,异变陡生,水潭深处,那一条条阵法刻痕忽然释放出光明来,深邃的布满莲叶的潭水刹那间透明起来,一个巨大的发光图案忽然完整地出现在水潭的底部。
潭水翻涌,潭水下光芒忽然收缩,极快地向月唌光柱涌过去,皎洁的光芒刹那间刺眼起来,光芒中,一个人影正向上冲出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20章 纯阳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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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皎洁让楚清狂迷醉了片刻,忽然,一种懒洋洋的舒适感充斥到全身,仿佛服食了某种灵丹妙药,或者进食了天材地宝,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叫嚣着欢悦,每一处肉体都透着舒泰,就连他的心脏,在这一刻都舒坦起来。
可就这么瞬间,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突然出现,浑身上下所有毛孔前一刻还叫嚣着欢悦,后一刻就根根汗毛竖起来,他立刻就从这种舒适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灵力流转,月华瞬间狂涌入他的身体内,一张口,大片红光就从口中喷出,同时心脏“砰”地一跳。
不死之心被他完全祭炼了,炼化了其中的魔气,但不死之心强大的魔力却不是消失,此时他心念一动运动起来,不死之心的威力依然还在,只是对比曾经要弱了很多。
红光之中,神识蓦地释放出来,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高耸的峭壁,奔流直下的瀑布,深邃的水潭,遍布的莲花,木槿错愕的面容,还有一个清秀略带忧郁的面容,黑瘴山三个字立时出现在脑海中。
一只白得好像透明的手穿过他喷出的红光、心脏的轰鸣与那只手对上,手微微停顿了刹那,大片红光被那只手漫不经心地驱散,接着那只手蓦地在眼前放大。
龙魔忽然从口中吐出,厚重的刀背与近在咫尺的手指狠狠地撞在一起,“嗡——”龙吟之声大作,相撞的一刻,大刀忽然化作黑色长龙,一口咬向那个白皙透明的手指,那手指忽然张开化作巨掌,竟然生生捏住了那条黑色长龙。
电光火石之间,楚清狂的身体蓦地后退了数米远又忽然站下,面容现出奇异的神情:“简约?”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来,诧异地瞧着这个清秀得仿佛少年一般的修士。
“楚清狂?”简约出手,木槿就站在水潭边没有动,就在楚清狂失声叫出简约的刹那,他也认出了楚清狂。
两个名字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而这一刻,简约手中灵力一吐,那黑龙器灵连惨叫都没有叫出来,就被捏碎了头颅,黑色厚重的大刀忽然从黑龙身上现出,简约随手抓住,立刻,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他正要反手向楚清狂劈去的动作忽然一顿。
双眼如电,他冷冷地注视着楚清狂,还没有人用这般锐利的眼神瞧过楚清狂,这一眼仿佛直接看到楚清狂的内心去,楚清狂身上再次出现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他就看到了那只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抓过来。
他不想与简约动手,只将全身的法力顷刻间都灌注到手臂上迎上去,可就在他手臂迎上去瞬间,那只白皙的手就抢先一步落在他的胸膛上,以他的动作,竟然慢了一步。
胸口一痛,经脉瞬间被封住,抬起的手臂垂落下去,他微微长大眼睛,在心内轻轻地叹息一声,原来这就是简约,强大如斯,从遥远的西海而来,只为了张老板。
他束手站在半空中,神情在这一刻平静下来,微微苦笑了下,视线从简约的身上移到木槿处:“木道友,久违了。”
“楚清狂?”饶是木槿足智多谋,见到眼前这一幕也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楚清狂不是该痛下杀手的吗,怎么会不加反抗,任由简约制约住。
三个人都停在半空中,简约的手紧紧地扣在楚清狂的胸口上,楚清狂被封住了全身的灵力,双手下垂,被简约提溜在半空中。
“你,到底是楚清狂,还是不死之心。”木槿喝到,就在他开口的同时,简约的另一只手抹向楚清狂的头顶,他竟然不愿意浪费时间询问,直接就要搜魂。
楚清狂面色微变,可他全身经脉受制,完全无法抵抗,曾经水域域主的身份让他开不了口求饶,一时只觉得心灰意冷。
简约恨他入骨,怎么可能放过他?
“等等!”木槿急切道,简约的手已经抚上了楚清狂的头顶,神识中刺痛传来,楚清狂面色一白。
简约的动作却终于停下来,他的眼神仿佛利刃一样刺向楚清狂:“张老板呢?”
恐怕从来没有人将张老板三个字说得如此咬牙切齿过,听在楚清狂的耳朵里,张潇晗仿佛不是简约要搭救的人,而是要碎尸万段。
“她很好。”楚清狂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感觉到杀机蓦地退下,清风拂来,身上一凉,就在先前,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木槿,他现在已经被搜魂成为一个白痴了。
他迎着简约冰冷的目光,慢慢道:“简道友,木道友,你们是张老板的朋友,难道不知道她有一个怪癖吗?”
简约的手从楚清狂的头顶慢慢收回,木槿上前一步,惊讶地望着楚清狂:“你……你也……”
“不错,我也与张老板签订了灵魂契约,我是她的契约奴仆,我还好好的,她自然也好好的。”楚清狂安然说道,他对成为张潇晗的契约奴仆已经从心里接受了,
简约眉头却是一皱,左手忽的再次盖上楚清狂的头顶,神识中的刺痛再一次出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识海内翻天覆地一般,饶是楚清狂曾经经历过这般苦楚,也不由闷哼了一声。
好在只是片刻,简约的手就移开了,楚清狂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简约的另一只手也松开,受制的经脉立刻通畅起来,楚清狂灵力循环,痛苦才消失。
“识海中是有张老板的印记。”简约的声音缓和了些。
木槿松了一口气,跟着面色就有些古怪起来,一连再看了楚清狂好几眼,楚清狂却转头看看四周,月唌在他出现的一刻结束,他体会了一下身体内的感觉,真是又惊又喜。
身体内竟然多出来更多的灵力精华,只要他再炼化吸收了,便可以冲破一直卡着的屏障,进入到大乘后期巅峰。
可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惊喜和迫切想要修炼的感觉,对简约和木槿道:“张老板现在在魔界,月唌结束了,大概要下一个月唌才会回来。”
一刻钟之后,楚清狂就已经将他和张潇晗进入到界珠之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界珠内的细节自然略过。
听完楚清狂的讲述,简约和木槿面面相觑了一会,简约的嘴角不由露出些笑容来,他们二人可以说对张潇晗都很是了解的了,而简约听起来更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这一切只与西海的经历略有不同,也只有张潇晗才会在界珠之内那般顶撞“楚清狂”,然后又会拉拢他,接下来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是说张老板现在还在阴河之下,她为什么不随你一起从通道离开。”木槿问道。
“我也不清楚,现在想来,当时张老板只是刚有个想法,而因为契约之力,我就马上实施了,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而那时候正好是午夜时分,月唌出现。”楚清狂想了想道。
简约的面色忽然一变,木槿和楚清狂疑惑了下,面色也沉重起来。
“那里,不见天日,对时间根本就感觉不出来……”楚清狂沉声道,“并且如果不是正好在月唌出现时刻,也不一定能够传送。”
“月唌出现,才有大量灵力汇集,才有打开通道的力量,如此……”木槿眉头微蹙。
简约沉思了下道:“楚道友,你将进入阴河之后所有的一切再详细说一遍。”
这边,楚清狂将阴河之下详细地再说了一遍,而阴河之下的张潇晗,也正蹙眉坐着思考着,这一思考,时间就不知不觉溜走了,以至于她再一次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却也记不得时间过去了多少。
思来想去,却还是做不了决定,便站起来,沿着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一路上祭出了火系灵力,感觉到三次灵力窥视,却没有像楚清狂一般激起白色灵光攻击,自然也就形不成离开的漩涡,便再一次来到石门前。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算解开不死之魂的禁制,也没有打算替智者灭掉不死之魂,现在这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更是不想触碰这个石门。
从岩画上看,不死之魂该是帝子的精血与神魂的结合,一个不死之心就足以将楚清狂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楚清狂。
就算可以用紫气镇压,炼化,可这般镇压炼化,势必要再祭出凰姬虚影来,凰姬虚影出现的越多,她本身就越危险,不论那一方占了上风,对她本人都是弊大于利的。
再打量了石门一会,张潇晗掉头离开,重新回到阴河之前,只有些发愣。
距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要快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她只能一个人在这里,与两侧血淋淋的岩画,和一门之隔的不死之魂,还有这随时都要压顶的阴河之水相伴了。
好在她的心底对生死已经不那么看中了,也是,任谁经历了那么多次必死的经历又逃生之后,对死都会看淡些,更何况张潇晗还知道冥界,她真要陨落了,神魂进入冥界,想要保留这一世的记忆还是能做得到的。
想到这些,嘴角不由就露出微笑来,心绪更坦荡起来,离开阴河数十米,随便拿出一个蒲团坐下,从储物手镯内拿出一块邬精石来。
她答应过古乐几人,帮他们炼制灵器,反正在这里也无事,不如就先炼制了。
上古某一位大能将帝子的不死之魂镇压在这里,势必不会想到有一天这里会被一个人族修士当做闭关所在,在两侧惊天动地的岩画间也能安然炼器,更是对石门之内的不死之魂全不动心。
太阳真火被祭炼出来,张潇晗开始全心全意地锻炼着邬精石。
高大幽深的空间内,两侧岩壁的岩画在煅烧炼器的太阳真火下忽明忽暗,石壁上的岩画也好像活动了起来,张潇晗却专注在炼器中。
她还没有想好都炼制什么样的法器,虽说专注在煅烧邬精石的提纯中,毕竟所处的环境太过复杂,思绪也难得完全平静下来。
便只先做着邬精石的提纯,做炼器之前的准备工作,可渐渐的,她也觉察出似乎有不大对劲的事情发生。
太阳真火的灵力在悄然发散。
她对灵火的控制已经不仅仅是炉火纯青来形容了,她的神识修为远远大于灵力修为,控制灵火,可以让灵力半分都不会外泄出去,可是才提纯了一次邬精石,她就感觉到体内灵力流逝的速度要比平时快,并且,太阳真火中至少有一成的灵力消散出去。
这个地下空间有古怪是必然的,只是还会吸收太阳真火,就更加古怪了。
仰望周围,心内忽然生出些恐怖出来,这般空旷的所在,前后左右都有着更加恐怖的东西,只有她一个人。
望着两侧石壁,岩画上的魔修们好像在呐喊着要跳出来,耳边鼓声阵阵,不由叹了一口气。
楚清狂你等着,等我出去之后一定好好地折磨你一次,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么个鬼地方,偏偏炼制的小舟也在他的储物手镯内,想要从阴河之上离开都不可能。
张潇晗在心里嘀咕着,其实也不是怎么害怕,琢磨了一会站起来,慢慢地将太阳真火祭在手心中,正对着左侧岩画,神识却关注着周围一切。
无风的空间内,太阳真火本来应该垂直燃烧,可就像石壁上有一股吸力一样,太阳真火慢慢地偏移了过去,其内的至阳之气悄然涌向石壁。
张潇晗的视线随着望向岩画,眼前,再一次出现熊熊燃烧的火焰,耳畔再一次出现野兽般的嚎叫,这一次,火焰似乎更真实了,嚎叫也似乎真的就在耳畔。
手一翻,太阳真火被强行收回,耳畔的嚎叫也瞬间停止了,岩画上的火焰还在冲天而起,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张潇晗一动不动站立了一会,一簇紫色火焰忽然出现在手心,紫莹莹的幽光迅速从火焰中扩散出去,她的视线笔直地落在岩壁上。
仿佛有微风出现,她的发丝微微清扬,紫色火焰蓦地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呼号声大作,仿佛千军万马就在眼前厮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21章 似幻非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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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有些人,在遇到特别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避,另有一些人,却是好奇,想要探寻个究竟,很难说哪一种做法才是正确的,有时候逃避,反而因为不了解究竟被追杀,有时候冒险好奇,也是自寻死路。
但,不论是那种做法,对一个压根就看淡了生死的人来说,就无所谓了,逃无可逃的情况下,所谓的死也就只有直面一条路可走了。
千军万马的呼号奔腾,仿佛就在耳畔,石壁岩画吸收了紫火,好像比吸收了太阳真火得到了灵力还要多一般,帝子燃烧的身躯蓦地更加伟岸起来,熊熊火焰猛然似乎都要从岩壁中跳出来,与张潇晗手心中的紫焰汇合在一起。
张潇晗淡然地望着面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哪怕天帝出现在面前,她也不会吃惊了,没有旁人一个人在这里,无须考虑他人的安危,她更无忌惮。
忽然,她神识里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一滴精血忽然从眉心被逼出来,大片光点从眉心中散出来,消散在空间内。
还在黑瘴山与简约木槿面对面坐着的楚清狂忽然一怔,他的眼睛大睁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视线在简约和木槿面上缓缓流过。
“契约,解除了。”
风好像瞬间停止了,简约的手倏地落在楚清狂的头顶,他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心内却是震撼无比。
张潇晗解除了契约,只有一个可能,她遇到了危险。
识海翻腾,被毫不留情翻起,简约与木槿的身影模糊起来,楚清狂怔怔的,张潇晗咬牙切齿与巧笑嫣然的面容忽然划过眼前。
她遇到了危险,遇到危险之前解除了契约。
如果说以前他对张潇晗的尊重是在契约之力下,现在他的心里对张潇晗升起的全是来自肺腑的敬意,识海忽的平静下来,简约的手离开了他的头顶。
“楚道友,得罪了。”简约忽然平静地说道。
楚清狂的神识好像才回到自己的身上,视线的焦距重新凝聚在简约的面容上,他的心里并没有绝后余生的感觉,却是深深的歉意。
“简道友,抱歉。”
明明应该是简约与他说抱歉的,从一见面,简约就两次进入他的识海中翻找,可是他的心里,却对这个清秀的修士生不出半点怨恨来。
“张老板不想你发生意外。”简约淡淡地道。
深潭一片寂静,简约的视线投向潭水深处,他的眼眸深邃得好像能将潭水全都装下,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潭水边。
他的视线好像穿透漆黑的水面,穿透遍布的莲叶,在他的视线之下,莲叶瑟缩起来,竟然一片片卷起来,莲花们也恐惧地躲在莲叶的后边,黑色的潭水安静地出现在简约的视野里,简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水面。
月唌降临,魔界与人界通道打开的一刻,他记下了所有亮着的阵法线条,此刻,就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视线与神识穿透潭水,直落入水潭深处。
一道道阵法线条早就镌刻在心中了,此时与一条条闪亮的阵法对应,他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即便他强大如斯,也要等待下一次月唌的到来。
阴河之下的空间内,张潇晗望着慢慢消散的灵光微微一笑,接着视线重新落在岩画上,岩画的画面重来没这么真实过,她定睛瞧着,任凭这些影像射入她的心魂。
她知道她自己的神魂坚定,她或者有那么一点点怜悯之心,可她一旦决定下来,会比任何人都狠辣,如果说她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点的遗憾,就是不明白她究竟身居何处,与前世的地球到底有多远。
但即便是前世,未知的事情也那么多那么多,没有人能了解他想要了解的一切,她比前世的任何人都了解的要多,也比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也了解的要多。
那,这也就不算是什么遗憾了。
这个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神魂就此消逝,也就不必叹息了,早晚而已。
或者她还能证实了那句话:朝闻道,夕死可矣。
再一笑,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个笑容,势必就懂得了什么是空谷幽兰,那是万古寂寞中的一枝独秀,是用自身的寂寞包容一切的宽容。
这一刻,张潇晗内心一片空灵,她的神魂好像不在身体里,又好像还在身体里,只不过,她全然不在意了。
她只是微笑着,安静地望着岩画,没有悲天悯人,也没有震撼,只是安静地望着。
天火燃烧,燃烧的是不屈的身体,天兵断头,断的是不灭的意志,利刃剜心,剜出的是不悔的信念,那一缕神魂,一滴精血,就是这不屈的身体、不灭的意志、不悔的信念的融合。
她淡然地望着这一切,双眼古井无波,纵然不屈、不灭、不悔,这世界也不会以任何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纵然心中不甘,这不甘也必然会化为尘土湮灭。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望着右侧的岩画,任凭手中的紫焰将右侧的岩画映得发亮。
耳畔,似乎战鼓咚咚,每一声都好像在震动心房,紫焰的流光忽然倾泻出去,张潇晗微微睁大了双眸,她看到了什么?
一面黝黑的战鼓出现在疆场,一只黝黑的鼓锤重重地击打在鼓面上,她的耳畔不再出现战鼓的声音,她的眼眸内只有鼓面的颤动。
黑色的青筋绑住了战鼓,那是他自身的筋脉,束缚的是他自己的皮肉,用他自身的骨骼在重重地锤炼。
“咚!”鼓面战栗着,沉闷的鼓声好像出现在她的心房深处,那缓缓而又坚决落下的鼓锤,好像重击的不是鼓面,而是她的心房。
她的手忽然一合,紫火透过拳头燃烧起来,好像燃烧的火炬。
心砰然一跳,剧痛从心房中传来,这鼓声终于打破了她心中的安宁,最后的一响终于让她心神恍惚起来,心神瞬间失守,空明不再,剧痛袭来,她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一丝血红从嘴角溢出来。
还是不能完全超然啊,她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溢着鲜血的嘴角微笑着,紫火倏地顺着手臂燃烧起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此刻的她就与岩画上的帝子一般燃烧着,但是这燃烧的紫火带给她的并非痛楚,而是舒适,舒适得她想要将自身熔化进去。
紫色的虚影悄然出现,笼罩住她全身,她微微抬头,瞧着笼罩着她的紫色虚影,那紫色虚影微微俯视,四目相对。
你宁愿身死,神魂俱灭,也不愿意将这个身子交给我吗?
给你吧,你拿走她吧,我占据了她五百余年了,如今你要,就拿去吧。
你明明知道,这个身体还无法承受住我的神魂!
啊,那就真抱歉了,没有好好替你照顾这个身体。
我给了你充裕的生命!
我认了我是你的炉鼎。
张潇晗浅浅地笑着,她放开了她所有的抵抗,放弃了她所有的意志。
凰姬,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如果你连我的神魂也要炼化的话,就请一起吧。
张潇晗微笑地仰视着,她感觉到虚影中深不可测的力量,感受到那种无法超越无法掌控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她真就如蝼蚁般渺小。
过去的种种忽然出现在眼前,第一次看到那双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手的迷惑,在张家的挣扎,张家的破败,心内,忽然泛起涟漪,她占据了这个身体,却从来没有以为亏欠了她。
你真的还能做回你自己吗?在你所谓的前世?
眼前忽然出现了前世的一幕,一个早被遗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那是她,前世的她。
她背着双肩背的包向前走着,高原上的蓝天古朴,让她忧郁的心得以安宁,她在一个个地摊前慢慢行进着,忽然视线落在一个古朴的袋子上,她刚要走过去,旁边传来一阵喧闹,她的视线被吸引了,与那个袋子擦肩而过。
时光消逝,她很快回到了原本熟悉的城市,每天安安静静地在公司、地铁、家之间奔波着,很快她结识了新的男友,不是那么英俊,却很时纯朴。
她结婚了,很快有了孩子,辞去了工作,抱着孩子做着家务,等待着那个人下班,日复一日,孩子长大了,她的两鬓斑白了。
这就是你自己,你原本的自己,你还能回去吗?
张潇晗慢慢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真的能回去,忍受那样的生活?
人,一旦经过了精彩,还真的能回归平淡?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那一切太久远了,久远的已经不会成为记忆了。
既然有生,谁人无死?她已经活得足够精彩了。
她的视线慢慢穿透了凰姬的虚影,慢慢落向头顶幽暗的石壁,上一世,她已经无怨无悔,这一世,她亏欠的却是很多。
她的那些朋友,小宝、木槿、简约……
她微微合上双目,但愿没有来世,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她的消失烟消云散吧。
你本来还可以飞升天界,享受天界的一切!
如此美好的声音却说得如此咬牙切齿。
那又能如何,总归是黄粱一梦一场空。
呵呵,一场空吗?我偏不遂了你的意,你想要摆脱一切,我偏不让你如愿以偿。
张潇晗慢慢张开双眼,凝视半空中的虚影,忽然,虚影化为点点光幕回到她的身体内,身上的紫火一收,胸膛大恸。
她微微趔趄了下,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按在了心脏处。
刚刚的一切是幻觉吗?如果没有心脏的受伤,这一切她真以为是幻象。
抬眼仰望四壁,呼号声不再,战鼓也哑然,那一幕却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里。
她慢慢地蜷着双腿,将下巴慢慢地搁在膝盖上,从来没有过的孤寂袭上心头,她只是一个炉鼎,可以享受这一世一切的炉鼎。
幸好,她留在了这里,幸好,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幸好,这里是魔界。
张潇晗紧紧地搂着双腿,一行清泪滚落眼眸,慢慢地合上双眼,心底不得不承认凰姬的话,她没有完全放下,她放不下。
她根本没有想象般的那么坚强。
孤寂空旷的山洞中,幽暗的荧光下,这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么寂寞、无助,就好像是被遗弃在这里一样。
识海内,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修魂》功法忽然自动运行起来,一遍遍循环往复,不停地温养着神识,涣散的神识渐渐凝固起来,灵力重新在经脉内游走,开始温养她受伤的心房。
可能是经过了好久,也可能只有片刻,心房的疼痛渐渐弱下来,神识也重新稳固起来。
张潇晗默默内视,看着紫气循环往复,这紫气曾经带给她那么多的惊喜,如今只有莫名的悲哀。
神识恢复的她逐渐清醒过来,她的思绪却再一次受到影响,虽然她知道她会坚强起来的,刚刚的那一切,有可能是心房受到岩画刺激而产生的幻觉。
凰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哪怕她吸收的元神内确实有凰姬的一缕分神,哪怕她自始至终的一切都在凰姬分神的掌握中,以凰姬的骄傲,也不会与她说出这些的。
她慢慢地盘坐下来,只将《修魂》运转着,渐渐的,心境平和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张潇晗才从修炼的状态恢复过来,心房只隐隐作痛,心神却全没有了先前的诸多感慨,她确信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刚刚,心神被岩画莫名地干扰了。
奇怪了,祭出的太阳真火与紫火以后,会引发岩画的异相,好像曾经发生的和未曾发生的都出现在眼前,难道这就是智者强调的纯阳之力?
刚刚的异相以及带来的后果过于可怕,她竟然有放弃生命的想法,这让张潇晗不敢在轻易尝试了,甚至好一会视线都不敢投到岩画上。
从异相上看,魔界帝子的皮肤被做成了战鼓,脊椎被炼制成鼓锤,而他被抽出来的筋脉就成了束缚住战鼓的绳索,只是奇怪了,不死之魂被压制在这里的时候,这一切还没有发生的吧,怎么也会体现在岩画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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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2章 上古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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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良久,张潇晗终于决定了,她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左侧的岩画。
距离越近,所能看到的越少,待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视线里只有一小段燃烧的火焰,没有了整体的构架,这段火焰燃烧得极为普通,完全看不出冲天的气势。
张潇晗再前进一小步,手慢慢伸出来,在距离石壁只有数寸的时候停了一下,天眼此时才张开,端详着近在咫尺的石壁,然后手慢慢地抚上去。
石壁冰凉,燃烧的火焰却好像有种灼热,凉与热截然相反的感觉同时出现在手掌上,她好像真的抚摸到一团火上,又像只触碰在岩壁上。
天眼的视线内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手掌的感觉更像是被欺骗了一般,张潇晗微微仰头,眼前是冲天的明亮,那一团火焰直冲向视线无法达到的高处。
她慢慢收回视线,紫气流转,晶莹的紫光逐渐渗透到她的肌肤上,她的手这一刻也紫莹莹的。
《修魂》运行,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单手抚摸着石壁上的火焰,闭着眼睛,神识慢慢蔓延出去。
漫天的火焰、灼热、杀意腾腾,轰然充斥到识海内,她只是固守神识,轻轻地抚摸着烈焰。
渐渐的,她的手轻轻地移动着,缓缓向上,她的身体也慢慢离开地面,缓缓飞升,石壁上的火焰仿佛有种魔力,让她抵御了此地不飞的禁制。
岁月悠悠,又好像时光倒流,她仿佛再次重临战场,见到了被岁月与尘土湮灭的身影,见到了繁盛之后的荒凉大地。
他想要向前走,却发现终于无路可走,他想要退却,却发现也无路可退,他的世界他的子民全都崩溃了,可是他心不甘。
不甘倏地退去,烈焰将一切都包裹进去,张潇晗沉浸在一种空灵的境地,她的手避开了帝子的身躯,沉重地游离在烈焰之上,好像这烈焰忽然重若万钧。
她身上的紫意愈加浓烈起来,石壁上的烈焰忽然摇曳起来,最外层石皮忽然裂开,一小块石壁脱离岩壁的一刻化作轻灰。
好像一副破碎的历史画卷在识海中展开,无尽的烈焰化作一个个古怪的字符若隐若现,明灭不定,她悬浮在石洞的半空中,一直紫莹莹的玉手还轻抚在岩画的烈焰之上。
渐渐的,紫莹莹的荧光慢慢收敛如身体之内,但整个人却越发如玉人一般,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晶莹的宝光,石壁的岩石不断脱落着,焚烧着,一点点的,岩画随着石皮的脱落而消失,一切都化作沉寂。
石洞内只有时光流逝,却不知道时光几何,忽然张潇晗身形飘起,在整个完全禁飞的区域缓缓落下。
落下的一瞬她自然盘坐起来,进入到修炼的状态中,左侧的岩画中冲天的烈焰包括帝子的身躯完全消失,只有利刃上的心脏与那颗飞起的头颅还在。
幽暗的石洞重新恢复了沉静,那一个端坐的身影却不显孤独。
良久,张潇晗慢慢张开了双眼,石洞内好像乍然亮起了两颗璀璨星辰,星辰闪烁了下,慢慢黯淡下来,张潇晗内敛住心神,明明是该喜悦的事情,她却无法喜悦,心如止水。
她感觉她触摸到一个极为遥远的完全无法想象的高度,虽然只是粗略窥视到一眼,却有种接触到新天地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传承,需要悟而不是灌输的传承。
以往的修炼,从《混沌功法》到《修魂》,到她得到过的炼器传承,包括所谓的天族传承,都是直接印在她的神识中,她只需要按照传承所指示的那样按部就班,甚至需要演练的《太乙神术》,也只是她识海中自然而然就出现的,就算她利用太乙神术计算了阵法,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这一次,她终于触摸到什么才是传承,只这刻画在岩壁上的火焰,就让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修炼。
原来这才是修仙,是上古仙人才掌握的法术,而这冲天的火焰留在她神识里的,她却只窥探了一角。
难怪修士要有无尽的寿元,若以这传承修炼,她不敢想象四万年的寿元够不够到大乘后期,但是她却完全明白,这样传承修炼下来,大乘后期的实力将不敢想象。
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些渴盼,如果以这样的传承修炼,未来,当她飞升之时,她是否可以一窥天机,是否有了与凰姬一战的力量。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她的心瞬间出现些喜悦来,回想着得到了的传承,她忽然有了就此在这里修炼的想法,不,不仅仅是修炼,她知道她不会一直在这里的,是得到传承。
接下来的时间内,她的手抚摸过岩画上的尖刀,抚摸过跳动的心脏,还有那颗高飞的头颅,直到左侧岩画全都脱落化为灰烬。
而同样的时间内,黑瘴山的水潭,早就成为了禁区,所有在黑瘴山闭关的修士全都被遣离山外,连潭水中的莲花也迁移到瀑布之上的河流中。
水潭边,只有简约、木槿和楚清狂三人,从上一个月圆之夜开始,简约就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潭边。
月由盈到亏,由亏再一点点充盈,直到又一个月圆之夜的到来,皎洁的圆月慢慢出现在水潭上空,一点点接近正中。
木槿与楚清狂站在水潭边,专注地望着简约,月唌之夜开启通道出现的阵法,以木槿如今的实力还无法破解,风徐徐,潭水泛起涟漪,些微的灵力波动从黑瘴山上传来,他们谁也没有望一眼。
宋辰砂默默地站在山巅,黑色瘴气环绕着他,却始终距离有一尺远不能再近一分,他沉默地望着水潭中心,默默地期待着。
圆月终于一跳,一束月华从圆月倾泻而下,潭水翻涌,水潭内出现一道月华光柱,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简约飘然飞起,半空中忽然出现一张大手,拦腰隔断了月华,将月华狠狠地向水潭下压去。
巨大的灵力向下冲击,月唌被短暂地切割开,可接着如水的月华继续倾泻下来,倾泻到那只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掌中。
“轰!”即便是瀑布跌落的巨大轰鸣也掩盖不住月唌被强行压制到水潭底带来的巨响,水潭下瞬间亮起,早已经深深刻在简约神识中的灵力线条再次明亮起来,潭水中心的喷泉翻腾,那张白皙得几乎透明的大手忽然被月唌拍散。
阴河之下,盘坐的张潇晗忽然张开双眸回转身躯,在她的面前,一道金色涟漪正在出现,她怔怔地看了一瞬,忽然明白这涟漪的意义,冲动地站起来,她的唇角露出微笑来。
一扬手,一块祭炼过的邬精石飞入到涟漪中,涟漪迅速化为漩涡,与邬精石同时消散在眼前,张潇晗的唇角继续上扬着,微笑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黑瘴山水潭旁边,简约的身子摇晃了下,望着月唌之内冲出的一块黑影,微微失神,木槿长身而起,伸手抓住了那块飞出的邬精石,月唌轰然消失,水潭下光芒不再。
“邬精石。”木槿转回到岸上,托着邬精石,这是被祭炼过的邬精石,它是被张潇晗从中抛出来的。
简约伸出手接过这块邬精石,慢慢地摩挲着,接着微笑起来,他深深地瞧了楚清狂一眼:“楚道友,我真替你悲哀,早一步离开,失去了莫大的机缘。”
楚清狂视线才从邬精石上离开,一个月以来,笑容也终于回到他的脸上:“张老板的机缘,又怎么能是我觊觎的?”
山巅上,宋辰砂悄然望着这一切,跟着缓缓后退,隐没在黑暗中。
阴河下,张潇晗扬起的嘴角慢慢平复下来,她重新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右侧的岩画上,良久,她慢慢地走过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每一个月圆之夜,月上中天的时候,张潇晗都会向出现的漩涡扔上一件东西,她知道那是楚清狂离开所在的地方,有人在提示她离开的时刻,只是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还无法离开。
第三次漩涡出现之后,右侧的岩画也已经消失了,张潇晗开始走向石门,紫色灵光在指尖中出现,她开始用紫气勾画出阵法来。
三个月来,她只是领悟了传承的一角,但是足够她参悟真正的太乙神术,记忆中镇压不死之心的阵法被紫气勾画出来,而这,只是她做下的第一道防备。
第二道,就是眼前石门上的符箓,不仅仅是用紫气,她还用上了一滴精血,加上她的神识,这第二道防备差一点用尽她所有的灵力,再最后一笔结束的时候,体内几乎空空如也。
从飞升之后,她只有一次耗尽了所有的灵力,这是第二次,在阴河之下一个人,她慢慢地盘坐下来,手中握着一枚极品仙石,神识里是悟到的功法。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仿佛被天地玄气滋润,干涸的经脉开始充盈。
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几夜,被隔绝在阴河之下,张潇晗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再一次张开眼睛,只觉神清气爽,灵力充沛,手心中的极品仙石已经黯淡得将要失去了光泽。
她站起来,穿过阵法,终于站在了石门前。
只要推开,面临的就有可能是生命的终结,但如果转身离去,她将抱憾终身,她静静地注视着石门,忽然,一簇紫色火焰在身体上燃烧起来。
她曾经以为太阳真火才是这一界最强大的火焰,太阳真火也只是天意下的真火,怎么比得上创立天地日月的天族传承呢,熊熊紫火燃烧中,她伸出手来,轻轻按在石门之上。
紫火席卷石门,石门刹那间消融,面前的空洞忽然出现一阵扭曲变形,接着现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来。
相比较这个空间,身后数十米的长廊只能算作一条低矮的山洞,眼前蓦然的空旷与高大,让张潇晗仰视只觉得略微眩晕,明明只有幽暗的光线,空间的一切却全都在视线里,偌大的空间,又是一个繁复的阵法,阵法的正中间,悬浮着一滴黝黑的鲜血。
数十万年的时光,足以消磨一切,灵力、意志,或者还有生生不息,但对于意志坚强之人,哪怕是数百万年的时光寂寞,也只能让他燃起熊熊斗志,也不会让他屈服。
这一滴精血足有拳头大小,静静地飘在阵法的正中间,感觉到石门的破灭,它微微颤动了下。
阵法隔绝了他的窥视,隔绝了他的意志,但是张潇晗却在一瞥之下,感觉到其内勃勃生机。
这就是帝子的不死之魂?藏于拳头大小的精血之中?
天眼越过阵法凝视着不死之魂,只要一步,一步之后,便是无法预料也是可以预料的结局。
紫色火焰燃烧着,张潇晗终于向前迈出一步,手指的火焰轻触阵法,一丝紫火蓦地燃烧在阵法的节点上。
就如镇压在不死之心上的符箓一样,这个阵法只为镇压不死之魂,或者是数十万年前镇压的修士还要回到这里,还要取回不死之魂,或者是想要将不死之魂留给他的后人。
或者,镇压不死之魂的修士心有怜悯,但不论是什么原因,紫火已经在燃烧阵法,阵法忽然晃动起来。
只需要一个引子,只需要一点点的破绽,不死之魂忽然颤动起来,围困住它的阵法便与紫火一起在震动中轰然散去。
一缕神念向张潇晗射来,她安然地站着,只让自己的身躯燃烧起熊熊紫火,她的双眸清冷冷地注视着那团黑血,注视着飞临的神念。
神念在一尺之外停住了,快速地盘旋着回到了黑血中,张潇晗的眼眸追随着神念望过去。
“凰姬?”一个迟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空荡荡的空间内,略带嘶哑的嗓音却极为动听,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吟唱的味道。
“不。”张潇晗的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形成回音。(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23章 交锋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张潇晗再拿出那枚黯淡的极品仙石在手里,补充着消耗的灵力道。
“我要怎么做?”峒箫似乎很是奇怪地重复一句,“当然是离开这里了。”
张潇晗默不作声地望着那团精血,等待着。
“带我离开这里,你要什么报酬?”峒箫终于问道。
“现在不是谈不谈报酬的事情,首先是我的安全,我可不以为你不会占据了我的身体,至少在你帝子的思维里,你占据了我的身体,该是我莫大的荣幸。”张潇晗略微自嘲道,“可惜我不是魔族,不是你的子民,不会这么认为。”
“你以为我会占了你的肉身?”这一次轮到峒箫奇怪了。
“不是吗?你的不死之心一获得了自由,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灭杀了拯救它出来的修士,占据了其中最合适的一具肉身。”张潇晗撇撇嘴道。
“它在哪里?”这句话一出现在神识内,张潇晗忽然有些头晕的感觉,紫气蓦地上涌,声音消散,连余音都不在。
张潇晗的怒气慢慢涌现,她松手将化为粉末的极品仙石扔掉,手里立刻再多了一枚极品仙石,身后一双翅膀忽然出现,只一闪,带着燃烧的火焰合身向那团精血飞过去,
精血猛的一晃,便离开先前所在,张潇晗后背七彩羽翼一闪,双目凝视着精血,忽的从原地消失,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精血身旁。
只是张潇晗的瞬移快,精血的速度更快,几乎就在张潇晗身体出现的一刻,如风一般提前了片刻飞离,一眨眼的时间,就与张潇晗分类在石洞的两侧。
“再有一次,我就防火烧了这里。”张潇晗语气平平,但其中威胁之意峒箫听得清清楚楚。
石洞内沉默了,仿佛是连续的飞行消耗了精血的力气,或者是峒箫忍受不住一个渺小的人族对他的威胁,却暂时虎落平阳。
“道友要如何?”好一会,峒箫的声音才再传过来。
“我没有想好。”张潇晗干脆地道,“暂时只是希望你我能平等安全地相处,待达成共同之后再做决定,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想得太简单了,与你平等相处,就等于与虎谋皮。”
这确实是张潇晗此时的想法,说不说出来,帝子都会知道的。
“不如我就一把火毁了你,待我找到你的皮,你的筋骨之后炼化了,为我用。”张潇晗恶狠狠地补充着,身上的火焰倏地壮大起来。
“那就试试吧。”这几个字一钻进脑海里,张潇晗忽然感觉到神识的剧痛,每一个字都在识海中无限放大起来,识海在猛然翻滚起来,神识瞬间就要被粉碎成碎片。
紫气急速流转起来,向上涌入到识海内,紫色火焰也忽然内敛,在识海内疯狂地燃烧起来,可忽然,神识的疼痛消失了,翻腾的识海平静下来,只有紫火还在熊熊燃烧,张潇晗只觉得头部一阵阵眩晕,记忆纷乱地在脑海中出现,她惊愕地望着那团精血,只这瞬间,帝子已经在她的识海之内,翻阅了她的记忆。
烈焰猛然透体而出,从张潇晗的身上向四周蔓延开去,瞬间就连接到两侧上下的石壁,紫色的烈焰之间,张潇晗怒发冲冠,她真的是太单纯了,想得太简单了,在帝子的眼里,她真的就是可以随意碾杀的蝼蚁。
“道友也不过就是想要利用我的魂魄,甚至有可能就炼化了为己用,而我不过是窥视了你的想法,果然人族永远是卑劣狡诈的。”帝子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神识内,张潇晗紫气流转,将声音毫不留情地碾灭。
张潇晗凌空上前了一步,“我既然救你,必然要有所图谋,你要想获得自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三十万年的禁锢还没有让你想明白吗?”
随着话音,她再向前一步,石洞巨大,但张潇晗凌空一步就是数米,紫色烈焰将整个石洞封得严严实实。
精血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退,身后不过十几米,石洞的禁制上也在燃烧着紫火,即便冲出去,外边还有阴河,他只有一团精血,强大的神念,别无护身之术。
铺满整个空间的烈焰熊熊压近,片刻时间就接近了帝子的精魂,精血与紫焰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张潇晗再前进几步,就会将精血包裹在紫焰之中。
“你,不是凰姬,却如凰姬一样,绝情,决然。”帝子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出现。
“我等待着有一天见到你口中的凰姬,不过这一天你恐怕看不到了。”张潇晗冷笑一声再上前一步。
精血终于颤动了下,向后退了一些,却只是退了一点点,只足够避开灼热。
“不能复仇,不能重塑肉身,不过是换了个禁锢所在,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吗?”帝子如此说,就已经带有了屈服之意。
以帝子的骄傲,他就是神魂俱灭,也不会开口求饶的,能如此说,已经是逼不得已了。
张潇晗站住了,在烈焰的正中间,她就如仙子一般神采飞扬,她的眼眸清冷冷地凝视着帝子,声音就如眼眸一般同样清冷:“你复仇,该找的是杀了你的仇人,你重塑肉身,该找的是你的本体,我带你离开,不是为了成全你而伤害五界,更不是为了成全你而害了我的朋友。”
“你用什么要我来相信你?用天火的焚烧吗?”帝子的声音很快从神识中消失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带你找到了你的皮,你的筋骨呢?”这是张潇晗最后的底线。
“没有了不死之心,我无法重塑肉身。”即便是面对神魂俱灭的威胁,帝子的骄傲也让他不屑于欺骗。
“只是不死之心吗?”张潇晗轻轻地重复着,她的左手缓缓张开,一团黑色的魔气凝固在她的手心里,她小心地用紫焰包裹着这团魔气,却不去触碰它。
“我的心魂?”帝子的声音终于出现激动,哪怕他面对近在咫尺的紫焰之时,他的声音都没有颤抖过。
“是的,有了它,足够温养出一颗强大的心脏,配得上你的肉身了。”张潇晗轻轻地说着,声音带着一些奇异,又带着一丝决然。
忽然,那团魔气被收到了身体内,就在紫焰的包围中,魔气进入了张潇晗的心脏。
帝子的神念不顾一切地穿透紫焰,在紫焰的灼烧中粉碎,而在这一刻,他分明也看到了那颗鲜红的心脏正在接纳魔气,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是他不死之心的声音。
“我可以答应你,带着你找到你的皮,你的筋骨,然后,将这颗足以匹配你的心脏还给你。”空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张潇晗清冷的声音。
“之前呢?”好久,帝子冷静的声音才再一次出现。
“之前,你还是不死之魂,就如在这里一般。”张潇晗的声音更为冷静。
“你宁愿将身体给我,也不愿交于凰姬?”好一会,帝子才道。
“不,我不情愿。”张潇晗慢慢地道,“帝子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助力呢,或者是用这颗心脏在威胁道友,毕竟,不死之身的其余部分在何处,还是未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24章 信任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在凰姬看来,理所应当,在你们的思维中,我应该甘之如饴,那么,在最后可以选择的时刻,前辈会不会放弃这颗心脏,成全了凰姬呢。”张潇晗淡淡地道。
峒箫沉默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外边,据说要有纯阳之力护身,究竟是不是这样我并不确定,首先是离开这里,道友可有好的主意。”张潇晗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道友应该会炼器的,道友手里都有什么炼器材料?”峒箫问道。
张潇晗手在储物手镯上拂过,半空中忽然洋洋洒洒出现数百块不同的材料,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地飘在他和峒箫之间。
峒箫的神念在这些材料上转了下道:“这些材料都承受不了我的神魂。”
张潇晗手一挥,收走了这些东西,接着又祭出来一批,直到最后,她连自己的法器都祭出来,连乾坤令牌都拿了出来。
“乾坤令牌集齐了九枚,就可以自成跨界通道,现在炼制了未免可惜。”峒箫说道,“这支无属性的飞针炼制了,还可以勉强容身。”
张潇晗的视线随着峒箫的话落在那支沉水石炼制的飞针上,眉毛不觉扬了扬,这支飞针可以炼制成具备空间属性的东西?
“我传你一段口诀,你将它炼制成发簪。”峒箫说着,一段口诀便送到张潇晗的识海内。
张潇晗认真地记下口诀,闭目再回忆了一遍,便沉下身来盘坐在地上,又是思虑了好一会,右手一张,一簇红色火焰出现在手心内。
这是一簇极为纤细的火苗,纤细得就像一根红色的飞针,这朵火苗出现了片刻之后,就在它的旁边,忽然再出现一簇同样纤细的白色火焰,两簇火焰距离极近,却像隔着屏障一般笔直,接着,第三粗金色火焰也亮了起来。
很快,张潇晗的手心上就出现了五簇不同颜色的火焰,这是五行之火,而她身体之内的紫气,正同时转为了五行之气。
从她服食了五行归一果之后,只知道身体内的灵力可以在五行之中任意转换,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口诀,还可以将经脉中的灵力同时幻化成五行灵火,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同时在经脉中出现五行灵力呢。
只是一闪念,神识就专注在手心上,青色火焰忽然向艳红火焰靠去,红色火焰蓦地一长,接着向土系火焰偏移过去,五行相生,却只是相近,近到极致,便是循环往复,五簇火焰好像形成一个循环的五色圆环一般,忽的,五色火焰聚拢到一起,火焰接近无色,透明。
但手掌中心,分明是极为恐怖的高温,这一朵小小的无色透明的火焰,合拢的瞬间,几乎抽走了张潇晗身上三分之一的灵力。
张潇晗的左手一下子出现了一枚极品仙石,毫不吝惜地吸收着其中的灵气,神识一动,那枚只有一寸多长的黑色飞针跳跃到手心的无色火焰中。
沉水石,不在五行之列,用五行之火炼制了,也只是一根只能用神识驱动的法器,但是用非五行之火锻炼,就可以炼制出空间法器,只是这枚飞针曾经被地火炼制了,还要先将煅烧在其内的火系气息消磨掉。
炼器一贯就是枯燥无味而又要精力集中的事情,而用这无色透明火焰锻炼沉水石,要求神识的集中非同寻常,峒箫沉默地望着张潇晗,能看出张潇晗的专心。
真是一个奇怪的修士,如此弱小却执着,狠辣中却有一丝善意,这样的交易,与她本身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好处,所有的,只有一搏,最后一搏。
他忽然想到张潇晗最后的那句话,真到了那一日,他会放弃不死之心成全凰姬吗?
她呢?她真的会放弃自己的心脏成全他?
可他竟然相信了她,相信了一个人族的小修士。
时间缓缓地过去了,数十万年的独自被禁锢都挨过去了,这几日几夜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张潇晗已经换了数枚极品仙石了,而这小小细细的沉水石内的火系煅烧的痕迹,终于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失去五系灵力的沉水石竟然也如火焰一样化为无色的一滴,在无色火焰中开始重新塑形。
口诀的第二段浮现在脑海里,神识如刻刀一般进入到无色火焰中。
纵然这是张潇晗自己的灵火,神识进入也是火热的灼烧,空间塑造需要在塑形的过程中用神识刻画阵法,而张潇晗的神识显然不如这簇无色灵火强大。
神识需连绵不断,犹如灵力刻刀一般,在只有一寸长的沉水石内刻画出繁复的阵图,只要有些微的差错,就是前功尽弃,不但是数枚极品仙石的损耗,还有可能毁了这唯一的炼器之物,更是白白消耗了神识。
识海内的紫火在不知不觉中熄灭了,张潇晗的全部心神都专注在神识镌刻中,凝聚在无色火焰中的神识无时无刻不在被火焰灼烧,消失。
这是一种奇怪的苦楚,不是在炼神,也不是神魂燃烧,好像她的神识脱离了身体之外的痛苦,她感受得到,也控制得到,却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渐渐的,她感觉她好像神游其外,她莫名地控制着她的神识,将那种灼烧的痛苦剥离出去。
就好像有两个她,一个在忍受着痛苦,一个在专心刻画,不,还有一个她,正在修习着炼神术,壮大神识。
渐渐的,三个她合为了一体,她忽然发现,五色火焰的灼烧也不是那么可怕了,神识似乎更为凝实了。
一寸长的黑针内似乎忽然出现一个好大的空间,随着阵法的镌刻,空间还在增加,仿佛只要她不停止,这个空间就会无限增大一般。
这个结论让她痴迷,枯燥的阵图镌刻也好像有了趣味,神识的刻画越发流畅起来,直到忽然的头晕,她才发现,识海内的神识几乎干涸。
头忽然疼起来,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神识缓缓退出空间,眼神迷离中,她看到无色火焰在摇曳,其上,是一枚同样无色的飞针,这么丑,能带在头上吗?
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无法思维,手掌的火焰温度缓缓下降,她不知道此时的她面色苍白。
好像过了好久,也好像只有一刻钟,无色火焰终于熄灭了,“叮”的一声轻响,飞针落在地面上,张潇晗的身体也慢慢地仰下去。
“你是帝子,要信守诺言。”张潇晗不知道这话说没有说出口,无尽的疲乏袭上心头,连剧烈的头痛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峒箫无言地望着倒卧的张潇晗,人族什么时候也有信守诺言的修士了?人族不是一向什么事情都要签订契约吗?五界之中,只有人族的修士狡诈,也才以为其它四界的修士同他们一样狡诈,不可信赖。
他的神念缓缓离开张潇晗,注视着石洞外的禁制,第一个是禁锢符箓,那是神族的符箓,原来,神族终于与人族走到了一起。
他沉默地望着那个禁制符箓,看着上边莹莹燃烧的紫光,他,魔界的帝子,真的要依靠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吗?
世事变迁,没有想到是漫长的三十万年,他被屠戮,整个魔界竟然也被毁灭,这些,天帝都没有看到吗?还是他成了被放弃的一族。
真是讽刺啊,他被人族追杀,身体都被四分五裂,藏于五界,而最后,救了他的却还是人族修士。
张潇晗睡了好久,她很久没有睡眠过了,都忘记了睡眠的滋味,她的时间总是不够用,要修炼,要炼器炼丹,还要思考人生,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心神从没有过的放松,以至于她将先前的经历以为是一场梦,直到翻身坐起来,懒洋洋地伸着一半的懒腰,忽然发现十几米远的那团精血。
伸着一半的懒腰停了,她睁大了眼睛,视线从峒箫处落下,她的身前,一根无色透明的飞针落在地上,如果不是神识中的联系,飞针透明得视线都几乎无法察觉。
“峒箫前辈,你真的……”张潇晗放下手,为自己施展了一个扫尘术,洗去睡眠带来的慵懒。
“你觉得我没有占据了你的识海,很奇怪?”峒箫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张潇晗怔了下,才注意到识海内的紫火在她睡过去的时候熄灭了,而一觉醒来,她的神识也似乎更强大了些。
“你的神识还弱,所以才会神识不支睡过去,”峒箫解释了下,“不过这之后,我与你神识交流,便无法了解你所想的了。”
张潇晗怔了一下。
“你的神识被这五行凝练之火锻炼了之后,不仅是我,任何人只要窥视你的神识,就会像被五行之火煅烧一般,不由自主就会退出去。”知道张潇晗不明白,峒箫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好半天张潇晗才想起来傻傻地问道。
“张道友,你知道你炼制出来的是什么吗?”峒箫避而不答却反问道。
张潇晗伸手拿起飞针,心神自然与飞针有了些许的联系,她忽然抬起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以为镌刻的越多,其内越大。”
峒箫沉默了一会,叹口气:“不错,这本来就是一个空间阵法,谁的神识炼制,就属于谁的。”
“前辈,我……”张潇晗匆匆要解释道。
禁制之外,忽然有华光一闪,好像有灵力波动传来,却被禁制挡在外边,张潇晗的声音一下子停下来,接着就跳起来,然后却又站住了。
灵力波动一闪就消失了,她怔怔地站着,原来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就这一章,捂脸。(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25章 重回九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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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圆之夜,可以激发五界通道,估计着这里可能通往人界。”张潇晗瞧着山洞口的禁制说道,这个月圆之夜,她无法回应外边的呼唤了。
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微微脸红,转头对峒箫道:“我这也算发傻吧,前辈应该知道这些了。”她指的是峒箫曾经差一点粉碎了她的神识。
“也就是你以为很重要的事情。”峒箫也没有隐瞒,“好像很多,如果你不愿意,我试试,将这一段记忆粉碎了。”
张潇晗愣愣地瞧着峒箫一会,摇摇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只觉得有些迷糊,峒箫与她了解的魔界帝子很不一样,难道这个峒箫不是魔界的帝子。
伸手将落在地上的发簪捡起来——说是发簪,不如说还是飞针,神识自然就探测过去,才记起先前的话题:“前辈,你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空间吧。”
峒箫沉默了下才道:“暂时不能,我神魂受损,总要比你强大很多很多才能够。”
“你真的是魔界的帝子?”张潇晗终于忍不住道。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峒箫说话很有意思,很多时候用反问来回答问题。
“外边的岩壁上可有岩画,还有,不死之心上的杀意,可是你却与它们完全不同,呃,虽说你先前也很……杀气凛然的,但是你行事好像有种……”张潇晗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贴切的词,“有种贵族的感觉,真正的贵族。”
“贵族?”峒箫轻笑了一声,“高贵的种族?帝子不就是贵族吗?如果我没有翻阅道友的记忆,大概我会选择先占据了你的身体,至于面对凰姬的时候,那毕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那前辈是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张潇晗习惯性地问道。
“你问我?”峒箫道。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要我自己出去的话,前辈可有法子提前离开?啊,是了,前辈是帝子,在上古时期据说可以自由穿行五界,前辈当然有方法离开这里了。”张潇晗满怀期待地望着峒箫。
“那就等一个月好了,”峒箫想想道,“你的实力太弱,就算你能进入到另外三界,也不是同阶修士的对手,你那个碎婴功法还有些不足之处,我好好想想给你补足了,这一个月你就在这里将修为提升到后期巅峰,出去后就可以碎婴重新修炼了。”
张潇晗觉得她这一辈子的发怔也没有今天多,从见了这个峒箫的精魂之后,峒箫几乎每一句话都让她怔了好一会。
一个月从大乘中期巅峰提升到大乘后期巅峰,他以为她是谁啊?真的是凰姬啊,还是这里还有什么天材地宝的供她提升修为。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难道是要她用悟来修炼。
她慢慢坐下来,神识内,那一束天火好像燃烧起来,一个个硕大的古怪字符再次出现,上一次看到这些字符,还只感觉到神识的舒适,仿佛肉身也在被字符滋养,而这一次,她好像感觉到每一个字符带给她都是不同的含义。
她数了一下,一共是四十九个字符,每一个字符都不相同,神识划过,落在第一个字符上。
不认识。
她仔细端详着这个字,神识慢慢在其上抚摸着,好像手指在临摹一般,每临摹一次,心神内就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慢慢地,她好像体会到这个字的含义。
生。
天下万物,都从生开始,种子离开母体,便是为了生,婴孩降临一刻的哭声,也是为了生,冰雪融化的一刻,万物也是在生,追根溯源,这世界的降临,也是从生开始。
所谓前世的奇点诞生了宇宙,这一世的天帝凰姬创下了世界,都是源于生,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生开始。
种子飞扬,落在土地上被雨水滋润后发出嫩芽,蛋壳破裂,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鸣叫着诞生,一个个汇集成一片片,整个世界就是因为生才生机勃勃。
她也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她的生又是什么呢?
是种子,是灵力,是丹田,是元婴,是藏于元婴内的精元,精元藏只能积蕴,生,才能强。
蓬勃的精元从元婴激发,就如喷泉一般涌入经脉,灵力被精元滋养,犹如获得了新生,经脉瞬时鼓胀起来。
黑瘴山内,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这五个月来,简约只离开过黑瘴山一次,木槿只在每个月圆之夜回来,然后再离开。
而楚清狂却是一步不曾离开水潭,就坐在水潭边的草地上修炼,除了简约木槿和宋辰砂,他回到九域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而每一个月圆之夜到来,楚清狂也会停止修炼,注视着月唌。
他也不曾想到,他一直算计的张潇晗会让他如此牵挂,而简约,竟然会为张潇晗做到这般。
他没有询问水域现在如何,虽然张潇晗解除了他的契约,他还是在心里承认张潇晗这个主人,并非因为张潇晗为他炼制了不死之心,而是因为张潇晗是为了水域才选择的与他同归于尽,并且还给他真正的自我。
这是一个真正的域主才会做的,将水域、九域的安危放在了个人安危之上,如果说曾经他是为了简约这个强大的靠山而选择了张潇晗,现在,他完全是因为张潇晗本人。
如果时光流转,他一定会将张潇晗稳稳地送上水域域主的宝座,会护着她成长,而如今,他只能默默地守在水潭边,他相信张潇晗会通过月唌归来的。
月上中天,水潭边照例安静下来,三个身影默默地注视着水潭深处。
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月唌缓缓形成。
大力压去,以月唌之力强行激发水下的阵法,水潭深处光明涌动,忽然,在汩汩的水潭深处,在月唌之中,一个飘逸的身影向上飞来。
风好像停止了,瀑布这一刻也似乎安静下来,三双视线随着那飘逸的身影上升,那迎着月唌升起的身影,正是他们渴盼了许久的张潇晗。
月唌的光辉沐浴之下,张潇晗就如仙子般蹁跹,月唌华光忽然消失,张潇晗的身影蓦地冲天而起,神识释放,是熟悉的山、熟悉的水,还有熟悉的人。
她站在半空中,视线望向站立的身影,简约缓缓地飞起来,这一刻,他的身后并没有东升的旭日,可是在张潇晗的眼里,他飞来的身形仿佛就如昨日一般。
“简约!”张潇晗张开双臂,迎着简约扑上去,笑容让她的面庞如沐春风,漆黑的双眸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简约一下子迷失在她的笑容里。
一双柔软的手臂拥抱住简约,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简约的身子仿佛僵硬起来,他的耳畔全是喜悦的笑声。
“简约,我回来了!”身体忽然被松开,张潇晗扑向怔在半空中的木槿,同样大大地拥抱着。
“木槿,我回来了!”深潭的上空,回荡着张潇晗清澈喜悦的笑声,她拉着木槿旋转了到简约的身边。
“简约,木槿,我回来了!”
山巅之上,宋辰砂静静地望着,瀑布的轰鸣也盖不住那喜悦的笑声,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微笑来,他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张潇晗终于停止了旋转,微笑地站在半空中,楚清狂这才上前,躬身施礼:“见过主人,恭喜主人。”
张潇晗侧头瞧着楚清狂,嘴角歪着:“楚道友,我都解除契约了,啊啊,你一个人就跑回来了,把我自己扔到那边。”
楚清狂笑着:“还请主人责罚。”
张潇晗笑起来:“我才不责罚你,我都说过了,我才不要你做什么灵魂奴仆,我是张老板,我是张老板!”
她笑着,再次在水潭上空旋转着,她从来没有觉得人界这么美。
简约、木槿和楚清狂望着张潇晗,他们的嘴角都还在笑着,可是他们的眼神里却全是心疼,只因为回到了人界便如此欣喜,张潇晗独自在魔界的那段时光,她是如何挨过的。
“人界的空气真好。”张潇晗终于站在了水潭边。
“人界的水也好,山也好。”张潇晗瞧瞧三个人。
“能见到你们更好。”张潇晗知道她有些失态了。
“你修为提升了,到了大乘后期巅峰。”木槿笑着道。
“我机缘巧合。”张潇晗神采飞扬。
峒箫就在张潇晗头顶的发簪内,他听到了张潇晗的笑声,看到了张潇晗的拥抱,他没有想到一个重逢就让张潇晗如此欣喜。
她那么热爱生命,可她的生命注定要奉献给他人,所有的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就如绚丽的烟花一般消逝。
半个时辰后,楚清狂已经坐在了水域域内原本他的房间内,房间只有一个不大的会客室,雷圣和蓝优都坐在这里。
重新见到楚清狂,雷圣和蓝优的心里全是意外和惊喜,多年前的那一幕蓝优没有亲见,但从其他修士嘴里听说,还是如身临其境一般。
雷圣挑着眉坐在主座上,视线在雷圣身上上下看了好几眼,才扬这眉毛道:“雷道友,你要倒霉了。”
雷圣意外的神情还没有消失,被楚清狂这一句说得就又是一愣:“我倒霉了?”
“是啊,你要倒霉了。”楚清狂肯定地说了一句,“你想想看,如今我和蓝优道友是一个身份一个经历的,只有你啊,你得罪了人,还是得罪的最不该得罪的人,偏偏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身份,我真想看看啊,你能倒霉到什么程度。”
雷圣怔怔地看着楚清狂,完全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清狂与张潇晗一起消失,现在楚清狂回来了,他却要倒霉了,楚清狂还与蓝优一个身份,他完全糊涂了。
蓝优的眼睛却亮了一下,然后惊地跳了起来:“楚域主,你,你也……”他猜到了,却不敢说出来。
楚清狂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契约奴仆,也没有想到,我竟然心甘情愿。”
雷圣也跳了起来:“什么?楚域主你你你说什么?”
楚清狂乜斜着雷圣道:“说什么,你说我和蓝优都做了张老板的契约奴仆,只有你例外,张老板回来了,现在忙着,等她想起来,是不是首先就要找你兴师问罪啊?”
雷圣呆呆地瞧着楚清狂,好半天才道:“楚域主,你怎么……”
“呵呵,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问问蓝优,他后悔不?”楚清狂歪了一下脑袋。
雷圣跟着楚清狂的视线望过去,蓝优笑了笑:“最初是不情愿的,不过契约签订的时候,张老板有明言在先,她给我们死亡的权利。”
雷圣怔了怔,签订了灵魂契约,那便是连死亡都是奢望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契约主人会给契约奴仆死亡的权利。
“接下来就遇到了简约前辈,逃跑的时候张老板断后,这个到也不算什么,毕竟她实力超过我们,并且她要是死了,我们谁也活不了,不过在简前辈的洞府内,简前辈曾向我出手,要置我于死地,但是那一刻,张老板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住了。”蓝优停顿了下,“张老板因此吃了很大的苦头。”
雷圣的眼睛都瞪大了,自来只有契约奴仆挡在契约主人身前的,却头一次听说契约主人替契约奴仆当灾的。
“后来回到九域,契约就解除了。”蓝优干巴巴地说道。
“哦?我还不知道有这一幕,不过想想,是张老板的作风,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后再许诺你一个可以接受的底线,不过真的签订了契约,她也没有把我们当奴隶看待,反而更像是朋友。”楚清狂说道。
“我也算是因祸得福,重新做回了我自己,呵呵,蓝道友,我可没有你那么好命,张老板不止一次用契约之力镇压了我,最后炼化这颗心脏的时候,那滋味,呵呵,我是体会到了被当做材料炼器是什么感觉。”
蓝优和雷圣全瞧着楚清狂,一个是满怀同情,一个简直就是被震惊得傻掉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26章 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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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域主,你说你炼化了魔心?”雷圣好半天才说出来话,他实际上是想问楚清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最后问出来的,却只是这句。
“嗯,张老板先将魔心内的魔力炼化掉,于是这颗心脏就归于我了。”楚清狂点点头,接着眯着眼睛瞧瞧雷圣:“雷道友,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想法吗?”
不待雷圣言语,他就接着说道:“我就是想将你也送给张老板,让张老板将你的元婴炼化一二,说不得你就此修为大增实力大涨。”
雷圣好像没有听到楚清狂的玩笑,终于再笑起来。
从楚清狂被魔心吞噬到最后和张潇晗同时失踪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笑过,而今天,看到楚清狂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听到张潇晗也平安,他终于笑了起来。
楚清狂见到雷圣的笑容,也稍稍安心,扭头瞧着蓝优的面色古怪,不由问道:“蓝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蓝优咳嗽了一声,想要掩饰一下,就听到雷圣说道:“楚域主,炼化元婴的滋味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搜魂的滋味,咳咳,简约简前辈的手段不比张老板的仁慈。”
楚清狂闻言眼睛睁大了些,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是不是该庆幸还活着。”
雷圣苦笑着摇摇头,他还活着真是庆幸了。
重逢的喜悦中都带着庆幸,雷圣与蓝优重新坐下来,听闻楚清狂都回来了半年,却并不知道九域这些年来状况,连他们离开了多久都不知道,未免唏嘘。
“我没有问。”楚清狂淡淡地道。
雷圣不解地望着楚清狂,即便简约出手狠辣的不近人情,却也不是真正的不通人情,这十多年来,水域要是没有简约,真就会被其它八域吞并了,并且,简约也没有他们预想的那样,将整个九域搅得天翻地覆——虽说这要是不算天翻地覆,也就没有什么能算得上天翻地覆了吧。
并且还有木槿,木槿就算对楚清狂不满,在知道楚清狂与张潇晗签订了契约之后,也会将楚清狂当做自己人的,不会迁怒。
蓝优却是理解楚清狂的心思,虽说他还不知道楚清狂与张潇晗在一起是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但是将心比心,如果当初在西海,张潇晗因为救他而生死不明,他想必也是如楚清狂一般心焦的。
见楚清狂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雷圣就将这十几年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那日,简约九艘飞舟兵临水域城下,雷圣匆忙之中带着洛乘康前去,得知洛乘康为张潇晗契约奴仆却没有遭受天劫,简约便知道张潇晗还未陨落。
实在是简约的实力太过恐怖,虽说水域各城防护大阵打开,简约未见攻得进来,但是两败俱伤之后,水域自然只能并入总域之内,九域虽然还是九域,水域却不再是水域了,如此,雷圣便与蓝优一起,与简约进行了谈判。
雷圣的心里实在是没有底的,却不想简约却很是平心静气,先提出了一点,张潇晗还是水域域主。
这一点也正中雷圣下怀,他和楚清狂费劲心机把张潇晗推在水域域主的宝座上,就是为了简约这个大后台,如今简约自己提出水域域主还有张潇晗来做,简直是太好不过了,雷圣和蓝优半分犹豫都没有。
简约提出的第二点,就是大肆宣传张潇晗对楚清狂一战,以一己之力捍卫水域,雷圣也立刻就同意了。
楚清狂的声誉固然重要,但是张潇晗可是现任域主,而她确实也是为了水域舍弃了自己,将“域内利益高于一切”这句话完全做到了,但是雷圣还是提出来,要将楚清狂的变化前因后果公布出来。
他不怕水域引起其它八域的注意,有简约在,他更想将水域地位一跃提升到九域之首,甚至如果简约支持,将总域也握在手里。
所以,楚清狂的名声中也不能有半分污点,他是为了水域修士才如此的,而他也相信,简约既然能跨越西海而来,就绝对是要为做一番大事的。
之后,简约就不再理睬雷圣,直接带着西海数百人先到了黑瘴山,具体的过程他不清楚,但黑瘴山很快就兴建起来,范围之大令人咋舌,黑瘴山接着就成为其中一处密地。
其中需要的财富简直不可计数,但是简约就真的做到了,还没有动用水域域内一丝财力,然后,简约就离开水域,每一个城池地打上门去。
说到这,雷圣和蓝优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简约每一个城池打上门,他们两个都得跟着,当然了,简约身边跟随的,可都是大乘后期修士,每到一个城池,就是找上城主府,要么交出来城主府的拍卖场,要么就换一个城主坐坐。
九域每一座城池的城主,一般都是炼虚期之下修士,家族中不乏长老坐镇,可哪一个家族也只有一两个大乘期修士,每一个城池内也集中不了数个大乘后期修士,更不用提简约这个碎婴四次修炼的怪胎。
这样的做法,自然激怒了域内,最先是火域。
没有任何意外,在简约的雷霆之下,火域域主空位,无人可坐也无人敢坐,整个火域二十多座城池内,二十多个拍卖场直接被简约抢在手里,见识到简约这种手段,雷圣只是庆幸张潇晗如今是水域域主。
终于,简约的举动惊动了总域,在火域的域内,总域出动了数十位大乘后期修士,连同水域域内修士,都奉召唤而来。
雷圣和蓝优是亲眼所见,简约只祭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锁链,随意扔给他带过来的一个修士,那修士激动得简直都要跳起来,手里握着这个不起眼的锁链,实力忽然就提高一节。
雷圣不知道,楚清狂也不知道,可是蓝优却是在冥界见过锁魂锁的,跟着张潇晗也曾差一点吃了这根捆仙索的苦头,果然,这般法器祭出来,简约带来的一个西海修士,就能迎战三个总域修士不落败绩。
这战斗真就无法进行下去了,简约显示了这边手下的实力之后,亲自出手,还好手下留情,打伤无数却无一人死亡,留下话来,总域他是不会触碰的,不过九域各域域主的位置还是自己空出来的好。
到如今,大家便全是明白了,不就是因为水域硬生生地将张潇晗推上了水域域主宝座,如今简约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水域域主的位置算什么,既然要坐,就将九域各域主的位置全都空出来,等着张潇晗来坐。
至于总域域主的位置,他不碰,并非是他不要,他是要等着张潇晗回来亲自打下来。
各域也是有血性的,简约也就算是控制了水域,火域各城也只就在拍卖行留下人手,修为虽高,孤拳难敌四掌,众志成城,还杀不了一个普通大乘后期修士。
当下便有不怕死了放下话来,杀不了简约,简约留下的修士总不是无敌的,各城从此将与水域火域所有传送阵断开,简约还真能打下一座城池来不曾?
说话之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简约当下也不生气,放了这些修士离开,直接指定了岩城。
岩城四大世家曾经在张潇晗的手下灭族,不过几十年,岩城内部还是一片萧条,没有任何大世家愿意入内,只有其内余下的小家族还在。
简约直接指定了岩城,给出一个月的时间要岩城内修士离开,一个月之后,九艘风舟压下来。
提起那一场攻城,雷圣和蓝优现在还心有余悸,庆幸当初向简约低头,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上古时期留下的防御阵法真的能在攻城大战中粉碎。
他们才知道,上古时期留下来的不仅仅是九域百余座城池,还有他们所不认识和熟悉的秘法,如今亲眼所见。
九艘飞舟之内喷吐出五行之力,汇合成一点,在简约最后的施法之下,竟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空间,这个黑黝黝的空间不过是一个点,可是其内却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这个点撞击在岩城护罩之上,爆炸过后,整个岩城成为一座大坑,熊熊燃烧的火焰数日才熄灭,之后大坑周围寸草不生,而距离岩城稍近些的观望的修士事后都是大病一场,修为掉了一个境界。
现在提起来,雷圣和蓝优还是不寒而栗,谁也想不到这是怎么样的法术,简约在这一刻,成为了说一不二之人。
楚清狂闻言,瞠目结舌,一人之力毁灭一座城池,他忽然想起阴河之下的岩画,难道上古时期的法术流传下来百不足其一?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总域域主亲自到简约面前,将域主之位双手奉上,只恳求简约对九域修士高抬贵手,简约却见都没有见域主一面,继续悠然地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过下去,所过之处,每一个城池都奉献出拍卖场,然后就是域主之位空悬。
如今,整个九域不说都是简约的天下了也差不多,每个人都知道,九域域主的位置空悬是留给张潇晗张老板的,未来,只要张老板回来,总域域主之位也是她的。
楚清狂目瞪口呆地听完,心内里的心潮澎湃简直无与伦比,他承认张潇晗有十足的魅力,能让与她接触过的不由都臣服于下,但那是实力打拼下来的,简约的修为明明比张潇晗要高出数倍来,整个九域和西海无人是他敌手,可他还要这么做,难道……
他心里出现一个不敢想象的想法,真的么?
他睁大眼睛瞧着雷圣,再望望蓝优,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同样的怀疑。
谁也没有言语。
蓝优与雷圣见过简约的雷霆手段,可对张潇晗的了解还局限在十几年之前,还不知道五界之秘,也并不知道张潇晗如今的手段,可楚清狂就算是知道张潇晗得到的传承非同寻常,可与简约相比,也差了很大一层。
而未来,张潇晗有未来吗?
哪怕简约实力九域居首,面对天帝,也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而黑瘴山之内,张潇晗也才笑嘻嘻地听完木槿的叙述,其中并未有半点夸张,木槿只是将简约十几年来所做的一一道来,张潇晗这才知道,她在界珠内过了那般久的时间。
“张老板,如今九域修士全都祈祷着你安然回来,等待你的将是众望所归。”木槿懒洋洋地笑着,张潇晗只要回来了就好,其它的相比,全不重要了。
“简前辈,你弄给我这么大的摊子我要怎么收下来,哪天您老人家一开心飞升了,这九域我能震得住?”张潇晗笑吟吟的,有意忽略了所闻内容里的其它信息。
“无妨,”简约笑着,“你现在也是大乘后期巅峰了,比我当日修为还要高出几分来,现在碎婴重修,只要西海有的九域出现的天材地宝,全都是你的,等你再进阶到大乘后期,也该不超过两千年吧,你也可以回到西海修炼,之后,我的九大战舰都留给你,捆仙索也留给你,我看谁还敢不服你。”
张潇晗眼睛微微长大了些,简约的话实在实在突兀,她好一会也消化不了,只好摇摇头:“那个,我失踪这段时间的事情……”
忽然懊恼地拍拍脑袋:“我忘记了,简前辈那一手搜魂的本事,哈哈,楚道友一定再遭了一次罪,唉,他可是我所有签下契约中最倒霉的,别人跟了我,可从来没有遭过罪,让我算算,他跟我之后,我先是用契约之力镇压过他一次,然后祭炼了他的心脏时候,可是封了他的经脉,硬生生让他扛过去的,然后简前辈你又搜魂一次,哈哈,简前辈就知道他丢下我一个人回来我会生气,替我好好折磨了他一通。”
手忽然碰到头上的发簪,不由顿了一下,那里还有魔界的帝子。
真是纠结,简约与木槿都是她所信任的,可是魔界的帝子,总不好就说也在她的手里吧,她轻轻叹口气,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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