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妈妈说不要去握单身死宅的右手
从西格玛的视角看过去，只能望到圣骑士的背部，死灵法师只看到姬莉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似乎好几次想要抬起脚来破门而入，想要将这位艾森学者的皮给扒了。
但圣骑士的守则和佣兵的纪律性终于压倒了女性自尊心受伤的羞愤和愤怒占据了上风，理性驾驭感性，姬莉很好地克制了自己，没有做什么很暴力的事情，让在一边看戏的西格玛大失所望——不过想想也是，除非是面对罪大恶极之辈，平时圣骑士的脾气都是相当好的，要是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将对方打一顿，实在太过夸张了。
不过，黄段子圣骑士毕竟是女人啊，女人吃亏后的还击方式不外乎有两种，第一就是自己出头，第二就是找男人帮她出头。
后者的方式也不外乎几种，听说最有效果的一招就是……撒娇。
姬莉慢慢地转过身来，撅着嘴，眼角闪烁着泪花，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地向房门指了指，那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其实精准地表达了一个意思：“你看他怎么能这样呢！”
通常，当你与一位漂亮的妹子待在一起，并习惯了她的无节操性格时，对方却突然有意无意地展露出娇羞可爱的一面，这会让你感觉到三倍的可爱，此乃所谓的反差萌。很明显，西格玛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貌似被姬莉突然表现出来的反差萌给迷倒了。
黄段子圣骑士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果然，西格玛走上前去，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愤怒和打抱不平式的不满，然后，死灵法师拍了拍圣骑士的肩膀，柔声道：“好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姬莉一愣，然后险些气炸了肺，想也不想。抓住西格玛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西格玛痛呼了一声，哭笑不得道：“松口！给我咬也要看准地方！这里是咬不出牛奶的！”
姬莉松开口，怒道：“你说什么风凉话！当初让我做这种事情的不是你吗？”
“失误，失误，没想到遇上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对现实世界的女性嗤之以鼻，只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世界吗。诺伦居然也有这种人……”西格玛干笑了两声，随即沉声道，“早知道你这黄段子圣骑士不靠谱，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是时候动用我那宗师级的外交术了！”
装完逼之后，西格玛在姬莉狐疑的目光中一路小跑回到马车那里。从车厢中拿出圣骑士的羽饰头盔，然后向赶车的车夫招了招手。
车夫干脆利落地恭敬躬身，意思就是有事您说话。
西格玛也毫不含糊地问道：“你们有投石机吗？”
这位基德老板的红花双棍虽然很能打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还是吓了一跳，骇然道：“投石机是帝国严厉管制的重型军工产品，百里附近，只有西面的摩云军事要塞里存着三台战斧式旋臂牵引重型轰炸抛石机。是帝**工的炼金产品，您想拿来干什么？”
“不是要这个。”西格玛摆了摆手，“就是那种……嗯，民用的，民用的。”
“民用的？”车夫哭笑不得，“这种东西哪里有民用的？山贼城寨自然有正规军去剿匪，或者由高级职业者冲上去大杀特杀，谁会用抛石机去攻城啊！”
“……你傻吗？就是那种抛石机啊！比如说你们去收个债。或者要将一户人家客客气气地请走，想要向对方的家人礼貌地打个招呼，又因为自己害羞怕生，所以只是隔着墙或者院子将你们的小礼物扔进去，比如说火油啊血袋子啊死狗啊之类的东西，难道你们是用手扔进去的吗？”西格玛戳了戳车夫的肩膀，“我就是想要那种解放人力的抛石机啊！别告诉我说这种必备的专业技能你们都不懂。军刀省的黑-社-会落后到这种地步了？”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车夫的眼神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拍了拍胸口：“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种简陋的投石器，只需要一捆兽筋和一些木料铁钉就能做出来，不用木匠。兄弟们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个个都懂！”
“那就好。”西格玛叮嘱道，“里面那个死宅不太好打发，要是我们谈崩了，你就回去找几个精细的人，做几架抛石机，拉上一车大粪，晚上给艾森先生好好打个招呼……”
我擦，这么狠？纵使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车夫依然对西格玛的下限感到咋舌。听说姑爷是大贵族出身，还是一位强大的法师，没想到干起这种缺德事儿也毫不含糊啊！
死灵法师不知道自己一瞬间获得了眼前这货惺惺相惜式的认同，向车夫挥了挥手，抱着头盔一路小跑回去，没等姬莉发问，就把头盔扣在了圣骑士的头上，将面甲拉了下来。
“干嘛啊，这种东西很不透气的！”姬莉抗议道。
“为了不给对方留下不必要的恶感。”西格玛一脸的理所当然，“或者说你别进去了？”
“不行！”姬莉断然拒绝，“我不放心！”
“哇哦，就这么担心我吗？”西格玛夸张地捧住心口，“我好感动哟！”
“我担心的不是你，是艾森先生！”姬莉的声音经过头盔的扭曲变得闷声闷气，“天知道你们要是谈不拢的话，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艾森先生不管怎么说都是本地佣兵公会的指定推荐人，要是你把他给打了，麻烦就大了！”
“不不不，相信我，即使谈不拢，我也不会动手打他的。”西格玛诚恳道。
姬莉哪里肯信？西格玛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来到门前，伸手叩响了房门。
大概不到一分钟，房门前的窥视栏再次被拉开，精光闪闪的小眼睛先看了一眼西格玛，然后四下扫视道：“那个犹如乡下粗鄙村姑既不会打扮年纪又大还学萝莉恶意卖萌的灵长类雌性生物呢？”
“她已经因羞愧而狼狈逃窜了。”听着旁边盔甲抖动的响声，西格玛差点没笑出声来，还怕我打人？我总觉得会把他打死的是姬莉你才对啊……他将全副盔甲拉下面具的姬莉扯了过来，介绍道，“你好，我是游历至此的一名法师，这位是因仰慕我的武力所以加入我的队伍的假面骑士一号，我听说这里有一位精通精灵文化的大学者，想起我游历诺伦的目的地之一就是森林精灵孤悬海外的夏暮岛，所以决定擅自拜访一下您，请您提前向我讲述一下精灵文明的独特之处和美丽风俗，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下一刻，房门轰然打开，艾森学者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他很胖，一张脸圆滚滚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有一双精光闪闪的小眼睛，不过此刻这位学者脸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容，向西格玛伸出右手来：“欢迎欢迎……”
西格玛面色微微一变，一摸手上的空间戒指，取出了某样东西，趁势塞进了艾森学者的手中：“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这一枚石楠是我偶然间得到的，我能感觉到它每时每刻都散发着某种宁静祥和的生命气息，也许是精灵的作品也说不定呢，我想这种宝物留在我手中也只会蒙尘，还不如送给身为精灵学家的您……”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艾森学者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块石楠饰品，露出惊喜之色，“这种风格确实是森林精灵的手法，散发出来的生命气息也很是醇厚……这礼物太贵重了！”
很显然，艾森对西格玛的好感度大大增加了：“请进，请进！我们去客厅慢慢说！”
西格玛望着对石楠爱不释手的艾森，心中暗笑不已，德鲁伊们看起来很老实，私底下居然做山寨仿制这种事情，每年偷偷流出的“精灵族物件”不知道骗了多少大凯子的钱啊，真是太狡猾了。
于是，西格玛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前后巨大的态度反差让姬莉郁闷不已，在走向客厅的道路中，姬莉悄声问道：“你看起来不想跟他握手，刚刚送礼物只是临时起意吧，他的右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西格玛也小声回应道：“去握没有女朋友的单身死宅的右手？你不嫌腥吗？”(未完待续。)9
第一百四十章 姬莉教你学做人
覆盖着一层灰尘的家具，墙角一大袋一大袋的生活垃圾，腌渍果脯的包装袋，吃了一半的酱肉，已经成为真菌温床的面包，包成一团粘粘糊糊隐约散着某种可疑气味的手绢，贴满墙上的精灵画报，以及与脏乱差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尘不染放满书籍的书橱……
西格玛听到了身后的姬莉在缓缓地吐着气。
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姬莉是圣职者，所谓圣职者，就是一群闲得蛋疼严于自律的人。
他们将日常生活也当成了修行的一种，起卧都讲究一个一丝不苟，每一个圣职者的房间——无论是永久还是临时——都一直处于井井有条状态，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被褥，甭管刚入住时被子有多凌乱褶皱，等到圣职者退房后去看看，绝对给你叠得跟刀削过似的，比豆腐块还豆腐块。
很显然，教廷的理念和纪律将每一位圣职者都培养成了强迫症，这不仅表现在他们喜欢管闲事和打抱不平上，还体现在他们日常的行为规范上，比如说现在的姬莉绝逼很难受，因为艾森先生那无比混乱的房间肯定让她产生了“好想把这里打扫干净啊”的冲动。
“唔……很抱歉，这里很乱，我不是一个擅长做家务的人，也不想被笨手笨脚的粗鄙佣人扰乱我现在的生活，所以，请见谅。”艾森先生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将沙上的包装纸与食品盒收拾了一下，统统丢在了一边。“来，坐。坐！”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西格玛面不改色地跨过脚下翻倒的垃圾箱，坐在了沙上，“您知道的，我是一名法师，有些时候，也会遇到这种问题。因为太过沉迷于研究，所以难免会忽略一些生活与享受上的东西。吃得很简单，困了倒头就睡，经常不洗澡，头与胡子也懒得去打理，更别说出去与人交际互动了，久而久之，把自己搞得乱糟糟的。也没有什么朋友，因此被评价为‘孤僻的怪人’，也是很正常的。”
他露出了自嘲式的苦笑，对面的艾森听得连连点头，看起来深有共鸣。
姬莉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就是西格玛现在在做的事情。沉迷于研究？忽略了生活与享受上的东西？完全说反了吧！西格玛你是因为沉迷于生活与享受上的东西，所以忽略了研究了吧！天天用凤凰商会空运而来的顶尖食材做大餐，把自己的家里用最高级的家具和日用品布置得跟暴户一样，一天最少洗三次澡，每天都要刮胡子。天天出去与可怜的师生们进行单方面找茬，偶尔出个研究成果居然还是飞机杯——到头来你只有一件事情没说错。那就是你确实被评价为“孤僻的怪人”，但理由是你天天逗逼找事炸厕所，对于严谨冷静热衷研究与探索的死灵法师们而言，你就是最大的怪胎和神经病！
姬莉将心中义正言辞的吐槽和指责用几乎化作实质的斜眼目光射向西格玛。
死灵法师的脸皮厚度显然已经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了，对姬莉隐蔽的鄙夷和戏谑置若罔闻，他看着一脸深有同感的艾森，诚恳道：“但是，那些并不重要，是吗？你我同为知识海洋中的探索者，虽然专业的领域各不相同，但是促使我们做出如此抉择的理由是相似的：我们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想想看，当数十年后，你我终将踏入坟墓，当那些嘲笑过我们议论过我们的闲人躺在病榻上，为自己的虚度年华而悔恨，而我们呢？我们可以自豪地看着一生的心血和知识财富，欣慰地闭上眼睛，没有一丝遗憾。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一生是不断探索和努力的一生，未曾有一日虚度……”
这死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且听起来居然还很有道理！
那傻不拉几的蠢蛋竟然在一脸感动地用力鼓掌！而且看起来居然深信不疑了！
“您是我的朋友！刚刚那些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艾森激动地拍着大腿，“不瞒您说，我最近总是在迷茫，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有没有意义，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但是今天听了您的教诲，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没错！我喜欢做这件事情！”
喂喂喂！西格玛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把一个即将幡然悔悟准备面对现实的家里蹲重新一脚踢回坑里了！
不管姬莉心中如何吐槽，但西格玛确实在短时间内攻破了对方的心防，取得了对方初步的信任和极佳的印象分——不，似乎还犹有过之。
两人现在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那样交谈着，略显内向的艾森先生打开了话匣子之后，居然意外得健谈，西格玛更是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话术技巧挥到了极点，看到交谈甚欢的两人，姬莉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时候西格玛如果说“我有一个妹子在这里申请佣兵资格，你给开一张介绍信如何”，艾森先生会不会拍着胸脯点头说包在我身上？
总觉得可能性相当之大啊……
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废话，姬莉终于现，话题从爱与理想转移到艾森先生对精灵族的研究上了。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研究精灵问题的大学者会有什么高论呢？难道要讨论一下夏暮岛近百年来的政治动向？全盛时期殖民地占据诺伦半壁、然而最终还是被赶出大6孤悬海外的森林精灵是不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会卷土重来？在矮人与黑暗精灵的关系越交恶时，森林精灵会作壁上观还是加入战团？
还是说艾森先生只是一位纯粹的民俗学家？向我们介绍一下夏暮岛的风土人情？堪称神迹的夏暮十景？夏暮岛的独特风貌和珍稀物种？精灵族的美丽传说？最近涌现的艺术家和游侠？还有精灵王室的成员们？
然后，满怀期待的她就听到了艾森先生那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显得非常自豪的声音：“西格玛先生。我跟你讲！精灵族的萝莉，赞！”
姬莉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随即她转头看看西格玛的表情，现死灵法师虽然还维持着礼貌且看似真诚的笑容，但实际上他的眼角在微微地抽动，貌似也对这个冲击性的“研究成果”感到震惊不已。
“您知道的！帝国在五十年前出台了一项法律，大开历史倒车！说什么要保护幼龄女童，以法规明文规定任何买卖、拐骗、＂you jian＂、嫖宿、凌辱幼龄女童者以重刑论处，本来我对这个没什么意见的，这当然是好事……前提是那些老头子和卫道士们给我把幼龄女童的定义好好考察一下啊！十六岁啊！十六岁以下就算是幼龄女童？”艾森口沫横飞。很是愤怒，“规定十四岁以下也好啊！十六岁算个毛的萝莉！已经在变质的边缘了好不好！该不会是立法院的老头们玩不动了，所以也不让我们玩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西格玛的眼角继续抽搐中。
“所以听到了这个消息，我的父亲难过地三天没吃下饭去，我则是更加不堪，几乎整个人都崩溃了。”艾森低声道，“您能想象到我当时的绝望吗？必须将家里的小宝贝们遣返。不能再与她们做充满爱心的游戏，不能和她们一起吃饭，不能看着她们平静地入睡……即使几年后能够再度见面，她们也不是以前的她们了。岁月如刀，刀刀入骨，过了十六岁这最美好的年龄后。她们就完全变成了老女人，小巧玲珑的胸部会膨胀得畸形，娇小的身体会毫无美感地变得五大三粗，白嫩可爱的屁股上开始长满肥肉……”
混蛋！敢侮辱我最爱的御姐？砍死你哦！砍死你哦！＂ju ru＂不好吗？高挑身姿大长腿不好吗？挺翘的桃臀不好吗？
西格玛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但是死灵法师分得清轻重。还是很耐心地聆听着。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一册来自精灵的写真画册拯救了我……”艾森的脸上泛起温柔的表情。“在无边的薰衣草花海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欢笑着，跳跃着，纯真着，她穿着粉红色的花裙子，带着编织的花环，娇小可爱的身躯在花海中嬉闹游荡……图的旁边用优美的精灵文写着一行小字——格洛丽亚的九十六岁生日……”
“九十六岁啊！精灵的寿命吗！漫长的生长周期啊！完美的萝莉啊！几百年都不会变质的！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丽的天使吗？”这位所谓的精灵学者激动地呐喊了几声，随即脸上浮现了追忆之色，“从那以后我就深深地迷恋上了有关精灵的一切，我觉得那是一个伟大的种族和王国，不像帝国那样，连人民追求幸福与萝莉的愿望都要残酷地剥夺。夏暮岛啊，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月亮又大又圆，人们的生活幸福安定，国家开明，人民和乐，房价不高，看病不难，简直是希望的灯塔，自由的火炬，那里的人民善良淳朴，没有贫富差距，更加没有犯罪和仇恨，因为所有的森林精灵都与世无争，爱好和平……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夏暮岛定居，娶一位精灵的萝莉，哪怕是偷渡……”
西格玛看着滔滔不绝的艾森，不置可否，只是偶尔点点头，一副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模样。
但有一个人却对艾森的话表示异议。
圣骑士姬莉在艾森学者换气的功夫，突然笑了两声：“呵呵。”
在对方惊咦的视线中，她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淡淡道：“与世无争，爱好和平？我的老师曾经访问过夏暮岛，经过一番全方位的考察，写了一篇长长的调查报告，其中对精灵族的整体总结可以归纳为四个字。”
艾森试探着问道：“美丽善良？”
圣骑士嗤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极、为、善、战！”
艾森还没反应过来，姬莉就伸出手指，怒道：“你这人是有多蠢！他们是精灵耶！前缀是什么！森！林！精！灵！你以为森林是充满花仙子和独角兽的仙境吗？错了啊！森林是生态系统构成最为复杂，物种最为丰富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各种野兽和毒虫，危险和挑战，厮杀和争夺！能在危机四伏的大森林里占据王者地位，建立起盘踞整个夏暮岛的王国，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们在不断地杀戮和探索中渐渐征服了整个森林！”
“你这种家伙最讨厌了！总觉得外族的月亮比较圆，阴影之海又没扣上盖子，这么想去夏暮岛你自己游过去啊！还是一个可耻的萝莉控，喜欢精灵的小身板和尖耳朵不说，居然还以这种扭曲的审美观来污蔑本族的女性！！”姬莉一只脚踏在了茶几上，指着艾森怒道，“犹如乡下粗鄙村姑既不会打扮年纪又大还学萝莉恶意卖萌的灵长类雌性生物？我今天非要教教你怎么尊重女性！顺便让你知道你最喜欢的精灵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被姬莉突然爆的神展开吓了一跳的西格玛刚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还以为姬莉是个自干五，没想到真正让她不满的还是自己被污蔑成丑女人的事情呢……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洪灾？
“鉴于艾森先生已经受到了精神上的创伤，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就不要再增加他的精神负担了。”西格玛这样宣布着，很仁慈地给艾森学者免去了一场飞“翔”之灾，不过紧接着，他对车厢外赶车的车夫道，“准备好的东西也别扔了，说不定日后还用得着。”
虽然白忙活了一场，但车夫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至于是不是在心里骂娘，那就不知道了。
“你啊……”姬莉摇了摇头，推开了车厢的木窗，一股沁凉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的湿气，她怔了怔，望着天边一线隐隐的乌云，“难道要下雨了吗？”
“嗯，快了。往年这个时候，通常会有持续很长时间的暴雨，帝国工程队和佣兵工会都会去湖区河堤加固堤坝，我们有时也会去帮忙。”车夫赶着马车，一边随口应答道，“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或大或小的洪灾发生，根本防不胜防，但把堤坝加高一点，心里也稳当一点。”
西格玛在开拓之地长大，那里地处西部，平均降水量不大，有些地方更是缺水缺到要命，后来在阿特拉斯读书，城市上空终年笼罩着一道黑暗天幕，所有的天气变幻其实都在传奇们的掌控之下，堪称风调雨顺。只有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萨格拉斯陛下偶尔文青病发作来了兴致，也许会降下一场暴雨，这时候在烟雨朦胧的窗边向外看，运气好的话，就会看到一道雄壮的背影撑着油纸伞，独自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小巷，察觉到你的目光，他也许就会回头傲然一笑……
所以说，就连上辈子也是北方人，所以西格玛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真正的雨季是啥，对洪灾和大暴雨也没有什么概念。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阿特拉斯向圣职者们推销飞机杯时随口举了一个治水堵不如疏的案例。那个胡乱编造的例子似乎引起了圣骑士们的共鸣，于是就问道：“洪灾？佣兵工会和教廷的人不管吗？”
“当然会管，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哟。”车夫叹了口气，“晨光镇地势还算不错。基本不会遭灾，下面的村子可就不一定了。因为不知道哪里会决堤，所以官方与民间势力只能组成机动巡逻队伍，哪里决堤就去哪里围堵救灾，但是对抗天灾哪有这么容易？堤坝又不会只捡着一个地方崩溃，要是四面开花，就只能去救最严重的那个，伤亡通常就是这么来的……”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轻轻地甩了一下皮鞭。惆怅道：“没办法啊，听说圣剑省年年风调雨顺，百十年来没遇过洪灾，那是因为他们不仅有教廷总部云中城坐落于此，就连贯穿圣剑省的茂瑙母亲河沿岸堤坝都是请土系魔法师和炼金术士年年修补加固的。可惜这里是个小地方，请不起法师大人……”
这个差不多已经年过三十的车夫发完牢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哈哈干笑道：“真是失礼，让姑爷听到我无聊的牢骚了。其实这里的人都已经很知足了，就算遭了灾。也有圣骑士和佣兵们顶在前面扛着，政府和教廷会发放免费的食物和物资，不至于饿死冻死，家里的粮食也早早地存在了商会里，不用担心被淹个精光，就算运气不好碰到了洪灾。以至于家里的房子被冲垮，也有人来帮你重建……”
他再次重复道：“所以每个人都很知足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丢了小命，只能说是命运使然，怪不了别人的……谁让自己出生在了这里呢？”
西格玛与姬莉对视了一眼。圣骑士似乎被车夫那苍凉无奈又莫名乐观的心态所感染，开始同情起这里的民众来，并将哀求的目光射向神通广大的西格玛大爷。
死灵法师架不住姬莉的目光，无奈地摆摆手：“好了好了，谁让我们遇到这种事情了呢。我这就写信说几句软话，让她调拨多调拨一些物资过来，满足一下你我的虚荣心和所谓的善良。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太多，我们的实力有限，无法帮助到所有人，但是眼前所见力所能及的援手，还是可以做的……切，可以想象她又要嘲讽我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至于死亡国度方面，你就别想了。我向未来老婆求援要东西，只算家庭内部事务，吃几口软饭罢了，但学院方面可没这么简单。首先我没有权限调遣死灵法师为我的私人要求服务，二来我也不希望他们来这里为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冒险，第三他们也不是想来就能来，一大波死灵法师入境，其目的竟然是抗洪救灾，你问问军刀省的行省总督信不信？说是来趁火打劫收集尸体扩散瘟疫还差不多……”
“我知道的，我知道。”姬莉表示理解，点了点头，“那我们……暂时留在这里？”
“如果我说做完任务就出发，你会答应吗？”西格玛翻了个白眼，“区区一个拖油瓶，总是在擅自做出一些决定，害得我东奔西跑……”
姬莉吐了吐舌头：“抱歉呢，又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要我稍微补偿你一下？”
“免了免了，你就不要趁乱满足自己的妄想**了，真是对我心存感激的话，以后就不要随便坑我了。”死灵法师摆了摆手，“那就先留在这里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要知道越是灾难面前，人性之中守望相助的美好羁绊就会越发闪耀，也许看到一群笨蛋拼了命地守护着素不相识的民众，雅典娜也会学到一些东西吧……
“又是为了雅典娜啊……”姬莉装模作样地撅起了嘴，“我都要吃醋了。”
西格玛差不多已经对这种程度的伪卖萌免疫了，也在不断地深入了解中洞悉了姬莉的某些弱点，对付这样的姬莉，他已经有了很实用的应对方案——死灵法师看了圣骑士一眼，淡淡道：“之所以对雅典娜这么好，是因为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为喜欢的人做一些事情是应该的。姬莉你如果羡慕的话，也可以喜欢上我，然后让我也喜欢上你，这样的话，我也会对你好的。来，有兴趣的话可以预演一下，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能够认真地发自真心地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无论是给你构筑梦境还是别的什么事情都可以……”
说完之后，死灵法师慢慢地逼近姬莉，直视着少女的双眼，轻声催促道：“来，不就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吗？再无节操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这四个字应该很简单，对吧！”
姬莉张了张嘴，然而一触及西格玛的目光，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最终，她脸色羞红地转过头去，怒道：“你害不害臊啊！有人在旁听啊！”
果然啊……一旦涉及到某些发自真心的纯情话题，这货就有点受不了了。
车夫沉默地驾着车，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感谢两位殿下的善良和决定，今天的事情我半个字都不会吐露，您要是不放心，可以把我的舌头和手砍下来。”
西格玛大呼道：“姬莉你太残忍了！人家只是听了几句，你就要把他的手和舌头割掉！”
姬莉不理会他的咋咋呼呼，因为她刚刚懊恼地发现，西格玛似乎发现了她的弱点，这意味着以后无法酣畅淋漓地向西格玛飙性骚扰型的黄段子了……
少女有些懊恼，又有些莫名的窃喜和害羞，扭扭捏捏道：“你怎么发现我的弱点的？”
“这个啊。”西格玛随口傲娇道，“只要付给酒馆老板可观的小费，他就会小声告诉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敲响死亡丧钟的篷车
拜访艾森先生的计划，在姬莉骤然怒将对方骂了一顿后，双方不欢而散。可以说，这事情算是搞砸了，更过分的是，两个非常没用且没心没肺的坑货浑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这一边，雅典娜的任务也进行得不怎么样。
天使毕竟没有什么相关的经验，她在天堂时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身为符文重甲主战天使的唯一目的就是获取胜利，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她一直以为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用暴力来解决，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只是因为你的拳头不够大而已。
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她的观念不断受到冲击，自从被放逐到诺伦后，她所遇到的一切麻烦和纠结之事几乎都没有挥动拳头的余地，现在这件事情也一样。
——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儿和一个自甘堕落的烂赌鬼之间的破事来回奔忙到现在？仅仅是为了成为所谓的佣兵？
她在毫无头绪来回奔忙的疲惫中突然有了这样的疑问，她的心灵也在第一时间作了回答——西格玛的笑容在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之中，天使不由自主地傻傻一笑，然后用力摇了摇脑袋，不对不对，成为佣兵的原因是想要亲身体会一下生灵之间的羁绊与美好，像西格玛和泰瑞斯导师所期待的那样学会平等地对待每一个生命，重新取回失去的力量。得到圣剑的认可，然后踏着五彩云朵从天而降。向西格玛正式地告白……咦咦咦，等等，为什么每一件事情到了最后都会跟西格玛扯上关系啊！
她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笑容中既有一些甜蜜，也有一些伤脑筋，很显然她已经觉自己最近似乎出了点问题，什么事情都会联想到西格玛头上……
不过这样也不算坏啊，比起战士的荣耀啊之类的。还是西格玛的笑容比较有实感，如果能将这件事情漂漂亮亮地做好的话，西格玛应该会很高兴吧。
再次给自己鼓劲之后，雅典娜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淡然道：“通过对罗恩街坊邻居的询问与考察，我没有现那个男人有什么性格上的闪光点，完全是一个烂人。这种人可以被拯救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们的赌场中出现了罗恩这种卷走店里财物出逃的人，你们会如何应对？”
跟随雅典娜行动的车夫跟班心里很郁闷，他还以为这是一个美差，因为这位披着斗篷的大美人不仅漂亮到了极点，而且从其对姑爷百依百顺恋恋不舍的态度可以看出。她貌似是一位温柔可人的软妹子啊——给一位漂亮的软妹子做跟班，即使只能看不能碰，就算仅仅听她用温柔悦耳的软语腔调说两句话，也是极高的享受的。
但是事实与他的臆想不大一样，姑爷前脚刚走。后脚这位妹子就画风突变，从一位柔弱可爱的软妹子变成了冷若冰霜极具威严的高傲女王。走在路上，双目电扫，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与她对视，就连走在她身后的自己，都会感受到无时无刻不在散的淡淡威势。
在这种情况下，走访街坊邻居能问出个鬼来，那些贫民窟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察觉到她提及罗恩时的淡淡的杀气之后，能说罗恩半句好话才是见鬼了……
这一路上车夫看着雅典娜皱着眉头将敲响一家家的门户，问了几句话就差点将人家吓哭，最后不满意地离去，不由心中腹诽，几次想要提醒一下，但是满肚子的话在对方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于是他对西格玛的敬仰之心越来越盛，这样一个满身是刺的玫瑰花，姑爷到底是怎么握在手里的？
“我问你话呢，怎么，很难回答吗？”车夫走神间，雅典娜有些不耐烦地重复问道，“你们赌场是怎么处理卷走公家财物的叛徒的？”
车夫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说谎，但在那双湛蓝的眸子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地就将真话讲了出来：“大小姐执掌凤凰商会后就定下了规矩，不卖药，不蓄奴，守住作为一个人的最后底线，除此之外百无禁忌。所以如果我们中出了像罗恩这样的叛徒，就由直属负责人邀请几位平级负责人观礼，亲自执行处置叛徒的家法，其过程比较……血腥。”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对于你们这种组织来讲，为了提高凝聚力和服从性，奖惩制度一定要公正分明，所谓的底线也不错，看来你们的大小姐还不是一无是处的蠢材。”雅典娜点了点头，赞了一句，随即叹息道，“可惜，这法子不太适用于眼下的情况，那老神父的要求真有点强人所难啊……另一个问题，你觉得罗恩那种烂人，还爱着他的女儿吗？”
这位车夫跟班也是基德老板的得力助手之一，本身也已经年过三十，也许是想到了家里的孩子吧，他那因一道丑陋的刀疤而略显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温情，轻声道：“这世界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亲啊。”
“是吗？”雅典娜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个回答让她感到不太满意，她原以为自己是圣火生成之躯，由裁决天使泰瑞斯收养，养父与其说是慈父，不如说是严师，没怎么让她体会过父爱的感觉，至于封印解除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感觉，所以对车夫这毫无道理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感到无法理解，“凡事总有例外吧，就像罗恩那样。他欠下的赌债是爱莉辛辛苦苦去恳求神父代为偿还的，如果他还有半点的羞耻之心和对女儿的爱，就不会故态萌。背弃爱莉和神父的信任，做出那种事情。也许曾经的他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现在看来，他只是一个麻木不仁浑浑噩噩的废物罢了。”
车夫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刚想有所反驳，这才想起了两人的身份差异和伺候大人物时“少说多做有眼力”的行为准则，就闭上了嘴，他实在没有必要与雅典娜辩论这个。
他那退让的模样落入了雅典娜眼中，让她轻声叹了口气：“你们连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得到我的认可和敬重呢？真是的。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西格玛。”
……说得姑爷好像不是人一样。
车夫心中腹诽，还是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弯下了腰。
对于他而言，雅典娜只是一位需要认真对待的尊贵客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镇赌场上的高级工作人员，有自己的生活和家人。并满意现在的生活，无需为了得到雅典娜的认可和敬重而做出与对方辩论这种冒险的事情，如今的生活他很满足。
小人物不傻，也不悲哀，只是满足如今幸福的现状罢了。
“算了，本来也没有打算半天之内就解决这件事。晚上回去，再跟西格玛他们商量一下吧。”雅典娜摇了摇头，“我们这就先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一股沁凉的风吹了过来，险些将她的斗篷兜帽吹掉。少女望着远方的天空，一线乌云于天边隐隐欲现。天使怔怔道：“天慢慢冷下来了啊。”
车夫正在思考怎么将冷下来的气氛炒热，并挽回自己刚刚的糟糕表现，听了雅典娜的自言自语，看了看街角的一家店铺，突然心中一动，笑道：“确实，天气最近已经渐渐转凉了，大人您不考虑为西格玛殿下织一条围巾吗？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是心爱女孩儿亲手所织的围巾，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会很暖和吧。”
雅典娜转过头来，冰冷的表情瞬间解冻，露出了美丽的笑容：“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您先可以去挑选一些颜色好看的线团，那里的店铺就是卖这个的。”车夫被天使那明丽的笑颜晃得微微失神，随即微微低下了头，他摸了摸自己外衣下的柔软毛衣，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至于如何织围巾……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妻子比较擅长这个，可以让她来教您……”
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看到车夫一瞬间所表现出的温柔和幸福，雅典娜心中想到。
天使的态度微微和善了一点：“那就先去那家店看看，带路吧。”
“唔，好多，三原色确实能衍化出成百上千种颜色呢……”进入这家专营纺织品店中，在车夫的眼神恐吓下下，珍藏的各种珍贵线团被店主拿了出来，看着五颜六色各有不同的线团，雅典娜轻声道，“西格玛曾经教我认过这些不同的颜色……”
她指着一颗颗线团：“天依蓝、干翔棕、土豪金、大妈紫……”
那是什么啊！别随意起这些奇怪的名字啊！店主想要抗议，但是在车夫的眼神威吓下只要乖乖闭嘴，他可认识这个一脸刀疤的家伙，基德老板的得力助手啊……
“喂！西格玛喜欢什么颜色呢？这个还是这个？”天使拿着两个线团，回头问车夫。
只有谈及西格玛殿下时，冰冷的面具才会卸下来吗？姑爷真是好福分，这姑娘也很可爱啊……车夫心中感叹，嘴上微笑道：“都可以的，只要是您认真织出来的，无论是什么颜色，西格玛殿下都会很喜欢的。”
这句敷衍的话居然让雅典娜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心中再次感叹的车夫望向门外，随即，他脸色一变。
一辆风尘仆仆的大篷车穿过了这条小路，车厢上的徽章让他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又来了吗？”店主也现了这辆篷车，表情变得伤感起来，“这真是……”
大篷车顺着青石路一道前行，街边巷角不断有人走出来，沉默无声地注视着这辆车，人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种奇异的伤感，又有恐惧和抗拒，生怕这辆车停到自己家的门前。
“那辆车是谁的？车上是些什么人？人们好像很讨厌他们。”雅典娜也放下线团走了出来，望向街角，“难道是什么可恶的坏蛋吗？还是作威作福的官僚？亦或是某个山贼营寨勒索保护费的代表？”
“不……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身怀使命而来的人罢了。我们和他们都一样，我们不愿意他们来，他们也不愿意到这里，但是有些事情是逃不了的，正如这辆大篷车，千里迢迢而来，无论多么不愿意，但终究会抵达终点……”车夫苍凉地叹息了一声，随即笑道，“大人，这件事情跟您无关，就不要平白坏了好心情了……”
“你这么一说，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雅典娜跨出门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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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母亲
大篷车走得并不快，似乎赶车的人也在磨蹭，不愿意太早地抵达目的地。
雅典娜和车夫不紧不慢地跟在篷车的后面，沿街的人们向她投去奇怪的视线。说来也奇怪，本来围观和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但众人只是目送这辆孤独的大篷车一路远去，并未跟上前来，只是留在原地，互相拍拍肩膀，怅然地叹息了一声。
篷车在青石板的路上缓缓前进，车轴咯吱作响，转过街角，上了小坡，正如时间的一切旅程终究会迎来终点，拉车的劣马轻轻嘶鸣一声，慢慢停下了脚步。
从篷车上走下来两个一脸疲倦的男人，一个看样子已过中年，另一位则是年纪轻轻，他们的脸色都严肃得有些僵硬，年轻人铁青着脸，望着不远处的一座二层小楼，一语不。
雅典娜在不远处停下，就听到车夫黯然一叹：“是布恩家啊……”
天使刚想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中年人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然后从篷车里取出一只木箱子，两人并肩向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走去。
那座二层小楼前，一位一身白净粗布裙子的妇人正拿着短木棒用力地拍打着挂在绳子上的被褥，看样子是要将这些晒好的被子收回去，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样子对生活充满乐观和希望，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转头一望。
她看到了向这里走来的两个男人，以及他们衣服上的某个徽记。
几乎在同一瞬间，女人那不甚美丽但柔和的笑颜骤然变得僵硬起来。手中的短木棒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看着向她走来的两人。妇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无限惊恐，差点一脚踩空跌倒在地上。仿佛这两个人是夺人性命择人而噬的最恐怖的厉鬼一样……
雅典娜耳力惊人，可以听得清她在说什么，这个女人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颤声道：“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中年人与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将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人低下了头，轻声道：“布恩夫人，你的丈夫，龙咆哮战团最勇敢的战士、青铜级佣兵约瑟-布恩军士长于今年六月的一场战斗中壮烈牺牲，我知道多么冠冕堂皇的话语也无法抹平您心中的伤痛。多么巧舌如簧的赞词也无法弥补您和您家庭的损失，只能在此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并请您节哀。”
两人重重地一躬身，女人刹那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晃倒在地上，年轻人咬了咬牙，双手将箱子递了过去：“这里是军士长的遗书，还有大团长的亲笔信。我们整理了您丈夫的遗物和遗书。以及总共六十枚金币的抚恤金、战团颁的荣誉牺牲证明以及追赠的军衔，凭这证明，您和您的孩子可以享受终生的……”
他说到这里已经不忍说下去，因为眼前这位失去了丈夫的妻子。此时正眼神空洞地望着他，脸上一片死灰，大概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吧……
“妈妈。有客人来了吗？”就在年轻人想要将箱子搬进屋中时，二楼突然响起了一声童稚的呼唤。然后另一道童声响起，“看那马车！那马车上的图案是爸爸的佣兵团的标志！难道爸爸也送信回来了吗？给我们带回礼物了吗？”
嘈杂混乱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下来。仔细一听，有三个。
“夫人，您的孩子下来了！”中年人望着面色死灰的女人，提醒了一句，见她不为所动，上前了几步，声音低沉道，“也许我这么说不合适，但您至少还有三个孩子！听见了没有！您还有三个孩子！”
“孩子……”似乎有一道火光从空洞的眼神中闪烁了一下，某种伟大的力量将这个可怜的灵魂从绝望的深渊中拽回躯壳，她重复了一遍，“对……对，我还有三个孩子……”
孩子们推门而出，最大的不过六七岁的样子，最小的大概四五岁，他们一窝蜂地从房子里冲了出来，先是胆怯地看了一眼陌生人，然后就躲在了母亲的身后，拽着妈妈的围裙，咬着手指，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是爸爸写信回来了吗？”
在远处旁观的雅典娜摒住了呼吸。
下一刻生的事情让她终生难忘。
她觉得自己见证了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就在孩子们推开房门时，这位年轻母亲的表情还是绝望的死灰，但当她慢慢低下头来时，她的表情像是极变幻的光影，由枯寂的死灰重新变成生机勃勃的灿烂，等到与她的孩子们对视时，这位母亲的笑容已经如平常般的温柔和慈爱。
她用手搂住自己的孩子们，声音柔和而平静：“是哟，爸爸拜托战友们寄了信回来，还捎了一些东西。他说最近几年可能回不了家了，因为他与佣兵团的叔叔们已经抵达了西海岸，正要乘坐好打好大的船驶向大海，去精灵的家园看一看呢！”
“精灵？好棒好棒！”无忧无虑的孩子们高兴地喊叫起来，充满了对勇敢的爸爸的自豪，较大的一个孩子兴奋转头问年轻人，“叔叔你好，爸爸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这……”年轻人迟疑了一下，整理遗物的不是他，所以他不知如何回答。
“当然有哦。”女人微微一笑，“毕竟是你们的爸爸，怎么会不心疼你们？”
她从容地接过了年轻人手中的箱子，将这坚实的遗物箱打开，然后露出了越温柔的微笑：“看，斯旺一直想要的木剑，玛斯的小木马，还有罗伯特的积木，都在这里哦，爸爸对你们很好哦，每个人的礼物都买好了……”
女人将箱中的礼物拿了出来，递给了儿子们，小家伙们举着各自的礼物，欢呼雀跃着，玩闹着，奔跑着，而他们的母亲则是半蹲在地上，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儿子们，一道阳光刚巧透过云层照射而下，落在了她的脸上，将母亲美丽的侧脸笼罩在最无暇的光辉中。
“妈妈，妈妈，爸爸是不是写信回来了？我要听！我要听！”名叫斯旺的长子挥舞着手中的小木剑，然后高兴地扑到了母亲的怀里，仰着头笑道，“我要听爸爸讲西部的故事！”
“当然有信呢。”女人摸了摸大儿子的头，看着二儿子和小儿子好奇而期待的表情，微微一笑，将箱子中的一封信拿了出来，拆开，用温柔的声音读道，“亲爱的斯旺小捣蛋、玛斯小坏蛋和罗伯特小乖乖，我是爸爸，你们的小屁股蛋想爸爸的巴掌了没有？现在……”
两个负责递送遗物的男人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年轻人更是不堪，转过身子，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中年人稍好一点，也狠狠地拉了一下帽檐，将自己的眼睛遮住。
因为那不是封信不是什么写给儿子的信，而是战团大团长的慰问函……
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一切的雅典娜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此刻心中的震撼，全身的圣力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方式剧烈沸腾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泰瑞斯放逐她之前的那番话，又想到了西格玛在那一夜挥舞圣剑时的宣言，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悟，那些掌握着强大力量的真正强者之所以对生命抱有敬畏之心的原因，只是源于对这些渺小却强大的灵魂的敬意。虽然命运无常，虽然没有改变命运的天资和力量，但他们依然选择坚持和努力，为他们最爱的人，守护着、努力着、牺牲着……
一直默不作声的车夫弹了弹眼角的眼泪，转头望着天使，一字一顿道：“大人，以一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的身份，我坚持我刚刚的观点，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雅典娜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另一侧，同样出现在这里的死灵法师和圣骑士，也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死灵法师静静地倚在墙边，一言不。
姬莉早已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专卖队友二十年
“走喽！小家伙们，叔叔带你们去吃大餐！”佣兵们嘻嘻哈哈满是宠溺地将三个小家伙扛在了肩膀上，“要不要去佣兵工会玩儿？”
“两位也一起吧，千里迢迢而来，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至少让我为两位接风洗尘。”奥利弗向两位龙咆哮战团的佣兵伸出了手，“我真是没礼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利弗，是晨光镇佣兵的头儿，一起去喝几杯吧。”
两位佣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
也许是奥利弗的那几句话引起了两人的共鸣，这一次的握手格外得有力。
“那妈妈呢？”坐在一位佣兵肩膀上的斯旺回头看，“妈妈不一起来吗？”
“妈妈要整理一下爸爸寄回来的礼物，再说了，男子汉就应该跟男子汉一起吃饭，至于你妈妈，有维尼婶婶她们来陪。”奥利弗点了点斯旺的小鼻子，“与其思考这个，不如想想晚餐时用什么填饱你的小肚子，警告你哦，不许点太贵的东西！”
斯旺眨了眨眼睛，然后狡黠一笑，向他的母亲挥了挥手，调皮道：“妈妈，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葱烤羊腿！奶酪甜汤！苹果甜甜圈！樱桃披萨！果肉蛋挞！还有草莓布丁！奥利弗叔叔全都答应了！”
“你个臭小子！”奥利弗恼怒地弹了一记脑崩，“跟你爸爸一样无赖！”
佣兵们哄堂大笑，纷纷充满敬意地向布恩夫人点头告别后，簇拥着三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远去了，此时此刻，这个女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能让她彻底地敞开心胸，安静地大哭一场，将所有的悲伤和难过全都哭出来吧……
弗雷曼男爵还留在原处，这位老绅士向布恩夫人轻轻躬身，无视身份和爵位的理由仅仅是向一位伟大母亲致敬，他温声道：“我就守在门外，请进去吧。”
女人向他平静地点点头，柔弱的身躯下隐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抱起了丈夫的遗物箱，步履舒缓平静，弗雷曼帮她关上房门。
一小会儿的功夫，二楼传来了压抑着的、悲切的呜咽声，仿佛要将人心哭碎。
弗雷曼男爵像护卫一样立在门前，闭上了眼睛。
“看，雅典娜在那边，她在思考，看起来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运气不错，今天的见闻会在天使的心中种下一枚敬畏生命的种子，她终于可以不带偏见地关注平凡的生灵们了……”西格玛望着沉默伫立在那里、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二层小楼的雅典娜，淡然一笑，“真是讽刺呢，裁决天使绞尽脑汁也无法让她学会的东西，竟由一群普通的佣兵和一位平凡的母亲教给了她，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历练是很有必要的。”
回应西格玛的是无言的静默。
“……喂，说点什么啊。”西格玛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看，有几个女人过来了，进了屋子，看她们的表情，有几个人大概也是失去了丈夫的寡妇吧，有着有经验的女人的疏导和照顾，布恩夫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依然是无声的静默作为回应。
西格玛实在忍不住了，淡淡道：“你怎么哭得比人家都凶啊……”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多愁善感啊……”还是不见回应，西格玛幽幽道。
姬莉还没有回答，于是死灵法师又叹息道：“我可以敞开胸怀，抱住你，让你大哭一场哦，胸前的衣物也可以让你随便擦眼泪，都打湿了也无所谓，毕竟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的地方，除了厕所之外就只有我的怀抱了，仅有这一次机会，你可以好好把握住啊……”
“肩膀吗？肩膀也可以，你可以趴在上面，下巴支在上面，整个脸埋在上面，侧脸躺在上面，双手环住我的腰部或者按着肩膀，什么姿势也无所谓……”
“如果不想让我看到你哭出来的丑模样，可以将头抵在我的背后啊……”
“或者是我先回避一下？”西格玛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所以……能不能先把我放开？你这样让我很困扰的。”
他费力地吐出一口气，额头上滑下一滴汗珠。
“……所以说，姬莉，你像个树袋熊那样四肢用力挂在我背后，用双腿环住我的腰，用两手穿过腋窝扣住我的肩膀，整个脑袋埋进我的肩窝里，这是个什么样的姿势啊。”西格玛的声音越来越无奈，“你可是穿着盔甲啊，我可是死灵法师啊，不能因为我身体比较壮实就这样乱来啊。这不像是少女的哭法吧，求安慰也不用这样吧，你的泪水都从我的衣领里直接灌进去了，我那从未被开垦过的处男地就要被你的滚烫的体液所涂满玷污了！喂喂喂我刚刚可是说了一个黄段子啊，你至少给点反应啊！难道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那我再换一个吧，姬莉你如果以这种姿态从前面抱住我，这种体位就叫做‘猴子上树’，如果你稍微动一下的话，那么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在当街……哦艹！你别咬啊！干嘛咬脖子啊！你是吸血鬼吗？别用力吸啊！留下吻痕怎么办！”
西格玛哭笑不得地晃动了两下身子：“所以说，你挂在我背上是要干什么啊！”
姬莉松开嘴巴，搂住西格玛身体的四肢又紧了紧，扣住肩膀的双手松开，固定住了西格玛的脑袋，让死灵法师无法回头看到她的表情，做完这一切后，姬莉在死灵法师的耳边答道：“撒娇，我在撒娇。”
“……你的行为从外观上看起来只能解释为在向‘西格玛号死灵法师型双足步战支援机甲’的背后安装一个‘姬莉式圣骑士外装挂件’，而且是超重的那种。”死灵法师叹了口气，“快下来吧，你忍心让一个死灵法师背着一位全副装甲的圣骑士吗？”
“我不要！”姬莉低声拒绝道，声音既不冷艳也不痴缠，确确实实是少女清脆的撒娇，“背我回家啦！将哭累了的少女背回家不是男人的义务吗？”
“……恕我直言，姬莉小姐，您缠住我身体的双臂和大腿是如此得有力，一点看不出哭累了的模样。”西格玛叹息道，“而且你不觉得很羞耻吗？我想一个死灵法师背着一位全副盔甲的圣骑士少女行走在街道上，唯一的理由就是死灵法师击昏了骑士少女，准备拖回家里慢慢享用……”
“闭嘴！”姬莉的双腿用力地夹了一下，让死灵法师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骑士妹子的两条大长腿盘在你腰间用力一夹”的美妙滋味，虽然，她穿着钢铁护胫……总之这一下险些让西格玛的老腰受损，还没等死灵法师喊痛，就听到姬莉在他耳边愤然骂道，“色鬼！”
“……说实话，这种斥责从你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力度和可信度。”西格玛苦笑了一声，他试了试身上姬莉的重量，虽然很重，但也没到被压溃的程度，那就坚持一下，把她背过去吧……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突然道，“弗雷曼向雅典娜的方向走过去了……咦，等等，我记得这位弗雷曼男爵，你好像提起过……”
“你说他是极度保守的和平主义者，讨厌开拓贵族，瞧不起不老实的佣兵，厌恶法师……”西格玛狐疑道，“但是刚刚他对开拓者们大加推崇，又说曾经作为开拓贵族奋战过，还说自己梦想成为法师……怎么回事？”
“啊哈哈哈哈……那一定是我的情报出错了吧。”姬莉干笑道，“来，我们回家吧~回家后有奖励的哦，快走啦！快走啦！”
“你在骂完艾森后，说自己还是留了一条后路……”西格玛沉思道。
姬莉见势不妙，想要松开手脚，从西格玛的身上下来，却不料死灵法师双手向后一搂，牢牢地扣住了她，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从姬莉的反应来看……
“弗雷曼男爵！这个家伙您认识吗！”
背后传来姬莉认命又懊恼的悲鸣声，西格玛傲然一笑。
阿特拉斯西格玛，专卖队友二十年。rs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黄段子圣骑士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名？
战士之间是可以相互吸引的。
就像弗雷曼男爵一眼就注意到了雅典娜一样。
那个披着斗篷的女孩子如同一柄利剑一般凛然伫立着，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百战勇士般的气势，很显然这是一位真正的战士，还有着让人惊艳的美丽容颜，如果自己年轻三十岁，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展开追求攻势吧……
心中这样想着，弗雷曼男爵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堪称精彩的年轻时的往事，唏嘘了一番。
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过了渴望女人怀抱的年纪，当年威名赫赫的红男爵如今像是一个慈祥的祖父，将自己的战场从血肉横飞的沙场转移到了这个宁静偏远的小镇，协调着邻里的纠纷，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在这里收获到了另一种尊敬和信任，不同于袍泽们无需语言的生死托付，但宝贵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前者。
但偶尔，老男爵还是会披上自己的战甲，挺起骑枪，在镇外的平野上跑上几个来回，也会去佣兵工会，与那些粗鲁却豪爽的男人们痛饮几杯，大醉之后掰掰手腕，玩玩摔跤，在充满酒精和雄性荷尔蒙的气氛中缅怀一下昔日的光景。
战士的灵魂永不消逝，只是在渐渐老去。
他向雅典娜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去认识一下也好，这个小镇地处偏远，难得有如此水准的战士到来，而且还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就算仅仅抱着欣赏的目光去交流，那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毕竟带刺的玫瑰只要不去摘取。单纯欣赏的话还是很养眼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弗雷曼男爵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喊声。
“弗雷曼男爵，这个家伙您认识吗！”
谁啊？他狐疑地回头一看，然后吓了一大跳。
一个奇怪的人形物体，背后好像绑着一块铁皮罐头，就像是童话故事中出没于城市下水道和大海珊瑚底挥舞着奇怪兵器的乌龟人一样，又像是沙滩上的寄居蟹——铁皮罐头的四肢紧紧地缠绕在人形物体的身上。而人形物体的双手也紧紧地扣着铁皮罐头的腰部，两只生物貌似构成了可疑的共生关系，但行动准则显然出现了冲突。此时此刻正在内讧着，只见负责走路的人型生物正原地转着圈，而铁皮罐头扭啊扭，还试图将锁链手套的手指插进人形物体的鼻孔……
弗雷曼男爵木然回过头。这个家伙老夫才不认识。
但很显然。有人认识这个家伙。
他回头的瞬间，就听到耳边呜呜的风响，一道黑色的影子迅疾闪过，虽然只是仓促的一瞥，但弗雷曼男爵骇然发现，那位冷若冰霜散发着剑圣般气势的女孩子突然露出了足以令万物复苏的温暖笑容，张开双手，向那边的双生生物扑去：“西格玛！”
软妹显然名花有主。弗雷曼自己虽然没什么欲念，但是还是感到一丝丝怅憾。
“姬莉为什么挂在西格玛身上？你们在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冷艳淡漠的女战士用少女般活泼可爱的嗓音这样叫喊道。
“……嘘。小声点，这样是不礼貌的。”那个被称为西格玛的男人费力地伸出了一只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而且这不是什么游戏，因为姬莉穿着盔甲，就算贴得再紧也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雅典娜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背你……哦靠，你别用力夹！快断了！”
这家伙比我年轻时还会玩啊！弗雷曼男爵目瞪口呆，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挂在男人身上的钢铁挂件竟然是一位女骑士，由于脸被挡住了，所以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骑士少女那折射出奇异光泽的粉色头发，等等，她的名字叫姬莉，难道？
不会这么巧吧……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教廷吗？
他满心疑惑地向三人走去，试探地问道：“……是莉莉安奴吗？”
挂在男人背后的铁皮罐头一抖，一股明显经过变声的声音尖声尖气道：“您认错人了，弗雷曼大人，这里没有那位拥有如此可爱名字的美丽少女，只有一个流氓般的死灵法师，天然呆的乳牛少女，以及一个正直恭谨却充满怜悯之心的圣骑士。”
“在我的印象中，会说出这种话的，只有我那令人伤脑筋的侄女了。”弗雷曼男爵苦笑道，走近了几步，“莉莉安奴，是我啊，是你的弗雷曼叔叔……”
“我再重复一遍，您认错人了，还有，请不要再靠近了。”姬莉依旧尖声尖气道，“这很危险，弗雷曼大人，我身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位天才的死灵法师，有着非常可怕的力量，他仅凭一句‘你好’就能让雄性发生猛烈的妊娠反应，仅凭一道目光就会让男人怀孕，伸出手来就能轻易让与他握手的男性在【哔——】茎和【哔——】门之间长出令人困扰的新器官……”
“脸色变了！弗雷曼男爵的脸色变了！他还悄悄地后退了几步！你在散播什么可疑的谣言啊！我又不是那个立志于报复社会的眼镜，怎么会开发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超能力！”西格玛晃动着身子，试图将姬莉摇下来，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男爵喊你什么？”
死灵法师看向一脸茫然的雅典娜：“……莉莉安奴？”
天使用力地点点头：“嗯，那个目光奇怪的老爷爷是这么喊的。”
“……”西格玛的脸抽动了几下，忍耐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哈哈，雅典娜，雅典娜啊！那个姬莉……那个性格奇怪，时而人模狗样时而节操丧尽的圣骑士，竟然……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名字！莉莉安奴……莉莉安奴……噗哈哈哈哈哈这并不可笑嘛！”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姬莉听得浑身颤抖，脸颊羞红，终于忍耐不住，双手用力地捶打着死灵法师的身体，“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那只是小名而已！小名！”
闹腾了一阵，发觉躲不过去了，姬莉总算扭扭捏捏地下来了，西格玛想要看看她哭成花脸猫的模样，却很惊奇地发现，少女的脸上白白净净，既没有泪痕，也没有红肿——没有泪痕是因为西格玛身上长袍的功劳，但哭得这么凶，眼都没肿……
“……”西格玛叹息道，“你总是把圣力用在奇怪的地方啊。”
姬莉愤愤不平地踢了西格玛的小腿一脚，虽然穿着钢靴，但是没怎么用力，这种略显亲昵的动作落在了弗雷曼男爵的眼中，让老男人的眉毛轻轻一挑。
但他还是张开双臂，迎接了姬莉的拥抱：“两年没见了，我的小公主，已经长成一个更美丽的姑娘了，个子也高了不少……”
“您也一样，弗雷曼叔叔，您的身子骨还是很健朗呢……”姬莉温柔地说道，然后，抱住老男爵的双手狠狠地一收，“眼神和记性也很好呢！！！”
清脆的骨声从弗雷曼男爵的身体中传出，可怜的老头子张大了嘴，按住了自己的腰部，半天没缓过劲来，面对少女小小的娇蛮报复，他只有苦笑以对：“还以为教廷那苦修士般的生活和圣骑士的纪律会给你造成不太好的影响，看到你还是这么活泼，我就放心了……”
姬莉闻言，低下头来，轻轻一笑。
弗雷曼男爵转头看向西格玛：“我还第一次看到莉莉安奴跟一个年轻人如此亲密地打闹着，看来你很不错。莉莉安奴是个好姑娘，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她一直保持着冰冷严肃的骑士姿态，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喜欢恶作剧，喜欢撒娇，还很感性，听到伤感的故事就会流泪，还很容易害羞……”
西格玛看着老男爵如同一个絮絮叨叨的老爹那样讲述着姬莉的事情：“别看她喜欢恶作剧，其实是很单纯的，你小子别对她做色色的事情哦？这不是警告，这是为了你好，莉莉安奴对男女之事可是很敏感的，听到了相关的话题就会害羞到失去理智……”
“噗……”西格玛捂住了嘴，闷笑了一声。
害羞？敏感？醒醒吧弗雷曼男爵！莉莉安奴小姐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早早地觉醒了足以让你们心脏病突发的可怕属性了！她知道的体位比你们一辈子用过的还要多啊！她这一路上对我说的黄段子情节都够写一本百万字的鸿篇巨著了！(未完待续。。)
ps：
ps：呼……卖了很多章节操，又画风突变开始煽情，煽完情又开始卖节操，我简直精分啊……不过怎么说呢，那两章至少我觉得是有意义的，反正我写的时候有点小感动，不知道这种心情有没有传递到大家那里。总之对所有的母亲表示敬意，也感谢我们的父辈和祖辈，正如文中奥利弗所说，他们的努力是有价值的，因为他们所受过的苦，使我们不必再去受。u
第一百四十八章 西部开始的地方
“怎么了？”注意到西格玛和姬莉之间那奇怪的气氛，弗雷曼男爵好奇道。
“不不不，没什么，只是听说莉莉安奴小姐竟然是一个如此纯情可爱的女孩子，真是感到不可思议呢。”西格玛一本正经地说着，而且故意将“莉莉安奴小姐”和“纯情”的字眼咬得很重，暗讽之意昭然若揭，气得姬莉暗暗咬牙。
弗雷曼男爵显然没有听懂西格玛的潜台词，闻言呵呵笑道：“那当然，莉莉安奴一直是个好孩子。我记得她五岁那年，家里庭院摔下来一只不怎么会飞的雏鸟，发现后她着急得不得了，捧着小鸟四处去找牧师，不过很可惜，鸟儿受伤很重，还没跑到教堂就死掉了，为此她哭了整整一晚上，我想她之所以会成为圣骑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西格玛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莉莉安奴小姐这么喜欢‘鸟’啊……原来是受到了小时候的影响……”
他依然将“鸟”这个字眼咬得很重，很显然，恶劣的死灵法师所说的鸟是指代名词，不是指有羽毛的卵生脊椎动物，而是雄性独有的令人困扰的器官。
“是吧，是吧！”弗雷曼男爵当然听不懂，所以附和着笑了起来，于是又无意间形成了绝佳的助攻补刀，“莉莉安奴从小很喜欢这些好玩又可爱的小东西呢！”
“小东西？只喜欢小的吗？”西格玛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大的喜不喜欢？”
你这混蛋不要趁乱调戏我啊！姬莉险些被西格玛气得吐血，但是在弗雷曼跟前不好发飙，只好很少女地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捶了西格玛一下：“不要叫我的小名！很害羞的！我已经长大了！给我好好地叫姬莉！那种名字只有长辈们能叫的！”
说罢又望向弗雷曼，羞怒道：“弗雷曼叔叔！不要总说我小时候的事情！”
西格玛被她这一记“撒娇似的轻轻一捶”差点打得五脏移位，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却听到弗雷曼男爵神秘地一笑，对着姬莉调皮地眨了眨眼：“话可不能这么说，除了长辈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叫哦……”
“弗雷曼叔叔！”听到叔叔明显之极的暗示。无奈之下，姬莉只能根据自己在对方印象中“表面看起来端庄冷漠实际上还是个活泼调皮的少女但意外得纯情对男女之事很敏感”的人设做出了最合适的反应，骑士少女涨红了脸。一副羞涩不堪的模样，用力地跺了跺脚，扭了扭身子，薄怒道。“我跟西格玛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可别误会了！”
太羞耻了……虽然姬莉早就擅长在各种角色人设间自由转换。但有知根知底几乎洞悉她所有秘密的西格玛面前，这种角色扮演简直是羞耻度爆满的羞耻play，她红着脸，偷偷地瞄了西格玛一眼，果然，看到西格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嘴巴微微张开，稍微读了读口型的唇语。很简单的一句话：“装，继续装……”
你这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没品糟糕混蛋死灵法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弗雷曼男爵也注意到了姬莉的偷偷一瞄。但是他显然又误会了，但这也不能怪老男爵，试问一个女孩子口口声声说着与一个男孩子只是朋友关系，却在说这话时红着脸偷偷瞄着对方的反应，这说明了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于是他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望着西格玛：“小子，你运气不错，继续努力吧！”
西格玛郑重其事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请放心好了！我会尽快突破朋友关系的！”
——然后跟这位黄段子圣骑士建立起亲密且长期的炮友关系。
“喂喂喂，你们不要把当事人放在一边自顾自地讨论一些奇怪的话啊！”姬莉在旁边调教吐槽，结果换来了弗雷曼和西格玛的笑声，虽然动机和心态截然不同，但是两个男人都喜欢戏弄姬莉，并欣赏这个少女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失态模样，应该说男人的恶趣味都差不多？
刚刚联手作弄了一下姬莉，两个大老爷们的关系凭空亲近了几分。
西格玛趁势上前一步，微微点头致意：“我真是没礼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西格玛，西格玛-华盛顿，就是开拓之地的那个华盛顿。”
“收割者家族？”弗雷曼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华盛顿家的西格玛？”
“当然，很惊讶吗？”西格玛笑了笑，“华盛顿的朋友和敌人一样多，您是哪一方？”
“很惊讶，但不是因为你的家族，而是因为你。”弗雷曼男爵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西格玛，更加真诚的笑容慢慢绽放，“当年我虽然不在帝都，但也对那件事情有所耳闻，那些拥有悠久历史的传统贵族的大家主们，虽然嘴上骂华盛顿家族从老到小全都是有勇无谋不知进退的疯子，但是私底下不知有多么羡慕你父亲。”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西格玛的肩膀，慨叹道：“要知道，皇家骑士学院几乎汇聚了全帝国所有的精英子弟，每年不知要涌现多少聪明果决理性睿智的‘天才贵族’们，但百年以来，敢为了一个素不相识落魄受辱的开拓贵族出头，在极端劣势下依然堂堂正正拼尽全力战胜了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大公主，赢了后还对皇帝陛下和院长大人给出来的台阶视而不见，逼得那位大公主履行约定当众下跪道歉，只有华盛顿家族的疯子会这么干啊……我想，那个满脸血污一身是伤却笔直地挺立身姿、向着那位受尽宠爱的天之骄女咆哮着‘给老子跪下’的年轻人，大概会让在场旁观的所有人终身难忘吧。”
西格玛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当时只是年轻气盛，好勇斗狠罢了。”
“好勇斗狠吗？”弗雷曼男爵摇了摇头。轻声道，“怎么，向一个你所瞧不起的、暴发户般的开拓贵族之子下跪道歉，有损于你皇室成员的尊严吗？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错了，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那些被你们用各种方式赶到西部。赌上了一切举起刀剑，为了家人、梦想、种族和你们所执掌的帝国浴血奋战却没有得到应得荣誉的开拓贵族们。没有被恶劣的环境击败，没有被凶猛的魔兽击败。也没有被更残忍的同族击败，他们的膝盖没有屈向任何敌人，却在自己那神圣国家的伟大首都被他所一直效忠的皇室的最耀眼的明珠所折辱，这份耻辱、愤怒和不甘。这份明明是百战余生的战士却要被他所一直守护的国家的主人所蔑视欺侮的痛苦。我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味道……”
他仿佛吟诵名著般将这长长的台词读完，还闭着眼品味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向着西格玛温和地笑道：“好，说得太好了，你也许不知道，你在帝都闯的那场‘大祸’和所说的这些话给你的家族带来了多少隐性的利益和善意，大人物们嫉妒到发狂是可以理解的。没出息的蠢货们或许觉得。贵族们理应优雅地进退，随波逐流伴着利益翩翩起舞。可是带领国家和种族前进的，不可能是毫无立场和原则的软蛋！”
“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黑历史……”姬莉以一种看外星人般的眼神望着西格玛，喃喃道：“而且你从小就这么能说会道啊……”
雅典娜歪了歪脑袋，又没听懂，于是她决定继续安静待着，只要站在西格玛身边，就是一动不动地待上一百年也不会觉得厌烦。
西格玛听到了姬莉的小声吐槽，傲然道：“寡人以嘴炮取天下。”
但死灵法师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嘴脸：“我跟你讲，其实那件事情我也终身难忘的！那个一脸了不起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的女人一脸便秘的模样缓缓跪下，虽然只是半跪，但也超爽的！也就是小心眼的皇帝下了封锁令，否则那蠢女人跪倒在我裤链下的场景肯定会被拍下来卖个天价……”
“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总结起来看，你因为某件事情挑战并打败了帝国公主，然后当着决斗观礼的所有人的面逼她当众跪下道歉？”姬莉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太不温柔了！而且太笨了！把皇室都得罪了！”
“得罪皇室？我好怕怕哟！”西格玛拍着胸膛，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然后又恶劣地笑了起来，“如果我只是个毕业于皇家骑士学院的开拓贵族，得罪皇室也许会让我害怕一下，可现在嘛……”
死灵法师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要多可恶有多可恶：“有一件让我几乎开心地笑出来的事情啊！话说那件事情发生不久，长公主殿下就离开帝都远赴西部，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其小算盘可想而知——她要等我毕业之后开始执掌家族事务时，倾力给华盛顿家族来一记狠的，以报当时的一箭之仇吧……”
说到这里，西格玛叉腰狂笑道：“所以说，我真想看看深谋远虑的皇帝陛下和冰雪聪明的长公主殿下得知我有着传奇级的死灵天赋、被黑暗之王接通空间节点跨越半个大陆亲自接走时的表情啊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父神有眼！父神有眼啊！”
他用力地挥了挥手：“你们一提，我还来了兴致！决定了，环游大陆之旅一定要去帝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故地重游了！”
华盛顿家族的男人看向弗雷曼男爵，笑道：“所以，要去大喝一顿吗？”
“当然。”弗雷曼男爵也笑道，“怎么能没有酒？”
“喂喂，等等！”姬莉打断了两人的话，“布恩夫人刚刚遇到了这种事情，你们就去兴高采烈地喝酒，这……”
“一看就是没去过西部的家伙。”西格玛摇了摇手指，“女人，你不懂。”
“因为逝者已逝，所以生者更是要快乐地活着，连带着他那份一起。”弗雷曼眨了眨眼睛，“对布恩那小子最好的交代，就是照顾好她的妻子和孩子们，然后自己也开开心心地活着……这就是西部的法则，残酷的世界，乐观的人们，一起战斗着……”
“这就是开拓之地的魅力。”西格玛附和道。
弗雷曼男爵闻言，展颜一笑，看着西格玛，伸出手来：“这里的握手比较有力。”
西格玛也露出笑容，同样伸出手去：“这里的笑容比较持久。”
两个都曾经在开拓之地战斗过的男人将手重重握在一起：“这里，就是西部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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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虽然好像没什么必要，但是还是一提，这一章后半部分有关于西格玛的黑历史，只是一个相当明显的伏笔，为了开始铺垫某卷帝都之行的……这一卷还没结束呢，早着呢。(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章 就凭你也想发功害我？
第二天清晨，西格玛从宿醉中醒来，迷迷糊糊间，一道美丽的倩影拉开了窗帘，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洒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
在诺伦，法师的孱弱是相较于物理系职业者而言的，这纯粹是术业有专攻，正如物理系职业者除了锤炼身体之外，也有着锻炼精神力的必要和秘法，法师也有锻炼身体力量的窍门，与普通人相比，法爷的身体素质依然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西格玛不仅仅是法爷，还出身于收割者家族，如果不是被发掘到出了举世难寻的死灵法师天赋，他此刻大概已经回到家族成为了“华盛顿绞肉机”的一员，事实上这个半路出家的死灵法师小时候一直在为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而努力着，直到他被连哄带骗拐进了阿特拉斯，所以，区区宿醉的后遗症，对他来讲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清醒术，做了三小节的瞬时冥想，等到头痛胃胀犯恶心之类的宿醉感慢慢褪去，他才吐出一口气来，睁开了眼睛，阳光晃眼，他他懒洋洋地伸出手来，遮住了脸，拖腔拉调道：“把窗帘拉上啊，要被晒成飞灰了……”
“又不是吸血鬼，说什么傻话呢。”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欣喜中带着一点点宠溺的味道，说话的人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光听这语调，就能想象出她带着幸福的神色抿嘴轻笑的模样，“别赖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洗脸刷牙后就要吃早餐了！”
赖床病是绝症，何况是这样暖和的阳光，这么温暖的被窝，还有声音这么好听的软妹子用柔和的强调叫你起床……不赖床简直不能忍啊。西格玛头脑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将身子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我再睡一会儿……”
没办法啊，早晨好暖和，而且身子好倦啊，奇怪，虽然调整了一下，但是总感觉身上有些酸痛，好像昨晚运动了一夜的样子……我记得昨晚应该回来得很早啊，该不会是出去梦游发酒疯了？我可不记得我有这种陋习……
嗯，真舒服，这床单的触感柔滑细腻，没有一丝褶皱，还有一点沁凉中带着柔软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昨晚睡了一夜的模样，反倒像是刚刚换上的，质量真好。
被窝里的感觉也很好，被柔软的温暖包裹的感觉，而且被窝里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幽香，闻起来很像是美丽少女身上的体香，这是什么面料的被子这么高级？
刚刚喊我起床的妹子也很好，声音很熟悉啊，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我认识的软妹子不多啊，雅典娜虽然够软，但是明显不是这种声线，算了，不管了，存在即合理。
啊啊，这种感觉真不错，像是新婚后被可爱妻子催促起床的丈夫一样——虽然被催促，但就是不想起来，就是想听到妻子娇嗔的轻推和在耳边的呢喃，想让她无奈地说着“真拿你没办法”然后在自己脸上轻轻一吻，用甜蜜的早安吻喊我起床……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好事，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听的女声无奈道，“早安吻什么的……很害羞啦！”
所以说这声音很熟悉啊！西格玛心中的好奇心越发炽盛，不由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这个软妹子的真面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俏脸。
女孩儿的五官很精致，却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有一种骑士的气质，但此刻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而温柔的笑容，穿着一身白色高领毛衣和浅色长裙，几乎从脖子到脚踝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如同漂亮能干的新婚妻子一般，就连梳在胸前的粉色卷发都很用心地扎上了漂亮的小蝴蝶结，从头看到脚，都散发着“完美人妻”的强大气场。
……这个人，跟我认识的一个黄段子圣骑士的模样很像啊。
西格玛面色呆滞，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虎躯一震道：“……孪生姐妹吗？”
“不是。”姬莉温婉一笑，“是本人哦。”
西格玛虎躯再震：“……是世界线发生变动了，还是你吃错药了？”
“是秘密哦……”姬莉眨了眨眼睛，调皮一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西格玛的脸颊，那笑容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依恋，让死灵法师几乎屏住了呼吸，只听姬莉柔声道，“听说宿醉的人醒来之后，会很口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准备起床，乖……”
西格玛此时正处于三观隐隐欲坠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姬莉转过身来，娉娉婷婷姿态优美地向放着水杯的小桌子走去，只是行走之间，她的动作偶尔会稍微走形一下，似乎有些行走不便的样子，就跟牵动了伤口一样……
……等、等等！
感觉像是刚刚换好的新的床单。
被窝中有疑似少女的幽香。
姬莉突然变得很不正常。
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略有不便。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这是何等眼熟的设定！这哪里是天堂般的享受啊！都已经冲出太阳系向冰冷死寂的银河迈进了！
西格玛在心中大声地咆哮着，但嘴唇一个劲地抖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完全没有印象啊！什么都不记得了啊！第一次啊卧槽！太令人失望了吧！教练能不能读档啊！有没有自动存档啊！按照一般的设定而言，在这种重要剧情发生前肯定有一个自动存档点吧！话说我的第一次居然交代到了这里？居然是和姬莉？
“怎么了？”姬莉拿起水杯，回头，看到一脸被摧残模样呆呆坐在床上的西格玛，温柔一笑，很美很贤妻。
“那那那那那那那个……”西格玛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有哦。”姬莉的脸上一红，略微慌乱地转过头去，“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哦！我打扮成这样只是为了转换一下心情……”
“……”你骗鬼啦！
“总之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首先，我要去找时光之穴……”西格玛不断地揉着脑袋，像一休那样摆出思想者的造型，宿醉初醒加上冲击性的庞大信息量让他那处于待机状态的处理器有些忙不过来，但是随着大脑渐渐冷静下来，这件事情的疑点就不断地浮现出来，他狐疑地看了姬莉一眼，圣骑士回以一个无可挑剔的温婉笑容——也许她真的像是弗雷曼男爵说的那样，结婚前节操丧尽乱喷黄段子，结婚后就会华丽变身为贤妻良母？
西格玛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将这些奇怪的想法退散掉，与其相信西格玛大爷会在一场令人遗憾的酒后乱性中将第一次交代给一位胸部不是很大的妹子身上，还不如相信一下姬莉那从未让人失望过的下限和节操……
西格玛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急忙伸手入被，摸了摸胯下的某物，随即整个人安下心来，傲然一笑：“放你二太爷的袖剑屁，老子还是清白的！鲜血侦测魔法显示二弟的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血型信息！生命侦测魔法也显示那里没有异常的生命能量活动！所以说小西格玛既没有沾到血也没有射出什么，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的身子还是清白的！你的阴谋破产了！你这个无节操的黄段子圣骑士，就凭你也想发功害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做你的美梦去吧！”
“切……”姬莉扭过头去，贤妻良母模式骤然崩坏，重新变回了黄段子圣骑士的模样，“魔法果然是邪道，有这么多没有必要的用处……”rs
第一百五十一章 父神啊！
西格玛刚刚吓得出了一身汗，然后发现是虚惊一场，不由地神清气爽起来，他跳下床来，接过姬莉手中的被子，将水一饮而尽，温热的水顺着喉管一路而下，宿醉的难受感觉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于是西格玛大爷故态萌发，瞪眼道：“昨晚是谁给我洗的澡？你吗？这么说来我清白的身子被你看光了？不行，我也要看你的！”
“是你自己洗的，白痴。”姬莉斜了他一眼，“谁乐意看你啊！”
“异议！”西格玛指着姬莉大声道，“昨晚我记得清楚！被你们扶出酒馆后我就睡着了！”
“反对无效。”姬莉一摊手，一脸鄙夷道，“虽然你那时候是突然睡着了，但是雅典娜抱住你起身的时候，一时手滑，让你的脸整个埋进她的胸部里了，结果你蹭了几下，突然就醒了过来，像个小色鬼一样大叫着‘姐姐我要吃奶’什么的……”
“……看来酒醉状态的我比平时更加坦荡啊。”西格玛深沉道，“然后呢？”
“然后？”姬莉抿嘴一笑，“雅典娜红着脸说‘人家又没有怀小宝宝怎么会有奶水呢’，但是你吵着撒娇要吃奶，没办法，所以……”
“……”西格玛咽了一口唾沫，“所以她就红着脸拉开衣襟露出那丰满的球体一脸羞涩地将那粉红色的小樱桃送到我嘴边……”
“很美好的幻想，而且我承认。雅典娜似乎当时还真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姬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向西格玛竖起了大拇指，“但是有我在旁边。怎么会允许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我向雅典娜提议，你这么想吃到奶水的话，干脆把你带到奶牛牧场去吃个够，不过当时的你虽然出于酗酒之后的脑残状态，但是作为机智小伙伴的生物本能还在，居然断然拒绝了，真是遗憾啊……”
“……你这孽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西格玛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想要掐住姬莉的脖子将这孽畜超度，圣骑士虽然一身贤惠居家服的人妻打扮，但是却轻而易举地将西格玛的双手架住。两方再度僵持不下，望着姬莉近在咫尺满脸好整以暇的样子，死灵法师怒道，“打扮得再贤淑优雅有气质。也无法掩盖你的糟糕本质！哪家的新婚妻子会跟丈夫比力气啊！”
“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躺在床上时露出了一脸幸福陶醉心动不已的模样？而且发现是我之后。那目光也是茫然却心动，还不是被我那贤淑优雅的气质给折服了？”姬莉笑吟吟地道，“嘴上不说，身体还是很老实嘛！”
“把我灌醉后对我做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的你还有脸这么说！”西格玛怒道，“趁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时布置了一番犯罪现场，通过一番卑劣至极的细节暗示试图让我产生错误的认知，从而趁虚而入将错就错骗我负责，趁机一鼓作气解决你几乎永远无法解决的单身问题。最终得以霸占我的家产、爵位和权势以及你觊觎已久的我最最最宝贵的贞操和男色！计划着如此卑劣阴谋的你真是太可恨了！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啊！你至少也得先假戏真做一下啊！你要是就这么将计就计把我**了，说不定我就捏着鼻子从了呢！”
“原来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你想得到美！”姬莉啐了一口。两人四臂用力，可惜依旧僵持不下，就像超下限死灵法师与黄段子圣骑士之间旷日持久的节操战争一样，时而东风压倒西风，时而西风压倒东风，总之没有一方能够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取得决定性的战果，骑士少女嗤笑道，“话又说回来，我就喜欢你这种死不要脸甩光节操颠倒黑白的惫懒模样！把你灌醉？贞操和男色？**？说不定？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当然有了！我还差得远呢！”西格玛傲然道，“就像某人明明写的是西幻风格小说书里既没有游戏背景也没有系统金手指却因为觉得奇幻区太冷玄幻区太热所以屁颠屁颠跑到游戏区开马甲带着一大票老读者自称新人新书宛如一盏人形嘲讽明灯但丝毫不感到羞耻如今上架后也心安理得地开始与真正的游戏区同行们厚着脸皮争抢分类月票榜说好了要更新老书番外却至今不见动静我跟这种人比起来简直像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你说对不对啊！”
“……”两人之间骤然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为什么突然感到有些心虚……”西格玛望着一言不发地姬莉，干笑道，“喂喂，姬莉你别不说话啊，说点什么啊，我为什么感到很不安啊……”
姬莉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刚刚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也许是一位英明奇伟胸襟广阔的男子吧……你听不懂最好……”西格玛擦了擦冷汗，拙劣地转移话题，“话说，我昨晚没做奇怪的事情吧。”
两人没有了再闹腾的兴致，姬莉顺势放开了西格玛的手，淡然道：“没有，除了口口声声要向我们展示死灵法师特殊的醒酒技巧，然后就在大街上像亚安纳州丛林土著一样跳起了奇怪的扭臀舞举行一种奇怪的醒酒仪式，做完之后又往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一记混乱诅咒强行催吐，最后趴在下水道口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之外，你没做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
“……至少，看起来挺有效果。”西格玛沉默了一会儿，淡然道，“这个醒酒技巧是我想的，准备回家后用来招待家族里那群死灵脑残粉中二大酒桶**坑爹货们的，他们应该会很喜欢吧……”
姬莉听说过西格玛讲起他那群活泼过头的家人们。于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出这样的画面：辽阔的露天广场中央，盛大的篝火光焰冲天而起，一群与西格玛面貌相似但浑身肌肉暴绽的快乐二货们举着酒瓶子唱歌跳舞疯狂斗殴。他们喝得醉眼朦胧，大声地吆喝着让“家族里最有出息的死灵法师阁下”表演一个，于是西格玛在他们的轰然叫好中指挥着华盛顿家族的二货们围成一圈扭着屁股跳着昨晚那令人无法直视的可疑舞蹈，举行着所谓的醒酒仪式，跳完舞之后，最有出息的死灵法师阁下吐气开声，势大力沉的掌击带着凶狠的混乱诅咒拍中了一个个面色期待的大汉们的小腹。等到西格玛打完收工，篝火广场就多了一吨的呕吐物，以及横七竖八躺倒在地滚作一团的精壮汉子……
想到这种场面。她不由地扑哧一笑：“你家里……还真热闹呢。”
“我想，因为精力过剩无处发泄头脑简单整天傻笑所形成的诡异气氛，与其说是热闹，不如说是吵闹、嘈杂和逗逼……”西格玛摇了摇头。笑道。“嘛，也许在他们眼中，不正常的是我才对——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家人。”
房间里有姬莉以“做戏就要做足全套”理念所端来的水盆和洗漱用品，所以西格玛就在这里洗脸刷牙梳头发，姬莉就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在西格玛需要的时候递上毛巾或者梳子，也许是享受于这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氛围。死灵法师也不矫情，说了一声谢谢后就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在外人看来，还真有几分新婚夫妇的默契和氛围啊……
洗漱完毕后，西格玛用毛巾擦了擦手，轻声道：“谢谢你昨晚照顾我，还有，你这身打扮很好看，衣服和人都很漂亮。”
姬莉似乎为西格玛这罕见的坦率发言而吃了一惊，随即调皮一笑，眨了眨眼睛：“所以说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好感度提升了多少？难道说心动了吗？”
“早餐吃什么？”西格玛穿好外袍，淡淡道。
“……就这样华丽地无视了我？”姬莉惊愕道。
西格玛也不搭理她，直接向楼下走去。
“难道说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不说黄段子的我？不要害羞嘛！”姬莉追了出去。
“吵死了，你还是继续讲黄段子吧，与其说是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还不如说是你的角色设定已经深入人心。”西格玛走下楼梯，一看客厅没人，奇道，“雅典娜呢？”
“大清早就出门了。昨晚护着你醉醺醺的回家，等你自己洗完澡换好衣服睡下之后，我们就聊了一会儿。她谈到了对昨天下午那件事情的认知和一点想法，今天去实践了。”姬莉稍稍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抗议道，“还有，不要把我的人生价值定义在讲黄段子上啊！”
“吵死了，除了讲黄段子以锻炼我的吐槽能力，你还有什么作用？哦，除了添乱之外。”西格玛坐在了椅子上，系好餐巾，拿好刀叉，一指姬莉，淡漠道，“艾森学者的事情是不是被你搞砸了？说是安排好了退路，退路在哪里？”
“弗雷曼叔叔也有推荐资格的！昨天晚上我已经跟他说起这件事情了！你昨天晚上只顾着跟雅典娜嬉闹，当然没听到。”姬莉得意地哼了一声，“弗雷曼叔叔对雅典娜的印象很好，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还是要考验一番。不过叔叔面子大，说如果完成了他给出的任务的话，第三个推荐名额就由他来搞定！也就是说，雅典娜处理好爱莉的事情，我们做完弗雷曼叔叔的任务，那么雅典娜就能拿到佣兵资格了！”
“…格玛叉了一块煎蛋填在嘴里。
“你这是什么冷淡的态度啊，怎么了？”姬莉疑问道。
“只是突然想到，我们三个在这个小镇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损失了许多珍贵的节操就是为了得到一枚黑铁级的破佣兵证书，有点些许的蛋疼。”
“别这么说嘛，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你也对佣兵有所改观，不是吗？”姬莉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晃了晃，“弗雷曼叔叔早晨醒来后就去巡查河道了，见我们还没醒来，就留了一封信，信上写了他交给我们的任务，所以，吃完早饭就赶紧出发，把弗雷曼叔叔交给我们的任务漂漂亮亮地完成，你如果不想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她拆开了信封，一边轻哼道：“我好歹是白银级佣兵，别整天说我是什么拖油瓶，看着吧，这件任务就算我一个人做，也能漂漂亮亮地给你完成，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到时候非得让你刮目相看，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父神啊’……”
姬莉展开了信，瞄了一眼，先是一愣，然后表情骤然变得精彩万分。
信纸从手中悄然滑落，她却浑然不觉，骑士少女目光呆滞，抬起头来，突然捧住了脸，惊呼道：“父神啊！”(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不是犯罪！
“此时此刻，看你的表情，我就能猜测到，似乎有一万头草泥马扬着可爱的小蹄子活泼愉悦地在你的心灵原野上奔腾而过。”西格玛望着惊呼一声的姬莉，好整以暇地分割着餐盘上的煎蛋，“装逼不成，反被秒打脸，真是滑稽的晨间剧目啊，怎么，你那面子大的弗雷曼叔叔给你安排了什么轻松有趣的任务？”
姬莉怒视着西格玛，跺脚道：“他让我向你表白，然后把你领回家带给我父亲看！”
西格玛闻言，面色不变， 不屑地嗤笑道：“这种扯淡的神展开剧情只有明明有着奇怪的爱好但坚称自己不是变态且节操水平堪忧的妹子才会想得出来，红男爵这种猴精猴精的老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无聊的蠢事？而且仅仅是这件事情就能让毫无下限的你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骗鬼去吧，所以说你胡说八道编故事的水平有待提升啊。”
将最后一块煎蛋塞进嘴里，西格玛拿起旁边的牛奶，在姬莉无可奈何的怒视下慢条斯理地缓缓喝光，最后用餐巾擦了擦嘴：“事实上我已经猜得**不离十了，所以说，命运真是奇妙啊，报应居然来得如此之快，让伟大的圣骑士都猝不及防……”
姬莉面色不断变幻，最终断然道：“不行，这个任务我做不来！这就去回绝弗雷曼叔叔！”
死灵法师清了清嗓子，捏住了鼻子，学着一点也不像姬莉的腔调尖声尖气道：“我好歹是白银级佣兵，别整天说我是什么拖油瓶，看着吧，这件任务就算我一个人做，也能漂漂亮亮地给你完成，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到时候非得让你刮目相看，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
然后，他摆出一副受惊少女的模样，捧着脸颊夸张地尖叫道：“父神啊！”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得意的笑脸要多贱有多贱：“刚才说这种话的时候，你不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吗？怎么现在蔫了？你不是白银级佣兵吗？你不是要漂漂亮亮地超额完成任务吗？”
“可是这件事情不一样啊！”姬莉抗议道，“除了圣骑士之外，我也是一位女孩子啊！我也有着女孩子的矜持和羞耻心的！我实在做不到啊！”
“矜持和羞耻心？你有这种东西吗？”西格玛惊讶道，“真希望你在肆无忌惮地甩节操和**黄段子时能够稍微顾及到你那正蹲在墙角哭泣的矜持和羞耻心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风凉话！”姬莉都快要抓狂了。
西格玛则是蹲下身来，将姬莉掉在地上的信捡了起来，弹了弹上面的灰尘，略过无意义的废话，捡着重要的段落朗诵道：“……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我有一位多年老友的独子居住在晨光镇，虽然天资聪颖，但沉浸在无用的学术研究和邪恶的幻想里，让他的父母既痛心又失望，我劝了几次，全然无用。所以，这是我的老友也是我的期待，希望莉莉安奴你，能用圣职者的包容和耐心教导和规劝他走出虚假的幻想，正视真实而美好的世界，在正确的方向发挥着自己的才能，继承家业，孝顺双亲，不至于使祖辈的努力白费，使拼搏的荣光蒙羞。他在晨光镇算是有名的怪人，家在哪里，车夫一定知道，你只需要告诉他去艾森学者的家里，就行了，艾森就是他的名字。”
西格玛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姬莉，继续念道：“另外，请莉莉安奴务必认真牢记一件事情，千万务必要让西格玛时刻保持克制，毕竟他出身于华盛顿家族，性格刚直，英勇毅烈，身体内流动着纯粹的战士之血，像华盛顿那种坚信着‘奋斗的人生没有遗憾’的信条的家族，一定会对我那老友儿子的生活方式极为反感，就算不会拳脚相加，也一定会恶语相向，而西格玛这种人一看就是牙尖嘴利很擅长嘲讽，所以千万小心，别让他把事情给搞砸了……”
“真是个有眼无珠的睁眼老瞎子啊……”西格玛放下心来，叹息道，“圣职者的包容和耐心？你可爱的莉莉安奴小姐在昨天刚巧将艾森先生喷了个体无完肤，提早把这件事情砸了个稀里哗啦，从理念嘲讽到人身攻击一条龙服务全部做足，已经到了可以解锁嘴炮成就的地步了。而我这个牙尖嘴利的华盛顿倒是跟艾森死宅相谈甚欢，差点就成为了朋友来着……”
他幸灾乐祸地将手搭在姬莉的肩膀上，笑吟吟道：“看这封信时有没有一种被老男爵转着圈抽脸的疼痛感？连我看了都有点感同身受脸上发烧啊！”
姬莉面无表情地顶了西格玛一肘子，然后盯着死灵法师，竖起了手指，坚决道：“总之，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将别人狠狠地嘲讽一顿之后转过头来又若无其事地去教他做人，反正这件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你要是愿做，你就自己去做吧！不愿做正好，我这就去找弗雷曼叔叔回绝掉！”
西格玛很诚恳地劝道：“你还是去一趟试试看吧。说不定艾森是个隐性抖m，被你全方位驳斥了一番之后，觉醒了很奇怪的兴趣，并且将你当成了生命中的女神，也许到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
“我不要。”姬莉捂住了耳朵，淡漠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同性相斥？如果艾森真的是抖m的话，那就跟身为幻想残念系抖m的我出现属性排斥了，我们俩会成为竞争对手，会出现更大的冲突，说不定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所以我生命中的男神西格玛殿下，请你代替我去教育一下那只搞不清状况的土肥圆公猪吧……”
……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而且宁肯毫无节操地承认自己的属性，也不愿意去跟艾森打交道！你这女人的心到底有么多海底针啊！还有竞争对手又是什么鬼说法啊！
西格玛看着抱成一团蹲在桌角一副“我就是不配合”模样的姬莉，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姬莉听到之后，反而微微吃了一惊，她抬起头来，惊讶道：“你……”
“我去准备准备。”西格玛走上楼梯，回头看着惊讶的姬莉，温和一笑，“你就留在家里做好午饭，等着我回来即可。艾森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无论是他生气也好，发火也罢，我都会尽量地开导劝解他，努力将他引导上正途……”
“等等！”姬莉上前几步，“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艾森那种任性的家伙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的，肯定会对你百般刁难和挖苦……”
“我会在心里将他当成一只土肥圆公猪，将他一切的恶意表现都当成哼哧哼哧的声音的。”西格玛眨了眨眼睛，“雅典娜很希望成为佣兵，也在为此而努力，我也应该全心全意地帮助她。你已经狠狠地斥责过艾森，考虑到你身为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也不应该让你再去见他了，所以……”
死灵法师捶了捶胸口：“一切就交给我好了，此时此刻，男人应该有所肩负。”
“西格玛……”姬莉有些感动地说，“你这样有节操让我很不习惯的。”
死灵法师则是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笑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十分钟后，西格玛换上了出行的法师袍服，从二楼走下，姬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走上前来，坚定道：“我想了想，我不应该……”
“嘘……”西格玛竖起了手指，微笑道，“为了让疲惫的我和雅典娜一回家就吃到热气腾腾的午饭，你就屈尊待在家里下厨吧，佣兵任务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好了！放心吧，我已经会耐心且包容地好好劝导一下艾森……”
姬莉闻言，温柔一笑：“说出这种话的西格玛，看起来很可靠呢……”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声轻响，低头一看，有什么东西从西格玛的法师袍中掉落了下来，摔在了地板上：“这是什么？”
西格玛面不改色地将地上的短棒捡了起来，解释道：“虽然它看起来像是搭载了十五发雷暴力场的冲击短杖，但事实绝非如此，它只是一个小巧的电击玩具，只能在空气中激发轻微的火花，对人体绝对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你知道有一种特殊的疗法叫电疗……”
话音未落，又是一张卷轴掉了出来，西格玛又把它捡了起来，尴尬一笑：“东西拿得太多，没放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张卷轴虽然散发着较为强大的负能量波动，但那只是虚假的表象，它真的不是一张残酷恐吓卷轴……”
砰的一声轻响，一只小球不知道从哪个兜里掉了出来，哗啦啦地滚向远方，西格玛淡然道：“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把它当成了微型炙阳弹，其实不是这样的，这种东西的学名叫做塞口球，我想你应该很了解……”
“你打算带着这些东西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啊！”姬莉大声吐槽道，“亏我刚刚很感动，原来你也只是单纯地想要趁乱去胡闹一场吧！”
“此言差矣。”西格玛竖起了大拇指：“我这是去教育一个失足青年。”
“这明明是犯罪！犯罪啊！”
“没关系。”死灵法司捂住一半脸，深沉道，“只要不被发现，就不是犯罪。”
“果然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姬莉无力道。
“呵呵。”西格玛傲然一笑，“我拒绝。”rs
第一百五十四章 知心姐姐西格玛
窥视栏被粗暴的拉开，那双熟悉的小眼睛扫了西格玛一眼，又发现了姬莉，于是，他的眼神立即变得苦大仇深起来，艾森学者冷哼了一声：“我不欢迎你们，离去吧！”
“别这么绝情嘛，我又不是来送水的。”西格玛将脑袋凑了过去，表情诚恳道，“事实上我们是受人所托而来，弗雷曼男爵你知道吧……”
“弗雷曼叔叔？”艾森一愣，随即疑惑道，“你们是他派来的？他还没有放弃吗？”
“是的，就是如此。”西格玛一脸纯良地点着头，“来，开门吧。”
“那我就更不会开门了。”艾森学者冷笑道，“难道你们是佣兵？弗雷曼叔叔看来对你们寄予厚望，竟然相信你们能劝得动我。可惜，不说别的，昨天的事情可是让我记忆犹新，我不会跟你们进行任何交流的，你们的任务注定失败，请回吧！”
站在一边的姬莉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悄悄拉了拉西格玛的衣角，小声道：“要不然我向他道歉……”
西格玛伸手握了握她的纤手，示意一切交给我，姬莉如今没穿戎装，小手被他握在掌心，感到一股温暖的热力不断传来，让她不由地心中一安，不管平时叫嚣得多么厉害，在这种事发生时，这个惫懒的家伙还是会挡在自己面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把这件事情好好地完成。
以前无论何时，我都是举着盾挡在最前面的，现在却被一个法师保护着呢……
这种奇特的感觉让她感到安然，不管怎么说，先安静地躲在他身后吧。
——然而圣骑士小姐还没有发现一条定律，那就是西格玛通常帅不过三秒的……
正当姬莉沉浸在些许的小甜蜜中，就听到西格玛笑道：“您猜对了一半，我们确实是弗雷曼男爵派遣过来的，也担负着让您改邪归正的任务。但是执行任务的方式与您所想的略有出入，我们可不是来做无聊的说客的……”
艾森闻言，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安道：“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蛤蛤蛤蛤，一位游走于生死之间精通诅咒、折磨与死亡力量的**死灵法师，还有一位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五毛圣骑士，您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西格玛的右手骤然窜起一道苍蓝的火苗，将他的表情映照得鬼气森森，他将脸进一步地凑近，阴恻恻道，“……当然是来给艾森先生送来残酷的爱之教育的！”
艾森学者吓得后退了几步，惊叫道：“你们不要乱来啊！”
“您退得还不够远，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我建议您再后退十米。”西格玛举起了右手，对准了艾森家的房门，“您不知道，这‘星沉地动’法术的作用范围稍稍有点大……”
“一听法术名我就知道了！”艾森大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如您所见，当然是把您家的房门轰开。”西格玛的语气异常轻松。
“……那种魔法足以把我家夷为平地吧！”
“怎么可能？”西格玛傲然一笑，“它会摧毁方圆五里的一切。”
“你们是来拆迁的吧！”艾森惊骇道，“快住手！弗雷曼叔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您在说什么蠢话？”西格玛诧异道，“狠狠教训你一顿，让您认识到世界的残酷和人生的美好，摧残您那脆弱幼小的心灵，重塑您的人生观，从而让您明白‘不回家好好继承家业就会死’的人生至理，正是弗雷曼男爵所委托我们的任务啊。”
“……喂喂喂！”本来打算安静地躲在西格玛背后做一个普通少女的姬莉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地扯了扯西格玛的袍子，低声叫道，“你在说什么啊！”
艾森闻言，也激动地叫道：“你胡说！弗雷曼叔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西格玛随口反问道：“不会吗？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沉默了！艾森学者沉默了！我只是随口反问一句而已！弗雷曼男爵你是不是有点太悲哀了！居然连深居简出的艾森死宅也对你的品行持怀疑态度！他那张渐渐渗出冷汗的胖脸中满是绝望啊！就差在脸上写“弗雷曼叔叔也许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字样啊！
“您看起来对如今的处境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西格玛心中疯狂地吐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请怨恨弗雷曼男爵，并在结束之后去找他对峙吧——虽然他肯定死也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这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姬莉听到西格玛无时无刻不将祸水往弗雷曼身上引，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连弗雷曼叔叔也坑啊！”
西格玛置若罔闻，调集魔力，催动火元素，调集了几道焰流，在空中交织成了看似既华丽有碉堡但实际上鸟用没有的“魔法阵”，但这灿烂的声光效果还是唬住了艾森，吓得他险些肝胆俱裂：“拜托你快点停下来！我开门！我开门还不行吗！”
他看西格玛没有停手的意思，苦劝道：“就算是弗雷曼叔叔的委托，你们的做法也已经构成犯罪了！你们在毁损一位无辜帝国公民的财产安全，并试图入侵他的住宅！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即使是完成任务，你也不希望被帝国治安官和工会纠察队盯上吧！佣兵犯罪是要三倍量刑的！”
“没关系，事后会将您的大门恢复到完全看不出曾被破坏的痕迹。”西格玛竖起了大大拇指，露出八颗闪亮的牙齿，“就算您去治安所告发也没有用，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仅凭您的一面之词是没有用的！除此之外，弗雷曼男爵肯定会为我们说话，也许我可以趁此机会倒打一耙，指控您的诬告行为！”
“诬诬诬诬诬告？”艾森嘴皮子上下颤动，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过这样明显很缺德啊……虽然是佣兵，做这种事情貌似也很失道义的……”西格玛突然口风一转，一副伤脑筋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艾森还是连连点头附和。
“你瞧，虽然弗雷曼男爵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轰开大门，进去将你结结实实地揍一顿，然后用各种体罚和折磨训练，逼迫你放弃自己的爱好。我觉得弗雷曼男爵肯定是早有预谋，因为他怕我们专业技术不过关，还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道具，比如说电疗棒、恐吓卷轴、塞口球、皮鞭、蜡烛什么的……”西格玛又将“肚子上的四次元口袋里装着许多可疑道具的蓝色傀儡猫”的身份擅自扣在了弗雷曼男爵的头上，随即一脸同情道，“但是他不知道，其实我昨天就与艾森学者认识了，我很佩服他的研究和理想，以及为此甘愿牺牲和付出的勇气，我认为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如此粗鲁的对待……”
艾森学者听得眼泪汪汪，用一副看知音的表情望着西格玛，满满的感动。
……所以说，一天到晚缩在家里死活不出门的家伙有社交障碍，而且情商智商都在不断衰退，居然会被西格玛这样轻松地就骗得死去活来——姬莉听到西格玛大吹法螺，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法师，并成功收获到了艾森的感激和进一步的好感，甚至直接逆转了昨日的恶劣印象，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最擅长耍嘴皮子的是圣职者啊，以阴森恐怖喜怒无常著称的死灵法师居然在做知心姐姐的事情，而她这个正牌圣骑士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躲在他身后干巴巴地等着，这种强烈的反差怎么能不让她心情复杂？
“所以我很为难啊，这一次的任务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伤害到您……”西格玛一脸为难，最后叹息了一声，“算了……我还是继续炸门吧。”
“住手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的！”艾森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拉开了大门，“我想西格玛法师这种富有同情心的好人一定不忍心做这种残忍的事情的！您知道毁坏掉一个学者的毕生心血到底是一件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我相信事在人为，这件事情只要好好商量的话，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拜托了！请进来吧！”
他用力地一躬到底：“请帮帮我！请当作私人委托来做！我会好好付报酬的！”
姬莉从西格玛的背后探出头来，女孩子小心眼的毛病忍不住发作，笑道：“那我呢？”
艾森在决断力这方面，确实不能称得上是死宅，颇有些杀伐果断的意味，果断道：“非常抱歉！昨天对您说了很失礼的话！就人类的审美观点来看，您是一位罕见的美人，各方面的素质都堪称绝佳！昨天之所以这么失礼，是因为您当时的打扮确实不尽人意，冷冰冰的铠甲强行撑起了冰冷严肃的气场，不仅不伦不类，还将您本来的气质破坏殆尽，今天这身打扮则是很好地贴合了您的本性，个人以为非常合适！”
哦哦哦哦哦哦哦！谁敢说他是死宅！真有你的啊艾森先生！这震天响的马屁竟然拍得如此自然！西格玛在心中大加称赞艾森先生的马屁功夫，瞧瞧瞧瞧，姬莉居然脸红了，这家伙从来没被男人拍过马屁吧，真是太逊了，等等……难道这家伙将艾森的马屁信以为真了？这一身贤淑人妻打扮贴合她的本性？开玩笑吧！她本性明明是黄段子！
姬莉不知道西格玛那剧烈的内心活动，伸手戳了戳死灵法师的腰：“西格玛，看来艾森学者不像是个坏人，我们就帮帮他吧……”
你那属于圣骑士坚如磐石不动摇的是非观念居然被一记马匹拍得烟消云散了！rs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河的水可是很冷的……
“比起昨天来更乱了呢……”姬莉望着客厅，叹了口气。
当然，这是正常的，你难道指望艾森被你喷了一顿之后，就会大彻大悟发奋图强从打扫个人卫生开始改变自己吗？他昨天分明在发泄怒气般摔打着东西。
与昨天不同的是，两人的身前摆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饮品，虽然只是速溶型冲泡咖啡，但好歹有喝的了——西格玛这才想起来，昨天即使言谈甚欢甚至送上了石楠作为礼物，这个社交障碍型死宅居然连两杯水都没端出来，简直失礼到了极点。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无论是西格玛和姬莉，都不会在这种方面斤斤计较，姬莉是作为圣骑士一直清苦持身，而西格玛大爷显然是做大事的人。
他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低声道：“实不相瞒，之所以接下了这个任务，是因为我们被弗雷曼男爵暗中要挟了。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同伴，成为一位佣兵是她从小的梦想，她在晨光镇接下了佣兵入会任务，一直在为此而努力，这个时候，男爵找上了我们，并声称，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让您有所改变，他就会在佣兵入会方面多多帮忙……”
死灵法师面露不忿之色，伤感道：“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全，但我从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读出了他的深意，弗雷曼男爵的意思是，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办好，他就要下绊子……”
喂喂喂！弗雷曼叔叔只是寄了一封信过来吧！你看到他哪门子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了啊！话说西格玛你到底有多小心眼啊！不就是弗雷曼叔叔说了你一句“牙尖嘴利很擅长嘲讽”吗？这也是事实而不是污蔑啊！你至于记仇记到这种地步，不断地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吗！弗雷曼叔叔哪里是这种人啊！你再这么污蔑下去，艾森就要起疑心了！这种偷偷摸摸的阴谋诡计不是弗雷曼叔叔的风格啊！
姬莉心中激烈地吐槽着，然后暗中撞了撞西格玛的身体，示意他见好就收，别再胡闹了。
然后，她就听到艾森颓然叹道：“……这还真是弗雷曼叔叔的风格啊。”
你看！他都起疑心了……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姬莉瞪圆了眼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艾森面露回忆之色，叹息道：“关于这件事情，弗雷曼叔叔已经找我谈了几次，可惜我的意志很坚决，每一次的谈话都不欢而散。也许是弗雷曼叔叔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最后一次送走他时，他对我说……”
精灵学者清了清嗓子，居然将腔调模仿得惟妙惟肖：“艾森啊，我和你父亲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算厚着脸皮说你是我的半个儿子，他也不会反对。他已经委托我全权教导照顾你，你知道的，我虽然是个男爵，但本质上是个军人，军人可不像是帝都老娘们那样婆婆妈妈，在教育子侄方面，我认为适当的暴力手段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我是不会亲手教育你的，我怕下手没个轻重，让你日后记恨——不过呢，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肯做的佣兵，我还是认识几个的，”艾森模仿着当时弗雷曼男爵的表情变幻，阴恻恻道，“你知道的，白河的水，现在可是很冷的……”
弗……弗雷曼叔叔堕落了！他究竟在晨光镇经历了什么啊！
转述完之后，艾森又变回了憨厚无害的模样：“他，就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这么做了……”
难怪简简单单就把艾森给唬住了，原来弗雷曼早早就送出了助攻，西格玛面色古怪地眨了眨眼睛——看来我跟这老男爵第一次见面就臭味相投，不是没有道理的……
姬莉双手发抖，似乎无法相信弗雷曼叔叔那爽朗豪迈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个如此腹黑的灵魂：“怎……怎么会这样？”
艾森唉声叹气，俄而又狐疑道：“你怎么比我还难受啊……”
“不要理她，她此刻处于认知世界动摇的状态，放着她不管，让她自己被圣光吞噬就好。”西格玛摆了摆手，“我们再说正事。既然如此，我们应该达成了共识。你我双方此刻面对的不同烦恼，归根结底可以总结为一句话——都是弗雷曼男爵的错，也就是说，我们是有共同敌人的，对吧。”
“这个……”艾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理论上来说是没错的，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细节不要在意，艾森先生，此时此刻想要两全其美地解决这件事情，就需要我们精诚合作，团结一心，一起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邪恶的弗雷曼大魔王。”西格玛将双手按在膝盖上，探过头去，郑重道，“虽然我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您应该明白，我们只要尽最大的努力将您吊起来折腾上三天三夜，总有办法让您改变态度，而这也是雇主红男爵的要求。不过，我和姬莉之所以会坐下来跟您好好谈谈，完全是出自我个人对您的理解和同情，如果您还是犹犹豫豫的话，那我们可是很困扰的……”
艾森还在犹豫，抬头看了一眼西格玛，险些被当场吓尿。
——只见死灵法师微微低下头，两只眼睛骤然燃烧起幽蓝的光芒，诡异的色彩将他的整张脸衬托得邪异无比，阴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冥界，西格玛就这样盯着艾森学者，宛如大魔王盯着小羊羔，阴恻恻道：“你知道的，白河的水，现在可是很冷的……”
你现在的表情比那天的弗雷曼叔叔还要可怕一万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出于西格玛大爷的yin威所迫，艾森满头大汗地点头道：“懂了懂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全力配合两位，让这件事情能够两全其美地解决！所以请不要让眼睛发光了！不要这么注视着我了！快把这种吓人的表情收回去！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感谢您的配合。”西格玛平息了死亡之力的波动，淡然道，“其实弗雷曼大魔王对我们的压迫可以总结为两件事情。一是我们同伴的佣兵申请问题，二是对您的个人生活习惯。第二件事情我们先暂且不谈，第一件事情……我记得，您也有佣兵推荐资格吧。”
西格玛大魔王图穷匕见，他眨了眨眼睛，诚恳道：“看在白河那冰冷的河水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们开一封推荐信先？”
这样的话，至少有一封推荐信就到手了……西格玛的心中啪啪啪地打着算盘。
可惜，现实通常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这个，恐怕是不行的，我要见见您的同伴，并进行一定程度的考察……”艾森搓了搓手，一脸为难，尴尬地笑道，“真不好意思，本来你们帮了我的大忙，我应该二话不说就开出推荐信的，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既然接受了佣兵工会的审查托付，就应该好好担负起这种责任来，所以很抱歉，我迄今为止虽然让很多人失望，但是我认真答应过的事情，每一件都会用心去完成……”
他偷偷看了一眼西格玛的表情，试探地问道：“要不，这件事情就当成是考察任务了？把弗雷曼叔叔逼迫我这件事情解决，就算是考察任务过关，可以吗？”
可……可以个毛线啊！这样的话就拐进死胡同了！你这头死肥猪不要太过分啊！
“噗”的一声，姬莉转过头去，捂住嘴笑了起来，察觉到西格玛阴恻恻的怒视，她这才转过头来，好整以暇道：“恕我直言，您应该明白，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于我们的努力，而是在于您自己的选择。”
艾森闻言，表情一黯，低下了头：“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想放弃……”
“但是，事情未尝没有转机，弗雷曼叔叔和您父母所期望的，只是您能更加有意义且健康快乐地活着。要知道，改变自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弗雷曼叔……弗雷曼男爵也懂得这个道理……”姬莉看着艾森，认真道，“所以，请您至少表现出改变如今生活状态的努力，即使是真的喜欢精灵文化和精灵的小姑娘，也要以更加健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爱和爱好，我想，如果男爵能看到您的变化和努力，也许就不会太过苛求了……对吗？”
艾森的目光渐渐地亮了起来：“这样真的可以吗？”
“弗雷曼男爵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只是希望您能够更加健全和正常地面对生活，看到您做出了努力和改变，他肯定会因此而高兴的，又怎么会继续逼迫您呢？”姬莉温柔一笑，“毕竟他就是一个慈祥善良的中年大叔啊。”
艾森用力地点头表示认同，急忙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首先，就从个人卫生做起吧。”姬莉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这里看起来太糟糕了，请把它们打扫干净！”
“诶？打扫？”艾森面露难色，“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吧，反正又不妨碍我的心情和日常生活……”
他将目光看向西格玛，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才是拿主意的，所以想要来寻求支持：“西格玛先生，您觉得……”
西格玛的双眼亮起幽蓝的火焰：“白河的水……”
“明白了！我会去做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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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冰冷的河水用来干什么好呢？
“生活垃圾要放在垃圾桶里定期清理！地板也要擦洗！家具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日用品要分门别类地放好！定期的打扫个人卫生和清净整洁的个人环境可以培养一个人的良好个人风貌！既然选择独自居住，那更要对自己负责！连自己的家都不愿认真打扫打扫的男人，又怎么会给他心爱的人幸福啊！”
姬莉的声音中气十足，似乎教导一位迷途羔羊如何重新做人让她充满干劲，托她的福，一看就缺少日常运动的艾森先生累得跟狗一般，气喘吁吁地在客厅中上窜下跳，稍有懈怠，姬莉就阴森道：“西格玛说，白河的水可是很冷的……”
在姬莉第五次提及白河那极其冰冷的河水时，艾森喘了几口气，哭丧着脸道：“您别提白河的水了，行不行？我实在是太累了，请让我歇一会儿……”
“累了吗？”姬莉歪了歪头，伸出了芊芊玉手，一道浓烈的圣光从掌心流泻而出，笼罩在了艾森的身上，“圣术-活力源泉，补充体力，驱散疲惫，做回你自己！”
……还有广告词？一旁的西格玛感叹道：“你们圣职者不去做包工头真是屈才了……”
姬莉不理他，和颜悦色地问艾森道：“恢复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加持一个力量光环？”
精灵学者发现，这位换下铠甲后变得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圣骑士，虽然和颜悦色，但比起地狱的恶魔都毫不逊色，他颤声道：“精神……我精神上很疲惫啊……”
话音刚落，一团蓝色的光焰呼啸而来，融入了艾森的体内，西格玛的声音随之响起：“静谧之拥，抚平负面情绪的实用法术，怎么样，精神上的疲惫解除了吗？”
……你们俩简直是以奴役人类为乐的恶魔夫妇啊！连能力都是互补的！
艾森在心中大声吐槽，但是形势比人强，他觉得他只要稍稍反抗，这两个看似慈眉善目其实腹黑无比的家伙决不惮于让他亲自体验一下白河河水的温度，说不定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他……所以他只能唉声叹气但手脚麻利地继续整理着杂乱的房间。
而那边的西格玛打开窗户，坐在窗沿上，使用火焰法术焚烧着艾森整理好的生活垃圾，然后又用风系法术将产生的有害气体吹出去，死灵法师不放过任何机会地锻炼自己的施法控制能力，顺便也锻炼了一下恐吓的技能：“艾森先生，请快一点，否则烧完这些垃圾后，我可是会做些别的事情哦，比如说将您柜橱中珍贵的精灵仿真人偶模型拿出来一个个拆成碎片——你知道的，这是熊孩子的标准技能。”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为了守护珍贵的手办玩具，艾森先生爆发了三倍的速度，更加飞速地进行着打扫工作，目测其打扫技能的熟练度也在飞速上涨中。
为了守护必须要守护的东西而努力奋斗的男人真是充满魅力呢——某无良死灵法师与无节操圣骑士坐着说话不腰疼地评价道。
临近中午，艾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几乎焕然一新干净整洁的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我这辈子做过的家务，加起来还没有今天多……”
“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姬莉以圣职者的强迫症眼光评价了一下，但还是满意一笑，“但对于艾森你来讲，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做得不错。”
“谢谢……”不知为何，艾森热泪盈眶。
“咦，你怎么哭了？”西格玛将最后一点烟灰用风力扫了出去，不怀好意道，“难道有‘终于从这个邪恶残忍擅长指使人的圣骑士的手中解脱了真是太好了’这种想法？”
“不不不，才没有！”在姬莉狐疑的注视下，艾森慌慌张张地辩解道，“我只是看到这焕然一新的家，觉得很感动而已，这一切居然是我独自做出的成绩，原来只要努力的话，我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我认识到了自己的潜力！对！无限的潜力！”
在两人笑容微妙的注视下，他越发得心虚起来，小声道：“……不过还是有一点‘终于结束了’的感慨，毕竟我真的不太喜欢做这种事情。”
“终于结束了？”姬莉突然笑了起来，“这天真的毛病也要好好改改呢……”
“艾森先生，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西格玛抱以无限同情的一笑。
消除疲惫、补充体力的圣术，与抚平精神、宁静灵魂的死灵法术，在艾森先生可怜的悲鸣声中同时落下，只听西格玛嘻嘻一笑：“别装死了，艾森先生，我们要把你打造成一个全新的大好青年，哪怕只是假象，只要能把弗雷曼男爵应付过去就行了！所以现在进行第二步，快点下厨吧，你至少要能做出可以下咽的食物来！”
艾森绝望地喊道：“下……下厨？我几乎没做过这种事情！我甚至连厨刀都没用过！”
“担心会受伤？这是没有必要的！我旁边这位可是圣骑士！就算你砍中自己的大动脉，她也有办法把你抢救回来！”西格玛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傲然道，“至于本人，一位死灵法师，对人体工程学和肢体拼接技术非常有研究，你就算想让十根小jiji取代自己的手指或者干脆成为**面人，我也有办法帮你实现梦想，更别说区区砍断手指求拼接了！你就算不小心把整个手掌都剁下来，我也有办法给你接回去！”
“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啊！”艾森大叫道，“我总觉得你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啊！”
“咳咳……”姬莉闻言干咳了两声，迎着艾森悲愤的注视，尴尬地转过头去。
“您在说什么傻话？我们的开心只是由于您的进步，别忘了，我们这是为您好……”很显然，西格玛脸皮更厚，他面不改色道，“您要是不想继续，那我们只好讨论一下拆手办烧画册和用白河最湍急河段的水流给您的jiji冲上一夜凉水澡的事情了……”
“一夜？”姬莉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听你总是强调白河水很凉，还以为你用冰冷的白河水给艾森灌肠，一直灌到让河水一路蜿蜒向上最后从他嘴里喷出来的程度，没想到你竟然在考虑这么残忍的做法，这实在是，这实在是……”
你的做法比他的更加重口啊！西格玛是死灵法师我一点都不奇怪，至于你，你这家伙真的是圣骑士吗！你们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艾森被两人“面不改色地说着很黄很暴力的事情”的能力吓得面无人色。
而且他们两个居然为了奇怪的事情争吵了起来……
“你知道个卵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凉水冲jiji才是最残忍的惩罚！尤其是这种奔流不息的模式！让他感受到自己最重要的伙伴渐渐僵硬坏死的绝望感！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无法承担！这种无力感和绝望感会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将任何男人的心理防线完全摧垮！”
“太暴力且没有技术含量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法有性别歧视！女生根本无法享……无法接受这种刑罚！我绝不认同！说到底还是灌肠这种艺术更加得人性化！男女通吃，老少咸宜！那种被玩弄的羞耻感！粗糙的硬物强行顶入，冰冷的液体来回冲荡！从身体到灵魂的层层冻结！不仅如此，还会有奇怪但致命的快感产生！让你在越发强烈的快感中渐渐沉沦，这种虽然明知道自己在走向死亡，但却无法抵抗这种强烈的快感，这种令人欲罢不能但却渐渐蚕食生命的刑罚才是最棒的！”
“会产生快感的人只有你一个吧！还有你的妄想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我是抱着专业严谨的研究精神向你提出质疑的！拜托你不要联想到yin荡的方面！也不要做出人身攻击！这是严肃的学术研究！学术研究你懂吗！”
艾森越发得胆战心惊起来，因为两人在争吵的过程中，不断将目光瞄向他，那目光中的“要不要拿他来做个实验”跃跃欲试随着争吵的升级而越发浓烈，可怜的精灵学者毫不怀疑，以这两位的节操，很有可能会将这种事情付诸行动，用他的身体做一下对比研究……
念及此处，艾森学者打了一个激灵，像是屁股冒烟一般窜了起来，他似乎突然对厨艺这种艺术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大叫道：“两位不要再争吵了！我想学厨艺！我想学做饭！请你们不吝指教！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仅要生活自理，还想给爸爸妈妈做上一桌子我的拿手好菜！请务必满足我的孝心！做饭什么的我最喜欢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造访一下从来没进过的厨房了！两位如果还想争吵的话请尽快分出输赢吧！我先去厨房跟汤锅先生和烤架小姐打个招呼就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怜的艾森先生不知道的是，在他屁滚尿流冲进厨房后，那一对无良的披着人皮的恶魔击掌相庆，一副“计划通”的可耻嘴脸……
大概两个小时后，与西格玛、姬莉和接到消息后赶来的雅典娜一起，艾森先生第一次吃上了自己亲手做的饭菜。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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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佣兵都是任性的讨厌鬼
吃完饭后，收拾餐桌洗碗刷碟的依旧是可怜的屋主艾森先生，担任指挥和指导工作的则是姬莉骑士，至于西格玛大爷则是大刺刺地靠在椅背上剔牙，模样像极了脱离大部队后强闯民宅打秋风的兵痞。而雅典娜显然还没有吃够，这些精巧的小零食似乎很对天使的胃口，她乖巧地坐在西格玛身边，手捧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像个小老鼠那样悉悉索索地吃着，偶尔觉得哪样小吃很对胃口，则是满脸笑容地“啊——”的一声拈起来送进西格玛的嘴里，里里外外，毫无天使的傲骨可言，笑容温顺可人，甜得让人腻。
一言以蔽之，这屋子里的圣骑士、死灵法师和天使，一个比一个丢人，要是被各家长辈看到，非得呕血三升不可——哦，死亡国度方面是个例外，死灵传奇们若是看到西格玛将一位天使调教到这种模样，定然会大声点赞。
雅典娜吃了一会儿，也许是终于察觉到艾森那过于悲切的视线，转过头去，问西格玛道：“这个胖子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地看着我？我吃得是不是太多了？”
“不要管他，他只是比较软弱罢了。”西格玛肃然道：“当一个男人准备改变自己，这就意味着他要跟过去的生活方式做一个彻底的诀别，艾森先生既然已经学会了厨艺，决心成为一个健全的好男人，那么以后的三餐就不能吃这些了。你知道的，这些邪恶的零食会成为阻止他下厨和保持不健康饮食习惯的元凶，所以，雅典娜，不必心怀愧疚，你这是为了他好，放开肚子吃吧，吃不了可以带回去慢慢吃……”
弗雷曼叔叔，你给我家送来了三个强盗。他们蹭吃蹭喝不说，还想打包带走……
雅典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改变自己？他为什么要改变自己？”
西格玛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跟雅典娜讲过艾森的事情，心说这姑娘真够淡定地，让她来吃饭，她就来吃饭。全程视艾森如无物，死灵法师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雅典娜的脑袋：“你之前怎么不问呢？突然让你来这里吃饭，就不感到奇怪吗？”
“人类的事情太复杂，一对父女之间的关系就复杂成那样，其他的事情我怎么有时间一件件全弄清楚？”雅典娜理所当然地说，“反正我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西格玛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就好了……”
“不，这样下去，你的大脑会退化的，你得学会思考……”西格玛摇了摇头，简单地向雅典娜介绍了一下艾森的事情，当然。是经过了些许语言修饰的那种。
“思考吗……”雅典娜思索了一下，突然抬头问道，“艾森先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们？”
艾森正用一块抹布擦着桌子，闻言手一抖，愕然抬起头来：“什么？”
“如果从我的角度来看，艾森你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是令人生厌的，死气沉沉。不负责任，充满了不良的妄念，这种毫无上进心的生活方式简直如同垃圾一般。”雅典娜浑不在意地说出了很过分的话，然后又困惑道，“但是艾森先生你自己，显然对如今的生活状态感到满足，那么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强迫你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呢？”
她放下了手中的零食袋。双手撑住下巴，深思道：“西格玛和姬莉是抱着想要引导你走上正途的念头来帮助你的，但你似乎不愿意改变自己，所以说。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吃你这些似乎很珍贵的零食……艾森先生，你心里是不是很讨厌我们？”
“诶诶？讨厌什么的……”艾森迟疑道，“这个……这个……”
雅典娜仿佛在询问西格玛，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对于别人而言真的是正确的吗？我们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的头上吗？就像爱莉的父亲一样，他遇到了那种事情，确实生无可恋，想要麻木不仁地死掉，我与他非亲非故，虽然可以训斥他和鄙夷他，但真的有资格替他做出选择吗？无论是爱莉、老神父还是我，都希望他能够认清楚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但这真的是他自己的愿望吗？毕竟生命是他自己的，路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西格玛与姬莉对视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雅典娜渐渐开始思考一些东西了，这让他们有一种“女儿长大了”的嗟叹感，不过很显然，看来这个傻姑娘开始钻牛角尖了……
姬莉伸出手指，抵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这事交给我解决。
圣骑士凝视着沉思中的天使，眼神温柔，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她绕过桌子走了过来，拍了拍雅典娜的肩膀，轻笑道：“没错，我们是在强迫艾森先生做出改变，他就算因此而讨厌我们，也是正常的。”
“诶，那个，只是觉得有些困扰，其实还没到讨厌的地步……”艾森苦笑着挠了挠头，“其实吧，我觉得这……”
雅典娜抬起头来，望着姬莉，苦恼地疑问道：“那么我们的做法对吗？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头上，强迫别人做出他们不愿意做的改变，这是不是……有些自私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做法是对是错，谁也不知道。”姬莉笑了笑，柔声道，“我们又不是父神，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按了按雅典娜的肩膀，微微一笑：“但这就是佣兵啊。想要改变艾森先生的，其实是弗雷曼男爵，还有艾森先生的亲人，我们接下了这个委托，为了委托人的幸福和期待而全力奋斗和努力，就算为此遭受到了他人的不理解和讨厌，也要坚持到底，这就是佣兵啊。”
“不过呢，使我们坚持到底的不是佣兵任务的报酬，而是这里。”姬莉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的内心告诉我，如果艾森先生做出改变，他会有一个更加光明的人生，他的父母会因此感到欣慰，所有关心他的人都会高兴……我的心灵做出判断，完成这个任务会给委托人和委托对象同时带来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就会为此全力以赴，做好这个任务。”
雅典娜迟疑道：“但世界上的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你内心的判断出了错误，全力以赴的结果只是给委托人和委托对象带来更大的不幸，那该怎么办？”
“每一次委托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经由内心的郑重抉择之后，才会接过这件任务。如果这样还导致了不幸的结局，那就承担起责任，尽全力地补救，勇敢地面对它。”姬莉微微一笑，“连这种风险都不敢承担的胆小鬼，做什么佣兵？毕竟世事难测，如何抉择，我们自能交托给自己的心灵，做到问心无愧，说到底，我们都是任性的家伙，想要将这个世界改造成我们心目中的完美模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艾森学者，眨了眨眼睛：“至少，我们眼前的这位艾森先生，心里还是很乐意做出这种改变的。他注视着自己所做的饭菜时眼中所浮现的温情，是一位儿子思念母亲时所露出的最纯真的色彩，拥有那种眼神的家伙，很不错的。”
艾森腼腆地笑了起来：“确实……在现自己居然能做出可以下口的饭菜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做给妈妈尝一尝……”
“我们不是父神，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无法判断出谁是谁非，我们能做的，只有遵从内心的想法，考虑委托人的幸福和利益，为此全力奋斗着……”姬莉拍了拍雅典娜的肩膀，轻声道，“这就是佣兵所能做到的全部事情……去做吧，遵从你内心的想法，我和西格玛永远会站在你后面……”
雅典娜转头望向西格玛。
死灵法师翻了个白眼：“看我干啥？你难道忘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自我满足的家伙吗？”
圣骑士与天使同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