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冥王星的呼唤
ps：看《死神逃学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胜负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辉煌灿烂的星光，与沉凝幽暗的死亡之力，在两道身影交错之际，直击彼此的心灵。
忘却了生死，赫敏全神贯注地调动全身的星力，感知着众星的变化轨迹，每一颗星，每一个律动，在无尽的宇宙中交错闪耀，勾勒出不同的轨迹，正如每一个独一无二的人生……她搜寻着最黑暗、最沉寂的那一颗星。
终焉的大星，名曰冥王，旧世界的终末之地，亡者的领域，死亡的终极。
找到了。
那颗最暗的星。
那充满死寂的星球，它的本源意志，星球所有生灵所聚合起来的无意识的灵体，在哀嚎，在诅咒，在咆哮，在号泣，诅咒着一切的生灵，憎恨着生者的世界，这是一切负面力量的集结，是生灵对死亡最原始恐惧的具现，是所有生命恐惧和排斥着的深渊，它是终焉的大星，沉睡着一群被放逐的旧世界亡灵，是世界的终末，死亡的终极，它就是……
“冥王星！”赫敏双手拨动着星空的轨迹弦线，星力的螺旋顺着扑面而来的死亡之力盘旋而上，找到了西格玛与冥王星之间的通道，然而扭曲它，引导它，毁灭他！
刹那之间，冥王星的本源意识向她洞开了一线，仿佛一个混沌中沉睡的巨兽骤然醒来。令大地开裂，天空燃烧，秩序归于虚无。刹那之间，令圣域强者都心生恐惧的负面精神力量汹涌而来。赫敏果断引爆了这一团星力，将冥王星的本源之力与西格玛的法力接引在一起！
这样就……成功了吧。
她这样想着，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或者松懈，西格玛击向她的那道雄浑的死亡之力已经穿透了她的防御星力，饱含负能量的亡灵死气搅动着无坚不摧的螺旋冲入她的体内——如果是这样，仅仅只会令她重伤，但这死亡属性的魔力竟然开始同化她的星力，入侵她的法力池。渐渐侵蚀她的身体、魔力还有灵魂！
难道……赫敏突然想起了刚刚西格玛眼中闪过的那道浓烈的杀意。
她怔怔地跪倒在地上，雪白的肌肤渐渐染上诡异的黑色纹路，圣域大师甚至没有进行任何的自救，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原来在她发现反败为胜杀死敌人的方法时，对方同样察觉到了她那致命的弱点，并立刻付诸于行动，要将她彻底杀死，不留后患。
——占星术士的力量来自于群星，她们的魔力也有着星光的特性，而宇宙中的星光。来自于恒星的光亮，也源于各自星体的反射渲染，星光是不稳定的。极容易受到别的星体的影响，占星术士的星力也同样如此，容易受到其他星体力量的干涉影响，比如说其他比她更强的占星术士的魔法星力，又比如说星球本身的力量特质，例如……冥王星。
在她将西格玛的灵魂引向冥王星本源意志的深渊时，对方也同样调动了冥王星最纯正的死亡力量突入她的身体，污染着她的星宫法力池，还有她的灵魂。
处心积虑、忘却生死的一次势在必得的袭杀。再一次变成了对方的将计就计。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啊……
死亡扼住了赫敏的咽喉，她忍住身体急速的改变和来自灵魂的剧痛。活动着渐渐腐朽的身体，艰难地转过头去。露出了一个扭曲但释然的笑容——但是，我赢了。
就算是同归于尽的话，也是我赢了。
圣殿只是失去了一名圣域强者，可也少了一个威胁极大、潜力极大的敌人，整个诺伦也将因为西格玛的身死而陷入混乱，这将为圣殿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掩护！
她死死地盯着西格玛的背影，在交错的刹那之后，两人都被对方的绝杀一击命中，她承受着死亡袭来的痛苦，对方一定更不好受：她要看着西格玛去死，看着他在冥王星的冲击下灵魂泯灭，看着他被星球本源的负面情绪左右身躯，化作一名只会杀戮的死亡机器！
这样的话，她才会安心地死，安心地上路！
西格玛背对着她，宛如沉默的雕塑，一动不动，一语不发，然而早已与他完成灵魂同调的死亡之力却在剧烈颤动，引动轰鸣天象，翻滚着死亡的阴云，似乎昭示着他此刻灵魂之海中的激烈变动，这个年纪轻轻的死灵法师，也许在面对他此生最可怕也是最后一个敌人。
最终，西格玛慢慢地转过身来，表情沉寂而肃然，眼神死寂，似乎失去了一切的色彩，他抬起头来，他望着赫敏期待的双眼，突然傲然一笑：“我还没炸屎，你就倒下了。”
赫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早已变黑的血来，无力地软到在地上。
但她还没有死去，她努力地仰起头来，望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西格玛：“这……这不可能！你怎么还能活下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过，关于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冥界看一下吧，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的。”死魂咆哮，幽暗的色彩在西格玛的身后重新织就静谧的沉凝，手持镰刀的巨大虚影若隐若现，死灵法师居高而下地俯视着趴在地上、重伤垂死的圣域强者，眼中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傲慢，死镰之下，众生平等，在死亡面前，圣域强者与普通生灵的生命一般无二，他淡然道，“不过在你死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赫敏又呕出一小口鲜血，冷笑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你想知道毁灭之光的信息？痴心妄想！你只会无助地看着那里被光所湮灭，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那时候你才会知道，无论你有多么强大，都无法……都无法改变什么！”
西格玛沉默了片刻。漠然道：“不识好歹……我念你身为圣域强者，要给你留下最后的尊严。你既然不肯配合，那我只好做一些令你能够继续活下去的事情了，一个圣域级的死灵傀儡，真是令我期待不已。”
他话音刚落，赫敏骤然感觉到，在自己体内左突右冲不断侵蚀生机的亡灵死气突然以更有规律的方式运转起来，向大脑和脊椎的方向渗透而去，圣域大师心中猛然一惊——她这才想起来。这股亡灵死气是西格玛打入她内的，也就是说，死灵法师对这股力量有着完全的控制权，现在这股死亡力量已经渐渐将她的身躯转变成了亡灵属性，而用亡灵死气侵蚀生物的身体，则是死灵法师们炼制亡灵生物的第一步！
也就是说，自己随时都可能被这个家伙炼制成高阶亡灵！
失去自由，以不死者的身份悲哀地活着，为人所驱策，失去自我的意志。被奴役着，无法反抗，她会在对方的逼问下说出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圣殿的一切事情。甚至充当他的走狗和爪牙，向她忠诚着的圣殿发动攻击！
“你绝对不会得逞的！”赫敏厉声喝道，这位果决的女性圣域大师决然地引爆了积蓄已久、以防万一的最后星力，破坏掉了自己的大脑和脊椎，并将法力池的魔网通道毁去大半，她深深地凝视了西格玛一眼，眼中的恨意和嘲讽交织并存，似乎在嘲笑着死灵法师的算盘落空，最后那双闪耀着星光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一名圣域强者陨落得悄无声息。
西格玛注视着她的亡骸，片刻之后。突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浓烈翻卷的亡灵死气骤然消散。死灵法师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息道：“……好险。”
如果让赫敏察觉到他此刻虚弱无比的状态，恐怕早就燃烧灵魂，推动着最后的星力发动决死无生的补刀，一位圣域的垂死一击，肯定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经历。
所以西格玛刚刚才主动出击，先是摆出游刃有余的模样，然后将所有的装逼经验全都动用起来，营造出一副“我就是这么屌”的气氛，令赫敏彻底失去胜利的信心——然后再连蒙带骗，将赫敏的思维重心从“杀死西格玛”转移到“我不能吐露任何情报”，随即，死灵法师步步紧逼，玩命地催动着赫敏体内的亡灵死气，模拟出亡灵炼成的错觉，令赫敏相信，西格玛完全有能力且会将她炼制成亡灵生物，最后，她果决地自杀了。
西格玛伸出手，将赫敏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位强大的圣域强者被一些不该有的情绪蒙蔽了双眼，所以才在两人的智谋算计中次次落于下风，又在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中处于被动防守的姿态，渐渐消磨了身为圣域强者的战意和决心，无形之中产生了畏惧的心态——正是因为她心中认可甚至畏惧了西格玛的强大，才会对死灵法师最后的虚张声势全然无疑，宁可干脆利落地自杀，也不肯试着发动最后的攻击……她害怕这决死一击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被西格玛趁势擒拿，炼制成可悲的亡灵。
“赢了啊……”西格玛摇摇晃晃地站起，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他望着四周的景象，宁静美丽的曼荷莲学院遍布横七竖八的死尸，以及魔法和斗气轰出来的草木碎裂、碎石崩绝，更致命的，则是空气中浓郁的亡灵死气，幽幽号哭之音萦绕不绝，天空中翻滚的死亡之云也未散去，这里已经从美丽的学院，变成了恐怖的坟场。
彻骨阴冷的风从冰冷的虚空中吹来，穿过无尽的黑暗，入眼之处一派萧索冰冷，像是劫后余生的世界，满是残骸和丑陋，死亡隐没其间，吞噬着光与热。
仿佛在说，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仿佛在说，这才是真实的你所期待的东西。
肆意践踏，肆意破坏，肆意宣泄，肆意掠夺，与死亡合二为一！
“不……不是的。”西格玛摇了摇头，不知在向谁说话，他轻声道，“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伸出手来，轻轻一招，弥散的亡灵死气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搅动，从泥土中，从空气里，从云中，从残骸中，源源不断地涌入西格玛的体内，被死灵法师所背负着——在将这片区域的所有死亡之力回收之后，他再次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依然是满地死尸，还有斗气和魔法肆虐后的乱象，但……终究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尸体上没有浓郁的诅咒和不甘的负能量，土壤中出现一点轻轻的虫鸣，树木舒展叶子的声音隐隐可闻，流动，生命在流动，时间也在流动，世界也在流动。
拒绝着死亡的世界，用生命拒绝死亡的，有生也有死，虽然有绝望，也同样有希望的，美丽的世界。
这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
西格玛收回了伸出的手，被他吸收的死亡之力温顺地流淌于体内，心念一动，就在掌中交织出幽暗的色彩，他曾经拼命地抗拒成为死灵法师，此时却用这宣告死亡的力量，来让这个美丽的世界归以本来的面目，这就是守护，这就是死灵法师所守护的平衡和轮回。
这就是我的使命。
他握了握拳头，虚弱的身体得到了力量的补充，他深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反身冲向另一个战场，那是血影的战场。
而在灿烂的星空，天外的宇宙，遥远的光年之外，也许是因为占星术士的身份，也许是因为在干涉西格玛与冥王星之间的通道时沾染了一点终焉大星的力量，亦或是由于一点点执念，赫敏残存的灵魂，不知为何依然保留着些许的神智，懵懵懂懂地漂浮在生者们为之禁忌的地方——她漫无目的地飘着，空洞地凝望着这个灰色的世界，仿佛被混沌之火燃烧了千万年的死寂之地，这里没有生者，只有被放逐的旧世界的亡灵。
——死灰色的大地毫无来由地震动了起来。
刹那间，这颗死寂的星球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蔓延巨大的山脉昂然站起，原来那是一条由无数龙骨所组成的超巨型亡灵，无数面容狰狞的不死者从龙骨鬼宽广的身躯中钻出，仰天咆哮，天空中弥散的万里阴云化作扑打着羽翼的亿万飞行亡灵来回翻飞尖啸，广阔无垠的血海中钻出来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睁着空洞的双眼，期待着望向天空，整个星球都活了过来，每一片土地上都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恐怖亡灵复苏，裂开的大地中，一座座静滞沉睡的墓穴开启幽暗的门户，被放逐的亡魂们迟滞地走出，他们互相问候，怀念着昔日的荣光，有着共同的渴求，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放大，最终化作与整个星球的不死亡灵齐声咆哮的呐喊，他们喊着令人无法理解的古语，但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稚童，也能听懂这吼声中的含义——他们在呼喊着一个名字，祈求着这个人的到来，他们已经用无尽的骸骨铺就鲜血的王座！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们，似乎那一刹那熟悉气息的降临，只是一个虚无的假想。
天旋地转，冥王星的力量摧毁了赫敏最后的灵魂防线，她的意识渐渐消失，所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不过是无尽死灵疯狂愤怒的咆哮和呐喊，以及在失落之后，渐渐陷入沉睡的茫然，很显然，在这一场短暂的苏醒之后，冥王星再次陷入了沉睡。
时间很短，短的令太阳系其余八大行星的生灵们，一无所觉。（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影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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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冲天而起的亡灵死气，还有那宛如地狱般的尖啸厉吼，意味着她那来自圣殿的同僚，以及她感激敬慕的朋友，在各自的信念和决意之下，正在进行一场必须分出生死的对决。
然而这并不是她的战斗——即使很担心西格玛先生能不能取胜，即使不愿意看到两边的任何一人死去，她也只能咬紧牙关，奔赴她的战场，她要完成承诺，无论是向西格玛做出的承诺，还是她对自己做出的承诺，她都要救出这场事件中最无辜的人。
杀手少女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她的手因为一种奇异的感情在微微发抖，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觉悟，她的双手正准备重新沾染鲜血……来了！
黑暗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左近的小路转出几个人影，看到血影，微微一怔，他们手持兵刃，领头的人抬手一指，以简单干脆的动作下达了灭口的命令。
三支手弩迅速发射，钉向血影的心脏、咽喉和大腿，两名快剑手蹂身扑上，剑光在夜空中闪耀着冰冷的光，这群不知来头的小队没有丝毫留情。
……那就对了，想要杀人的人，也要做好随时被杀的觉悟，毫无顾忌屠戮生灵的人，休想得到我一丝一毫的怜悯！
剑光陡现，宛如一丝细小的鱼线在浩瀚的海中轻轻一动。旋即消失踪影，血影刹那出手，她的剑快得不可思议。身影交错，两名冲来的快剑手颓然跌落。喉咙破开了一条血线，女孩儿的身影破开黑暗和鲜血，剑光连闪三下，在对方惊骇欲绝的眼神中，掠过了他们的身躯。
他们不知为哪个大人物服务，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是妮娜。为了特斯拉留下的魔导遗产，去打扰他孤苦柔弱的孤女，为了贪欲和利益，就可以肆意干涉一个无辜女孩儿的人生的人们，全都该死！
血影轻轻一振短剑，甩掉了最后一丝残留的鲜血。
她的手在轻轻地颤抖，她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不知为何，过去数年的回忆一一浮现心头，从第一次为了命令去杀人。到无数次漠然望着目标倒在血泊，他们死前的模样各不相同，有人眼中透着恐惧和伤感。有人依然在疯狂地诅咒和怒骂，有人释然，还有人咬牙切齿地说着“圣殿”这个字眼……然后血影无声无息地笑了，看来她早已习惯了杀人。
更多的不速之客出现了，他们先看了一眼血影周围躺倒的尸体，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圣殿门徒，有人喊：“目标在里面！缠住她即可，不要恋战！”
又是一群被权力所驱策的、失去了良知的人渣！
血影漠然一笑，倒转反持剑柄。将手中的短剑斜举，这是挑战的姿态。也是最后的通牒。
敌人的回应在意料之中，七人的小队分出四人冲向她。其余三人从不同的方向掠向宿舍楼，血影将短剑向地上一插，伸脚挑起地上散落的两把连发手弩，突突突连射六箭，封锁了目标所有的躲避方向，连杀两人。
弯腰，拔出短剑，迎向围来的敌人，挥舞，一刺接着一刺，剑刃反射着星光，在空气中织就死亡的金属之网，她的剑速如同鬼魅一般难测，轰然流转的斗气赋予了她超乎想象的速度和力量，斩断了敌人的手腕，切开了敌人的气管，她是杀手，她早已习惯了杀人，她的血在沸腾，她的心在咆哮，她的手在颤抖，惩罚他们，杀死他们，毁灭他们！
杀死一人之后，血影反手逼退了另外一名对手，足尖一点，地上的一柄长剑弹跳而去，破空飞出，刺穿了一名正冲向宿舍的敌人，她继而反身冲杀，剑光闪耀，一连串金属交击之后，对方手中的单手锤反向弹回，打碎了主人的头颅。
顺斩，反挑，开膛破腹，再杀一人，她猛然伏下身子，背后刺来的寒光闪耀的刺剑几乎顺着她的脖颈刺到空出，少女顺势突刺，剑尖刺破了对方的心脏。
一支经验丰富、战力惊人的秘密部队，就这样死得悄无声息。
血影再度甩去剑上的鲜血，四下环视，这一次的眼神中并没有迷茫，在短暂却极富效率的杀戮之后，顶尖杀手的状态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望着自己的双手，望着剑刃上映照着的自己的容颜，望着脸颊上那道狰狞的伤痕——没错，这就是我，她说，一个精通各种杀人技艺、理应游走在黑暗之中的杀手，无需生活在阳光之下。
黑暗中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被赫敏的谋划和计策聚集在此处的可悲的棋子们越来越多，无论如何，在圣殿和阿特拉斯的角力之下，他们都是可悲的牺牲品，或者成为赫敏的陪葬，或者成为西格玛的陪葬——无论远处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究竟谁胜谁负，胜利的一方都不会允许他们活着，这就是他们的命运，而他们居然懵然不知。
血影甚至听到了杀喊声，杀手少女觉得非常可笑——这群来自不同势力的人一定是对妮娜势在必得，所以不会允许竞争对手们获取胜利，在猎物和赢家都只有一个的情况下，事先排除掉潜在的竞争对手，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太可笑了，真的。
死到临头，还以黑暗的行事法则屠戮着自己的同胞，身为武者却没有相应的尊严和信念，甘做权势者的走狗，用自己的武力和兵刃肆意伤害着其他同样宝贵的生命……这就是这个残酷的世界，强者没有怜悯的世界，正是因为早年游历大陆时早早地洞悉了这个残酷世界的本质，她才决定正式成为圣殿门徒。与志同道合的大家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也是为了惩罚这些失去自我的人。她可以令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毁灭他们！
没错。就是这样。
树丛晃动，有人偷偷摸过了乱战的战场，一跃而出，等待着他的却是一片迅疾的剑光，血影冷漠的双眸烙印在死者的视网膜上，直至无边的黑暗吞噬这脆弱的双眸。
杀！杀死他们！血影柔弱的身躯在铁与血织就的杀戮场中横行无忌，在妮娜所藏身的宿舍楼周围布下死亡的分隔线，她在外围不知疲倦地猎杀着所有的擅闯者。终结他们可悲的生命，她并没有进去寻找妮娜，甚至已经不再遥望远方西格玛战斗着的地方——像我这样的人，原本就不应该跟他们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她这样想着，逃避着，杀戮着，不断地杀戮唤醒着早已浸满鲜血的心，这些天里她所铭记着的人，西格玛、妮娜、姬莉、学院的同学们……这些人的面容渐渐变得虚幻。就像梦一般遥远空幻，是梦就会醒来，是梦就是假的！
她的剑越来越快。如流星般闪耀迅疾，纯粹的杀意和坚定的信念在心中激烈地对抗，但正如西格玛所担忧的那样，原本执着悲悯的守护信念已经被太多的鲜血和杀戮所污染，她的内心渐渐被疯狂叫嚣的杀意所统治，质问、愤怒、守护……挥剑的理由渐渐消散，慢慢的，每一次出剑变成了单纯的砍杀——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杀死他们！
没有咆哮，没有厉吼。只有越来越沸腾的杀意，血影高举短剑。矮身前冲，锋利的剑刃刺入凌空扑击的敌人的身体，一路拉扯，将他剖做两段，剑光随即翻转，两人身体撕裂，喷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她伸手捞起一柄失去主人、坠向地面的十字枪，挑刺抹切，再杀一人，猛力一掷，将稍远的一人钉在地上，最后一人——短剑在她手中灵巧地跳跃，做出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假动作，最后从最刁钻的角度悍然挥击，划开了他的咽喉。
捂着鲜血潺潺的脖颈，敌人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他死死地盯着血影，眼中是令血影有些不解的愤怒和谴责，她皱起了眉头，停下了脚步：“你有什么遗言吗？”
那人艰难地呼吸着，像濒死的野兽一样，一字一顿道：“你这个……叛徒！”
叛徒。
这两个字在血影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你说什么！？”瞬息之间，她来到了濒死者的身前，死死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你……你是圣殿门徒？你也是圣殿门徒？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对方只是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血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没错……赫敏的计划是杀死西格玛，然后将他的死因栽赃到别人的头上，这栽赃的对象，就是这些以妮娜为目标的人们所在的势力，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是赫敏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以占星术士的谨慎和谋划，一定会在这些人中埋藏属于圣殿的棋子，所以这些人的成分很复杂，有些来自于各大势力，有些来自于圣殿，还有一些，是潜伏在各大势力中的圣殿的棋子，只有半真半假，才能合理地栽赃陷害……
但是，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血影回过头，望着一路上她留下的痕迹，一具具尸体，一滩滩鲜血，也就是说，她刚刚杀死的，不仅仅是那些失去了自我的悲哀的武者，以及……她的同僚？圣殿的同伴？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们也是圣殿的人，为什么会受赫敏驱策，来这里为难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他们都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吗？或者说……他们也认为，牺牲妮娜是理所当然的？
为了完成更为远大崇高的理想，在无奈的现实之下，必须要有迫不得已的牺牲——往年血影认同甚至履行着的观点，此刻在她看来，竟是如此得令人厌恶和可笑。
她成为圣殿门徒，是为了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让更多更多的人能够更加幸福，可圣殿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况且这个女孩儿的父亲跟圣殿大有渊源。似乎为圣殿提供了很重要的东西，而圣殿也承诺要保护他女儿的安全和幸福——什么时候，这种承诺也可以随意抛弃。随意践踏，什么时候。圣殿门徒也变成了这种言而无信的卑劣之徒了？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知道圣殿是不是已经开始变质，甚至开始怀疑圣殿的初衷是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美好，不知道她这些年的杀戮和牺牲是不是真有意义。
她呆呆地思索着，怀疑着，痛苦着，但她处于战场。已经杀红了眼的人们发现势单力孤的她，眼神凌厉地冲了过来，挥动刀兵——血影仓促格挡，不断后退，心情激荡、思绪纷飞之际，她的剑速再也不像之前鬼魅般难测，她只是在狼狈地招架着，后退着，甚至想一走了之，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好好将心中的疑惑想明白。
然而就在血影踟蹰犹疑的片刻，另一拨胜利后突出重围的人已经从另一个方向冲向他们的目标，他们或者踢开大门。或者翻身上楼，一个个房间搜寻着妮娜。
她又听到有人喊：“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们得到！放火！放火！”
爆炎卷轴、火把、燃素水晶甚至火焰魔法接二连三地飞向楼房，人类邪恶的欲念和内心的黑暗面在这一刹那展露到了极致，血影望着渐渐烧起来的宿舍——妮娜在那里！
妮娜在那里！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我在想什么？我明明是来救她的！
“给我滚开！”杀戮至此，血影第一次说话，随着她的喝声，剑尖剖开了空气，她任由周围七八把兵器斩向她的身体。剑刃急速地划过圆弧——围攻她的人们先是感受到兵刃刺入肉体的手感，然后觉得喉头一凉。全身的力气飞速流逝……
伤口不深，只是轻伤。血影一身鲜血淋漓，以最快的速度和一定的代价摆脱了困境，向已经开始燃烧的房屋冲去。身上的伤口血淋淋得疼，再次助长着喧嚣的杀意，剑光连闪，她斩杀了沿途拦路的两人，从大门冲了进去，熟悉的大厅已经开始被火焰弥散。
周围被火焰所吞噬，浓烟呛人，即使以顶尖剑士的目力，也觉得视物艰难，血影冲入火海，高温舔舐着伤口，令她更为烦躁，听着喧嚣的人声，她向二楼冲去——头顶劲风呼啸，她想也不想，短剑应手刺出，将偷袭者当场斩杀！
“他是谁？是哪个大人物的爪牙，还是圣殿门徒？”脑袋里流转着这样的念头，但就像烈焰吞噬一切，这样的想法也在昂扬的杀意和保护妮娜的执着中化为飞灰，她闷头冲向二楼，冲向正在搜寻房间的入侵者们，剑光如洪水般滔滔而出，转瞬就刺死一人，令其他发觉她存在的敌人大为吃惊——谁也没想到，这个柔弱又浑身是伤的女孩儿，居然如此棘手。
长长的走廊上，血影向对面的数名敌人冲去，火焰翻腾，扭曲空气，令他们的形体看不真切，一如她之前杀过的人——她不知道对方的人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亲人，不知道他们死后，会不会有人为之悲伤绝望，她就是要杀了他们！杀人是有罪的，但是为了达成某个目标，为了救出妮娜，为了实现圣殿的理想，必须要杀人，必须要有人来杀人！
血影一声厉喝，甩出手中短剑，寒芒流泻一线，破入敌人胸膛，她纵身一跃，顺着侧边的墙壁飞驰而过，转瞬落到另一人身后，手刀一探，插入背心，强悍汹涌的斗气澎湃爆裂，震碎他的心脏四肢，反手从另一人的尸体上拔出短剑，少女继续突进前冲，斗气在剧烈消耗，杀戮在不断进行，不能退后一步，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身处火海之中，一生的景象在心中接连闪过，杀人，杀人，杀人，周围的高温就像是世界的熔炉，一个腐朽悲哀的世界必须得到净化——强者高高在上，权势者剥削人民，有人一出生就衣食无忧，富贵一生，有些人就算再努力。也只是命运的玩偶和大人物的棋子，正因为如此，所以圣殿才有奋斗的理由。他们要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微一侧身，闪过要害。任由刺剑破入肩胛，血影短剑连斩，破碎肢体，撕裂身躯，她反手抽出插在身上的刺剑，剑尖刺入另一人的眉心，接连苦战，斗气消耗剧烈。身上的伤势也有所增添，但她的速度丝毫不减，跨过强敌的尸体，继续走向杀戮之路。
西格玛的音容笑貌，这段日子的经历感受，一一浮现心头，西格玛对她说过的话，西格玛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剑心为之奋斗的新时代最终也变成了与它前任一般无二的东西，她那时很坚定地相信。圣殿是不同的，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打碎了她心中一直坚信的东西，也许圣殿已经变质。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神圣。
这算什么。
可悲的工具。
欺骗、谎言、虚伪……圣殿难道也是这个样子吗？
“杀了你们！”被背叛的感觉助涨了杀意的炽热，她厉声长喝，虽然满身伤痕，虽然消耗巨大，但惨烈的气势和凛然的杀意依然震慑着她的敌人，短剑与战剑交织，一连串的交击之中，血影重伤之下依然能在杀意驱使下使用几乎完美的剑技，对方斩剑的防御圈并不能阻挡死亡的来临。短剑顺着对方的剑身一路突入，挑穿了他的咽喉。
最后一人！
隔着汹涌的火焰。她听到了最后一人的脚步声，屏气。凝神，冲刺，这一剑她刺得近乎完美，几乎是眼神一动，剑就刺出，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
剑尖入肉，长驱而入，长期杀人的经验让她判断出，自己刺穿了敌人的心脏。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哀叫声。
这声音像一头冷水般泼到了血影的头上，瞬间熄灭了她暴涨到极点的杀意，就像一个最恐怖的噩梦一样，令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持剑的手，又不由自主地冲上前去，抱住了倒下的身躯，这个答案是最绝望的答案，她张开了嘴，却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怀中的人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有料到这种结局，妮娜-特斯拉，她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口，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像解脱了一样。
火焰依然在燃烧，不时有着火的房梁落下，发出轰然的响声，浓烟四起，氧气消耗，这里渐渐成为了死亡之地，而血影依然没有逃生的想法，她无言地抱住妮娜的身躯，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事实已经很简单了……被杀戮欲望所缠绕、控制的她，确实已经沉浸在杀戮之中，在快意和欲望的驱使下，错手杀死了她要保护的人。
真是……太差劲了。
就在此时，天地间风云变色，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气扑面而来，冰冷阴鸷的负能量伴随着不死亡灵的号哭尖啸四散狂扬，宛如寒潮一般汹涌压来，令猛烈的火焰惊慌地跳跃、犹如风中烛火般摇曳黯淡，瞬间就熄灭了熊熊燃烧的烈焰，令炙热的土地布满寒霜。
十数道白骨之魂拖拽着长长的虚幻幽尾，在空中肆意穿梭厉啸，穿透一个个血肉之躯，撕碎他们的灵魂，西格玛从天而降，落在冰冷的废墟之上，他望着呆呆坐到在地上的血影，又望着胸前插着一柄短剑的妮娜，略略疲惫的双眼被惊怒笼罩：“血影……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血影抬起头来，露出了沾染血污的脸，她呆滞地望了西格玛一眼，再低头看看妮娜，露出了生无可恋的、充满了绝望的笑容。
当然是我杀了她，杀了妮娜，杀了我所承诺保护着的她，杀了最无辜的她，就像那群可悲的人一样，我跟她们一样，都是没有自我的工具，都是被杀戮所俘虏的人！
最差劲、最可悲、最堕落、最该死、最可笑、最卑劣的人！
她慢慢地伸出手来，想要将妮娜胸前的短剑拔出来，用它结束自己可悲的一生，向这个无辜的女孩儿赎罪，然而望着妮娜仿佛入睡一般平静的面容，还有嘴角那一丝解脱般的微笑，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碰触这柄短剑，她不想再打扰这位少女，一点也不想。
她望向了西格玛：“西格玛先生，你杀了我吧，我已经……不配活着了……”
“我拒绝。”西格玛的声音宛如从幽冥而来，令她听不真切，却感到透骨的森然，“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你不会感到后悔……所以我不会杀你，相反，你要继续活着，我要你活着后悔，后悔你今天做的事情。”
后悔。
后悔有什么用？
血影茫然地四顾，炽热的火焰熄灭之后，只留下了丑陋的废墟和冰冷的孤寂，一如支持她战斗至今的信念，一如她自以为正确和善良的心灵，怔怔然之间，一滴眼泪渗出了眼眶，慢慢地话下，落在地上，凝结成了冰，曾经沸腾的杀意和坚定的执着悄然间已经消散无形，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哀伤以及怜悯，所有的生灵，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该死的，不该死的，一切都是生命，珍贵的、脆弱的、转瞬即逝、容易失去的生命。
她望着妮娜，心中的愧疚和后悔啃噬着自己的灵魂，是啊，自己连死去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应该活着，活着赎罪，活着为今天的事情后悔，活着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西格玛冷冷道，“就用你的余生补偿你所犯下的错吧。”
血影怔怔地点头，眼中却像死了一样空洞。
死灵法师蹲下了身子，伸手触摸着妮娜胸前的短剑，点头道：“嗯，好快的剑，非常精准，刚好破开了心脏……运气不错。”
血影愣了一下，就看到西格玛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剑柄，慢慢地往上提，杀手少女刚要阻拦，却惊讶地发现——没有扩散的血迹，无论喷散的，还是缓缓外流的，统统没有，没有一点血渗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她害怕她再次失去希望。
“当初因为担心，所以使用了一点小技巧，真是英明至极的决定。”西格玛将短剑拔出之后，又伸出手指按在妮娜的伤口上，以肉眼可见的，少女脸上僵硬的象征着死亡的青色渐渐消退，一股无形的晦涩的力量流入西格玛的指尖，留下来的，只有渐渐红润的脸蛋。
妮娜的胸口开始慢慢起伏。
西格玛侧过头，望着血影，微微一笑：“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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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梦
ps：看《死神逃学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西格玛做了一个梦。
那是被混沌之火燃烧了千年万年的死灰色的世界。
终焉的大星，放逐之地，旧世界亡灵的居所，冥王星。
这不是西格玛第一次梦到这片死灰色的土地。
但绝对是最真实的一次。
——在与赫敏的决战中，他冒险定下了一招定胜负的决胜计划，成功地用冥王星最纯正的亡灵死气污染了赫敏的星光，将灵魂无比强大的圣域强者自内而外侵蚀腐朽，以最快的速度斩杀了她，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无比正确——如果再晚一会儿，血影和妮娜恐怕都要葬身于火海之中，届时死灵法师就算拼了老命、打破底线，也最多将两人变成亡灵。
这是最糟糕的选择。
因为成为亡灵，会失去很多东西，很多很多。
但这成功的斩杀行动也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隐患，胜负生死一瞬分之际，他以亡灵死气攻破赫敏的防御，对方也似乎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他与冥王星之间相连的通道似乎指向了一个更加疯狂和黑暗的地方……虽然西格玛强行断开了通道的连续，但是他有预感，有什么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像现在的梦一样。
比以往的梦境都要真实的世界，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西格玛望着一望无际的死灰色平原，什么都没有，如死一般宁静，他想要去远方看看，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只是心念一动，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飘起，向着远方急速掠去。
沿途的风景苍白而单调。是死亡的颜色，宁静的永恒。
停下。
同样是心念一动。身体就立刻悬停下来，无视了任何惯性和重力等因素，没有丝毫不适。
西格玛降落在地上，凝视着地上那片死灰的色彩，伸手一招，无声无息间，平滑的地面裂开，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死灰色方块悬浮而起。落入了西格玛的手中。
……为什么是方块？
死灵法师吓了一跳，望着手中这材质不明的方块，再看看这一望无际的远野，以及远处可能存在的山峦——这画风不对啊，为什么非得是方块啊，这是一个马赛克的世界吗？难道我可以在这里砍树挖矿做工具盖房子以及骑小马吗？
“为什么是方块”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手中的方块就轰然坍塌，化作了细碎的沙尘从西格玛的指缝间流淌而下，死灵法斯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想点什么，于是随着他的意念，这一蓬细细的沙子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灵巧聚散，一点点塑造成型，从地基到梁柱，以及内部的构造，纤毫毕现，精巧至极。
那是一座……嗯，厕所，看那尖塔耸立、完美对称的特征，应该是阿特拉斯的风格。
——至于为什么西格玛印象最深刻、脑海中几乎本能地就能浮现出其一切结构细节的建筑物居然是阿特拉斯的厕所。这个问题，大家就不必深究了。
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擦，操纵梦境！？”西格玛几乎震惊地跳起来。他在上辈子时就听说过这样类似的技巧——听说一个人的梦境实际上是可以控制的，这种技能似乎经过一定的训练就能学会，如果你能够控制梦境，那你就可以在梦中模拟和创造出一切场景和事物，并且梦中的经历几乎与真实世界完全无二，这简直就像神明一样。
这个听起来相当狂拽叼酷霸的技能是西格玛上辈子无比向往和渴求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西格玛上辈子非常想拥有这个控制梦境的技能，以及他想用这个技能在自己的梦里做些什么，这些问题，大家也不必深究了。
这一点都不重要，而且想必大家都懂……都懂……
重要的是，西格玛似乎真的能操纵这个梦里的世界。
他目光所及，心念一动，眼前的大地疯狂地起伏晃动起来，仿佛只要他一个念头，大地就会裂开，天空就会崩塌，这个世界会因为他的愉悦而兴奋，会因为他的愤怒而颤抖，他就像这一方世界的神祗一样，完全掌控，肆意操纵，他的意志就是这片天地的意志！
随着这种念头的升起，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动起来，在深深的地下，大地的中心，仿佛有一大群奇怪的物种在喧嚣翻腾，呼唤着他，期待着他，西格玛突然产生了一种预感：只需要他一声呼唤，一声应答，就会有无数令生灵恐惧的东西从这片死灰色的大地之下涌出，浩浩荡荡，吞噬一切……
“这样的话……”西格玛一拍手掌，“赶紧先造一个大波妹来操一下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整个世界都震动了一下——这一次似乎不同往常，不再是等待着呼唤和命令的兴奋的颤抖，而是……类似于某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的闷响。
“你……好奇怪。”虚空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他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与人交流了，声音有些涩然，“你在发现自己可以在这里随意飞速穿梭时，怎么不去看看地下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你在发现自己有掌控整个世界、甚至唤醒和命令它们的力量时，将其弃之不顾，反而想去……交配？”
“大爷愿意。”西格玛翻了个白眼，“还有，哥们，能出来见个面吗？”
“不行，哥们。”那声音老老实实道，“我从你的心中察觉到了隐约的恶意，想必现出本体，就会被你制住后痛打一顿……好吧，刚刚你的恶意又陡然炽盛了十几倍。我认为，这是被我戳穿目的后恼羞成怒的表现，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出来了。”
西格玛摸着下巴：“哦，原来如此……第一。你不能读取我的记忆，第二，在这个奇怪的梦境里，我的权限还是大于你，第三，丫有本体……”
“不要去思考和探知我的身份，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只要完全接纳这个世界。响应它们的呼唤，你就能知道一切答案。”那声音又道，“我不得不说……你如今的心态，很奇怪，为什么要执着于肤浅的物质上的欲望？相信我，力量才是最重要的，无敌的力量带来至高无上的权势，只要有他，一切财富美色将随之而来，那些东西。充其量只是调剂和附属品，就算沉迷于此，你也很快就会厌倦。因为女人就算再多再美。你也会有生厌的一天，而力量的提升和增强，则会带给强者永远新鲜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怎么会生厌！会生厌的人只是将女孩子当成了宠物和肉便器而已！他们心中没有爱啊！”西格玛突然就来劲了，他竖起指头，大声道，“来，我们来做一道数学题！就来算算与众不同的女孩子们的数量！”
“单单从发型上来看，有造型的大分类，例如说长直发、长卷发、双马尾、单马尾、高马尾、短发、短卷发等等等等……而且还可以无限细分。从前发、侧发的种类，头发的长度。还有特么的颜色，这些数量交叉相乘。你算算有多少？”
“发型说完，还不算完，还有肤色、光滑成度、水润程度……”
“以及不要忘记眼睛、眉毛、鼻梁等等之类的脸型，以及眼睛的颜色……”
“身高、肩宽、臂长、腿长……好吧，如果是完美比例的话，组合数量会缩小到很小的地步，但还有最重要的胸部指标！我跟你讲！巨乳萝！巨乳萝超赞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西格玛口沫横飞，凸显上辈子的毕生功力，源源不断，滔滔不绝，好不容易说完了各种服装造型之后，他大喝道：“刚刚这些全都是外在美！还有内在美呢！从女王系到御姐系到姐系到妹系到女仆系等等等等，以及元气傲娇强势冷艳弱气等等等等，同样有无数变化，再与上面的外在美数量相互组合，就有近乎于无限的可能性！”
“综上所述！”西格玛顶天立地，戟指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断然喝道，“如此萌妹无穷尽也！每个都是新花样，你来给我说说看，我特么怎么会生厌，怎么会操的过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死灵法师即刻追加道：“妹子的种类有这么多，还有玩法呢！各种体位，各种工具，还有各种场景play，各种角色扮演……你这没有爱的野蛮人懂个锤子！”
那来自虚空的谜之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显然是被西格玛的无耻所震慑。
最后，谜之音强行转移了话题，周围的景色一变，回到了曼荷莲学院的晚间，只见亡灵死气冲天而起，幽暗的阴云吞噬一切，那时的西格玛一人成军，冲击着精锐职业者们所组成的坚固战阵，所向披靡，威不可挡，搅动幽暗的死亡之力，吞噬着脆弱的生命，他的身边幽云翻滚，仿佛一团活着的、幽深的死亡，散发着死寂苍白的力量，无数面目狰狞的亡灵隐没其中，为他呐喊助威，发出了令人为之恐惧的亡灵尖啸……
“看到了吗？那时的你，才算像样！”那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渐渐变得狂热，“回忆一下当时的感受！所有的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这世间最恐怖、最真实的死亡力量宛如你的手足和奴仆！你可以肆意宣泄，肆意践踏，凌驾于众生之上，你就是死亡，你就是审判者，你就是收割者！这世间的生灵，无论是强大的龙，还是脆弱的人，无论是高傲的精灵，还是暴躁的矮人，甚至圣洁的天使，残暴的恶魔，无论他是几近无敌的传奇强者，还是权势惊人的上位者，亦或是富可敌国的大富豪，无论他们强大显赫，无论他们高傲尊贵，在你面前，他们必须担惊受怕，低下高傲的头颅，因为他们恐惧着你，所有的生灵的内心深处都在恐惧着你！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终将面对你，面对同一个结局！”
“这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最大的权势、最尊崇的身份！永恒的裁决者！世间的一切都将笼罩在你的阴影之下！肆意宣泄，裁决生死，这是何等快意的道路！”那声音中充满了蛊惑和狂热，“回忆一下当时的感受！喜欢吗！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获得更多，因为它本来就属于你，你本来就属于这里！放弃你那些幼稚的妄想吧，接纳它，掌控它，不要让这力量蒙尘，不要让它们在等待！它们需要你，而你也需要它们！”
西格玛抬起了头，眨了眨眼睛，表情很萌很天真：“比起这个来，你听说过舰娘吗？”
那声音终于爆炸了：“别特么拿这种奇怪的东西来诱惑我！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跟你不一样！”
“就是这个道理。”西格玛点头道，“这位本体不明、意义不明、突然出现的类似于老爷爷一般的仁兄，不要拿这种奇怪的东西来诱惑我，我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听了西格玛的话，原本生气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讥诮的冷笑，“真的是这样吗？你是不想要，还是害怕？”
“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一上来就可劲推销，我会要才有鬼呢。”西格玛也笑了起来，“而且，不用你送上门来，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拿。”
“是吗？随你高兴吧。”那声音似乎失去了再说点什么的性质，“本来，我们的会面就早了一些，提前见面，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我之所以会出现，也只是想看看你成长到了何种地步……似乎是长歪了啊。”
西格玛竖起了中指。
他的身体由实体渐渐变得虚幻，渐渐从这个梦境中消失，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居然已经摸索出了自由离去的方法——大概，是在刚刚胡说八道时偷偷摸索出来的吧。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而且，很了不得。
西格玛睁开了眼睛。
刚好看到一位高贵典雅的美丽夫人，正推着一衣架的女性衣物向他走来，笑容狂热得有点微妙。（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傲娇你个死人头
日了刀哥了！
西格玛大惊失色，立刻生出了一种即将被糟蹋了的感觉——想想吧，你经过一场大战心神俱疲、还做了一个非常不怎么样的怪梦，醒来之后看到不认识的天花板，以及早就对你那幼嫩爽滑的纯洁之躯虎视眈眈的怪阿姨淫笑着向你走来……换谁谁都心慌啊，这显然是一种情感上的无助，差点就能让人放声尖叫的那种。
不过好在，克莱尔夫人也吓了一跳：“咦，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昏睡几天呢。”
短暂的本能般的惊慌之后，西格玛也回过神来，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从睡衣到内裤，嗯，一切正常，看来这个伪娘控人妻还没来得及施暴。
于是死灵法师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答道：“因为我在昏睡之时，突然梦到了一个声音对我大喊：睡你麻痹起来嗨，于是我突然就醒了。”
紧接着就把控诉的眼神望向克莱尔夫人：“于是睁眼就看到了你想要迷奸我的一幕，而且还想玩女装play，并且想要把这一幕用镜像水晶记录下来作为威胁，威胁我如果不乖乖屈从你那永无休止的欲望和淫邪古怪的癖好的话，就把这里面的影像散步到大庭广众之下，破坏掉我和姬莉的婚姻，让姬莉活在别人的非议和目光之中……我为了婚姻的幸福和姬莉的感受，只能无奈屈从，在各种夜深人静的夜里，在你的狂笑声中，被……”
“……”克莱尔夫人点头道，“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看来你的脑袋还没有被打坏。我说……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说到这里，即使以人妻的城府，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震惊和惧意：“阿特拉斯的死灵法师都是怪物吗？一名圣域。以及共计数百训练有素的精锐职业者，居然被你全都杀了？原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啊……但以高阶法师之身爆发出能够压制圣域的力量。这种秘法不会造成什么副作用吗？”
说完她担心地望着西格玛：“虽然已经有高级圣职者给你检查过身体，但是……”
人妻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死灵法师的下三路瞄去：“如果你把你的【哔——】作为代价支付出去换取了强大的力量，那么姬莉和我都会感到困扰的……”
“怎么会把那种东西支付出去！那可是这个世界的梦想和希望啊！”西格玛激动地反驳道，“……以及，我明白我的小伙伴对姬莉日后人生的重要性，但是关你什么事？”
克莱尔夫人合掌歪头道：“没了【哔——】，你就永远无法成为伪娘了啊……”
西格玛很理智地无视了她的话，耸了耸肩：“总之呢……只是因为催动了太多的法力。所以精神有些不振，睡了一觉之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于动用那种力量对我有什么影响……让我看看……”
死灵法师闭目冥想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似乎是一口气调动了难以想象的大量亡灵死气，法力池的容量好像又扩大了，对死亡之力的亲和性也增加了不少……”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克莱尔夫人惊讶了片刻，苦笑着摇头，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表情渐渐变得肃穆起来，“不过，还是小心点吧。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有一点肯定，你没有发现隐患，其实并不意味着并没有隐患，……不管怎么说，能够短暂地令自己实力暴增、事后几乎没有一点副作用还会提升自己的实力，世界上似乎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种力量还是别随意动用的好。”相比于克莱尔夫人虚无缥缈的不安，西格玛心中的忌惮和顾虑更为实质。毕竟他刚刚做的那个怪梦，以及第一次动用这种力量。与那个梦中的世界的联系就变得更为凝实……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浓重的可疑。
“你明白就好。”克莱尔夫人走近几步，弯下了腰。直视着西格玛的眼睛，她突然伸出手来，重重地给了死灵法师一个暴栗，“所以，昨晚那种冒险的行为，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如果被姬莉知道你独自一人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不知道要多么后怕和担忧呢……别看她那样，其实心里很敏感和纤细的……”
她轻轻叹息道：“知道吗？在发觉你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时，我心中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你可以更好地履行你的承诺，保护好姬莉的安全，担忧的是……如今你的真实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她，被那个孩子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暗自着急，甚至为了变强不惜钻牛角尖的……她一定不愿意成为你的负累。”
西格玛怔了一下，他望见了克莱尔夫人眼中那点淡淡的落寞。
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伤感和骄傲。
总有一天，每一位母亲所挚爱的孩子都会离开她的怀抱，不再需要她搀扶和照顾，他会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业，而童年曾经温暖慈爱的身影也不会挽留和追逐，只会默默地凝视守望，全天下的母亲，全都是这样。
而他和姬莉这样的人的父母和家族，则是比这更要令人伤感。
因为离家自立的子女会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但如果有心，都会经常回家看看，看看一直无比爱着自己的父母，宠爱者和被宠爱者的身份从来不会改变，但是……他与姬莉不同。
他们是未来的传奇。
将来会以权势和力量凌驾于大陆顶端的人。
人心是容易改变的。
无论是谁的。
现在的他们，依然能够像个离家求学的游子一样，在熟悉温暖的家中找到熟悉的感觉，但是将来呢？将来他们成就传奇，成为这个种族这个大陆最有权势最有力量的强者，距离的遥远。身份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亲密无间的家人。究竟有几个会像当年那样亲密而肆无忌惮？
大概会成为最亲密的陌生人吧。
西格玛这样想着。
他不知道，当家族里那群逗逼族人不再以肆无忌惮的狂笑和势大力沉的掌击招呼他。而是带着不自然的恭敬的笑容叫他“大人”和“冕下”时，自己究竟会有多么伤感。
但他知道，那群可爱又愚蠢的逗逼们，一定会带着笑容，默默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远，离开他们，走到死灵法师们中间。走上云端，他们会因此而骄傲和欣慰，也会关上门相互庆祝和吹逼，说什么今后一两百年都有人罩了，越发高兴地酗酒斗殴，狂欢着，叫嚣着，在开拓之地到处抢劫搅事……
从此收割者家族少了一个调皮捣蛋倒是挺有出息的小兔崽子，多了一个“西格玛冕下”，这个名字将成为新一代收割者成员的梦魇和传说。因为他们的长辈会抡起大耳刮子们抽他，一边抽一边把他当成正面典型，吹嘘说西格玛冕下当年有多么恐怖如斯。自己当年多么慧眼识珠早早断定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就这样，一代一代的，活力四射的，令人掩面叹息的……快乐地活着。
而这也正是所有的儿子对父辈和家族所抱有的心愿，不是吗？
父母凝视着孩子越来越远和越来越高的背影，希望他能够获得幸福和快乐，而孩子也回头遥望着父母不再笔直的身影，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换来他们的平安和喜乐。
就算只能远远地望着，只要确认对方获得了自己所期望的幸福和快乐。那就足够了。
克莱尔夫人一定已经明白了这种事情。
她知道总有一天女儿会远离她，所以才对西格玛的出现感到高兴与欣慰。茫茫人海，诺伦之大。只有寥寥十数人能够成为姬莉的朋友……尤其是她在虔诚却森严的光明教廷。
所以才会说出那样担忧的话吧。
害怕姬莉因为追赶不上他的步伐而焦急忧愁。
“请不要担心，夫人。”西格玛微笑道，“我不知道我这特殊的天赋和才能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父神的旨意，他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赋予我这样的幸运和力量，只是因为他偏爱我，因为偏爱我，所以想要给我更重大的任务和使命……所以在完成他的期许之余，我也会关心和守护我所在意的人。”
他眨了眨眼睛，望着天花板，微笑道：“所以不要担心姬莉，要对她有信心，我们都会成为传奇，只不过是早晚而已。如今的我比她更强，所以能够更好地照顾和帮助她，将来的我如果比她更早晋升传奇，那我就会在她的传奇之路上为她保驾护航，这没什么，她也不会因此焦急自弃，因为如果我们俩的身份对调，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
西格玛低下头，望着神色奇异的克莱尔夫人，轻声一笑：“所以，就放心地把她交给我吧，克莱尔夫人，也许人心易变，时光流转，我们和你们只能遥遥注视彼此，但不管将来如何，我一定会站在她的身边，她也许会落寞，但绝不会孤独……”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克莱尔夫人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笑容更胜。
西格玛突然本能地觉得不妙。
果然，人妻笑眯眯地冲着门口喊：“听到了没？真是太好了，你有人要了。”
……卧槽！马萨卡！
死灵法师的脸色变得铁青。
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然后是熟悉的粉色的头发，一个小脑袋慢慢地探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坏笑：“哦？瞧瞧瞧瞧，我刚刚听到了什么？某个人似乎……”
西格玛心念如轮，电光火石之间找到了破局的办法，指着克莱尔夫人大叫道：“姬莉！你不在的时候你妈妈整天想对我做奇怪的事情！而且还说你的胸部比她还要小一点！”
果然提这一茬是完全正确的！姬莉瞬间被这句话点爆了！
黄段子圣骑士三步并作两步抢了进来，怒视着她妈妈：“妈妈，你怎么能睁着眼说这种瞎话！你明明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就连那个十五岁的厨房女仆都比你要……”
克莱尔夫人也火冒三丈：“啊啊啊啊啊啊反了你了！小小年纪，竟然也敢顶撞母亲？”
顶撞？嗯，这个词用得很好，怎么顶撞呢？用语言还是别的身体部位？如果是这样的话，塞拉肯定早就把克莱尔夫人顶撞得自尊崩溃了吧……
眼见母女间的撕逼大战即将开始，西格玛双手成喇叭状放在嘴前，气沉丹田，大声道：“克莱尔先生！不好了！克莱尔夫人要带着姬莉改嫁啦！”
这句话对大马猴先生的杀伤力可就太大了，估计就算是此君一脚踏入冥界，也能因这句话大破生死界限，果然，隆隆的声响奔腾而来，黑影一闪之间，大马猴先生以平沙落雁之势跪地滑来，一把抱住了自家媳妇的大腿，嚎叫道：“夫人！夫人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莉莉安奴啊！”
……卧槽，问题的重点在这里吗？你这病入膏肓的女儿控一提起女儿连智商都消失了啊！
果然，克莱尔夫人微笑的俏脸上乌云密布。
趁着这家庭暴力正在进行时，先撤退吧。
“这边来！”西格玛一把拉住了姬莉的手，带着她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了克莱尔夫人柔和的笑声和克莱尔先生的哀嚎。
两人在长长的走廊跑动，沿路的女仆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这让被拉着不由自主奔跑的姬莉俏脸微红，她望着西格玛的侧脸，想起了这家伙刚刚的话，露出了淡淡的美丽的笑容。
这时，西格玛突然回头，脸上充满了深沉的睿智之色：“其实刚刚我是早早发觉了你藏在门前偷听，所以才说了那种话，专门要看你小鹿心跳的白痴蠢脸——你可不要误会了！”
……在这种纯爱的气氛里你傲娇个鬼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礼物，请求，新的旅程
花园之中，西格玛和姬莉一动不动地对视着，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頂點小說，
也能听到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良久，姬莉面色苍白，强笑道：“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太荒谬了……”
她摇着头，否决着，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
“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可能性，不管它有多么荒谬，这就是唯一的结果。”西格玛淡淡道，“无论是特斯拉，还是妮娜，亦或是圣殿……他们已经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提示和线索，憎恶圣职者的妮娜，特斯拉和圣殿共同的敌人……”
姬莉依然摇着头，她望着天空的太阳，迎着阳光，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晕眩，似乎温暖的天气也带给她一丝丝的寒意，令她产生了一种身在噩梦中的错觉，她喃喃道：“这不对劲……圣殿为什么想要毁掉教廷？完全没有理由的！”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毁掉教廷的战略价值，我可以随手给你列出十几条来，正如任何一个合格的掌权者面前如果放着一个能够毁灭教廷的按钮，他们都会当机立断地按下去的。”西格玛淡淡道，“何况十几天后就是圣临日，届时全大陆的虔诚信徒、各国各势力的观礼者、以及诺伦各地的精英圣职者将悉数聚集于云中城，这些人与云中城那恢弘的建筑、悠久的历史以及无数的珍宝艺术品共同构成了光明教廷，一旦一件威力强大的魔导武器在那里引爆，就算传奇强者甚至圣域强者们能够逃出生天。但其他人绝无幸免之理……”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却像重锤一样一记记砸在姬莉的心头上：“两三位传奇强者。十数位圣域强者……他们也许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但绝对不能撑起整个教廷。一旦毁灭之光摧毁了云中城。那么教廷……也就垮了。能够翻手之间摧毁教廷这个庞大的敌人，并在整个诺伦形成战略威慑，圣殿的用意其实很好猜，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们与圣殿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这群疯子做事，只遵从自己的正义……理由很重要吗？”
“强大的魔导武器……毁灭之光……”姬莉依然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喊道，“圣殿要毁掉教廷？用特斯拉开发的莫名其妙的魔导武器？他们居然将毁灭这个世界上最悠久、最光荣的圣光教廷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默默无闻的魔道学者的研究上面？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蠢！”
西格玛轻声叹了口气：“就连往北疆兽人那里偷卖武器的最低级的兵器商人都知道。正式交易之前要先拿出一些兵器来让买主试用一下验验货啊……特斯拉为了取信于圣殿，一定先制作了一枚毁灭之光让圣殿进行威力评估，才让他们下定决心干这种大事。而且，圣殿的决策者们应该很了解特斯拉的过往，知道他心中的愤怒和仇恨，更何况……”
他望着圣骑士，轻声道：“按照特斯拉与圣殿的协议，妮娜处于圣殿的保护之下，这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是人质啊，特斯拉怎么会拿她唯一的女儿开玩笑？”
姬莉不断地摇着头，她想否决掉这个荒谬的可能性，但西格玛却不容许她逃避。一点点击碎她心中的侥幸和希望，即使这件事情听起来多么可笑多么荒谬，但姬莉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跟着西格玛。她也跟圣殿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他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对……妮娜。妮娜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姬莉喃喃自语，眼中渐渐露出凌厉的光。圣职者虽然坚守正义，谨遵圣光教导，但关键时刻，从不惧于决断。
“冷静下来！”在女孩儿转身的一刹那，西格玛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姬莉，在她耳边平静道，“冷静下来，愤怒和恐慌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你必须……”
“放开我！”姬莉用力地挣扎，但还是有一丝理智，没有动用圣骑士级别的腕力，她低喝道，“面临危机的是云中城而不是阿特拉斯，你怎么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所以这时候你更应该冷静下来！”西格玛断喝道，“距离圣临日还有半个多月，来自诺伦各地的人们大多没有抵达，我们还有时间做出应对和防范！现在你应该平复自己的心情，因为这个城堡中的大多都是最熟悉你的人，不要让她们看出端倪！难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一群疯子想要用一件魔导武器炸毁教廷吗？”
感觉到怀中激烈挣扎的人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西格玛轻轻地吸了口气：“听着，父神依然在注视着这个世界，教廷不会被毁灭的，而圣殿也并非不可战胜，我们既然已经提前察觉到他们的阴谋，就一定能够阻止他们……所以姬莉，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失去方寸，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陪在你身边，一起阻止这一场劫难……”
他松开了姬莉，转到圣骑士的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眸子，沉声道：“所以，相信我吧，这是父神给予我们的考验，我们一定要漂亮地完成它！”
此刻姬莉的眼中只剩下了无措的惊惶和一点点软弱。
属于最优秀的圣骑士的坚毅和意志刹那间消失无踪，除却强大的力量和尊贵的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在最重视的事物面临灭顶之灾、她却无能为力时，软弱和无助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吧……
但幸好，即使发现了这种可怕的事情，有一个人也一直在他身边，在无助时给她依靠，在无措时令她冷静。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可以不离不弃，愿意与她共赴险境。
姬莉无言地抬起手来。放在西格玛按在她肩头的手上，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慢慢地汲取着勇气和力量，她静静地站立着，闭上眼睛，西格玛也陪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
最终，姬莉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抱住了西格玛，很用力，她轻声道：“谢谢。”
“不用谢……”西格玛犹豫了片刻。低声道，“还有……你的胸硌疼我了。”
当即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西格玛嬉皮笑脸地准备承受姬莉的连击，但却听到圣骑士低声道：“有可能……会死的。”
死灵法师转过身来，望着少女，肃然道：“不会的，你和我，都不会死，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在我艹满一千万个妹子之前。在你的胸部变成c罩杯之前，我们都不会死的……”
言毕他就摸着下巴沉思道：“那岂不是永远都不会死了……”
姬莉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突然脸上浮现了矫揉造作的忸怩之色，轻轻地掐了死灵法师一下。然后扭了扭身子，紧接着抛了一个生硬的媚眼，嗲声嗲气道：“讨厌~”
花园那干净整洁的地面顿时多了三斤鸡皮疙瘩和半升呕吐物。
好在姬莉终于恢复了平和冷静的心态。两人相视一笑，西格玛招了招手：“走吧。我们去找妮娜……然后就准备去教廷，跟圣殿掰掰手腕了。”
圣骑士跟上了他。眼神一亮：“或许妮娜知道一些关于毁灭之光的消息线索……”
西格玛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吧，圣殿怎么会放过这么大的疏漏……刚刚没来得及告诉你，妮娜失忆了，听说是那个圣域大妈洗去了她的记忆。”
听到这话的姬莉很淡然地望着西格玛，没有失态和惊惶，她确实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死灵法师撇了撇嘴：“啧，我还以为你又要像刚刚那样激动地大喊大叫了呢。”
圣骑士淡淡一笑：“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你一定有办法的。”
“答对了。”说话之间，两人已经从花园转回城堡，上楼，向另一侧的客房方向走去，他回答道，“不知为何，也许是那个圣殿大妈终究顾念着特斯拉与圣殿的约定，没好意思把事情做绝，无论是血影的说辞，还是给妮娜做检查的光明主教都说，这失忆症与其说是精神类法术的冲击，还不如说妮娜自愿遗忘……也就是说，她还是会慢慢想起来的。”
来到一扇门前，里面传来了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西格玛抬手敲响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可爱女生，见到西格玛后有些慌张：“老师！”
宽敞的房间里坐满了一二十个女生，都是班上的同学，她们围坐在妮娜的床前，似乎在给她讲一些事情，血影也在旁边静静地凝视着妮娜，眼中满是如释重负和淡淡的愧疚，从宽松的睡衣间隐约能看到洁白的绷带，她的伤势很不轻。
坐在床上的妮娜也向这里看过来，此时她那圆圆的大眼镜已经摘了下来，有些土气的两根粗大的麻花辫也解了开来，柔顺的秀发披散在肩上，让她看起来娴静又有一丝慵懒，柔和的光从窗前洒下，映照着她的脸，令之前掩藏起来的容颜焕发出惊人的美丽。
她露出了美丽的、无忧无虑的笑容，眯起了眼睛，用在场的大家之前从未听过的柔和声线笑着说：“老师，您来了。”
这柔美的笑颜才是少女该有的模样。
屋内的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眼前的妮娜与印象中的妮娜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失去了记忆的她，表现出来的才是一个正常少女的样子……那么以前的她，究竟背负着什么，才会变得那么沉默寡言，冷若冰霜？
妮娜歪了歪头，有些奇怪地望着周围的人：“怎么了？我这么说很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或者说，这样很好。”西格玛笑了笑，然后他望着在场的少女们，那是与他斗智斗勇了很长时间，最终关系似乎变得很好的学生们。昨晚她们回到家族之中，说服长辈派遣援军增援曼荷莲学院之后。也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最终跟着西格玛一行人回到了克莱尔家族的家族城堡——也许这是因为她们不放心妮娜和血影的伤势。也许是因为她们各自家族领袖别有用心的暗示和推动……但这并不重要，对吗？
他对着他的学生们微微一笑：“好了，同学们，你们该回家了——夜不归宿的可不是好孩子，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打你们屁股了。”
女孩儿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起身与妮娜道别，西格玛向姬莉点了点头：“我去送送她们，你……”
“我跟你一起去！”姬莉立刻道。她明白西格玛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妮娜，尤其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失忆的妮娜——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明真相，将这个如今充满幸福和悠然的女孩儿的生活再次打碎。
“随你喽。”西格玛耸了耸肩。
于是女孩儿们簇拥着西格玛离开了克莱尔家族的城堡——顺便这个城堡其实有个非正式的名字，唤作“莉莉安奴与爸爸的爱的城堡”，显然，从幼小的姬莉刚刚有了羞耻心这种东西开始，这个名字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强烈的打压，西格玛表示。打压得好。
叫“莉莉安奴与最喜欢的西格玛大人的色色的城堡”还差不多。
西格玛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组织着语言，直到一行人走出大门，看到了一直守在那里的各家族的车夫保镖。他才停下了脚步，望着一张张俏丽的面孔，轻轻地吐了口气：“我有必要……说一句谢谢。为昨晚你们的选择，为你们明明察觉到了真相也若无其事陪我玩下去的善意。还有一句抱歉，我那次。玩得似乎有点过火了。”
女孩儿们面面相觑，夏莉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道：“……听了这些话之后，总觉得这些日子吃的苦头和担惊受怕都值了，想不到老师这种人也会道谢和道歉啊。”
西格玛摇了摇头：“看来老师‘帅气之傲娇攻’的形象还没有深入人心啊。”
“好了……”他后退了几步，望着少女们，肃然道：“老师我的真名叫西格玛-华盛顿，收割者家族的继承人，阿特拉斯的首席，如果不出意外，我会成为死亡国度未来的领袖。我这次来到纳尔逊，是为了履行与一位故友的约定，保护妮娜-特斯拉的安全，并让她更幸福地活下去……我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没资格用权势和地位居高临下地施舍妮娜，所以才绕着圈子做了那些事情——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大魔王，让大家同仇敌忾地对付我，并让你们在并肩作战中渐渐接受妮娜，最好能与她结下一生的友谊，这样的话，至少她平静的余生会有你们的关心和照看……”
“然而事与愿违……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西格玛摊了摊手，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然后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们表示歉意和谢意，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我们都是贵族，我知道贵族尤其是贵族女性最渴求什么东西，那就是我的大……咳咳，好吧，不开玩笑。”
他望着一张张已经渐渐熟悉的面孔，轻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家族的父兄长辈，由于你们的努力和善良，你们背后的家族会得到西格玛-华盛顿的友谊，这是死亡之翼的承诺。而相应的，你们此次对各自家族的贡献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所以你们将获得贵族女性最渴望的自由，从今往后，你们不会被家族长辈的意志所左右，不会被安排强制的联姻，不会被逼着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并且告诉他们，虽然时光短暂，但我依然承认这一段师生关系，但这种关系是护身符而非纹章，你们明白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弄得惊喜不已的女孩儿们渐渐回过神来，她们冥冥之中有了一种预感：说了这么多，恐怕分别的时候已经到来了。
女孩儿们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竟然都有了淡淡的不舍，眼圈纷纷红了起来，有非常容易感动的那种脱口而出：“现在有点舍不得老师呢……虽然老师的脾气有点怪，不会哄女孩子，还爱恶作剧，但是果然您的课堂很有趣呢……”
“是吗！？”西格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脸上写满了惊喜交加，“那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咱们再回来玩几个月？”
女孩儿们呆滞了片刻，随即发出了一阵尖叫，狼狈逃窜而去。
西格玛望着她们的背影。
登上了马车的女孩儿们也向他招手道别。
时间紧迫，没有举办什么谢师宴的余地了……他与这群大小姐们的师生时光就只能以这种形式宣告结束，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总有分别的一刻。
只是这样就结束了吗？有了他的承诺和保护，这群大小姐可以走得更远吧……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止步于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也许在将来他们会在某个地方再次重逢，这就是命运的魅力，人生的某个拐角总会隐藏着惊喜。
那就满怀着期待，为将来也许会有的重逢吧。
他与姬莉相视一笑，一起回到城堡，上楼，推开房门，妮娜和血影静静地望着他们。
西格玛来到床前，半跪下，握住了妮娜冰凉的小手，望着女孩儿纯洁的笑颜，轻声道：“妮娜……我有件事情求你。在十几天之后，有一个邪恶的大势力想用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摧毁一个地方，无数的人会因此而死……你失去的记忆之中，也许有关于这件武器的线索，所以我想请求你，能不能与我们一起行动？并且尽力在路上回忆，回忆一下，能不能找到挽回这一场浩劫的记忆……”
“本来我不想将你卷进这件事情的，关心你的人也不想，但是……”他凝视着妮娜的双眼，轻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并不了解这件事情的内幕，也相信这件事情的发生必然有其道理……但是仇恨之火不应该如此蔓延，无数无辜的生灵不应该就此陨落，所以请原谅我暂时向你隐瞒真相，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既不能告诉妮娜毁灭之光的来源和她父亲想要毁灭教廷的原因，也不想编造谎言骗她，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请她同行，真的很难组织语言啊。
“我答应你。”妮娜的声音轻柔得近乎纯洁，她轻笑道，“我相信你。”
迎着西格玛不解的眼神，她露出了另外一只手，手上有一副不起眼的手链：“我虽然记不清很多事情，但是……我在失忆之前，似乎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做了一个能够储存声音的东西，并留下了一些信息……”
她望着西格玛，又看了看血影，笑道：“‘我’告诉我，你们俩是这个世界上唯二值得我信任的人，你们俩绝对不会伤害我。一个人对我怀有不必要的愧疚、善良到不肯直接对我施加恩惠、反而傻乎乎地挖空心思绕了一大圈来帮助我，另一个……”
望着血影露出了愧疚和伤感的自责，西格玛觉得妮娜再说几句，杀手少女就要郁闷自责地撞墙谢罪了，他立刻打断了妮娜的话，并对这条手链中的内容产生了无尽的兴趣。
——要知道，妮娜留下的录音中对他的评价似乎……很正面。
——要知道，对于一个超级没有女人缘的家伙，一位冰山萌妹对他的正面评价，几乎可以被他当成铭记于心的传家宝，三分钟就能拿出来品鉴一番的那种。
所以他向妮娜伸出手来，腆着脸笑道：“哇，这个手链能录音？好神奇啊，能不能让老师我来听听看……”
妮娜将小手一摆，避开了西格玛，笑容明媚无暇，眨眼道：“不行！”
（血影剑心，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白雪伪娘和七个小扶她！
漫长无聊的旅途，需要一个提神的小故事来打发疲倦和劳累，那柔和的笑容，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一个穿着一袭黑色剑士风衣自以为很帅的男人，正在向面前两位女孩儿讲着故事。⊙四⊙五⊙中⊙文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一个关于白雪公主的故事。
讲故事的人叫西格玛。
职业逗逼，职业熊孩子，职业死灵法师。
喜欢毁人三观，喜欢炸屎，喜欢女孩子。
还有，是个变态。
像个好孩子一样乖乖坐着听故事的两位少女，长发披肩、笑容柔和的人叫妮娜-特斯拉，目前失忆中，令人较为怜惜的是，只有失忆的她，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可爱的女孩子。她目前跟西格玛一行人一起前往教廷，因为她失去的记忆中，隐藏着一个足以令大陆震荡的秘密。
另外一位女孩儿叫血影，名字像杀手，身份也是杀手，圣殿门徒，以前为圣殿服务，为圣殿杀人，由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被西格玛撬了墙角，此刻处于迷茫期，似乎准备暂时跟西格玛一起行动，直到死灵法师面临的问题解决。
——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复数位的女孩子一起行动，这种梦幻般的后宫真是令某人兴奋不已，于是他讲得更起劲了。
“王后问魔镜说，魔镜魔镜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谁？”
“魔镜回答说，是白雪公主，我的王后，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鲜血一样红，头发像乌木一样黑……”
“然而魔镜还没有说完，王后就从身后摸出一把宣花鎏金狂战斧，在魔镜上轻轻地划了几下，笑眯眯地说道，魔镜魔镜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到底是谁？”
“魔镜这次回答说，是您，我的王后，您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王后收回了狂战斧，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说，我就知道，那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讲故事的人还没把话说完，脑门后就重重地挨了一记暴栗。
他回头怒道：“干嘛打我！我讲故事呢！”
对恶意散布精神污染的恶徒施以天诛的圣骑士少女名叫姬莉，她此时已经换下了惹眼的圣骑士铠甲，换上了一身白色剑士装，并戴上了一顶金色的假发，与一身黑色剑士风衣打扮的西格玛站在一起，莫名散发出一种很强的般配感。
她盯着西格玛，眉宇间依然有一抹愁色，怒道：“你讲的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啊！”
“什么故事？”西格玛傲然一笑：“白雪伪娘和七个小扶她！”
姬莉叹了口气：“……能把这么无耻的名字如此骄傲地说出来的你真是了不起啊。”
“这就对了啊……”西格玛站起身来，捏了捏姬莉的脸，“不会吐槽和飙黄段子的你让我很不习惯啊……放松心情，过度紧张只会让人犯错的。”
圣骑士又叹了口气：“我现在哪有做那种事情的心情啊……”
“但是你就算再着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西格玛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浩瀚的蓝天和洁白的云朵，“想想别的事情吧……例如说我们伪装身份乘坐这架魔导客机飞往云中城的事情会不会被无孔不入的圣殿事先得知，然后派强者来截击，毕竟在这种剑与魔法的世界里，大型客运飞行器对于强大的法师来讲，简直是活靶子啊……”
“……那岂不是更担心了啊喂！”
“所以说，再担心也没用咯。”西格玛毫无诚意地摊手道，“真有圣域强者来截杀的话，我倒是有可能会逃过去，你们肯定死定了，没有第二个下场，所以就别担心了。”
听了这种令人无力的安慰话语，姬莉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坐在这个贵宾包厢的床上，又叹了口气：“幸好在这之前把爸爸妈妈哄骗住了……否则我现在肯定更加担心……”
因为在这之前跟姬莉的父母有约定，这次圣临日克莱尔全家都会去云中城，与姬莉一同度过——这本来是一件全家团圆共度佳节的好事，但此刻教廷的屁股底下似乎埋了一颗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把整个云中城崩上天的那种，所以打死也不能让他们去。
然而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更不能慌张，否则很容易被他们看出端倪来——让得知父母要去云中城、又变得方寸大乱的姬莉来做这种事情，搞砸的可能性很大。
幸好在这个时候，经常说谎并且擅长说谎的熊孩子出马了，他在华盛顿家族以及阿特拉斯锻炼出来的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的强悍技巧以及张口就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口胡技能发挥了神效，面对岳父岳母，这胆大包天的女婿随口就胡咧咧——这次去教廷，是要请更加强大的圣职者治疗一下妮娜的失忆症，并且请姬莉做导游参观一下云中城，最后陪着她一起去找教皇圣座告个假，在圣临日之前就能赶回来，毕竟姬莉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纳尔逊过圣临日了，这一次还是跟家里人一起，重温一下小时候的感觉，那游行的人们，那温暖的橘灯，那两岸光芒璀璨的光树，终究这里才是她的家，终究你们才是她的家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而且富有感情，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让人感动。
于是克莱尔夫妇就这么信了。
姬莉轻声道：“多谢你啊，如果爸爸妈妈跟着来的话，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冷静下来……”
西格玛含笑点头，趁乱占着便宜：“不谢不谢，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
圣骑士默默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啊，真慢啊……”
死灵法师跳脚道：“……居然给我生硬地无视掉了！”
妮娜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老师与姬莉姐姐的对话总是很有趣呢……”
姬莉面无表情地看了妮娜一眼，少女立刻低下头，绞着手指低声道：“对不起啊，姬莉姐姐，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真的很抱歉……”
圣骑士叹了口气，她知道此时不能苛责妮娜，更何况妮娜就算没有失忆，充其量只知道毁灭之光的某些特性和启动方法，圣殿是怎么将它带进云中城，又会藏在哪里，是定时设置还是某位圣殿强者贴身携带，这些她都不知道。
如此重大的、惊世骇俗的计划，圣殿肯定会慎之又慎地对待，几乎不会出一点纰漏。
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地方。
姬莉低声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过焦急了……”
西格玛先是拍了拍姬莉的肩膀，然后坐在了妮娜身边，从领口拿出了妮娜在那天交给他的吊坠，一个小小的精巧的装置，吊坠像漏斗又像转盘，轻轻一摇，坠饰溜溜转动，那宛如表盘的一面如流水般转动，给人一种时光流逝、空间变幻的的错觉。
他用鼓励、富有耐心的语气问妮娜：“这是你失忆前交给我的，真的没有印象吗？”
妮娜仔细地望着这吊饰，眉毛轻轻地蹙起，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看得出来，她很认真，但结果并不让人满意，少女沮丧地摇着头：“没有印象……”
“是吗……那就不要想了，妮娜，不必太过勉强自己。”西格玛摸了摸女孩儿的小脑袋，将吊坠收了起来，事后西格玛回忆了一下妮娜当时的话，觉得当时的妮娜已经留下了足够的暗示，她似乎预见了西格玛会前往教廷，并表明这件项链很重要……
妮娜当时嘱托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将项链取下来，他一直履行着这承诺，甚至没有将项链交给妮娜，只是让她凑近了看——才不是想享受与少女近距离接触的感觉呢！
将吊坠收好了之后，西格玛看向姬莉：“别失望，也别强求……你心里也明白，即使妮娜没有失忆，她所知也肯定非常有限，圣殿敢做这种大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仅凭妮娜的记忆就想把毁灭之光找出来，纯粹是痴人说梦啊。”
圣骑士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才令人绝望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圣殿的计划，也不知道毁灭之光的大小，有谁带着，这样的话，想要找到它，根本就……”
“这你可就错了。”西格玛打断了姬莉的话，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是找到毁灭之光，而是将置于威胁之下的人撤出云中城……”
“怎么可能！？”姬莉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道，“哪有这么容易？你先考虑一下怎么说服教皇陛下和红衣主教团吧，难道我们随口说几句，他们就会相信圣殿带来了一个足以将云中城毁灭的魔导武器？就算他们会相信我们，那怎么让全城的人都相信？又怎么会让他们顺从地撤出云中城？而且，圣殿的人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万一他们提前引爆怎么办？”
死灵法师竖起了指头：“我们只需要说服教皇——让红衣主教团见鬼去吧。姬莉，等抵达云中城之后，利用你的权限启动最高紧急觐见通道，我们直接秘密面见教皇……圣殿不声不响干着这么大的事情，说高层里没有内应，我是不信的。”
姬莉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无声叹息。
西格玛望着窗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他的内心其实没有表面那样悠然。
这次的教廷之行，说不定会很棘手的。
赫敏陨落的事情，圣殿一定收到消息了，他们肯定做好了消息泄露的心理准备，并肯定会做出计划的应对和调整。
也就是说，圣殿要出招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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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虽然在法师联邦与死亡国度这两大精擅炼金魔导学科的法师国度中，魔导飞行器的相关技术已经基本成熟，但由于造价、技术封锁以及心理接受程度等各种各样的原因，这种飞行在苍穹之上、必将引起新一轮交通变革的魔导机器尚未被整个诺伦普遍接受。⊙四⊙五⊙中⊙文▲∴，
如今开始逐步接受这个新奇玩意的，除了有战略需求的各**方之外，大多数是嫌钱太多、敢于追求刺激的富豪贵族，除此之外，某个大型商会也因为其姑爷那莫名其妙却精准无比的长远战略目光和好顶赞的以权谋私品质从阿特拉斯那里以相当公道的价格入手了一批民用飞行器，并早早地开始计划抢占这一块注定前途远大的市场。
这一趟行程还是很复杂的，首先为了将被圣殿察觉到的几率减小到最低，一行人先离开纳尔逊一路向西，沿着大篷车回廊赶到军刀省更加临近战锤省和开拓之地的另一个枢纽城市罗德尼，在那里，事先接到命令的凤凰商会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一架由一位名声甚好、温和守信且清白的贵族富豪私人运营的魔导客机的客人名单上悄然多了四个人。
这架客机上的乘客大多是那位贵族的朋友和生意伙伴，此次旅途的目的是前往云中城，不过多半不是为了朝圣，因为虔诚的信徒通常会从纳尔逊开始，沿着初代教皇所走过的圣降布道之路脚踏实地地抵达云中圣城，而非坐着邪恶魔法师的炼金造物从空中狂飙过去。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圣临日，毕竟是诺伦举世无双的光明教廷。毕竟是圣职者们的精神家园和信仰之地，这一天是教廷的重大节日。诺伦世界的各大势力无论有多么讨厌这群圣职者，也得派出足够分量的使者来教廷观礼。以示重视和礼仪，所以在最近一个月之内，云中城将挤满了各种上流人士、贵族富豪和强者政要，这意味着繁琐的日常礼仪、永无休止的宴会以及……无数的商机、机遇以及改变命运的机会。
“所以说，这架客机上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其他人去云中城的目的只有一个……”西格玛一本正经道，“那就是去舔。”
妮娜眨了眨眼睛：“舔？舔什么呀？”
西格玛打了个响指：“这个问题问得好，妮娜我跟你讲……”
结果死灵法师还没说出几个字，就觉得嘴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血影骤然探出身子，伸手将西格玛的嘴捂住，女孩儿那淡然又有点羞怯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相当诚恳道：“先生，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跟妮娜讲这些不好的事情？”
“……”血影的小手盖在他的嘴巴上，无论是嘴唇还是下巴周围，都能感到那温软的触感，西格玛眨了眨眼睛。感觉心跳非常之快，也是干脆果断地屈服了……貌似不知不觉间，又一个妹子掌握了能让此獠吃闷亏的特殊技能。
“咦，不能问吗？”妮娜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失望，但很快就将烦恼抛到了一边，竖起手指点着嘴角。歪了歪脑袋，“那老师刚刚的那个故事呢？还没讲完吧……”
“啊。那个故事啊，其实结局很简单。”西格玛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离血影远了一点，又开始张嘴口胡，“因误食毒**而陷入昏迷的白雪伪娘最后被路过的白马王子又口爆了一下最后中和了毒素就这么醒了过来然后跟七个小扶她一起……”
姬莉一直在斜眼观望，回想了一下血影的方法，于是好奇心起，如法炮制，伸手挡住了西格玛的嘴巴，眼神诚恳且羞怯，细声细气道：“西格玛，色色的事情是不允许的哦……”
死灵法师面无表情地将姬莉的手拿开，漠然道：“母猪，想要堵住本大爷的嘴就得用你那灵活的舌头或者聊胜于无的胸部亦或者……”
黄段子圣骑士涨红了脸：“喂！怎么我的规格和标准就变得这么次了！”
西格玛斜眼道：“因为恶意卖萌是一种犯罪啊！应该被拖出去啪啪啪到死的！姬莉，你应该牢记你的属性，永远不要忘却，你是以黄段子和无节操刷存在感的……”
西格玛悠然的神态令姬莉气得牙痒，她神色一动，然后不怀好意地冷笑道：“黄段子？你刚刚也说了，圣临日有各大势力的政要人物聚集到云中城，你们华盛顿家族大概也会来吧，另外阿特拉斯方面也会来人？以及你在帝都认识的朋友之类的……想想吧，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你还能这么悠闲地说着黄段子吗？”
西格玛怔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华盛顿家族从不凑这种热闹，不过……”
他的表情渐渐阴沉了下来，如今整个云中城似乎坐在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上，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帝国方面，也许柳德米拉会来？然后，我们这一路上的行程一定会被凤凰商会各地负责人通报给他们的大小姐了，所以说她有可能也会来凑凑热闹，还有雅典娜会不会来呢？虽然几率不大但是还是有可能的，以及好久没有见到璐璐薇了，她现在也差不多快要跟过来了吧……”
望着西格玛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和渐渐失去冷静的模样，姬莉不禁有些后悔，她是不是说错话了？但还没来得及劝慰，西格玛就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混杂着复杂难明的情感，死灵法师颤抖着：“所以说，这些女人如果都到了云中城，她们会……她们会……”
毁灭之光不会启动的，我们会阻止圣殿，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原本西格玛劝慰姬莉的话，此时稍微修改一下。就能反过来使用了呢……人类就是这样啊，在劝慰别人时。总能说出很多非常有道理的话，但同样的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时。就会方寸大乱，这就是人心啊。
姬莉在心中感慨着。
然后她就听到了西格玛的后半句话。
“她们会……她们会……”死灵法师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他说。
“她们会撕逼啊！为了争夺我而展开非常恐怖的修罗场大战啊！”
哈？
姬莉愣了一下，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因为西格玛此时的状态，大概可以用“即将喜极而泣”来描述吧……死灵法师一副“洒家这辈子值了”的心满意足的样子，喟然长叹道：“想不到洒家这辈子，居然能有幸见识到以我为中心的修罗场，真是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你在意的事情居然是这个啊魂淡！”
“姬莉请你也务必加入进来！这是我一生的请求！另外希望你能够秉持着‘我不管西格玛有多少女人只要他还爱着我就足够了’以及‘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这种思想与她们进行交流！”
“为什么我的定位是最脑残最花痴的那种！？”
“因为想要把我连着淫妇一起剁碎的角色已经够多了！属性都重复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你居然如此有自知之明？”
时间就这样在姬莉和西格玛渐渐回复状态的吐槽互动中渐渐流逝了，直到有人敲响了这包厢的房门，西格玛开门，脸上带着得体笑容的侍者轻轻躬身：“四位客人，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请您做好准备，另外最后确认一下诸位的身份，以便确认乘客的安全和位置……”
他打开手中的文件夹，目光越过西格玛。女士优先，从在座的三位少女开始问起。
首先是一脸天真烂漫的妮娜：“西莉卡小姐？”
以安全考虑，四人都使用了化名，妮娜事先得到了嘱咐。笑着点头称是。
然后是一头红发的血影：“莉兹贝特小姐？”
血影无声地点了点头。
再然后是带着金色假发、一身白色武士服的姬莉：“亚丝娜夫人？”
姬莉嘴角悄然抽了一下，先是隐秘地斜了西格玛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那么您就是……”侍者的目光最后转向西格玛：“阿斯兰先生？”
西格玛傲然一笑：“没错。就是我。”
你在得意什么呀，侍者在心中如此腹诽着。难道这个名字很值得骄傲吗？
但是表面上，这位受到良好训练的训练有素的侍者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以不会令人感到突兀和厌恶的语气快速地讲述了一遍降落时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感谢和祝福的话，最后就恭敬地离开了。
云中城并没有什么机场，因为这座圣城终年实行空中管制，出于对父神的敬畏以及对初代教皇的敬意，这座历史悠久的圣光之城不允许任何智慧生物飞过，哪怕是天使或者巨龙。
所以客机会降落在那位贵族在云中城附近的私人庄园，一座广阔的马场被修建出了长长的跑道，以供客机降落，庄园有足够精致华丽的房间供贵客休息，也有经验丰富的厨师提供最美味的餐点，还有最专业的车夫和最舒适的马车，能将你又快又稳地送到云中城。
所以四人下机之后，还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进入云中城。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大张旗鼓，引人注目。
姬莉望着窗外，突然道：“从这里，已经能看到云中城的轮廓了。”
西格玛饶有兴致地凑到窗边，他在目力方面不如将身体素质锤炼到极限、又有圣光加持的姬莉，但法师有法师的办法，鹰眼术加上大气透视，穿过遥远的天空，他能看到这片被圣光祝福的土地，云中城，数百年前初代教皇圣降之地，他与他的守护天使一起将圣光的种子散播到这一块精神贫瘠的土地，自此诺伦有了圣光，如同黑暗中温暖的救赎之光，照耀了大帝国破灭之时，人类文明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遥遥远望，正如其名，云中城，屹立在云端，庞大的城市建立在一座巨大的山峰之上，数百年人力开凿建设，层层而下，慢慢建成了一座环山而立的巨型城市，而高耸入云端的城市中心，就是圣光教廷的总部所在，此时距离太远，元素干扰严重，大气透视也仅能见到恢弘的轮廓和神圣的轨迹，在烈日的照耀下，光芒四射，仿佛一团流动的金焰。
这就是云中城。
这就是教廷的本部所在。
西格玛有些明白姬莉为何如此焦急失态了。
因为不久之后，这样一座承载着无限荣光的城市，即将汇聚整个大陆最精英的圣职者们，这凝固的历史，这恢弘的大城，这无尽的荣光，这神圣的教廷，整个人类的信仰之地，整个教廷，都将被圣殿绑在一颗令人不安的定时炸弹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圣殿的阳谋！
时间紧迫，已经不能让四人悠闲地游览这座宗教圣城，乘坐“机场”免费提供的马车，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镇。△￠四△￠五△￠中△￠文±，
下车后直奔本地的一间教堂，并在教堂神父的安排下换乘了一辆新马车——两把光辉缭绕的圣炎之剑交叉在庇护所古卷之上，马车车厢上的徽记表明它属于教廷，据姬莉说，每天大概有两千次的这样的马车行驶在云中城之中，令各种人力、资源、调令等畅通于圣城之中，是教廷这个庞然大物的事务运转的直接体现，在这种情况下一辆普通的教廷马车驶入云中城，正是最好的伪装，被圣殿发现的几率将降到最低。
于是马车沿着平整的大路，一路疾驰，奔向浩瀚雄伟、环山而立的云中城。
这座光明之都被此地的居民和圣职者们骄傲地称作“永恒之城”。
是国中之国、教廷的私有领土，这是神圣帝国皇室所许诺的、写入帝国大宪章的条文。
怎么回事呢？这还要追溯到当年大帝国破灭，诺伦陷入崩坏的黑暗时代。当年，神圣帝国的开国大帝在初代教皇的帮助和支持下驱逐了外敌，统一了雷霆山脉以南的富饶土地，建立了一个新的人类帝国，为了感谢教廷为结束乱世和守护人类所做出的卓绝贡献，大帝将云中城以及周围的广袤土地赠予了光明教廷，以便于传播圣光之道、更好地守护人族……这是官方的说法。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直一目了然，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在帝国初立、国力稍显贫弱、而教廷却趁着大帝国破灭的黑暗时代在全大陆的范围内狂刷好感度之时。如果这群一身圣光的匪徒继续前进，那么帝国的铁骑。估计是挡不住的。
所以……这片由茂瑙河纵穿而过、出产众多的富饶土地，多半是初代教皇抠着鼻子从神圣帝国手中勒掯而来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真是奇耻大辱啊……毕竟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任何一个合格的统治者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国土上出现圣职者和教廷这股不被掌控的强大势力，当年的开国大帝一定是捏着鼻子同意了这档子破事，然后期待着帝国国力增强，皇权彻底压倒教权的一天，自己的后人们能够将这群混蛋圣职者统统艹翻。
而几百年之后的现在呢？
西格玛在心中默默地数算了一下。
法师联邦，自然森林，死亡之地，三**师国度手动斜眼。内部教廷屹立不倒，黑暗兄弟会与佣兵工会闪亮登场，开拓之地从某些方面缓解了国内的矛盾，但也养肥了一群开拓武勋和大商人，东海岸分封出去的各大公国心眼一直很活泛，还有死对头北方王朝……
……做皇帝，真的好难。
死灵法师毫无诚意地稍稍同情了一下远在龙枪省帝都的皇帝陛下，以便宜女婿的身份。
他听着车厢外传来的阵阵声音，交谈声。笑声，祝福声，呼喊声……圣城连声音和空气都是温暖的，作为诺伦宗教氛围最为浓郁的传说之地。这里有着令所有统治者艳羡不已的举世难寻的良好氛围和社会秩序，并且，这里也是每一代神圣皇帝的心腹大患和最碍眼的地方。
所以。这么说来……
如果真像圣殿所规划的那样，这座云中城和光明教廷将会被毁灭之光完全摧毁。那么别人不说，皇帝陛下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因为云中城如果覆灭。就意味着这根横亘在历代神圣皇帝心头的刺被完全拔出，教廷精锐全军覆没，散落在各地的教堂和圣职者就会成为一盘散沙，不仅不再是威胁皇权的不安定因素，反而会成为一股可以拉拢的重要力量——帝国完全可以再建立一个教廷，将所有的圣职者纳入他们的掌握之下，令圣职者彻底沦为皇权的工具……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西格玛的思绪也被打断，他抬头一看，姬莉对他说：“到了。”
有一身白袍的圣职者打开了车门，马车停在一个小小的院落之下，四人依次下车，西格玛转头一看，小小的院落中三三两两地布置着一脸警惕的圣骑士，满怀戒备。
姬莉也被这样的阵仗惊讶了一下，直到她看到了这里的主事者，对方也看到了她，很显然，那位中年的女性神官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您是……姬莉代团长？您回来了？在这个时候看到熟悉可靠的面孔真好。”
“很高兴见到您，梅尔修士。”姬莉也微笑着向对方致礼，随即圣骑士注意到了对方话中和眼中的忧愁，她的心中骤然浮现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尔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将审视的目光看向西格玛等三人：“请问……”
“这几位完全值得信任。”姬莉用肯定的口吻道，“如果不是动用保密级别的情报，大可以让他们也听到。”
“……算了，反正这事云中城几乎已经传遍了。”梅尔苦笑了一声，然后叹息道，“每年的圣临日之前，都是我们最忙碌的时刻，毕竟这片大陆上对圣光抱有敌意的人也有很多……但是这次似乎与众不同。今年我们突然听到奇怪的流言在云中城传播，说圣临日那天，整个云中城将被一颗威力强大的炼金炸弹所毁灭，湮灭于光明之中……”
她摇了摇头：“很可笑是吗？一颗威力强大的炼金炸弹，毁灭掉永恒之城？这座城经过了数百年的圣辉洗礼，经过了超过百名传奇强者的强化布置，历代圣职者的精神与荣耀汇聚在一起，构筑出了这超越物质与精神界限的伟大力量……一颗炼金炸弹就想把它们悉数摧毁？这简直是最好笑的笑话啊……”
四人都没有笑，西格玛与姬莉四目相对。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骇。
而梅尔也没有笑，修士没有发现几人的异常。继续说道：“但是……没有人把它当成笑话。从前不是没有疯子发送这种可笑威胁，但是这次不一样。首先，流言传得太快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从普通的市民和朝圣者，到前往圣城观礼访问的权贵，人们似乎在一夜之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讨论它……而各大圣部的领袖居然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命令各大战斗部队和秘密部门警戒探查异常，连我们也收到了命令……”
死灵法师叹了口气。轻声道：“好狠。”
圣殿果然已经收到了赫敏战死的消息，并且判断出了消息已经泄露，立刻做出了应对措施——他们居然主动将这样的“谣言”在云中城散布。
很可怕的是，这样的谣言是不会吓退任何人的，反而会让他们更加饶有兴致地往云中城汇聚，围观是人类的通性。
虔诚的普通人是不会惧于这样的谣言的，他们对教廷的信心非常坚定，认为这座永恒之城是受父神祝福的，并不会被任何的邪恶力量所摧毁。
而那些聚集在云中城的大人物们也不会离开。他们或者他们的随从见多识广，对魔道学和炼金兵科有相当的认知和了解，绝不相信一颗炼金炸弹能将教廷的老巢夷为平地，他们留在这里。纯粹是想看教廷的笑话。
想看看教廷如何面对这场莫名其妙的流言和危机，想看看圣临日究竟会不会像往年那样毫无风波地和平度过，想看看古老的教廷会不会灰头土脸。
而更可怕的事情是。就算西格玛和姬莉赶到教廷成功预警，教廷主事者也会有更多的顾虑。就算他们完全相信两人的说辞，为了以防万一要将全城人迁出云中城。也要承担更多的风险……首先会在信徒们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件丑事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让全大陆知晓。
而且……如果毁灭之光爆炸了，并且成功地毁掉了云中城，这会令教廷在声望和实质上遭受巨大的损失，如果毁灭之光爆炸了，但威力很小，只是摧毁了几座建筑，那教廷也会被讥笑为胆小鬼，而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教廷将全部人员迁出云中城，而毁灭之光根本就没有爆炸……那么神圣的光明教廷将成为整个大陆的笑柄，一千年后也会被人们津津乐道。
所以当流言成功地流传到所有人的耳朵中时，就算西格玛与姬莉成功示警，教廷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们必然、决然、一定会留在云中城内，并且尽将毁灭之光找出来销毁，两人的证词只会加深他们的决心，因为除了这一条路外，教廷并没有多余的选择——除了迎难而上之外，无论怎么选择，教廷都会蒙受或多或少的损失。
而问题是……圣殿筹划良久，机密谋算，又怎么会被教廷轻易找出毁灭之光的所在？如今除了圣殿门徒以外，甚至没有人知道毁灭之光的形态和大小！
这才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就算计划泄露，就算失去先机，圣殿在被动局面下的反击，依然能够轻易扭转局势，将教廷拉入他们的棋局之中。
西格玛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的呼吸无声无息地急促起来，圣殿，这个神秘无比的庞然大物——这时死灵法师才直观地认识到，自己在与谁战斗。
“你们……”看到西格玛几人的表情，梅尔修士迟疑道，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们要启动紧急觐见教皇的程序，进入秘密通道，修士，我以烈阳纹章骑士团代理团长之名，要求你予以配合，行使水晶级通行权限！”姬莉上前一步，肃然道，“带路！”
梅尔的眼神扫到了三人的身上：“您确实有这权力，但这三位……”
姬莉指着西格玛：“他是死亡国度未来的领袖西格玛-华盛顿，身份尊崇，有资格破例！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而她们两位……”
她知道梅尔修士的为难——但必须要带着西格玛一起去，她一个人是说不清楚的，而且份量还不太够，但西格玛嘴炮无双，擅长歪曲黑白，颠倒事实，这次又是说真话，并有大量证据，有理有据，增添气势，想必更能令人信服，而以他的身份，通过特殊通道觐见教皇也足够了……之前并不是没有这先例。
但血影和妮娜却不够格了……
所以她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这两位小姐就先留在这里，我们先去觐见教皇圣座，然后再作打算——在这之前请您照顾好她们，行吗？”
“可以。”梅尔先是仔细地看了一下西格玛，然后行了一个教礼，以示尊敬，随后修士转过身去，“请跟我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这臭不要脸的模样跟萨格拉斯确实很像
云中城，是一座建立在巨山上的恢弘城市，从最顶峰的教廷权力中心依次而下，共有九层规模庞大的城区，这样一座规模庞大的文化与宗教中心建设起来耗资巨大，但一旦建成运转，带来的好处和优势显然不可估量。△￠四△￠五△￠中△￠文←，
而历代教皇，除了将云中城建设成文化与宗教名城之外，也着重于将其修筑成一座坚固无比、永不陷落的军事重镇——他们的理由是，父神的子民们栖居在一个险恶艰难的世界，所以需要坚固的堡垒来守护他们……嗯，参考一下云中城居于锐矛省之南、战锤省之东、军刀省之北、龙枪省之西的独特且安全的帝国腹地位置，就知道这个说法究竟在嘲讽谁。
这样一座环山而立的超级城市，相较于其他主城最大的优势，就是那座将整个云中城托举而起的大光明山……因为这座山，是可以挖空的。
而西格玛和姬莉，此时应该行走在山腹的密道中。
除了以教皇为首的寥寥数位教廷决策者，大概无人知晓大光明山的山腹中隐藏了多少四通八达、几乎能通往云中城任何一个重要区域的密道迷宫，也无人知晓这座山腹里隐藏了教廷修筑的多少工厂仓房，囤积了多少重要珍贵的战略物资，埋藏了多少令人垂涎疯狂的秘密。
狭长无尽的甬道之中，姬莉和西格玛默默地行走着。
“不用担心妮娜和血影。”姬莉突然转头道，“云中城是最安全的地方……梅尔修士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而我们面见教皇圣座之后。会很快与她们会合。”
西格玛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望着石壁上发出柔和光芒的圣辉水晶灯。听着两人脚步声在无穷无尽的甬道中的回音，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姬莉的一只手，他能够感到那只小手上温暖的汗珠，也知道圣殿的反击和遍布云中城的流言，又给少女增添了无形的压力。
然后他就轻声宽慰道：“不要太过担心了……其实流言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令教皇和枢机院都有了准备，使我们不必再独自作战。”
姬莉沉默了片刻，展颜一笑：“嗯。”
走过一个转角，眼前有三条岔路，她向右边那条走去：“这边。”
脚下的这条路前方。有无数的分岔和成百上千种走法，只有唯一一条路线可以通往教皇的寝宫，每一条重要分岔路的前方都有专门人员守候，询问通行此处的口令与暗号，一旦口令错误，层层机关墙壁将轰然落下，将你围在中间，稍有异动，就是铺天盖地的陷阱机关打过来……安保措施之严密。实在不逊于诺伦任何一个机密重地。
一路通行，姬莉的权限和西格玛的身份令他们两人没有受到太多的刁难——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两人的目的地是教皇寝宫，安检人员对姬莉的品格和教皇的实力都很放心。
漫长的行走很枯燥，姬莉身为圣骑士。耐心自然充足，但西格玛身为熊孩子，自然有多动症之类的天生buff。他百无聊赖，突然问道：“教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姬莉怔了一下。然后答道：“我们的领袖，我们的精神父亲。这个世界上最正直的人，最强大的圣职者……嗯，你不说我还忘记提醒你了，待会儿见到教皇圣座，不许乱说话，不许耍脾气，不要跟他吵架，更不许大吼大叫……”
西格玛挖了挖鼻孔：“……你的语气好像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的少女啊。”
姬莉反唇相讥道：“怎么可能呢？世界上哪有这么可怜的少女，在带着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之前还要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不要跟爸爸抬杠吐槽横鼻子竖眼……”
两人就这么一边拌嘴，一边走完了最后一段路程，前方，柔和的水晶灯的照耀下，一座古朴的木门闪耀着历史的凝重，它的背后，就是这片土地上最尊崇的男人的寓所，他是唯一的教皇圣座，圣光在人世间挑选的精神领袖。
在木门前停下，姬莉默默地数算了一下，回头告诫西格玛：“这个密道通向的地方是祷言间，按照现在的时间看来，圣座应该在这里祈祷静修，平静心神，阅读圣典纹章……所以开门之后，如果看到圣座在祈祷，那么不要出声，不要打扰，默默等待……”
“……”西格玛出声道，“我说，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放肆啊……”
姬莉皱起了小鼻子，哼了一声，伸手慢慢拧开大门上的三把钥匙，将一团圣力缓缓地注入中心的圣辉水晶之中，然后，缓缓地推开这扇大门。
西格玛好奇地往门内望去——按照姬莉所说，他即将看到诺伦最神圣的一幕。
他即将看到这片土地的精神父亲、全体圣职者的统帅领袖、独一无二的教皇圣座，正穿着布满神圣符文的教袍，带着三重冠冕，在祷言厅中跪下，一缕灿烂的光透过天窗，照射到他那慈祥温和的脸上，宁静而安详，他翻看着手中的圣典，一页又一页，静静地体会着其中的意义，思索着圣光的道路……
然而这样华丽且逼格爆表的cg在西格玛脑海中演算了三秒钟就崩塌了——因为幻想受到了现实的冲击，在姬莉完全推开木门的一刹那，一股诡异的风掠过神圣的祷言厅，一道令人震惊的身影一闪而过。
姬莉貌似也注意到了这身影。
于是圣骑士推门的动作也完全定格了。
两人傻傻地站了几秒钟。
“……”西格玛沉默片刻，“我刚刚，似乎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裤衩精赤着上身的白胡子老头飞速地闪了过去，一只手拿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大书……”
姬莉神色数遍。最终断然摇头：“不，你看错了。这是幻觉。”
显然，并不是。
也就是说。这圣光国度的统帅，诺伦的精神父亲，唯一的教皇圣座，在这祈祷的时刻并没有一身盛装虔诚祈祷、阅读圣典，而是穿着清凉的大裤衩，光着膀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祷言厅的某张桌子上，喝一口小酒，看几行圣典？
“姬莉。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在两人傻傻发愣的时候，温和慈爱的声音从祷言厅的另一侧响起，一位头戴三重冠冕、身着神圣长袍的面容慈祥的老人缓缓走出，圣光凝结成神圣的符文跳跃在他的长袍、袖口甚至脚步之间，就像调皮的小精灵那样，显示出了来者天下无双的圣光造诣，他的每一步都很从容，脸上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平静。他的目光所及，任何人都会感受到打心眼的温暖，这就是圣光的力量，这就是被圣光所祝福、几乎与圣光融为一体的力量。
非常华丽、令人印象深刻的震撼的出场方式。
但是……
这种效果。西格玛也能够做到——在他开启冥界之门、获得冥王星的死气支援之后，死灵法师的每一句话都会蕴含着强大的死亡之力，他的情绪变化会直接引发亡灵死气的变幻。一怒之下死潮咆哮，阴冷的视线会自动化作恐怖的诅咒力量……这对于每一个传奇法师来讲。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因为到了他们的境界。都会与自己擅长操纵的本命元素几乎融为一体，仅凭情绪就能引发小规模的元素暴动，所以教皇圣座的这一手，在西格玛眼中并不神秘。
他反而能够推己及人，以熊孩子之心度教皇之腹，猜出这老头想要干什么。
反正他西格玛要是刻意显示法术造诣、以元素亲和性营造出这么碉堡的视觉效果，那么目的肯定单纯而唯一，嗯，没错，就是为了装逼。
所以教皇肯定也是在装逼。
教皇为什么要装逼呢？
原因也很简单，他是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以逼格甚高的出场方式和压迫力甚强的气场，令西格玛产生“刚刚一定是看错了，那个暴露狂老头怎么会是眼前如此神圣的教皇呢”的想法，然后觉得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然后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这些念头在死灵法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在阿特拉斯中征战杀伐数年的阶级斗争经验立刻让西格玛做出了本能一般的应对——在死亡国度，如果揪住了某位大师的小辫子后，他就会立刻着手进行威胁勒索，强迫对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于是，他准备干一件阿特拉斯历代死灵法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勒索教皇。
瞬间将姬莉之前的叮嘱抛到了无尽之洋，死灵法师上前一步，戟指着眼前的教皇圣座，大叫道：“在祈祷时间脱光衣服喝着小酒在祷言厅里看黄书啊！教皇陛下！想不到您是这样的人！我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
短短的几句话，立刻见出了熊孩子的功力和技能熟练度——对方明明穿着一条大裤衩，却被说成脱光衣服，教皇看的大概还是圣典，但是却被西格玛说成了看黄书，这简直是恶毒的污蔑，最恶毒的是，半真半假的东西掺杂在一起，受害者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教皇显然也陷入了震惊之中。
死灵法师傲然一笑：“我就明白说了吧——想要让我保守秘密，那就要答应我几个条件，一，同意我和姬莉的事情！二，从你们最珍贵的宝库中挑几件神器给我，三，你们有没有什么纯洁的大波圣女，我需要一个私人牧师……”
教皇震惊之后，突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柔声道：“小朋友，你不知道，这云中城顶层的光明栈道，可是很陡峭的……”
这时姬莉也反应了过来，先是上前几步，狠狠地踹了一下西格玛的小腿，然后看着笑而不语渐渐逼近的教皇圣座，面无表情道：“圣座……这位是西格玛-华盛顿，阿特拉斯的死亡之翼，萨格拉斯陛下的得意学生，您想要杀人灭口，估计是不行了。死亡国度非要跟教廷开战不可……”
教皇愣了一下，一脸可惜地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西格玛，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连连点头道：“没错……这臭不要脸的模样跟萨格拉斯确实很像。”
西格玛挑起了眉毛，凑上前来，点了点教皇老头的肩膀，一副欠抽的流氓相：“什么？死老头你说什么？”
“这回又像索伦年轻时的模样了，啧啧，阿特拉斯真惨，居然摊上了这么个货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西格玛就算成为了圣骑士也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不管怎么说，正事是最重要的。
所以西格玛决定，先放过这个老家伙，不跟他一般见识。
——捂着腰间被掐得生疼的腰肉，西格玛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的教皇圣座。
亿万诺伦生灵的精神父亲，此刻也捂着小腹，笑得云淡风轻，他刚刚承受了一记来自烈阳纹章骑士团代理团长姬莉小姐的猛烈膝撞。
此时这一个没长大的熊孩子和另一个越活越年轻的老小子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接受着一个嫁不出去的闷骚圣骑士的训斥——姬莉一手叉腰，一手不断地指点着两人，怒气冲冲地喊道：“一个是阿特拉斯未来的领袖，一个是教廷现在的统帅，你们两位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啊！毁灭之光快要爆炸了！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西格玛纯洁地笑了起来：“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教皇则是歪了歪脑袋，看起来蠢萌蠢萌的：“毁灭之光是什么呀？”
咣当一声，教皇圣座的脑袋被姬莉一把按在了桌子上，用力地左右碾压，那顶价值连城、镶有极为珍贵的顶级圣辉水晶、又被历代教皇闲来无事不断祝福强化的三重冠冕骨碌碌地滑落在地，一路滚到西格玛脚下。
死灵法师不动声色地伸脚一挑，小指一勾，轻易地将这顶圣冕皇冠提在手中。
他斜着眼瞅了几下，以在阿特拉斯各位圣域大师的寓所和秘密藏宝库中练就的顶尖鉴定技巧稍微判断了一下——是真货。
很好，现在它姓华盛顿了。
想必萨格拉斯他们一定不吝高价收购，作为嘲笑讥讽教皇的有力武器，还有……黑暗世界的那些长生种家族也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搞到这一顶帽子的，教皇的冠冕。哪怕只是一件日常用的礼服帽子，血族的任何一位亲王也都会将其放在珍藏中最显眼的位置，并作为一生最得意的谈资和展览品进行炫耀。
卖给谁好呢……西格玛在心中一边琢磨着销赃的下家。一边准备将这玩意塞进空间戒指里，但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正在按着教皇脑袋滚桌面的姬莉骤然回头，作河东狮吼状，厉声道：“给我放下！”
西格玛面无表情且快速地将圣冕皇冠放在桌子上：“我只是帮你捡起来而已，至于这么大声吼我吗，真过分。”
脑袋被按在桌子上的教皇圣座，他那无力地垂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悄然竖起了中指。
西格玛见状，指着教皇说：“姬莉，他在向你竖中指。我觉得这多半是不服。”
咔嚓一声，西格玛听到了这张桌子不堪重负的呻吟——裂了吧，一定裂开了吧！
“陛下！”姬莉的声音充满了怒其不争，“云中城流言纷纷，圣殿虎视眈眈，教廷面临着空前绝后的大危机，一个恐怖的敌人已经盯上了我们，您为什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教皇的脑袋依然被按在桌子上，圣座大人只能伸出右手，纯白色的圣辉凝聚在指尖。在桌面上写下了一行字：“对不起我错了。”
西格玛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化身抖s的姬莉和认怂无比果断的教皇，回忆一下自己与黑暗之王等死灵传奇长达数年的血泪斗争史，长长叹息道：“艹。好羡慕……”
如果他这身简直不讲道理的死灵天赋是圣光天赋，去教廷当个圣骑士，那该有多好……
嗯，如果我是一位天赋卓绝、早早被指定为教皇接班人的圣骑士，会是什么样子呢？
估计可以横行于云中城，整天骗骗无知少女信徒，替失足妇女开光，兜售赎罪卷，以及。确立“不正当异*往都特么要被烧死”的新律法，并设立“传教士体位”这一教廷指定*姿势。谁特么敢玩别的花样就是亵渎圣光，啪到一边信不信就有审判骑士破门而入进行逮捕。火刑架上烧死你，当然，西格玛大爷是相当仁慈的，哪位有钱的大爷想要换个姿势，可以过来捐钱，给钱就能解开新的姿势，从站立位到骑乘位以至于更多玩法，明码标价……
似乎是听到了西格玛这句感叹中的无尽遐想，教皇的手指又写出了一串字：“少年，要跳槽吗？高薪有休假，每月有药品与装备奖励，定时有名师指导，全家免费医疗，退休待遇有保障，每年还有两次公费出国旅游，先祖神州和极地冰原随便挑，还有大波圣女哦……”
砰的一声，教皇圣座的脑袋被姬莉一拳砸进了桌子里，圣骑士大声咆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愚蠢的鬼话！”
总觉得惹怒姬莉的并不是教皇这几句“愚蠢的鬼话”而是“大波圣女”这几个字啊……
瞄了一眼姬莉杀气四溢的眼神，西格玛理智地闭上了嘴巴。
“唉……”姬莉终于打够了之后，教皇双手按住桌面，轻轻用力，从桌子里将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抚摸着裂开一个大洞的桌面，老泪纵横，叹息道，“唉，这张桌子，就这么坏了，你知不知道，它有多么长的历史……”
姬莉面无表情道：“不超过三个月，因为它的前任是在三个月前坏的，我记得那天您在与红衣主教们斗殴时揪住了卡尼尔主教的衣服，将他整个人举起来用力地砸在了那张桌子上，结果哗啦一声就四分五裂了。”
“……”教皇抚摸着桌子，望着西格玛，温声道，“果然，操纵云中城流言的幕后黑手，是那神秘的圣殿啊，真是奇怪，我们之前竟从来没有听说过它的存在。”
死灵法师指了指教皇眼前的桌子上的大洞：“圣座，先说完这桌子的事情吧。”
你这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给我老人家一个转移话题的台阶呢！
教皇狠狠地剜了一眼西格玛，继续不动声色道：“你们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并且动用秘密觐见通道进来，说明你们似乎掌握了一些情报和线索……”
死灵法师双臂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皮笑肉不笑道：“再来说说圣座与红衣主教团的肉搏摔跤吧。”
教皇转过身去。牵住了姬莉的衣角，指着西格玛。就像被抢了孩子的小屁孩向老师哭诉一样：“姬莉，你看，你男朋友将教廷的安危置于不顾，到了现在这种严肃的时候居然还在挖掘这种无聊的小道消息，简直是……”
“简单来讲……”面对姬莉充满杀气的眼神，西格玛瞬间回复状态，阴森森地瞪了教皇一眼，示意这事还没完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将他与姬莉的旅程描述了一遍。
从帝国南方的边陲小镇那场诡异的天象风暴，顺着雅典娜的指引他们一路追查到了卡尔洛，并将目标锁定在了特斯拉的身上，经过一番试探和战斗，他们又发现了圣殿那似乎无处不在的影子，最后特斯拉死在了一名圣殿门徒的私心之下，在临终前回光返照，却留下了一点关于毁灭之光的似是而非的线索，于是追寻着这条线索，以及对特斯拉的承诺。西格玛与姬莉一路北上，抵达纳尔逊，寻找特斯拉在世的唯一的女儿。并在与圣殿门徒的正面交锋中，获知了这个恐怖的大秘密……
他讲的很快，却很清晰，所有的线索和重点被一一列举，就像是一根线，将散落的珠子一一串起，变成了一副完整的项链，就是事情最终的答案。
“所以……我们得出了上述的结论。就算这个事实再荒谬，但……圣殿确实盯上了教廷。并想用一枚名为‘毁灭之光’的炼金炸弹，毁灭掉教廷。”西格玛说完之后。做了总结，他抬头望向姬莉。圣骑士少女也在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温暖的笑容，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笑。
教皇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突然问道：“西格玛先生，请问一下，这件事情，您有没有透露给阿特拉斯？”
“没有。”西格玛看了姬莉一眼，“本来打算立刻通知黑暗之王的，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一位传奇甚至整个死亡国度能发挥的作用远胜于我……但是被姬莉阻止了。”
“姬莉，你做的很好。”教皇向圣骑士点点头，又对西格玛眨了眨眼睛，“也感激你，年轻人，感激你能够听姬莉的劝说……”
“我是无所谓的，但是……”西格玛摇了摇头，“恕我直言，教皇圣座，圣殿既然有这样的计划，一定考虑周详，布局完善……所以局面很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阿特拉斯作为助力，想必会更有把握，为什么要拒绝呢？我想您不是顾忌面子的人……”
教皇一怔，然后露出了苦笑，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年轻人，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是死灵法师，又是萨格拉斯看中的继承人，身为阿特拉斯未来的领袖，你与教廷应该是天生的竞争者才对，为什么会如此热心地帮助教廷呢？”
西格玛敲了敲桌子，组织着语言，缓缓道：“几个原因……我很喜欢教廷，喜欢教廷带给这片土地、这些心灵的精神力量，是你们的努力让人心变得更好，而就算站在死灵法师未来领袖的角度上来看，我也觉得教廷应该继续存在下去，没有了你们，我们没有办法更好地守护人族，毕竟我们的力量虽然足以抵抗外敌的侵略，但只有你们的圣光才会让人心获得真正的宁静……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抬起头来，望着教皇，诚恳道：“人心脆弱而容易被外力改变，需要守护和指引，这是元素法师、德鲁伊和死灵法师都不能做到的……圣光是人类文明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孩子……”教皇微微一笑，“你犯了一个错误……教廷并不像是你想象得那样完美，我们都是人类，是人类就会执着，就会有心灵上的缺陷，教廷的不完美来自于我们人类的不完美，这是我应该承认，并说给你听的。”
他回过头去，望着宽大墙壁上的诺伦地图，目光温暖地凝视着这片广袤的土地：“知道吗？历代教皇最希望的事情，其实并不是让圣光遍布这个世界，而是……终有一天，人类再也不需要圣光的指引和守护，他们可以遵从心中的力量，将自己的心灵演绎到无懈可击的地步，那时，应该是种族的蜕变和进化了吧……”
“而我们的使命，是在这美好伟大的一天到来之前，能够虔诚地守护着我们的族人，以及，小心、小心、再小心，尽量少犯错。”教皇望着西格玛，眼中浮现出笑意，“但我们终究会犯错的，因为我们都会执着。年轻人，接下来你会与教廷并肩作战，也许会看到一些你所不喜欢的东西，我请求你，就算因此感到不满，也不要对我们失去信心，因为至少，我们的初衷都是一样的，我们最初的爱心来自父神的期望，并没有失去。”
“我有点不明白……”西格玛摇了摇头，“但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搞定毁灭之光……教皇陛下，你有没有治疗失忆症的心得？特斯拉的女儿妮娜被圣殿门徒洗去了记忆，我请求她与我一起来教廷，如果你能够恢复她的记忆，说不定能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教皇就吃了一惊，圣座打断了西格玛的话：“特斯拉的女儿来了？”
姬莉和西格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教皇苦笑了一声，“枢机院接到的消息比云中城流传的消息更丰富一点，除了说有炼金炸弹即将炸毁云中城之外，还提到了一件事情——这是特斯拉和他女儿对教廷的复仇……孩子，就像我说的那样，有些虔诚的人会不惜一切地坚决地守护这间教堂，特斯拉的女儿出现在云中城这件事情，宗教裁判所一定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西格玛面色大变，旋风般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睡你麻痹！都给我起来嗨！
ps：嗯，来不及了，所以后面复制了几百字，一会儿改好，到时候刷新就行了，抱歉抱歉。⊙四⊙五⊙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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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裁判所。
这种机构存在于以救赎和守护为信条的光明教廷，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向往光明是人类的天性，守护正义是圣职者的执着，但当一部分圣职者因职责而接触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黑暗，了解了隐藏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更多的秘密和罪恶之时，他们就无法再做一个简简单单、光明正直的圣骑士。
于是宗教裁判所就诞生了。
同为圣职者，既有行走在阳光之下、传播光明的圣辉骑士，就有躬耕于黑暗之中，守望光明的断罪骑士，宗教裁判所，经初代教皇授意、由黑衣修士组建的黑暗法庭，自建立起数百年间活跃于诺伦的黑暗面，与堕落者、恶魔、异端、黑暗生物、外域生灵等危险物种打交道，维系着光明背后的秩序，这次教廷的危机，是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宗教裁判所位于云中城第七层城区，这里坐落着教廷各大执行机构的总部，裁决所与黑衣修士会下属其他机构同处于北环，即大光明山的背阴面，由于地势、上层建筑遮挡和光照原因，常年处于光照暗淡的阴冷状态，倒也应景。
同时这里也是诺伦黑暗世界最臭名昭著的地方，因为宗教裁判所总部的地下，是一座荆棘铁狱，关押着裁判所数百年间捕获的重刑犯或者说是战利品，一大批不配死去或者还不能死去的囚徒，在里面生不如死地活着——每一个圣职者的必修课程。十年之内就更新了四个版本的《黑暗生物迎击指南》就诞生于宗教裁判所，这本几乎涵盖了诺伦能够碰到的任何危险物种的习性、弱点、战斗方式、斩杀技巧等重要内容的打怪攻略书，就是黑衣修士们从裁判所的囚徒身上夜以继日试验出的成果……当然。试验的方法可想而知。
这一切的一切从各个方面树立起了宗教裁判所的恐怖传说，黑衣修士们的威名一度笼罩在整个黑暗世界的天空。事实上，不仅黑暗生物们对这个肮脏却恐怖的地方噤若寒蝉，连同为圣职者的灰衣修士和白衣修士们，跟一身黑衣的同袍相处时，也觉得不太自在，而宗教裁判所，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连圣职者们都讳莫如深的神秘地方，在某些似是而非的传说故事中。更是变成了阴森恐怖、黑暗吓人、充满了污秽和罪恶的血腥之地。
然而将阴森恐怖的宗教裁判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故事大王们如果有幸参观裁判所总部，倘若没有被吓尿裤子，一定会惊讶传说与现实的遥远距离，事实上，裁判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吓人，反而朴素干净，充满了黑衣修士们干练整洁的风格，从正门进入，穿过一个不长的回廊，就是一座小小的庭院。一位矮小却壮硕的老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墙壁上的雕塑，那是第一次外域大战时。圣卡尔战锤镰刀骑士团的战争故事。
路过的黑衣修士都恭谨地低下了头，以示尊敬，这其貌不扬的老人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移开视线、不敢正视——这是生灵对危险生物的最本能的直觉。
片刻之后，老人神色一动，对面的壁画无声无息地拉开，竟然是一个密道门户，一个一头金发、身材高挑丰满的女性扛着两个人从中走出：“找到了。”
“为什么这么慢？”老人皱了皱眉头，盯着女人肩膀上扛着的两个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偷袭……难道直接将她们制服很困难吗？”
女人露出了苦笑：“另外一个人身手不弱……直接动手怕伤了她。”
老人静静地望着对方。等着她的解释——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老部下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害怕伤到目标的人。她如果是白衣修士那群连踩只蚂蚁都要纠结半天的软蛋儿，也不配成为宗教裁判所的第二号实权人物、异端审判庭的大审判官了。
“把她们俩带来云中城的并不是姬莉-克莱尔。”女人解释道，“我们的情报漏了一个人……西格玛-华盛顿，阿特拉斯的死亡之翼，您应该听说过他。他现在也就二十岁左右，正是一个人一生最麻烦的年纪，显然，这两个人是他的朋友……”
“闻名已久了……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老人摇头道，“教廷的危机迫在眉睫，阿特拉斯未来领袖的敌意还是放在未来解决吧……况且你多虑了，现在他虽然是个热血激扬的年轻人，但却是个弱者，他有限的敌意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多的麻烦，等他成为传奇、真正执掌死灵国度后，他肩上的责任也不会允许他任性了，所以……”
他先扫了血影一眼，又看向了妮娜，眼神在少女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即摆了摆手：“带到审讯室，用尽办法，让她开口。”
听到这冰冷淡漠的命令，就算是与他搭档许久的老部下，此时也不禁心生疑虑，女人皱起了眉头，迟疑道：“可她毕竟是……”
宗教裁判所的大裁决长看了她一眼，表情冰冷：“现在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好吧，你说得对。”女人点了点头，“交给我吧，但如果那位死亡之翼找上门来……”
老人摆了摆手：“我来应付，再说，哪里有这么快……”
话音刚落，天空中骤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鸣声，音爆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稳稳地落在了裁判所门前，一声咆哮震响整个裁决所：“都给老子滚出来！”
“口气不小。”大裁决长负手而立，闭目感应。“死灵法师中居然也有这种热血上头的蠢材……哼，高阶法师的力量，在同龄人中堪称惊世骇俗。但是想要冲击宗教裁判所，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果然是被天赋和地位冲昏了头脑的天才啊……就让他吃点亏吧。”
刚刚说完。一股恐怖至极的力量从外面猛然爆发，亡灵的鬼哭尖啸瞬间充斥了整个世界，层层暴涨的死亡之力瞬间突破了高阶法师的强度，片刻之间，就推进到了圣域巅峰！
一连串的轰鸣声震撼大地。
整个裁判所的建筑都在晃动，那天崩地裂的威势，那弥散的死灵之气，仿佛有一只幽灵龙咆哮而来。惊天动地，势不可挡，紧接着，那声音厉声喝道：“滚开！”
几声沉闷的响动，几名高阶圣骑士一路撞破墙壁，像皮球一般滚了一地，大裁决长和审判官冷眼观望，只见一道人影携带着毁灭般的恐怖声势呼啸冲来，一路震得大地、石柱与石板轰鸣震动，宛如海潮般汹涌澎湃。他一眼就看到了女人肩膀上扛着的两个人，眼中爆发出了凌厉的杀意：“给我放下她们！”
*官与他四目相对，心神竟然恍惚了一瞬——那一瞬间。仿佛有万千恐怖的不死亡灵向她咆哮，凌厉的杀意和死寂的绝望铺天盖地向她涌来。
但下一刻，圣域强者的心性和力量让灵魂恢复平静，她看了上司一眼，知道大裁决长自重身份，绝对不会以传奇之身去欺负一个高阶死灵法师，况且这个小家伙也有不逊于他的几个师长……所以，还得让她来干着脏活。
将肩膀上的两个小姑娘抛给大裁决长，炽烈的圣光升腾而起。与扑面而来的亡灵死气悍然相撞，大审判官的心中也有一点火气——这是宗教裁判所自建立以来。第一次被打上门来！
“退去吧！西格玛先生！等到此事结束后，裁判所会给你一个交代！”她冷冷道。“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你乱来，就算黑暗之王在这里，也不会容许你胡闹！”
圣光驱散黑暗，阴冷的负能量在纯粹的光辉照耀下不断消散，圣光是死亡之力的天敌，何况以经验丰富的巅峰圣域强者来压制一个高阶死灵法师！短短数秒之间，大审判官就获取了优势，辉煌耀目的圣光慢慢围住了西格玛，她继续劝道：“殿下你以高阶死灵法师之身，就能调动如此恐怖的死亡之力，假以时日，一定远胜于我，但是即使你能调动堪比圣域巅峰的力量，也无法与真正的圣域相提并论，退去吧，否则等待你的只有失败和耻辱……”
“那可未必！”西格玛厉声长喝，昏黄的亡灵死气厉啸狂扬，暗黄色的光辉闪耀着幽然的黑暗，缓慢而坚决地向外扩散，一寸寸侵蚀着厚重辉煌的圣光，大审判官显然没有料到西格玛居然还有反击的余力，摇头一叹，圣光猛然炽盛，再度盖过了汹涌澎湃的亡灵死气，几乎将西格玛周身的死亡之力压制到了不到一米的范围！
但死灵法师深深地吸了口气，无穷无尽的亡灵死气不断汇聚，从昏黄色渐渐凝聚成了纯粹的黑，压缩到极点的亡灵死气重新激扬，这一次圣光再也无法压制住它，因为死气已经凝聚到了极限——如果这个极限能被突破的话，那么亡灵生物就会从中凭空生出！
而那已经是父神的创圣领域。
亡灵死气一分一分地推进，劣势被一点点扳平，在这僵持之中，几次增强圣光出力而一无所获，大审判官的眼神从惋惜到欣赏，从欣赏到震惊，比及死亡之力重新与辉煌圣光分庭抗礼，并慢慢向她侵蚀而去时，女人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点恐惧和动摇，动摇则圣光不稳，不稳则出现破绽，西格玛一声厉喝，亡灵死气咆哮而起，顺着那一点点破绽猛然爆发！
异端审判庭的大审判官，以追捕堕落法师、黑暗生物和叛教者的残忍手段而闻名于黑暗世界的断罪之刃海伦娜女士，被一个高阶死灵法师击退了。
“有趣。”大裁决长一直在冷眼旁观，像是看完了一场有点意思的闹剧，点了点头，他夹着昏迷的两位少女，转身离去，“再叫几个人来。一起制住他。”
一个圣域对付不了，那就再加上几个圣域——对于这位大裁决长来讲，所谓强者的尊严。不过是一滩可以随便践踏的烂泥，在宗教裁判所。最不能提的就是所谓的强者的尊严。
西格玛厉喝道：“给我站住！”
传奇强者回过头来：“死亡之翼有何指教？”
打砸了一阵，死灵法师心中怒火敛去几分，他沉声道：“此事跟妮娜无关，况且她已经失忆，你不该为难她们，还有，她们是我和姬莉的客人！她们之所以回来云中城，只是因为我请求她们冒着危险跟我一起来拯救一些无辜的生命！她们是因着心中纯粹的善意而来。不应该被你们的不择手段伤害！听着，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大裁决长只是向他露出了一丝讥诮的冷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他淡淡道：“我不能把教廷的安危寄托在你们这些天真的孩子的身上，这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所以西格玛先生，请你自便吧……否则就要吃点苦头了。”
这时候，一道道人影掠进了这小小的庭院，有人站在高处。有人站在西格玛身后，被惊动的圣域强者们将死灵法师团团围住。
西格玛看着这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修士。
圣域强者们。
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圣职者们。
这就是圣职者？
守护弱小、保护无辜、坚守正义的圣职者们？
因为教廷面临着危机，就把平时的坚持和信念扔到了一边。理所当然地对两个无辜少女视而不见，要用酷刑来逼问出情报——哪怕她们完全是无辜的？
“不对啊……”西格玛摇着头，“你们不应该这样的……连小孩子都会背的，你们接受圣光之道、成为圣职者的誓言，都忘记了吗？”
他看着这一张张脸，表情似哭似笑：“他妈的连我都会背啊，我他妈的小时候一直在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圣骑士啊，就算是我现在做了死灵法师，也还没有放弃这种梦想啊……结果你们他妈的为了保护这间石头和木材搭建起来的教廷。就要把心中的教廷给破坏了吗？我一直认为，教廷是无法被炼金炸弹给摧毁的啊。因为真正的教廷不是这石头和木材建造起来的居所，而是每个圣职者和生灵心中不曾被摧毁的善良和对光明的向往啊……”
他叹着气。轻声道：“我一直认为，就算这个世界上真有能将云中城夷为平地的强大力量，它也无法毁灭教廷，因为只要人类向往光明、怜悯弱者、祈求善良的心灵没有消失，教廷和圣光就会永远存续……教皇说得对，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平静而哀伤：“这是你们自找的。”
“这是你们自找的。
“这是你自找的！”雄浑浩荡的亡灵死气猛然爆裂，向整个宗教裁判所急速蔓延，无边的黑暗吞噬一切，在几位圣域强者猝不及防间，以最快的速度沉入地表，向地下蔓延！
那里是荆棘铁狱！关押裁判所为危险犯人的地方！
圣域强者们脸色狂变，但来不及阻止了！
西格玛狂笑道：“睡你麻痹！都给我起来嗨！”
无孔不入的亡灵死气汹涌而出，纯粹的负能量对于黑暗生物们是最珍贵的补品，流入荆棘铁狱的死亡之力宛如潮水般汹涌，流入镌刻着圣碑符文的石棺之中！流入尖刀利刃无数的铁处女中！流入烈焰熊熊的火焰囚牢中！流入坚固的铁笼之中！
沉睡已久、三百年没有补充力量的血族亲王仰天厉啸！
被三百六十五根圣钉完全禁锢的狼人公爵仰天厉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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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给我放尊重点！
ps1：明天腾出空来，试着看能不能加更一章，算是对昨晚权宜之计的补偿……真不好意思，让大家受精了，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所以以后不会这么干了，勤奋才是王道啊。
ps2：另外必须解释一下骗字数什么的……想多了，起点vip章节的修改机制是，后来修改的字数必须要比一开始的更新字数多，所以我昨晚权宜之计出多少字，修改时就要多写多少字，而我本打算权宜到五千一二百就行了，没想到一时手贱贴多了，忘了这茬，所以抢酬勤依然失败的我在凌晨后悲愤地啃着桌子码到了五千七八百字……（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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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呼啸，刺骨冰寒，似乎整个天地都被昏黄的死亡色彩所笼罩，但见死亡之云漫卷狂舞，黄云之中，幽魂厉啸，猛鬼哀嚎，死灵法师身后手持巨镰的幻影似真似幻，神圣的云中城中，黑暗世界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宗教裁判所，此刻被恐怖骇人的负能量团团围绕，仿佛教廷已经被邪恶的力量所攻陷，圣山蒙尘，黑暗统治天空……这也许是黑暗世界中每一个憎恨教廷的生灵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如今，它居然成了现实。
海伦娜一动都不敢动。
剩下的四名圣域强者也同样如此。
因为大裁决长没有下命令，更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被一发冥水幽矛锁定。
天空中还悬浮着三个死灰色的骷髅头，汹涌澎湃的亡灵死气如百川归海，不要钱似地往里灌着，每一个骷髅头都意味着一发传奇级的冥王咆哮法术，而令她胆寒的是，冥王咆哮的法术表征是纯黑色的骷髅吼出破灭死气之音。足以同时令物质和精神被死亡所腐朽，可这三只骷髅头在源源不绝的死气灌输下，居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死灰色。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寂然沉凝……她一点都不愿意去想，这冥王咆哮究竟有何等威力。
她也不知道西格玛这身似乎无穷无尽的死气是从哪里来的。天空中悬挂着的八发传奇法术足以将任何圣域强者抽成人干，甚至弱一点的传奇强者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负担如此恐怖的法力消耗，可这个“高阶死灵法师”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而且看起来尚有余力！
因为这个怪物已经开始着手复制第四发冥王咆哮了！没错，就是复制！复制法术！
很显然，形势已经到了最坏、甚至很难挽回的程度了。
整个宗教裁判所都被八发威力恐怖的传奇法术瞄准，只需要对方动一个念头，从单体杀伤的冥水幽矛。到大范围轰击的冥王咆哮，整个裁决所将直面宛如冥界降临的恐怖攻势，在这种复合型轰击加单体锁定的联合攻势下，这里的五位圣域大概只能活下来两个人！而且还是重伤！而裁判所的表面建筑将被完全摧毁，坚固的防御措施也会被腐蚀崩坏，地面塌陷，荆棘铁狱被直接掀开，那群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不见天日的恐怖怪物得到这源源不断的负能量支援，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六七成水平，而仅仅如此。也是一场最可怕的浩劫！这群早已经疯狂的家伙会将整个云中城全都毁掉！
想到这里，海伦娜只觉得嘴中发苦，宗教裁判所被逼到这份上。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一时之间，五人将目光投到了大裁决长的身上。
他们心中前所未有的无助——这已经不是力量和计谋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我小看你了。”老人叹了口气，“停下来吧……在引起更大的乱子之前。”
死灵法师冷冷道：“把她们还给我！”
“她们也许知道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报，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线索，也许就能挽救陷入危机之中的教廷！”说到这里，大裁决长放缓了语气，“但我可以承诺你，以可以接受的温和方式询问她们，在询问的过程中。你可以待在她们身边……”
“承诺我？承诺我？”西格玛重复了两声，突然大笑起来。他厉喝道，“你他妈刚刚干什么了！你他妈把她们强行掳到这里时干什么了！刚刚我跟你们讲道理时你们干什么了！原来宗教裁判所的黑衣修士们。也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
“随你怎么说。”大裁决长依然不动声色，“如果辱骂和嘲讽能令你心中的怒火平息的话，那你不妨再骂几句，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我会带走，把她们送回死灵国度，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也绝不会与你们合作共事！”西格玛斩钉截铁地喝道，“我早就说过，她们两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应着我的请求，凭着不愿看无辜之人丧命的纯粹的善良来到这里的，既然这种心情会被你们这群杂碎践踏，那么就让你们自己吞咽这苦果吧！”
传奇强者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让我们再僵持一会儿，直至更多的观众前来吧。”西格玛冷冷道，“就把越来越多的人吸引过来吧，从骑士团，到白衣修士，你们的同袍，你们的对头，让他们看一看宗教裁判所踢到铁板的狼狈模样，然后还有各国的观礼使者，让他们看看光荣伟大的神圣教廷，究竟要用什么方式来应对今天这件事情！”
“我现在说，停下来！”大裁决长的声音变得凌厉了几分，“你以为现在已经稳操胜券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究竟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这是阿特拉斯对光明教廷的挑衅！你要让诺伦因为你的复仇和快意陷入战火，让你的家族和亲友因为你的冲动卷入战争之中吗！”
“难道因为如此，就要对你们卑劣无耻的行径忍气吞声吗？就要让这两个无辜善良的女孩儿受到的伤害和背叛视而不见吗！我做不到！我绝对不会妥协！”西格玛戟指着在场的黑衣修士们，厉声道，“伟大光明正直善良悲悯谦卑的圣职者们啊！圣光的信条，永不妥协的信念。这些你们不知何时遗忘和舍弃的东西，我这个死灵法师还记着呢！”
“幼稚的孩子话……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大裁决长望着西格玛，摇了摇头。也许每个怀有梦想的人，在年轻时都会有坚守正义、永不妥协的热血时光。但成长的代价，就是光明的理想屈从于黑暗的现实，他缓缓道，“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今天你说过的话有多么可笑……”
“住口！无耻老贼！收回你那令人作呕的长辈嘴脸吧，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指点我！”西格玛咆哮道。“给我搞清楚状况！今日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不是因为我的潜力，而是因为我的力量！现在不用圣殿来引爆毁灭之光，我就能让云中城死伤大半，这是凌驾于圣域之上，足以挑战传奇的力量！我他妈不是你眼中的小毛孩子，不是你可以随便指点嘲笑的晚辈，现在的我就是可以与你抗衡的传奇战力！收回你傲慢的视线，给老子放尊重点！”
给老子放尊重点。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但终有一个死灵法师。在今天站在云中城的天空之下，面对强大的黑衣修士们寸步不让，只为了给两个势单力孤的无辜女孩儿讨一个说法。甚至不惜于战争。
他笑着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很可笑吗？大错特错，至少我永远都不会认为。我只知道今天我干了一件令我永远为之自豪骄傲的事情，我为了两个其实并不是太熟的女孩儿，砸了宗教裁判所的场子，以死灵法师的身份，贯彻了你们这群圣职者所舍弃的信念……这是足以一生铭记和荣耀的事情，也是你们的报应和噩梦，因为你们舍弃了曾经的信念和誓言。”
这样说着，死灵法师下了最后的通牒：“所以。把她们还给我。否则……就让我、你们以及教廷，一起成为历史吧。”
四道冥王咆哮。五道冥水幽矛，还有深入荆棘铁狱、不断唤醒无数黑暗圣灵、引发暴动的亡灵死气。随着西格玛最后的宣告，齐齐发出了死亡的轰鸣。
大裁决长依然沉默不语，但他周围的空气已经在轻轻地颤抖变幻，似乎衬出了他渐渐纷乱的心，令他坚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身为传奇的尊严与宗教裁判所的脸面，还是别的什么，谁都不得而知，但西格玛已经失去了继续等待的耐性，五道雷光缭绕的冥水幽矛开始缓缓旋转，地底下响起了血族亲王张开蝠翼、震动时空的轰鸣。
他一步步向老人走去，每一步都带动着死气翻腾，宛如死亡的代行者，他直面着教廷最可怕、战绩最辉煌的传奇强者，而大裁决长也在看着他，无视了传奇强者的目光和威压，西格玛忽而一笑：“你在等姬莉吗？等着她带着教皇的命令来救场，给你一个台阶下？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会在她到来之前解决这事，因为我不想让她为难。”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面子，不需要你向我低头，也不需要你向我妥协。”
“但她们俩醒来后，记得要去道歉，这是你们欠她们的。”
两人擦肩而过。
死灵法师走向大裁决长身后的墙壁，血影和妮娜依然在昏迷，软软地倚在墙角。
一名传奇、五位圣域，西格玛的后背就这样暴露在六人的视线之中。
但没有谁出手，没有谁偷袭截留。
西格玛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状态，看起来很满意，他站起身来，转过头，向着依然背对着他的大裁决长淡然道：“感谢您的配合。”
裁判所的五位圣域强者噤若寒蝉。
因为西格玛话音刚落，他们就从大裁决长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怒火。
某人嘲讽的技巧，当真是举世罕见。
“那这事就先告一段落吧。”西格玛伸出手来，打了一个响指。
天空中共计九道传奇法术，预计能令三名圣域陨落、两名重伤、一位传奇强者全力应对的恐怖力量，在这一声响指下轰然坍塌，竟然重新变成了纯粹的死亡之力，宛如冥河般汇聚在一起，重新涌入西格玛的身躯，那恐怖的流量简直能在几秒钟内将一位圣域强者撑爆，但流入西格玛体内时，却像溪流入海般沉静无声，片刻之后，裁判所的天空重新变成了蓝色，冰冷的阳光照射进来，居然也有了温暖的感觉。
西格玛轻声道：“地下的。”
于是从泥土石缝中倾泻而下的死气逆流回卷，滔滔不绝地涌回西格玛体内，先是一片洪流，然后一道接着一道，地下隐约传来了绝望的怒吼，因为流入那些实力恐怖的恐怖囚犯体内、被他们完全吸收的负能量居然破体而出，将他们重获自由的希望再度扼杀，即使是血族亲王、狼人公爵这种顶级的黑暗生物，也无法阻挡这些负能量的离去，因为这力量不属于他们，因为这力量只属于死神！
一道缭绕着浓厚血气的能量洪流飞射而出，融入西格玛的身体，死灵法师神色一动，沉思片刻，周身死气一阵涌动，然后扭曲变幻，居然化作了一团血色的赤红！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圣域们终于变色。
这是血族亲王奎因的血脉力量！
一道缭绕着淡淡符文的能量融入死灵法师的体内。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黑暗提坦的天赋符文力量在西格玛的体表渐渐凝聚。
北极狂狼的怒灵狂化。
黑暗精灵的阴影视界。
那一道道负能量被这些黑暗生物吸收之后，自动记载了发动它们强大的种族天赋和绝技时的能量运行方式和原理，被西格玛回收之后，凭借着恐怖的死灵亲和性和源源不断的死气支援，居然能够将这些力量轻而易举地模拟再现！
“收获不小，谢谢了。”将最后一道死气吸收，并成功地模拟出了暗黑魔龙的吐息龙炎，后西格玛收敛了所有的亡灵死气，扛起了两位女孩儿。
他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黑衣修士，深深地凝视着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的长相记在心上，几乎每一个圣域强者都不由在自主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再也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小小的死灵法师，再也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位天资绝世但还需要时间成长的天才。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大裁决长依然没有表情的脸上，平静道：“这事不算完，迟早再跟你算一笔账，你最好在我晋升传奇之前死掉。”
“我随时奉陪。”大裁决长冷冷道：“在这之前，不要妨碍我们，滚吧，离开云中城。”
“我偏不。”西格玛漠然一笑，“我偏偏要留在这里，找到毁灭之光，解除你们教廷的一场危机，让你们欠我一个大人情，而且偏偏不给你们偿还的机会。我要让你们教廷世世代代都记住我的恩惠，让你们这些圣职者见了死灵法师就抬不起头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恐惧与直面
姬莉其实早就来了。
但还没等她冲进裁判所，一道纯粹的吓人的亡灵死气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住了她，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都被牢牢地桎梏了行动，一点都动弹不得。
所以她只能望着整个裁决所被呼啸翻滚的昏黄色死气团团包围，望着黄云之中一道道恐怖的传奇法术次第闪现，她听到了西格玛的厉吼和责问，也感受到了他的质问中所隐藏着的失望和悲伤……可他即使如此，也依然选择单独面对。
就像他拦住她，不让她进来一样。
即使她有着教皇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闯进裁判所下达那种命令，也会被裁判所的各位认定是站在西格玛一方，从而与黑衣修士结下梁子吧……
他总是替她着想，自作主张地负担起一切事情。
现在也是这样……他叫嚣得越狠，打砸得越厉害，表现得越决然，展现的力量越强大，就会让宗教裁判所更加忌惮，不敢乱来——假若只是单纯地拿到了教皇的命令，以这种方式命令裁判所放人，执着坚定的黑衣修士们一定会不肯放弃，继续策划着下一轮的阴谋。
她望着那狂暴恐怖的死亡阴影，即使面对一名传奇、五位圣域也不落下风的绝顶气势，即使在纳尔逊听母亲说了西格玛一人击杀数百精锐、斩杀圣域的战绩，也不如此时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但震撼之余，圣骑士的心中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些许担心。
其实没有谁比圣骑士更了解人性了……那些曾经热血沸腾、甘愿为一些美好的事物和信念所牺牲的人们，在执掌了权柄、拥有了力量、占据了尊贵的地位之后，很多人都会蜕变成肆无忌惮的暴徒和愚蠢短视的猪猡，变成了他们曾经最讨厌的人。
就像是枢机院的某位主教说过的话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骤然拥有强大力量的热血少年更加危险的事物了。
但少女只能静静地祈祷。然后选择相信。
相信西格玛不会被这强大的力量迷失双眼。
相信他永远不会改变。
所以她静静地等待着。
最终，死亡阴云散去，那个人走出了裁决所的大门。肩膀上扛着两个人，他也许是第一个从宗教裁判所里抢出人并公然离开的家伙了吧。
没有生气的质问。没有愤怒的掌掴，没有如释重负的拥抱，没有担忧的眼泪，姬莉只是轻轻一笑，走上前来，将血影从西格玛肩上接过来，背在了身上。
没有任何话语和交流，两人扬长而去。
但姬莉担忧的心情一直没有放下……因为自始至终。西格玛的眼神冰冷如霜。
由于彻底地对宗教裁判所失去信任，西格玛将两位少女带到了云中城九层的教皇寝宫，一点都不考虑教皇的感受，一路走上来，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愤怒，整个人表现得非常平静，平静到可怕，他将两人安放在寝宫的客房之中，亲自给她们盖好被子。整理好被角，姬莉始终一语不发，静静地望着他那忙碌的背影。
做好这一切。死灵法师依然背对着姬莉，他似乎在凝视两位女孩儿沉睡的俏脸，突然轻声道：“姬莉……刚刚的我，似乎变得很可怕。”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当时的我，一个念头就能让地下那几百头黑暗生物以十倍的速度补充负能量，转瞬之间让它们接二连三地脱困而出，甚至……我能把那些被我操纵、被他们吸收的负能量重新转化成亡灵死气，从而直接将它们炼成亡灵……你知道那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吗？”
“强大到足以令我灭掉整个云中城，强大到足以令我凭此建立最初的势力。然后命令它们四下屠戮，滚雪球一般地制造死亡。死去的人将转变成凶猛恐怖的亡灵，然后将死亡、瘟疫、病毒、诅咒散布到整个大陆……”
“也许保持着那种状态。所有的死灵法术都将对我失效，即使是传奇级的死灵法术打过来，我也能轻易复制出七八个，然后反手将它们统统轰出去……”
“这意味着强大的死亡国度对我来讲已经处于全然不设防状态，意味着我可以轻易入主阿特拉斯，将死灵法师们数百年来制造的战争兵器统统唤醒……”
“就在那一刻，就在我见到黑衣修士们脸上浮现了恐惧的一刹那……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可怕到我可以颠覆这片大陆，掌控无数生灵的生死……有个声音在我心里蛊惑，说那就是我本来的面目，让我抛弃一厢情愿的幻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人心是如此脆弱。”
“当一个男人突然获得了足以令他改变世界的力量时，蠢蠢欲动的野心和欲望就会随之而来……人心总是渴望更多。”
“随之而来的还有蛮不讲理的傲慢和杀伐果断的狠厉……在那一刹那，我甚至想将他们全都杀掉，那源源不绝的亡灵死气中传来了无数恶鬼的凄厉嚎叫，他们怂恿着我，鼓动着我，为我呐喊，为我欢呼，让我杀死这些迷失了自我的愚者……我甚至不知道这声音来源于冥王星，还是来自于我的心灵……”
“因为它真实得让我恐惧。”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既没有颤抖，也没有含糊，语气不疾不徐，就像是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但姬莉能感觉到其中的惊险与艰难……感觉到拒绝那诱惑有多么不易。
更何况他打进宗教裁判所的理由是如此得正直和正义，守护弱小，保护友人，不畏强权……就是这种无比正义的理由，才会令心灵滋生出邪恶的念头和欲望。
“但就在那时，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西格玛轻声道，“我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无法忘记的……琐事。”
“回忆小时候。家族的男人们酗酒之后的斗殴和吵闹，回忆我把花盆砸在二叔头上。被他撵着跑了几百米后被捉住，巴掌打在屁股上的疼痛以及那些混蛋幸灾乐祸的狂笑……”
“回忆有一天突然听到老爹说，家族给我准备了一桩婚事，回忆起了当时他咂着嘴巴说便宜了你这小混蛋，回忆起了她那天就那么落落大方地来到我面前……”
“回忆我来到帝都，进入皇家骑士学院，与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的贵族王八蛋整天打架斗殴吵嘴闹事，还打扮成女人混进女生宿舍楼四处耍流氓。结果碰到了柳德米拉……”
“回忆起了毕业前一时手贱，去法师联邦招生办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传说中的魔武双修天赋，结果被那个大胡子混蛋冻成了冰柱，直接扛到了死亡国度的办事处……”
“回忆起了在阿特拉斯的那些岁月，回忆起了被萨格拉斯吊在灯柱上吹风的感觉，回忆起了那些面瘫的死灵法师抓狂咆哮的可笑模样……”
“回忆起了学院中几乎永不停息的爆炸，回忆起了我将第一座厕所送上天时的成就感，回忆起了大师们花样百出折腾我的法子……”
“还有……你们。”
“这些日子愉快的旅程，与你的每一次斗嘴甩节操，向雅典娜灌输的那些奇怪常识。给血影讲的那些胡搅蛮缠的歪理，与柳德米拉以前一起干过的坏事，在学院拉着爱丽丝一起去作死最后把她扔到那里背锅的。还有璐璐薇那花样百出的恐怖片……”
西格玛坐在那里，表情平静温和，宗教裁判所的诸位如果在场，一定无法将那个周身死气缭绕的死亡代行者与眼前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他转过身来，望着姬莉，轻轻一笑：“然后我发现，拥有强大力量之后的内心的膨胀和支配的野心，毁灭一切的暴虐欲望，被死亡缭绕周身的冷寂和孤独。想要凌驾于生灵之上、肆意践踏和掠夺的快意……这些如此真实、如此诱人的冲动和欲望，当它们置身于这些琐碎、无聊和平凡的回忆之中。竟变得无比苍白和虚假，不值一提。”
“刚刚真是……”他看起来如释重负。向姬莉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吓死我了。”
“我在想，如果裁决所的黑衣修士不惜一战，那我该怎么办，我在想即使失手杀死了哪怕一个人，那时我该怎么面对你，你又该如何对待我……”
“我在想，如果那个老头无耻到拿血影和妮娜做人质，并威胁我不退去就伤害她们，我又该怎么做……决然释放出地底的怪物，以云中城无数无辜之人的生命与他们来一场看看谁先承受不了的豪赌？”
“我在想，如果这件事真的演化成了全面战争，我该怎么面对那些信任我的人……难道真的要舍弃一切，做一个恐怖的大魔头，将死亡散布到整个世界？”
他轻声叹了口气，重复道：“所以，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死灵法师冲着姬莉露出了苦笑：“这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一点，强大到我为之恐惧，甚至不想去使用，不想去记忆，它来历不明，还没有使用限制——它甚至可以让我以一个高阶死灵法师的身份面对整个宗教裁判所不落下风……并险些改变了我的心灵。”
“但是我明明决定尽量不用，但却不得不一次次使用它。”
“就像现在，宗教裁判所是不会理会一个高阶死灵法师的抗议的，哪怕他身份再高，哪怕他再前途无量……如果没有这份力量，我只能跟他们无休无止地扯皮，我甚至不敢去想妮娜和血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以后……还有很多必须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吧。”
“因为知道自己拥有这份力量，所以就想要做更多的事情，所以就想要做得更好，因为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悲伤和无奈，那么既然有能够改变它的力量，无论如何都要去使用，对吧……”西格玛笑道，“明明有这样的力量却瞻前顾后地不去使用，导致一些悲伤的事情发生，那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所以……就算这份力量充满了疑团和诡异，我依然选择在必要的时刻继续使用它，无论它源自父神的恩赐，还是源于某个关于冥王星的阴谋和秘密，无论它承载着父神的期许和祝福，还是某个家伙的陷阱和恶毒的诅咒……我都永远不会被它改变。”西格玛握紧了拳头，“我都会战胜它，不被它诱惑和左右，因为……”
西格玛朝着姬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因为这里藏着很多平凡、琐碎和无聊的记忆，足以令一切杀伐果断的野心和掌控世界的欲望变得苍白无力……弱肉强食的天性和凌驾一切的侵略性源自我们生灵自我保护的本能，这些欲望是切实存在的诱惑，而不是可以付之一笑、说没有就没有的笑话，但这不意味着它无法被战胜和压制，只要有你们在……”
他露出了温和的、令姬莉无比熟悉的笑容：“所以，姬莉……”
圣骑士少女的心跳慢慢的加速。
她心中有些羞涩，却还是期待着西格玛接下来的话。
但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了一声低吟，两人转头看去，血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被裁判所经验丰富的巅峰圣域偷袭击昏，绝世强者，自然懂得怎么让她晕得彻底和茫然。
此时的她依然感觉全身无力，头脑昏沉，睁眼之后先是戒备和慌乱，看到了西格玛之后，眼神才变得柔和和安心，她轻声道：“先生？”
西格玛回应了她的呼喊，脸上浮现了让人为之安心的笑容，他柔声道：“这里是教皇寝宫，刚刚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不要担心，已经全都解决了，安心休息一下吧。”
他的语言似乎有平静心灵的力量，血影的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然后慢慢地重新入睡，西格玛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就觉得背后一紧，姬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用脑袋盯着他的后背，阻止了他的转身和回头。
然后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圣骑士轻声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我也会吃醋的。”
她的鼻音有点怪，好像在哭。
但西格玛很理智地没有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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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日，这一章忒难写……又来不及加更了，先欠着，劳烦大家记着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要忘记她
与此同时，教皇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秘密的客人。∷四∷五∷中∷文￥f，
与之前那随和中略有些逗逼的样子不同，教皇神色肃穆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
赤红色的名贵大理石地砖，价值连城的名画与装饰，以及办公桌背后巨大的透明水晶窗，以及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飘渺浩瀚的云气以及自此俯瞰云中城的诸多盛景……神圣的布局，恢弘的气势，还有这个位置所象征着的权势和力量，这一切都没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增添多少神圣的气质，因为教皇圣座此时的表情，肃穆中带着些许的阴沉。
简直不像是诺伦精神之父所应有的样子。
站在他面前的，是宗教裁判所的大裁决长，克雷芒黑衣修士。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一语不发。
唯有无声的目光凌厉如电，在空中激烈的交锋，无须赘言，无须争论，彼此都是聪明人，教皇已经察觉到了现在糟糕的状况。
良久，教皇打破了沉默，冷冷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没想到？”大裁决长眼中闪过凌厉的光，他寒声道，“你没想到？”
“事已至此，你发火愤怒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教皇双手交叉，撑住了下巴，淡淡道，“还是想想应对的方法吧。”
“应对的方法？”大裁决长冷然笑道，“立刻调动苦修士，至少汇聚三名传奇，十名圣域。软禁姬莉，然后用突袭的方式把那个小子制住！这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教皇抬眼看了看克雷芒。慢吞吞道：“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逼吗？”
大裁决长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声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贱人！”
“我怎么就吃里扒外了？”教皇面无表情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啊。”
“我问过真理之视的监察官了！那小子从庇护所广场跳下来后，直接冲着裁判所的方向飞过去了！还有云中城的天空是禁飞区，他这一路冲下来居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你敢说不是你在捣鬼？”裁决长的声音用蕴含着明显的怒气，“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居然在拖我后腿？你知不知道教廷到底在面临着什么！”
教皇直起身来，一副恍然的模样：“我说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大裁决长死死地盯着他。慢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滚你妈的……”
“日，果然还是熟悉的感觉。”教皇挥舞了一下拳头，“你上一次说脏话还是在十二年之前，我还以为你从那件事情之后就只会板着这一张棺材脸直到蒙父神召唤……说起来父神的想法真是难以捉摸，你这种毫无底线和节操的家伙明明适合去做死灵法师，没想到却做了圣骑士，还到了宗教裁判所这个天底下最脏最乱的破地方，那个小子看起来非常适合做圣骑士，最后居然当了死灵法师。白白便宜了萨格拉斯那个流氓……妈的，要是他做了圣骑士，那么云中城每天会有多少乐趣啊……”
提到了西格玛，大裁决长本来就阴沉的脸色变得黑如锅底。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他咬着牙，语气低沉而愤怒：“别忘了。正是你一时糊涂，指使这小子乱冲乱打。把最有可能获得线索的一条线给掐断了！”
不知为什么，大裁决长居然没有反驳“西格玛适合做圣骑士”这个说法。
但教皇并没有指出这一点。他那带着随意笑容的面孔也慢慢平静下来，圣座凝视着这位少年时代就结下友谊的挚友，轻声道：“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的，因为代价太大了……也许你确实能从那两位女孩儿口中得到珍贵的线索，但是……”
他的语气平静却坚定：“对你来说，这太可惜了。”
大裁决长似乎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冷冷道：“没有什么可不可惜的，我已经守护了这座教堂四十年，绝不容许它蒙羞，或者说，现在的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职责就是守护这间教堂，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牺牲任何可牺牲之人，哪怕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母……你们不愿做不忍心做但必须有人做的事情，就由我来完成。”
“但我的老朋友……你受到阻碍和挫折了。”教皇缓缓地笑了，“你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一个人，为了一个简单的承诺和心中的信念，就愿意像你守护这间教堂一样，守护着其实与他并没有太多关联的少女，甚至不惜挑战你。”
“冲动天真的年轻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老人哼了一声，“他……”
“我倒是觉得，他比谁都明白，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依然做出了那种选择，这是最勇敢的决定。”教皇笑了笑，“换做是别人，即使有那种力量，大概也没有胆量这么干吧……毕竟这一念之间，决定的就是整个世界的走向……”
“但他勇敢的决定将教廷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裁决长怒道，“他拼死保护住了两个女孩儿，却将云中城乃至全大陆的无数生灵置于危险的境地！”
“所以他并没有离开。”教皇依然不紧不慢道，“他早已决定帮忙。”
“就凭他？”裁决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要将教廷的生死存亡压到他身上吗？”
“我的老朋友，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情！”教皇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与裁决长对视着，“你似乎和圣殿一样，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摧毁教廷！无论是什么威力强大的炼金炸弹，或者说是险恶的人心、皇权的觊觎或者外域的阴谋，这一切都无法摧毁教廷！”
他的声音同样铿锵有力。坚定的神情宛如殉道的圣徒：“因为光明教廷并不是由砖石和木料构成的实体，这份源于圣光的信仰无法被任何力量摧毁！也许千百年后。也许就在明天，云中城会湮灭在尘埃之中。也许我们都会死，也许这象征着圣光和荣耀的圣城会被摧毁，但不管云中城是否存在，教廷都将继续存在下去！因为就像初代教皇所说的那样，所谓的教廷，只是一群追随圣光、守护弱者的人的团体，仅此而已！”
“跟那个小子一样的天真的论点……难怪你会这么中意他。”大裁决长寸步不让，针锋相对地盯着上司和挚友的双眼，“这话说得很好。但没有任何意义，看清楚丑恶的现实吧，我的圣座，父神的孩子栖居在一个险恶的世界中，有一群疯子想用一颗威力强大的炼金炸弹摧毁云中城，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你我都知道，这完全可能成为现实，自从十二年前你坚持放走那个懦夫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带给我们天大的麻烦！”
他敲击着桌子，不给教皇辩解的机会：“现在教廷数百年的荣耀，数十万虔诚的信徒和几乎所有精锐力量都汇聚在这里，稍有不慎。一切都将灰飞烟灭，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那颗该死的炼金炸弹和圣殿的小丑找出来。明白吗！”
教皇失望地叹了口气：“克雷芒……你为何不对教廷和圣光多一点信心？难道我们为了保护这间教堂，就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吗？”
“也许这是圣光的考验。也许父神自有安排……但并不妨碍我以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大裁决长斩钉截铁道，“听好了。圣座，这个危险的世界，就是我奋战的地方，我将自己置身其中，以邪恶战胜邪恶，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这些虔诚的圣徒追求更纯粹神圣的信仰……这就是我的使命，这就是宗教裁判所存在的意义。”
说完之后，他后退了一步，脸上突然浮起了淡淡的笑容：“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成为教皇，我为什么会执掌宗教裁判所最根本的原因……因为我们，从来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圣职者。”
教皇再度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想再劝了。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我就离开了，这事还远未结束。”大裁决长看了教皇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圣座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原计划继续进行搜索和排查，然后再看看，你所中意的死灵法师用他那温柔多情的方式，能掏出来多少情报了。”大裁决长冷冷道，“我说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只要他真有办法，就是去求他，又算得了什么。”
教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去看看她吧……我会把西格玛和姬莉叫过来。”
老人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好吧。”
望着老友雄壮却有一丝萧索的孤独背影，教皇心中百感交集，他突然道：“克雷芒！”
对方打算离开的身影停顿了一下。
圣座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刚刚在裁判所时你被西格玛步步紧逼时的苦逼表情……说实话够我笑上半年啊！”
门边桌台上的一尊半身像凌空飞起，向圣座的老脸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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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西格玛和姬莉离开卧室之后，光线偏折，克雷芒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走向了床的方向。
似乎有所感应，少女那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然后她睁开眼睛，好奇地望着站在她身边的老人，那人也在低头看着她，表情很奇怪。
“我听说，你失忆了。”大裁决长淡淡道，“什么都忘记了吗？”
妮娜的脸上浮现了为难和哀伤的神色，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不起……”
“毫无意义的道歉。”老人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很奇异，凝视着妮娜的脸，突然问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妮娜轻叹了口气：“我一直在努力回想，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毁灭之光是什么……但听老师说，那是一件很可怕的武器，有人要用这武器杀死很多善良无辜的好人，所以，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大裁决长平静道，“我是问，你的家人，记不起来了吗？”
不需要回答了，回应黑衣修士的，是悲伤的眼神。
虽然什么都记不起来，有关于父母的面孔和记忆缥缈无踪，但偶尔回忆时的一点点心痛，再加上西格玛和血影有些含糊的回答，这都让这聪明的女孩儿隐约猜到了一点残酷的真相——在她回忆起父母的样子，就得接受他们已经不在世上的事实。
“看样子是不记得了。”大裁决长的表情依然平淡，他转过身来，径直离去了。
只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回忆起来，不要忘记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圣座，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教皇反应很快。
他抬起手来，刷的一声亮起了一团圣光：“姬莉，你脑袋哪里受伤了？我给你治治！”
死灵法师的反应也很快。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生菜吞下，然后抬手按住了姬莉的小手，非常担忧地说道：“姬莉，难道傲娇能量不足了吗？来，我给你上一个口嫌体正直buff……”
“别闹，我是认真的。”迎着两人惊诧莫名的视线，姬莉的笑容温婉平静，她轻声道，“我觉得还是坦诚表明心意比较好……否则会留下遗憾的，毕竟圣殿的阴谋实在太过骇人，我们也许并没有把握解决这件事情，但我一定会留下来，与教廷共同……”
这是一场艰辛残酷的守护之战，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
所以，死的时候不能留下遗憾吧……可不能到死也是个没有正经恋爱过的老姑娘。
“这死孩子，瞎说什么呢！”西格玛抬手敲了姬莉的脑袋一记，然后站起身来，转头对教皇道，“不过既然姬莉这么说了，那么教皇陛下，请把她交给我吧！”
虽然脑袋被打了一记，姬莉却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中还有一丝欣喜和欣慰，虽然西格玛看起来很吃惊，但是还是绝不含糊地回应了这份感情……
然后她的笑容就扭曲了。
西格玛的声音非常坚定，他的的表情非常诚恳，眼神非常认真，对着教皇，沉声道：“虽然她胸部很小，但是我会帮她慢慢揉大的……”
教皇的表情肃然，冷声道：“你已经做好承担这个艰巨责任的觉悟了吗？事情可是没有你想象得这么简单。阿特拉斯的小崽子，你给我听清楚了，假如你不能在接下来的一年之内让姬莉的胸围从c罩杯增长到e罩杯。那么教廷就会与死亡国度全面开战……”
西格玛重重地点头，露出了无畏的笑容：“啊。我明白了，即使是冒着毁灭世界、与教廷为敌的风险，我也要尽一切可能让姬莉的胸部变大，无论多么艰难，也绝对不会放弃……教廷的老头子，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这只承载了无数平胸少女的希望和未来的黄金右手，今天就把姬莉的贫乳诅咒给统统打破！”
说着他一声大喝。向着少女的胸部按去。
然后死灵法师的脑袋就被姬莉抓着按在了桌子上。
随后风声呼啸，正哈哈狂笑的教皇也被木托盘糊了一脸。
“我总觉得她似乎觉醒了新的爱好……”西格玛闷声道，“不过总算正常了。”
姬莉依然按着他的脑袋使劲地旋转着，喊道：“这可是少女强忍着羞涩、舍下了矜持的主动告白啊！你们俩又在说什么故意卖傻发蠢的鬼话！”
“屁啊，简直像是在竖旗……你刚刚的话跟‘打完这一仗我就要回老家结婚’有什么区别？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要不是我用节操之力冲垮了这死亡flag……”
“别总是滔滔不绝地说着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总之这么说定了……”西格玛强行抬起头来，朝着对面正在揉鼻子的教皇道，“我们合作，帮你们教廷解决毁灭之光的问题，完事之后。作为酬金，这个贫乳傲娇就是我的了！”
教皇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这个买卖很合理，姬莉。事后就麻烦你牺牲一下了。”
圣骑士叫道：“别把我撇在一边然后擅自决定了这种事情啊！”
西格玛骤然转身，王霸之气狂放，断喝道：“男人们的事情，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呆着，等我揍死圣殿那群驴日的后老老实实洗白白躺床上去！”
圣骑士少女居然被这声吼给震住了，眼神瞄向一边：“凶什么啊你……”
“总之你最好给我把身为圣骑士的莫名其妙的牺牲情结给放下，你要是随随便便死了，我可是会在你的墓碑刻上‘这个傲娇贫乳至死还是个平胸老处女’之类的涂鸦的！”西格玛指着在一边看戏的教皇，“不是还有这头老货吗？大不了毁灭之光炸了的时候让他用献祭圣言张开大神圣结界……”
教皇愣了一下。然后拍桌子道：“那老子不就死了吗？”
西格玛正色道：“用你的一条烂命，换云中城无数生灵。怎么想都很赚啊，我会记住你的——您的姓名无人知晓。您的功绩一定会永世长存！”
“我可是教皇啊！我的名字怎么会无人知晓！”圣座喊道，“还有你小子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非常没礼貌的话！”
姬莉望着正口沫横飞隔空互骂的两个人……一位是她喜欢着的异性，一位是她尊敬和效忠的长辈和领袖，他们虽然在身份和地位上大不相同，但却有很多很多的共同点，同样的没节操，同样的吊儿郎当，同样的在某些时候非常可靠。
以及……他们同样会全力地保护她的安全。
于是她再次露出了温婉柔和的笑容。
“看来明白过来了。”西格玛拍着姬莉的肩膀，“别太过担心了，敌人或许很狡猾强大，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你肩膀上的负担，我们会替你一肩担负的。”
这次少女没有争辩和抗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虽然之前说过了，但是我还要再重复一遍。”教皇笑道，“姬莉，这次你取得了令人惊叹的进步，我为此感到高兴和骄傲，你改变了很多啊……这样坦诚自信、没有被教条和责任所束缚得僵硬死板的你，才有资格戴上神圣的冠冕。要知道，一个虔诚自律、凡事恪守教规的圣职者可以成为尽忠职守的大红衣主教，一个英勇善战、永不妥协的圣骑士能统领三大骑士团，但他们是不能做教皇的，纯粹的信徒容易将教廷引导向偏激的深渊。”
“永不妥协……偏激的深渊……”西格玛重复着这两个词，然后望向圣座，似笑非笑道。“你说的是宗教裁决所的头头？”
“没错，克雷芒……人心是脆弱的，容易受外界的改变。就算是执着坚韧的圣职者，也无法摆脱这种宿命。”教皇提到了老友。表情有些伤感和叹息，他站起身来，面朝西格玛，微微低下头，“我得向你道歉，我们让对我们充满憧憬和期望的人看到了教廷不好的一面……克雷芒只是太过于执着了。”
“您不必如此，教皇圣座，老实说……我是有一点失望和生气的。”西格玛摇了摇头。笑道，“但想到宗教裁判所在各种小说和故事里万年大反派的身份，我就释然了。”
“可我每次从小说里看到看起来慈眉善目道貌岸然实际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教皇，却一点都释然不起来。”教皇摇头叹息道，“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我……”
“相反的，我们这群死灵法师却是挑战强权、自由洒脱的黑暗英雄呢。”西格玛也笑道。
“对对对，这点也令我很不爽。”教皇指着西格玛的鼻子叫道，“死灵法师里正常的家伙全是阴森恐怖的死人脸，不正常的家伙都是萨格拉斯和你这种贱人，你们这种无论正不正常全都是节操匮乏的神经病的坑爹职业居然有这个高的人气。搞毛啊！”
姬莉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又跑题了，两位，别忘了正事啊。”
西格玛和教皇面面相觑。发了三秒钟的呆，才想起来正事是什么。
“首先我们来搞清楚问题的关键吧。”西格玛把盘子往边上一推，在桌子上比划道，“圣殿要搞恐怖袭击，那相对应的，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们达成目的——而这件事情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是在他们还没引爆炼金炸弹时找到并弄死他们，第二……”
他抬起头来。望着教皇：“以计划失败、无法阻止爆炸为前提，尽量减小损失。”
教皇不动声色道：“先说第一部分吧。”
“第一部分也非常简单。”西格玛快速道。“我们需要情报和线索，目前情报来源有两个方面。第一是你们教廷各部门的调查和拉网，看起来似乎陷入了僵局，第二就是妮娜的记忆……她失忆了，但是有恢复的可能性，而教廷有诺伦第一的完备医疗体系。”
“我会挑选最有经验的圣职者和祷言师来抚平她的灵魂伤痕，试着唤醒她的记忆，但那种失忆症与其说是精神法术的冲击，不如说是她的自我淡忘。”教皇皱了皱眉头，“所以你也要适当地劝说和开导她……”
“这是当然。”西格玛敲了敲桌子，直视着教皇的双眼，“除此之外，教皇陛下，我希望您能够亲自主持并监督治疗过程，确保没有一点意外发生。我希望发生在宗教裁决所的不愉快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否则即使有姬莉在，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教皇抬眼望了一眼圣骑士：“姬莉，这小子好嚣张啊，我能不能揍他？”
“比起这个来……”西格玛哼了一声，“我们来继续你刚刚一直在刻意回避的第二件事情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准备一项撤离计划。为了庆祝圣临日、正向着云中城聚集的精英职业者们是教廷的支柱和精华，绝不能被一网打尽，另外这里的政要和无辜平民……”
“你我都知道，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不到紧急关头，我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圣座苦笑着摇头，“别的困难先不说，执行撤离行动的阻力实在太大，民众的不解，主教团的反对，教廷的威严和名誉，不怀好意者的中伤……西格玛，你能理解吗？”
他叹了口气：“要用什么办法撤出云中城的数十万人口？坦诚真相吗？虔诚的信徒不会离开，他们坚信父神的仁慈和圣职者的勇敢，坚信这危机会化险为夷，所以他们不会离去，不怀好意者不相信炼金炸弹的威力，想要看教廷的笑话，所以也不会离去，我们应该怎么做？武力驱赶、强行撤出吗？还是我们出面号召？亦或是说谎？”
“圣座……”西格玛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意味深长，“这您就不知道了……疏散人群的方法有很多，武力驱赶会招来不满和反抗，声望号召也无法请走心怀不轨者，谎言欺瞒容易令智者发笑，这三种做法的效率都不高——我有其他更为行之有效的办法，快速清场，绝无后患，效率高到爆表。”
教皇的脸上写着“我不信”，他有些狐疑道：“你要用什么阴谋或者谣言吗？别太自信了，你无法骗到所有人的，反而容易玩脱……”
“口说无凭，这样吧……”西格玛环视着这辉煌华丽的会客厅，表情诚恳而纯洁，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稍稍前探身子，睁着萌萌哒的大眼睛，提议道，“您的宫殿中也有不少侍从吧……他们坚守职责，通常不会擅离岗位，对吧。”
“嗯。”提起令自己骄傲和欣慰的侍从们，教皇温和地笑了，“他们虔诚坚定，是圣职者们的表率，我为他们感到自豪……他们都是好孩子。”
“但我有办法，让他们全都屁滚尿流地逃出教皇寝宫。”西格玛故作高深地一笑。
“就算整个圣山坍塌，他们也会坚守自己的岗位的。”教皇显然是不信的，他似乎认为西格玛要用死灵系的精神法术和诅咒力量吓跑侍从官们，毕竟在裁决所，死灵法师展现出了恐怖的死灵力量，“而且他们性格坚韧，圣光的修行也很有心得，幻想和恐吓对他们无效的。”
西格玛嘿嘿一笑：“这可不一定，你要是不信，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就赌……赌什么比较好呢？”一提到赌，教皇的双眼就很不正常地亮了起来。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下一刻，西格玛的脑袋就被姬莉按到了桌子上。
圣骑士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会客室：“你特么想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