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修持半载
此时再看看下面的深涧还没有到底,一片幽暗深邃,就像是通向了地底世界。
四周白色雾气越来越浓,那是从地下深处白虎煞口中不断涌现出来的金铁煞气,浓烈得几乎让司徒易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四周石壁上爬满的密密麻麻的铁根石斛,他决定不再继续向下了。因为现在就算是还有心,他也没有力气再往下爬了。
司徒易扯下上半身的衣服,把它当做一个包裹,开始采摘铁根石斛。而且他只采摘那些已经成百上千年,颜色已经变成灿如紫金的铁根石斛,这些百年的气血宝药在外面都很罕见,得到一株都很珍贵,这里却爬满了整个石壁密密麻麻,应有尽有,到处都是。
这些百年的铁根石斛提高气血,增加力气,药效才是最好的。
所以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已经采了满满的一大包裹,将衣服搭在后面,准备带着爬出这深涧之中。
这么多铁根石斛,如果配合《掷象经》练习的话,恐怕效果会出乎意料的好。
在离开之际,司徒易再次回头看着下面深不可测的深涧底部。
他决定暂时不再往下面攀爬了,这地方太深了,他感觉这深涧不像是那么简单。
于是从此之后司徒易的生活作息全部都改变了。每一天,他都大量的服食铁根石斛,在外面珍贵的气血宝药在他这里完全当成口粮来吃了。
尤其是借助着白虎煞坑修炼的《掷象经》,配合百年药效的铁根石斛外练内用的效果出奇的好,甚至在司徒易的意料之外。
《掷象经》起源于古天竺国的佛经,比较重视肉身的潜能的开发以及自身根本性的修持,号称能够打开人体七大脉轮,接通天地的能量磁场。而经过了明朝洪武年间玄门方士陆洪山的修改后,与玄门道家金丹练法相结合,更是神**融,性命同修,在稳定的修持中不断地打通人体血肉之身所蕴藏的宝藏与能量。
这《龟象经》属于那种大智若愚的功法,看似简单粗炼,但其实需要有毅力、智力、潜能以及机缘种种缺一不可。只有自身持重再加上庞大资源的累积,不断的向上叠加,才有可能像洪水决堤一般,势如滔滔,冲破血肉拦截的大堤,打开人体内血肉的宝藏。
而司徒易正好这一切都具备,最重要的是天然白虎煞坑与百年铁根石斛无限量供应相配合。这庞大的天地白虎煞气能量以及深厚的药力不断的累加,这就算是这门《龟象经》的开创者明朝洪武年间玄门方士陆洪山也从来没有想象到的丰富资源。
也就是这种不正常的累加才造成了司徒易的实力突飞猛进,每天都在有巨大翻天覆地的成长与改变。
司徒易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攀爬下这深不见底的神仙涧下,去寻找百年以上药龄的铁根石斛,渐渐的上方的铁根石斛几乎被他采摘干净了,于是他又继续深入。
他的食量也越来越大,一般百年的铁根石斛药性都已经无法满足他越来越膨胀的胃口,他的血肉都散发出**的信息,要汲取大量的能量,既然没有质的填补,那就只能以量取胜。
所以司徒易爬下神仙涧的规律越来越频繁,从刚开始的三天四天,到后来的两天,再到最后的一天,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深入深涧内采掘铁根石斛。
司徒家的仆人依旧每隔十天半个月为他送来了大量的瓜果蔬菜,司徒易也全部照单全收,当成零食,吃个干净,但司徒家的仆人可不知道自己家的主子平日里到底吃了些什么样的东西?
……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司徒易每日就在这种重复不断的采掘铁根石斛以及服用铁根石斛,以及修炼《掷象经》的过程中度过。
这种生活十分的贫瘠,十分的艰苦,十分的枯燥,但却十分的充实。
司徒易就这样在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重复着同样的过程,他感觉自己的血肉在一天天的充盈,外表虽然没有变化,但体内的血肉纤维却在一天天变得粗大,力气在一天天的增长,浑身充盈的血气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熔炉被禁锢在血肉当中,一旦爆发就足以将岩石都消融为岩浆。他的身体内就像真的藏了一头巨大的神象一般。
搭建在山巅之上的那茅草屋,每日午时和辰时,都会不断的从里面发出巨大的如同雷鸣的呼吸声,隆隆地震动着,让整个茅草屋都抖动不已,那就是司徒易在进行每日三次的功课,从未有停息。
时光流逝,半年之后。
终于有一日,在一个清晨。
茅草屋同样的抖动不止,有巨大的轰鸣和喘气之声从里面传出来,突然轰隆一声,整个神仙涧像是白日打雷,一声冲天的象鸣长啸震破头顶的云层,将整个茅草屋的屋顶直接掀飞。然后巨大的震动声中,一个人影直接从茅草屋中冲出,整个山崖像是地震般猛地一抖动,“轰”,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小的简陋的茅草屋终于彻底垮塌,掀起一阵的烟尘。
司徒易不断的在白虎煞坑的上方,沿着这陡峭的岩石石壁跳跃,从这个险恶的岩石上跳到另外一块悬崖边的岩石处。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脚下一用力,山崖都剧烈的抖动一下,很难想象在他那看似并不强壮的身体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司徒易浑身环绕着浓烈的银白色的白虎罡煞之气,就像是披了一件银色的蓑衣,漫天都是银光闪闪,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铁砂掌。”司徒易口中轻吐了一声,然后沿着他齐手腕的位置向着整个手掌的颜色都变成了深色铁质一般的颜色,一掌印在对面的岩石上,就像是手掌拍在了软糯的豆腐上,直接印下了一个深达两寸左右的掌印,掌纹清晰,与司徒易自身的掌心完全吻合。
这是他以前绝对也不能做到的,以前的司徒易力量虽大,但是他一掌下去只会将这整个山崖岩石拍的粉碎,巨大的石块被直接碾成粉末,但绝对不会像这种精细的力量,一掌印在石头上不打碎石头,而在石头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他口中继续沉喝不止。
“铁腿功,”从膝盖的位置,整个右小腿都变成了深色的颜色,一腿下去,山崖又是一阵抖动,留下了一道腿凹陷的印记。
“铁肘功。”沿着手肘的方向皮肤颜色变深,一肘打出,坚硬的崖壁上又留下了一个肘印。
“铁头功。”
“铁指功。”
“铁指功。”
在山崖上的沉喝一声声,不断的响起剧烈的撞击之声,最后司徒易终于停下来了,他赤着上半身,紧绷的皮肤上渗透出汗水,不断发散出炙热的水汽,看似并不强健的肌肉内部却有着极其粗大的肌肉纤维,藏着强大的力量。
“《掷象经》终于修炼到第14层。”司徒易史无前例的追赶并超越了这门功法的开创者明朝洪武方士陆洪山,进入了前所未有人到达的境界,他感觉自己的力量通过一天天的积累,已经到了一种进无可进的地步,就像是真的体内藏着一头巨象一般。
而‘掷象经’之所以被称为《掷象铁布衫》,就是因为汲取了白虎煞坑沉淀的精华之气,形成了白虎罡煞之气护身,能够短时间内将身体的任意一部分变成如铁质一般的防御体制,这就是这门玄功称呼的由来。
司徒易的身形停下,他看着四周山崖上的一片狼藉,以及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涧,沉声的开口道:“这处白虎煞坑内的白虎煞被我汲取枯竭,想要再次沉淀出白虎煞,恐怕需要百年以后。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攀下这深涧最下面的底部看一看。”
司徒易决定试一试,他来到茅草屋的废墟前,找到了一件换洗的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重新来到神仙涧悬崖之上,看着下方深不可测的涧底,开口道。
“开始了。”
就这么司徒易背着长枪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悬崖下面爬去。
“铁爪功,”他的双手齐手腕的地方变深,颜色如同铁质一般,手掌插在岩石上就如同插在一块块软嫩的豆腐上,快速地向下方移动,向着深不可测的深涧底部,渐渐地向下一步步的进发。( )
第十七章 妖魔鬼怪
司徒易一步步向着山崖下爬下,他的身影在陡峭的崖壁上就像是一只快速移动的大蜘蛛,任凭多么嶙峋陡峭的悬崖,在他的手脚并用之下,简直就像是在如履平地。
坚硬的崖壁岩石在他的手掌下就如同一块块软嫩的豆腐,《掷象经》赋予他强大的力量,白虎罡煞使得他的铁爪功、铁指功无坚不摧,插进岩石中就如同插进豆腐中一样。
所以沿着他快速向下的痕迹,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连串清晰的五个手指头的印子,一直延伸到下面白雾笼罩的深涧的更深处。
只用了半个时辰,他就攀爬到以往需要三个时辰才能到达的深涧的位置,一般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到了身体的体力极限。
但现在他只用了半个时辰,而且还有余力,于是司徒易继续下去。
就这样,他又爬了半个时辰,爬到连现在司徒易都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的时候,突然脚下接触到了实地,竟然到底了。
“这是?”
司徒易又靠近了一些,才能够勉强看清楚眼前的地势形态,不由得大吃一惊。
在眼前巨大的深涧中心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的地势,无数密密麻麻蜂巢一般的黑乎乎的洞口直通向地底深处,白色的雾气就是从这些地底洞口渗透出来的,煞气弥漫,这是风水之中的天漏之形,可是大煞之地,聚集九地之煞气于一体,怪不得能形成白虎煞坑。
“奇怪。”司徒易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只见他眼前这巨大的漏斗形状的地势不断延伸,面前是无数密密麻麻蜂巢般的洞口,一个个相互连接,又互相隔断,不知道通往何处?
而这个时候,他发现在这洞口的许多地方也存在着铁根石斛,颜色一个个都变成紫色的了,这都是超过百年的铁根石斛,药效更好,可惜他这半年来连续服用大量的铁根石斛,这种气血宝药对于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强大的抗药性。
司徒易继续前进,“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他随意地选取了一个洞口前进,只觉得汹涌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在他的思维感知中,所有的洞口其实就像蜂巢一般,但最终全部连通,向着其中一个最中心的地方汇聚。
司徒易按照感觉向着那处区域尝试着前进,然后他又有了惊讶的发现。因为随着他逐渐的向里面靠拢之后,所有的洞口都直通向一个巨大的洞窟,只是这洞窟太过庞大,一眼竟然望不到边际,不像是天然好像是人工形成的。
“怎么可能?这世界的人力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庞大的工程。而且这可是在地底世界,又有什么人能够来到这里。总不可能把一些世俗的工匠从悬崖上带到这深涧之中修筑吧。”
司徒易心神震惊,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心中暗自警惕了起来,因为白色的凶煞之气越发的浓重,即便是他的眼界也只能看到眼前一片的区域,更深处都隐藏在幽深的环境当中。武者的思维在这种地方被限制到了最小的范围,他也不知道像这么诡异的地方,这么古怪的地方,会不会存在什么危险?
司徒易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距离他三千米的地方,黑暗中,一双银色的冷漠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在盯着他。
“不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司徒易心中警兆大盛,他毕竟是地级宗师级的武者,无论是身体的敏锐度还是瞬间反应的能力都远超过常人的想象。
所以就听到‘铿锵。’一声手中的长枪已然握紧。
故随着一道狂风席卷而来,司徒易心神冷静,身形不变,手中的长枪席卷出一道旋风,旋转的枪头狠狠的向着左前方刺了过去。
‘砰’。但是出乎他的预料,对面一股庞大的力量袭来,即便是他《掷象经》已经修炼到14层史无前例的程度,但力量竟还比不过那东西,直接被撞的倒飞了出去,胸口一阵疼痛。
司徒易相信如果不是自己,换一个其他的肉身不是那么强横的宗师级人物,可能这一下就得让他们重伤。
他睁大了眼睛,在这一瞬间看清楚那个东西。那是一头半米多高,浑身白毛,全身嶙峋,类似人形的生物,但是因为那东西速度太快,往来如风,他没有看清楚那东西具体的面貌。
‘噗’的一声又是一个巨大的力量袭来,面对袭击司徒易面色稳定,手中的长枪再次变换,旋转出强大的力量,借力卸力,一闪身,噗噗他的脚后跟陷入地底,只感觉那力量太庞大了,撞入满怀,身体撞在身后的岩壁上,轰的整个山洞都抖动了一下。
“吼。”
白毛的类似人形的生物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声音,咆哮声好似飓风,就像是能把玻璃全部震碎的那种,山洞中又再次震动不止,那东西又猛扑了过来,司徒易手中的长枪旋转,格挡住那对面的生物,他再次被撞飞。
司徒易一转身,根本连想都没想,竟然拔腿就跑了,他的这个反应也超乎了对面那白毛人形生物的想法,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怒吼。
司徒易脚步如飞,快速的奔跑,沿着其中一个山洞就向着旁边的一个洞口奔跑了过去。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那白毛的类人形生物紧追不舍,双方就这样一追一逃,转眼间就已经跑出了数千米。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司徒易就感觉自己似乎穿过一大片阴凉的区域,四周那种阴煞之气浓烈的已经如同水汽一般,他感觉前面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司徒易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根本看不清楚,但他隐隐的感觉,那竟然像是一个庞大的建筑。
司徒易根本不相信,在这种地底世界怎么可能有什么建筑?普通的人力根本不可能到达这种地方。
然后身后的劲风突然响起,白毛生物终于追了过来,银色巨大的爪子狠狠地向着司徒易袭击来,司徒易脚下一错,正好避过了这个巨大的爪子。“你也吃我一枪。”司徒易眼神一亮,脚下一转,同时手中的长枪被他当成棍子狠狠地砸了过来。
轰隆一声简直就是地动山摇,巨大的罡风席卷。司徒易《掷象经》练成,力量之大难以想象,这下全力施为,沉重的枪杆狠狠地砸中白毛人形的脑袋。
而后那东西摇晃着脑袋,似乎被打蒙了,但随即又缓缓的站了起来,直视司徒易,立在原地,似乎脑袋还有些晕眩。
但这家伙不知道此刻司徒易心中的骇然,怎么可能?这家伙的脑袋是铁做的吗?要知道以司徒易现在的力气,就算真是铁做的脑袋,被他这一枪打下去,恐怕也得把铁脑袋砸扁了,但这家伙竟然丝毫没有事,好像连皮毛都没有擦伤,只是脑残晕眩了一会。
那东西恼羞成怒猛扑了过来,司徒易再次挡住它一击,整个人又被撞飞了七八米远,一下落入了一团巨大的煞气气泡的边缘。他身后似乎靠着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人工的产物,但不管什么东西,司徒易转身一把将那东西抓走捆在身后,连忙跑路。
洞窟中响起那怪物巨大的吼声,惊天动地,司徒易不敢有丝毫停滞,脚下如风,后背的衣服都被撕裂了,他快速躲避,在盏茶的时间跑出了洞口,快速的向着深涧上方攀爬了上去。
身后响起了那巨大如同飓风一般的吼声,那东西似乎在洞口的边缘看了看,不愿意走出这山涧,所以没有继续追赶过来,而司徒易不敢有丝毫停息,继续向上爬,在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爬了回来。
这次真的累死了,爬到了神仙涧的悬崖顶,司徒易也不管不顾,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只觉得浑身酸痛,实在是没有半点力气了,此时再看看他手中的长枪,那长枪竟然弯曲了,整个枪尾和枪杆都裂开了,最坚硬的枪尖也微微有些变形。
司徒易心中骇然,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一名地级宗师被自己这么一砸恐怕都要砸死了。那东西承受了那么大的一击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这绝对不是自己已知的任何的生物。
这个世界有神仙妖魔鬼怪的东西,但自己都从来没有见到过,本以为是天下的传说,难道这神仙涧下真的住着什么妖魔鬼怪?
虽然自己修炼的是阴阳道的养鬼法,但前世在华夏玄门斗法的都是人,所有的降头、巫蛊、鬼魂之类的东西还是不能脱离于人,这个世界似乎不一样。
司徒易开始重视这个世界上的传说了,这个世界与之前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猜错了,这个世界是存在神话中的妖魔鬼怪的。
……
反正从神仙涧底下爬出来后,司徒易心生忌惮,他是不敢再下去了,下面的东西太厉害了,以自己的力量拿长枪砸竟然连它的皮毛都擦不破。
如果没有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再下去的,不然会将自己置入了危险的境地,那东西似乎也不愿意从那地底山洞里跑出来,否则自己想要从神仙涧中逃出来还真的不容易。
这时他想起自己似乎还从那个地下洞**的最深处拿出来了什么东西?从背后把那巨大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面黑色金属旗杆的巨大旗子。( )
第十八章 谷神不死
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从那神仙涧底地下世界带出来的东西,从背后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面残损的巨大旗帜。
旗杆如一杆大枪,乌黑沉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旗面似金非金,似帛非帛,上面乌漆墨黑的画满了神秘的图案,污垢污渍让上面的图纹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是旗面多有损伤,只剩下一半,而且旗杆也断了一截,原本看起来应该有一米多高的金属旗杆,现在只有半米了。
这是一件玄门物品,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司徒易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
他尝试用自身的意念沟通这残损的半面旗子,看看是否有什么反应?
只是这一下却像是捅了马蜂窝。立刻司徒易就感觉到一股汹涌如潮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那半面大黑旗中的世界简直是一片海,一片凶煞气息汇聚的黑色海洋,宛如嵌进了轮回之门。轰隆,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冲击着他的意念,一瞬间,司徒易仰面栽倒。
“噗!”
他的五脏六腑同时受到重创,口中狂喷鲜血,连他的眼角耳朵中都同时流下血渍。
“呼哧呼哧。”
司徒易半天才勉强爬起来,刚才那一下他差点就死了,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有生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伤,就算是面对那白毛怪物都没有这么严重。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他心中骇然看着手中那残损的半面黑色旗子。
他知道自己恐怕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
这个时候正好运送瓜果蔬菜的人上山来了,司徒家的奴仆看到悬崖上一片狼藉,坍塌了的茅草小屋以及仰面栽倒了的司徒易,看着他一脸血迹,从眼中鼻孔中耳朵中都渗出鲜血,一脸狼狈的样子,纷纷惊骇无比的看着他。
那震惊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自己家的主子这位少爷可是地级宗师,谁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司徒易笑了,看着他们一脸震惊和茫然的样子,他开口道:“我没事,我很好,从未有过的好。”他拿着那半面残缺的旗帜缓缓地站起身来。
而司徒家的那些奴仆一个个扛着盛放着瓜果时蔬的筐子,都以为自己家的这个少年宗师的主子发疯了。
“回去,我的闭关结束了。”司徒易开口道。
而他的这个决定则让司徒家的那些奴仆一个个喜笑颜开,再也不用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几十里山路来送瓜果时蔬和点心了。
……
月色之中,司徒堡一片寂静。
在司徒易的书房之中,赵老管家坐在下方的位置上,躬身报备着。
“谨遵少爷的吩咐,赔了老奴这张老脸,终于买到了荣家铺子中的银龙鳌的心头宝血,一共是13滴,这是最好的大补血药。就是价格贵了一点,花了一万多两银子。”
荣家铺子的老祖宗是‘归藏’荣兴安,擅长培育一种妖兽‘银龙鳌’,司徒易要赵老管家购买的便是这种珍贵妖兽的心头血。
赵老管家一脸的肉疼,一万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虽然半年前司徒家抄了十三路水路连环坞总寨的水匪老巢,缴获颇丰,司徒家现在算是有钱了,但一万两银子的支出还是让他这个大管家感到肉疼。
“你不要太小家子气了,需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什么家财万贯都如过眼云烟,有进有出,才是天理循环,何况这些银子并不是浪费了。”
“少爷说的有道理。”
一想到这一万两银子都是为自家少爷的实力增长做贡献,老赵又不心疼了。他是司徒家的家生子,从他爹那一辈就是司徒家的仆人,他自己是老司徒长河的贴身书童,一路成长起来,他的根就在司徒家,所以事事也都为司徒家打算。
尤其是他又是从小看着司徒易长大的,能够助自家少爷一臂之力,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他也不感觉到心疼。
“对了,少爷您的那把枪损伤严重,不知道还需要找精工巧匠来修复吗?”
老赵一脸的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自家少爷遇到了什么样可怕的对手?竟然会把重达123斤的重枪弄成这样。自家少爷是地级宗师啊,难道在这清河郡还有能轻易伤得了他的人吗?
“不用了。把那杆钨铁长枪封存起来吧,放到家族的内库当中,也算是留个纪念吧。三日之后或许我再也用不到枪了。”
司徒易看着他,意有所指的开口道。
“少爷您这是怎么回事?”
赵老管家大惊失色。
自家少爷号称枪王,虽然老赵只练过粗浅的功夫,但也知道练武之人少了兵器一身的实力都要下降个两三成以上,少爷不用枪这就算是自毁臂膀,如何不让他大吃一惊。联想到之前枪杆损毁的模样,赵老管家心头更是一悸。
“难道少爷遇到什么事了?还是遇到什么不可以抵抗的强敌,到底发生什么事?
“你莫要胡思乱想。”司徒易轻轻开口道。
自从半年之前清河江一战之后,司徒易在司徒家的恩威也越来越重,即便是老赵这样的家族的老人对他也是恭敬敬畏。虽然司徒易对于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管家依旧态度和蔼,没有一丝不敬,但老赵也执拗地认为身为家主就应该有家主的样子,奴仆就应该有奴仆的样子。不单是他自己,他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子侄,要求家族其他的下人的。
“我正在尝试精舍出神之法。以密宗醍醐灌顶和玄门金丹丹鼎之法,欲学以肉身为渡苦海之筏,精研精气神三宝,打开玄关一窍,以肉身滋养神魂,重走纯阳之大道。”
神魂遁出肉壳,是为‘出神’,旁人玄门修道者以自幼修持,意志坚定,遂意识遁出,阴神出游。而司徒易《龟象经》却反其道而行之,结合密宗无上瑜伽部某些密法以及道家丹鼎派某些原理,以肉身为鼎炉,血气为炉火,阴阳为炭,以封闭肉身血气为代价,而神魂破肉窍而出,走出性命同修的大道,这是玄门一道的一支。
司徒易安慰了他两声,让赵老管家宽心,老赵毕竟是大总管,掌管着家族事业,他要是无法安稳,那家族其他人也人心惶惶。
何况老赵是根子都扎在了司徒家的人,对于赵老管家他完全能够放心。
老赵神色变化,最后终于躬身一拜,开口道:“少爷您长大了,一切自有决断,老奴也不该也不敢干涉什么,但是您一切思虑请想好,一大家人呢。”
“赵老放心。”司徒易连忙扶起他:“赵老,你的全权爱戴之忠心我都知道,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咱们名为奴仆,但实为爷孙,有一些事情并不需要顾忌。”
赵老管家老眼迷蒙,他是司徒家的家生子,从小在司徒家长大,效忠了三代人,是司徒家的老人,跟着这样的主子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哎。”老赵走后,只留下司徒易一个人叹息了。
“看来,谷神不死计划要抓紧进行了。”
……( )
第十九章 暴雨梨花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道德经中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世间万物生长不息,是因为道的母体,也就是谷神是永存的,这个母体的生产之门叫做玄牝,是天地根本,道是天地万物连绵无绝期的根源,它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世间旁门三万六千门,各家玄门的修炼技法都各不相同,从各个方面入手,有奇**技巧,有煌煌正道,有儒门的尊尚养贤的浩然正气,有道家吞吐日月精华的法子,傀儡门从傀儡入手,赶尸道人赶尸太阴炼形。所谓的玄门就是为了追求玄牝之门的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而出神不能以世间之物组成,这就需要练阴成阳,走出自身的道路。玄门三万六千门每一门都有每一门的路子,出窍阴神转换养神的法门各不相同,但都需要经历种种的困难和坎坷。
而司徒易现在的路子就是因为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正是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极致的阳刚中会诞生出极致的阴,极致的阴寒中也会诞生出阳来,这就好比在最深的夜过后就会立刻进入白昼,人体的肉身和灵魂是此消彼长的。司徒易的肉身太过强大了,血气太过旺盛了,反而从另一法门入手,逼出了自身神魂的强大和茁壮,现在神魂需要从肉壳头顶天门中一跃而出,这就是道家的‘出神’。
司徒易也就藉此由武入道,重新进入前世的玄门中人的范畴。
虽然这一世先练武后成道,但司徒易最终还是要走上玄门的路子,不过他的肉身还没有完全到达那种上线的顶峰,所以就需要司徒易早做打算,而成就神魂的关键点就在于《龟象经》之上。
《龟象经》虽然是明朝洪武年间玄门方士陆洪山所创,但其实借鉴了密宗之中时轮金刚法、大手印以及瑜伽部的某些功法,可以说是由佛入道,佛道相融的法门,最终出神的修炼术。而且又融合了玄门堪舆法以及风水师的某些技巧,汲取天地煞气成就天地两大罡身掷象铁布衫和玄武金钟罩。
第一门掷象铁布衫司徒易借助白虎煞坑完成了,但是玄武镇煞坑也同样是百年难得一遇,但其实在陆洪山本人书写的典籍中,还有另外一个法子。那就是借助龟灵之血,以佛门闭口禅和道家龟息功的方式来练,一旦动用此法,全身的血气就会被封**闭窍,虽有一身的神力,但也用不出来,隐患多多,但却立刻会成就龟象之状态,就像密宗之中修持过百年的大喇嘛,进入阿赖耶识的状态,星光体出游,一跃而出头顶天门,便是玄门道门中所说的出神。
而司徒易叫赵老管家不顾代价购买荣家铺子中全部的银龙敖心头精血,所做的打算便就是如此。
不过其中所要的具体的操作,他还得细细思量一番和早做打算。
……
在接下来的两天,司徒易整个人就进入了轻松的状态,也不修炼,全天在司徒堡内闲逛,一会儿到祖母的禅房内陪老祖母唠唠嗑,一会儿又陪自己的两个妹妹嬉笑打闹,人生好久没有过这么轻松自在的生活了。
走到司徒楚楚和司徒柔妙两个小丫头住的房间,就看到司徒柔妙还在床上酣睡,而楚楚这小妮子手拿着针线,竟然在做女红。
司徒易笑了起来,这小丫头怎么突然间转性子了,以前不是最讨厌女红的吗?于是就开口道:“干什么呢?”
司徒楚楚抬头一看,看到自己的大哥,立刻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甜生生地开口道:“二娘说女孩子就要修身养性,亭亭玉立,要绣女红,学礼仪,以后才能嫁得好人家。”
她脆生生的说道,同时把手中绣着的东西拿到司徒易面前一递,说:“你看,人家绣的荷塘月色里面还有两只鸳鸯在戏水。”
司徒易顿时哑然失笑,这说是绣的鸳鸯,但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丑鸭子呢!
他忍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哥坏人,大哥嘲笑楚楚,也不知道给人家一点鼓励。怎么和二娘的反应一样。”司徒楚楚扁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哈哈哈哈!”司徒易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就听到司徒楚楚一声惊呼,连忙跳了起来,“啊,马峰。”就看到她手指一指,一只枣核粗细的马蜂沿着窗户的缝隙爬了进来。
司徒易随手一弹,身上的白虎罡煞之气包裹着司徒楚楚手中女红的针线,‘嗡’的一声,长针震动闪电般刺出,一下贯穿马蜂,将马蜂钉死在墙壁上。
司徒楚楚愣愣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钉在墙壁上的长针和马蜂,突然跳将了起来,大叫道:“啊大哥好厉害,我也要学。”这小妮子之前学武一点也不用心,整日陪着柔妙一起玩耍,没想到今日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顿时对武学起了浓厚的兴趣。
司徒易眉头一挑,他看过楚楚的根骨还是不错的,虽然远不如自己的这具身体九阴之身学习阴阳道,更远不如那苏若烟,但要是自己来调教调教的话,想要有些成就却也不是很难。
他心中顿时起了一些心思,玄门和武术都不是谁随便就能学的,得看资质。在这个家里,二娘整日吃斋念佛,青灯长伴不适合修行,而老管家和老祖母已经垂垂老矣,玄门武学道路都已断,柔妙性格跳脱不适合修道,反而这楚楚性格如白纸,赤子之心,更适合武学修炼,不如自己帮她一把,看她日后的造化,于是他就开口道。
“可以,等到大哥想好后,我就教你一套峨眉《灵狐拜月神功》。”
有句话叫**司晨,狐拜月,猫眼可定时,峨眉派的灵狐拜月神功属玄阴,能够改善人体,是最适合女子修炼的一门功法。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子,司徒易可没有丝毫的藏私。
“好啊好啊,司徒楚楚很是高兴得跳将了起来,但随即她一扬头抬起了小脸,疑惑的问道:“但峨眉那是什么门派?”
司徒易顿时苦笑,怎么忘了这茬了,他眉头锁住,思忖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峨眉啊,那可是大有来头啊……”
不过楚楚这小丫头刚才绣女红的动作倒给了自己启发,虽然明日过后自己的武功恐怕十不存一,废掉大半。但一身的气血和白虎罡煞之气却没有半点损失。不如学学金老爷子丫丫电子书的东方不败以绣花针为武器,到时候万针齐发,以自己白虎罡煞的威力,就算是铁墩子也会入内三分,而且如果添上自身血气,就算是对阴神恶灵之物也有巨大的杀伤力,这威力也着实有些惊讶。这招叫什么呢?嗯不如叫做暴雨梨花吧!
“嗯,明天就让赵老管家给自己准备好几大盒绣花针。”司徒易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
第二十章 气血盈室
三日之后司徒家斗室中,一个巨大的特别打造的铜缸中白色的水汽弥漫,遮住了人的双眼,司徒易就像是水煮的大龙虾一般浑身赤红的蹲坐在这巨大的铜缸之中。
铜缸水中已经被各式各样的珍贵药材的药性所充斥,变得乌黑发亮,尤其是一百多株紫金色的百年铁皮根斛飘荡在四周,更是晃瞎人的双眼,浓烈的血气喷薄而出,弥漫在整个室内,结合着炙热的水汽,几乎让人连呼吸都呼吸不出来,觉得窒息。
这整个斗室都被血气和炙热的药力笼罩,就像是一个桑拿房,老赵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这些都抵不住他心中的骇然与震惊,不知道自家少爷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百年的铁皮根斛,因为少爷到家之后,不但给老祖奉上了十几株最上等的接近三四百年的铁皮根斛,家里人人有份,就连自己也沾光得到了三四株,这种东西大补气血,即便是自己习武略有所得,但已衰老的体质,一次也只能隔上十天半个月服用一小片而已。
这是练武之人增加气血的宝药,价值万金,不知道自家少爷从哪里得到那么多的。
不过老赵很本分,知道许多事情能让自己知道的少爷必然会让自己知道,不能让自己知道的身为家里的老奴也不该过问,不过他现在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少爷,老赵我虽没有福气修炼武道有成,但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听归藏楼荣家铺子里的人说,这银龙鳌的心头精血都是从荣老爷子培育出来的银龙鳌体内心口取出来的,一头银龙鳌十年才有三四滴,寻常武者服食,必须拿温水冲开,一滴兑上十三回水,每次只服用一小碗,运转周天三百六十回,才觉得气血盈满,贪功冒进直接使用,甚至可能爆体而亡。”
“荣家铺子的人曾做过实验,就算是用温水稀释了十几次,拿其中一碗给狗服用,撑不了一时三刻,那狗整个身体都会爆裂而亡,那是因为气血太过强大,狗的身体承受不住,您一次承载那么多真的没事吗?”老赵十分担心。
“不妨事的。”
司徒易待在大铜缸中,身体浸泡在药水之中,浑身的毛孔不断地渗透出热汗,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脸上、头上和身体中流淌出来。
他静坐在大铜缸内,体内《龟象经》也开始随着他的意念运转起来,不断的吸收这铜缸水中的药性,闭住全身的**窍,想象着自身体内燃烧起一团火,司徒易用了佛道两门的醍醐灌顶以及龟息功的某些功法,正在闭目凝气,以养神。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这个时候司徒易开口问道。
老赵连忙点头,搬过来一个大木箱子,在里面密密麻麻盛满了绣花针还有银针,总共几大盒子。
“我正要借助这银龙鳌之血以及外物药石之力助我的精气神再翻上一番,三宝如意,方能化神。你放心吧,我心头很清楚,自有一番打算,不碍事的。”他解释了一番开口道。
老赵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将东西交给司徒易,转身关上门,退了出去。
而此刻司徒易已经将所有一十三滴的银龙鳌心头精血服下,铜缸内的温水虽然水不热,但是因为气血充盈,药性太过充足,不断地咕嘟咕嘟像岩浆一般冒着水泡。
而赵老管家等走出房门,就‘噗’的吐了一口污血,都是那斗室气血补药实在是太足,他本身就老矣,即便是在斗室中吸收太多水汽的药性都承受不住。老赵骇然的回头,看着身后那如火炉一般被气血笼罩的斗室,就如同一团巨大的燃烧的篝火,心头震惊无比,这样的药性少爷是怎么承受住的?
“赵叔你离开吧,嘱咐其他人,远离这房子。”
这时候司徒易的声音从斗室之内传出来,传到老赵的耳朵中。
老赵现在还是惊魂未定,但也知道厉害,知道少爷正在修炼的关头,不能让人打扰,立刻喊回了所有守卫的护卫,让他们离开这里。
就看到他领头跑了出去,随着他的声音说话,哗啦啦的所有护卫都远离这个小院子。
片刻之间,整个庭院已经空空如也。
而在庭院的斗室中那熊熊燃烧的气血还在疯狂的暴涨,斗室之内铜缸之中,司徒易头顶冒烟,全身脸庞赤红的就像是要喷发的火山已经憋到了最顶端的位置。他这门《龟象经》是融合道家一脉和密宗瑜伽的玄功,以密宗醍醐灌顶收敛全身精气二宝,以内家玄门演练金丹之法,收敛心神,等到浑身气血充足到达顶峰,一如那火山爆发,最终一跃而出,神魂显化,如密宗大喇嘛闭关10年,以星光体从肉壳而出,肉身不动,星光体却出窍,遨游百里方圆,不出斗室却知天下事。
此时此刻,虽然他《龟象经》没有圆满,却以那灵龟蛰伏之术,借助银龙鳌心头精血之力,使得自己抢先踏入龟象经所载的圆满之境,借助着庞大的铁皮根斛的气血药力,只需要十天,他就能借此气血燃烧,星光体出游,显化神魂,从头顶天门一跃而出,由武入道。
在这十天之内诸天魔会迷惑他的心智,他会在迷蒙之中看见神仙楼阁,看见火龙,看见曼陀罗花开,看到诸天星辰,看到自己跃上一层层台阶,进入宏大高耸的宝塔之中,这都是种种幻境,犹如白骨观,枯木观,大黑天观,大幽冥观,但这些都是幻觉,必须坚守本心,以阴神纯炼阳神之法。
所以司徒易走的这个路子非常艰难,但是如果一旦成功,那本身神魂就与他人不同,诞生时便会多出一丝纯阳之性,如大日煌煌,不避风雨不避雷霆,不避日光火毒,精修精气神三宝之纯正之法。这是他年轻时候,在布达拉宫碰到过异人,得以传授,艰深晦涩,融合佛道两家,乃是不传之秘。( )
第二十一章 龟盘蛇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司徒易就借助灵龟蛰伏之法,在大铜缸之内蛰伏起来。他就像是冬眠中的青蛙、蟒蛇或者是山中老龟等生物,外表的呼吸也无,就如同死了一般,但其实进行了内息之法。这是道家龟息功,借助着某些独特的呼吸频率,全身的毛孔释放开来,把自身的耗氧量以及需求减弱到最低。
同时他把全身**窍全部闭塞,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只进不出的貔貅,全身毛孔源源不断地从外面吸来炙热的气血药力,连续的在胸膛之中聚集起来。这就如同火山喷发,不断的汲取地下岩浆的动能和火毒之力,直等到最后一朝迸发的时刻。
司徒易现在就是如此,积蓄肉身气血之力,以某种玄妙的路子转化成神魂的养料,直到最后一刻,神魂壮大到最终的程度,有了冲破肉身阻碍的力量,从头顶天门一跃而出,显化神魂,到那时候他才能够借助《龟象经》之法,破而后立,由武入道。
而在这10天之内,他要经历诸多的幻境,各种各样的磨难。这种磨难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于意识层面的,这是佛道两家高人大成就时都会遇到的外障,或者说外道魔障,种种域外天魔前来,不断袭扰,想要将你坠入阿鼻地狱,不得正果,身死道消。
正如北宋张伯端‘张紫阳’《悟真篇》所说的那样,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想要入道业,神魂出窍,原本就是诸多玄门道家高手孜孜以追求的境界,这就如鲤鱼跃龙门,只在此最后一跃之力,学我者生,像我者死,每个人所经历的外道魔障都各不相同,没有避免的可能。
因为魔障就是以纯阳之火炼化阴魂之中的渣滓的过程,全部炼化后,阴魂化神,纯净自如,精神才能如醍醐灌顶,光芒大盛,从头顶卤门一跳而出。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那司徒易正处在火里种金莲的状态。
所以从第一日开始,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迷茫状态中,但整个人蜷缩在大铜缸中,身体就如龟蛇盘结,依旧本能地运转着《龟象经》的功法,从外界源源不断汲取着气血药石之力。身体内的气血不断凝结,滚滚燃烧好似熔岩,在火中种金莲,只等金莲花开,才能化作神魂,一冲而出。这个状态,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是为玄牝之门,谷神不死。
从进入铜缸的第一天开始,司徒易整个人就陷入了沉寂,他在迷蒙的状态中,看见了恶灵,疯狂地向他袭击而来。自我的意识之中,一轮圆坨坨的明月挂在心间,释放出皎洁华光,好似一尊琉璃体的菩萨,周身的磁场之内,万物莫能侵入。
然后四周的魔障再次变化,变成阿修罗国,四周血海滔滔,喊杀声不绝于耳,血污蔓延,污浊了菩萨的道体,于是月光不再皎洁,变得斑驳,他就进入了小五衰相的状态之中,乐声不起、身光忽灭、浴水着身、着境不舍、眼目数瞬。
明月依旧当空照,司徒易不为外物所动,于是天人五衰袭来,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身体渐渐衰老腐朽,进入僵直死亡的状态。司徒易冷眼旁观,不怒不悲,不喜不悦,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然后四周环境再变,有珠光宝玉,美人妖娆,种种幻境,一一显化,而司徒易坚守本心,不为所动。
而与此同时,在斗室院落的外面,时间一天天的过,一天、两天、三天……
所有的护卫在老赵的要求之下,不敢靠近院落半步,而随着时间流逝,那斗室中浓烈的血气也越来越浓,即便是靠近方圆3尺之地都感觉到滚滚热浪袭面而来,呼吸都有些急促,整个人都像是将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老赵心思浮躁,只觉得呼吸有些局促,心中骇然与震惊。不知道自家少爷到底在做什么?屋子里的异象渐渐也被外人感知到了,不过老赵严令整个司徒家保守秘密,不准有任何人胆敢泄露出去,院子的奴婢以及仆从都被赶到其它处了。但即便是如此,还是偶有风言,就连家里的老祖宗都派人多次前来询问,都被自己阻挡了回去。
老赵心中很本分,他知道许多事情不可以对外人说,不能影响少爷的大计,就算是自家的婆姨以及小辈也不准多一句嘴!
不过看着这一天一天都是如此的情景变化,老赵心里也很着急,他知道许多事情都不由的自己过问,但是看着这斗室外的变化,老赵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心中度日如年,到了第五天,老赵忍不住对着那院落中的斗室,心中暗想叹气:“少爷,老赵我虽然没有福气修炼,亦无法武道有成,但人心思变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你要再不出来,家里的人可就是议论纷纷了。”
到了第十天,浓烈的气血已经盈满了整个院落,就算是什么老鼠、苍蝇、蚊子之类的东西,也早就从院子中逃跑了,没有跑出去的都变成了干尸。家里的护卫这10天来都严防死守,在老赵的要求下,没有一个人敢脱离此地,吃喝住行都在这里,一方面老赵是为了把手下人约束起来,不让消息外泄,另一方面,也是护卫着斗室的安全。
日头渐渐日落西山,天气转凉,但那斗室院落之中,依旧是热浪滚滚,气血满盈。周围的护卫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个守在外面,但滚滚热浪袭来,他们待在那里热汗也是不断地从额头、身上流淌,背后的衣衫都被浸湿了。
大家的心头也是七上八下,少爷这一次闭关10天,不吃不喝,到底是人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住吗?每个人的心里都忍不住的泛起了嘀咕。
但他们只敢私下里小声议论,如果这些话被老赵管家听到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轻则被训斥,重则家法伺候。
此时的赵老管家就像是一头心头焦虑的雄狮,谁敢有什么懈怠,或者招惹到这老人家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终于到了月色高挂,天四周全都变黑了,院落中的斗室依旧毫无动静,大家现在心中更是焦急,就有平日赵老管家比较信任的护卫队长前来轻声地询问。
“赵管家,少爷待在这里已经有10天了,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老管家一听这话,两眼一翻,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瞎琢磨什么,少爷说能出来就能出来,身为家里的护卫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莫要问东问西,给自己招来祸患。”
那护卫队长被赵老管家这么一下,也不敢言语了,只是嘴里也难免犯起嘀咕。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一旁侍候着的老管家心里更是心急如焚,忍不住在心中哀叹的看着斗室:“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要出来了,你一人待在这斗室中10天,家里就像是缺了主心骨,就连老祖宗这些天也是茶饭不思,在禅房里唉声叹气,千万莫要出什么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四周有惊呼声,老赵迟疑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才看见所有的护卫围绕在院子周围,一个个诧异惊呼,他推开众人一看,才发现整个院落围着那片范围,就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笼罩禁锢住了,四周一如往常,空气清凉,而在那院落之中却咕嘟咕嘟,周围的空气就像是岩浆一般冒着泡。
有护卫好奇稍微靠近点而已,人就‘噗’的一声大口的吐血,那力量火气太足,周围连年轻力壮的护卫们都承受不住。
他骇然地看着面前巨大的院落,那孤零零的斗室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火炉,燃烧释放着巨大的热量。
老赵连忙嘱咐大家向后退,千万不可靠近。
院落周围的护卫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也知道厉害,又不想让人看笑话,所以听到老管家的话就看到他们哗啦啦的跑了出去。
庭院之中空空如也,只剩下那斗室还在熊熊燃烧着热量,就如同要喷发的火山,已经到了不得不释放的程度。
而这种时候一片绚烂的星光悄然浮现在斗室的上空,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倒三角形状的地带,如梦如幻,星辰点点,像是接引出一道星辰光柱,然后若隐若现,老赵等人纷纷惊呼。
老赵睁大了眼睛,嘴角都开始哆嗦,就看到那星空之下一个人影缓缓的被接引上来,周身虚化,就如同星光组成一般,那人影模样清晰,仔细一看,不是自家少爷又是谁?
“少爷,少爷要出来了。”赵老管家兴奋的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忍不住失声道。
而周围的护卫一个个也都十分高兴,兴奋的欢呼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斗室中传了出来,那声音低沉,但却稳重如山,就像是带有某种镇压心灵的气势,开口道:“鸡鸣狗盗之徒,魑魅魍魉之辈,也敢潜入我司徒堡中?”
他的声音宏大,立刻传满了整个院落之中。( )
第二十二章 恭请傩神
但就算是心中有疑问,也没有人敢私下里小声议论,如果这些话被老赵管家听到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轻则被训斥,重则家法伺候。
此时的赵老管家就像是一头心头焦虑的雄狮,谁敢有什么懈怠,或者招惹到这老人家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终于到了月色高挂,天四周全都变黑了,院落中的斗室依旧毫无动静,大家现在心中更是焦急,就有平日赵老管家比较信任的护卫队长前来轻声地询问。
“赵管家,少爷待在这里已经有10天了,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老管家一听这话,两眼一翻,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瞎琢磨什么,少爷说能出来就能出来,身为家里的护卫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莫要问东问西,给自己招来祸患。”
那护卫队长被赵老管家这么一下,也不敢言语了,只是嘴里也难免犯起嘀咕。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一旁侍候着的老管家心里更是心急如焚,忍不住在心中哀叹的看着斗室:“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要出来了,你一人待在这斗室中10天,家里就像是缺了主心骨,就连老祖宗这些天也是茶饭不思,在禅房里唉声叹气,千万莫要出什么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四周有惊呼声,老赵迟疑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才看见所有的护卫围绕在院子周围,一个个诧异惊呼,他推开众人一看,才发现整个院落围着那片范围,就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笼罩禁锢住了,四周一如往常,空气清凉,而在那院落之中却咕嘟咕嘟,周围的空气就像是岩浆一般冒着泡。
有护卫好奇稍微靠近点而已,人就‘噗’的一声大口的吐血,那力量火气太足,周围连年轻力壮的护卫们都承受不住。
他骇然地看着面前巨大的院落,那孤零零的斗室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火炉,燃烧释放着巨大的热量。
老赵连忙嘱咐大家向后退,千万不可靠近。
院落周围的护卫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也知道厉害,又不想让人看笑话,所以听到老管家的话就看到他们哗啦啦的跑了出去。
庭院之中空空如也,只剩下那斗室还在熊熊燃烧着热量,就如同要喷发的火山,已经到了不得不释放的程度。
而这种时候一片绚烂的星光悄然浮现在斗室的上空,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倒三角形状的地带,如梦如幻,星辰点点,像是接引出一道星辰光柱,然后若隐若现,老赵等人纷纷惊呼。
老赵睁大了眼睛,嘴角都开始哆嗦,就看到那星空之下一个人影缓缓的被接引上来,周身虚化,就如同星光组成一般,那人影模样清晰,仔细一看,不是自家少爷又是谁?
“少爷,少爷要出来了。”赵老管家兴奋的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忍不住失声道。
而周围的护卫一个个也都十分高兴,兴奋的欢呼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斗室中传了出来,那声音低沉,但却稳重如山,就像是带有某种镇压心灵的气势,开口道:“鸡鸣狗盗之徒,魑魅魍魉之辈,也敢潜入我司徒堡中?”
他的声音宏大,立刻传满了整个院落之中。
就在老赵与众多护卫都还在莫名其妙,不知道斗室之内的少爷到底在对谁说话的时候。
斗室上空的星云、星光陡然收敛,连同司徒易的影像全部化为一道星线,闪电般的投射入斗室之中。原本院落之中的星空灿烂全部收敛,消失不见,重新回归一片黑暗。
而在暗中潜藏之处却有人心神惊悸,“该死,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我等有少主赐下的七破古灵符,破气、破障、破煞、破知,可以隐藏自身所有的生机波动,闭合呼吸频率,甚至可以通过光线折射隐藏自身,蒙骗过人的眼睛,就算是一般的地阶宗师级武者,只要不是大隋朝真正《地榜》大宗师榜中那等的恐怖人物,不细心查看也无法查探到我等的踪迹,他是怎么发现的?”
“竟然被发现了。”
“此子不能留,太危险了。少主派我等前来辅佐苏家,一方面是为了讨苏小姐的欢心。另一方面就是此子成为地级宗师的消息传过去之后,少主觉得是个威胁,如果没有异动还好,否则的话就算是违背了苏姑娘的意思,也给我们临时专断的权力。”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几个波动霎那间就达成了协议。“不好,有刺客。”赵老管家和护卫队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众多护卫连忙警惕,但是还没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黑暗中三四个黑影就如同大雁般飞出,向着那院落中的斗室飞去。
同时他们一躬身,他们背后竟然都背着巨大的弓弩,弩箭都上好了膛,上面的弩箭上刻着细小的符篆,在黑暗中都是金光闪闪的,竟然全部都是珍贵无比的价值百两的玄门蚀骨破魂箭。
就听到嗖嗖的剧烈破风声,漫天十几道弩箭已经贯穿空气,向着狭窄庭院中的那间小斗室袭击而去,这些弩箭上雕刻着符文阵法,是玄门符文宗师所炼制,上面添加了引动天地灵气的法篆,以憋宝之法将罡煞憋入其中,一旦爆炸,威力无穷。足以炸毁房屋,让人身死道消,连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这是能对地级宗师构成威胁的东西,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地势和情形下,更是大威胁。
而这些人一上来就是十几道弓弩齐发,齐齐对着狭窄院落中司徒易所在的斗室,一旦爆炸,尸骨无存。众多护卫深知厉害,老赵管家更是看得目眦欲裂。
便在这一瞬间,从那斗室中传出来一个声音:“小小的蚀骨箭,区区几个人阶,就想威胁到我,未免太看不起地阶宗师了吧!”
斗室之中,司徒易沉声的说道。
“三脉七轮十二经络,第一极,解封。”
赵老管家等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院落,就感觉一股无形却庞大的力量从那斗室中升腾而起,就像是十八级飓风直接将他们推翻的倒飞了出去。旋即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整个院落连同那几名黑衣人全部笼罩在内。
“那是。”护卫队长失声的惊呼说道,赵老管家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那一幕。
玄武金钟罩。
一团炙热的红色血气就从那斗室中爆发了,如同滚滚的岩浆,火山喷发,释放出巨大无比难以想象的热量,这一切都快得超乎想象,甚至人都反应不过来。
那些蚀骨箭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斗室,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像是时间静止,又像是院落中的空气都变成了半透明的黏稠液体,那些蚀骨箭在无尽炙热的红色血气中,诡异地凝固在了斗室四周,然后一点点化为了灰烬。
‘噗噗噗噗。’几声惨叫,那些黑衣人身体的骨骼寸寸碎裂,仰天吐出一口鲜血,鲜血还没有泼洒到地面上,就被炙热的血气灼烧化为灰烬。光罩碎裂,他们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院落之外。
而为首的两个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头惊骇,倒吸了一口冷气:“少主估计错误,此人绝对不是普通地级宗师,太过可怕强横,威胁太大了,应该属于第一必杀序列。”他俩同时往身后一转身,就看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背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黄色葫芦。他们齐齐冲着那葫芦一躬身,开口道。
“宝葫芦现身,恭请傩神。”
就看到那黑葫芦突然爆发出一团黑雾,那些重伤的黑衣人鲜血被抽干,化为灰烬,那些血液汇集在一起,全部流淌入葫芦之中。葫芦口突然打开,一团浓烈的人形黑雾从中释放出来,长有三丈多高,无脸无口无鼻有目,一双眼睛射出两道黑光。吸足了鲜血之后,那人形黑雾崩散,从中露出来一道黑色豪光,3尺3寸长,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黑色毫光刚一现身,就悬浮在半空中‘嗡嗡’地震动起来。然后所有人耳朵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耳膜破碎,流淌鲜血,那黑色毫光已经贯穿了司徒易所在院落斗室的墙壁。( )
第二十三章 斩鬼葫芦
黑色毫光瞬间从原地消失,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司徒易所处的斗室之内。
就在赵老管家和众多护卫纷纷捂住耳朵,从眼睛中耳朵中渗出鲜血,被那黑色豪光高频率震动的七窍流血的时候。在斗室之中,巨大的铜缸之内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上半身露出健康小麦色皮肤的司徒易却站了起来,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他的手掌抬起,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铁灰色,就像是铁铸的一般。三脉七轮十二经络发动,第一极,解封。掷象铁布衫,铁砂掌,铁指功,铁爪功。就在那黑色毫光来临的刹那,他手掌手指已经变成了金刚钻般坚硬,上面缭绕着白虎罡煞,足以摧枯拉朽,断金裂石。
司徒易的耳膜中只听到一声撕裂般的蜂鸣声,无限拉近的波动中,那黑色毫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向着他的脖颈切割去。
快,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像是根本无视空间的距离。刚开始还在院落之外,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快到司徒易也只能在那黑色毫光到来的一瞬间伸出自己的右手。
刺啦啦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房间里所有的瓷器和琉璃用品,全部啪啪啪的粉碎。司徒易的手掌上爆发出剧烈的火花,火花四溅,等到所有的火花全部消失的时候。他的右手上掌心大片的血肉已经没有了,露出白色的骨骼,沿着掌面还有一个深入骨内的长长的刀痕,几乎将整个骨头都切断,沿着裂痕露出白骨茬子。一片不过3寸长短,薄如纸片的黑色的月牙小刀,就悬浮在他的面前。
对于自己的右手惨状,司徒易并不是多么在乎,他伸出了掌心大片血肉缺损的右手,只见从他掌心内一股浓烈的血色雾气渗透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的右手手掌缓缓地生长出肉芽,手掌勉强愈合了。强大的血气力量足以让他的手掌恢复,只是骨骼的伤势恐怕需要耗费一段时间了。
他手掌上还带有鲜血,手指捏住了悬浮在面前的那薄如纸弯如月牙,两边刃,没有刀柄的月牙小刀。一抖手,震散了上面最后一点残存的傩神意识。
院落周围所有人的灵魂深处都听到了一声巨大不甘的吼叫,那背着大葫芦的人立刻痛呼了一声,七窍流出黑血而死,整个巨大的葫芦一下爆裂开来,葫芦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怎么可能,他接住了。”
“傩神和饲者遭受了反噬,竟然接住了。”
“怎么可能接住斩鬼葫芦非死必亡的一击。”
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头领睁大了眼睛,神色不可置信,心中骇然与惊悸同时升腾而起:“不好快跑。”他们身形如风,竟然是两名人阶巅峰的武学高手。
而在房间之内,捏着那嗡嗡震动不止的薄如纸的,灰黑色,3寸无柄的月牙小刀,司徒易头顶突然冒出了一团光,直接没入到面前的无柄小刀之中。
然后嗡的一声,小刀振动发出一声巨大的爆鸣声,然后就从面前消失不见了。远处黑暗中传来两声惨叫,两名已经跑出数千米的黑衣人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在地面上。
斗室之内,司徒易伸手重新捏住那嗡嗡震动不止的薄如纸,三寸长的无柄月牙小刀,口中轻吐了一口气。从那小刀之上,同时跳出一道白光,重新没入了他的头顶之中,那柄小刀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再震动。
于此同时,外面的人还惊魂未定,从斗室里面传出来一个低沉安稳的声音。
“没有事情了,你们进来收拾收拾屋子。”
赵老管家和那些护卫睁大了眼睛,面色骇然,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刚才的那一幕简直是如同神迹,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看来整个清河郡的人对自己家的少爷的实力,还都不是很了解啊!
而在斗室之中,司徒易捏着那薄如纸的月牙三寸无柄短刀,口中轻呼了一口气。
“仙钢,傩神,苏家。”他口中轻呼了3个名字。傩神之术是西南蛮荒十万穷山恶水中的黑巫法,祭祀人牲,朝拜鬼神,借助阴灵鬼物之力为主,十分的诡异毒辣,而所谓的仙钢就是玄门方士以极为复杂的配方和工艺锻造出来的神奇器胚材料。
这种东西薄如纸,吹毛断发,切金断玉,而且极为适合玄门道家中人神魂操纵,珍贵异常,可以千米之外取人之首级,那斩鬼葫芦之所以如此厉害,就是因为这一把薄如纸,刃切风,仙钢材质的斩鬼飞刀的存在。
这种东西司徒家积累了好几代人都没有见过。这些人体内的灵气运转脉络与当初的戚建有几分相似,看来是那位喜欢并追求苏若烟的神秘少爷派来的。那位少爷派来苏家的护卫都能有仙钢这种等级的东西,其势力看来超出想象啊。司徒易心中暗自思索着。
等到赵老管家带人进来后,才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更是骇然,有些护卫看司徒易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那是带着巨大的骇然、崇拜、信任,乃至于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深深的敬畏,人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事情,或者那些自己所无法阻挡的庞大力量的时候,本能的就会产生敬畏之情,会在自我意识中将他们与自己分隔开来,意指不是同类中人。
而玄门修行者,尤其是那些修炼到阴神出窍,星光体遨游,能够操纵飞刀飞箭,百步杀人的人,普通的老百姓视之为神奇,早就已经不把他们和自己划分为同一种类型的人,而是把他们称作仙家,总是比武者更加畏惧。
这一方面是因为玄门道家修炼者原本就神秘无比,修行手段诡秘,属于隐秘教派,在寻常愚夫愚妇的眼中自然要比莽撞粗糙的武者汉子要神奇的多。另一方面玄门道家神魂出窍的高等级修行者,修行更加艰难,手段诡秘,变化极多,一旦被他们拉开距离,可以远程攻击,就算多几名同级别的武者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的确往往比普通的武者更加强大和难以对付。
当然,这只是一般的情况下,对于那些武术体系已经自成一家,到宗师级的人物,一身的本领过硬,自然有对付神魂出窍高手的手段和底气。( )
第二十四章 灵狐拜月
司徒易出关自然是喜事一桩,首先是命令人打扫狼藉不堪的斗室,以及把院子外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以及各种残余的痕迹处理掉,司徒易首先要去拜访的自然还是自己的祖母,他也不想要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惊扰到了老人家。
他这次闭关十天闹了很大的动静,其实在这个世界来说武者闭关本来就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更别提还有修行更诡秘莫测的玄门中人了,但是这和司徒易还有些不同,因为他更像是在闭死关,十天不吃不喝,只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不受外人打扰,心思沉寂,这就很危险了。
闭死关顾名思义,即非生即死,那都是在武者面临境界关卡,或者说是前路选择的分水岭的时候,才会以极大毅力闯过的最后选择,许多武者在闭死关的时候,往往就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地就死在了密闭的空间内,闭死关就真的成了闭死关。
毕竟玄门修行者不像是修仙演义小说中讲的那样,人人都餐风饮露,不食人间五谷。在此事情上玄门修行者还是和普通人一样,也是需要吃饭的。人就是人,都要吃饭睡觉,都要吃五谷杂粮,都要吃肉,没有外来不断摄入体内的食物,哪能转换成自身气血,如何能维持得住日常剧烈的活动?
就算是大宗师一级的人物,你让他十天不吃饭,不睡觉,也得饿得饥肠辘辘,手脚无力,精疲力竭,这是人作为天地间一个正常血肉生命注定的。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原本就是这个道理。
虽说玄门道家方士传闻中有辟谷丹,据说是以各种珍贵的草木药物原料,混合玉屑珍珠粉等,辅助以种种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服食一粒可保十天半个月不饿,而且具有大补气血之功用,但那都是各家秘而不宣之物,而且价格不菲。
当然司徒易并不是在闭死关,但他进入斗室密闭十天不吃不喝,也从未有人送饭进去,虽然赵老管家命人不得将消息外泄,但老祖母是什么人?在司徒家已经经营了数十年,虽然整日吃斋念佛,连禅房的门都不出,但可以说整个司徒堡中大小事宜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眼线,自然很快就得到了信息。这才以为自己这最引以为傲的亲生大孙子是要闭死关,当然是大为惶急和担忧,这却是司徒易考虑不周了。
另一方面,这也是最主要的,司徒易自己也未料到自己这次闭关,由武入道,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之前他进入斗室之后,已经遣散了周围仆从,但是从他闭关开始的那天起,各种气血药性以及他自己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也实在是有些惊人,院子内种种异象产生,又有诸天魔袭击,幻境不迭,这种景象自然也瞒不了人。
前面的时间还好,尤其是到了后面几日,司徒易进入最后紧要的关头,借气血之力要冲破神魂出窍的阻碍,由此所产生的星光接引的景象,那就实在是太惊人了。就连那神秘的少主派来苏家护院的黑衣人都被惊动来潜伏窥探,更别说自己家的那些仆人们了,所以引起骚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这还是赖司徒易经验不足,完全没有料到自身这次闭关所要引动的异象会如此庞大,更对自己所突破的秘法威力估计不足,才会造成如此的结果。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也没有酿成什么苦果,他有了这次的经验,对以后如果再行闭关,就不会这么措手不及了。
这次司徒易出关,一家人自然要好好的聚在一起,吃个便饭,期间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在吃完饭之后,司徒易便出去,把司徒楚楚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开始传授她峨眉派的《灵狐拜月神功》,司徒柔妙也不甘心被忽视,也跟了过来。
司徒易之前已经用毛笔在宣纸上画好了人体的经络图,写好了前面三卷峨眉灵狐拜月神功的入门心诀,此时挂在墙壁上,用手指着,一并传授给司徒楚楚。
司徒柔妙那个小妮子看到自己二姐学的津津有味,也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不行不行,大哥偏心,柔妙也要学。”
司徒易笑了起来,道:“好,好了好了,不是也没有瞒着你吗?你在一旁跟着学吧。”司徒柔妙这才把撅起的小嘴收了回来,满心欢心地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认真的听讲。
时间从中午一直到了傍晚,司徒易对于自己这两个妹妹,可是真的用了功夫。像是他这样的武术以及玄门大师,平日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就算是师傅传授给徒弟也很少会这么用心一点一点的细致的教授。
而司徒楚楚的资质本身就很高,天生聪慧,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认真的学,自然是收获受益匪浅,至于旁边跟着凑热闹的司徒柔妙这个小妮子能不能听懂几分那可就不知道了。
“记住没,灵狐拜月神功的前三重的精要以及全书总纲,我已经全部一一给你详细的讲了一遍,你可以在这书房里再温习一下,结合我给你留下的这些经络图有更深的理解。”司徒易开口说道。
“不过这东西珍贵无比,你看过后将它牢牢的记在心里,务必阅后即焚。”司徒易说完,手指了指旁边的火盆开口道。
“嗯,楚楚懂得了。”司徒楚楚也是个小鬼灵精,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开口乖乖说道。
司徒易的特意嘱咐也并不是无的放矢,所谓法不传六耳,就算是儒门大家授课时还要区分为入室弟子和外门弟子之分,更别提本来就隶属于隐秘门派,代代传承的玄门之法了。何况这种东西如果所托非人,被心怀不轨之人学去之后,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坏事。
“嗯,大哥我们知道了。柔妙也是在认真的学习啊!”旁边的司徒柔妙不甘心大哥只注意到自己二姐一个人,也在旁边用软糯糯的声音开口道。
“好了,我们柔妙最乖了,跟你二姐一起学吧!”司徒易笑了起来。
“嗯,”柔妙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模样还真像是一个小大人似的。( )
第二十五章 神魂寄托
“柔妙,等我学会了我教你。”司徒楚楚在旁边拍着自己的妹妹小肩膀说道。
“嗯嗯。”小妮子在旁边忙不迭地点头,开心的笑了,露出两个可人的小酒窝。
这个时候司徒易再次正色的告诉司徒楚楚,道:“记住我告诉你的功法精要,峨眉灵狐拜月神功是真正的玄门正法,那是峨眉道家祖师夜观灵狐拜月,夺天地之精气,日月之精华,偶生灵感所创造,最适合天生玄阴体质的女子。你自幼修行,能够打开任督二脉,身体十二条经络,自然能给自己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记住,最好每日子时都要对月汲取月华之精粹,转化灵阴之气,洗髓易经,每日都需得进行,如果其中中断,就需要重新炼形,切不可大意。”他郑重说道。
“嗯,楚楚明白了。”
之前亲眼看到大哥种种不可思议的武术,以及前几日闭关弄出来的动静和异象,更坚定了司徒楚楚的求道心思,这小妮子竟然出乎司徒易意料中的坚定,白皙的小脸眉目间写满了坚毅。
“好,你既然有此心思,那这峨眉灵狐拜月神功也就不算是所托非人,就好好的努力吧,大哥在看着你的进步。”司徒易欣慰的笑了,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然后告诫她们要认真学习,自己就推门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小妮子自己慢慢琢磨。
玄门中人传述秘法虽说法不传六耳,但还有一句话就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峨嵋灵狐拜月神功虽然是属于融合了玄门道家导气术和丹鼎派某些特点的高深玄门武术,并没有正统玄门中那么艰深晦涩,难以理解,但也是要求资质的,有的人可以一日千里,进步飞快,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不得其门而入。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武术还是玄门一道,尽皆是如此。
他之前留下来的百年铁皮根斛还有很多,先前已经让赵老管家暗中准备,每日用他留下来的秘方,为两位小家伙熬煮洗髓伐脉的易筋汤,能够帮两个小妮子更早的入门,筑下根基。
该做的他都做了,到底最后能有什么成就,就看她们本人自己的造化、努力程度和资质了。而现在,他要好好的处理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回到房间之后,司徒易心中暗暗思索。他走到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这一次他借助秘法,以纯阳血气为引,借助药石之力,破开头顶天门阻隔,最终神魂得以一跃而出,走上了一条由武入道的路,收获颇丰,只是这和自己的想象中仍然有所偏差。
这时候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长方形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锦囊,锦囊打开,露出一把3寸左右,没有刀柄,两面弯曲如月牙般的锋利乌黑小刀。这是那斩鬼飞刀,独特的鱼鳞锻打纹理,显得玄妙非常。
这片薄如纸的斩鬼飞刀是仙钢所铸,是道家方士以多种材料组合,以独门的方式锻造而成,最适合神魂出窍的玄门道教高手以神魂驱使,质量非常轻,却锋利无比,杀伤力巨大。
这种仙钢珍贵无比,据说就算是长久浸**此道,道行颇高的玄门方士中的高手一年耗费无数心力,这种仙钢也打造不出几两,所以即便是在玄门之中,也是有价无市。
看着那斩鬼飞刀,这个时候从司徒易头顶冒出一团白光,那白光没入面前的飞刀之中,融合了进去,顿时飞刀‘嗡嗡’地颤动了起来,连带着空气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玄门道法,神魂寄托以御物。
那仙钢材质的斩鬼飞刀立刻动了起来,速度飞快,像是直接穿透了空气,瞬息间在房间里打了几个来回,瞬间从几个巨大的瓷瓶中穿透而过,就像是没有实体一般,一下子从背面来到了正面,简直就和崂山道人的穿墙术类似。
但其实司徒易知道,神魂无形无体无质,一撞入墙壁之中就可以穿透而过,但是神魂寄托,其所驱动的物品却是有实体的,不可能隔空跨越。之所以出现眼前的景象,就是因为那仙钢斩鬼飞刀实在是太过锋利了,神魂驱动它根本不耗费半点力气,它直接就化作一道光线,从那瓷瓶中切过,只是因为太过锋利,瓷瓶甚至都没有任何异样,但本身已经被切成了两段,却仍保持着原样。
神魂控制着那斩鬼飞刀重新悬浮在司徒易的面前,从中跃出一道白光,重新没入司徒易的额头,那飞刀旋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坠落下去,却在半空中被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
司徒易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捏住那薄如纸的斩鬼飞刀,重新将它放入锦囊之中,然后再放入一个精致小巧的乌木盒子中。这斩鬼飞刀实在是锋利,不伤人就伤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钟吕传道集》说:形如稿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
神魂就是强意念的集合体,是常年打坐修禅的高人,意志力凝聚不断的积累,最后化为一团真实而存在的意念,这就是所谓神魂出窍的奥秘。而司徒易以自身血气憋出神魂,天生带有一点纯阳,不怕日光火毒,只不过是走了另外一条路,正是大日煌煌之道。
但无论神魂出窍高手修炼的如何强大,神魂如何的隐秘神奇,但也改变不了神魂寄托的本质,就是以阴神脱离肉身而行使的某些手段,从这方面来说,阴神就是鬼,只不过是有道高人可以锻炼出来的清灵之鬼罢了。虽然无形无质,什么墙壁石砖都挡不住,可穿墙越壁,但也有畏惧之物,例如武术高人的血,炙热无比,带有纯阳煞气,就可以伤到神魂。
而斩鬼飞刀号称斩鬼,斩的鬼就是阴神,这是玄门道家方士以特殊秘方锻打出来的复合钢,可以伤到肉身也可以伤到神魂。
而他这次闭关由武入道,但也未尽全功,与想象中的并不符合,他闭关10天,闭塞自身血气**窍,借助庞大的药石之力推动自身神魂潜力发展,最后逼出神魂出窍,完成由武入道的全部过程。
不过也正是他的神魂出窍,**窍闭塞,所以肉身武术却也被限制住了,每隔十天**窍才会解封一次,自身的武术才可以得到施展,而且每次只有半炷香的时间。( )
第二十六章 暗黑大圣
这就相当于苦行僧的闭口禅,坚定意志,磨练自身,数十年如一日不开口说话,忍住寂寞与口舌之欲,才能完成闭口禅的修炼。
而现在,司徒易每隔10天才能够施展一次武术,而且一次不会超过半炷香的时间,否则就会气血倒流,自损根基。
这也就是他之前为什么告诉老赵,等到自身闭关之后,那长枪就用不到了,一身的武术十不存一,因为每隔十天才能够动用一次武术修为,而且一次不能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之前他在斗室中对付那些黑衣人用过一次武术,自身血气**窍再次封闭,恐怕接下来的十天都不能与人动武了。
毕竟他以自身血气反哺魂魄意志,藉此入道,这是传承自古老教派的苦修士之法,在决定好道路之前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问题和情况,而且他的武术修为并不是被彻底封印了,也不是不能再次提升,因为他的《龟象经》本质上还不完整,只完成了第一极的修炼。
灵龟之血到底还是轻了,接下来他需要走第二极,选择同一属性的灵龟内丹与自身相合,可继续推演龟象之法,一直推演到第二重,乃至于第三重。
完整的《龟象经》会具有三象三龟之力,他现在只完成了第一极,一龟一象之力的修炼,等到第三极圆满之际,虽然仍会有10天武术只能施展一次的限制,但自身实力却会有一个极大程度的提高。
玄门旁门三万六千门,每一门都有各自的秘法,各自的手段,意识出窍高手行剑仙门秘法,以意念之力控制御使飞刀飞剑等物,以外道来保护自身,这本身也是另外一门道路。何况他又是阴阳道大师,意念出窍之后各种阴阳道秘法也可以施展出来了,这一增一减之中,其实司徒易本身的实力并没有损失多少,甚至还有一些增长,所以并不担心接下来的道路。
而这个时候,他又想起当初在神仙涧底地下世界中得到的那面残破的黑色大旗。
司徒易连忙翻箱倒柜从箱子里找出那面巨大的旗子。旗子已经经过清洗,露出表面奇特的暗黑色纹理,虽然破旧,但依旧散发出一种有别于其它旗面的古朴奇异的光泽。
尤其是上面的那层细密的暗色纹理,隐藏在黑色的旗面下,更显得奇特非常,有种古拙之美。即便是以司徒易的见识,也丝毫看不出那些纹路到底有何含义,非常的深奥晦涩难懂。
司徒易坐在蒲团之上,从他的印堂之上,一团白光跃出,落在那黑色的巨大旗面之上,缓缓地将整个旗面包裹,他正在尝试着与这旗子中某些规律形成共通,沟通旗子最深处的某种规则。
他可以肯定,这巨大的旗子是玄门至宝,似乎经过了某场极为激烈可怕的大战,旗面旗杆损坏,灵性俱失,但却依旧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这就让司徒易很难想象,这面旗子在真正完好无损的时候,在还拥有灵性的时候,到底有何等毁天灭地的力量?
无论是在前世成为大阴阳家时,还是在这个世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等级的玄门至宝,这旗子的来历必然不可小觑。
他现在正尝试以西南黑巫之术中的通灵术,来沟通整个旗子最深处的某种定律,这是巫觋之法的某种流派,以自身的精神力量形成一种独特的频率,依靠的是滴水穿石的功夫,日积月累,逐渐把自己的精神渗透入某种具有灵性的物体之中。最后如鸠占鹊巢一般,使得自己的精神成为占据整个物品最深处的核心意志,这就是通灵术,也是黑巫法最核心的精要。
当然前提是所要通灵的那件物品本身的灵性很弱,或者说是灵性正处在深度的沉睡之中,否则如果物品本身的灵性极强,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噬效应,到时候通灵的人不但没法行使通灵,反而会遭受到意识层面的打击,一蹶不振,甚至直接被抹掉思维的也有。
在西南的某一些寨子,常年不与外界沟通,那里的人们世代蜗居,祖祖辈辈内部通婚,他们就有庞大的祭祖仪式。在祖宗祠堂中,历代的大巫师都会传承一种神秘的通灵之法,不断的通过某种仪式祭祀祖灵,最终,因为整个寨子世世代代百年的信奉,就真的塑造出一个祖灵来了。
那祖灵与寨子共生共存,寨子中的人一代代不断地提供着信仰,祖灵提供着庇护,庇护着野兽以及其它的恶灵不可侵犯寨子,而大巫师懂得的仪式,便是通灵术,他是人与神之间最关键的纽带。
到了最后,寨子里的大巫师冥想精深之后,甚至可以以自身为媒介,以某种仪式为桥梁,请动侍奉了几十年的祖灵降临自身,以人施展神罚,这与请神和神打之术都截然不同,是另外一条古巫术流传的玄门道路。
在玄门旁门中有一门叫做通灵道,借助这黑巫通灵之术,以及神打、灵降之法,杂糅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条独特的秘法。其中又分为好几种门派,请仙宗、神府旨意功以及一贯钱法!
其中一贯钱法融合了南方的神拳道以及白莲教、龙门宫几种秘要,最终形成独有的‘通灵请神密旨之一贯钱道’。
而在南方神打中,所请的神灵普遍只有三个,也就是武圣关公老爷、四海龙王爷和齐天大圣孙悟空。
而司徒易经过这么多天来的感受,他早已经确认在这巨大的旗子中没有任何的意识,但里面却一直以来潜移默化地运作一个庞大的阵法,不断地聚集着能量汇聚在旗子里的世界中,形成了庞大的黑色煞气湖泊,却没有任何的本源意识,一直浑浑噩噩地运转。这可能是与之前这旗子曾经遭受过重创,本源灵性已经被打散了有关。
在他的感应中,那种暗能量简直可以形成一块巨大无比的黑色的能量固体了。司徒易于是突发奇想,以一贯钱法中的秘要糅合西南黑巫的通灵之术沟通旗子,以自身的意识为种子,不断地与这旗子形成通灵,最后将自己的意志送到旗子最深的核心处,最终使得自我意识像是胚胎一般不断的在旗子中发芽。
最后他要在这旗子宇宙中,以无穷无尽的黑色煞气为本源,以自身的精神意志塑造出一尊石猴来,那就是暗黑大圣,到时候便可以请神上身,请暗黑孙猴子附体。
这简直就像是自己在塑造出一尊暗黑神灵啊!
这种塑造出一尊神灵之法,已经涉及到五斗米道、太一道等宗门中某些最高精要的香火之术,只是略微想一想,展望一下未来,司徒易都觉得兴奋无比。( )
第二十七章 山煞宓翰
但这其实是一个滴水穿石的功夫,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可能需要10年,也可能需要20年,甚至可能需要上百年,也许到司徒易死了都不能把那旗子中的暗黑大圣通灵成功。
那就要看自己的机缘了。
但是那么大的便宜,放在面前,对于司徒易来说不占白不占。
而且就算是最终功亏一篑,没能把那暗黑大圣塑造成功,但这其实以自己的灵魂波动不断的与旗子通灵的过程,也是一种磨砺自己心智和意志的过程,对于灵魂的成长有很大的好处。
对于武术家来说,需要不断的修炼肉身,锻炼武术修为,对于玄门奇门一道来说,早日磨练自己的灵魂也同样重要,只有这样才能开通眉心一窍,磨练出灵魂的种种异能,诞生出神异的魂魄。
到时候许多法门就都能施展了,阴阳道中就有许多法门需要开通眉心一窍后,天眼打开,才能够施展。
在玄门之中,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武术这条路,还是纯粹的玄门一脉,最终所走的道路大多殊途同归,只不过一个是先锻炼肉身,然后以肉身成长来补益魂魄,还有一个是玄门一路先觉醒魂魄,然后再提升肉身。
毕竟人生在世,肉身是阳世的根基,而灵魂则是人的根本,精气神三宝,缺一不可,否则只是无主游魂或者是行尸走肉罢了。
不过,司徒易这一世的底蕴比前世深厚的多了。
他前世虽然修炼到大阴阳家的地步,但因为急于报仇,早年练功误入歧途,所以留下了隐患,魂魄始终不能圆满如一,也就缺失了向更高层窥探的希望。而这一世,环境的使然,他的肉身比以前强大的太多了,而且意念之从肉身觉醒,突破天门阻碍,灵性自如,始终蕴含纯阳一点,很有希望窥见更高的层次。
而司徒易眉心一跃而出的那道白光,不断的笼罩在旗面表面,逐渐地渗透出一丝一毫。最终,司徒易脸色苍白,他轻轻闷哼了一声,那团白光重新跃入他的印堂之中,从他的眉心,一滴浓重的血液渗透了出来,沿着他的鼻尖滴落下去,正好落在那面旗子之上,缓缓地渗透进去。
混合着血液,一丝微不可见的精神意志,向着那旗子中沉淀下去。
初步的通灵之法算是完成了,司徒易留在了那旗子中了一丝寄生的精神种子,只要日积月累,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不断的以黑巫通灵之术沟通。迟早,他会在那旗子最核心的区域留下最终的精神意志烙印,在那暗黑旗子中的世界掀起惊涛骇浪,从这旗子中那庞大的暗物质的海洋内诞生出一尊暗黑神灵来,一尊暗黑大圣,反天反地的齐天大圣孙猴子。
这暗黑旗子内那庞大的暗能量就是一个胚胎,司徒易通灵之术留在里面的精神就是一个种子,不断的与其产生共鸣,最终会涌入那旗子内大阵最核心处,不断的复制,成长,司徒易的精神烙印终会生根发芽,诞生出一个可怕的生命来。
这西南黑巫的通灵之术的过程,就是一个养神的过程。这个过程看似神秘,但基本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旗子本身就具有不可思议的能量,否则换一个其它有灵性的物质,最终所能培养出来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有些吓唬人能力或者有些许异能的枯魂野鬼。
哪像是司徒易这次玩的那么大?竟想在这神秘旗子中庞大的暗物质能量海洋中,培养出一尊暗黑神明来,养出一头凶暴无比的暗黑大圣。
齐天大圣孙悟空。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传令。”房间内,司徒易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传出去。
咔哧一声门开了,“少爷,”一个仆人探出头来,躬身道。
“传令下去,召集家族护卫以及私军。整装待发,我要围剿枯禅山。”
“枯禅山?”那名仆人眼睛瞪得溜圆,显得很是错愕和震惊,但是很快他脸色就恢复了平静,恭敬的答道:“是。”
清河郡一百二十川,三百六十七座名山,这枯禅山并不在其中。甚至相比其它的名山,这枯禅山只不过是一个极为僻静,穷山恶水的地方,并不出名。
不过,在最近几十年内,这枯禅山上却是有着鼎鼎大名,因为这山聚集着清河郡内最大的一批土匪,虎啸山林,威震四方,是大魁首山煞‘宓翰’欲天寨的根基所在。
天下最出名的就是朝廷负责监视天下的锦衣卫、观天像测算国运的钦天监以及陆海潮生门的天机阁,三方联手公布的《天榜》13人、《地榜》72人以及《黑榜》10人,一共天下有名有姓的95名绝世强者。
而在朝廷这三大榜单之下,各郡也有着各自的分榜排名。
清河郡黑榜分榜,每一名魁首都是地级宗师级的人物。
“欲天寨大当家的,‘山煞’宓翰”、“独行大盗,‘江上潮’向志强”以及“活杀山暗影刺客,‘一剑浣黄龙’独孤愁。”
其实以前在清河郡黑榜上还有第4个人的,只不过在清河江拦江一战后,纵横清河江十余年的十三路水路连环坞总瓢把子‘拦江龙’焦大星已经早就死在了司徒易出世后,令他名声大噪的第一战上。
也就是在那一日司徒易发现焦大星与宓翰相勾连,共同谋算司徒堡产业的谋划。
而就在今天,司徒易终于要对山煞‘宓翰’出手了。
就在司徒易吩咐之后,那仆从出去传信,在司徒堡外,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数百名家族的私家军,身穿铠甲,装备精良,正在整装待发。
这些年司徒家虽然衰败,但是培养私军的过程并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养精待发,尤其是后来司徒易博得枪王之誉,入地级宗师,枪杀十三路水路总瓢把子‘拦江龙’焦大星,司徒堡更是快速壮大,威名远扬。( )
第二十八章 山神秘法
尤其是司徒堡几乎独家缴获了清河江水战所有的战利,全盘接手了十三路水寨10年来掠夺的全部物资,一下子就不愁钱财了,于是家族的私军自然是首先装备上了最精良的武器和装备。
人靠衣,马靠鞍,精锐训练的私家军再加上装备精良的武器和铠甲,所展现出来的气势自然不同,虽然知道是要围剿枯禅山,但是长久的训练可不是白忙活的,尤其是这两年来,司徒易以枪王之号名震清河郡内,四方鼠辈闻风窜逃,在司徒堡等护卫眼中,简直如同神灵,成为了精神信仰。
这位青年家族之主所讲的话就没有不实现的,他们几乎就是盲目的信从。所以虽然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要围剿堂堂的地级宗师,强大的清河郡分榜有名的黑榜中人,但是他们却没有畏惧,反而是兴奋之极,想要跟着那位青年家主建功立业,打响生平第一战。
而这个时候,门开了,司徒易站在了整装待发的大军面前。
“出发!”
他声音隆隆,震荡四野,整个大军凝聚成一股气势,“是,是,是……”他们的声音惊天,震散了周围树林的树叶,鸟兽纷纷四散而逃。
……
太阳高高悬挂,正是日头升起,势头最好的时候。
清河江,鸿山寺法会,水陆道场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粗大的木头简易搭建的阁楼坐落在清河江两岸,巨大的平台是水陆道场的主建筑,聚集了许多身穿法服的法师,还有七八十个和尚坐在两旁,盘腿念着经咒。
在两岸的楼台之上,都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经幡,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奇特的符咒和文字。
而在主建筑的平台之上,所有法师以及和尚祭祀的主位之上,一座三丈高的山神塑像庄重而立,显得气势傲然,威严肃穆。两岸密密麻麻,如潮水涌动的普通老百姓正在磕头祭拜,一个个神色虔诚,发自内心的信奉这山神塑像。
枯禅山神。
这枯禅山虽然被匪徒聚集,原本只是清河郡一处不出名的荒山野岭,但是最近七八年来,不知怎么的,就渐渐传出来山中有神灵的传闻。枯禅山山神显灵,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渐渐的两岸祭祀的百姓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处巨大的信仰地。
尤其是到了水陆道场的时候,甚至连隔着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会蜂拥而至,不求山神爷爷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声,沾沾仙气也是好的。
但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两岸密密麻麻无数的老百姓在磕头跪拜的时候,从他们的头顶上空,每个人的头顶都显现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丝线,丝线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个天空,最终全部传递的方向,都是那主建筑平台上供奉的枯禅山山神塑像之中。
木质的山神塑像刷上金漆,原本就庄严肃穆,而此刻那山神塑像表面渐渐有了某种奇特的七彩光泽,在背后形成了绚烂的光冕,更让水陆道场岸边的居民感到震惊以及神异,纷纷呼喊着:“快看,快看,山神爷显灵了。”
“山神显灵。”
“枯禅山山神显灵了。”
……
所有人都兴奋异常,两岸的老百姓齐齐呼喊,信仰更加的虔诚,尤其是那些愚夫愚妇们,一个个把头磕的响亮,更加虔诚地祭拜。
与此同时,他们头顶上那亮晶晶的,常人肉眼看不到的丝线,更显得晶莹剔透,从里面传来一丝丝的神秘力量,不断地输入到那主平台上供奉的枯禅山山神的塑像之中。
渐渐的山神的双眼闪现出一丝丝诡异的红光,形成了一个神秘的三角形的符号。其眉心处亮起,在塑像的头颅内,一团雾气白球正在不断的旋转,散发出某种神异的色彩。
而就在水陆道场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时候,在两岸老百姓虔诚信仰几乎就像是发疯了似得的时候。在水陆道场远处一个巨大的楼亭之中,一个风采卓越,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他转过头来,目光深邃的看向那水陆道场喧闹的景象,他的眼睛中红光闪烁,竟然同时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形符号。与那水陆道场供奉祭拜的枯禅山山神的塑像眼神中三角形符号一模一样,两者渐渐形成了某种共鸣。
在不为人知的所在的虚空中,从那水陆道场供奉的枯禅山山神塑像中,源源不断有信仰之力传递到他身边,无数丝线交融,汇聚到头顶天门,那团白色的雾球渐渐没入他的天灵盖之中,消失不见。而那中年男子的眼中顿时红光大盛,妖异的好像邪魔一般,但是他的身后却散发出七彩光辉,两者和谐统一,毫不冲突。
而在那中年男人的身后总共站着十三个青衣劲装打扮的彪悍汉子。他们以一种奇特的站姿,分别站在那中年男子的左右前后方位。
如果有熟悉阵法的人才会发现,在这十三名青衣劲装的彪悍汉子与那中年男子中间的空间所在,竟然若隐若现有着某种气息在传递,从那中年男子头顶的虚空中,一丝丝丝线连接着十三名青衣劲装的彪悍汉子。
“呼。”最后那中年男子缓缓的闭上眼睛,等他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双眼中那诡异的红色三角形符号陡然间消失不见,他长出了一口气,从口中喷出一条三丈长的白色雾气。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站立着十三名的青衣劲装的彪悍汉子,也齐齐的环顾四周。
凉亭四周闲人莫入,但仔细观察他们身后,才发现,四周暗中有不少的人影若隐若现。
“这枯禅山山神水陆道场我们已经连续举行了7年,七年的布置,总算是有了些许收获。”那中年强壮男人开口说道,他目光深邃,眼神深远,好像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大当家的,我们的人负责做水陆道场,维持着治安,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还在枯禅山大本营中守护山寨。最近风声很紧,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其中一个距离他最近的青衣劲装的男子走到他身边,沉声的开口道。那青衣健壮男子腰挎双刀,虽然穿着普通,但总是掩盖不住身上那股彪悍的气息。
那种彪悍气息给人的感觉,不是大盗就是土匪。( )
第二十九章 屠妖大阵
“无妨,今年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只要度过了今天,等水陆道场中枯禅山山神的信仰之力聚集完毕,你等的‘十三乾元屠妖大阵’就能大功告成。我的《山神祭祀祈祷法》中山神之体也快要圆满了。到那个时候,还有何人能够阻拦我们?就算是慕容家的那座山,还有荣家‘归藏门’的那个老不死的,这清河郡内仅有的两个大隋王朝《地榜》总榜大宗师上榜的可怕人物恐怕也要忌惮三分。毕竟就算是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也要顾及自己家的后代以及产业,不会轻举妄动。”
那中年男人缓缓地开口,眼神中又再次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两片诡异的红色的三角形符号,说到此时此刻,他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清河郡黑榜分榜地级宗师级强者,欲天寨大当家的‘山煞’宓翰。
“大当家的说的对。”
“还是大当家的想的周到!”
“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倚仗。”
……
在山煞‘宓翰’身后的那十三名青衣劲装的彪悍汉子,一个个全都点头,脸上笑了出来。他们彼此的气息交融,带着某种强悍的凶悍气息,恍惚中就好像要融为一体似的,一看就是练过什么合击的技法。
“等到“十三乾元屠妖大阵”完成之后,我们十三人合击也就相当于一位顶尖的地级宗师级的人物。大当家的‘山神祈祷之法’也即将圆满,一旦动手,就相当于两大顶级宗师级人物出手。尤其是老大的‘山神祈祷法’本身与我等的‘十三乾元屠妖大阵’同出一源,本身还能够形成共融,贯通力量,以老大为主,我们十三人相互配对补助,所产生的威力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清河郡慕容苍山以及‘归藏’荣兴安还都要忌惮三分。”
那名刚开始询问‘山煞’宓翰的青衣男子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十三名青衣劲装男子的老大,他们的为首之人。
话说到这里,这十三人的身份就已经很清楚了,‘欲天寨’大当家的,清河郡分榜黑榜地级宗师‘山煞’宓翰麾下的得力干将以及他的心腹,绿林道凶名卓著的欲天寨十三太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初我们远遁三千里,灭了那几个小门派,才将这部《山神炼气真经》搜集完整,为此差点被锦衣楼围剿全灭,手下死光,后来改头换面才隐藏起来,付出那么多,也该有收获了。”山煞宓翰开口说道,他声音平稳,但语气中还是有着一丝兴奋。
“不好了不好了。大当家的不好了。”而在这个时候,在他们身后通往凉亭的石板路上,一个报信人模样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这个时候十三太保中的老五,一名青衣精壮的男子低声呵斥道,眼神中凶光一闪。
“五太保不好了。攻山,围剿……司徒堡私军把我们枯禅山给剿了,弟兄们损伤惨重,欲天寨不复存在了。”
“怎么会?”
这个时候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山煞宓翰猛地回头。
‘轰隆!’也就是在他开口说话的一瞬间,在他前方的水陆道场,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一团蘑菇云升腾而起,整个水陆道场的主平台祭祀山神塑像的台子竟然直接坍塌。
从远处一道细小的光线闪过,围绕着那巨大的山神神像的脖颈绕了一圈,滴溜溜整个巨大的山神脑袋直接坠落在地。原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白色小球直接消散,被那道光线直接吸收掉。
“敢尔。”
‘山煞’宓翰脚步移动,整个人飞腾而起,向着水陆道场飞腾而去。
“找死。”与此同时,再次一声暴怒的厉喝声响彻天空,‘山煞’宓翰怒喝一声,脸色狰狞,带着滔天的气息,冲天而起。滚滚的白色雾气在他的周身翻滚,简直形成一条白色的雾气长龙。
“该死的。”
“功亏一篑,竟然敢毁坏水陆道场仪式。不管你是谁,今日你必死无疑。”
紧跟在‘山煞’宓翰身后的十三太保也同时脸色一变,发出一声声怒吼,紧跟着冲了过去。
而此刻在那主平台之上,轰隆一声,台子上塌陷出一个直径十数米的巨大深坑。一个身影从天空中坠落,正落在了那深坑之上。
“装神弄鬼,愚弄愚民愚妇,堂堂的清河郡黑榜‘山煞’宓翰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现在看来也只能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偷鸡摸狗的买卖,怪不得在这些年也只能干些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弄得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本身却一点进步也没有。”
那人影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此时此刻,他站在那主平台的深坑之上,周身像是悬浮着一股神秘的磁场力量,周围所有的杂乱物品,木屑、碎石以及其它的细微尘土颗粒……全部在他身边悬浮着。一道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就像是游鱼一般,在那磁场周围不断的穿梭游动,速度快到肉眼只能看到一道光线。
“你找死。”
欲天寨大当家的‘山煞’宓翰,是清河郡黑榜中人,众匪徒之首,可以算得上是杀人不见血的枭雄人物之一。他手下的十三太保一个个都杀性极重,身上背负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一个个都是凶悍无比的大盗。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十三太保之中的老五满是横肉的脸上凶芒一闪而过,心中的凶狠完全地迸发出来,向着主平台的那个人一掌就抓了过去。
《血煞掌》。
他的手掌一瞬间变得粗大,暴涨了两三寸,鲜血充盈,指甲盖暴涨,尖锐无比,迎面的狂风吹来一股腥臭之气。一看就知道被这玩意打在身上,就绝对不是那么好受。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血煞掌》是血毒门秘术,需要以人的精血炼化而成,单是为了练成这套血功,所耗费和背负的人命恐怕就不止十数人,天生带着血毒和湿毒,一掌下去,寻常不会武功的人直接化为浓血。武术高手被这一掌打在身上,身上的血液被污染,必须抓紧时间治疗排出毒血,否则就会血液崩坏而死,危险异常。
“嗯?”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站在主平台深坑之上的那周身像是闪现着一种无形磁场的青年男子,看着十三太保老五这恶毒的血煞掌打来,腥臭之风大作,突然抬头,眼神中利芒一闪。很久没有剪的长发披散开来,沿着他的锐利目光所至,原本还在他周身如同游鱼一般游动的那一道光线,陡然穿透而出。
“不好。”‘山煞’宓翰和十三太保为首的老大心神一悸,齐齐发出一声惊喝。( )
第三十章 香火之道
其中还是‘山煞’宓翰速度更快,浑身的力量被激发,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黄光蒙蒙的神秘塑像。那塑像在他背后显现,阴影投射出大片的面积,竟然与山神的样子有些相似,伸手猛地一拍。
但是那光线速度太快了,他也只能来得及阻挡片刻,那道光线与十三太保老五的血煞掌碰撞在一起,然后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
‘轰隆’一声,血肉飞溅,等到再看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十三太保中的老五脸色惨淡,沿着他的手掌到其肩膀的位置完全消失不见,仅仅一瞬间的接触,他的半条臂膀就已经消失了。
而在那主平台深坑之上,那长发披散的青年男子依旧站在那里,那条光线重新在他周身的磁场快速游动,就如同游鱼一般,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是枪王司徒易。”
不去管那还在痛苦闷哼,捂着断臂处,脸色惨淡的十三太保中的老五,‘山煞’宓翰缓缓地回头,目光凝重看着面前悬浮站立的那名蓝色衣袍的青年男子,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这清河郡内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的实力,能够一招废掉十三太保老五臂膀的人物,而且与他们有仇的,只有一个,那就只能是半年前新晋的地级宗师,清河郡内名声大噪的司徒家的‘枪王’司徒易。
而此刻,四周的山神水陆道场都已经被搅得稀巴烂,那些原本还在磕头供奉山神的愚民愚妇们一个个被吓得四处乱窜,整个法会彻底被打断,就连台子上那些原本还在诵经念佛,做法的法师和和尚一个个也趁着这混乱,被吓得早就逃跑了。
这些寻常的愚民愚妇,真正根深蒂固的信仰枯禅山神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趋名逐利而来,寻常人拜佛拜神,所求的无非是自家平安健康,升官发财,生男生女之类,换而言之,这些信仰都是有所求的,其实更像是一种交换,信仰并不如何坚定。而现在,面临生死的危险,谁还能管得了水陆法会,早就四散而逃了。
‘山煞’宓翰气的脸色发青,双眼凶芒闪过,但仍然站在那里,目光却死死的盯住眼前那一身蓝色仿佛是年轻后生秀才模样的青年人。
“枪王之名名不虚传,不愧是司徒堡的中兴之主,只是司徒易,你的枪呢?!”他缓缓地开口道。
自从听闻清河江水路十三路连环坞总瓢把子‘拦江龙’焦大星死于司徒易之手,他就很清楚了,自己与拦江龙之间的交易,恐怕早已经被司徒家的那个小鬼截获了过去,但是他并不担心司徒易敢出手。
一个刚刚冒出头来的青年,就算是地级宗师,面对自己这种凶名赫赫的黑榜分榜中人,也占不了任何的便宜,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又不是‘拦江龙’焦大星这种废物,死在自己手中的地级人物又不是没有过。
他只是没有想到,时隔半年,司徒易竟然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选择了他山神法会这种最关键的时刻,势若雷霆,连根拔起,让自己痛到骨髓。
如果按照往常他的性格,恐怕早已经出手,滥杀无辜对于他这种上了年头的黑榜中人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他本来就是绿林之首,匪众的领军人物,戾气深重,但是现在一时间他却没有轻易出手。
因为眼下他竟然从面前这站立在深坑之上,周身仿佛悬浮着一种无名磁场的青年身上,感觉到一丝隐隐的心悸之感。
“危险,极端的危险,心悸之感,怎么可能?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是侥幸跨入了地级,肯定也是有什么机缘,怎么可能让自己这种黑榜顶尖强者感到心悸呢?!”‘山煞’宓翰心头开始紧绷了起来。
“枪?我很早就不用枪了。”
听了他的话,司徒易眉毛一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呵呵,枪王不用枪,那倒是个稀罕事。”那‘山煞’宓翰脸色随即阴沉了下去,缓缓的看向司徒易,目光中厉芒一闪而过,沉声道。
“你用不用枪我管不着,但是,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吗?”
他声音低沉,尤其是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轰隆隆在他的身后气浪翻滚,庞大的气息冲天而起,搅动着四周的风云,如滔天巨浪,席卷不休,整个天空像是一下子笼罩重重,光泽散开,庞大的压力袭来,给人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普通人站在那里,恐怕都觉得呼吸都有困难了。
如此震动的气势,让人心惊,让人胆寒,但这更让人知道,此时此刻在‘山煞’宓翰的心中,蕴藏的是何等的怒火,几乎就像是一座活火山,瞬间就能够引爆。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十三太保,也是目光死死地盯住司徒易。十三太保的老大已经把手放在腰间的双刀的刀柄之上,缺失了一条臂膀老五也是面带仇恨,用点**手止住了流淌的血液,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他们十三个人脚步微移,彼此竟然气息牵引,气机若隐若现,形成了一种玄妙的阵法,其气息对准方向是司徒易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两股可怕的气势同时汹涌而来,司徒易站在那里,周身像是悬浮着一股神秘无形的磁场,他面色淡然,长发散乱,像是丝毫察觉不到那种恐怖得让人窒息的压力,就像是迎面的只是两道清风,脸色竟然丝毫未变。
“香火之道,山神秘术,好像还杂糅了一些武术的锻炼法以及道家的元神术,这倒是很偏门的修炼手段。”司徒易根本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眉毛一挑,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宓翰以及他身后十三太保彼此气息牵引影响形成的背后那庞大的景象。
此时此刻,在‘山煞’宓翰的身后,十三太保的气息逐渐与其融合,使得他的头顶上空那庞大的区域就像是乌云翻滚,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光影闪烁,散发出一圈圈青色的毫光,从中若隐若现展露出一尊巨大无比四五丈的塑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