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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了她的屁屁全文阅读

作者:韦贝贝     谁看了她的屁屁txt下载     谁看了她的屁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出海

    白处长笑了笑:“她说她知道你并没有给她准备礼物,是姐姐在骗她,她感谢你的好意,但她说她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哦…”贝贝听完感觉很有些尴尬,眼前这女孩子很天真,自己硬是没能把谎言给编圆了。

    诗诗又向贝贝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跑回了屋子,在贝贝还没问清楚白处长她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诗诗又跑了出来。她手里拿了一个木头雕刻的小盒子,并在贝贝面前把盒子展开了,里面是用彩绸编织的小人。她把盒子递给贝贝,然后又说了句方言。

    “贝贝,诗诗她送你礼物呢!”白处长没等贝贝问就先告诉了贝贝女孩说的是什么。

    贝贝更加感到尴尬了,他想不出如何从这样一种境地中摆脱出来,他很后悔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送女人的小玩艺,至少有个钢笔或者其他什么男女可共用的东西也好,昏!

    “谢谢你了,诗诗。”贝贝很真诚地看着诗诗。

    诗诗笑了起来,她又说了一大串方言,白处长告诉贝贝,诗诗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她感觉你很真诚,她不在乎你送不送她礼物。

    贝贝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整个白天贝贝都在农庄里度过。在这里他了解到诗诗和依依并不是亲姐妹。诗诗是一个孤儿,她小时候一直在孤儿院里生活,直到有一天她被依依的父母领养到家中。

    后来依依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于是家里只有依依、诗诗和依依的奶奶了,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感情非常好,尤其是依依的父母丧生后,她们的感情也更加牢固了。

    后来依依考上了Q华大学,在那里认识了白处长,他们双双堕入情网。毕业后,依依非要回家乡不可,因为她感觉自己有责任照顾妹妹和奶奶,于是白处长只好随依依来到D连。

    白处长在上大学的期间因为天资特别聪颖、表现特别突出,被招募到了情报部门工作,所以他后来来到D连之后,自然而然进入了军队的联络处里,成为这里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而且因为他特别善于和人打交道,又天资聪颖,又横跨情报部门和军队两大机构,所以在军队联络处中更加如鱼得水,并获得了其他人都没有的一些特权,当然这些特权也给他带来了一些特殊的利益,通过合适地分配这些利益,让他获得了更大的特权,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处长应有的职权范围。

    下午白处长和妻子借口去看朋友离开了,依依的奶奶也因为年迈到卧室里睡觉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贝贝和诗诗。

    诗诗似乎已经适应了贝贝的存在,她把家里的相集翻开,用手势比划着给贝贝讲她和依依过去的生活,以及她在中学时的情景。

    诗诗毫不避讳地坐在贝贝身边,似乎贝贝就像他的大哥哥一样,她不时地欢笑着,在她的美丽的双眼中,几乎看不到世俗的一点点痕迹。她时不时会抓住贝贝的手臂,在她激动或者兴奋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做,非常的自然和不经意。

    贝贝除了不让她摸自己的帽子之外,对她其他举动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他认为这只是一个天真少女的无意识动作罢了。

    而诗诗一直对贝贝的那顶帽子非常感兴趣,不过贝贝不让她摸,她也就不再摸了。

    贝贝在诗诗家吃了晚餐,休息一会之后白处长告诉贝贝“腾飞IV型”等高性能导弹将在明天早晨运抵港口码头。

    贝贝决定当晚返回D连,当他们三人要坐车离开的时候,诗诗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跑了出来,她说她也要到D连去,想在姐姐家住两三天。

    白处长爽快地答应了诗诗的要求,到D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车开进军营一直到了家属住宅区,诗诗和依依下车,白处长要贝贝住在自己家中,但贝贝谢绝了,他执意要回张婕那里。

    白处长最后只好送贝贝出去,贝贝既然答应了张婕要帮她把这批货安全送达目的地,也不想出什么问题让她看不起自己,而且这也是一次机会增长他的一些经历,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来到了港口。

    回到船上以后,贝贝立刻把陈猛和汉斯等人找来了解装货情况。汉斯告诉贝贝,数千枚其他导弹已经全部装货完毕,就等最后那二十多枚腾飞IV型高性能最新科技导弹到达了。

    贝贝下到船舱亲自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货物的情况,完后之后他回到自己的船舱,并且在船舱里摊开了中东地图和一些其他的资料,继续研究起这个地区,以前他很少去关注这里,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与这个地区有什么瓜葛。

    但是现在,当他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与灵儿有关,与成百上千和灵儿一样被神秘操纵的职业杀手有关,与很多真相有关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很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地区的情况了,当然,这也是他成长所必须经历的阶段,这都是后话了。

    十点多钟的时候,贝贝打了些电话出去,和W城的那些女生都沟通了一下,因为和她们联系比较频繁,W城那边目前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这也让贝贝比较安心地去做他现在手头上的事情。

    贝贝到晚上十二点钟以后才***睡觉,睡之前田妮打了电话过来,两人随意地聊了一下,贝贝主要还是说要在盛世做出点成绩来,田妮对他的上进表示了肯定。

    挂了电话之后,贝贝就睡了,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白天那些温馨画面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他一点都没有被诗诗的天真纯情的魅力所迷惑,可能因为灵儿的事情,他的**已经不复往日了,关于这一点白处长不知道,诗诗也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货并没有按时到达港口,白处长驱车到港口向贝贝解释了一下原因,原来运送导弹的车队在路上遇到了大雪,道路非常难走,车队到达时间推后,估计要到中午车队才能到达D连。

    贝贝认为事情推迟五、六个小时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他请白处长上船,在自己船舱里摆上了酒菜算是回谢白处长对他的招待,有些人,你不喜欢他们,但并不意味着永远不和他们打交道,有些时候,你必须要学会和他们相处,他们才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间接帮你达成你的目标。

    上午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有水手报告说码头上有个D连女孩要找船长,贝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出舱到甲板上看到底是什么人,他一眼就认出那女孩儿是诗诗,于是向她招了招手。

    诗诗说了一大堆方言,贝贝昨天已经知道了她说的是闽南话,贝贝还是一句也听不懂,只好让水手把白处长又给叫了过来:“白处长,诗诗这是想干什么?”

    白处长与诗诗交谈了几句就开始争吵,白处长好象很生气,而诗诗口气似乎更强硬,也很气愤的样子。

    “处长,到底怎么回事?”贝贝感觉有些不对,便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吵。

    “阿强,诗诗想上船来。”白处长很有些不高兴:“这怎么可以?”

    “诗诗上船来做什么?”贝贝很奇怪地追问了一句。

    “她说她想看看,想知道你们是怎样生活的。”

    “那就让她上来吧!”贝贝笑了笑。

    “阿强。”白处长压低了声音:“船上全是武器,怎么能让诗诗上来呢?”

    “武器全部在仓底的集装箱里,你说她会爬到仓底去吗?”贝贝显得并不是很在意。

    “贝贝,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让诗诗上来吧,实际上我是为你着想。”

    “没什么,就让她上来吧,不会有事的,正好我可以在我的船舱里招待诗诗,算是对她的感谢吧。”

    白处长见贝贝这样说于是也不再阻拦了,贝贝向水手招了一下手:“让那个女孩上来!”

    诗诗踩着跳板上到船上,她走到贝贝面前,眼睛里含着兴奋和感激:“阿强,谢谢你!我从来没上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船,你能带我四处看看吗?”她用手比划了半天,贝贝基本上能猜出她是什么意思了。

    “我可以带你到我船舱坐坐,请你吃大餐。”贝贝也用手向她比划了一下,一个国家的人,居然要用手势来沟通,Z国实在是太大了,不过诗诗居然不会说普通话,而且似乎也听不懂普通话,倒是让贝贝很有些奇怪。

    “那好吧!船长,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生活的吧。”诗诗不理身边的白处长,她似乎余气未消,她后面又嘀嘀咕咕小声说了很多话,贝贝更加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大概猜到是对白处长的抱怨,因为贝贝看到白处长一直在笑着摇头。

    诗诗拉着贝贝的手臂要去看船舱,白处长跟在身后,三人重新回到了贝贝的船舱里,贝贝通知餐厅为诗诗准备食物,他告诉餐厅他这里有一位女贵客,要多来女孩子喜欢的甜点。

    三人在船舱里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在中午十二点半钟左右,白处长接到通知,运送特殊导弹的车队到了,要他立即去指挥装运,贝贝听到消息后也立刻离开船舱去察看货物的情况,这时候船舱里只剩下了诗诗一个人。

    贝贝和白处长走了之后,诗诗很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所有的水手都忙着去装运货物之后,她悄悄顺着扶梯爬到船员生活舱,在船舱里游走了一阵之后,她打开了仓门,察看着里面的状况,最后她找到了她要找的地方,于是钻了进去,在一堆杂物后躲了起来。

    秘密装船整整花去了一个下午,因为“腾飞IV型”是一种长十几米,直径一米左右的大家伙,所以装货远比普通导弹要麻烦得多,直到黄昏的时候二十余枚导弹才算全部装货完毕,之后贝贝命令用船上的其他杂装货物把放置在仓底的导弹遮盖住,这又花去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到晚上七点多钟,一切都收拾完毕,应该起航开拔了,贝贝在与白处长分手告别时才想起诗诗。

    “诗诗呢?”

    “我不知道啊!”白处长回答了一声:“我们走的时候她在你的船舱。”

    “这么久了她还能在那里吗?要不你打她的手机问一下?”

    “她平时不喜欢带手机,应该是下船回家了吧?”白处长看了看天色:“不用管她了。”

    “我再去看看吧。”贝贝走回自己的船舱,但没有见到诗诗。他出来后抓住路过的水手问是否见到一个女孩,水手都说没见到,贝贝也没再多想,认为诗诗可能真的已经下船走了。

    贝贝回到码头,对白处长说了一下,在船上没见到诗诗,她应该是回去了,白处长点了点头,两个再次握了握手,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之后贝贝转身踏上跳板回到船上,站在船舷边向白处长挥挥手告别,白处长也向他挥手致意。船也已经缓缓离开了码头,它在港口里打了个弯,把头掉向出海口,在夜色中慢慢离开了港口,向大海深处驶去。

    贝贝回到驾驶室,他因为学了一些航海技术,比较兴奋,所以亲自掌舵,船开足马力向东全速离开了,过了几个小时以后,他们进入了公海,下一次停靠是在MLJ,在那里会有伊朗派过来的人接应。

    贝贝掉转船头,这次船头对准的是南方,’爱莎五号’开始向南方航行起来,到第二天上午,他们已经航行到FZ港附近的海面,从现在开始他们将距离Z国南海岸越来越近。

    贝贝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才把舵交还给了身边的舵手,离开驾驶舱回自己的舱室休息,他兴奋的心情逐渐平息了下来,倒头躺在床上一分钟就进入了梦想。

    贝贝在并没有睡多久,在十点多钟的时候他被敲门声惊醒了。

    “船长!船长!”水手阿牛敲门喊他。

    贝贝睁开眼睛,喊了一声让阿牛进来。阿牛推门进来后显得很有些气愤:“船长,小德子疯了,他拿着刀正在船上到处找傻根算账,说是要杀了他。”

    “怎么回事?小德子怎么会这样?”贝贝从床上坐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好像是傻根偷了小德子放在冰箱里的蛋糕,是为庆祝四狗的生日专门做的蛋糕,小德子还说傻根把一大瓶橙汁也偷了。”

    “为四狗庆祝生日?我怎么不知道这事?”贝贝皱了皱眉头。

    “大家都不知道,给每个水手祝贺生日的事只有小德子最清楚。”

    “哦!偷了就偷了,没蛋糕我们一样可以庆祝,你告诉小德子就说我的命令让他不要再追究了。”贝贝笑了起来:“下次靠港的时候,我给他补一个。”

    “好的,船长。”阿牛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贝贝回到床上,继续睡他的大觉。

    中午的时候,贝贝到餐厅吃饭,发现傻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闷闷不乐,大家都不正眼看他,偶尔会看着他说一些怪话。

    “傻根,过来,坐我身边来。”贝贝喊了一声,傻根瞪了其他人一眼,然后端着盘子走过来坐到了贝贝身边。

    “听说你偷了四狗的生日蛋糕?”贝贝笑了笑。

    “我没有!”傻根一口就否认了。

    “偷就偷了,何必否认呢?味道怎么样?”贝贝忍住了不再笑出声,主要是他们的名字让贝贝觉得很搞笑。

    “我真没偷,船长!”

    “傻根,我知道你平时喜欢到小德子那里转悠,整条船上就你最馋嘴,你要是不承认就要给你灌些迷魂汤好了!”说着贝贝用胳膊把傻根的脖子揽住,把他挟制了起来。

    “船长,我真没有啊!”傻根脑袋夹在贝贝粗壮的胳膊里开始哀求了。

    “大家过来!”贝贝向周围的水手招了下手:“傻根不承认,我们给他灌汤!”

    刚才还对傻根爱理不理的众水手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们全部围过来把傻根给牢牢地抓住,并抬了起来。

    “小德子,准备迷魂汤。”贝贝喊了一声。

    在厨房收拾的小德子见状立刻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他取了一个杯子,里面装满水,然后把厨房里所有的佐料每种都抓了一把丢在水中,辣子和花椒粉当然是最多的,弄好之后还用勺子搅拌了十几下。

    “来了!迷魂汤来了。”小德子端着杯子满脸通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早就想对傻根下手了,难得老大亲自动手。

    众水手把傻根按倒在餐桌上,抓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小德子到傻根身边,一只手抓住傻根的下颌,使劲一捏,傻根紧闭的嘴巴立刻张开了,随即小德子把盆中的迷魂汤给傻根灌了下去,傻根咕嘟喝了两口,然后一挺直身子就把喝进去的汤全喷了出来。

抓小偷

    大家惩罚傻根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松开傻根,笑着一哄而散,傻根爬起来之后,立刻跑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把嘴对字水龙头上大口灌着水,洗涮了好一会儿,直直过了五六分钟,傻根才感觉嘴巴里心恢复了感觉,舒服了很多。

    他大吼一声,从厨房里拿了把刀,开始四处追逐众水手,直把整条船弄得鸡飞狗跳,贝贝此时早已躲回了船舱,这种惩罚游戏是无聊的水手们的传统项目,用以惩罚那些做了错事的人。

    一般情况下犯错的水手会认赌伏输,像今天傻根这样不服气拿刀寻仇的事倒是很少见,只不过大家了解傻根的性格,他拿刀只能是吓唬一下大家而已。

    到下午的时候,这件事就平息了,也没有人再提了,众水手对傻根的气也出了,也不再对他另眼相看,又和他说笑起来。

    又过了一天,船驶离了南海的海面,距离即将停靠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爱莎集团虽然是一家在美国注册的公司,但此时的‘爱莎五号’悬挂的却是巴拿马的国旗。

    巴拿马共和国是中美洲一个只有七万多平方公里、两百万人口的小国,它是通过注册‘第二船籍’和‘离岸公司’业务而逐渐繁荣起来,目前国际海运船中的百分之二十都悬挂巴拿马国旗。

    注册巴拿马船籍的历史缘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这种方式是为了排除战争对航海的影响,便于船舶在世界各国的海洋里航行。

    另外船东考虑到在境外造船、买船有较高的关税,而悬挂巴拿马国旗的船则可以减免,从而使巴拿马船籍更加有了吸引力。

    随着巴拿马相关法律的实施和注册船籍手续的简便,注册巴拿马船籍逐渐成了潮流。

    贝贝中午按照惯例到餐厅吃饭,他进去后发现餐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厨师小德子嘴里仍然在嘟囔着,而众水手则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贝贝见问了问大副陈猛,因为上次一起执行过任务,贝贝现在和他已经比较熟了,被他们救回的萨基德一直呆在货轮的秘舱里,相比起这些导弹,萨基德对国际反恐组织来说,危险性甚至还要更高一些。

    “船长,小德子说他昨晚准备的盐水鸡不见了,还有甜点也丢失了不少。”

    “看来我们船上出现小偷了?不会还是傻根干的吧?”贝贝皱起了眉头,虽然是小事,但船员们经常互相怀疑起来,就成了大事了。

    “应该不是他,傻根昨晚在驾驶室值班,没可能是他。”

    “这么说是另有其人了?看来我们中间某个水手怀孕了,需要多增加些营养。”贝贝调侃了一句,然后挨个把餐厅里吃饭的水手打量了一遍。

    众水手都低下头,生怕贝贝把自己盯上一样。

    小德子把饭盒放到了贝贝面前的桌子上,贝贝一边吃一边和众水手随意说了说:“从现在开始,偷吃这种事就算到此为止了,我没心思追究这种小事情,但愿大家也别因为肚子问题把我们最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

    众水手相互看了看,都不再说话了,在这些经常在大海中漂泊的人眼里,偷吃是件小事情,但被抓确实是很丢脸的。

    贝贝吃完饭回到船舱后又把小德子叫了过来:“小德子,你能确定食物是夜里被偷走的吗?”

    “是的,船长,我总是在前一天晚上把第二天的用餐备料准备好放在冰箱里,这两天我在早晨的时候发现前一天准备的食物备料不是少了就是不见了。”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有过一两次,像这样连续发生倒是第一次。”

    贝贝点了点头,他思考了一会儿:“今晚你回船舱休息之前在厨房地板上撒些面粉,我倒要看看我们船上是哪个小子怀孕了,需要补充营养。”

    “好的,船长,你这个主意真妙!”小德子笑了起来。

    之后的时间,贝贝和他的那些女生们聊着天,只是说他在跑船,并没有告诉她们运送的是什么货,大家见贝贝这么上进,虽然对他不能陪在身边有些意见,倒也没再真的和他计较什么了,只是一再交待回去之后要陪陪自己之类的。

    贝贝还有一些时间就去了萨基德所在的船舱,和他随意地聊着天,两人很有默契地避开了某些敏感的话题,不过萨基德知道了航线之后,也慢慢确信了贝贝并没有害他之意,他只盼望着早日返回伊朗。

    白天在无聊中过去了,船继续在东南亚航行着,夜晚来临,小德子像往常一样在晚上十点前把厨房收拾停当,把第二天要吃的食物备料准备好,临出门前他先到餐厅门口看了看,见外面没人,于是把门关好,到厨房打开储物柜从袋子里把做馒头用的面粉抓起一大把来到餐厅门口。

    他计算了一个成年人所能跨步的最大极限,然后把面粉细心地撒在门口,之后他关门离开了餐厅,像往常一样没有锁门。

    第二天早上,小德子早早来到餐厅,他一眼就看到在餐厅门外有一串脚印,令他惊奇是这是有五个脚趾的光脚脚印。

    他把门推开,在门口他撒面粉的地方那脚印更清楚了,小德子蹲下身子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脚,他大吃了一惊,那脚印比他的脚整整小了一圈还多,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偷是个孩子。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小德子心里一闪念,同时汗立刻就下来了,货轮底舱下面可是有很多特殊货物的,被人发现一切都完了,他知道这种事情得马上向贝贝汇报才行。

    小德子快速跑到船长室,他了敲敲门,听贝贝喊他进去,便推门走了进去。

    “小德子,小偷昨晚又光顾餐厅了?”贝贝已经起来了,刚从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出来。

    “是,船长。”

    “小偷留下脚印了吗?”

    “留下了,可是很奇怪,船长。”

    “奇怪什么?”

    “小偷似乎不是我们的人。”

    “什么意思?”

    “从脚印看似乎是个小孩留下的。”

    “小孩?我们船上有小孩?”贝贝脸上颇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可从脚印看绝不会是我们船上水手留下的,那脚印很小。”

    “哦!”贝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餐厅门口。贝贝趴下身子,仔细看着那脚印,他眉目紧蹙,用手比划了那脚印很久,最后做出了判断:“这不是小孩的脚印,是女人留下的。”

    “女人?”小德子更加吃惊了:“怎么可能?船上怎么可能有女人?”

    贝贝的脑子全速运转起来,渐渐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小德子,你把陈猛和汉斯找来。”

    “好的,船长。”小德子说完就转身出去找人去了。

    很快陈猛和汉斯就赶了过来,贝贝让小德子把餐厅门关好,四个人在餐桌旁坐定之后贝贝开口了:“陈猛、汉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这事很可怕。我们船上有了陌生人。”

    “什么?”陈猛、汉斯两人也吃惊不小。

    “今天早晨小德子在门口发现了这个人的脚印,我猜想这个人是个女人。”

    陈猛、汉斯更吃惊了,两人张大嘴巴呆坐在那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是白处长妻子依依的妹妹诗诗。”

    “白处长妻子的妹妹?”陈猛认识白处长:“她怎么会在船上?”

    “在D连港口装‘腾飞IV型’导弹的那天上午,我不知道你们看到了没有,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在岸上叫喊着要上船来,为此她还同白处长争吵了起来,后来经我允许让她上来了,她就是白处长的妻子依依的妹妹诗诗,后来在我的船舱我请这个小女孩吃了甜点,我记得那天中午的时候运送‘腾飞IV型’导弹的车队到了,我和白处长一同离开船舱去指挥装船,而那个诗诗则留在我船舱里。”

    “晚上当我回船舱的时候诗诗就不见了,我当时以为她下船走了,为此我还专门问过白处长,他也认为诗诗在我们装船的时候下船走了,所以我没有再去留意这件事,但现在看来,这个小女孩并没有离开我们的船,而是躲在我们船上某个地方。”

    “那我们该怎么办?把她找出来?要不要向张总汇报一声?”陈猛显得有些紧张。

    “不用汇报上去了,小女孩子贪玩,我们把她找出来,想办法送回去就行了。”贝贝听陈猛说要向张婕汇报,显得有些不高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派水手四处去找她吗?”汉斯也用生硬的Z国话插了一句。

    “在我们船上能够藏人的地方不多,我们暂时不要告诉其他水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四个人去找就可以了。”

    “好的!”

    四个男人离开了餐厅,然后在分头在各个舱室寻找起来。

    陈猛从第二层左侧船舷开始找,他每到一个舱室门口就把门推开,然后进入四处察看,重点在舱室内的衣柜和床下。

    他快到走右船舷的时候,看到在走廊边有个储存杂物的储物间,这个储物间平时很少有人来,里面堆放的几乎全是废物或者长久不用的东西。

    陈猛把门推开,里面很昏暗,舱壁上唯一的一个小窗户也被杂物遮挡住了。陈猛伸手把电灯打开,储物间立刻明亮了起来,陈猛扫视了一下周围,没见到什么异常,当他要关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门口不远处有面包屑散落在地面上。

    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意识到这里有人待过,于是陈猛伸手把电灯关掉,若无其事关上门走了出去,之后他来到船舷边,喊了一声下面一层的贝贝:“船长,船长。”

    贝贝听到陈猛的叫喊,而且看到陈猛在向他招手,于是顺着扶梯爬了上去,陈猛给贝贝一个眼色,贝贝立刻明白了陈猛的发现,他们两人走到储物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陈猛把灯重新打开,手指着地上的面包屑,贝贝立刻明白了陈猛的意思,他环顾四周,发现有很多木头箱子堆积在周围,看来那个女孩一定就躲在这些大木头箱子的后面。

    “去把阳晨叫来。”贝贝知道阳晨是福建那边的人,他应该听得懂诗诗的话,陈猛明白贝贝的意思,立刻转身出去了。

    很快阳晨就走了过来,贝贝看了他一眼:“阳晨,你用闽南话大声喊‘诗诗,出来吧!不要躲藏了,我们知道你在这儿!’”

    阳晨不太了解贝贝的意思,他很疑惑地看着贝贝,贝贝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阳晨这才清了清嗓子大声用闽南话喊了起来:“诗诗,出来吧!不要躲藏了,我们知道你在这儿!”

    阳晨喊完之后没有人回答。于是他又喊了一遍,但依然没有人回答。

    “阳晨,告诉她就说如果她出来我们不会把她怎样的,但如果她不出来的话我们就把储物间锁上了,也就再也出不来了。”贝贝只好威胁一下那个女孩儿了。

    “诗诗,你出来吧!我们不会把你怎样的,但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们就把储物间锁上了,把你永远关在这里面了。”阳晨按贝贝的指示继续喊着。

    阳晨的话刚喊完没多久,一个像老鼠爬行一样的‘沙沙’声从箱子背后传了出来,随即一个非常柔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正如贝贝想的那样,是他曾听过的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她说的话贝贝一句也听不懂。

    “她说什么呢?”贝贝看向了阳晨。

    “她说你必须答应她不把她赶下船,她说她想到美国去。”

    到美国去?贝贝心中感到有些怪异,难道是因为诗诗看到这艘船是从美国来的?不管了,先哄她出来再说吧:“你告诉她,说没问题。”

    阳晨把贝贝的话说给了箱子背后的女孩,女孩听完之后又说了一长串话。

    “船长,她说你必须向妈祖发誓绝不食言,否则你将会掉到海里去,而且她也会跳海。”

    “好的,我向妈祖发誓,让她出来吧!”贝贝从来不信迷信,对于别人让他发誓之类的,都是信口拈来。

    阳晨把话翻译过去之后,箱子背后的女孩站了起来,她满头满脸都是灰尘,衣服也脏得不成样子了,但尽管如此,诗诗姣美的面容依然不能被遮盖住,她天真而美丽的眼睛所透射出的自然淳朴还是十分的动人。

    “阳晨,帮她一把,把她拉过来。”贝贝吩咐了一声,阳晨上前,爬上了一个大木箱,然后踩到木箱上,蹲下身伸手把诗诗拉了起来。

    贝贝冷着眼看了看站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诗诗:“阳晨,你带诗诗去洗洗,给她换身衣服,然后带她到我的船舱来。”

    “船长,我没有什么衣服可以给她换的啊。”阳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你帮她去找一些干净的水手衣服吧,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阳晨带诗诗走了之后,贝贝和陈猛一起出了储物间,他们出门后找到汉斯、小德子,让两人不要再找了,说人已经找到。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阳晨带着诗诗来到贝贝的船舱,除贝贝外陈猛和汉斯也在这里,诗诗此时穿着宽大的水手衬衫和裤子,因为袖管和裤管太长都卷了起来。

    她刚洗过的乌黑头发散落开来,湿漉漉粘结在一起像一条条长长的细绳一样,进屋之后一直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副犯了错的小学生模样。

    贝贝、陈猛和汉斯相互对视了一下,感觉对这次的任务来说,眼前这个女孩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贝贝随后在阳晨的帮助下,从诗诗嘴里问出了这女孩的想法,她说她一直向往到美国去,她小时候听孤儿院的人说她唯一的一个叔叔可能在美国,所以她一直想去找自己在世上那个唯一的亲人,但是白处长一直都把这件事往后推,好象根本没想要帮她一样。

    这次‘爱莎五号’从美国来,她认为是一个机会。贝贝沉思了半晌,不能说这个女孩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但他知道在美国,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到诗诗所谓的亲人实在太渺茫了。

    再说贝贝根本就没想要带这个女孩去美国,他在问完诗诗后让汉斯为诗诗准备一个单人房间,然后通知船上水手不要去打扰这个女孩。

    最后他联络上了白处长,告诉他诗诗偷偷上了’爱莎五号’,想要偷渡到美国去。

    白处长回话说诗诗确实一直有这个想法,他和依依希望贝贝下次回Z国的时候把诗诗带回来,白处长对诗诗的幼稚行为给贝贝造成的麻烦表示了歉意。

    贝贝回电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将于本月内返回国内,他会保证诗诗的安全,直到她返回D连为止。白处长向贝贝表示了感谢。

三无产品

    贝贝本来以为诗诗会象他刚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安静,不会给他招惹出什么是非来,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诗诗的到来给这条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这个女孩儿似乎天真得过了头,她并没有遵守贝贝的指令乖乖地待在自己的船舱里,而是经常跑到船上四处走动,和船上的水手打得火热。

    很快全船的水手都喜欢上了这个天真清纯,长得又很漂亮的女孩儿,诗诗活泼的个性让船上的水手为她开始争风吃醋起来,甚至有人动起了拳头。

    贝贝很快就发现了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正在破坏着整条船的和谐,他不能忍受一个女子让整条船遇到麻烦,当他感觉到以后,立刻传令让人把诗诗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诗诗,我们还有一天就到达MLJ了,在这期间你必须老实地待在你的船舱里,一步都不许出来,如果你违反了,那么我就不会再带你去美国,而是安排人把你直接送回D连。”贝贝本来也没准备带她到美国,不过这时候也只能拿这件事威胁她一下了。

    诗诗睁大眼睛看着贝贝,她似乎有些懵懵懂懂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不过贝贝严厉的口气她还是看得出来,她使劲点了点头,表示她一定听从贝贝的安排。

    后来贝贝让阳晨带诗诗回到她的船舱,临走再次告诫了她一声,如果在甲板上再看到她,下次就会把她锁在船舱里。

    在餐厅吃晚餐的时候,贝贝口气严厉地对全体船员训戒了一通:“以后谁都不许去诗诗的船舱,不许接近她,假如谁再因为这个女孩争风吃醋,将受到很严厉的处罚!我们绝不能因为一个小女孩而破坏我们整条船的安定团结,诗诗不属于这里,她将在任务完成后被送回D连!”

    船员们知道这次贝贝是真的发火,那些平时爱招惹诗诗的水手低下了头去,贝贝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再进一步斥责她们了,这些人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过于严厉的斥责和惩罚都会造成他们心理上的伤害,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犯不着太兴师动众。

    第二天下午,船进入MLJ海峡,距离靠港的位置已经不远了,‘爱莎五号’进入MLJ海峡正是夕阳西沉的时候,它正向着这个东南亚最繁华的港口、历史最悠久的港口前进,玩过大航海时代的Z国玩家应该对这个港口都非常的熟悉,在那款游戏中,Z国的船只要去征服欧洲大陆,MLJ是必经的补给之地。

    在距离MLJ还有两百海里的地方,贝贝下令抛锚停船,他打通了张婕的电话:“姐姐,‘爱莎五号’在距离港口约200海里的地方停下了,伊朗方面接货的瓦拉姆先生联系上了吧?还有MLJ方面的进港许可。”

    “一切都安排好了,进港许可也已经办理妥当,‘爱莎五号’第二天上午可以进港,瓦拉姆会等在那里,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会有一只秘密军队保护你们余下的行程,贝贝一路辛苦了。”

    张婕在世界上的生意一直铺得很开,现在手底下虽然不乏精兵强将,但相比而言,她对贝贝的性格非常了解,也对他的能力非常赞赏,如果能让他为自己所用,以后她在世界范围内的生意会省心不少,这次的航行,除了那个‘诗诗’让她有些担心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虽然她人不在船上,但她对船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呵呵,姐姐言重了,这次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心里有数。”贝贝向张婕客气了一句。

    “是吗?准备怎么报答我?”张婕又开始撩逗贝贝了,虽然知道他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了记忆,但张婕能很清楚地猜到贝贝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内心变化,现在别看他装得挺一本正经的,脑袋里估计还是满脑子的歪歪肠子。

    “这个…”贝贝能感觉到张婕的弦外之音,难道自己和她之间以前真的有什么?经过在海上这么长时间的颠簸,一直未沾女色,贝贝听到张婕那明显带着诱惑的声音不可能不心动。

    “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张婕一边继续言语撩逗着贝贝,一边暗暗骂道,别和我假正经,谁不知道你看着我的时候,那眼光里是什么含意?

    “我在想…姐姐的好。”贝贝心思开始想歪了之后,呼吸感觉都有些困难了,他在头脑里回忆着张婕的形象,然后开始幻想和她在床上会是一种什么风情。

    “姐姐怎么好法?”张婕仍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贝贝逗着。

    这女人是不是很淫荡啊?贝贝突然象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反应了过来,可能不是她淫荡,而是自己之前和她之前肯定关系非同一般,弄不好是上过床的,所以她才会这样撩逗自己。

    “想姐姐身上的香味。”贝贝很含蓄地试探了一句,万一猜错了,这样也好有个退路。

    电话那边半晌没有了声音,贝贝心里开始乱跳起来,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了?

    “哦?姐姐身上怎么香了?”张婕似乎是斟酌了很久才这样回了一句,声音也更加暧昧了,贝贝怀疑她是不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躺在床上独自发骚。

    “姐姐身上到处都是香的。”贝贝的色心被张婕给勾了上来,说话也更大胆了一些,如果确认了自己之前和她之间确实有过什么,那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就不再留情了,该推倒一定推倒。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到处都是香的?你闻过?”张婕的声音又低了不少,贝贝有点无法判断到底她是在挑逗,还是生气了,最终贝贝还是决定认为她是在挑逗。

    “我想我以前肯定闻过。”

    电话那端又是半晌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张婕终于再次开口了,声音变得极其严肃:“好你个贝贝!以前你和我妹妹在一起,我就怀疑你对我心怀不轨,今天故意试探你一下,你果然在打我的主意!你失忆以前和田妮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对她,今天招惹这个,明天招惹那个,田妮一开始和我哭,我还不信,现在你连我的主意都敢打了,看来你确实不是个什么好鸟!”

    见张婕发火,贝贝一下子呆了,看来之前她那些诱惑的声音只是在帮她妹妹试探自己罢了,这下自己内心那些龌龊心思全暴露了!贝贝有了一种被脱光扔在街面上的感觉。

    “姐姐…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有…我只是…因为姐姐你长得太美了…我…我…我…”贝贝完全语无伦次起来,他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怎么能这样不分场合,不分人就见色起心呢?

    “哼!”张婕重重地扣上了电话,片刻之后,她想着贝贝在电话那端尴尬的模样,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笑得直打滚,不过滚了一会儿之后,她也有些抓狂了。

    平时一心扑到那些生意上去了,偶尔歇下来,就会有些闲心思,刚才虽然是撩逗贝贝,但她自己也被撩逗了起来,身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的感觉还真难受啊!

    贝贝很糗地坐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刚才的事情也无可挽回,张婕生气就生气吧,她这样的人,只要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自己做得太错,应该不会真的以后不理自己了吧?而且姐妹之间,哪个姐姐会把这样的事情说给妹妹?何况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只是一些言语挑逗而已。

    罢了罢了,还是想正事吧!贝贝走出自己所在的船舱,命令手下人打开船舱的舱盖,开始吊装武器,对这些杀人的凶悍东西做最后的伪装。

    这些武器要被吊装进已经准备好的集装箱里,之前这些杀人武器静静地躺在船底,上面被层层货物遮盖住,主要是为了防止沿途经过的国家海岸稽查人员意外检查而做的伪装。

    现在他们必须把这些货物装进集装箱里了,以便与进港申报的材料吻合,在这之前这些集装箱的号码已经登记在张婕向MLJ港口方面申报的资料里,资料里显示这是从加拿大进口的钢材,将在MLJ港口停留后被转运到它的最终目的地印度。

    在贝贝的指挥下,那些长十几米的‘腾飞IV型’导弹一个个被吊装进40英尺长的开顶式货柜中,在’爱莎五号’上像这样的空货柜有几十个,它们完全是为了‘爱莎五号’走私武器而做得伪装。

    ‘爱莎五号’上的水手首先在集装箱箱底铺上减震用的厚厚木屑,然后用船上吊机把导弹吊装进去,再在导弹的四周和顶部填满木屑,最后在货柜的最上面覆盖上用做伪装的建筑用钢材。

    每个40尺的货柜中装四枚‘腾飞IV型’导弹,这些导弹是Z国制造,但没有厂家和牌照等等的‘三无产品’,因为质量和性能上乘,在国际军火中属于紧俏货,当然想拿到这些货也并非易事,如果能拿到,就等于巨大的财富,当然伴随着的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在最上层用钢铁进行遮盖,也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导弹的重量,同样一百多枚普通型导弹也被装入这样的货柜中,全部货物共用了二十多个集装箱。

    这次上岸的还有其他二十个完全装满钢材的集装箱,它们只是用来掩护这二十个装有武器的箱子,贝贝让陈猛把所有装有武器的集装箱号码抄下来交给了他,拿到单子之后,他又亲自重新核对了一遍,最后他到报务室用密电把这些特殊箱子的号码发回给了张婕。

    一切都搞定之后,贝贝命令起锚开船,‘爱莎五号’在黄昏的时候来到MLJ港口的外海区域,并抛锚停泊在了港口外,等待第二天上午进港。

    当天晚上一条小船慢慢靠近‘爱莎五号’,确认之后上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大卫,张婕派出来的重要联络人

    另两个人一个是瓦拉姆先生,伊朗方面的接货人,还有一个是瓦拉姆先生的保镖。

    他们悄悄上了船,在黑夜的掩护下穿过甲板来到贝贝的舱室,贝贝、陈猛和汉斯正在这里等着瓦拉姆先生的到来。

    三人进到房间以后,贝贝让阿牛在门口站岗,防止其他水手无意中接近自己的船舱。

    贝贝与瓦拉姆先生以及他的保镖握了握手,然后拍了拍大卫的肩膀,虽然他和大卫是‘头一次见面’,但张婕把大卫的照片事前已经发给了他,所以贝贝知道大卫是张婕的人。

    大家在桌子旁坐下后贝贝先开口了:“瓦拉姆先生,到这里之后,这批武器的安全就不再由我们负责了,假如我们在今夜或者明天早晨受到海港缉私的检查,那么责任就只能由你们来承担,我心里还是担心你们是否真的完全把港口方面摆平了。”

    “强,港口方面没有一点问题,为了这批货我们已经买通了所有的港口官员,手续也都是完全合法的,没有一点漏洞,明天上午,‘爱莎五号’只管大胆起锚进港,在109号码头将有我们的人负责接应。”

    “也就是说明天上午十点在109码头开始改装?”

    “是的,准十点开始。”

    “好的。”

    贝贝和陈猛带瓦拉姆先生和他的保镖离开船舱去货舱验货,大卫则待在贝贝的房间里开始和伊朗方办理一些货款转账的事情。

    贝贝四个人从货舱的扶梯下到舱里。陈猛跳上最角落里的一个集装箱,在法希姆的帮助下把箱子顶盖打开,这个箱子里的武器为了便于瓦拉姆先生验货事先没有进行遮盖。

    瓦拉姆先生跳进箱子,踩在木屑上,用手抚摸着导弹巨大的金属外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嘴里喃喃自语了起来:“我的宝贝,你很快就会让美国佬尝到你的厉害了。”

    贝贝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些导弹并不能帮助伊朗对抗美国,只是给他们增加一些心理安慰罢了,美国当初打伊拉克,并非军队的武力有多么优于伊拉克,最终美国人能一日千里不费吹灰之力平推掉伊拉克的关键,在于美国对伊拉克长达十余年的军事及经济封锁,还包括对伊政权中的一些权重人物的金钱收买。

    这世界,钱决定了一切,决定了战争的胜负,现在的伊朗,和当初的伊拉克一样,也陷入了美国的军事和经济封锁之中,美国人不会傻到在这几年贸然攻击,山姆大叔会一直等到伊朗的整个经济在封锁中垮掉,并用金钱慢慢腐蚀他那内部看起来铁板一块的政权,最后不战而屈人之兵。

    相比较起伊朗的现政府,贝贝更看好的是本.拉登的那个基地组织,伊拉克倒下了,伊朗现政权的倒下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本.拉登不会倒下。

    当然贝贝对他们之间的那些矛盾也没有什么兴趣,他现在去找本.拉登的目的在于灵儿和月使她们背后的那个组织,不管那个组织成立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曾经做过什么,灵儿因为那个组织而死,贝贝就一定要摧毁它,不管有再大困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贝贝指了指诺大的船舱:“这里还有九个箱子装有武器,为了安全它们全部都被钢材遮盖了,如果需要检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不用了。”瓦拉姆先生摇了摇头:“我相信你姐姐张婕不会撒谎,她是一个好人,一个国际主义战士,伊朗人的朋友,真主会保佑她的。”

    贝贝暗自笑了笑,在他看来,张婕做这些事情,除了钱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其他任何理由,国际主义战士?昏死,你们以为她是Z国解放战争时期的白求恩医生啊?

    四个人重新从扶梯爬上了甲板,贝贝亲自陪两人来到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船舱,这时瓦拉姆先生依然还兴奋不已,他依然沉浸在对美国人痛击的幻想中。

    贝贝离开瓦拉姆先生住的船舱之后没有立即回自己的船舱,他绕着整条船走了一圈,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样。

    因为一切顺利,贝贝此时的心情也比较好,海浪轻轻击打着船体,天上没有云,月亮很亮,近乎十五的满月。

    在远处是闪着灯火的MLJ,在’爱莎五号’周围远处还有其他的船在停泊,看样子都是在等待进港。贝贝转了一圈后攀着扶梯准备上到自己船舱的层间,突然他敏锐地感觉到侧面有一个黑影闪过,那影子很轻,悄无声息。

    贝贝不动声色地继续攀上了扶梯,然后转进自己的船舱层间的走廊,进入走廊的死角后他蹲下身来,悄悄潜出到船舷边,凝视着刚才那影子出现的方向。

    他在船舷边观察了很久,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也许是哪个水手出来了吧?贝贝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回到船舱躺下了,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总是会梦到灵儿,还有那些神秘的杀手,这些不详的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

金色光泽

    上午九点多钟,从港口方向开来了一艘小船,从小船上爬上来了一个马来人,他用蹩脚的英语说他是港口的领航员,负责‘爱莎五号’进港。

    领航员来到驾驶室,这时掌舵的是阳晨,在他身边是陈猛,领航员指导着阳晨该如何进港靠岸,而贝贝此时则站在船头甲板上,他看着港口越来越进,心情稍稍变得有些紧张。

    船穿过港湾,逐渐岸边的高楼大厦越来越清晰,船掉转方向后进入港湾,109号码头就在眼前了。

    109号码头是MLJ最大的货运码头之一,也是世界排名前十的货运码头。

    贝贝用望远镜不断地看着前面,如果一切顺利,张婕交给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大半,此时对他来说只要把货交出去就行了,之后这些货无论是被警方查获还是怎么样都是伊朗人的事情了。

    对贝贝来说,真正担心的,是货舱里最秘密的货物,萨基德,虽然他也是伊朗人,但贝贝并不确信能否把他交到瓦拉姆他们的手上。

    萨基德对贝贝有过承诺,送他平安返回伊朗,会帮他在那里找到一些杀手组织里的高层人物,也许他是在骗贝贝,但要彻底摸清这个杀手组织,并最终捣毁它,现在萨基德是贝贝手中唯一的线索,到了伊朗之后情况究竟会怎么发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爱莎五号’慢慢向指定的泊位靠了过去,此时贝贝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在码头上站立的三个人了,那三人有两个是中东人模样,另一个是马来人。

    他们一直在看着’爱莎五号’逐渐靠向码头,此后是用改装过的‘爱莎五号’继续前往伊朗,还是换用别的货轮,就看他们的意见了,不过贝贝希望用‘爱莎五号’改装之后继续前往伊朗,不然想把萨基德顺利带回伊朗就有大问题了。

    瓦拉姆先生向码头上的三个人招了招手,他们也向瓦拉姆先生招了招手,那手势分明是在告诉船上的人一切正常。

    贝贝从船上顺着船梯爬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瓦拉姆先生,他们上岸后码头上的人立刻迎了上来和他们握了握手。

    “张总在车里。”三人中的那个马来人用中国话和贝贝小声提示了一下,然后指指码头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小车。

    “哦…”贝贝吃了一惊,张婕居然跑到了这里来了,昏死!她是来骂自己的吗?在船上的那个电话,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

    贝贝没敢多想,快步走了过去,远远就看到车里坐着的张婕,在异国他乡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海上漂泊,突然看到她那张亲切而美丽的脸庞,贝贝感觉象遇见了亲人一样。

    张婕见贝贝走过来,伸手把一侧的车门打开,贝贝拉开车门钻进了汽车,然后有些不安地看着张婕,半晌之后才开口:“姐姐,我把货物安全送到这里来了。”

    张婕笑了笑,这种时候,她不忍把脸再板起来吓唬贝贝:“贝贝,辛苦你了,都晒黑了。”

    “不辛苦…”

    贝贝怔了怔,看来张婕好象没有对自己在船上的那些轻薄之语生气,那她…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赶到MLJ来?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放心这批货吗?

    张婕用爱怜的眼神看了贝贝片刻,然后又回过了头去,继续看向了‘爱莎五号’卸货的现场,那些导弹需不需要换船转运要晚些才能决定,不过二十箱的钢材是肯定要先卸下来的。

    张婕温柔的眼神让贝贝更加有些呆了,他有种感觉,这眼神肯定曾经让他心动,给他温暖,让他魂牵梦萦,也让他心碎,不管怎样,那都是曾经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整个卸货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就像预先设计好的那样,巨大的货柜被货船上的吊机从船上吊到码头,然后被港口的吊机转吊到指定地点码放好。

    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二十几个巨大的集装箱在码头的一个角落里被码放整齐了,贝贝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待在张婕车里,他一会看着张婕的侧影发呆,一会儿又看向了码头上正在吊卸的货物。

    随着最后一个货柜被放在码头上,贝贝轻轻出了口气,他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一半,至少在萨基德这件事上,他可以不再亏欠张婕什么了,以后在‘爱莎五号’上也好,在别的船上也好,他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走了,姐姐…我要回船上去了,现在是十二点钟,瓦拉姆先生的款子也应该到了你的账户上了吧?”说着贝贝起身要下车了。

    “贝贝!”张婕叫住了贝贝,半天没有言语,但她的眼神里却含着一种很独特的醉人气息,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发出金色的光泽,让她看起来就象一尊古罗马的女神雕像。

    “姐姐,还有什么事?”贝贝有些不舍地看了张婕一眼,和萨基德这一去,前事不可预料,头上的这顶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摘掉,也许他永远回不去W城,回不到那些爱他的女孩子们身边,当然,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今天车子里的女神。

    “你就这么走吗?”张婕有些挑衅地看着贝贝。

    “哦?我是不是该吻你一下再走?”贝贝做出一副坏坏的表情,起身假装要去吻张婕的脸颊,不过只是把头凑了上去做了做样子,却没敢吻上去。

    当贝贝再次告别张婕,准备转身下车的时候,张婕突然拉住了贝贝,贝贝一回身,张婕就用双手抱住了贝贝的脸颊,很深情地吻住了贝贝的嘴唇,贝贝猝不及防,张婕火焰一般的热吻让贝贝浑身颤栗起来,很多天了,他都没有再被女生这样吻过,加上在船上也苦闷了很多天,一时间张婕的这个热吻几乎让他昏厥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张婕的身体。

    张婕似乎也有些忘情,她很贪婪地伸出自己的舌头,主动攻击着贝贝的唇舌,贝贝刚一张口,张婕那温暖湿润的柔舌就攻入进来,贝贝不得不用嘴唇把她给迎住了,并伸出自己的舌头和张婕的柔舌缠绕起来,这种突然的亲吻让贝贝有些疯狂,他的手无意识地放到了张婕腰间,并且想要深入进去。

    “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会想在这里把我推倒吧?”张婕笑着推开了贝贝,但仍然捧着他的脸,凝视了贝贝片刻之后,她才又柔声对贝贝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贝贝的脑子有点短路,但很快他就从张婕的温情中清醒了过来,刚才她的热吻和那几句话代表着什么?是她和自己之前一直有过那种事情,还是她利用自己的失忆来勾引自己?

    贝贝有点想不清楚,但有件事他现在心中非常的清楚,那就是张婕红红的嘴唇,让他如此的沉醉,他几乎都要深陷进去了,片刻之后,贝贝轻轻从张婕的双手中把脸颊挣脱了出来,然后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姐姐,我走了!”

    “贝贝…哦…好吧…”张婕应了一声,再次扑上贝贝的身体,又给了他一个很深情的吻,才最终把手松开了,也许此刻被那份狂乱迷醉住的,不止是贝贝一个人。

    张婕一直目送贝贝下了车,贝贝走了十几米后,张婕忽然推开车门探出身来喊住了贝贝:“贝贝…”

    “什么?”贝贝回过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婕。

    “一路平安,另外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贝贝点了点头:“放心吧!”

    张婕看着远去贝贝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贝贝走回码头,快速攀上梯子上到船上,在船头他向远处的张婕挥了挥手,此时张婕也站在车边向他挥手,码头上的风把张婕的头发吹得散乱开来,贝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为了避免不良情绪影响到自己,他快速回到了船舱中。

    贝贝回到船舱以后,陈猛、汉斯等人走了过来,他们对贝贝说船上的水手希望能开个酒会庆祝一下靠港,贝贝听从了他们的意见,把大家叫到了餐厅,当大家坐定以后,贝贝想起了诗诗,他让阳晨把诗诗叫过来,和大家一起参加庆祝酒会,酒会之后他会安排人把她送回D连。

    阳晨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诗诗并没有随他前来。

    “船长…”阳晨附到了贝贝耳朵边:“诗诗不在房间里。”

    “什么?”贝贝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怎么会不在?你仔细找了吗?”

    “找了!但哪里都没有。”阳晨确认了一下。

    贝贝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站起了身:“庆祝之前大家先一起办件事情,那个D连偷偷上船的小女孩儿不见了,现在大家到船上各处去找找,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说完贝贝先走出餐厅在船上开始找了起来,过了半个小时,众水手筋疲力尽地返回餐厅,很显然诗诗已经不在船上了。

    贝贝神情变得有些不安起来:“诗诗下船走了,但没有人看到她离开,估计是游水到岸上去了,MLJ不是她的目的地,她有什么理由要逃走呢?”

    贝贝扫视了众人一眼:“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们不会去美国,所以逃走了?可是她怎么知道我们不去美国呢?是不是有人告诉了她真相,所以她逃走了呢?现在我想知道谁在多嘴?”

    众水手低着头没人回答贝贝,贝贝静静等着那个做错事的水手站出来,但一直没有人承认,他们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茫然,似乎女孩的逃走和他们根本无关一样。

    贝贝却是心急如焚,他答应白处长要安全地把诗诗带回D连,如果找不到诗诗那他怎么向白处长和他的妻子交代?如果破坏了他们和张婕之间的生意感情,那这次的事情就做得不太漂亮了。

    水手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在互相猜测着到底是谁私下和诗诗说了什么,贝贝已经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了,他脑子里想的是该如何找到诗诗,也许把这件事告诉张婕会比较好一些,但是贝贝在找回诗诗之前,还不想不张婕说这件事。

    瓦拉姆先生突然打了电话过来,问贝贝船上是否有女孩儿失踪的事情,贝贝有些奇怪他会得到消息,如果诗诗跳船逃走的话,肯定会在距离港口不远的地方上岸,瓦拉姆先生与港口关系很熟,通过他也许能找到诗诗的踪迹吧,也许他已经从港口那里得到了消息也说不定。

    贝贝告诉瓦拉姆先生诗诗是误上‘爱莎五号’而来到MLJ,希望瓦拉姆先生如果见到她,请把她送回’爱莎五号’。

    瓦拉姆先生两个小时以后给贝贝回了电话,说他有了一些消息,可以帮助找回这个女孩,但务必让贝贝亲自下船来和他见面,他需要了解有关这个女孩的更多细节。

    贝贝与瓦拉姆先生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到了晚上贝贝在陈猛的陪同下乘一条小船来到岸边,他和陈猛跳上岸来到公路上,招了一辆的士前往与瓦拉姆先生约好的地点。

    他们在预定的地点找到了瓦拉姆先生的汽车,瓦拉姆先生在车里,他示意车子继续向前开,在车里贝贝开始给瓦拉姆先生介绍事情的经过,贝贝只谈到这女孩儿是为了到美国去而偷偷上船,贝贝把白处长以及重要的细节都掩盖过去,他不能让瓦拉姆先生了解太多有关Z国那边的事情。

    车开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停住,瓦拉姆先生请贝贝和陈猛下车,他带贝贝和陈猛走进住宅,来到一个大客厅,瓦拉姆先生让两人坐下后说他出去安排一下立刻回来。

    贝贝和陈猛刚坐下没一分钟,从门口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枪,他们把枪一起对准了贝贝和陈猛,同时瓦拉姆先生也出现了。

    他站在贝贝和陈猛面前,用抱歉的神情看着二人:“强,很抱歉我用这种方式让你来。实际上我是要搞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贝贝有些吃惊瓦拉姆先生会这样对他们,他不知道瓦拉姆先生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贝贝决定暂时不出手。

    “强,你跟我来!”瓦拉姆先生向贝贝招了招手。

    贝贝见他的神色没什么异样,便跟着他走出了客厅,而陈猛则被留在客厅里,由三个持枪的男子看管着。

    在贝贝和瓦拉姆先生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的男子,他们都把枪口都对着贝贝。

    “强,这边请!”瓦拉姆先生说着把贝贝带到一个房间门口,瓦拉姆先生把门推开,贝贝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诗诗,她的脸被打得青紫,头发散乱,目光中流露出很深的恐惧。

    “诗诗…”贝贝叫了起来,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这太令人意外了!

    “这是怎么回事?”贝贝转身问瓦拉姆先生:“诗诗怎么会在你这里?”

    “李先生,你就一点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人吗?”瓦拉姆先生有些困惑地看着贝贝。

    “你什么意思?诗诗是个普普通通的Z国女孩儿,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她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瓦拉姆先生用目光凝视着贝贝,他似乎在思考贝贝的话可信度究竟有多少:“强,你所说的这个普普通通的Z国女孩儿其实是名间谍,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是服务于谁的,如果你是无辜的话,那她从一开始就在蒙骗你。”

    “间谍!?”贝贝脑袋差一点炸了,他摇了摇头,实在不能相信瓦拉姆先生的话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这一次还真是被白处长玩得不轻。

    “你看看这个!”瓦拉姆先生递给贝贝一张纸条,贝贝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全是装有导弹的集装箱的号码。

    “我们在这个女孩身上搜到的,港口的人发现有人偷渡上岸于是抓住了她,抓住她的人正好是被我们收买的港口官员和他的下属,他们从这个女孩身上搜到这个纸条,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立刻通知了我们,我看了纸条就知道我们的行动被人监视了!”

    “我们把这个女孩带回到这里来审问,然后我试着给你打了电话,刚巧你告诉我说你那边丢失了一个女孩儿,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从你们船上下来的,所以我们只好把你请了过来,现在对我们来说,强,你的话已经不可信了。”

    “为了这次行动不会失败,我们准备换一艘我们自己的货轮进行运输,而你,强,要和我们一起去波斯湾。如果我们装武器的船受到袭击的话,那你也将丢掉性命。”瓦拉姆先生说话的时候语调尽管很轻,但毫无疑问他话语里的警告和计划要做的事情都不是在开玩笑,象他这样的军人,是把国家利益看得高于一切的。

    只要是去伊朗,换不换船贝贝倒是无所谓了,主是要萨基德的事情有些棘手,贝贝很有些犹豫,不过和这些人冲突倒还真没必要,惹谁都可以,惹这些伊朗人麻烦会很大,而且也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贝贝决定在上船之前,先试探一下这些伊朗人的口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瓦拉姆先生,你听说过一个名字叫萨基德的人吗?就是被美国政府给捉去害死的那位。”

古兰经

    “萨基德?”瓦拉姆先生眼中现出一种崇敬的色彩;“我们伊斯兰世界的英雄。”

    “我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过他的消息,我的一位朋友说他还活着。”贝贝继续试探了一下,从瓦拉姆的脸上,贝贝已经看了出来,他们对萨基德相当的崇敬,把萨基德的事情告诉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真的吗?”瓦拉姆先生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不知道你那位尊贵的朋友还说过什么?”

    “他现在就在我的船上,原本我就准备去伊朗一趟,一是送他回去,二来也有些事情让他帮我办一下,你们现在要我过去,我也刚好把这件事一起办了。”因为看到这些伊朗人态度一直比较和善,贝贝也不想用武力和他们解决问题,他的目的是杀手组织,而不是伊朗人,如果和他们交朋友,找出杀手组织或许会容易得多。

    “在你的船上?”瓦拉姆果然激动了起来:“带我们去见见他好吗?”

    贝贝用眼睛看了看瓦拉姆身边的两名拿着枪的伊斯兰战士,向他做了个怪相:“我的朋友拉瓦姆先生,我既然能把萨基德从美国政府手中救出来,你这两把枪也奈何不了我。”

    瓦拉姆苦笑了一声,示意那两人把枪收了起来,然后很歉意地看着贝贝:“我的朋友,请原谅我们的谨慎,我们国家现在所处的情况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

    “能理解。”贝贝笑了笑:“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让他们把萨基德送过来,先前我不太了解你们对他的态度,所以不敢轻易把他交给你们。”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接他吧。”拉瓦姆似乎已经恢复了对贝贝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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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拉瓦姆带着他的随从来到萨基德所在的船舱时,一看到萨基德他就兴奋地大叫起来,萨基德也站了起来,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是这位朋友把我从万恶的敌人手中救了出来。”萨基德把贝贝引到了拉瓦姆的面前,言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也是我的朋友,一直在支持着我们圣战的朋友。”拉瓦姆同样用一种非常感激的目光看向了贝贝。

    “嗯,大家好兄弟,讲义气,帮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贝贝把两人都拍了拍,然后干笑了几声。

    “强,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报答你的。”萨基德见到拉瓦姆之后,也彻底相信了贝贝对他没有恶意,是真心在帮他。

    “我只想找出杀手组织的头目,为我死去的妻子报仇。”贝贝向萨基德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就是你不找她,我也要找她。”萨基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你们东方有一个著名的寓言,叫做农夫与蛇的故事,那个杀手组织,对我们来说,就是那条忘恩负义的蛇。”

    “强,你以后永远都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你的事,以后也都是我的事。”拉瓦姆先生也再次重复了一下。

    贝贝又和他们干笑了几声,心里却忍不住想骂人,靠!先把诗诗放了再和我称兄道弟吧!因为考虑到杀手组织的事情,贝贝暂时没在这些人面前提诗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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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知道诗诗到底是哪国间谍,从安全的角度考虑,最终伊朗人还是决定从‘爱莎五号’上把货转运到另一艘伊朗货轮上,两天之后,伊朗货轮‘哈尼特号’从MLJ出发向西航行,天气越来越热。

    狭长的MLJ海峡位于马来群岛和印度尼西亚之间,新加坡位于其南部入口。MLJ海峡长八百多公里,除海峡沿岸国享有十二海里领海外,其余为这些国家的专属经济区。

    MLJ是北太平洋沿岸国家与中东、非洲、欧洲地区的重要海运通道,控制着全球四分之一的海运贸易。每年有五万艘商船从此通过,全球每年近一半的油轮都途径马六甲海峡。

    ‘哈尼特号’的船长穆罕默德前一天下午曾获知一条消息,一艘装载铝锭的日本货船在MLJ海峡遭海盗劫持不知去向,要他们在过马六甲海峡的时候多加小心,很快这个消息就通知给到了全体船员,让大家都提高戒备。

    ‘哈尼特号’船上的所有水手全部是伊朗人。他们表面上是商船水手,实际上他们都是为了这次航行而从海军精选出来的士兵,除了士兵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伊朗情报人员。

    他们人人都能操一口流利的英语,同时还经过特训,能使用各种轻武器。‘哈尼特号’其实是一艘经过改装的武装商船,除船上的水手人人都配备自动武器外,该船还暗藏有轻型火炮和重型机枪。

    由于‘哈尼特号’的这种强大的防卫能力,船长穆罕默德对马六甲海盗并不那么看重,他对安全的担心几乎全部都在如何通过阿曼海和波斯湾,那里他们将遇到美国和欧洲盟国的巡逻舰只。

    如果他们对这次航行进行阻拦的话,那么就麻烦大了,因为诗诗的原因,大家不知道爱莎五号的行踪到底暴露了没有,要不然伊朗人不会轻易使用‘哈尼特号’来装运这些导弹的。

    每到吃晚餐的时候,船长穆罕默德都会把贝贝请到自己船舱里,在这里他会与贝贝共进晚餐。贝贝现在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船舱里,他除了在船舱休息外,其余时间无论到哪里都有伊朗情报人员陪在身边,名义上是陪同,实际上是看守他。

    在‘哈尼特号’上贝贝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船员彬彬有礼的问候,船员对他这个特殊客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尊敬,萨基德被拉瓦姆从另外的途径秘密送回了伊朗,他和贝贝约好了在德黑兰见面。

    贝贝非常清楚他们为什么让他随船,应该还是因为诗诗,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这批导弹能安全运抵伊朗,他们对贝贝就不会再有任何信任问题了。

    日常陪同贝贝的是个叫阿里的年轻人,从他的身材和眼神看就知道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他对贝贝非常友好,经常与贝贝下棋或者聊天。

    他们谈论战争、宗教和生活,甚至家庭和婚姻,但阿里绝口不谈他的工作,尤其是他的背景和身世。

    “阿里,我在我的床头看到了一本《古兰经》。”贝贝在和阿里闲聊的时候提了起来:“我昨晚睡不着就读了它,它帮我解答了我脑海里有关你们宗教的很多疑问,但同时也增加了我很多疑问,我很想让你帮我解答一下这些疑问,不知道可不可以?”

    “强,你能读《古兰经》很好,说明你已经走上通往信奉真主的道路,我很愿意为你解答有关伊斯兰教的问题。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你信奉真主的老师。”阿里的热情超过了贝贝的想象。

    “谢谢,阿里,对于宗教信仰我是没有兴趣的,但我还是很希望通过它来了解你们,有人说一切的偏见都来自缺乏沟通。我希望在这段无聊的日子里能让我们彼此了解,也许…当我明白了你们宗教的教义,我也许会了解为什么中东总是弥漫在战火的硝烟中。”

    “你错了,强,我的朋友,中东战争的原因并不在于宗教,你错误地理解了伊斯兰教义。伊斯兰教是一个崇尚和平的宗教,它反对滥杀无辜。你所看到的穆斯林的暴力行为实际上是反抗压迫,争取和平与自由的‘圣战’而已。”阿里纠正了一下贝贝的说法。

    “也许是我理解错误。但我还是要说,滥杀妇女儿童,不分对象的恐怖行为似乎并不能和反抗压迫,争取和平与自由的‘圣战’画上等号。”贝贝说着心里却在想,如果你们这些恐怖活动是针对日本人的,我保证马上闭嘴。

    “我不否认有你说的这种行为。但哪一个民族或者宗教信徒中没有那些血腥的狂热分子?在我们穆斯林中那些崇尚暴力的人也是伊斯兰教所反对的。我们的‘圣战’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仅仅是通过剑来宣扬教义,‘圣战’在我们阿拉伯语中的原意是‘奋斗’的意思,它并不是教导信徒通过战争来传播。”

    “实际上‘圣战’是由心、舌、手、剑四种方式来履行的,剑是所有方式中的最后一种,剑只能指向迫害和侵犯伊斯兰信徒的敌人,而不是朋友或者无辜的平民。先知穆罕默德教导我们不要违背真主的禁令而杀人,除非因为正义。但是当真主的信徒受到欺侮时对敌人的报复则是无可责备的。”

    “《古兰经》说:‘如果敌人倾向和平,你也应当倾向和平。如果敌人侵犯你们,你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敌人。’所以不要仅仅看到那些暴力行为的表面,而要了解它那些事件背后的真相。”

    贝贝撇了撇嘴:“如果仅仅从战争的角度来看,任何暴力都是肮脏和罪恶的。无论它假借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都是血腥和不人道的。”

    “也许我们在理解战争的正义和非正义上有偏差,我不知道你信仰什么宗教,你是美国人,也许你信基督,或者你是东亚人,你信佛教、道教。但有一点我想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人类的正道。就如同我们正在进行和即将到来的战争,我们是为反抗美国人入侵而战,为国家的自由而战。”

    “也许你说得对,美国人和以色列人发动了对阿拉伯世界的战争,你们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而战无可指责,可很多时候,当战争机器一旦开启,这个机器要想做到完全不偏离航道,不伤及无辜则不可能做到。你能保证说你们现在进行的战争只打击了你的敌人而没有伤害到无辜的人?”

    “谁都不能保证正义的战争能完美到毫不偏差。但只要它所倡导的战争是争取自由和解放,使更多的人皈依伊斯兰,使伊斯兰事业兴旺发达,那么战争就是一个穆斯林应当遵循和不可悖逆的。”阿里目光中充满了神圣,贝贝看得出,他对他所信仰的教义充满了热情。

    “但历史和现实呢?就象已经被处死的萨达姆,他同样信仰真主,但却发动了战争,而且是在穆斯林内部,最后惩治他的,却不是真主。”贝贝很认真地看着阿里。

    “不要怀疑真主的力量,真主没有惩罚罪人那是真主对世人的警告还没有完成…”阿里虽然辩驳得有些苍白,但看得出他是非常努力在辩驳。

    “明白了,真主在等待罪人恶贯满盈。不过我认为真主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当一个人想要对敌人以牙还牙、血债血偿的时候,最终还是力量决定了一切。”贝贝似乎真的悟出了什么,一切宗教都不能解决复仇问题,这世间,唯有力量决定一切,要想复仇,要想主宰世界,你就必须先强大起来。

    贝贝与阿里的争论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尽管谁都没有说服谁,但通过争论让他们彼此更加了解了对方,这种思想的交流让他们彼此之间也产生了某种信赖。

    ‘哈尼特号’继续向前航行着,贝贝依然每天和阿里讨论着宗教、道德、暴力、战争与和平,现在贝贝已经知道了阿里的某些情况,阿里毕业于伊朗比赫希提大学,他在学校里专修东亚历史和语言。

    阿里会五种语言,自己的母语、英语、法语、中文和日语。他毕业后被选中进入伊朗情报部门工作,这次他乘‘哈尼特号’就是为了这次特殊的使命,他伴随贝贝无疑说明伊朗情报部门很看重张婕这个特殊朋友。

    两人熟了之后,也开始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阿里谈起了他在东南亚的一些经历:“在我上次坐船过马六甲的时候,一艘运送原油的巴拿马船籍的巨型油轮在那里被劫持了。”

    “是被什么人?”

    “海盗,东南亚海盗。全球组织最严密、武器最精良的海盗。”

    “用什么方式?他们如何能登上巨型油轮?”贝贝有种感觉,这些地方他也来过,似乎也攻击过海轮,只是来做了什么事,他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说起来难以置信,他们是化装成马来西亚海岸缉私队登上船的。”

    “是这样啊?看来这里的海盗的手段还挺先进的。”贝贝撇了撇嘴。

    “是啊,东南亚海盗在全球很多重要港口都安插有雇员,这些雇员向海盗提供商船起航时间和航向,于是这些海盗利用这些信息来堵截商船。有时他们会伪装成地方政府执法人员,以例行检查登船,更多的时候他们会驾驶快艇高速追逐商船,然后用武器威胁强行登船,也有时他们会在黑夜悄悄爬上船用枪袭击商船的船员。”

    “这些海盗现在比过去有了很大不同,他们往往拥有非常先进的武器和追踪系统,比如功能强大的雷达来发现和追踪商船。”

    “他们的这些猖獗?东南亚的国家政府不管他们吗?”贝贝不由得有些奇怪。

    “当然会。但这些海盗行踪非常诡秘,他们得手后一般会快速离开,不会给警察有追击的时间。另外这些海盗与东南亚各国的很多政府官员有牵连,他们做案后往往会受到这些官员的庇护。”

    “还有这些海盗几乎人人都有命案在身,他们加入海盗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人,才能获得入行的资格,所以他们中很难有投案自首的人。”

    “杀人?是杀被他们俘获的商船的水手吗?”

    “对,这些海盗在杀人时往往采取非常残暴的方式,他们会把俘获的水手们装进袋子里,乱棍打死后再丢到有鲨鱼出没的地方。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不留活口的,目的是防止商船水手日后在法庭上指认他们。”

    贝贝看着海面,不再说话了,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阿里:“阿里,假如‘哈尼特号’遇到海盗你们会怎样?你们能抵御海盗的攻击吗?”

    “这个应当不是问题。‘哈尼特号’不是普通的船,如果真的遇上海盗,那你就知道结果了。”阿里脸上微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假如遇到海盗,请你给我一支枪用于防身好吗?”贝贝可不想跳到海里去。

    “这个…可能不行,上面有交待,在船顺利到达目的地之前你是不能拥有武器的。”

    “看来你们对我还是不很信任,虽然我把你们的英雄萨基德救了出来。”贝贝假装很失望的样子。

    “我们对你们是非常信任的,但是出了‘诗诗’的事情以后,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这个还请你理解。”阿里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哦…你这样一说我倒还忘了问你了。诗诗怎么样了?她可是我朋友的人,将来我是要带走她的。”

无国籍间谍

    “你不知道吗?”阿里很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好像贝贝应该知道诗诗的去向一样。

    “不知道啊,自从在瓦拉姆先生的寓所里见了她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了。”贝贝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阿里低下了头,似乎犹豫了一下:“我的朋友,不妨告诉你好了,诗诗现在就在船上。”

    “在船上?在‘哈尼特号’上?”贝贝显得很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两天完全把她给忘了实属不该。

    “是啊。”

    “为什么带她上船?”

    “作为人质。”阿里的神情显得很平静。

    “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贝贝在船上,似乎并没有限制他什么地方不能去。

    “诗诗和你不同,你是我们的朋友,而她不知道是哪国的间谍,所以你可以在船上自由走动,而她则被关在船舱里。”

    “被关着?”贝贝有些怒了:“我不管她是什么人,即即她是间谍,可她终归是我带出来的,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她!让我去见见她!”

    “不行!强,诗诗很危险,她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间谍。”

    “阿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也受过专业训练,我可以在五步之内赤手空拳杀死你。”贝贝语气里带着些威胁的成份。

    “也许吧….但我们知道你不具有威胁性,但她是有威胁性的。”

    “这样吧,阿里,让我见见她,否则我会良心不安。”贝贝暂时不想为了个女孩子破坏自己去伊朗之后的计划。

    “让我想想吧…”阿里沉思了片刻:“我得向瓦拉姆先生请示一下。”

    “好吧,你尽快请示他,你告诉他如果不让我见诗诗,那我们以后的交易就有问题了。”

    之后不久,阿里通知了贝贝。说他可以见诗诗,但不能带她离开被关押的船舱,贝贝不置可否,他觉得瓦拉姆先生有些过分,在他看来诗诗这样一个女孩儿在众多受过精湛杀人训练、荷枪实弹的水手中间根本就不具有什么威胁,而且怎么说也该给他个面子才是。

    阿里带着贝贝来到关押诗诗的船舱,门前坐着一个持枪的守卫,他在阿里的命令下打开了船舱,这是一个狭小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灯光昏暗、闷热。

    贝贝进去的时候可怜的女孩儿正躺在床上,她的手上还带着镣铐,镣铐的一端连着墙壁上的一个铁环。

    “这里太暗了!”贝贝抱怨了一声:“应该换一个大一点的灯泡。”他说着就走到了床前察看诗诗的情况,那女孩看到是贝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转瞬即逝。

    “把手铐打开好吗?”贝贝转过头看着阿里。

    “不行!我没有权利。”阿里立刻拒绝了。

    “那你现在有些什么权利?是怕她跑了吗?在茫茫大海上,还有这么多杀手看着!”贝贝有些生气了。

    “强,你最好冷静一下,也许你说得对,但规定就是规定。我和你一样对这个女孩儿抱有同情,但职责让我必须坚持这样做,我们的国家处于非常时期…”

    “这样好不好?”贝贝打断了阿里的话:“你把她从那个铁环上放下来,我想和她聊一聊。”

    阿里犹豫了一下,大概认为这个建议还能接受,于是他命令门外的警卫把吊诗诗手铐的铁环的锁打开,把她的手从墙上的禁锢中解放了出来。

    “能坐起来吗?诗诗。”贝贝蹲了下来,用一种很柔和的口气问她。

    诗诗默默地点了点头,贝贝把她的肩膀扶住让她坐在床上,从诗诗的状态来看她很虚弱,疲惫从她的脸上显露出来,前几天贝贝在MLJ看到的诗诗脸上的伤痕还没有褪掉。

    贝贝咬了咬牙,不管诗诗到底做了什么,她是一个Z国女孩儿,而且是自己带出来的,受到别国人的折磨都会让贝贝很生气,但他清楚这对伊朗人来说,也是一种很正当的行为,诗诗是间谍,他们这样对待她并不算过分。

    “你们有给她饭吃吗?”贝贝决定暂时还是把这件事情压一压,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啊,我们没有饿她的必要。”

    贝贝想了想又开口了:“我提个建议好吗?”

    “什么建议?”

    “你们能不能给她换一个好一些的房间,然后让她洗个澡,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至少让她像个人一样被关在船上。”

    “强,我不能做决定,我得向上请示一下。”阿里一脸无奈的表情。

    “好吧!你去请示吧,我在这等一会儿。”

    “对不起!强,我不能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阿里的表情很坚决。

    “算了,不为难你了。”贝贝摇了摇头然后转向了诗诗:“你有什么要求告诉我,我尽我可能帮你。”

    诗诗有些愧疚地抬起头,用很清晰标准的普通话对贝贝说:“这里很热,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全告诉我。”贝贝现在并不想质问她为什么弄出一口的闽南话来欺骗他,如果贝贝不救她,她肯定会死在伊朗人手上。

    “我的脸很疼,可能发炎了,能给我一些消炎药吗?”诗诗用手拍了拍她左边的脸颊,那边正好是被重拳打伤的下颌骨,从外观看似乎她的牙床肿了,很可能牙齿被击碎了。

    “好的,还有什么?”贝贝看着诗诗的伤势,知道她伤得不轻。

    “你能每天来看看我吗?”诗诗似乎也在担心自己哪一天就死在这些人手上了。

    “这个…”贝贝沉思了一会儿,他侧过脸看了阿里一眼,阿里把脸转了过去,对贝贝问询的眼神避而不见。

    “好的,我答应你,一定会每天来看你的。”贝贝加强了一下语气,他认为这个女孩的要求并不过分,无论如何,也要让阿里答应这样一个可怜女孩儿的要求。

    贝贝离开关押诗诗的舱室之后,立即要求阿里与瓦拉姆先生取得联系。阿里把贝贝的请求告诉了瓦拉姆先生,同时转达了贝贝的一些理由,诗诗虽然是间谍,但她的经验和能力不足以对’哈尼特号’和它所执行的使命构成威胁,另外改善诗诗关押条件也丝毫不会影响对她的看守。

    过了一刻钟,瓦拉姆先生的回了话,说改善诗诗关押条件可以满足,但贝贝每天与诗诗会面必须要有阿里在场,另外他请阿里转告贝贝,希望他能体谅他们的难处。

    第二天,贝贝在诗诗换房间之后又见到了这个女孩,她现在被关押在一个有舷窗的房间里,尽管舷窗上有防止诗诗逃跑的铁栏杆,但至少光线很充足,空气也畅通了。

    诗诗的手铐没有被摘掉,但连在墙壁上的铁链则长了许多,她不用像过去那样被迫把手举得高高的、保持痛苦的姿势了,她受伤的部位经过船上医生的检查后给她做了手术,拔除了被击碎的牙齿,也给她上了药。

    经过一番治疗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当贝贝第五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能自然地展露笑容,甚至笑出声来了,在贝贝和诗诗谈话的时候,阿里并没有靠近,贝贝以为是他很信任自己呢,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就知道阿里为什么不关心他们的对话了。

    “诗诗,”贝贝坐在女孩儿的对面,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国家安全局的吗?白处长为什么安排你来做这件事?”

    诗诗凝视着贝贝:“我以为你知道了呢!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他们?他们是谁?”

    “就是你身边的人,那些伊朗人。”诗诗把嘴呶向了阿里。

    “你是说…你已经告诉了他们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对吗?”

    诗诗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对你动用了武力。”贝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诗诗笑了笑:“这很正常啊,做这行就是这样子的。”

    “你招认了一切,回去会受到处罚吗?”

    “会,当然会了,那又怎么样呢?间谍也是人,都有血有肉,挨打会疼,挨刀会流血,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诗诗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你什么意思?你认为自己会被他们杀死吗?”

    “很难说了…间谍不受国际法的保护,如果我被杀并不稀奇。”

    “诗诗,你到底多大年纪了?我感觉你的思想很成熟了。”贝贝能感受到诗诗言谈中的从容和淡然。

    “我二十一岁了。”

    “哦…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十八、九岁。”

    诗诗笑了起来:“是啊,别人都说我看起来很小,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骗你上当呢?”

    贝贝摇了摇头:“诗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天真的女孩子,而且以为你听不懂普通话,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在船上的谈话都不背着你,现在看来我们很傻,在我们船上的时候你一定偷听了我们很多秘密,对吗?”

    诗诗点了点头,她好象对自己能蒙蔽住贝贝感觉很得意。

    “你到我们船上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这批武器吗?”

    “应该是这样吧。”

    “白处长既然把武器卖给我们,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呢?是不想让我们把这批武器交给伊朗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处长没有告诉我了解这些情报要干什么,只告诉我要搞清楚你这批武器在这么地方交货,交在谁的手里。”

    “哦…”贝贝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白处长难道是在查张婕?他到底想查什么?现在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了。

    “对了,你在码头跳船逃走就是要把情报交给你们的人,是吗?”

    诗诗点了点头。

    “他们是些什么人?你知道他们在MLJ的地址和姓名?按道理你是不能了解这些情况的。”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们在港口的人只有总部的人知道。”

    “那你怎么把情报发出去呢?”

    “我只需要到电信局给事前指定的地点发一份加密的电传就行了,这一次我是发到了T国。”

    “你这样不会暴露你们在T国的机构吗?”

    “收电传的机构是虚拟的,一般不存在这样的机构,但T国电信局里我们的人,他知道这份电传的最终收件人是谁。”

    “也就是说即便你被抓了,你也无法把你的联系人供出来。”贝贝点了点头。

    “是的。”

    “你到MLJ之后原本打算怎么离开呢?当地得有人帮助你才行吧?”

    “当然,我们总部的人在接到我发的信息后会通知我们在MLJ的人联系我,然后帮我离开那里。”

    “这不是很危险?和你联系很容易把他们牵扯出来。”

    “这不会有问题,我们的人不和我见面,他们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到指定地点取护照、签证和钱。”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点,你跳海上岸之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怎么发电传,四处取东西呢?”

    “呵呵,我有钱啊,我身上的某个地方是藏着钱的,只是你找不到而已,我身上携带着十种不同国家的大额钞票,足够我应付一个星期的了。”诗诗笑了起来,尤其是当她说到某个藏钱的地方贝贝找不到时,她笑得很有些得意。

    贝贝摇了摇头,他一看她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她把钱藏在什么地方,只是懒得拆穿她,不过还是想杀杀她的得意,于是故意挖苦了她一句:“你以为你很高明,可还是落得了现在这个下场…”

    贝贝这么一说诗诗顿时笑不起来了,她叹了口气:“是我经验不足吧,我不应该在码头下船,如果我提前跳到海里,然后找个无人的地方上岸就不会有事了。”

    “那倒不一定,你即便是上了岸,你那种打扮也会让别人注意到你的。”贝贝还记得诗诗在船上穿着宽大水手服的情景。

    “我上岸时穿着一点也不特别。”诗诗又有些得意了:“我穿的是很合身的牛仔短裤和白衬衣,人们应该认为我是在海边刚游玩回来的。”

    “你从哪儿弄来的牛仔裤短裤和白衬衣?我记得你上船的时候穿的是厚厚的袄子,当时你去洗澡的时候,我们检查了你随身的衣物,没见到那些东西啊?”

    “呵呵。”诗诗又笑了起来:“我偷了你们水手的牛仔裤和衬衣,然后把它们改装成了很合身的女装。”

    “怪不得在船上的时候有水手到处喊是谁偷了他的裤子,原来是你!也难怪他后来一直没有找到…”贝贝也笑了起来,诗诗确实是一个很聪明能干的女孩子,可惜这样的年龄,不能享受爱情和年轻的快乐,却被迫走在生死边缘,想到这里,贝贝不由得又想起了灵儿。

    在贝贝和诗诗一起笑起来的时候,站在一旁一直听他们讲话而默不做声的阿里也笑了起来,诗诗此时所讲的事情他在审问她的时候都听过了,但此时在这种聊天的气氛中再听一次,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战争撕碎了所有的柔情,让人们互相反目,成为敌人,但对那份柔情的向往却深植在每个人的心中。

    贝贝离开诗诗的房间,和阿里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舱室,路上贝贝忍不住问阿里:“你们会杀死这个女孩儿吗?”

    “我不知道,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她将作为间谍与我们被美国人俘虏的间谍交换。”

    贝贝摇了摇头:“第一、诗诗不是美国人,美国人不会管她…第二、诗诗她不是为国家服务的间谍,你如果了解我们的国家,就应该明白,她应该是被一些有职权的人给滥用了,所以我们国家也不会管她…”

    “如果是这样…她就有可能被永久关押起来,假如十年后还没有得到交换,按我们的规矩,她肯定是会被枪决的。”

    “阿里,这次去你们国家,我想去见见你们情报部门的主管,为诗诗求个人情。”

    阿里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做我们这行的人不会感情用事。”

    “我知道,如果我用金钱,或者某些东西进行交换呢?”贝贝虽然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对于诗诗的事情应该是可行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另当别论了。”阿里的语气果然缓和了下来,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间谍,能换些钱何乐而不为呢?

    “那好,这件事就拜托了!”

    “好的,我会把你的意思带到的,但能否得到接见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事情了。”

    。。。。。。。。。。。。。。。。。。。。。。。。

    ‘哈尼特号’很平静地向前航行着,一直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海盗袭船事件,航行到第六天的时候,‘哈尼特号’到了印度尼西亚班达亚齐以北一百海里的海面,从这里开始,‘哈尼特号’从南边绕过斯里兰卡之后即可直接前进到波斯湾。

    这些天贝贝与阿里的关系相处越来越融洽,看起来阿里甚至喜欢上了贝贝率真的性格和他那些超前的思想,他甚至认为贝贝未来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穆斯林,于是他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在贝贝的耳边给他灌输伊斯兰教义,试图让他皈依伊斯兰教。

遭遇驱逐舰

    贝贝见阿里很认真,便也很认真的回复阿里,伊斯兰教是不错,但像他这种胆大妄为的恶人是不能皈依的。

    一来贝贝之前做了很多坏事,杀人、走私、暴食、饮酒、谎言,另外贝贝性格狂妄、刻薄、嫉妒…尤其是他对正统道德的反叛和蔑视都无法被伊斯兰教的条规所容忍。

    就个性而言,贝贝崇尚的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清规戒律简直就是让他找些不自在,他最后很认真地告诉阿里,如果他第一天皈依了伊斯兰教,那么第二天他就会被驱逐出教。

    即便不会被驱逐出教,说不定哪天他就会犯了杀人重罪被枪毙,或者犯**罪被众教徒乱石砸死,所以,贝贝很坚定地认为自己完全不具有一个伊斯兰教徒应具有的高尚品德。

    尽管贝贝百般推托,但阿里却持之以恒,他似乎有十足的耐性让贝贝回心转意,一心要让贝贝成为伊斯兰世界的一个伟大的穆斯林。

    就这样,海上航行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贝贝每天去看一次诗诗,花上十几分钟时时,看看这个女孩是否有什么新的要求,同时也用言语给她带去一些欢乐和轻松。

    在这段日子里,贝贝也了解到了诗诗的一些真实背景,她真名叫罗莹,并不是孤儿,双亲都健在,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是做什么的,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大学,以前家里很穷,因为她的这些高风险工作获取了相对多一些的薪水,才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

    听到这里贝贝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女孩儿为了能让家人生活得好一些,不惜出卖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生命,从事着这些高风险的工作,有时候贝贝心中在想,那些在背后操纵着这些年轻女孩儿的男人,享受着用她们的青春和生命换取来的财富,他们还是人吗?

    所谓白处长妻子依依的妹妹这种说法都是瞎编的,仅仅是为了蒙蔽世人而已。罗莹毕业后就分配到了白处长手下工作,为了方便起见,便和白处长的妻子依依以姐妹相称,贝贝有时候无聊时想起诗诗,都有种想杀了白处长那杂碎的冲动,不过估计见到他时,碍着张婕的面子,为了张婕的生意,肯定是不能下手的。

    ‘哈尼特号’继续前行,越过斯里兰卡,穿过八度海峡进入阿拉伯海从进入阿拉伯海的这一天开始,阿里就变得沉默起来了,船长穆罕默德也不再请贝贝吃饭,整个船上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阿里,怎么见不到你的笑容了?”贝贝不太喜欢板着脸的阿里。

    阿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看贝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贝贝虽然没有得到阿里的回答,但也猜到了大概的原因。

    贝贝知道船现在已经进入了美、英、法几国军舰的巡航海域,该巡航始于上个世纪,为了保持中东石油通道的畅通和加强对伊朗的国际封锁,美、苏、法几国自上个世纪起就先后出动几百艘战舰在海湾为油轮护航,其针对的目标就是伊朗。

    在此期间美海军多次同伊朗军事船只和海岸守卫军队发生冲突,战火由伊朗边境蔓延到整个波斯湾地区,这就是’哈尼特号’在进入波斯湾时所面临的战争背景。

    美国及其盟国的战舰日夜不停在波斯湾及安曼海巡游,阻止一切外界对伊朗的国际援助,对武器的封锁尤其严厉,所以运载这样一批重要军火的‘哈尼特号’货船最怕遇到查禁武器的海军战舰,贝贝经常看到阿里嘴里暗暗祈祷,似乎在祈求真主安拉保佑一切平安。

    贝贝忍不住问阿里:“我们还有几天进入波斯湾?”

    “还有两天就可进入波斯湾,当然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阿里仍然眉头紧锁。

    “霍尔木兹海峡能通过吗?万一有战舰堵截怎么办?”贝贝最近狂补地理知识,对中东海域的情况研究得很透彻。

    “不但霍尔木兹海峡,很有可能在阿曼湾的时候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阿里脸上愁云密布,他们太看重这些武器了,在被动挨打的时候,人最想的就是出其不意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这些从张婕手中购买的Z国导弹,主要目的就在于此。

    “那么阿巴斯港呢?‘哈尼特号’是否能正常停靠在阿巴斯港卸货?”

    “这是军事秘密,我无法告诉你。”

    “除了阿巴斯港伊朗还有其他可靠的港口吗?”贝贝仍然在看着手中的海图。

    “这些我更不能告诉你了。”

    “阿里,假如我是你们,我就绝对不会贸然前往你们国家的某个港口城市。”贝贝对这些伊朗人的做法很有些不解,他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

    “在目前情况下,在伊朗受到美国及欧洲盟国武器禁运的情况下,要想堂而皇之把这样大批量的武器运上岸是不明智的。”

    “这个问题我们早都考虑过了,但很多时候想做成大事,就必须承担很大的风险。”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可以假装是前往卡塔尔的多哈,然后利用黑夜做掩护掉转船头停靠在波斯湾沿岸你们国家的某个不起眼的海岸港口,不是会更安全一些?”贝贝边说边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

    “这个我们也都考虑过了,如果我们照你说的那样做的话,就要多冒一天或者两天的风险,这期间很难保不会又遇到什么麻烦。”

    贝贝摇了摇头,阿里不听他的建议,或许是他们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自己吧,他换了个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进入霍尔木兹海峡?”

    “明天晚上。”

    “看来我们一定要去阿巴斯港了?”贝贝又确认了一下。

    阿里没有回答,贝贝根据刚才的他的一些回话推断‘哈尼特号’十有八九是要强行穿越封锁区,停靠在阿巴斯港了。

    在贝贝和阿里的谈话结束之后不久,‘哈尼特号’前进的海面上就出现了战舰的身影。

    贝贝接过阿里的望远镜看到那艘军舰的舰尾悬挂的是法国国旗,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是法国‘地平线’级护卫驱逐舰‘福尔宾号’。

    ‘福尔宾号’号全长151.6米,排水量6970吨,航速最高可达29节,续航力达到7000海里/17节。由于自动化程度高,近7000吨的舰艇仅需200名官兵的编制。

    ‘福尔宾’舷号D620,于2002年4月开工建造,2007年开始服役,装备有MM40Blo3反舰导弹、紫菀15近程与紫菀30区域防空导弹、两座三联装鱼雷发射管、两门76毫米速射炮、2座20毫米舰炮。

    另外,它还配有两架NH-90直升机,‘福尔宾号’应该说是法国海军最新型战舰,目前仅有一艘,第二艘下海估计要到2008年以后了。

    当‘福尔宾号’驱逐舰出现在’哈尼特号’船员的视野中时,全体船员立刻都紧张了起来,船长穆罕默德要求全体船员保持平时的工作状态,而他则在驾驶室通过望远镜观察法国战舰的动向。

    ‘福尔宾号’首先在‘哈尼特号’左舷一海里处做了S型转弯,然后把战舰身体拉平,保持与’哈尼特号’前进的航向水平,之后‘福尔宾号’开始向‘哈尼特号’发出立即停船接受检查的国际通用信号。

    此时‘哈尼特号’距离霍尔木兹海峡还有四百海里,船长穆罕默德通知全体手下,保持住航向,不要理会’福尔宾号’的停船警告,继续全速前进。

    ‘福尔宾号’见’哈尼特号’不理会它发出的要求,于是开始持续不断地发出信号,要求它立即停船接受检查的。

    穆罕默德船长让手下回复对方,告诉‘福尔宾号’,他们是巴拿马帕杜埃海运公司的商船,法国海军无权阻拦和检查其船只。

    法国驱逐舰见‘哈尼特号’并不理会它发出的停船检查警告,于是把战舰靠拢了过来,距离’哈尼特号’有六、七百米时,从‘福尔宾号’腾起一架直升机,呼啸着飞临’哈尼特号’的船头.直升机绕着‘哈尼特号’飞了一圈,同时在直升机上有人开始对着下面的货轮喊话:“你们现在航行在被监控的海域,所有进入该海域的商船不分国籍,都在被检查之列,现在要求你们立即停止航行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贝贝在甲板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此时也和船上所有人一样紧张,在头顶是攻击力量强大的“NH-90”直升机,不远处是更具有威慑力的地平线级护卫驱逐舰。

    ‘哈尼特号’的自卫能力在世界顶级驱逐舰的面前,就象一堆废铁,如果对方突然发动攻击,就算贝贝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从这艘货轮上生还。

    但是还有一点贝贝和船长穆罕默德都知道,即便法国战舰使用强力来要求他们停船,但如果‘哈尼特号’就是不停的话,它也不能随便动用大炮或导弹来攻击这样一艘受国际法保护的商船。

    更何况这是一艘悬挂着巴拿马国旗的商船,而不是在海湾受控制的走私武器的伊朗商船,所以,’哈尼特号’尽管受到警告但依然大着胆子向前全速航行着。

    “NH-90”直升机见警告没有效果,于是从船头一跃而起,越过’哈尼特号’的桅杆飞到’哈尼特号’宽阔的货船中部,这里是平坦的甲板。

    “NH-90”慢慢降低了它的高度,逐渐接近甲板,螺旋桨掀起的强风向四周扩散开来,巨大的轰鸣声让整个船上的人都有些发蒙。

    “那些杂碎要降落了!”贝贝站在船舷看着直升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小样儿,你飞啊,飞啊,在天上我拿你没办法,下来了可没你们什么好果子吃!不过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客人,贝贝还是决定先看阿里他们会怎么处理。

    阿里显得很有些惊慌,他把手伸进口袋,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枪,眼睛恨恨地盯着直升机,一般来说,他们强行降落,是肯定要进行一番彻底搜查的。

    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了甲板上,几乎就在直升机落地的同时,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了八、九个全副武装的法国士兵,他们穿着海军陆战队服,手持法国制造FAMAS突击自动步枪,迅速在甲板上分散开来。

    “全部都不要动,把手举起来!”士兵手中的枪口不停地调换着目标,指着每一个甲板上的人,并且大声吆喝着,让甲板上的船员听从命令,他们黑幽幽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们迅捷专业的动作和严厉的叫喊声更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贝贝和船上所有的船员一样把手举过头顶,他冷冷地看着法国陆战队士兵在甲板上奔跑,片刻之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用法语喊了一声,其他的士兵听到他的命令后立刻开始驱赶甲板上的水手,让他们到船舱去。

    与此同时,有三个陆战队士兵攀上扶梯,迅速上到驾驶室里,很明显他们是要控制整条船了。

    贝贝和阿里抱着脑袋被驱赶到货轮的餐厅,这里是货轮上最大的舱室,很快这里聚集了全船几乎所有的人,只有船长和大副没有被驱赶到这里来。

    士兵命令所有人蹲在地上,把双手放在后脑上,然后有士兵走过来挨个检查他们的身体,看有没有携带枪支。

    检查到阿里的时候他试图反抗,但立即被对方两名士兵摁倒在了地上,士兵从阿里的口袋里搜出了一把手枪。

    整个搜身过程不到五分钟,所有人身上的枪和匕首都被搜走了,一共搜出了四把手枪和五把匕首,对于船员携带枪支那些法国士兵并不惊奇,因为这种现象很普遍,很多远洋海运公司为了防卫海盗都有为水手配备了枪支,士兵还从船舱里搜出了十几支AK47以及不少AK47的弹匣。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船长和大副被两个士兵推搡着押解了进来,船长的神情很沮丧,甚至充满了绝望,贝贝借这个机会小声用中文问了身边的阿里:“你看他们发现宝贝了吗?”

    阿里听懂了贝贝的话,他低低地回了一句:“现在看好象还没有。”

    “好…”贝贝点了点头:“那就再等一会。”

    “什么意思?”

    “他们平静地离开是最好,如果想找事儿,那就等着瞧吧。”本来现在已经不干贝贝什么事了,但从生意的角度来讲,能帮还是要帮他们一把,天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不要做傻事!”阿里有些不安地叮嘱了贝贝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贝贝的神情看起来非常平静。

    在餐厅里一共有三名陆战队士兵看守货轮上的人,其余的士兵都到船上四处搜寻可疑货物去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搜寻的士兵回到餐厅,他们神态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指挥这队士兵的法国军官走到穆罕默德船长面前:“很抱歉我们干扰了你们正常航行,经过检查没有发现你们船上有违禁货物。现在我向你郑重道歉!”

    说完军官向船长穆罕默德敬了个礼,然后命令士兵撤退。

    全船水手紧张的气氛立刻松弛了下来。船长穆罕默德也微微露出些喜色,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法国士兵并没有发现深藏在船舱里的武器,看来真主真的在保佑’哈尼特号’。

    阿里走上前去,对着法国军官用法语说了句什么,那法国军官摇了摇头,也回了一句法语,可惜贝贝都听不懂,阿里见对方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只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你刚才问他什么呢?”贝贝问了问阿里。

    阿里一脸的苦笑:“我找他要回我的枪,被他拒绝了,他说从这里经过的商船上的水手,所拥有的武器都要没收。”

    “为什么?什么理由?我好象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规矩。”贝贝不由得有些恼火,他本来还想找阿里借枪一用的,看来只能去法国人手上抢了。

    “他说这是新的海禁规定。”阿里很丧气地低下了头去。

    贝贝皱着眉头细细想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现在一直在观察刚才那个军官和他周围那些士兵,士兵们现在都把枪口放了下来,一副任务完成后的轻松表情。

    法国军官向他的士兵们招了招手,好象要准备离开了,他们从扶梯走下去,一起向直升机方向走了过去,法国军官走在最后面,他的自动步枪此时正好斜挂在肩上,边走还边向身后看着他们离去的‘哈尼特号’水手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了,他们要走了。

    “长官,等一下!”贝贝突然在背后用英语向那军官高喊了一声。

    那法国军官听到喊声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贝贝,一副疑惑的神情。

    “长官,您能帮我个忙吗?”贝贝笑容可掬地看着那名法国军官。

    “什么忙?”

人质事件

    “船上有一位女士病得很重,我们货轮还要两天才能靠港,能不能用您的直升机把她送到邻近的医院去?”

    “女士?”

    法国军官看着贝贝,船舱他们是不检查的,主要检查的是货舱,这种货轮上一般是不会有女人的,他听到贝贝的请求,好象变得有些不安起来,这也更印证了贝贝心中的某些想法。

    “是啊!就在下面的船舱里,她是我的一位朋友,如果你能帮帮她就太感谢了。”贝贝说着就跑到甲板上,站在法国军官的附近,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个舱室。

    “我…可能帮不了她。”军官一口就拒绝了:“我们正在执行军务…”

    “可她病得很严重,我担心她撑不到明天了!”贝贝走到军官面前,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

    “不行!我们必须…”军官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在说话的同时眼睛连着看了直升机几眼,贝贝能看得出他现在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在这之前贝贝还不能确定对方游移不定的眼神中所表达的含义,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如果放他回去,货轮上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法国军官拒绝贝贝的请求后转身就向直升机奔跑过去,此时直升机也已经启动,巨大的螺旋桨开始慢慢转动,前面走的一队士兵已经开始登上了直升机。

    贝贝一声不吭地快速跨行到了法国军官的身后,并把他扑倒在地,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贝贝就已经把军官肩上斜挎的枪抓进了自己的手里,他摁着被他扑倒的军官做了一个就地的翻滚,当两人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住了军官的脑袋。

    贝贝的举动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管是法国陆战队士兵还是‘哈尼特号’上的水手,阿里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贝贝这疯狂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贝贝一手紧紧地抓住军官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继续用枪口顶住军官,并胁迫着他向直升机走了过去。

    那些直升机里的士兵此时已经从机舱里跳了出来,都把手中的枪对准了贝贝。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法国军官清醒过来之后大声叫喊了起灭。

    贝贝冲着那些士兵大喝了一声:“把枪全部放到地上去!否则我一枪打碎他的脑袋。”

    那些士兵一直还在迟疑之中,他们并不想就这样乖乖就范。

    “我让你们把枪放下!”贝贝又大吼了一声,随即他持枪快速地向停在甲板上的直升机‘砰!砰!’开了两枪,把直升机的档风玻璃打出了两个洞。

    法国军官听到枪响之后意识到贝贝是来真的,他的腿开始发软,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很快他就向手下的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把枪放下。

    “把枪踢过来!所有人向后退三步!”贝贝用枪指着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然后向身后一直傻看着他的’哈尼特号’水手挥了挥手:“过来几个人,把枪捡起来。”

    那些水手听到喊声仍然呆呆地看着贝贝没有任何反应,他们还没意识到贝贝为什么要这样做,阿里也跑了过来,他同样不明白贝贝到底在干嘛。

    “强,你到底在做什么?快放了这位长官吧!”

    “阿里,快去把枪拿来过来!你这个笨蛋,你没看出来这些法国佬一直在骗我们吗?”贝贝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那些法国士兵是否有异动。

    “什么啊?”阿里用疑惑的语气嘟囔了一声,他此时虽然还没有听懂贝贝的话,但他还是跑过去把士兵们扔在地上的枪拣到了手中,然后端着枪看住了那些站在甲板上的士兵。

    贝贝把军官往前一推,让他回到士兵那里去,那军官走过去之后,贝贝才喘了口气,他转身看向了阿里:“这些法国佬已经知道我们船上装的是什么,如果让他们走掉,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你怎么那么肯定?”阿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把手中的枪端紧了一些。

    “我一直在注意观察他们,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想骗过我们,如果让他们回到直升机上去,‘哈尼特号’很快就会遭到鱼雷或者导弹攻击,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能证明你说的话吗?”阿里仍然半信半疑。

    “不用我证明,待会儿你问那个军官就会知道了,我们现在先把他们押进船舱里再说,我敢肯定法国军舰上的人已经看到这边的情形了,他们很快会把船开过来的。”

    阿里见事情已经无法收拾,再怎么补救也无法挽回,只好向远处的水手招了招手,那些水手跑过来,从地上把剩余的枪支拾了起来,押着这队法国士兵进了船舱。

    贝贝把枪口放了下来,他回头望了望海面,果然那艘远处的法国战舰快速地开了过来,而且在不断地向这边发送着警告信号,贝贝向那战舰做了个鬼脸,然后快速跑回船舱去了。

    事情果然和贝贝猜想的一样,法国人就是想骗过‘哈尼特号’上的水手,他们在船上搜寻的半个小时里确实发现了在舱底集装箱里隐藏的武器。

    按照他们的一贯作风,这时候他们不会打草惊蛇,毕竟他们不清楚货轮上有没有埋伏着的秘密武装力量,一旦在货轮上动起手来,很有可能造成士兵的死伤,所以他们会采取蒙蔽的手段,试图返回战舰后再依靠战舰强大的武器逼迫走私船就范。

    他们会把服从命令的走私船押解到某个军港或者安全的地点再重新进行全面搜查,不服从命令的走私船则用火炮攻击使其沉没,最后再把落海的水手打捞上船送回港口。

    在突发事件过后不到五分钟,法国的’福尔宾号’驱逐舰立刻靠拢了过来,同时另一架“NH-90”直升机也飞临了‘哈尼特号’的头顶,他们发来信号严正警告‘哈尼特号’立即无条件释放被扣押的士兵,否则将对货轮进行武力攻击。

    “告诉他们…”贝贝转向了身边的穆罕默德船长:“就说胆敢对‘哈尼特号’放一枪,就立刻杀死一名被扣押的法军士兵。”

    贝贝俨然已经成了整个货轮的指挥官,当全体船员明白刚才的一幕是多么凶险后都对这个东方人充满了敬意,尤其是阿里,他作为整条船的实际负责人,对贝贝挽救了自己和‘哈尼特号’由衷地感激,此时的他已经把贝贝当作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了。

    贝贝斜挂着从法军军官手里缴获来的FAMAS自动步枪,手一直扣在扳机上,在阿里身边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阿里按照贝贝的安排吩咐四名水手到货船顶层监视法国驱逐舰的动向,他们每人都拿着从法国人手里抢回来的AK47。阿里又分别在船头和船尾各安排了两人,也都携带着缴获的AK47,最后阿里命令众人把俘获的法军士兵关在舱底的一个封闭舱室里,紧锁铁门,并在门口加派了三个持枪的水手看守。

    其余的人都安排在船舷的四处隐蔽起来,一起密切监视法军战舰的动向,之后贝贝和阿里来到驾驶室,这里有穆罕默德船长、领航员和两个持枪的水手。

    现在驾驶室已经成为整条船的指挥中心,驾驶室通过船载电话内部线路与派到货船各处的水手随时保持联系,那些人被告知一旦发现法军有异常行动则立刻报告是来。

    “现在该怎么办?”一切都布置好之后阿里又看向了贝贝,他现在甚至希望贝贝能永远留在伊朗,成为一个伟大的穆斯林,领导全体伊朗人抵抗美国人即将对他们发起的侵略战争。

    “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了,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直到安全抵达阿巴斯港。”贝贝看着前方的大海,神情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你能肯定法军不会攻击我们?”阿里仍然心有余悸。

    “你放心吧阿里,我了解他们现在的心态,我们现在只需要把我们的要求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对他们的士兵没有兴趣,只要让我们安全抵达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们的士兵将会无条件被释放。”

    “强,你认为他们不会用武力来胁迫我们释放他们的士兵吗?”

    “法国和伊朗并没有什么世仇,他们只是碍不过美国人的面子,过来帮美国人充充面子,对法国人来说,他们那些士兵的生命比我们船上区区这点武器来得重要,那些法国的政治家很害怕死人,他们也绝不会允许驱逐舰冒着士兵被杀的风险来强行攻击我们,只要让他们明白我们有玉石俱焚的决心,那么他们就会象我们的保镖一样,护送我们安全抵达阿巴斯港,我们后面的路程甚至连美国人都不用担心了。”

    阿里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贝贝话中的含意,实际上目前的局面的确对自己有利得多,当‘哈尼特号’把警告发出去之后,法国军舰传回的话立刻收敛了许多,连在‘哈尼特号’上空来回巡游的‘NH-90’直升机也被撤了回去。

    穆罕默德船长收到一些法国人回馈的信息之后走到了阿里的身边,用波斯语和阿里说了些什么,阿里立刻用英语转告了贝贝:“法国人要求谈判,他们说要派使者下到这边来。”

    贝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他们派过来吧,最好是舰长亲自过来,你回话给他们,说因为他们擅自搜查我们这艘巴拿马籍的合法商船,已经严重侵犯了我们巴拿马国家的利益,我们代表巴拿马政府要求法军派最高指挥官前来进行和谈。”

    “为什么要他们的最高指挥官过来?”阿里有些疑惑不解。

    “这个…”贝贝笑了起来:“假如是他们的舰长过来了,那么我们就要毫不迟疑地把他也扣留下来,凡是来的人一个都不许走,他们被我们扣押的人越多,级别越高,我们就越有主动权。”

    “这样做,似乎不符合两国交战规则和道德吧?”阿里似乎不太赞同贝贝的观点。

    “阿里,我们是走私犯,不是军人,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规则和道德,有的只是所要达到的目的,如果我们被他们抓了,他们不会有什么规则和道德和我们讲的。”

    “我明白了,强,看来我的思维方式的确与你有些区别。”

    法军在接到‘哈尼特号’回复后过了十分钟用‘NH-90’送了两个谈判代表过来,当直升机降落到‘哈尼特号’甲板上后,贝贝和阿里以及两个持枪的水手亲自去迎接。

    直升机舱门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了两个人,从他们头带的宽沿阔帽以及笔挺的军装来看无疑是对方驱逐舰上的高级军官。

    贝贝四人走了过去,法军下直升机的那名军官很傲慢地看着他们:“我是莱斯特海军少校,‘福尔宾号’上的副舰长,前来与你们谈判。”

    “很好!”贝贝微笑着抬起了手中的枪:“请把手举起来,你们被俘虏了。”与此同时,贝贝身边的三个人也把枪举了起来,四个黑幽幽的枪口一起指着对方。

    直升机上下来的两人很是诧异,莱斯特少校努力平静了一下他的愤怒,向四人作了个手势:“请放下你们的枪,我是特使,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仗的。”

    “知道。”贝贝把手中的枪抬了抬:“我明白你们是特使,但现在你们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现在命令你机上的驾驶员也下来,否则我会打爆你们两人的头。”

    那军官用非常傲慢和愤怒的眼神瞪着贝贝,对贝贝的这种无耻加无赖行为表示了他最强烈的蔑视,他没有听从贝贝的话,而是招手让飞机走。

    贝贝立刻凌空打了一梭子子弹,‘砰砰!’的枪声一下子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军官犹豫了片刻,在与贝贝同样愤怒而犀利的眼神对视了半晌之后,终于他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确不是在说笑话。

    他无奈地招了招手让飞行员下来,贝贝等飞行员下来后,命令一个水手上前把三个人浑身上下都搜了个遍,把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全部收缴了出来。

    “把他们押进船长室!”贝贝对身边的水手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你们这是违反交战原则的!”军官在被押解的途中愤怒地咆哮着。

    “交战原则?”贝贝冷笑了一声:“我是个坏蛋,不是军人,更不懂你们的什么狗屁原则。我只知道你们现在是我的俘虏了。”

    把那三人押回到船长室之后,贝贝开始审问他们,莱斯特少校根本不肯正眼看贝贝,他警告贝贝不要尝试着虐待他们,否则什么什么云云。

    贝贝笑了起来:“放心吧,莱斯特少校,我们不会把你怎样的,只要你们护送我们安全抵达我们要去的目的地,你们就自由了。”

    “你们很难到达了!”军官仍然很轻蔑地看着贝贝:“我们已经通知了美国人和英国人,半个小时以后,你们将被二十艘军舰包围在这片海域里。”

    “这个我相信。”贝贝显得非常平静:“本来一艘战舰护卫我们已经足以表现你们的热情和博爱了,居然来了二十艘…对你们的热情我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

    “我们会把这艘货船击沉的!”那军官继续威胁着贝贝。

    “那就随便了…假如十二条法军士兵和两位高级军官的命,对法国的那些政治家来说一钱不值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许我们不会动用武力,但我们会把你们团团围住,让你们无法离开这片海域。”随着一句句的辩驳,军官的语气越来越不强硬了,有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今天刚好反过来,兵遇到个坏秀才,同样有理说不清。

    “你们真敢这样做的话,那就和把这艘货轮击沉没有区别,一旦我们受到阻拦而不能前进,我们会引爆船上的导弹,让大家同归于尽。”贝贝现在脸上的表情很淡然,比本.拉登手下的恐怖分子还要淡然一些,生死已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莱斯特少校沉默了片刻,终于又想了一些说辞出来:“你们这种行为将导致事态的扩大,很有可能触发严重的国际外交纠纷,也许会迫使法国向伊朗宣战。”

    “哈哈哈哈…”贝贝大笑了起来:“这个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你们是不会宣战的,我太了解你们这些法国人了,也了解整个西方世界的行为原则,在目前的形势下,西方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卷入这场战争。”

    “美国人也许会用武器在沿海吓唬一下伊朗,但你们法国人,我想连这种吓唬一下的胆量都没有,自从你们在越南奠边府战败之后,法国就再也提不起勇气与人交战了。”

    审讯结束,贝贝让水手把这三个人也押到舱底关了起来,之后’哈尼特号’向‘福尔宾号’再次发出了警告,如果胆敢阻拦‘哈尼特号’的航行,‘哈尼特号’会立即处死十二名法军士兵,并且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处死十二名法军士兵的录像公布到互联网上。

德黑兰

    同时贝贝还让船长知会对方,只要‘哈尼特号’安全抵达目的地,被扣押的十二名法军人质将无条件释放。向法国战舰发完警告之后,‘哈尼特号’不再理会法国战舰,开足马力向霍尔木兹海峡而去。

    ‘哈尼特号’向前航行了半个小时,在航线上出现了多个战舰的身影,期间还有多架法国和美国舰载直升机在‘哈尼特号’周围盘旋,而远处的海面上则是由法、美、英三国的驱逐舰、护卫舰组成的拦截大军。

    在‘哈尼特号’身边一直紧紧跟随的,就是上了贝贝两次当的法国驱逐舰’福尔宾号’。

    贝贝和阿里走上甲板,一边谈笑一边向不远处的法国军舰上的观察员打着手势,意思是非常感谢他们的护航,过了一个小时后,法国军舰发出信息,他们此时的语气与前面有了很大的不同。

    “你们,‘哈尼特号’可以去你们想去的地方,但前提是首先释放被扣押的人质。”

    贝贝和阿里听到了哈哈大笑起来,贝贝把阿里的手下招了过来:“回复他们,感谢法国人的热情和宽容,‘哈尼特号’上的法国人质现在很好,我们会盛情款待他们以表示对你们最真挚的感谢,而且他们也一致同意陪伴我们到达目的地,请‘福尔宾号’全体官兵放心。”

    “另外请法国人告诉英国人和美国人,他们可以离开去做点别的事了,有法国的‘福尔宾号’护航,‘哈尼特号’已经感觉很安全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在‘哈尼特号’周围众多的战舰慢慢消失掉了,就像贝贝吩咐的那样,只有’福尔宾号’在身边护航。

    第二天早上,‘哈尼特号’进入霍尔木兹海峡,第二天中午,’哈尼特号’进入波斯湾,按照通常的情况,‘哈尼特号’可以在进入霍尔木兹海峡后直接前进到阿巴斯港,但这次在贝贝的建议下货轮没有这样做,而是径直向波斯湾沿岸的伦格港开去。

    在快到伦格港的时候,‘哈尼特号’突然掉头绕过格什姆岛,此时已经进入伊朗格什姆岛和哈米尔海岸炮火的掩护之下,法国驱逐舰‘福尔宾号’的护航任务已经完成。

    ‘哈尼特号’发出信息让他们停止护航,当天晚上,‘哈尼特号’安全地停靠在了伊朗南部最大的港口阿巴斯港湾内。

    贝贝在船到岸之前很郑重地要求阿里替他安排拜见伊朗情报部主管,阿里向他一再保证无论任何事发生都不会忘掉这件事。

    船到岸后贝贝向阿里又提了一个要求:“阿里,让我见见诗诗。”

    “好的,强,没有任何问题,你去见她吧!”阿里很快就答应了。

    “你不陪我一起去了吗?”

    “不了,你现在不但是我的朋友,而且是伊朗人民的朋友,是伊朗人民的恩人。”

    “你不怕我带诗诗逃跑吗?”贝贝又追问了一句。

    “如果你想带她走,那就走吧,我不会再阻拦你了。”

    “阿里,放心吧!”贝贝拍了拍阿里的肩膀:“我会带诗诗走,但是用合理的方式,是你们愿意的方式。”

    贝贝慢慢来到关押诗诗的船舱,诗诗透过舷窗看到船已经靠岸,她在房间里变得很有些不安,对于自己的生死、未来的命运,她完全无法把握,当贝贝进来的时候,她正趴在舷窗上向外看着。

    “诗诗,我们已经到了伊朗,过十几分钟伊朗情报部门的人会带你走,但你放心,他们不会再对你使用暴力了,我会尽一切可能带你离开这里,把你送回Z国去。”虽然知道了诗诗真实的姓名,贝贝还是习惯地喊她诗诗。

    诗诗在贝贝的特别关照下经过十余天的疗养,慢慢恢复了过去柔润的肌肤,不过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安和恐惧,看来她对贝贝虽然很感激,但对他要救自己的承诺并不十分相信,毕竟当初是自己欺骗了他在先,他有什么理由非要救出自己呢?再说了他就算想救自己,但是有这个能力吗?

    “阿强,也许你能救我,也许不能,但如果你不行,那就请你在离开伊朗后通知白处长,让他把我的情况转达给安全局总部,我想他们会想办法救我的。”

    “好吧,如果我不能把你带离这个国家,那么通过国家的力量吧!”贝贝低下了头,他不想告诉这个女孩儿,如果他救不了她,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救援了,以白处长的身份,他甚至连她这个人的存在都不会承认。

    “嗯,他们不会不管我的。”诗诗勉强笑了一下,似乎在心里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又或者是在自我安慰。

    想继续安慰一下诗诗,最后贝贝还是没再说什么了,他转身出了舱门上到甲板上,在这里他又遇到了阿里,阿里告诉贝贝他已经把贝贝想要见伊朗情报部主管的请求转达了上去,情报部很快就回了话,通知阿里带贝贝前去德黑兰。

    此时在码头上已经有车子在等他们了,要阿里立刻带贝贝下船和他们前往机场。

    “阿里,你告诉情报部的人不要对诗诗使用暴力了吗?”贝贝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我已经说了…”阿里有些歉意地看着贝贝:“但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办。”

    “什么意思?”贝贝沉下了脸,他对诗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天真的Z国女孩儿就这样惨死异国他乡。

    “情报部负责审问的官员…如果认为诗诗并没有把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出来,也许会使用一些强制性的方法,包括恐吓和肢体行为。”阿里解释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安地看着贝贝,他现在慢慢了解了这个男人,知道他重情重义,而且经常会为了某些事情不顾一切。

    贝贝不再说话,他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在这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阿里已经打了招呼,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贝贝跟着阿里下了船,上到了了停在码头上的吉普车上。

    “去机场!”阿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今天去德黑兰的航班。”

    吉普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机场,这里停了一架小型客机,客机的起飞时间已经过去,但飞机并没有起飞,当阿里和贝贝上了飞机以后,飞机才开始滑向跑道,贝贝马上就明白了这架飞机是一直在等他们两个人。

    飞机很快就爬升到了万米高空,阿里望向舷窗外有些感概地对贝贝说:“真想带你下去看看我的祖国,看看库赫鲁德山脉美丽的风景。”

    “有机会的,阿里,什以时候你不再象现在这样忙了,我让你开车带我去游历整个伊朗,让我了解这片古老、美丽的土地。”

    “好的!我以真主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带你去伊朗看我们的名胜古迹,让你知道波斯文明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

    “好的,一言为定!”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了德黑兰梅拉巴德国际机场,阿里和贝贝走出机舱,他们没有随众人走机场通道,而是直接在停机坪上了来接他们的一辆蓝色小车。

    在车上,贝贝遇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他在车里向贝贝伸出手,热情地说:“强,你好,见到你很高兴。我是贾拉德,伊朗情报部的专门负责东亚事务的主管。我得到阿里的报告说你想见我,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荣幸。”

    贝贝伸手与贾拉德先生握了握手:“我要求见你不为别的事情,只是想为我的一个朋友求情。”

    “是那个Z国女孩吧!”

    “是她。”贝贝点了点头。

    “强,你不能提别的要求吗?你是我们的恩人,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我们可以满足你其他任何的要求。”贾拉德先生面上有些难色。

    “我只有这个要求,这个女孩儿是我的同胞,是我从Z国带出来的,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我都有责任把她带回去,而且在船上的时候,我曾给过她承诺。”

    “可她是一名间谍…”

    “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带她回去。”

    贾拉德叹了口气:“这件事我需要向情报部更高级别的官员商讨,我现在无权答应你的要求。”

    “好的,贾拉德先生,我会等你的回复,在没有得到你们允许带这个女孩走之前,我暂时是不会离开这里了。”

    “你还真固执!”贾拉德摇了摇头:“强,人很多时候需要灵活对待面临的问题,你提出别的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你的。”

    “我知道,但这件事关系到我对一位朋友许下的承诺,关系到一个中国男人的责任,我别无选择。”

    “好吧,强,我很敬重你,阿里向我汇报了这次在海上发生的事情,还有我们伊斯兰的英雄萨基德的事情,应该说伊朗这个国家欠你一份人情,在我这里你的这个请求已经被通过了,如果我的上司也通过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带走这个女孩。”

    贝贝点了点头,他对贾拉德先生的这些的话还比较满意。到德黑兰市区后已经是夜晚,整个城市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虽然战争还没有来临,但战争的阴云似乎一直笼罩在这个古老城市的上空,萨基德还一直没有和他联系,杀手组织的事情到现在仍然没有眉目,贝贝的心情也和这城市上空一样,变得有些阴郁。

    “强…”贾拉德先生看出了贝贝情绪的低落,想谈些别的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我们的人民是不会屈服的,美国人的封锁不可能击垮我们,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对未来的战争更有信心了。”

    “但愿如此。”贝贝叹了口气:“在我没有亲临你们国家以前我并不对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有什么感觉,似乎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但现在当我看到这座美丽的城市,我真不希望这场战争降临在这里。”

    “很快我们就会让美国人后悔的。”贾拉德先生握了握拳头。

    贝贝没再说话,他不想打击他们的信心,但是他对伊朗人在这种封锁中还能坚持多久并不报什么信心。

    贝贝被安排暂时住在阿里的家中,贝贝被告知他有可能在德黑兰停留至少三天以等待诗诗问题的最后解决。

    当天夜里,贝贝睡在阿里专门给他准备的卧室里,阿里家的住宅有上下两层,上面全部是女眷的卧室,客人来的时候都是住下面。

    阿里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他的大哥在一次任务中被抓,后来被对方秘密处死,二哥在试制毒气弹的时候出了事故,死的时候据说非常痛苦,现在阿里家里只有两个哥哥的妻子、未出嫁的妹妹和母亲了。

    第二天早上,贝贝和国内联系了一下,告诉张婕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一切平安,张婕回话对贝贝说她希望贝贝能尽快办完手头的事情,早日回到国内。

    萨基德找人捎信给贝贝,说他正在通过基地组织想办法联络杀手组织中一些一些重量级的人物,近期就会有消息,一旦有什么进展,他会马上联络上贝贝。

    第二天阿里还领来了一个带着相机的人,给贝贝照了像,阿里告诉贝贝这是为他做假护照用的。

    “阿里,诗诗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第三天的晚上,贝贝问了问从总部返回的阿里。

    “强,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今天我专门去见了贾拉德,他告诉我说诗诗现在正在押往德黑兰的路上,要明天才能到总部。”

    “明天,她不是坐飞机过来的?”贝贝皱起了眉头,等了这么久,原来人还在路上。

    “她是坐汽车过来的。”阿里解释了一下。

    “你们对她的审讯结束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知道,诗诗没有再受到任何刑罚,我们的审讯官对她很客气。”

    “是因为我的提醒吗?”贝贝呶起了嘴。

    “是的,如果不是你强烈要求,诗诗很难逃避我们正常的刑讯。”

    “对一个小女孩子非要动用刑具吗?”贝贝叹了口气。

    “我想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对待间谍,每个国家都很残酷。”阿里神情很平静,在他们眼中没有男人女人,只有敌人和朋友。

    “好了,谢谢你了,这么说来我最迟后天就可以把她带走了?”贝贝虽然暂时不准备离开,但诗诗如果出来了,他会先送她离开。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后天应该可以。”阿里很肯定地回答了贝贝。

    “好吧!我就再等一天吧。”贝贝望了望德黑兰的天空,今天是阴天,天气非常冷,贝贝以前以为伊朗是中东国家,天气会很热,哪里想到这里也非常的冷。

    第四天晚上的时候阿里很有些兴奋来找贝贝:“诗诗的事情解决了,你明天上午到机场,她也会被送到那里,你们将乘前往土耳其的飞机离开伊朗,萨基德让你在那边等着他,他说你们的事情,在伊朗处理会不太方便。”

    “我给你们准备好了证件,如果一切顺利,你可以让诗诗去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Z国领事馆,办完事情之后,我希望你能回到这里来,我会向上面请几天假,陪你一起走遍整个伊朗。”

    阿里的这个消息的确让贝贝很有些高兴,诗诗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这些天的等待没有白废,想着要离开阿里,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舍,贝贝走上前把阿里的后背拍了拍:“谢谢你,阿里,我的兄弟,以后不管我还回不回到这里来,我都会永远记住你这个朋友。”

    “如果你肯皈依伊斯兰,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穆斯林,成为我们伊斯兰世界的英雄。”阿里仍然念念不忘让贝贝皈依伊斯兰的事情,这是一个缺少英雄的时代,阿里知道自己成不了英雄,但是这些天,他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见到了那种英雄才会有的豪气。

    “哈哈哈哈。”贝贝大笑了几声,没再说什么了,他知道现在什么话都不能准确表达出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第五天上午,阿里亲自开了一辆吉普车来送贝贝,在车上阿里给贝贝掏出了证件:“这是我们给你的机票,还有伪造的香港护照和进入土耳其的签证,你把护照上的信息背熟,也许过海关的时候会遇到边检官查问。”

    “这份是诗诗的护照、机票和签证,她做间谍想必很会伪装,又有一口流利的英语应该能通过土耳其的海关。”

    “还有,这是四千美金,你把它装好,路上你肯定能用得着,我的兄弟,如果你不肯再回到这里来看我,那请你在回到你的祖国之后,务必给我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你一切平安,如果你在土耳其遇到什么麻烦,可直接去伊朗大使馆,我已经和他们打过电话,那里会有人帮助你的。”

    贝贝什么都没说,伸手从阿里手中接过证件和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多多珍重

    “还有…在我的汽车的后备箱里有两个旅行箱。一个是为你准备的,一个是为诗诗准备的,里面都是些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你在船上的行李箱不能带走,因为它会引起海关的注意,如果有什么重要的,到时候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想办法找人帮你捎过去。”

    “这里是两张清单,是放在两个箱子里的物品清单,你到飞机上后和诗诗都得把它们背熟,否则很容易在查问时出问题,这里还有一份你和诗诗来伊朗的整个经历,这个在飞机上也要记熟。”

    阿里又想了想:“嗯…还有…在飞机上你和诗诗要相互不认识,你们彼此都是陌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贝贝默默地听着阿里交待的话,一句话也没说,心中很有些触动,之前在他的印象中,伊朗人是残酷而不通人性的,特别是他们的情报人员,直到他接触了阿里,接触了他身边那些人,才发现他们和自己身边的那些兄弟一样有情有义。

    贝贝接过阿里递过来的单子装在了衣服口袋里,两人再没有说话,车继续向前开了一个小时,在快到机场的一个路口时,阿里把车子停了下来,他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小车边敲了敲车窗。

    车门打开之后,阿里伸手从车里拽出一个穿黑色长袍,头上盖着黑色头巾,只露着两只眼睛的女子,阿里抓着她的手臂走回到吉普车前,打开车门,把那女子推进了车里,与此同时他把一把钥匙交到了贝贝的手上。

    “强,我的兄弟,这是手铐钥匙,你帮这个女孩儿把手铐打开吧。”说着他把车门关闭,然后走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把一只红色的行李箱拿了出来,随后阿里把行李箱扔进了车前座。

    阿里看了看诗诗:“这箱子里有给你的衣服和化妆品,你把‘查朵尔’脱掉,换身衣服,再把自己打扮一下,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东南亚女子。”

    阿里说完便和贝贝一起推开车门下了车,他们在车外又随意聊了会儿天,等待诗诗打扮好她自己。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他们才听到诗诗敲玻璃窗的声音,于是两人重新上了车。诗诗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青色的西装套裙,黑色高跟鞋,肉色的丝袜。

    她画了淡淡的妆,打了眼影,抹了淡淡的口红,脖子上还带了串金色的假项链,手腕上是一块不值钱的冒牌瑞士手表,脸上轻轻打了胭脂,让她过于雪白的皮肤变得红润了一些,在她的手边还有阿里给她准备的一个女式黑色手袋。

    “看来还不错!”阿里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诗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发动车子向机场开了过去。

    贝贝坐在诗诗身边,他把机票、护照和签证拿出来,找出诗诗的那份递给了她:“诗诗,你把单子上的信息背熟,按阿里的说法这个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等一下我们到机场后你先下车,然后你直接去办理登机手续,我今天和你乘一趟班机去伊斯坦布尔,但我们彼此应该互不相识,所以等你下车后我们就算告别了,到伊斯坦布尔后你打的士直接去Z国领事馆,他们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的。”

    “哦…知道了。”诗诗把贝贝递给她的单子看了看,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手袋里。

    车停在候机大厅门口,阿里示意诗诗下车,诗诗打开车门,把行李箱从车前座拖了出来,不过她在车边站了半晌都没有离去,贝贝皱了皱眉头,来到车门边推了推诗诗的后背:“诗诗,怎么还不走?”

    诗诗突然转过身看着贝贝,这时候贝贝才发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阿强,谢谢你,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死在这里的…”

    贝贝笑了笑,拍了拍诗诗的肩膀:“如果不能把你救出来,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记得我在船上答应过你的事情吗?快走吧,再不走引起怀疑就不好了。”

    诗诗擦了擦眼泪,最后看了贝贝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走了几步之后,贝贝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车门打开喊了一声:“诗诗!”

    “什么?”诗诗转回头来,见到是贝贝喊她,立刻放下行李跑了过来。

    “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贝贝从衣服口袋里把四千美元掏了出来,分了一半递给诗诗:“我忘了给你钱了。”

    诗诗接过钱装进了手袋里,虽然她眼中泪光还没干,但还是给了贝贝一个甜甜的笑容,她闪烁的眼神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其他的什么,贝贝见到她的眼神之后,心中突然也隐隐痛了起来,在船上的日子很枯燥无味,每天说是去看她,其实也很期待和她的见面,久而久之两人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牵挂。

    在船上的时候,贝贝心里有事,虽然每天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地聊天,但他并没有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此刻诗诗的泪水突然提醒了他,不过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并不想让自己被这种分离造成的低落情绪左右。

    贝贝抬起头冲着诗诗笑了笑:“快走吧!你这个小骗子!记住,以后学聪明点!别再象这次了。”

    “我会的!”诗诗向贝贝使劲点了点头,差点又要哭出来,怕贝贝看到,连忙转过了身去,贝贝把车门关上了,然后命令阿里继续开车。

    车子离开候机大厅口转过一个弯时,贝贝看到诗诗仍然站在原地,她一直在那里目送着贝贝乘坐的车子走远。

    “看来这个女孩儿很感激你。”阿里笑了笑,他当然也看到了诗诗刚才的神情。

    “也许吧。”贝贝笑了笑,然后看向了窗外。

    车出了机场绕了个圈又回到机场大厅门口,这次是贝贝下车,他从后备箱里把行李取了出来,然后与阿里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阿里拍着贝贝的背不无遗憾地说:“我的朋友,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让你皈依伊斯兰教。”

    “是啊!”贝贝笑了笑,他尽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让分别不要太伤感:“这也是我的最大遗憾。”

    “我的兄弟,一路平安!”阿里再次拍了拍贝贝的背,然后把他推开了。

    “你也多多保重!”贝贝又想笑一下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但是没有成功,他想自己当时的表情肯定很难看,不过他在阿里的脸上也看到了同样难看的表情。

    飞机准点起飞,当贝贝坐在飞机舷窗前俯瞰德黑兰时,他才发现原来这座城市是非常美的,他在飞机上细细品味着这座美丽的城市,并暗自为它而祈祷,希望战争永远不要来临,也许,这只是一个希望而已,对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这个城市来说,贝贝只是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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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贝在飞机上随手翻开地图看了看,在地中海北边是欧洲,南面是非洲,东方是亚洲,在欧洲和亚洲交界的地方,偌大的地中海通过宽度不到两公里宽的博斯普鲁士海峡和黑海相连。

    从飞机上看下去,在冬日阳光照耀下,博斯普鲁士海峡水碧如兰,玛梅拉河从北而来,绕过一个高地注入海峡的终端,造就了一块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险胜之地,伊斯坦布尔古城就雄踞在这块高地之上。

    它唯一和陆地相接的是个陡坡,依坡就势建起了高高的城墙,在冷兵器岁月中,确实固若金汤。

    贝贝和诗诗的座位并不在一个舱室,自从上了飞机之后,贝贝一直都没再见到她,不过他也不想再遇上她,以免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飞机降落之后,贝贝迅速下了飞机,向机场外走去。

    正准备上酒店专车的贝贝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田妮的号码,接通之后,对方偏又不说话,贝贝连着喊了几声之后,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把他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了身来。

    “哈哈,如果我是个女杀手,你现在已经死了。”田妮笑嘻嘻地出现在贝贝的面前。

    “你怎么会来这里?”贝贝脸上颇有些尴尬之色,他并不想让田妮知道他这次出行中东的真正目的。

    “我有内线在你身边,掌握了你的行踪,所以就提前守在这里啦。”田妮撇了撇嘴:“你好象看到我不怎么高兴…”

    “谁说的,我见到你好开心…”贝贝连忙放下手中的行李,把田妮抱入了怀中,正准备亲上两口,被田妮推开了。

    “哼!我过来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幸好你身边没有女人,不然的话…”

    贝贝擦了擦冷汗,还好阿里交待了不让诗诗和他一起走,不然惹翻了这个醋坛子,麻烦就大了:“你姐姐知道你到这里来吗?”

    “她怎么会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弄不好又会给你通风报信。”田妮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航班上?”贝贝心中非常的奇怪,要知道到他到伊斯坦布尔的事情,知道的人非常非常有限。

    “这个…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别以为你满世界的到处跑,就可以背着我做什么,我不会象以前那么傻了,如果你决定了要和我在一起,我会全天二十四小时锁定住你的。”田妮很神气地抬起了头。

    贝贝楞了半天,全天二十四小时?不会吧?傻丫头,如果你真的全天二十四小时锁定我,你会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贝贝?天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自己现在的行踪的?全天二十四小时追踪多半是在恐吓,不用信她,她唯一了解到自己行踪的方式无外乎是偷听了张婕的电话或者偷看了张婕的E-mil而已,阿里那些人告诉张婕自己的行踪倒也不足为奇。

    “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做什么事情呢?”贝贝一脸的诚恳:“我只是想借着帮你姐姐送货的机会,多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而已。”

    “和你逗着玩儿的啦。”田妮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过了些,连忙掩饰了一下,虽然她对李强已经没有了对贝贝的那种刻骨铭心,但是既然在一起了,她也不想再次受到伤害,不过她也知道,看得紧并不一定就意味着不出事,不过不看紧一些,那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你还是给你姐姐打个电话吧,如果她不知道你出来了,肯定会担心的。”

    “不用管她,我找的男朋友,还没两天,就被她拉了壮丁!虽然说磨练磨练你也是应该的,不过不该让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一下啊!”田妮噘起了嘴。

    “是我忙昏了头,不能怪你姐姐的。”贝贝可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我过来不会影响你做事吧。”田妮一边说,一边把贝贝拉向她租来的车子边。

    “可能过两天就会忙起来了,这两天没什么事。”贝贝想起了萨基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帮自己,从德黑兰再到伊斯坦布尔,看下一次到哪里见面吧,不过贝贝也能理解萨基德的处境,曾经是国际上通辑的前三号恐怖分子,不停转移地方也是迫不得已。

    “那这两天我们在这里逛逛吧,冬天的伊斯坦布尔,人不多,正是观光的最好时机。”田妮很开心地把贝贝推进了车子里,正待要上到驾驶座,贝贝已经把位置占了,他笑笑地看着田妮:“我来开车吧。”

    “好吧。”田妮答应着便从车子的另一侧上来了,坐到座位上之后,很舒服地靠向了贝贝的肩头。

    贝贝看了看肩头的田妮,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比较了解她了,在这样一个异国的冬日,有她温柔地靠在自己肩头,心中会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贝贝正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从车子的后视镜里很清楚地看到诗诗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直盯向这里,贝贝心中不由得一动,原来她一直悄悄地跟在自己身后…片刻之后,贝贝发动了车子,很快诗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伊斯坦布尔的冬日暖阳里。

    从机场进城,首先见到的就是那绵延十多公里的古城墙。有些地方城墙已经坍塌,城墙没有坍塌的部分被当成了民居的靠山,甚至还有一些市民把房屋的一部份建在了城墙之上。

    大部份的城墙和碉堡在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雨之后依然巍峨坚固,似乎随时都在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它们曾经的辉煌。

    伊斯坦布尔曾经是威镇欧亚非三洲的奥斯曼帝国首都长达六百多年,在此之前它叫做君士坦丁堡,是更为显赫的东罗马帝国首都,为期更是长达千余年。

    这座城市两度作为世界级帝国的首都,在世界历史上,时间之长无以伦比。

    贝贝见到这些古城墙碉堡之后,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中国古文明,这里改名君士坦丁堡之时,正值中国东晋年间,东晋的首都在南京,可惜东晋以及以后的宋齐梁陈各朝内部缺乏稳定,外面和符秦、北魏、北周处于分裂对峙状态,象淝水之战那样的南征北伐接连不断。

    内忧外患,国势中落,再往前追溯,南京在三国时曾经是吴国孙权的首都,虽然建都时间比君士坦丁堡早一些,但是割据一隅,在历史上的光彩远远赶不上大汉盛唐时期的帝都长安。

    现在的西安并不完全等于历史上的长安,长安多灾多难,它作为古都的历史要比君士坦丁堡早差不多五百年,可惜项羽一把大火烧掉了秦始皇八百里阿房宫。

    废墟上汉朝重建的长安,经营四百年的结晶又在汉末董卓之乱中被焚毁,三百年过去了,盛唐时期西安再度辉煌,成为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可惜在唐末的混战中西安又遭劫难,以至于除了大雁塔之外,所有地面建筑几乎荡然无存。

    现在西安的城墙基本上是元朝和明朝的建筑,要回顾昔日风采只能到五陵原和秦皇陵的地下去发掘探索了,后来的中国历朝分别定都于开封、杭州、南京、北京,北京在明清两朝作为帝都,就是加上金朝还不到八百年,让国人颇为感概的是五千年文明古国居然没有一个城市能够象伊斯坦布尔这样积累下深厚的历史底蕴,这不能不说是一大历史遗憾。

    车子经过海峡旁,贝贝和田妮停下车走出车外,举目望去,这里的景色有点象重庆的朝天门,博斯普鲁士海峡比长江更宽,无论在气势和规模上,伊斯坦布尔都要大过重庆。

    在海峡两岸起伏的山岗上一层又一层迭满了民居,数不清有多少层,民居的最高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清真寺,在巨大的圆顶四周许多尖塔好像三级火箭一样,直耸云霄,气势非凡。

    罗马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留下的大量历史古迹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游客,旅游是当地得天独厚的生财之道。

    二人观赏一番之后重新上路,感觉伊斯坦布尔市郊的高速公路非常现代化,但是旧市区内的街道却非常的窄,随地势不断上坡下坡,多数街道碎石铺地,弯弯曲曲地穿过古老的建筑,真让人仿佛进入了时光隧道一般。

    伊斯坦布尔的汽车很多,堵车是司空见惯的了,每当车龙不动的时候,行人就毫不客气地从大车小车中间穿过马路,交通秩序,实在不敢奉承,更有一些孩子乘机拿块布在车窗上擦两下,伸出小手来要钱,这一点倒是和国内的很多城市颇有些相象。

    贝贝再次遇到了交通堵塞,不由得有些烦了,他把车子一打转弯进了一条小巷,爬上一个陡坡,眼前只见得到那条石子路,把田妮吓了个半死,前面没路了,贝贝刹不住车,只好突然来了个急转弯,眼见车头就要撞到墙上,贝贝再次一打,又是一个急转弯,在石子路的颠波中高速驶下了另外一个陡坡。

    终于回到了那个拥挤的主路上,田妮被气得在车里口不择言大叫起来:“你想谋杀亲…妻啊?”

    贝贝刚才也有些慌了神,天知道在城市的中央,居然会隐藏着这样的危险和陷阱!看来还是不要瞎逞能的好,见到田妮气急败坏的表情,贝贝笑嘻嘻地在她脸上吻了吻,表示了一下安慰。

    “哼!”田妮被吻之后,神情镇定了一些:“别再到处乱开了,吓死人了!”

    “怕什么啊,大不了一起进了天堂,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的。”贝贝知道是自己的错,故意引开了话题。

    车子实在走不动了,贝贝只好和田妮下了车,手拉手地在大街上四处闲逛着,反正已经进了市区,走迷路了就让出租车把两人带回酒店去好了。

    街上有许多小贩,推着板车沿街叫卖,有卖擦鞋膏的,卖水果的…贝贝亲眼看见两个小贩拉着小车在车龙间隙中穿过公路,差一点在马路上翻了车。

    田妮则一直在观察一个推车的人,并使劲拉着贝贝的手跟在那人的身后,想看他究竟是做什么的,那人看起来仪表堂堂,他一边吆喝着一边摇铃,非常象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人物,这引起了田妮对他极大的兴趣。

    两人听不懂他在喊什么,贝贝见田妮这么感兴趣,便拉着她向前快走了几步,然后往他车里看了看,看到之后贝贝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田妮则被臊了个大红脸。

美味佳肴

    原来那人是收破烂的,他在那里吆喝摇铃,原来不是要变魔法,而是收旧瓶子废报纸。

    “不许笑!”田妮有些不高兴地瞪着贝贝。

    “不笑了,不笑了。”贝贝说着不笑,还是笑得弯下了腰,收废品的帅小伙很奇怪地看着两人,连铃铛都忘了摇了。

    在街头小贩中唯独卖烤栗子的用不着吆喝,浓郁的香气一下子就把田妮给吸引住了,她拉着贝贝的手就往栗子摊前跑去,土耳其的栗子又大又甜,可是如果没有精神准备,看看小贩标的价格,会把人吓一个跟头。

    每一小包栗子要50万里拉!百万富翁的家当只不过能换几颗栗子而已,不过细算下来,一美元兑换50万里拉,价格并不贵。

    田妮听说在土耳其几乎所有的商品都可以讨价还价,听见开价砍一半,没准还要当冤大头,虽然她钱多得花不完,但讨价还价始终是她的一个乐趣,当然贝贝最不理解的也是这一点。

    很难得,她在买栗子的时候没有讨价还价,可能是觉得栗子质量很好,烤得也非常地道,到了摊位前之后很爽快地付了五十万里拉给那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满脸笑容,递了一包给田妮之后,还顺手往她袋子里加上了一把栗子,土耳其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一直没有摆脱通货膨胀的困扰,每年平均通货膨胀率接近百分之八十,学过几何级数的人很容易算出来,按照这个通货膨胀率,物价在十年后就要上涨近两百倍,二十年上涨七万倍。

    看起来土耳其早晚要向俄罗斯学习,把货币单位去掉几个零,不然以后每个土耳其居民都是世界上最穷的亿万富翁了。

    田妮剥着栗子,先剥一个给自己吃,然后再剥一个给贝贝,两人很快就来到伊斯坦布尔的刚德巴扎大市场,在典型的土耳其式拱顶覆盖下有五千家小商店,其规模比B京的东安市场大多了。

    商场的中央大街富丽堂皇,像棋盘一样分支出去的小街上颇具土耳其特色,纵横跨越七、八个街区,几乎全部有屋顶覆盖,看起来在几百年前土耳其人就已经有了现代购物中心的概念。

    在商场中经营金银首饰,皮毛,地毯的商店一家挨着一家,绝大部份都是一两个铺面的小商店,分工很细,也许是之前来这里的日本游客特别多,他们一见到贝贝二人立刻用日语打起了招呼。

    贝贝有些不高兴地向他们说明了一下自己是中国人,他们马上就换用了生硬的中国话:“你好”。

    伊斯坦布尔做生意的人英语说得都不错,和国际游客没有任何交流困难,一个青年拿了件皮夹克凑到两人面前:“看看!多好的皮夹克!只要两百美金!”

    贝贝对他的东西不感兴趣,便摇了摇头,那小贩紧追不舍:“一百美金!”。

    贝贝还是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50美金!”小贩最后报了一次价,然后望着远去的贝贝二人终于放弃了。

    最后贝贝看中了一件土耳其的工艺品,店主要价二十美元,贝贝没犹豫就准备付钱了,田妮突然拉住了贝贝,斩钉截铁地对店主说:“五美元!”

    商人头摇得象个拨浪鼓:“No!No!No!”

    田妮拉着贝贝就转身出门了,贝贝笑着摇了摇头:“小妮子你太黑了。”

    “是吗?”田妮笑了笑,继续拉着贝贝向前走。

    刚走了没几米远,店主拿着东西追了出来,笑容可鞠地对着田妮连喊:“五美元,O!O!”

    贝贝从店主手中取过东西,怪怪地看着田妮:“这也行?”

    “当然行啦。”田妮很得意地回瞪了贝贝一眼:“这虽然是小钱,但是做生意就是靠节省这些小钱做大的。”

    “是吗?”贝贝不置可否:“有句老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做生意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花出来的,你学会了花多少钱,才能挣回更多的钱。”

    “但也不能浪费啊!”田妮立刻反驳了贝贝一句。

    贝贝笑了笑,摇了摇头,和她争论这些实在没什么必要,终于时间接近了中午,两人逛得有些饿了,一起来走到了临街的一家饭店里。

    田妮一坐下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然后问她有些什么当地特色,服务员很热情地报出了一长串菜名,结果两人是一个也没听懂,这道理也简单,就象是外国人来到中国,告诉他“东坡肉”,“左宗鸡”,还不是把他们弄得云里雾里不知东西。

    管他三七二十一,是当地特色就端上来吧,田妮迅速地把菜单上的价格换算成了美元,发现每份菜不过五、六美元的样子,还真是便宜。

    贝贝可没有无聊到象田妮那样去算价格,他的目的只是多尝尝土耳其特色,把特色全部点完之后,贝贝仍然意犹未尽,服务员见来了冤大头,也觉得不宰白不宰,开始给贝贝推荐起比萨来。

    “这东西到处都有。”贝贝摇了摇头。

    “我们的Pizz两头尖尖,和意大利的不一样。”服务员连忙解释了一下。

    “OK!上一份吧。”贝贝手一挥,服务员很开心地拿着菜单离开了。

    等菜全部端上来之后,两人一起傻了眼,桌子都快放不下了,周围的人也看了过来,不知道是在羡慕中国人有钱,还是嘲笑贝贝是个冤大头。

    “你今天不把它们吃完可不许走啊。”田妮恨恨地看着贝贝,一个秀气的小女生面前放这么多吃的东西,确实太掉形象了。

    “这点东西算什么?”贝贝一点也没在意田妮的心情,他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美食,每一份都很有特色,而且量也非常足,荤菜以鸡,牛肉和海鲜为主,土耳其的英文和火鸡一样,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联系?贝贝一边喝着土耳其本地产的葡萄酒,一边品味着美味佳肴,也许是他真的饿了,也许是他的胃口确实很大,那一桌子堆积如山的东西居然被他吃了个精光。

    “哈哈哈哈。”贝贝很得意地看着田妮,他似乎有些醉了:“吃光了吧?可以走了吧?”

    正乐着呢,服务员把贝贝点的比萨给端上来了,这个头…还真不小。贝贝看着一脸恨意变成了一脸得意神色的田妮,恶狠狠地抓起了一块比萨,不过咬了一口之后,他是怎么也吃不下第二口了,实在是太胀了。

    “吃完才准走。”田妮取了一小块比萨慢慢吃着,把剩下的全推到了贝贝的面前。

    贝贝咬着牙,硬是把整块比萨给吞了下去,田妮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的胃会突然爆炸,把刚才的牛肉、鸡肉海鲜全给喷出来,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肚子继续喝酒,发现自己都是白担心之后,田妮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不过灾难性的事情发生了,令贝贝意想不到的是,服务员又端上了一个油炸面包,有枕头那样大!她说是店里的招牌,专门奉送给客人品尝的,贝贝摇了摇头,胀得连‘No!’都说不出来了,这会儿又轮到田妮笑嘻嘻地看着贝贝了:“说好的啊,不吃完不许离开。”

    贝贝学着大猩猩把胸前使劲拍了拍,就象把麻袋里的东西拍动之后沉到底下去一样,即使这样,他还是很悲观地发现自己确实是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不过漂亮的土耳其服务员很快就看出了贝贝的不安,她笑着安慰了贝贝一句:“不用怕,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它,而且把它吃掉的。”

    说完服务员就取出随身的刀子把面包切了下去,这一切贝贝才知道原来它是个空心面包,就是一层皮而已,炸得是又酥又香,很有特色却也不占胃口。

    贝贝再次笑嘻嘻地看着田妮,把这个枕头般大小的面包给一片一片和着葡萄酒给吞进了肚子,田妮一直瞪着贝贝,她开始琢磨刚才那一桌子菜现在都到哪里去了,就算是用麻袋装,也有好大一麻袋啊!终于在贝贝快要把枕头面包给吃完的时候田妮反应了过来,连忙把最后一片给抢到了口中,不然来这店中一趟,连招牌都没有品尝到,也未免也太可惜了。

    吃完枕头面包之后贝贝站都有点站不起来了,吃得太饱太胀是一方面,酒也喝多了,土耳其本地酿造的干红和干白他各喝了三瓶,按酒精含量要抵上两瓶白酒了。

    田妮没办法,扶着摇摇欲坠的贝贝上了出租车,直接驶回了酒店,贝贝现在直想睡觉,田妮只得陪着他躺在了床上。

    “亲一个。”贝贝虽然很有些醉,脑子里还是很清醒的,虽然饱暖思淫欲,但他现在一点那方面的欲望都没有,全是给田妮饭前的一句话给害的。

    “不亲!吃这么多,还喝这么多酒!想死啊!”田妮捂住了贝贝的嘴,好象是担心贝贝在亲她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东西吐到她脸上了一样。

    “不亲不亲。”贝贝说着说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田妮干躺了一会儿之后,实在睡不着,便打开了电视,无聊地看着节目,贝贝这一睡还就不醒了,一直等到晚饭时分,田妮饿得快不行了,把他推了半天才醒了过来。

    贝贝醒过来之后精神大好,拍了拍肚子发现已经瘪了下去,不由得大为高兴,伸了个懒腰之后,贝贝去洗了把脸,然后回到了房间里,伸手抱住了田妮,便想亲她的小嘴。

    “酒味!”田妮使劲推开了贝贝的嘴。

    “哪里还有酒味啊?”贝贝没办法,只好又去洗了个口,正待再抱住田妮亲上两口时,田妮却拿出了一张广告单:“阿强,我们去看表演吧。”

    贝贝随意瞟了一下那张宣传单,一眼就看到上面那个跳肚皮舞的土耳其女生,裤裤都快要掉下去了一样,他的兴致立刻来了:“好好好,去看表演。”

    田妮看了贝贝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宣传单,她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很奇怪贝贝为什么这么兴奋,当然了,某些东西在男生和女生眼中是完全不同的两层意思,比如田妮在宣传单上看到的是土耳其的民间艺术,贝贝看到的,就只有那个裤裤快要掉下去的女生了。

    从许多传说中早就知道伊斯坦布尔的东方歌舞闻名世界,贝贝在酒店前台看了看陈列着的所有表演的广告单,然后从中间挑了一个看起来最**的,当然那个傻丫头田妮是看不出来的,她向前台问了问价钱,知道连晚餐在内也只要三十五美元,简直太便宜了,本来两人是准备吃了晚餐再去的,这下可好,直接过去得了。

    打了个电话过去,原来酒店里早就有专车等着,专车把二人接去了一间叫做‘东方之夜’的夜总会,一米高的舞台周围都是餐桌,贝贝和田妮被安排在了最靠近舞台的桌子上,每个桌子上放着客人所在国的国旗,环顾四周,就象是联合国大会人员在聚会一般。

    除了贝贝二人之外,前面几桌听声音都是些日本游客,那些欧洲来的客人则被安排在了后面,田妮看了一圈之后对贝贝耳语了一声:“我们肯定付了比别人高得多的价钱,就你!做什么都不讲价,以后怎么做生意哦…”

    贝贝一把抱住了田妮,准备用自己的嘴巴堵住她罗里八嗦的嘴,田妮笑着推开了他,不过再不敢多说什么话了。

    舞台上坐着五个土耳其男子,每人手持一样传统乐器,边弹边唱,为首的那位眯着眼睛,似乎已经忘情于他自己的歌声之中了,那歌声时而高昂,时而悲怆,贝贝虽然听不懂他的歌词,但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小亚细亚高原上牧民的情怀。

    晚会开始之后,土耳其民间舞蹈感觉非常欢快热烈,突厥人的婚礼令人眼花缭乱,不过将晚会推上***的,贝贝一直等着的,却是土耳其独特的‘肚皮舞’。

    以前贝贝在‘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神灯’等电影中曾经见到一些‘肚皮舞’的片断,可惜一晃而过。

    之前贝贝在美国的狂欢节上也见到过有人在表演,那时候确实让人感觉充满了**挑逗,等到真正的土耳其舞娘上了场,贝贝才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土耳其舞蹈能够经过上千年的传承而兴旺不衰,这种表演让人感觉很专业,但绝非**表演,尽管如此,贝贝还是一直把眼睛盯在那舞娘的肚皮偏下的位置。

    怎么就不掉呢?贝贝研究了半天,按说那个地方是女生最宽阔的地方,应该挂不住才是,为什么她那样剧烈运动甚至是抖动,都无法把裤裤给抖掉呢?这问题令贝贝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有上前扒一扒的想法了,不过碍于大庭广众之下,还有田妮在场,最后也只是想想而已。

    肚皮舞,确实是一种艺术,也许这种艺术的最开始吸引住男人的,就是在裤裤的掉与不掉之间,然后才慢慢演变成今天的形式吧?贝贝觉得自己悟出这个道理之后,便不再想裤裤掉与不掉的事情了,全神贯注于精彩的舞蹈表演中去了。

    田妮看得入神,也忍不住坐在椅子上扭了两下,贝贝立刻把目光从舞台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要跳肚皮舞,肯定比她跳得好。”贝贝一边傻笑着看着田妮,一边在头脑里幻想田妮跳肚皮舞会是什么模样,他肯定会忍不住把她的裤裤扒下去的,不过鉴于上次在山上的时候,扒她裤裤她反应那么剧烈,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扒她的裤裤了。

    “去死吧你!”田妮向贝贝扬起了巴掌,但手势很慢,显然不是真的要打贝贝,不过贝贝还是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表演结束的时候还很早,两人从晚会上出来之后,田妮拉着贝贝的手,又继续逛着伊斯坦布尔的夜市,很快田妮就被伊斯坦布尔市最大的商场吸引了过去。

    这里一看就是一家偏女性化的国际性大商城,化妆品、珠宝、服装等等都是女性的最爱,商家只有抓住女人的心,才能赚大钱,这种经营理念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田妮和贝贝很快就逛到了二楼的珠宝区,在这里田妮发现了一只古香古色的手链,一见到这手链,田妮就喜欢上了,她让营业员把手链拿出来戴在手腕上试了试,然后让贝贝说好不好看。

    贝贝本能地连说了几声好看好看,虽然他这会儿的眼睛一直还停在漂亮的土耳其营业员的身上,根本没弄清田妮到底在问什么好不好看。

    田妮没有抬头,一直还在仔细检查那根手链,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贝贝没有看也这个事实,女营业员当然知道贝贝一直色色地盯着自己,听他连说了几声好看之后,不由得有些害羞起来。

    “多少钱?”田妮把手链从手腕上取了下来拿在了手上。

    “五十万美元。”女营业员一边向田妮报着价,一边躲避着贝贝的目光骚扰。

    “你抢劫啊?”田妮很不满地把手链扔回了柜台上。

    贝贝从柜台上把手链拿了起来,它虽然古色古香,带着浓郁的伊斯兰风情,但上面很明显镶嵌着几颗比较大的钻石,或许这就是这条手链价钱比较贵的原因吧?

    贝贝正准备对田妮说,喜欢就买了吧,话还没出口,从一楼大厅传来了一声断喝:“抢劫!全部给我双手抱头蹲下!”

    与这声断喝传来的同时,还有一阵阵枪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一楼的女人顿时尖叫了起来,大厅里一片混乱,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枪声响起,伴随着枪声响起的,还有女人的惨叫声和哭声。

打劫打劫

    贝贝、田妮还有那个漂亮的土耳其营业员被惊呆了,贝贝让田妮不要动,他悄悄走近二楼栏杆,看了看下面的情况。

    一群身穿野战迷彩军服的彪形大汉,个个手中端着AK47步枪,向胡乱奔跑的人们头顶上射击着,他们头上戴着黑色的头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也许是有些人听到枪声之后仍然继续向商场外面跑,这些人开始对着人群扫射了,在贝贝看下去的瞬间,一个胖女人甚至被AK47扫的直飞起来,重重地砸在了大厅展示用的玻璃柜台上,玻璃瞬间碎裂了一地,这些人哪里是劫匪?分明就是恐怖分子!

    贝贝回过头望着身边捂着嘴的田妮,苦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底下…是在拍戏?”田妮似乎想往栏杆边上走过去,结果被贝贝一把给拦住了。

    柜台里的营业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不见了,贝贝感觉楼下的劫匪很职业,而且人也很多,下手又狠,下面可能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田妮还在身边,为今之计,逃命还是最要紧的。

    贝贝拉着田妮撒腿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分析着现在的形势,以及他该怎么去应对,下面那帮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劫匪,从他们的动作和装备上,就能看出是一帮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下手果断,手法专业,团体战斗力很强。

    他们的目标是抢劫吗?刚才贝贝往下扫了一眼的时候,发现他们人数大概在二十个左右,虽然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团队了,但就这些人手来说,如果太分散,是不足以控制整座大楼的。

    商场一共有七层,一楼出售各种高档化妆品,他们肯定不会感兴趣,但地理位置重要,肯定会有强兵驻守,而且也会顺便劫掠收银台。

    贝贝和田妮现在所处的二楼有珠宝黄金,高档手表,不用说是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三楼虽说是服装区,但离下面太近而且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想来也不安全。

    七楼是顶层,劫匪肯定会派小分队防空驻守,应该也非常危险,只有六楼卖床上用品的地方相对来说应该会安全一些吧,另外看看能不能找到两人藏身的地方,先把田妮弄到安全的位置躲起来,再找机会慢慢分散干掉这些劫匪,或者找机会逃走。

    贝贝一边想着,一边拉着田妮往楼上跑去,这个时候商场里到处都是奔跑的人,由于是女性用品商城,女人占了大多数,世界各国的都有,她们边跑边叫喊着,声音凄厉,直刺人心,场面颇为壮观。

    不过她们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疯狂地奔向各个通道出口,想要沿着旁边出口通道的楼梯下楼,然后跑出商场大门,离开这个血腥的屠宰场。

    贝贝手里牵着田妮,目前情况下并不敢大声叫喊,只能暗暗为她们的自杀行为哀悼,劫匪肯定会安排人员守住每层楼旁边的楼梯,上下楼的自动电梯,直达箱式电梯,紧急出口的消防楼梯,这些只要带梯字的地方肯定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些女人如此不冷静甚至歇斯底里的表现,肯定会更加刺激那些亡命劫匪把她们当靶子打。

    管不了那么多了,贝贝拉着田妮好不容易来到了六楼,不停地有女人撞到贝贝的身上,这时候他可没心思占便宜,只是一个一个地把她们扒开,不过她们这样疯狂地往下跑也有个好处,堵住了贝贝和田妮背后的楼梯,延缓了那些劫匪追上来的时间,贝贝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差想办法把自己和田妮隐藏起来。

    当贝贝拉着田妮到了六楼时,他靠着围栏向下看了看,发现匪徒已经控制住了三楼,并把所有人质赶向了二楼比较空旷的地方,让围成一圈蹲着,匪徒们拿出准备好的绳子,让女人们互相捆绑,动作慢或者试图抵抗,就会一枪爆头击毙,场面极其血腥。

    在杀死了几个人之后,女人们不敢再哭叫了,加快了互相的捆绑速度,不一会儿就互相捆绑完毕了。

    几个匪徒认真检查了一圈,发现没有问题后,留下几个人看守,多出的人开始向楼上移动了。

    贝贝很快就发现事情有蹊跷,这些匪徒并没有大肆抢劫,甚至没有一个人在实施抢劫,他们只是不停地驱赶着人群,仿佛他们目的并不是钱财,而是这些人质!

    很快贝贝就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听声音有卡车似乎来到了商厦门口,而且一楼大厅里涌入了更多身穿同样服装,武装到牙齿的匪徒!

    贝贝几乎可以肯定了,他和田妮遇上的,是最可怕的事情!恐怖袭击!!靠!运气还真好,伊斯坦布尔自从2003年发生了两次针对犹太人的汽车爆炸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恐怖袭击的事情了,没想到就被第一次到这里来的贝贝和田妮给遇上了。

    “是不是我们两个只要在一起就会出事?”田妮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贝贝,从她苍白的脸色贝贝看得出来,她吓得不轻,因为她刚才和贝贝一起亲眼看到了人质被爆头,那可不是在演电影。

    “不要胡思乱想,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贝贝安慰了一下田妮,不过他此刻心中也没有底,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想逃出去应该不难,现在问题就出在田妮也在这里,把她平安带出去,对贝贝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贝贝看了看匪徒仍然在三楼和四楼巡察,就乘机又观察了一下一楼大厅里的情况,又一车匪徒进场之后,他们用集装箱卡车死死地封住了大门,然后从集装箱里面抬出了很多大箱子,最后控制商场大门厚实的卷帘门落下,一副准备固守的模样,这下麻烦真的大了!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贝贝使劲抓着自己的脑袋,快速地思考着各种对策,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和田妮更安全的活下来?

    如果劫匪目标不是钱财那又是什么?在珠宝柜台前,明明听到匪徒刚进门的时候大声喊抢劫的啊,难道只是为了让里面的人安心,不至于惊慌失控?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里作为目标和阵地?因为这里是个女性比较多的地方吗?是不是他们算准了女性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会比较容易逆来顺受一些?

    这些匪徒看来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可以想象他们背后肯定有专业的策划班子在操纵这一切,经过刚才几层楼一跑,贝贝才发现这是一座相当封闭的大楼,想逃出去非常困难,贝贝觉得连真主都在戏弄他,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皈依伊斯兰教的缘故?

    楼上的女人们开始觉悟到往楼下逃跑是死路一条之后,很多人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更多的人跟在贝贝和田妮的身后开始调头往楼上跑,大多数是去七楼,因为那离匪徒最远。

    六楼一共有两座自动电梯,南北方向各一,电梯之间的广场是出售家俱和床上用品的,靠南边一片卖厨房用品,北边一片是家用装饰品区。

    贝贝原本打算把田妮塞到床底下,不过当他掀开一张红木大床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女人躺在下面了,见到贝贝掀开木床,一个个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差点就震破了贝贝的耳膜,贝贝向她们做了个‘嘘!’的手势之后,拉着田妮离开了,这些床太不安全!这商场里根本不可能有安全的地方!

    贝贝迅速思考了一下,不管有没有安全的地方,能多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多出很多机会,不管了,他抱起一床床单,拉着田妮飞快地向南面跑去,到达厨房用品区后他找了一把菜刀,一把弹簧水果刀,还有一个大大的平底锅,一根结实的尼龙绳。

    这边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也许有人躲在柜子里,不过贝贝没有时间去关心那些事情,他拉着田妮来到一个很高的靠墙白色厨柜下面,把西瓜刀和平底锅放进了身后的背包里,然后把弹簧水果刀揣进了裤子口袋,最后他托着田妮的屁股把她推到了柜顶上。

    柜顶挺大,田妮一上去就趴在了上面,一动也不敢动,贝贝把背包扔了上去,然后很快就爬上了柜顶,柜顶离上面的吊顶只有半人多高,贝贝试了试那些吊顶,发现它们只是装饰用的,不是很结实,不过趴在大厨柜顶上肯定是不行的,贝贝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两张比较矮小的厨柜,高度似乎和这个大厨柜和装饰用吊顶之间的距离差不多。

    贝贝再次犹豫了一下,他让田妮往一边让了让,然后跳下了大厨柜,用力搬起了一只小厨柜,然后奋力把它顶到了大厨柜的顶上放下,果然放上去之后,小厨柜的顶端基本上贴着吊顶了。

    贝贝重新爬上大厨柜,快速把田妮上方的吊顶揭开了几块木板,然后让她爬了上去,并蜷起身体趴在了小厨柜的正上方,果然不出所料,田妮的身体把吊顶压弯了一些,最后的重量是被小厨柜给承住了,贝贝把背包扔上去让田妮把它们在身边放好。

    贝贝趁着那些匪徒还没有上来,赶紧再次跳下了大厨柜,在下方看了看,如果再放一个小厨柜上去,因为外面都是白色的,这样一来大厨柜看起来就和两个小厨柜浑然一体了,只是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贝贝再次奋力把另一个小厨柜给放了上去,距离先放上去的那只小厨柜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他没再犹豫,纵身翻上了大厨柜,然后从吊顶揭开的木板洞中钻了上去,来到田妮身边蹲下,并用尽全力把刚放上来的那只小厨柜拉了过来,和这只小厨柜并拢,并堵住了他们上来时揭开的部分吊顶木板。

    直到这个时候,贝贝才长舒了一口气,这片区域只做了几个不大的吊顶,相对来说,贝贝和田妮现在呆的地方非常的狭小,只能容下两个人趴在那里,连坐起来都有些困难。

    贝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把手机拿出来关了机,并示意田妮也把手机关机,然后一声不吭地趴在小厨柜上方,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贝贝和田妮关掉手机的同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听声音至少有四到五个人,一名男子的暴喝声也从下面传了过来:“躲藏的人马上出来,否则找到一个杀一个!”

    贝贝一直把一只手放在田妮的背上,他能感觉到田妮浑身都在发抖,现在他只能通过轻轻抚摸她的背努力让她平静一些,并传达一个讯号给她,有我在,你不要害怕,田妮看了贝贝一眼,神色似乎要稍稍平静了一些。

    几分钟以后,下面响起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贝贝和田妮从吊顶的木板缝隙中已经可以看到那些恐怖分子了,他们有五个人,贝贝一直在心里认真估算着跳下去突袭他们的胜率有多少,算来算去都不是很大。

    突然一个女人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贝贝和田妮同时看到那些恐怖分子从一个厨柜里揪出了一名女子,他们开始用枪托暴打那女子的脑袋,直到她的脸上全部是血之后还没停手。

    贝贝有点忍不住想冲下去和他们一拼的欲望了,不过他一抬头发现田妮一直很担心地盯着他,并且向他摇了摇头,贝贝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不能拿田妮的生命去冒险,现在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那女子似乎已经被他们打死了,但那些恐怖分子最后还是在她脑袋上补了一枪,白花花的脑浆被打得四处飞溅,目睹了这一切的田妮差一点在吊顶上呕吐起来,贝贝及时地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再看这些血腥的场景。

    “躲藏的人全部出来,否则就和她的下场一样!”那些匪徒再次打开了几个厨柜,包括贝贝和田妮下面的这个大厨柜,不过再没有找到什么人。

    有一名匪徒眼睛看向了贝贝和田妮的藏身之地,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些疑惑之色,贝贝此刻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他紧紧地捂着田妮的眼睛,以免她精神承受不住叫喊起来,正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了一阵枪声,与此同时那名匪徒的通讯器也响了起来,他没再看向天花板,在回了几句话之后,便招呼着其他几个人快速离开了。

    贝贝长吐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是安全的了,不过躲在这里能躲到几时?如果这些人是恐怖分子,他们又决定固守这里,那么肯定有他们的政治目的,如果政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这些人质估计都得死,当然这还不是贝贝最担心的,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些匪徒会不会在大楼里安放炸弹,如果他们孤注一掷的话,将这栋楼炸得粉碎都有可能,那时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把田妮安全带出这里了。

    。。。。。。。。。。。。。。。。。。。。。。。。。

    贝贝最担心的,恰恰是这些恐怖分子正要做的。

    恐怖分子训练有素,他们分工明确,思路明晰并且行动快速。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光头男子左耳带着对讲机,正流畅的指挥着其他恐怖分子的行动。

    光头男子名字叫史丹利,是此次行动的恐怖分子首领,现在他正对着对讲机大声发布着命令:“按原计划进行控制!把人质安排在二楼,七楼!就近安排不要放走一个!五组尽快上到楼顶,带上重型武器和狙击枪,各控制楼层小组开始安放遥控炸弹,动作迅速!行动!行动!”

    史丹利身材修长,他没有和其它匪徒一样带着枪,只是穿着件黑色皮袄和黑色皮裤,步履轻松,好象是在商场闲逛购物一般的悠闲,在他旁边有一个十分妖媚的欧洲女人双手抱着他的手臂。

    女人也穿着黑色皮袄,下身是黑色真皮短裙,双腿笔直修长,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在短裙里面只穿了一双过膝的肉色厚袜,她把头靠在史丹利的肩上,两人走在一起贴得很紧。

    “我说妮丝,放开史丹利,现在你们又不是在逛街购物,别搞得那么肉麻…”两人的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是一个老头在说话,那老头看上去年龄很大,脸上皱纹密布,个子很矮只有一米五左右,脑袋显的特别大,留着三撇胡须,象只老鼠,看起来就让人讨厌。

    妮丝放开史丹利,回头就是一脚踢向了老头,老头似乎早有防备,也许他这句话就是撩逗妮丝伸脚踢他,在妮丝踢向他的同时,他向下一弯腰躲过了妮丝的长腿,顺便看向了妮丝叉开的大腿。

    果然老头没有判断错,妮丝没有穿内裤,不过妮丝这一脚很快,踢过去之后,那些风景在老头的眼中就一闪即逝了,老头内心不免隐隐感到有些遗憾,他已经开始筹划着下一次让妮丝踢他的办法了。

    “哈哈,我可是老人家,经不起你们折腾。”老头看完妮丝的风景之后用言语掩饰了一下他龌龊的内心。

    妮丝向老人比了个中指:“害怕的话你就别来好了,反正这里有我和史丹利就足够了,另外警告你,再敢惹我,小心我杀了你。”

    老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史丹利看了两人一眼,没理睬他们,这时他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六楼搜索完毕,三楼的紧急事件也已处理完毕,请尽快控制七楼,让本组能够安排人质。”

    “好!三组四组随我上七楼,你们负责控制人质,我们负责控制监控室。”史丹利指示完毕之后看向了老头:“老鬼你上楼顶去指挥,等下就看你的表现了!”

    老头收起嘻皮笑脸的神情,眼中透出两道寒光,他可不是一般人,臭名昭著的地下雇佣军头领,人称‘魔鬼汤米’,欧洲近二十年来,几次重大的暗杀和恐怖行动,都有他的策划和参与。

毁损的硬盘

    六楼的厨具柜吊顶上,贝贝正仔细地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以便及时掌握敌人的动态,更快的做出反应,增加把田妮安全带出去的希望。

    在商厦的外面,长长的警笛声不停的嘶呜,让人心慌意乱,一辆辆警车不断地开过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下来已经围满了全副武装的特警。

    商厦旁边的几座大楼上,也有特警的身影,无奈在现有枪械的射程范围内,没有比商厦更高的大楼了,特警们的行动都在劫匪的观察范围内,毫无秘密可言。

    商厦外的一辆特种大巴里,一个男人正拍着桌子骂娘,旁边坐着的几名大汉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操!你们都是干什以的!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问你们是什么人干的你们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你们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劫匪你们还是不知道!你们都知道什么!?简直是一群混蛋白痴废物!”

    那人的气似乎还没有出完:“今晚我们都会上电视,上全国新闻台,上世界新闻台,十年难得一见的丑闻啊!商场里面有一千五百多条人命,你们成天反恐反恐就反成这个样子了?看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如果老子被撤职查办,会先拿你们开刀的!靠!”

    其中一名高阶的特警低声嘀咕了一句:“老大,现在追究责任也晚了,我们要先要想个办法来解决问题才对啊!”

    那名耀武扬威的男子作势半天又想开骂,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特种部队来了吗?”

    “已经到了,所有的人员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正在这时,车外突然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警车集结地不断发生爆炸,商厦外顿时成为一片火海,所有人都被包围在了火焰中,不时还有惨叫哀嚎的火人夺路狂奔,空气里散发起浓浓的焦糊味。

    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把特警们给打懵了,他们可能没料到歹徒如此大胆,一点交涉的意思都没有。难道,他们发起的是一场战争!?

    特种车也在爆炸中剧烈颠簸起来,车内的众人抱头趴在车底,子弹撞击车身发出‘铛铛’的脆响,声音不绝于耳,这是特种车被大口径枪支连续击中的声音,好在车子是老大的专车,装甲够厚,要不里面的高官在面对这次突袭时就要集体阵亡了。

    司机似乎回过了神,他迅速换档,猛踩油门,车子急速向旁边飞窜出去,刚刚离开,车屁股后面竟然冒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靠!那不是肩扛式火箭筒发射的导弹吗?这些人究竟要干嘛?

    在商厦楼顶上,一个举着巨型火箭筒的小老头大声骂了起来:“你个,跑的贼快啊,这样都没打死你,丫的我早晚废了你!”

    老头的身边有五十多名职业雇佣军,有些正拿着重型武器疯狂的向楼下扫射,有些拿着狙击枪不停的爆头,四周楼顶上的特警要不是被清理干净,就是躲得再也不敢露头了,另外还有一些肩扛火箭筒的家伙,把楼下炸成了一场大型烟火晚会,警车被一辆辆炸飞到半空,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听到召唤迅速靠拢了过来,飞机上的驾驶员已经看到了地面上凄惨的一幕,一位驾驶员大吼了一声,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几次要把手指按在导弹发射按钮上。

    “平民!大厦里有一千五百多条人命!”驾驶员提醒了自己一声,然后咬住牙关把手指从发射按钮上移开了,重新爬升回了天空继续盘旋着。

    “这里不是恐怖袭击,是在打仗。”贝贝听到外面的爆炸声之后,一脸沮丧地看着田妮,她没事儿干跑这儿玩干嘛?如果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土耳其不是处在和平时期吗?”田妮不解地看着贝贝。

    “和平?土耳其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人员今天早上还在居米什哈内省袭击了一辆军车,杀了四名军人,本来就不和平,因为我们两个过来了,所以就更不和平。”贝贝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不会是你说的反政府武装人员吧?”田妮开始和贝贝探讨起现在的局势来。

    “他们进来之后不顾一切地杀戮,挟持住人质之后并不谈条件,而是用武力和警察对峙,多半在最后是为了要挟政府释放某位重要人物,如果他们不是反政府武装人员,就应该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军。”贝贝稍稍分析了一下,然后又皱起了眉头:“他们做这些事情,肯定是得到了一大笔钱,所以才这样不顾一切,应该还有外应,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又在国际上的重要城市伊斯坦布尔,土耳其政府不会轻易答应他们的条件,弄不好会派军队强攻这里,这些人中的那些头目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会想办法先行离开,然后把这里夷为平地,包括他们的队员,一个活口都不留。”

    “那我们不是必死无疑了?”田妮惴惴不安地看着贝贝。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把你安全带出去的。”贝贝轻轻捏了捏田妮的手,似乎是在给她信心。

    “把手机打开,我给姐姐打个电话,让她派人来救我们吧。”田妮和贝贝打了个商量。

    “他们玩的都是高科技的东西,先不说你姐姐能不能救出我们,如果他们截获了你的手机信号,这个是很容易的,那么你姐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我们也已经先死在这里了。”贝贝立刻出言阻止了田妮的想法。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吗?”田妮有些急了。

    “你姐姐联系不上我们两人,然后又知道我在伊斯坦布尔,这里发生了恐怖袭击,以她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会知道我们被困住了,自然会安排人进行协调营救,我们如果再打电话就显得多余了,弄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倒也是。”田妮点了点头。

    “你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动,我下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他们疏忽的地方,然后再带你逃出这里。”贝贝当然知道继续等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不过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下到楼中对付几百名全副武装的职业雇佣军,他心里是一点胜算也没有,杀掉几个人是没问题,但那样只会引起这些雇佣军们的疯狂搜查,到时候田妮就小命难保了。

    “还是不要去了吧,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田妮死死地抓住贝贝的手臂,贝贝感觉她都快把手指头掐入到自己的手臂之中了,被她给掐得生疼。

    “好了好了,我不下去。”贝贝很郁闷地趴在厨柜上,等死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是现在好象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似乎这些人在进行第二次搜查了,吊顶内的空气也再度变得紧张起来,贝贝见到他们再度搜查过来,不由得对自己刚才的判断再次产生了怀疑,这些人不是抢劫,不是恐怖袭击,不是发动战争,他们,好象是在寻人!

    找谁?不可能是自己吧?一来自己最近也没惹什么祸,二来自己在伊斯坦布尔是非常秘密的,还有,如果是找自己的,不会采取这么大规模的行动,采用伏击的方式会更好一些,同理,这些人也不可能是找田妮的,那么说来。这楼内肯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躲藏了起来,他们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找到,所以开始了第二遍的搜查!

    如此说来,他们找不到人,迟早还是会注意到这个吊顶,即使是随便向这里放上几枪,都够贝贝和田妮受的了,再等下去,可能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我必须要下去了。”贝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再耽搁,那些搜查的人,可能半分钟后就人出现在这下面。

    “阿强…”田妮从贝贝的口气中似乎听出了什么,她有些绝望地看着他。

    “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的。”贝贝再次安慰了一下田妮,轻轻把下面的厨柜推开了,然后快速地潜了下去,并趁着那些人还没有靠近,重新用小厨柜把吊顶上的洞给封住了。

    贝贝刚在一个厨柜转角隐藏住自己,那些人就走了过来,可能因为已经搜查过一遍,这次过来的只有两个人,而且神情比较随意。

    当其中一人走过转角时,贝贝把手中的锅猛地砸向了他的脑袋,随着一声闷响,他一声不吭地就倒了下去,另一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贝贝手中猛然挥动的水果刀把脖子给斩断了。

    田妮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幕,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底下阿强刚才的身手,比起贝贝和灵儿都过之而无不及,她不由得感叹,这世上的高人真多。

    贝贝把这两人拖进了厨柜锁了起来,然后剥了他们的衣服和头罩换在了自己的身上,取了他们的随身武器,因为之前地上到处都有血迹,所以贝贝也不用处理他们留下的血迹了。

    一切打扮停当之后,贝贝向吊顶处的田妮作了个手势,然后慢慢地绕了出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武装分子靠近。

    “发现目标,请所有在七楼的人员集中到北区来!其他楼层的人各自守住自己的区域,不要轻举妄动!”贝贝身上的通讯器中传出了史丹利的声音。

    贝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这些人究竟找到了什么,这么兴师动众。

    贝贝慢慢转到楼梯边,趁着没人注意,迅速冲上了七楼,然后向北区移动了过去,路上还遇到了几名武装分子正在向那边移动,他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向那里移动了过去。

    七楼的一处墙壁外墙已经被剥离了,里面露出金属的内墙,武装分子正在用氧割枪在割那金属内壁,不一会儿的功夫,墙上就被割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出来,有人带头冲了进去,贝贝也跟在这些人的背后冲进了房间。

    伴随着一阵叫喊声,房间里的那名女子被摁倒在了地上,一名武装分子取出了一个奇怪的头罩想罩住她的头,在她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凌乱地放着几个被拆开的电脑主机,还有几个被毁坏了一半的硬盘。

    就在贝贝把眼睛看向地上那名女子的一瞬间,那女子的头颅突然象是从内部被炸弹爆裂了一般,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她的头骨和白白的脑浆喷溅到了摁住她的那些武装分子的身上,脸上,见到这情景,贝贝差点当场呕吐起来,不过一个闪念迅速出现在他的大脑里,这个女子,难道也是杀手组织的人?自己的脑袋中是不是植入的,就是和她一样的微爆装置?那么说来…桌上的那些电脑硬盘…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史丹利也在现场,看到这一幕气得一拳砸向了桌面,然后狠狠地瞪着那个拿头罩的武装份子:“你这个饭桶!动作不能再快一些啊!”

    那人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他已经很尽力了。

    史丹利走到门外,取出了手机,拨通了萨基德的秘密专线:“我的朋友,我还是晚了一步,目标自爆了,电脑主机也被毁了。”

    萨基德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能活捉这名杀手组织里的高层控管人员,而自己的微爆密码就在她手中的话,或者逼她供出杀手组织的后台密码,篡改掉自己的微爆密码,以后就不用戴着这个防护帽生活,而且还能还贝贝一个人情,但任务终究还是失败了。

    “把电脑主机所有的零件全部带回来。”萨基德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后,挂断电话,他开始要考虑下一次的行动目标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突然袭击有没有对杀手组织本部打草惊蛇,一旦他们再次开始转移,再想找到这些组织中的高级控管人员就不容易了,他可不想以后一辈子都戴着这个该死的帽子。

    贝贝当然不清楚这次的行动是萨基德策划的,他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几块被毁损的硬盘,如果能拿到它们,找一些专业人士是可以读出其中部分数据的,不知道控制自己脑袋中那个微爆装置的密码会不会在其中?

    远处又是一阵爆炸声隐隐传来,史丹利又接了几个电话之后,下令所有人员在两分钟内撤离到楼顶上去,他身边两名武装分子取出一个白色的工具箱,把那几块硬盘给装了进去。

    贝贝一边跟着那些武装分子往外撤退,一边关注着那个白色工具箱的动向,由于动手装东西耽误了一些时间,那两个人走在了队伍的后面。

    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那两人倒在了地上,贝贝迅速把他们的尸体藏了起来,然后打开工具箱,把几块硬盘从里面取了出来,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转角那边传了过来,贝贝连忙把硬盘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在垃圾桶里找了些差不多重量的东西装进了箱子里。

    “在干什么?快走!”史丹利和几名恐怖分子出现在转角,见到贝贝手中的箱子,一把抓了过去。

    贝贝又跟着跑了几步,到楼梯前的一个转角时,他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小房间里。

    当门外没有什么声音之后,贝贝迅速冲了出来,他快速来到七楼的垃圾桶边,取回了硬盘,脱下身上的衣服把它们装了起来,然后快速跑向了六楼田妮呆的地方。

    把田妮从吊顶上救下来之后,贝贝换回自己的衣服,拉着她就往消防梯冲了过去,因为一楼大门刚刚被特警打开,一千多名人质互相踩踏着争先恐后往外挤,贝贝到了三楼之后砸烂了消防窗,把消防长水管扯了出来,系死在窗台边,他一手抱着田妮,一手攀着消防水管,快速滑向了地面,因为速度太快,到地面时两人一起摔了一跤,贝贝一刻也不敢停留,爬起来之后拉着田妮继续没命地往远处跑去,几架战斗机在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估计是去抓那些恐怖分子去了。

    贝贝和田妮刚刚跑离商城三十米左右的时候,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被爆炸的气浪差点给掀翻了,贝贝本能地把田妮扑倒在地,然后压在了她的身上,用身体为她挡住了铺天盖地而来的碎石和尘屑。

    大约十分钟过后,田妮慢慢恢复了听觉,她满头满脸灰尘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发现贝贝仍然压着她,便推了推他:“好了,爆炸结束了,别再压着我了。”

    推了推之后,她发现贝贝仍然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有些奇怪,片刻之后,她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地从贝贝身体下面钻了出来,回过头帮着拍了拍贝贝身上的灰尘,然后用力把贝贝头上那顶怪怪的帽子给取了下来,这时候她才发现贝贝的脑袋上都是血。

    “阿强哥,你没事儿吧?”田妮使劲摇晃着贝贝的身体,见他仍然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呢?死妮子?”贝贝摸了摸被砸破的脑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强哥,你没死?”田妮用力把贝贝给扶得坐了起来。

    “什么强哥啊?死妮子!我是你师兄贝贝啊!”贝贝很纳闷地看着田妮,然后抬起头四处看了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死妮子!我们这是在哪儿?”

恢复记忆(一)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是谁?”田妮似乎是被贝贝给弄糊涂了,现在是一脸的困惑。

    “死妮子!”贝贝笑了起来:“我不是小强啊,我是贝贝,你是怎么回事啊?和我闹着玩儿吗?还有…你这样抱着我,好象有点不太合适啊…”

    “你是贝贝?”田妮重复了一下,片刻之后噘起了嘴:“这个玩笑不好玩儿,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哦…”贝贝也被田妮给弄糊涂了,不过当他听到医院这两个字的时候,确实感到头上很痛,觉得自己是应该去一下。

    “我们到底在哪儿?”贝贝被田妮扶起来之后终于看清了满大街炸弹炸出的坑,不由得更加吃惊了,脚步都挪不动了。

    “我们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啊?你昨天从德黑兰坐飞机过来的。”田妮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看着贝贝,她一直在思考贝贝刚才醒过来时说的几句话,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他好象不是在开玩笑,还有,他干嘛叫自己死妮子?

    “伊斯坦布尔?”贝贝非常震惊地站在了原地,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认为你现在应该在哪里?”田妮终于问了一个她现在最该问的问题。

    “我们两个不是在实验室吗?我刚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午睡,怎么世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会吧?是时空错乱了?”贝贝把两只手臂摊开往上抬了抬,仍然是一脸的茫然。

    “你…真的是贝贝?”田妮非常怀疑地看着贝贝的表情。

    “小妮子!你干嘛老问我是不是贝贝?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田妮似乎明白了过来,她松开了贝贝的手臂,然后退了两步,远远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贝贝发现了田妮神情的异常,上前了两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没什么。”田妮的心里彻底乱了,原来他就是贝贝!难道是为了把自己骗回去,所以他不单去整了形还变了声?这…也太过分了吧?回忆起圣诞夜的一幕,好象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就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那么说来…之前在山上他对自己的关心和轻薄,岂不是全都故意的?

    “你没事吧?”贝贝轻轻碰了碰田妮的手臂。

    “别碰我!”田妮很敏感地又闪开了两步,她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你到底是怎么了?”贝贝怔怔地看了看田妮,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世界,难道是自己午睡时在做恶梦?

    “我们走吧。”半晌之后田妮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向贝贝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呵呵,这样不太好吧?”贝贝被田妮这样挽着感觉很有些怪怪的。

    “你失忆了?”田妮停了下来,伸出衣袖帮贝贝把脸上的尘土擦了擦。

    “失忆?”贝贝的脑袋疼了起来:“我失忆了?”

    “嗯。”田妮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了:“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还在实验室里?”

    “是啊,张导上午的时候让我们把那份UDI材料的实验数据报告整理出来,我和你正一起整理那些数据呢,后来我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到这里来了…”贝贝脸上是一脸的无奈,还有恶梦突然惊醒时才有的那种恐惧,当然田妮在身边,让他安心了不少。

    “UDI…”田妮很快就想了起来,她闭了闭眼睛,这个男人就是贝贝,基本可以确信无疑了,而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显都感觉到了,只是自己一直在回避罢了,苍天哪!

    “你既然是贝贝,为什么要假扮李强来欺骗我?”田妮不无愤怒地瞪着贝贝。

    “我…我假扮谁?”贝贝对田妮突然的愤怒完全无法理解。

    “你失忆了…”田妮很悲哀地摇了摇头,不由得暗自神伤起来,现在质问他又有什么意义?这个男人,难道自己一生都无法摆脱他了吗?话说回来,刚才在发生爆炸的时候,他奋不顾身地扑在自己的身上,用他的身体为自己挡住了那些飞来的石块,如果他不那么做,被石块砸中脑袋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我失忆了?”贝贝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至少眼前这个田妮和他印象中的田妮差别还是很大的。

    “现在…距离你所说的UDI材料报告的事情,已经过了一年多了。”田妮转过了身,慢慢沿着大街向前走去,身边不时响起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是吗?现在是两千零几年了?”贝贝发现自己没有做梦,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零八年一月份了,今年是奥运年…”田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我们的卫星现在正绕着月亮在转圈。”

    “你说的都是真的?”贝贝头有些发晕,他意识模糊了一下,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

    当贝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他的整个脑袋上再次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就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田妮红红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小妮子,哭什么呢?我又没死。”贝贝想坐起来,一动就发现自己脑袋和脸上都很疼,轻叫了一声之后,便没再尝试坐起来了。

    “我是哭我自己命苦,你以为我哭你呢?”田妮愤愤地看着贝贝,在他昏迷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她总有一种想掐死他然后自杀的冲动。

    “我睡了多久了?”贝贝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虚弱。

    “差不多一个星期。”田妮怔怔地看着贝贝,显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妮子。”贝贝很认真地看着田妮喊了一声。

    “什么事?”田妮的神情仍然懒懒的。

    “我想问你,我是不是欠你很多斤大豆没还啊?”

    “什么大豆?”田妮好象有些心不在焉。

    “呵呵,我是说你干嘛老是苦着个脸,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啊。”贝贝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脸很疼,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自己那天好象没有伤着脸吧?

    “有吗?”田妮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仍然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贝贝。

    “对了,你说我失忆了,那…这一年多,学院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还有…张导她怎么样了?”贝贝基本上可以确认自己确实是失忆了,他现在对自己在这一年多失忆的时间里都做过些什么事情非常感兴趣,当然最后一句问话却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学院?”田妮楞了一下,她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问张导?”

    “啊…”贝贝不想这点小心思被她给猜出来。

    “你是不是一直在暗恋她?”田妮脸上现出一种怪异的神色。

    “又瞎说!”贝贝打死也不会在田妮面前承认这件事的:“我只是随口问问…”

    “你想问这一年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田妮的脑子似乎很难得地转了几个圈。

    “是啊。”贝贝希望田妮多说,他多听,说话的时候脸疼确实很有些难受。

    “这一年…我们相爱了。”田妮冷冷地看着贝贝,可惜他脸上缠了绷带,不然她肯定很想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哦…”贝贝心中开始叫苦,怎么和她相爱了?错得太离谱了吧?

    “我们还一起去了美国,在那里领了结婚证。”田妮很恶意地挑了一部分内容说,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撒谎。

    “我们结婚了?”贝贝脸上一副臭臭的神情,还好田妮看不到。

    “是啊。”田妮叹了口气:“不过后来我们两人感情不好,分开了。”

    “啊?”贝贝惴惴不安地看着田妮,她那短短的几句话,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的内容。

    “我骗你的,其实我们婚后感情一直很好。”田妮不知道为什么,又反悔了,重新说了一遍。

    “呵呵。”贝贝心中开始犯迷糊了,自己爱的明明是张导,怎么和田妮结婚了呢?那张导后来怎么样了?真想知道啊!但是现在不太方便一直问田妮。

    “我们一起到伊斯坦布尔游玩,刚好遇上了恐怖袭击,你为了救我,被石头砸中了脑袋,结果失忆了。”田妮说完之后很心疼地看着贝贝,并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后悔了,这些天,在贝贝一直昏睡的日子里,她反复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离开他,还是继续留在他身边,这件事她始终无法决定。

    还有就是贝贝背包里的那几块硬盘,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一回到意大利,田妮就把硬盘交给了张婕,张婕后来说上面什么也没查到,也不知道贝贝拼了命背那几块硬盘出来做什么。

    “是这样啊?”贝贝什么都不记得,只能由着田妮去说了,而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导是我姐姐,这是我第三次告诉你了。”田妮知道贝贝心里挂念着张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提到这事儿,她心里还是有些醋醋的。

    “啊?”贝贝看起来非常吃惊。

    “这是你第二次听到后吃惊。”田妮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贝贝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了,自己爱的人是张导,田妮原来是张婕的妹妹,肯定是自己在向张婕表白的进候,她把田妮推给了自己,说田妮是她妹妹,所以她当姐姐的不能夺她所爱云云…自己为了不让心爱的人伤心,所以娶了田妮,唉…真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想什么呢?”田妮见贝贝陷入沉思之中,她当然不知道贝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编自演了一出爱情悲喜剧出来。

    “没什么…”贝贝掩饰了一下,靠!自己都和田妮结婚了?昏死!

    “是不是听说和我结婚了很不开心?”田妮欺负贝贝没有记忆,所以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刚好可以看清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怎么会呢?”贝贝干笑了两声,他心里在想自己是哪根筋出了毛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决定结婚了,张导,我美丽的张导,你现在嫁人了吗?

    “我姐姐…张导…晚些时候会过来看你的。”田妮心中越是吃醋,就越是要提一下,然后看贝贝的表现。

    “哦…她也来土耳其了?”贝贝以为他还在伊斯坦布尔。

    “我们现在在意大利的威尼斯,是姐姐派专机把你接过来的。”田妮面无表情地和贝贝解释了一下。

    “啊?威尼斯?”贝贝感觉自己就象在做梦,以前好象连省都没出过,现在一会儿在伊斯坦布尔,一会儿又到了威尼斯,真是要昏死了!

    “张导也在这里?”贝贝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他现在是多么想见到他心中的女神啊!一想到张导,贝贝心中就涌出少男那种特有的酸酸涩涩的感觉,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发颤。

    “是啊,她手头有些事情在忙,忙完了就会过来的。”田妮有些泄气,从贝贝的语气里她显然能听出他对张导的期待,不过在一年多之前,他确实是这个样子的,田妮清清楚楚地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一提到张导,他就有些激动、魂不守舍。

    “她老公从国外回来了吗?”贝贝假装不经意地又追问了一句,他哪里知道田妮都是故意在试他?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田妮笑了笑,心中的醋意更浓了,她很恶意地编了个谎:“回来了,两人感情好着呢。”

    “哦…”贝贝听到这里心里似乎很有些难受,也不再作声了。

    “你睡吧,我出去转转。”田妮心中很有些烦闷,她起身离开了病房。

    。。。。。。。。。。。。。。。。。。。。。。。

    稍晚一些时候,张婕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看到田妮一个人泱泱不乐地坐在花园里,便问了她一声:“贝贝醒了吗?”

    “醒了。”田妮懒懒地回了一句:“你去看看他吧,他一直念着你呢。”

    “死妮子!怎么和姐姐说话呢!”张婕有些尴尬地看着田妮,田妮丢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张婕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你是他导师,他念着你不行啊?”田妮转过了头去,使劲用脚跺着地上的一株枯草,似乎那株枯草就是贝贝一样。

    “死妮子!我警告你,别拿姐姐开涮!”张婕伸出手使劲捏了捏田妮的脑袋。

    “你干嘛?”田妮一脸恼怒地瞪着张婕。

    “走,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张婕知道可能就这种方式比较容易让田妮接受一些了。

    “算了,他这会儿只想见你,我去了惹人讨厌。”田妮看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走啦!”张婕使劲拉着田妮的手臂,想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不了,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坐。”田妮皱起了眉头,自从知道了李强就是贝贝之后,她觉得有很多事情她都要重新思考一遍了,包括对未来的决定.这个男人,她根本无法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即使是和‘李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自己不肯承认,但满脑子里想到的装的都是他.认真回忆起来,很多时候,她甚至把李强当成了他,而且本能地希望李强会是一个专一的贝贝,这些想法,想逃避都逃避不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他。

    那次在山上的小屋里,当她感觉到自己即将被‘李强’夺取的那一刻,内心极度的痛苦,也是因为想到了他,田妮回想到那一幕,很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好吧,你别一个人胡思乱想就行了,我和贝贝之间没什么,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谈的最多的,就是你了。”张婕是个女人,她很了解田妮的心思,谎言对女人来说,有时候是最好的疗伤药,女人就象驼鸟,在不愿面对某些事实或者危险的时候,宁愿一头扎进沙堆里,只要看不到,就认为它没发生。

    “姐姐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哪有那么想…”田妮听到张婕的话有些心虚,贝贝和张婕之间的很多事情她只是怀疑而已,也许是真的错怪了一直疼爱自己的姐姐。

    “那就好。”张婕再次抚摸了一下田妮的脑袋,然后回到了别墅内。

    当张婕突然出现在贝贝房门口时,贝贝的眼睛正向门边看过去,四目相对的时候,贝贝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现在的张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了好多倍,与他印象中的张导比起来似乎温柔少了很多,却多了很多的干练,而且在眉宇间隐隐现出些忧郁,看了之后让贝贝有些心碎。

    “张导…”贝贝怯怯地叫了一声。

    “贝贝。”张婕在贝贝床边坐了下来:“感觉好些了吗?头还疼不疼?”

    “不疼了。”听到心目中的女神张婕关切的话语,贝贝感觉自己快乐得要飘起来了。

    因为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张婕本来在贝贝面前已经很随便了,包括在后来的李强面前,都没有隐藏自己对他的随意,突然见到贝贝这种清澈如同处男般的眼神,让她心中不由得一动,她当然记得一年多之前,贝贝正处在疯狂暗恋自己的阶段,现在被贝贝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在心底泛起了久未曾有过的少女般的娇羞,那种初恋一样的酸涩。

    两人居然就这样相互望着半晌都没人开口说话,贝贝是被张婕现在的眼神给融化了,张婕是很少见地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一年多的事情,你一件也不记得了?”最后还是张婕先回过神来,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贝贝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应了一声,他的心仍然‘怦怦!’地乱跳着,就象个怀春的少男,要知道自从暗恋张导以来,她可从来没有象这样看着自己过。

    张婕此刻心里突然有了个怪怪的主意,一年多之前和贝贝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知道他暗恋自己,但那时的自己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李华刚死了之后,慢慢对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感情,偏偏他身边已经是佳丽遍地了,而且最爱的人也已经不是自己,既然现在他又回到了那个疯狂暗恋自己的时候,倒不如…嘿嘿。

    调戏小处男的感觉肯定不错…张婕一边想着,一边更加温柔地看向了病床上的贝贝。

恢复记忆(二)

    又是一周过去了。

    贝贝脸上的线终于拆掉了,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几道伤痕,很有些奇怪地看着田妮:“我脸上怎么会有刀痕?”

    “被石头划破的。”田妮没说实话,她和张婕趁着贝贝昏迷的时候,找整容医师把他整回了原形,免得失忆了一年多的贝贝突然照镜子时被他自己吓晕过去。

    “石头能划出这么整齐的口子?”贝贝不停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不会被破相了吧?”

    “你破相了就好了。”田妮淡淡地看着贝贝,她已经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对这个男人是什么感觉了。

    “为什么?”贝贝不解地回过头来。

    “免得你四处去害人。”田妮撇了撇嘴:“今天起可以自己下床吃饭了吧?姐姐在楼下等着我们呢。”

    “我早就可以下床走了,只是不想这个样子吓得小孩子。”

    听到贝贝说‘小孩子’三个字,田妮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贝贝的肩膀:“我先下去了,你弄完也快点下去吧。”

    “好的。”贝贝答应着,仍然在查看着自己脸上的刀口,最后他断定这刀口绝对是有人在他脸上划出来的,只是会是哪个混蛋这么干的呢?

    过了一刻钟左右,贝贝终于从楼上下来了,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厅里的田妮,她怀中抱着个小宝宝正四处晃悠着,嘴巴里还说着些可能只有宝宝和她才听得懂的话。

    贝贝不由得有些懵了,田妮怀里的宝宝是谁的?难道是张婕和她那个国外回来的老公生的?

    贝贝臭着脸凑到了田妮的身边:“好可爱的宝宝,是谁家的?”

    田妮无比惊讶地回瞪着贝贝,半晌才开口:“她是你的女儿。”

    “啊…”贝贝大吃了一惊,然后轻声嘀咕了一句:“我们两个都有小孩儿了…”

    田妮听到了他小声的嘀咕,也懒得和他理论,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向厅中间走了过去。

    “小…妮子…”贝贝使劲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他很快‘意识’到田妮为什么生气,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和老婆,换了谁都会生气的啊!

    “老…婆…”贝贝知道自己既然和田妮生了小孩儿,再叫她‘小妮子’确实不太合适了,于是改口喊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田妮的耳朵还不是一般的好使。

    “老婆。”贝贝叹了口气,不管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和她结了婚,还有了女儿,那以后肯定是要好好对待她们娘俩的,贝贝可不愿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贝贝喊的这一声虽然有些低,但是田妮却听得非常清楚,她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片刻之后她把这份激动之情压了下去,然后转过了身子,心里暗暗骂自己生得贱,被人叫一声‘老婆’值得这么激动吗?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很有些激动,为了避免让贝贝看到她的脸上的喜悦之色,她把头埋进了宝宝的怀里,假装是在逗她。

    “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啊?”贝贝惴惴不安地凑到了田妮身边,想伸手摸摸宝宝的脸蛋儿又有些不敢,有些事情不问清楚肯定是不行的,他知道他必须适应他现在的身份。

    “甜甜。”田妮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抢了灵儿的宝宝冠名权,还给她取了个田妮自认为世界上最好的名字。

    “姓田吗?”贝贝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了?不行吗?”田妮斜着眼睛看着贝贝。

    “哪有随母亲姓的…”贝贝颇有些不满。

    “那…”田妮想了一会儿:“你多喊我几声‘老婆’,我就让她随你的姓好了。”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再多喊你几声‘老婆’又怎么样呢?”贝贝很奇怪地瞪着田妮,然后凑到她耳边:“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够啦!”田妮笑着闪开了,她发现她这些天累积起来想离开贝贝的勇气,全在他这几声‘老婆’的叫喊声中给融化了,也许…她想要的幸福就要来临了…可是…这一次,能抓住吗?

    “小俩口闹够了没?还不快过来吃饭?”张婕站在餐厅门口,很无奈地看着贝贝和田妮二人。

    “马上就来。”田妮的情绪似乎从来没象今天这么好过,她抱着甜甜很开心地餐厅走去。

    终于一家四口坐下来开始吃饭了,甜甜被暂时放到了小保姆Smnth的怀里,田妮坐在了贝贝的身边,张婕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趁着田妮低头吃饭的时间,贝贝不时地向张婕看了过去,张婕有意回避着贝贝的目光,大家都在场的时候,她不想让田妮看出什么来。

    “张导…”贝贝刚一开口,就被张婕和田妮二人一起打断了:“叫姐姐。”

    “哦…姐姐。”贝贝现在不太喜欢这样叫张婕,这样一叫,似乎就断了他对张婕的念头。

    “嗯,什么事?”张婕这才抬头看着贝贝,贝贝这样叫她,让她在田妮面前会更自在一些。

    贝贝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喝…酒…”

    张婕笑了笑,把手中的杯子也举了举,然后对贝贝说:“恭喜你康复。”

    “谢谢。”贝贝低下了头去。

    吃过饭之后,田妮好象恢复了以前在学院时的开心,她拉住了贝贝的手:“到我房里去吧?”

    “好啊…”贝贝答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又看了张婕一眼。

    “那我们上去吧。”田妮并没有注意贝贝此刻在看谁。

    天已经黑下来了,进了房门之后,房间的壁灯自动点亮起来,田妮的卧室不大也不小,整个室内以粉红色调为主,给人一种女性的恬静感,进门的右侧是一张不太大的床,上面的花纹也是粉色的。

    优雅的花纹,精细的质地,含蓄中透出些浪漫,看上去就能感觉到它的舒适。

    再往前是宽大的落地窗,粉色的窗纱随意地垂挂着,因窗子没有关严而随风微微飘动着,整个室内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贝贝闻到之后,心中开始乱跳起来,他记忆中之前和田妮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来浪漫的环境确实能改变人的心境。

    田妮拉着贝贝的手回转身看着他,两人默默地对视了半晌,贝贝实在不能接受,睡了个午睡之后,小师妹就成了老婆的现实,不过现在不接受也不行了,连女儿都有了。

    两人就在这种彼此的互望中解读着对方的心,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贝贝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内心有一种冲动,想去吻田妮那红红的唇,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己和田妮女儿都有了,难道和她连那种事情都做了吗?为什么现在连吻她的勇气都没有?真该死!

    “我们的甜甜出生多长时间了?”贝贝决定和田妮聊聊天化解开两人目前的沉默。

    “快两个月了。”说起甜甜,田妮想起了自杀的灵儿,她为什么自杀?难道是因为她比自己先知道了李强就是贝贝?那也不应该自杀啊?

    田妮强占了死去的灵儿的宝宝,还有她的老公,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可当贝贝连着喊了她几声‘老婆’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想把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谢谢你。”贝贝拉在田妮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谢我什么?”田妮瞪大了眼睛看着贝贝。

    “谢谢你帮我生了宝宝啊?”

    “哦…:”田妮很心虚地应了一声。

    “你是从哪里把宝宝生出来的?”贝贝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坏念头了。

    “医院里啊?”田妮心中慌慌,并没有听出贝贝话中真正的含意。

    “不是…我是问宝宝从你身上哪个地方生出来的。”贝贝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田妮这次是听明白了,脸变得有些红,不过并没有生气。

    “我们…两个…是不是做了那个事…啊?”贝贝头脑中开始幻想起某种场景来,因为刚好这一年的记忆没了,他现在心理上还是一个处男,知道自己有了老婆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想尝试一下那件事。

    这下田妮有些为难了,回答没有,不是露馅了?回答做过,看他那样子,肯定马上就会把自己推倒在床上,如果他用强,田妮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拒绝的勇气,但在心理上,她还是没有准备好,虽然贝贝几声‘老婆’喊得很动听,但保不准哪天他见到了他在W城那一群漂亮女生之后,又会变心。

    田妮没有说话,贝贝犹豫了半晌,却没有动手,这倒是让田妮很有些意外。

    “张导…嗯…姐夫怎么没在这里?”贝贝突然把话题岔开了。

    “哪有什么姐夫?他们结婚本来就是假的。”田妮这几天见贝贝和张婕之间确实一切正常,感觉错怪了他们,某些方面的戒备心大降,也不再向贝贝隐瞒张婕的事情了。

    “啊?你的意思是张导…姐姐现在是一个人?”贝贝很有些吃惊,要知道当时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当田妮告诉他张婕和她老公感情好着呢,他足足郁闷了好几天。

    “是啊,她这一年多一心都扑到公司上去了,个人的事情都没有考虑过。”田妮消除了对张婕的某些方面戒心之后,她还是很爱她姐姐的。

    “哦…我们如果能在公司的事情上帮她一些就好了。”贝贝心中隐隐有些暗喜,原来这一年多,张婕一直单身啊,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你这次去德黑兰,就是帮姐姐做事啊。”田妮很认真地看着贝贝:“可惜你不记得了。”

    “姐姐一个人也挺可怜的,我们还是陪她说说话吧。”贝贝一听说张婕还是一个人之后,就忍不住想去见她了。

    “哦…”田妮有些犹豫,她本来想和贝贝单独在一起多呆一会儿的,不过贝贝说的也很在理。

    “我们过去吧。”贝贝迫不及待地拉住田妮的手站了起来。

    贝贝和田妮来到张婕门前时,房门大开着,她正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打电话,见到贝贝和田妮两人走了过来,便把电话给挂掉了。

    “有什么事吗?”张婕很奇怪地看着贝贝小俩口。

    “来陪姐姐说说话。”贝贝自从进了房间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张婕,情绪看起来也比前几天要好多了。

    “还知道来陪姐姐说说话了?”张婕避开贝贝的目光,把眼睛看向了田妮。

    “不行啊?”田妮略略有些撒娇地看着张婕,她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少有的幸福,张婕最怕看到她这种表情,因为她这种表情一般都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之后就是不停地哭,劝也劝解不了。

    “当然可以啦。”张婕摁了摁电话上的一个按钮,然后看向了二人:“喝点什么?”

    “咖啡。”田妮回答了一声。

    “你呢?”张婕看向了贝贝,马上就发现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有些不正常。

    “我也是。”贝贝的声音显得略略有些慌乱。

    不一会Smnth就把咖啡和红茶端了上来。

    “一年多了,我们很难得又这样坐在了一起。”张婕很有些感概。

    “我以为我会和你们在实验室里呆上一辈子…”贝贝接过了张婕的话:“还好…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们两个还在我身边。”

    “你只要好好对小妮子,我们就会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张婕见田妮低着头看着她的咖啡,便抛给了贝贝一个很温柔的眼神,弄得贝贝心里一阵乱跳。

    “我会一直对她好的,包括她的姐姐,我也会当成自己的姐姐一样。”贝贝仍然呆呆地看着张婕,在实验室的时候,那里毕竟是工作场所,现在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和张导和小师妹在一起,喝着暖暖甜甜的咖啡,气氛也变得和咖啡的味道一样暧昧起来。

    贝贝失去了一年多的记忆之后,却把之前的记忆给找了回来,他说的话,这让姐妹二人都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你只要对小妮子好就行了,姐姐看着你们幸福,心里就很高兴。”张婕见田妮一直不说话,她不想自己和贝贝之间的话越说越暧昧。

    “那是肯定的,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学院实验室去啊?”贝贝并不想呆在意大利,现在的他更希望回到实验室里,找回属于他的生活。

    “在这里不好吗?”田妮终于抬起了头,她最担心的就是贝贝回到W城,回到那些女生中间。

    “这个…”贝贝看了看田妮:“我总觉得在这里生活,就象脚踩在棉花上一样,心里不踏实,还是回到国内,回到学院里安心一些。”

    “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一年多,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跑遍了世界上很多地方,我们很多时候找都找不到你的人…你可没有一丝想回W城的意思啊!”田妮看来是发誓要把贝贝留在意大利了,也许把他困在这里,自己一生未来的幸福才会有保证。

    “是这样的啊?”贝贝低下了头:“我还是觉得我们三个人呆在实验室里更安心一些…”

    “那个实验室已经没有了。”张婕插了一句,她当然明白田妮的心情,这时候,她肯定会帮田妮留住贝贝,他的记忆从一年前被抹去,是姐妹俩最希望的结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看来2008年是姐妹二人的幸运年。

    “是吗?”贝贝的神情略略显得有些失望。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在这里给你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实验室出来。”张婕似乎看出了贝贝的失落,连忙安慰了他一下。

    “一样么?”贝贝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除非你们也回到实验室里,那实验室才会是完整的。”

    “我们当然会和你在一起啦。”张婕继续安慰着贝贝,然后看了田妮一眼。

    “是啊。”田妮也补了一句,从神情上看,姐妹俩显然还是把贝贝当成了病人在安慰。

    “算了,不回去也罢,能和你们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贝贝看着姐妹二人,重新露出了笑容,张婕和田妮这才放下心来。

    贝贝的头突然疼了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回忆杂乱无章地出现在了贝贝的脑海里,他大叫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没事吧?贝贝?”姐妹二人一下子都慌了神,她们同时伸出手抓住了贝贝。

    “小霞?”贝贝嘴里突然念出了一个名字来,他怔怔地看了看姐妹二人,然后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

    “小霞是谁?”贝贝很困惑地看着姐妹二人:“为什么我脑海里不停地出现这个名字?”

    田妮冲着张婕咧了咧嘴,脸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

    “你还需要多休息休息才行。”张婕示意田妮和她一起,把贝贝扶到了张婕的床上:“你靠在床上和我们说话吧。”

    贝贝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很多幻像,其中最可怕的就是有一具浮肿的赤祼女尸,好象在房间里飘来飘去,他挥舞了一下双手,然后冲着房间无人处大叫了一声:“灵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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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了她的屁屁介绍:
听到她的嘘嘘声,出于男人的本能,我忍不住扒开帘子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景让我的脑子发涨,鼻血都差点要流出来。
晶晶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个裸体的男生正盯着她,嘘嘘完后,拉了点卫生纸,擦了擦就出去了,我的脑子里全乱了,眼前都是那块黑黑的东西在晃,并且全身感觉到非常无力,差点坐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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