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灰骨镜)
“这几面镜子怎么这么奇怪?”
跟在后头进来的公孙皱眉,身后影卫们点了灯,房间里亮堂起来后,那种诡异的感觉也减少了些。<-》
展昭退后一步,又走前几步,也忍不住牢骚,“哎呀,汪临春这梳妆镜是怎么做的啊?镜子什么材质啊,歪歪扭扭的。”
这时,常州府一个跟来的衙役说,“展大人,这是最近最好卖的镜子。”
那衙役说着,搬来了一把凳子放在梳妆镜前面,“你坐下看看。”
龙图案卷集18o
展昭走到桌边坐下,正对着镜子一看,惊了一跳,“哇!好清楚!”
“是么?”公孙站在他身后,“不清楚啊,脸都是扭着的有点吓人倒是真。”
“你坐下看。”展昭站起来让他。
公孙坐下一看,也感叹,“真清楚啊!”
其他人也都过来试,原来这镜子必须要就近了照,而且最好是坐着正对镜子,那简直清楚到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到。
“嗯……原来老子长这样啊。”赵普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仔细看自己那两只眼睛颜色不同的眼珠子,“嚯,还是挺明显的么。”
这时,小叶也走了进来,他身上虽然有伤,但都不重,只是些划伤,公孙给他敷了药膏,等一会儿包大人详细问他经过。
展昭就问小叶,“这镜子怎么这么清楚啊?”
叶全走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哦,这个是灰骨镜。”
“灰骨镜?”
这会儿,庞煜和包延也跑进来了。
“什么叫灰骨镜啊?”庞煜走到镜子前面坐下看了看,赞叹,“哎呀,真清楚啊!给我大妈二妈三妈四妈五妈六妈七妈还有姐姐弄几个回去。”
众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是有多少个妈啊……
“这镜子是怎么做成的啊?”包延好奇。
小叶叹了口气,道,“我师父研究出来的,分两种,一种便宜的,一种特别贵的,这种还是便宜的呢,特别贵的在楼上,比这个还要清楚。”
众人惊讶。
“具体是怎么做成的?”白玉堂不解、
“这种都是琉璃镜,就是拿透明的白琉璃先做成镜子,然后背面刷上一层银粉,最重要就是银粉后边封上我师父特制的灰骨粉,就做得了笑傲穹苍。”叶全指了指楼上,“楼上有几个特别贵的是人家订做的,镜面不是琉璃的,是水玉的,有的干脆是冰玉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订的,或者是那些花魁订做的。”
“灰骨粉是什么东西?”白玉堂也算见多识广,但是没听过,公孙等人也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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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师父的独门秘方。”叶全道,“我只知道他和师娘每隔一段时间,会去老鸦谷捡东西,说是做灰骨粉的原料,回家之后就磨成粉,搅成糊糊往镜子刷。”
展昭好奇,“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料啊?”
叶全摇摇头,“师父说我还小,等以后继承他衣钵了,他再告诉我,又说……”
“又说什么?”展昭见他吞吞吐吐的,似乎有所顾忌,“你师父师娘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叶全咬了咬牙,似乎是狠狠心,道,“我有一次夜里肚子饿,跑去厨房想拿点吃的,经过院子,师父师娘正弄灰骨粉呢,我就听到他俩说话。师娘问师父什么时候教我整灰骨粉,师父就说这毕竟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做了就好了,别叫我做了。”
“伤天害理?”展昭等人都有些好奇。
叶全点点头,“我往里瞄了一眼,月光下,看到师娘正用木槌捶碎一颗骷髅,那骷髅看着是灰色的……老吓人了。我吓跑了,也没敢出声没敢问,觉得大概是睡糊涂了眼花了。”
众人听到这里,默默对视了一眼——灰色的骨头?不禁就想到了经过老鸦谷的时候,那几枚砸在了马车顶上的灰色手指头。
现在想想,那几根骨头是有点石化的迹象,感觉好像很松脆,不过是什么将骨头变成那样的呢?
另外……这俩夫妻如果真是用人骨捣粉做的浆刷镜子,那得死多少人啊?是他俩弄死的还是说老鸦谷有个乱葬岗?
展昭皱眉。
白玉堂就问他,“老鸦谷有乱葬岗么?”
展昭摇头,“没有啊,听都没听过。”
赵普就想叫两个影卫去老鸦谷探探,不过被展昭拦住了,“等一下,老鸦谷不熟悉路的话千万别进去,很危险。”
赵普于是拦下了几个影卫,欧阳少征问,“不就一条山沟么,有多危险?”
“其实有好多岔路在里边,而且山上碎石很多,随时可能会有落石下来,不熟悉路的话也容易迷路,特别是晚上,乌鸦还多,等天亮了找几个熟路的向导,再牵上两条狗,再去探比较安全。”
众人也只好等天亮了再说了。
这时,白玉堂突然问叶全,“你师父师母去过老鸦谷,有被鸟屎砸中么?”
远愣了愣,随后点头,“有啊!师母有。”
展昭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找小四子。
“我师母让鸟屎拍到脖子了,回来洗了好几桶水,不知道拍了多少香粉上去还说有鸟屎味道。”叶全说到这儿,又开始哭鼻子,“师父师娘都是好人啊。”
众人同情地看着哭鼻子的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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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突然问小叶,“你师娘,是让鸟屎拍在了脖子上么?”
“嗯仙山。”叶全点头。
公孙想了想,问展昭,“你刚才被鸟屎沾到的衣服呢?”
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回答得理直气壮,“扔了。”
展昭嘴角抽了抽,“洗洗还能穿的!”
白玉堂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展昭,“绝对不行!”
公孙颇为无奈,霖夜火的那件也叫邹良丢掉了。
“你觉得那鸟屎有问题?”赵普问公孙。
公孙想了想,点头,“没理由那么巧的……那衙门里的知情人呢?我还想问问。”
于是,展昭又将那几个衙门的知情人都找来了,公孙详细地问了问疯了的那位师爷,以及自杀的那位刘夫人,两人具体是被鸟屎拍到了哪儿。
经过众人回忆,刘夫人是被拍到了头,而那位师爷更惨,是拍到脸上了。
众人嘴角抽了抽,想象了一下被鸟屎糊了一脸的情况,都无语。
公孙对赵普道,“明天能不能帮我弄点鸟屎回来?”
赵普点头,吩咐众影卫留神。
公孙觉得不安全,就让影卫们明天记得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沾到鸟屎,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抓一只乌鸦回来,并叮嘱众人,别被乌鸦啄到。
众人回去之后,跟包大人说了一下案的经过。
包大人皱眉,派人到老鸦谷的入口处伞,凡是经过的旅人都要打伞,切不可再被那鸟屎拍到。
当夜,众人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天很快就亮了。
公孙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抱着小四子出门一看,就见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放着一个大鸟笼,笼子里有一只黑漆漆的乌鸦。
原来,一大早,紫影和赭影先跑了趟老鸦谷,用网兜兜了一只乌鸦回来。
众人这会儿都在笼子边围观。
展昭皱着眉头,“乌鸦有这么大啊?”
白玉堂也站在一旁摇头,“这哪儿是乌鸦啊,比鸡都大。”
“在远处看不觉得啊。”欧阳少征也觉得奇怪,“哎呀,近看是有点过分大了啊,难怪鸟屎也那么大一坨。”
有了乌鸦自然也就有鸟屎了,这会儿,笼子底部已经有一坨了,黄不拉几的。
公孙用个竹签挑出来了一点,放在瓷罐子里,准备去研究一下。
那只乌鸦还是在笼子里扑腾,嘴里“嘎嘎嘎”叫个不停。
不过众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只乌鸦有什么不妥,除了大一点之外。
这时,外头包延和庞煜进来了,一人手里拿着一副油条裹油糕。
“这是什么?”赵普好奇,看着红白相间油乎乎一块糕。
“是米糕,南方人吃的比较多级古武全文阅读。”展昭好久没吃着过了,就想出去买。
“买来了。”庞煜拿出一个大纸包,放到另一张桌子上,众人洗手准备吃早饭。
影卫们找了个布帘将乌鸦遮住些,挂在了院子角落的一棵树上。
那乌鸦先是折腾了一阵,但是后来被帘子遮住看不到外头了,也就安静下来了。
庞煜边嚼着点心,边道,“唉,跟你们说个八卦,再说个鬼故事,你们想先听哪个?”
众人对视了一眼,小四子伸手,“八卦。”
箫良笑眯眯拿着帕子给小四子擦嘴角的糖粉。
庞煜笑嘻嘻地道,“我刚才出去转了转,打听到不少好玩儿的,听说啊,原来那位筷子师爷要杀沈知府,是知府现他暗地里收人银子,帮着做了不少歹事。沈知府事前跟他吵了好一阵子,后来还说要将他法办。不过有人劝他,师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七十不打八十不骂,打他走得了。沈知府心一软,饶他一命,没想到就横遭毒手了。”
包拯惊讶,“那师爷这算是有预谋地杀人了?可有证据么?”
庞煜一耸肩,“那没准,我也就听路上那些三姑六婆说。”
众人都点头,示意庞煜继续。
“然后啊,刘天那个原配夫人疯貌似也有理由。”庞煜坏笑着,“刘天人据说不错,就是花心了些,风流多情,他本来还想纳几个妾,可不料原配不肯了。后来就听说,刘天准备休了她,她善妒,又这么多年没孩子,七出之条已经有两条了,休了她也没人能说什么。”
众人皱眉。
庞吉摸胡须,“嗯,虽然那位大夫人是偏激了些,但这也是很合理的一条杀夫理由啊,毕竟这么多年夫妻,糟糠妻不可弃么。”
“还有没?”展昭好奇问。
“有的。”庞煜胳膊撞了撞一旁吃得特别认真的包延,“唉,馒头,你说一个啊,别都我说。”
“唔?”包延眨眨嚼了嚼嘴里的早餐咽下,道,“还有就是,那个临春木楼的老板汪临春,据说最近偷偷背着他娘子在外头跟一个窑姐儿好上了,还把店里最好的一面冰玉灰骨小折镜送给了她。为此,夫妻俩天天吵架,汪临春本来是个很怕老婆的主,但是最近因为灰骨镜卖得好,赚了好多钱,所以厉害起来了……现在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男人有了银子就变坏了,糟糠妻都抵不过那些娇花呀。”
众人听完,琢磨了一下……的确,三件案子都是有些过于激烈,但是行凶的人又的确是有杀人的理由。
“那鬼故事呢?”白玉堂问。
包延撞了撞庞煜,那意思——你来。
庞煜擦擦嘴,喝了口茶,兴致高昂,“你们知不知道,这三家死去的人家家里,都有灰骨镜!”
“什么?”众人吃惊,这么巧?
“还都是那种好的水玉灰骨镜!”庞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汪临春他老婆房里有,那不用问了,她自个儿卖的自然也自个儿有得用。刘天原配夫人有个梳妆台,貌似是刘天买回去的,本来打算给最宠爱的那个小妾,但是原配夫人先开口要了,于是只好先给她。貌似刘天还订了几个,不过做起来需要时间,还得等。”
“两个女人用梳妆镜很正常。”白玉堂不解地问,“那位师爷一个老头,要镜子干嘛?”
“噗血雨苍穹全文阅读。”
白玉堂问出口,庞煜还没回答,包延先乐乐。
庞煜也忍笑。
小四子歪头,“什么好玩?”
庞煜指了指眉毛,道,“那位筷子师爷没眉毛,所以每天早晨都要跟女人似的,稍微画上点,不然太难看了。本来镜子都是铜镜,不清不楚的,有时候画歪了有时候一边高一边低,老招人笑话。不过自从有了灰骨镜,他眉毛就特别精神。”
庞煜说这话的时候还摆出一副特别逗的死德性,顺便蹭了蹭他爹,庞吉抬手就拍他脑门,“你再贫。”
庞煜揉着脑袋嘿嘿笑。
众人也是哭笑不得,不过……
“鬼鬼在哪里啊?”小四子本来卯足了劲想听鬼故事,觉得会很吓人,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鬼啊。
“咳咳。”庞煜咳嗽了一声,坐直了,正色道,“可怕的马上来了……你们知道么?那面灰骨镜里头,住着个人。”
“噗。”
“咳咳。”
庞煜话出口,众人都被粥或者豆浆呛了一口,无语地看他。
展昭不解,“镜子里面怎么住人?”
庞煜认真说,“据说啊,杀人前那一晚,筷子师爷曾经砸碎了镜子,说镜子里有一张人脸。”
白玉堂喝着茶,“他照镜子,可不得有张人脸在里面么。”
庞煜摆手,“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的脸!”
众人皱眉。
“当夜,筷子师爷就不太正常了,第二天也一直都神神叨叨的,没想到晚上……就杀了知府。”庞煜接着说,“而刘天那位原配,貌似是事那天下午,突然尖叫起来,拿着个花瓶就把镜子砸碎了,还说里头有鬼,有另外一个人的脸。”
众人都皱眉——一样的么?
“据说当时刘天以为她乱脾气,还呵斥了她一顿,之后就说那位大夫人不太正常了,晚上就……”庞煜做了个宰人的姿势,“一下剁了十几口!”
“那汪临春的夫人呢?”展昭问。
庞煜眨眨眼,“这我不晓得。”庞煜一摊手,“问问那个小徒弟呗。”
吃完了早饭,王朝马汉就去临春木楼把叶全找来了,同时,他们还搬来了一样东西。
衙役们将一个大大的箱子放在了院子里。
众人都围过来看。
叶全道,“这是我师娘房里的梳妆镜。”
衙役们将箱子拆开,搬出镜子。
就见那果真是一张相当精美的梳妆镜,梳妆台本身是用红木打造的,看木纹就知道是名贵的老红木,木头上的雕花更是巧夺天工,雕的是百鸟朝凤和十八仕女图。
梳妆台正中间是一面半身高的大镜子,晶莹剔透,周围红木包边,是红棉雉鸡木雕,精致非凡。
白玉堂看了看,“整块都是冰玉?完整的?”
叶全点头,“这是镇店之宝,一千两金子呢全职斗神。”
众人嘴角抽了抽,一千两镜子买面镜子……打盆水照照好不好?
“对了,小叶,你师娘……”展昭还没来得及问。
叶全就道,“展大哥,我师娘昨晚上叫鬼给迷了!”
众人昨晚就听叶全这样说,于是让他详细说。
“师娘每晚睡前都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的,昨晚上我突然听到她大喊了起来,说是有鬼……镜子里有鬼!”
众人皱眉,下意识地去看那面镜子,心说不会那么邪门吧?每面镜子都有鬼?
“然后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吵架声,好像是师娘要砸镜子,师父不让她砸。”叶全道,“他俩因为我师父和瑶姐姐的事情,最近一直关系不大好,我怕他俩越吵越厉害,别打起来,就上楼看。我刚上楼,突然看到师父满身血冲了出来,身后师娘拿着刀往死里砍他,之后她又要砍我,说什么,杀死你们……我就赶紧跑下来了。师娘好凶啊,我被划伤了几下摔下楼了,不过抓住了扶手没摔伤,她就可能踩到了裙摆,直接摔下来摔死了。
众人听到此处面面相觑,一起盯着那面镜子看了起来。
这镜子虽然晶莹剔透,无奈从站着或者侧着的角度看,里头的人影都是歪扭怪异,倒还是挺像有个人的,不过……
众人正研究,就见霖夜火突然搬了张凳子,坐到了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捂胸口。
小四子正站在他身旁呢,仰脸看他,“小霖子?看到什么了?”
霖夜火捂着胸口一脸震惊地盯着镜子张大了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看到什么了?”箫良也着急,众人都惊讶地看着霖夜火,心说不会那么邪门吧?薄薄一面镜子怎么住进一个人?
霖夜火呆愣了良久,突然双手捧住脸,陶醉状,“啊啊啊啊!我实在太美了!”
……
再看四周围的人,就连包大人都扶着额头,其他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箫良蹦起来抓住他肩膀死命晃,“要死啊你个死花痴。”
霖夜火还捧着脸呢,“啊!一点瑕疵的没有!这是谁家美人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美,呀呀呀!你让天底下的没人怎么活啊!”
众人无力地垂着头,身边不少没见过霖夜火的本地衙役,包括叶全都不解地看着霖夜火,邹良在一旁,抱着胳膊皱着眉头靠着树,没眼看那个痴子。
“镜子镜子。”霖夜火托着脸靠近那面镜子,“我是不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霖夜火话音刚落,突然,众人就听那面镜子出了,“咖”一声,镜面上,出现了一条裂纹。
众人都一愣,霖夜火也一愣,盯着镜子看了起来。
随后,那条裂纹开始向两端延伸,很快,镜子碎成了两半,叶全倒抽了口凉气,正在众人奇怪镜子怎么会突然碎了的时刻,就见霖夜火突然“噌”一声蹦了起来,那样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oxx!”霖夜火蹦到一旁一句脏话飙出来,炸着毛嚷了一声,“尼玛,镜子里有个人!”
181(谷中妖物)
霖夜火正对着镜子花痴自己的容貌,没想到镜子突然碎裂了,同时,他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镜子里。<-》
若说之前那几个死者胆子小,被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吓到或者是看错了心里毛,还能让人接受,但霖夜火是什么人?
虽然他平时脱线了点,自恋了点,偶尔二得无法直视,但那也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能把他都吓得炸毛骂脏话……难道不是幻觉?
白玉堂走到镜子前面,拉了张凳子,盯着那面有裂纹的镜子看。
看了半天,不解地问霖夜火,“那儿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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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夜火指着,“你自己看啊。”
白玉堂想了想,就凑近那面镜子,随后,他愣了愣,抬起头皱眉。
“怎么了?”展昭也过去。
白玉堂站起来,让展昭坐下,凑近看。
展昭也跟刚才霖夜火似的,贴近镜子仔细看,随后搔着头,“嚯,这大半夜看到的话,真是能把人吓得够呛啊。”
“真有人?”庞煜好奇,也坐下看,贴到镜面上还没看明白就吓得往后一坐,一屁股坐地上了,“哇重生低调生活全文阅读!一张鬼面啊,吓死爹了!”
话没说完,脑袋上挨了庞太师一记。
包大人也过去看,包延趴在他爹背上,下巴架在包大人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一看吓一哆嗦,“哇,这鬼俩脑袋,一个黑得跟煤球似的,一个白得像鸡蛋,黑白无常?”
包大人无奈瞄了他一眼,回头继续叹气——儿子真白啊!
“两个脑袋?”霖夜火不解,“就一个啊。”
“并非是鬼脸,是影子造成的。”
公孙凑近看了看,似乎现了什么原理,他让小四子拿来了小药箱,找到一把刀片,将碎裂的冰玉撬开,掰下来一块给众人看。
就见那块冰玉并非是整块,背面也不平整,有些凹凸不平,且从背面看,好多接缝。
“咦?”包延好奇,“不是整块的啊?”
白玉堂拿起一块,摸了摸边沿,点头,道,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块一整面冰玉来做镜面。如果真有这么大一块冰玉的话,随便做个玉雕就能买几千两金子了,何必用来做一面镜子。
“正面看不出来啊。”包延道。
“是冰玉然后用一层薄薄的琉璃封住,看不出来的。其实问题不在正面,而在背面”公孙指了指镜子凹凸不平的背面,“背面不平的地方,刷上了银粉,然后用那层灰色的浆刷平。这几天天气潮湿,所以这层浆有涨缩,而冰玉本来就不相连,用来固定的琉璃太薄了,于是一撑,就破了。特别是人凑近,气息里边有热气也有水汽,如果正好在裂纹的位置,很可能会促使灰泥浆的疙瘩迅涨开,就跟刚才霖夜火那样,看着看着就爆了。”
“哦……”众人点头啊点头,原来如此。
“那那个鬼影怎么解释?”众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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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镜子貌似只有中心地带才能看清楚,不扭曲。”公孙道,“裂开之后,原本中心的地带就变成边缘了,人像自然就扭曲了,换句话说看到的应该是自己扭曲的样子,并非只鬼面,不过真的很吓人倒是。”
众人再一次,“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公孙先生真是博学。”包大人点头赞赏,“且观察入微。”
公孙笑眯眯,说包大人客气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想想,貌似每次破案的时候做最多正经事的都是公孙,又会看病又能破案博学多才……说到头,除了不会武功貌似他什么都会啊!
赵普在一旁频频点头,所以说——得了书呆那就天下我有了!果然是我儿子的爹啊,哈哈。
霖夜火撇了撇嘴,“原来如此啊,吓死了,还以为镜子被我美爆了呢。”
“是被你恶心吐了吧。”一旁邹良适时插了一句,结果……
众人默契地无视打在一起的霖夜火和邹良。
“难怪,听到现在,碎掉的都是水玉的镜子和冰玉的镜子。”庞煜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那是时间还短。”公孙研究那灰色的浆疙瘩,道,“这东西蓬松得很,到了冬天应该会急剧收缩,到了夏天又会张开,这些镜子用不了多久都会碎裂的。”
叶全叹气,“我师父的确没卖多少时日呢,如果真是那样,估计得赔不少人钱吧,以后这些镜子应该也卖不出去了邪王的神医宠妃最新章节。”
“于是……”众人都下意识地看霖夜火。
霖夜火和邹良正互掐呢。
箫良拽了拽霖夜火,“唉,火鸡。”
霖夜火收手,瞄他,“干嘛?大人打架小孩别插嘴!”
邹良嘴角抽了抽,他娘和他爹掐起来的时候貌似也是这么一句。
“你现在有没有狂躁?”箫良问他。
霖夜火眨眨眼,“那要看对谁。”
“你想不想杀人?”箫良接着问。
霖夜火一瞥一旁邹良,邹良就觉得脖颈子冒凉气,这眼神……
“有没有想过大开杀戒见人就砍?”小良子再追问,结果挨了一头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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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夜火拽着他敲他脑袋,“想啊,先揍你好不好。”
邹良抱着脑袋到处窜,最后被小四子救下来了,小四子心疼地帮他揉脑袋,瞧着霖夜火。
霖夜火拍了拍手,到一旁喝茶,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解,“干嘛你们?”
“好像没什么异常啊。”展昭道。
众人都点头。
“这么说,问题可能不是出在镜子上,而是在那些鸟屎上?”包延问。
众人都点头。
白玉堂问叶全,“水玉和冰玉的镜子,还卖出去了多少?”
“水玉的,南门陈员外的小妾买走过一台、然后王员外家千金买了一台,另外么,就是瑶姐姐有一面冰玉的折镜,是师父送给他的,其他的有人下了订单,不过师父还在做,没做完没交货呢。”叶全道。
展昭好奇,“瑶姐姐?就是外边在传的,你师父那个相好的?”
叶全搔了搔头,点头,“是啊,她叫徐梦瑶,是梦芳园的头牌。”
“梦芳园?”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道,“哦,是常州府最大的窑馆,里面的姑娘名字里都有个梦字……”
展昭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瞄着自己,那意思——你知道得还蛮清楚么。
展昭无奈,“常州府的人都知道,我可没去过。”
白玉堂一挑眉,从展昭上一次误入窑馆的受惊程度来看,估计是没去过吧,于是,心情稍微好了些。
“不如去找那几位小姐,将镜子先拿回来。”包大人道,“顺便问问,她是否也曾路过老鸦谷。”
“大人你怀疑……”展昭问包大人。
“不觉得很巧么?”包大人轻轻捋着胡须,“每个买了水玉或者冰玉镜子的人,都去过老鸦谷,还都那么巧被拍中过……然后都狂杀人,其中,好像是有些什么。”
展昭点头。
之后,众人分头行事,展昭和白玉堂去梦芳园找徐梦瑶,影卫们到两个员外家里拿那两个梳妆镜,公孙他们先到老鸦谷外边准备暧昧仕途。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梦芳园,就见大门关着,门口一个小厮在扫地。
展昭上前询问,小厮就进屋叫出了一个丫头来。那丫鬟告诉两人,“小姐们都上孟公子的船游湖去了。”
“孟公子?”展昭问,“哪个孟公子?”
“孟青孟公子啊,公子今天请客人,所以找了我们楼里的姑娘去陪酒和跳舞,瑶姐姐也去啦,要是要问话的话,晚上来她在的。”
展昭点了点头,就告辞了。
扑了个空,白玉堂问,“既然在游湖,应该就在河里的画舫上吧,不如去问问?”
“呃……”展昭却是摆摆手,道,“不着急,晚上在问吧,我们先去老鸦谷吧。”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搔着下巴颏仰着脸。
别看展昭平日挺皮挺能作怪,不过也是个老实性子,尤其不会骗人。
白玉堂一眼就觉得他有些问题,那个孟青……莫不是跟展昭认识?
“你认识那个孟青?”白玉堂问。
展昭眨眨眼,正好看到前边几个影卫抬着镜子回来了,就道,“哎呀,那边貌似挺顺利。”
说着,展昭跑去欠扁了。
白玉堂也没多问,瞧着展昭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影卫们倒是很成功,拿来了两个梳妆镜,还没碎呢,两家员外一听和杀人案有关系,赶紧让搬走。那两个小姐也是从没去过老鸦谷,更没被鸟屎拍到过,于是也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众人将东西放到展府之后,就赶去了老鸦谷。
老鸦谷的山谷外,聚集了不少人,公孙带着小四子都来了。
影卫们每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且每人打着一把伞,还有两条包的同样严严实实的大黑狗。
展昭刚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布狗”,惊得一蹦。
“这么多人进去么?”赵普问。
“少点人吧。”欧阳对赵普道,“你就别去了,我带着影卫们进去。”
“我也去。”展昭和白玉堂道。
赵普也没什么意见,公孙嘱咐众人小心些。
进山谷前,展昭先抱着小四子蹭啊蹭啊蹭……
小四子都让展昭蹭习惯了,见他怕怕的样子,索性伸手搂住他脖子,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展昭立刻有了些底气。
为了公平起见,今日小四子来了个“亲亲”大奉送,每个进去的都亲了一口,搞得箫良直蹦跶,说自己也要进去。最后小四子也亲了他一口,不过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进去。
……
展昭等人打着伞,进入了老鸦谷。
几条狗往前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众人,它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要去哪儿。
展昭边走,就边听脑袋顶上的伞上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的伞顶,再看看别人的伞顶……奇怪了,那些乌鸦怎么就盯着展昭来拉屎呢?还是只是巧合?
“赭影的伞上也有哦萌娘多娇最新章节。”紫影指了指赭影的伞,接着,众人现赤影的伞上也有,可其他人的伞上却一点都没有,白玉堂的伞上更是连溅都没溅上一点。
白玉堂看了看被鸟屎袭击的三人,突然说,“红衣服?”
众人都忍不住点头。
展昭穿的红衣服、赤影和赭影的衣服也是红色的,而霖夜火更是一身红。
“难道专门袭击红衣服的?”展昭好奇。
“其实……”黑影有些无奈地看着众人,道,“鸟和其他动物不一样,不是想拉了才拉的,它们是随时随地都在拉。”
众人知道黑影很喜欢鸟,而且口技一流,原来对鸟还有研究。
“它们和鸡一样,是随时随地在方便,于是。”黑影看了看上方密集的鸟群,“它们可能是在红颜色的区域上方,停留得比较久。”
众人都点头——有道理。
“乌鸦是吃腐尸的。”白玉堂看了看鸟群,“它们习惯跟着猎物,等到猎物死了才吃。人是活的,为什么还要跟,而且似乎很喜欢跟着红衣服的人?难道说,它们的食物跟红色有关系?”
“不如跟着鸟走?”欧阳少征指了指前方,“那边貌似鸟群聚集得比较多,而且是在山谷上方,我们爬到上边去,视野也开阔点。
众人都点头,一起往山谷一边的上坡处走去。
……
山谷外头,公孙赵普等人焦急地等待着。
赵普问公孙,“书呆,你那些屎研究得怎么样了?”
公孙白了他一眼,“是鸟屎。”
赵普哭笑不得,“说的就是鸟屎么,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现?”
公孙想了想,道,“还没查清楚,不过有毒就肯定。”
“有毒?!”赵普一挑眉。
公孙道,“能让人狂躁的毒物有很多种,问题是,有很多其他的毒药,如果用量很少,也会让人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从而变得很狂躁。另外,我还没见过那种灰色的东西,不过用来刷镜子的那种灰色泥浆,和鸟屎里边的毒,应该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乌鸦吃了那种灰色的尸体,所以拉出来的屎有毒?”赵普好奇。
公孙点了点头,“不过奇怪为什么乌鸦没死,就是大了些呢?”
赵普也想不明白。
说话间,就见一帮人马从老鸦谷的大道上行过来。
这应该是一只镖队,因为没插镖旗,车子也是空荡荡的板车,所以应该是送镖回来的人马。
有几人打着伞,有几人没打,快步往外走着。
赵普等人往路边让了让,以便让众人过去。
为一个看到衙役,就问,“出了什么事了么?”
赵普没说话,公孙道,“哦,我们是开封府的兰月之歌最新章节。”
“哦?!”为一个大个子笑呵呵问,“是展兄弟回来了么?”
公孙笑着点头,“是啊,展兄进老鸦谷办点事。”
“展兄弟回来啦?!”镖局的人似乎都认识展昭,笑着道,“我们晚上看他去,好久没跟他喝酒了。”
公孙笑着点头。
镖师们又跟公孙等人客气了两句,就欢欢喜喜地走了。
那个镖头边走边拿着块帕子擦脖子,旁边一个镖师还跟他开玩笑,“大当家的你看!被鸟屎砸中也不见得都是坏事啊,展兄弟回来了,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所以说别信那有的没的了,回去洗个澡准备晚上找小兄弟喝酒去吧。”
……
公孙和赵普对视了一眼,该不会……那个镖头,被鸟屎砸中了脖子?
赵普对身后的两个影卫使了个眼色,两人点头,悄悄跟着那支镖队去了,暗中观察那镖头的情况。
……
展昭等人爬到了山坡顶端,往下一望,都有些为难。
这老鸦谷的地形也未免太复杂了,两山夹一沟之外,两座山的背面几乎都是乱石山,大石头小石头堆得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沟壑和岔路,这得找到什么时候?而且阻挡视线的石块众多,山谷又深,站高了,视野也未必就好。
众人站在山上叹气。
这时,黑影忽然模仿着乌鸦的声音,出了一些叫声。
众人都好奇地看他,那意思——这是你在跟它们交流?
黑影哭笑不得,“不是,我只是模仿乌鸦叫两声而已。”
“有什么用?”白玉堂好奇。
“哦,每个地方的乌鸦叫声都不同,我这种叫声是模仿西域那边的乌鸦,换句话说,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大概有点外乡口音吧。”黑影笑着说,“乌鸦这种动物很护食的,如果听到有外来的乌鸦,他们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抢夺他们的食物,将没吃完的腐食吃完,或者将食物围住,强调自己的领地,所以……”
黑影话没说完,紫影朝远处一指,“好像都往那边飞了啊!“
众人再望过去,就见果然,黑压压的乌鸦群,飞向西边的一处山坳。那山坳在一块巨大的山石背后,貌似很深。
众人对视了一眼,带着狗是走不过去了,欧阳少征留下赤影和青影带着狗在原地等待,其他人,施展轻功往那个山坳飞去。
很快,众人到达了山坳的边缘。
“下边好像有东西。”欧阳少征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有些类似雷火弹的东西,对着山坳上方乌鸦聚集的地方就射了出去。
这东西好像就是战场上用来驱散猛禽或者野兽的,这一下半空中突然炸开的同时,有红色的火光闪现,乌鸦们惊得腾空飞起,四散逃开。
此时,展昭和白玉堂已经落在了山坳的边缘,往里一看,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哇,什么味道?!”紫影他们也到了,捂着口鼻往山坳里一望,惊得睁大了眼睛。
就见山坳的深处,真的像是个乱葬岗一样,堆满了尸骨,这些尸骨狰狞可怖,肢体扭曲,而且都呈现风干的状态,诡异的灰色,且有一层古怪的臭味王爷你的弃妃不要你。
最令人觉得怪异的是,在尸体堆的两侧,生长着两朵比人还要大的红色花朵。这花的形状与一般的美人蕉有些相似,但是花朵实在是太大了,红得跟血一样,特别的刺目。
在山坳的另一头,有一处破掉的山洞……有尸骨从那里落出去了一部分,不少灰色的人骨散落在附近。
展昭等人不想再看那个古怪的山坳了,这样子有点像一个巨大的花盆,里边不是用泥土,而是用尸体种了两大朵又臭又难看的花。
到了那个破口处,众人现了一个背篓,似乎是太重被坠破了,就随手扔在路边了,里边放着两个人的头骨。
展昭看了看背篓,现被楼上有“临春”两个字。
“是汪临春夫妇留下的吧?”白玉堂问。
展昭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围,“这么多尸体,是怎么弄到这儿来的啊?”
欧阳少征从洞外向里看。
赭影拉住他,“尸体可能有毒,要小心点,那些乌鸦就是吃了尸体的肉,拉出来的屎才会让人中毒狂吧?”
正说话间,紫影突然现了一个什么东西,指了指一旁,“那是什么?”
众人望过去,就见在破洞的旁边,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淡紫色光芒。
走近一看。
紫影用刀剑轻轻一挑……挑起了一枚玉佩。
这是一块上好的紫玉玉佩,雕的是一朵牡丹花,工艺极好。
“是汪临春的老婆的么?”紫影问。
白玉堂看了看那块玉佩,摇摇头,“这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怎么说?”欧阳好奇。
“这种紫玉十分稀有,这一块绝对贵过那面冰玉梳妆镜。”白玉堂道,“还有,那种绳结的打法很奇怪,我从没见过。”
展昭拿了个公孙给的油纸包做的兜子,将那块紫玉装了,影卫们本来还想包裹些尸骨回去,但是转念一想,干脆让公孙来看看吧,这场面……如果那些人都是被谋杀的,那该杀了多少人啊?!
离开老鸦谷回到外边,展昭将事情的经过一说,公孙吓了一跳,将小四子留在外面让箫良看着,自己跟众人一起进山谷,这回赵普也跟进来了。
公孙捂着口鼻看了那花一眼就拉着众人出去,“要死了,原来是这东西。”说完,带着众人赶紧回大宅,边急急开方子做药,说要驱毒。
“那是什么花?”众人回到了展昭的老宅,喝着解药,不解地问公孙。
“那是魔花!那花吃人的!”公孙道。
“花吃人?”众人惊骇地看着公孙。
公孙皱眉,“那花叫食髓红,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都在南部,云贵一带的大山深处。这种花大多生长在那种碗形的山坳里边,它们的根系会将整个山坳底部都布满,然后释放出一种似臭又似香的怪味道,吸引大型的野兽或者人过去。山坳的边缘基本都很湿滑,人和动物一旦掉进那个碗里,就会被花的根系给缠住,然后慢慢被吸收吃光,随后尸体也会成为花根的一部分,相当可怕武气凌天全文阅读。”
众人张大了嘴看着公孙,显然是头一回听说这么可怕的东西。
“但是奇怪啊,这种花很难在潮湿温热的南部森林以外生存。”公孙摸着下巴,“是不是有人特意种在这儿的啊?”
众人都皱眉——有人特意种的?那就是说,真的有人将那个山坳当成了花盆,然后用人来种魔花?
“可是,那些尸体是哪儿来的?”展昭不解,“常州府并无大量人口失踪的记录啊。”
“也就是说,并非常州府的人。”包大人皱眉。
正这时候,公孙就感觉小四子拉了拉自己的衣摆,低头看他,“怎么了小四子?”
小四子指着院子角落挂着的那个关着乌鸦的笼子,说,“乌鸦死掉了。”
众人都一愣,早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赭影将鸟笼拿下来放到桌子上,打开遮蔽的布帘子,众人往里一望吓了一跳。
只见那只乌鸦摔在鸟笼底部,已经死了,而最怪异的是——那只乌鸦并非是早晨的黑色,而是变成了灰色,还似乎……石化了。
公孙张大了嘴,“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除了张大嘴之外,也都看着公孙,那意思——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上哪儿知道去?
……
常州城西,风景秀丽的堤岸边停着几艘画舫。
画舫上一个青山公子正靠在船头喝酒,看着几位美人抚琴。
这时,一个小丫鬟从岸边上传,手里托着果盘还有酒壶。
“瑶姐姐。”
那丫鬟放东西的时候,凑到正专心抚琴的徐梦瑶身边,道,“刚才开封府的人来找你呢。”
徐梦瑶微微一愣,“开封府的人?”
“是啊,展大人找你呢。”徐梦瑶笑眯眯道,“长得好俊俏呢。”
徐梦瑶笑了笑,叹气,“大概是问汪老板的事吧。”
这时,那位青山公子走了过来,笑问,“展昭一个人?去的梦芳园?”
“不是啊,孟公子。”小丫头道,“还有个白衣公子呢。”
“白衣公子?什么样子?”
小丫头脸红红,“可帅可气派了,像个贵公子。”
“哦?”青衫公子轻轻托着脸,一笑,“贵公子啊……呵呵。”
……
“阿嚏……”
开封府里,展昭突然一个喷嚏。
白玉堂看了看他。
展昭揉着鼻子——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这里,抱起小四子……
这回没等展昭开蹭,小四子就开始蹭他了,嘴里还念叨,“坏运气,飞飞~~飞走啦,嫑缠着猫猫。”
182(推倒一排醋缸)
公孙将那只死了的乌鸦解剖了,现乌鸦从毛到内脏,都变成了灰色,且干硬脱水,似乎是石化了一样。<-》
公孙将鸟的五脏六腑都扒拉出来了,研究半天,似乎是现了什么线索,一直在捣鼓。
整个院子四周围连只虫子都不敢飞进去,小四子扒着门口往里望。
赵普就问他,“你爹查得怎么样了?”
小四子摸着下巴,“嗯,好像是有点眉目了。”
龙图案卷集182
晚饭的时候,展福带着下人,弄了些展昭爱吃的家乡菜来,给众人准备晚饭。
展昭就问他,“福伯,这老鸦谷最近乌鸦是不是多了?”
“不止多了,还大了呢末世魔神游戏最新章节。”福伯点头,“我记得以前乌鸦没这么大啊,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食好了,一只两只肥得跟鸡似的,估计飞不动了,所以也很少到城里来了。”
“乌鸦们都不飞到城里来了?”展昭记得小时候还是时常能见到几只乌鸦在附近停着找东西吃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嗯,三四年?”展福问几个下人。
众人都想了想,“差不多是三四年的样子,少爷离家没多久,就开始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这样啊……”
“大概乌鸦们吃胖了飞不动了吧。”几个伙计说笑。
“那有没有看到过灰色的乌鸦?”展昭问,“死了的那种也行。”
众多下人都面面相觑,摇头——从来没见过。
“乌鸦不飞到城里来了,所以街上能看到的死乌鸦也少了。”展福给众人摆放着碗筷,边回答说,“说起来,不止乌鸦少了,要饭的还少了呢。”
“要饭的?”白玉堂问。
“哦。”展福点了点头,道,“老爷夫人不怎么住常州府,我们老宅比较多,我住那个屋子的后边有几趟宅子,里边都是通铺,不收钱的,供一些流浪汉啊、乞丐啊之类的住的。我们这儿来往的人很多,落难的也不少,以前都住满的,每天粥铺的伙计一大早就要起床做饭放粥了……不过后来就越来越少,这不,连粥铺都关了,一天都不出去几碗粥。”
“是啊!”几个伙计也点头,“现在想想我都快一整年没见一个要饭的了。”
包大人微微皱眉,看了看众人。
“嚯,你们江南一带都富成这样啦?”庞煜感慨,“连个花子都没有,那丐帮呢?”
“我们这儿是没有别的江湖门派的。”这时,展福笑了笑,“常州府这一带距离魔宫太近了,一般的江湖门派谁敢在这儿盘踞啊,所以常州府一年四季都很安定,街上也甚少流氓打人、武人械斗之类的坏事。”
包拯点头,觉得这倒是不错。
不过就他为官多年的经验来说,一个地方,一整年一个乞丐一个逃难的人都看不到,这绝对不正常。
龙图案卷集182
众人也都觉得不正常,同时联想到了那个用来种花的山坳……该不会,里边的那些人,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或者无亲无故的……所以丢了也没人现。
“福叔,最近常州府有没有丢过人?”一旁喝着茶的庞太师突然问。
“丢人?”
“嗯,就是有人失踪了找不回来了。”太师点点头,“然后有人报关了,但是没的着回音。”
“呃,这个么……我上街问问去?”
太师点点头,“有劳了。”
展福就跑出去了,白福正好得闲,也跟着他出去一起打听了。
众人都看了看太师,庞煜就问,“爹,你是不是现了什么?”
“嗯。”太师摸了摸胡须,看包拯。
包拯瞧了他一眼,摇摇头,心说——这个老狐狸。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绝品天王。
太师就问,“到目前为止死了几个人?”
“两个知府、还有刘天的妻妾下人,另外就是汪临春夫妇。”众人回答。
太师点点头,“是啊,咱们除去那些无辜被牵连的丫鬟下人们不提,单说两位知府和汪临春夫妇,汪氏夫妇是一定知道山谷中那个怪花盆的,然后……两任知府,是唯一可能调查到,最近常州府丢了好些人的。”
众人愣了愣。
展昭摸了摸下巴,“太师的意思是,杀人方法先不论,这几起凶案生,可能只是为了掩盖那个山坳里的尸体和花?”
庞太师淡淡一笑,道,“展护卫,真是老实人啊。”
众人都看太师。
包拯摇了摇头,道,“这几起案子,非但没隐瞒住那个山坳,反而让我们现了那个山坳。”
众人想了想,倒也是,每个案子里不是鸟屎就是灰骨镜,想不注意老鸦谷都难,去老鸦谷找一圈,可不就找到那个山坳和妖花了么。
“此案甚是怪异,表面上虽然证据很多,但大多无用。”包大人皱眉,“还要调查。”
吃饭的时候,公孙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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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子给公孙夹菜,公孙坐下先捏他腮帮子,连叫了两声“宝贝儿”。
众人一见公孙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有现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奇怪的毒药呢。”公孙不等众人问,就直接开口说了。
“什么毒药?”众人好奇。
“这种毒来自那两棵花。”公孙道,“那种食髓花本来就有极强的毒性,这两棵更加,是有人得意种下的药花。”
众人茫然地点头。
赵普听不明白,“书呆,这又是妖花又是药花的,有腰花没有啊?”
话没说完,小四子扁着嘴踹了他一下。
赵普瞧着小四子,小四子眯着眼睛,那意思——不准叫书呆!
“咳咳。”赵普咳嗽了一声,略尴尬。
不过公孙心情好,因此也没太在意,接着道,“那种花将人吃了,吸收了之后,尸体就石化……其实不是石化,而是根化,食髓红的根本来就是灰色的。常州府这一带比较干,食髓花没有了水分,因此露在外面的根须就变成石头一样,一敲就碎,而这种石灰敲碎下来的粉末,就是最好的毒药的原料!”
众人面面相觑,“种花是为了做毒药?”
公孙点头,“这种药相当的神奇,量多可以致人死亡,量少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人在被树根吸收需要一定的时间,石化也是慢慢进行的。在这个进行过程当中,人已经死了,死人很快会变成腐尸,吸引乌鸦过来觅食,乌鸦吃死人的同时,难免不吃进食髓红的根系,于是,乌鸦中毒了。”公孙挑了挑眉。
“所以乌鸦的便便里也有毒药是么?”小四子问公孙。
公孙笑眯眯点头,拍了拍他脑袋,“这种毒药没直接接触皮肤的话,药性并不强烈,直接接触皮肤,就会中毒。这也就是那位师爷、刘夫人和汪临春的夫人狂杀人的原因最权商全文阅读。皮肤接触这种药物,药物就直接进入血液,搞得人热血沸腾邪火难消,于是就会变得很狂躁,原本可能只是积攒在体内的怨恨就变成深仇大恨泄出来。”
众人都点头。
“那我和展小猫呢?”霖夜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公孙。
“你俩没直接接触,但是隔着衣服也算接触到了,因此,你俩只是轻微中毒。”公孙笑道,“其实之前有被鸟屎碰到会倒霉的说法,大多都是因为轻微地中毒!会让人的反应变得慢,记性也会变得不好,说白了就是丢三落四魂不守舍的。”
众人想了想,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展昭摸着下巴,顺便瞧了一眼一旁吃东西的小四子——倒霉是假,但小四子的预知能力却是真啊,真是神奇。
“那,那只灰乌鸦是怎么回事?”白玉堂问。
“这个是重点!”公孙情绪高昂起来了,众人也有些无语,公孙越是讲到诡异的东西越兴奋。
“这么回事!”公孙认真说,“这种药粉,吃下去,和泡化了涂抹在身上,是两种效果!”
众人都一愣。
庞太师摸着下巴,“还有这种说法?”
公孙点头,“如果直接吃下去,会让人精神百倍,出现一种幻觉和兴奋感,药效估计和无忧散之类的药物差不多。”
众人都皱眉。
“哦……原来是这种玩意儿啊。”庞煜摇头。
“可是涂抹在身上,就会是另一种幻觉,能让人狂躁。”公孙抱着胳膊,“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长期服用的话,就会上瘾,因此需要经常服用,一旦哪天停了,那么……”公孙指了指远处的鸟笼子。
众人张了张嘴——也对,乌鸦一直吃一直吃,不吃可不就死了么!
“难怪乌鸦那么肥!”白玉堂道,“乌鸦并没有人的智慧,它们不知道令它们上瘾的是花根,它们只知道吃了腐尸之后会舒服,然后拼命吃那些人肉……于是越来越胖。这只被抓来了之后没得吃了,于是毒生亡了。”
公孙一拍手,“我分析,就是这么回事。”
众人都皱眉。
“这种食髓红的花根做成的药粉可以加工成很多其他的东西。”公孙托着下巴道,“那是一种很好的药材,就看人怎么用了!如果用得好,可以治病止痛,如果用得不好么,就跟那几个狂的杀人凶手一样,悲剧了。”
“无论是谁将这老鸦谷改造成了一个花盆,再用了那么多人来种花。”包大人摸了摸胡须,“但这一花盆的须根,可以说,让对方能有赚不尽的金银,和害不完的人,所以必须将种花的人找出来!”
“可惜,相关的涉案人都死了。”展昭叹了口气,“那位徐梦瑶貌似和汪临春关系不错,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天都黑了。”白玉堂提醒他,“游湖也该回来了吧,我们去找找?”
“呃……”展昭想了想,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道,“那什么,你就不要去了吧。”
白玉堂微微一愣,看展昭。
“唉,庞煜级强者。”展昭对庞煜招招手,“逛窑子什么的你熟,不如你去?”
庞煜眨了眨眼,指指自己的鼻子,问展昭,“咱俩去?”
展昭点头啊点头。
白玉堂看着展昭,这猫……
“咳咳。”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
展昭道,“哎呀,你给那些窑姐留条生路么。”
白玉堂觉得好笑,问展昭,“猫儿,里头有你相好的?”
“别瞎说。”展昭忙摆手。
白玉堂站了起来,道,“不怕,大不了带上庞煜,咱们三个人去。”
展昭尴尬,小声说,“那些窑姐儿很凶狠的。”
白玉堂无所谓地一耸肩,“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展昭样子挺着急。
在座不少人,彼此使了个眼色——展昭怎么了?平日他跟白玉堂连体似的,总也粘在一块儿,今儿个展昭似乎是想甩开白玉堂单干,别是楼里真的有个相好的?
众人的好奇心就上来了,公孙道,“我也去吧。”
“你也去?”展昭惊讶。
“就是啊,万一有什么药需要看呢。”公孙笑眯眯。
赵普点头,“是啊,我也去。”
“去那么多人干嘛?”展昭望天。
“人多好办事么。”赵普伸了个懒腰,“反正吃了那么多,出去消化消化。
……
于是,等出了展府,展昭回头看了看,身边跟着白玉堂,身后有公孙和赵普,赵普更不靠谱,把小四子也抱来了,小四子来了箫良自然来了,霖夜火主张饭后百步走,所以也来了,闲着没事的邹良牵着那条小狗出来遛狗。
倒是本应该来的庞煜没来成,被太师拦下了。太师心说,乖乖,他家小霸王刚刚学好了,别又进那龙蛇混杂的地方。
展昭急啊,抓耳挠腮似乎是觉得很麻烦。
白玉堂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可疑,这猫……在隐瞒些什么?
众人到了梦芳园门口,就见里头灯火通明,打开门正做生意呢,特别的热闹。
到了门口,几个认识的小厮就跑上前,“呦,展大人。”
“咳咳。”展昭点点头,先往大堂里扫了一眼,似乎松了口气。
白玉堂也走了上来,往里看了看,里头人不少……这猫表情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啊。
“展大人,进去坐坐么?”伙计往里让,连老鸨都迎了出来。
展昭摆摆手,道,“我们想问徐梦瑶一些事情,让她出来一趟呗。”
“哦,梦瑶啊。”老鸨道,“她在孟公子府上呢。”
老鸨话出口,展昭立刻一脸踩到了狗屎的表情,“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要到明早才回来呢剑道独神全文阅读。”老鸨道,“孟公子府里有两个朋友要学琴,梦瑶就留下教他们了,孟公子刚才派人来打招呼了,脸梦瑶的穿戴细软都拿过去了,说留下要住几天。“
展昭嘴角抽了抽,“不是吧……”
“哎呀,展大人您不嫌麻烦的话,去孟公子府上走一趟吧?”老鸨问,“不远,就在前头。
众人都看着展昭,展昭一个劲摇头,“不用不用……”
“那要不然……”老鸨道,“我让人捎个信去给梦瑶,让她明早去趟衙门?”
展昭正要点头,一旁白玉堂却问,“那孟公子的府邸在哪儿?”
“就前头,十字大街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门口两只狮子,门很大上边写着孟府呢。”老鸨还挺热情,“小琴啊,你给他们带个路。”
“好呀。”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就跑出来了,给众人带路。
展昭的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就跟着那丫头走了。
众人也跟上,同时瞧着展昭,那意思……呦?展昭这是怎么了?
白玉堂边走,边看展昭,就见展昭左顾右盼的,似乎是想主意呢。
“就在前边。”丫鬟指着前方的孟府。
展昭一把拽住白玉堂,道,“门都关着呢,估计不在,明早吧?”
白玉堂看着展昭,“来都来了,去敲敲门么。”
“多不好啊。”展昭拽着白玉堂,边对那丫鬟说,“不如你去叫你家小姐来,我们在客栈等着。”
“哦……”丫头点头就要跑,白玉堂却一直往前走,“这附近哪有客栈,那么麻烦,直接进门多方便。”
展昭被白玉堂拽着往前走,干着急没办法。
连小四子都看出不妥来了,坐在赵普胳膊上问一脸八卦的赵普和公孙,“爹爹,猫猫是不是欠那个孟公子钱?他好像怕怕的样子。”
赵普嘴角挑着,一旁的公孙也是满脸的唯恐天下不乱,都卯着劲跟去看好戏呢。
后头,霖夜火抱着胳膊蹭了蹭邹良。
邹良牵着小狗看他,“干嘛?”
“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了么?”霖夜火一脸的幸灾乐祸。
邹良不解,“看出什么?”
“展昭啊展昭!”霖夜火笑眯眯,“展昭肯定跟那姓孟的有什么,不知道那白耗子会不会吃瘪,哈哈。”
邹良有些无语地看了看霖夜火。
尽管展昭以踩蚂蚁的度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这么点路还是有走完的时候,众人到了孟府的门口。
丫鬟上前敲了敲门。
展昭数到三,对白玉堂道,“没人在啊!“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探头出来。
展昭扭脸看一旁,顺便用白玉堂挡住自己的脸重生之再世为皇。
那管家问小丫头,“什么事啊?”
“孟管家,我家梦瑶姐姐在么?衙门有人找她。”
老头点了点头,“在里头呢,呃……”说着,他就要请众人进屋。
展昭低着头用手蒙着脸似乎是在咳嗽,边道,“叫她出来就行了。”
“哦……”管家歪着头看着展昭,突然……他一拍腿,“哎呀,这不是展昭小少爷么!”
展昭嘴角抽了抽。
“呦!”老管家没等众人回话,欢叫着就往里跑,“少爷,少爷,展昭小少爷来啦!”
门口,众人都齐刷刷看着展昭。
展昭苦哈哈一张脸,那样子,别提多悲壮了。
白玉堂微微倾着身,问展昭,“你还想说和那位孟公子不认识?”
展昭一手拽着白玉堂的袖子轻轻拽啊拽,“说来话长啊……”
白玉堂看着他。
展昭可怜兮兮望着他,“那什么……你一会儿,要冷静啊。”
白玉堂微微皱起眉头,同时,就见一个人扑了出来,大老远传来一声,“展弟!”
白玉堂嘴角轻轻一挑——展弟……
展昭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人扑过来搂住,“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展昭身后,众人看得津津有味顺便咽了口唾沫——直接抱住了啊!
白玉堂面无表情,微微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望着展昭。
展昭赶紧往外推孟青,“那什么,孟大哥,别来无恙啊。”
“怎么叫孟大哥?!”孟青不满,抓着展昭的双手,“小时候分明叫青哥哥的。”
展昭眼皮子直跳,余光一瞟白玉堂,果然,耗子毛都竖起来了。
后头众人摸着下巴点头啊点头——哎呀,亲哥哥啊……好大一场戏开幕的感觉!
展昭决定战决赶紧转移视线,道,“那什么,我们找徐梦瑶……”
“唉,人在里头呢,你来。”孟青抓着展昭的手就往里拽,“你来了就别想走了,跟哥哥喝通宵,晚上咱俩就一张榻上睡了听到没!”
展昭哭丧着脸,心说——要了命了哦!
再看一旁,白玉堂眼眉微微一挑,嘴角带出了几分笑意来,这笑容,看得展昭背后寒气森森的。
后边众人都兴致勃勃往里走。
白玉堂正准备往里走,就看到那个小丫鬟传完了信,准备回去了,于是拦住她,“稍等。”
“嗯。”小丫鬟红着脸都不敢看白玉堂,“公子还有事?”
白玉堂问,“徐梦瑶知不知道展昭上午去找过她?”
“小姐知道啊。”丫鬟点点头,“我刚才跟她说了,不过孟公子留着人走不开呢。”
“你说的时候,那孟公子在场么?”白玉堂淡淡一笑伊人来自大唐。
丫鬟被白玉堂笑得脚底下都有些虚了,晕乎乎就点头,“知道啊,孟公子还问了来着。”
“他问什么了?”白玉堂接着问。
“他问,展大人是不是一个人去的……然后我说不是,还带着个白衣公子呢。”
白玉堂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又明显了几分,对那姑娘道,“多谢。”说完,转身进府了。
再看那丫头,晕乎乎晕乎乎回梦芳园了。
孟青拽着展昭没去客厅也没去大堂,而是去了自己的花园。
此时,花园里还有两个客人在呢,都是年轻的男子,样貌不凡衣着体面。一个是红衫的公子,正喝茶听琴。另一个是个灰衣服的书生,拿着把扇子,正跟一位美人研究抚琴技巧,那位美人应该就是徐梦瑶了吧。
赵普等人进来扫了一眼,这两人包括刚才拉着展昭特别亲热的这位孟青,都应该功夫不错。
孟青这才从初见展昭的兴奋之中回过神来,让展昭帮忙介绍。
展昭回头介绍了一下,却不见白玉堂。
双方都见过面了,展昭站着往门口的方向张望,心说这耗子不是生气走了吧?
孟青就问,“展弟,你看什么?”
“呃,我……”展昭想着是不是去看一眼,这时,就见门口白影轻晃,月光下,白玉堂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这白衣长刀,看得徐梦瑶等几个姑娘都下意识捂了捂嘴。
展昭嘴角抽了抽——风流耗子!
“这位是……”
孟青问展昭。
“哦,白玉堂。”展昭介绍了一下,在座另外两人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随后眉头也微微地一挑——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都说白玉堂乃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果然不假。
“哦,原来是白兄。”孟青对白玉堂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白玉堂轻轻点了点头,看展昭,那意思——人家久仰我了,我可不认识他。
展昭干笑了两声,道,“他是孟青,我们小时候是街坊……”
“街坊?!”孟青拍了展昭一下,“我俩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忘记了?咱俩小时候还有婚约呢。”
展昭就感觉身边白玉堂的杀气越来越重了啊……这个二百五孟青啊……
“呵呵,小时候说笑的。”展昭尴尬,“随即摆手,做不得准,大人们闹着玩的。”
“什么说笑,当时可有不少见证人呢。”孟青坏坏一笑。
展昭望天。
跟来看热闹的其他人,此时早就不记得徐梦瑶啊、灰骨镜啊什么的了,只顾着看展昭和看白玉堂了——乖乖!展昭原来小时候还有婚约啊。
展昭到了一旁坐下,白玉堂不动声色在他身边也坐了,孟青热情地拿着酒坛子给众人倒酒。
展昭一拽白玉堂的胳膊,“那什么,小时候他一厢情愿的,我可没答应啊炼仙。
白玉堂瞧着展昭,“哦……”说着,自顾自喝茶。
展昭见他没什么动静,也有些纳闷——这耗子不是醋味浓得很么,怎么不见他脾气?
仔细一看,展昭默默低头捧着杯子——白玉堂的脸色哦……“不爽”两个字都写脑门上了。
这时,孟青倒酒倒到了白玉堂跟前,笑道,“白兄一表人才啊,可有婚配?”
白玉堂一笑,“还没有。”
“那常州府的姑娘们可是有福了啊。”孟青乐呵呵道。
“晚了。”白玉堂淡淡道,“有心上人了。”
赵普等人都眯着眼睛看——喔唷!白玉堂这是准备反击了?
“是么。”孟青倒是也没接着往下问,而是感慨,“果然这年头白兄这么好的条件不会被剩下啊。”
白玉堂也不多说什么,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托着下巴喝着茶,这茶一股酸醋味道啊,啧。
……
这时,那个灰衣服的书生走到公孙身边坐下,道,“久闻开封府神医公孙先生大名,原来这样年轻。”
公孙笑了笑——这个有礼貌啊。
“在下叫岳林。”
公孙微微一愣,“南海神医岳林?”
“不敢不敢。”岳林笑着跟公孙探讨起了医药之术,两人详谈十分投机,很快就称兄道弟了。
赵普起先还有些心思看看白玉堂那头的热闹,没一会儿,就感觉不太对劲。
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四子,小四子此时也睁大了眼睛,正看着一旁聊得热络的公孙和岳林。
赵普下意识地摸了摸脑门,又拿杯子照了照——脑门是不是有一层绿光?那个灰衣服的书生什么来头啊?胆大包天竟然敢打他孩子爹的主意?!
霖夜火此时也正看热闹呢,还暗地里笑白玉堂这回碰上茬子了吧。
那个红衫公子就问邹良,“阁下是邹将君吧?”
邹良看了看他,点点头。
“果真是!我在西域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当时你正护送几万难民通过。”红衫公子笑道,“将军当时救了我家乡整个村几千人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邹良愣了愣,随后摆手,“不用,应该的。”
那红衫公子白净斯文,似乎还有些羞赧,对邹良很是崇拜,就跟他聊起西域一些事情,还有当年逃难经历。
向来闷葫芦的邹良倒是能跟他说到一起去,聊着聊着两人都喜欢狗,竟然很投缘。
霖夜火本来看白玉堂笑话看得心情不错,这会儿……
他眉头都皱起来了,那哑巴不是哑巴么?尽然抱着哑巴跟人家聊得那么不哑巴!死哑巴还让那人摸他家哑巴的头。
坐在赵普身边专心给小四子剥荔枝的箫良左看看,右看看,仰起脸看了看天空,圆滚滚的月亮,看着真像个醋溜蛋饼。
183(化醋为蜜)
孟青为人热情,面上笑脸盈盈,但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白玉堂见他热络招呼展昭,处处都似乎要体现和展昭青梅竹马关系不一般,可见此人是有意为之的。
但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凭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和展昭很亲密,这一点就让白玉堂很不爽。
其实此时,不爽的除了白玉堂,还有展昭。
展昭对这位孟青,可谓是从小就没辙。
龙图案卷集183
孟青的确是展昭的小,从小就认识。
其实不止如此,此人还是魔宫之中一位魔头,展昭的一个长辈,人称獠牙王的孟坤的孙子。
这獠牙王孟坤可是大有来头,此人也是魔宫十大高手之一,他擅用一把野兽獠牙和铸铁打造而成的牙鞭,功夫相当的高强。
獠牙王别看名字那么吓人,长得也有些吓人,但人很好,而且对小孩子一点脾气都没有,从小宠爱展昭,当然了,也宠爱自家的孙子孟青。
孟青比展昭稍微大几岁,小时候一起在魔宫的时候,其实有不少小朋友,众人都玩儿很好,称兄道弟的。
不过孟青特别喜欢展昭,总也追着他到处跑,说长大了要跟他成亲什么的。
展昭向来跟谁都挺好,且他也没什么忌讳,孟青就算胡说八道他也不往心里去,反正都是小孩儿呗。
后来展昭长大回过几趟魔宫,孟青还总提起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展昭虽然呆了点,但不傻,看得出来,孟青并不只是说笑那么简单。
于是,展昭见他就躲,能不见就不见,想着让他赶紧成亲心有所属吧。
后来展昭碰到白玉堂,两人蜜里调油似的,早把孟青那点儿事忘得差不多了。虽说展昭没白五爷那么招蜂引蝶风流天下的,但暗恋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因此都不往心里去。
只是这次回到常州府,突然听到“孟青”这名字,展昭就感觉要糟糕!一来他怕白玉堂打翻了醋坛或者误会什么,二来也怕孟青作怪。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孟青这人的性格展昭还是心里有数的,他不止功夫好,心眼还多呢,他家耗子那么老实……想到此处,展昭倒是也觉得有点亏心……他家耗子本性纯良,可别被孟青惹恼了。
当然了,最让展昭为难的还是之后的事情。
毕竟跟孟青还有他爷爷关系很好,大家都是魔宫的,万一孟青和白玉堂翻了脸,事情闹大,白玉堂的魔宫之行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展昭心里有数,自己只中意这耗子,倒是也不怕人挑唆更不怕人抢,怕就怕到时候真挑明了说要他做个抉择,会伤了孟青,到时候就不好收拾,别这么多年的老友都做不成,要反目成仇还给殷侯添麻烦……
只是……
展昭端着杯子叹气啊,怕什么来什么,白玉堂太敏锐,稍微有一点儿端倪他就觉察出有问题,于是……
展昭看着身边的白玉堂还有对面的孟青,就感觉……两人暗中叫着劲呢第六神座最新章节。
……
而另一头,来看热闹的公孙和赵普,邹良和霖夜火,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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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的两个朋友,一位灰衣的公子,人称南海神医的岳林,和公孙甚是投缘。
而另一位,一身红衣,显得那么乖巧温顺的薛亦云,更是主动和邹良攀谈了起来,还和邹良蛮合得来。
这一下,莫名的,赵普和霖夜火就别扭了起来。
赵普端着酒杯,怀里坐着同样呆呆的小四子,箫良在一旁,往小四子嘴里塞荔枝。
岳林和公孙从仙药聊到毒药,赵普竟然插不进嘴去,搔了搔头,托着下巴在一旁呆,也没心思看展昭和白玉堂的好戏了……所以说,呆子就是多点共同语言的么?
正想着,岳林突然问,“阁下,可是九王爷么?”
赵普回过神,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岳林面露喜色,“久仰王爷威名啊,不知道王爷军中,可缺军医?”
赵普愣了愣,公孙也愣了愣,小四子叼着荔枝不记得嚼了,箫良剥另一个荔枝,仰着脸看着三人。
“呃……”赵普不明白是怎么个状况,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暂时没……”
“不知道在下可不可以胜任?”岳林立刻自荐,满眼热诚。
赵普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岳林又看了看公孙——呃,怎么说呢,都是书呆子,不过这个比那个要直接多了,果然书呆子千千万,各种款式的都有,不过公孙这种这么别扭又别扭得这么可爱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
赵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问,“你想做军医?但是现在并无战事……”
“不要紧,能追随王爷左右是我莫大的荣幸!”岳林看着赵普,那双眼睛亮晶晶。
公孙捧着杯子,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赵普摸了摸下巴,这岳林貌似名声在外,既然叫南海神医什么的,应该也有些本事。另外他刚才和公孙聊起医药病理,侃侃而谈,连那书呆都对他赞叹不已,看得出来,的确是个人才啊。赵普毕竟是个元帅,人才难求,当然了,军医一职十分的重要,不能轻易找个来路不明的人,倒是可以观察一阵子。
公孙刚才聊得开心的劲头也没了,这岳林……还是有些心计的啊。
公孙无奈,原本以为碰到了个一样聊得来的医痴,现在才现人家真正的目的却是赵普。
看现在岳林的样子,刚才不过是想借着跟他聊天的机会,向赵普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如今岳林已经成功引起了赵普的注意,也让赵普明白了他是个可造之材,早就不搭理公孙了。
公孙独自喝着茶,觉得有些好笑。
一旁赵普余光瞟到他这里,也有些想笑——这书呆真单纯,还当天底下所有有本事的人都跟他似的,只想着治病救人,不想想前程仕途啊。
岳林似乎一心想从军,也想做军医,比较有功利心也比较想往上爬,赵普毕竟是个大官,这种人平时也见了不少,无论他是什么方法上来的,前提是先要够能干怀揣空间挑禛心全文阅读。
不过赵普对岳林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如果他刚才是接着和别人聊天的机会展示才能给自己看,赵普倒是能接受。只是他利用的是公孙,赵普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太痛快,特别是看到公孙略显落寞和自嘲的神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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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岳林讲起军医和北边的战事,倒是有独到的见解。
赵普也有自己的考虑,公孙平时常驻开封,而且身体瘦弱,赵家军地处西北,万一有什么事情,要这书生跑一趟,怪累怪叫人心疼的。如果军医里边有一个像岳林这样倒是也省事,省的公孙再两头跑了,不过人品怎么样,貌似还有待观察。
公孙见那头两人聊得热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伸手,将赵普怀里的小四子抱了过来,给他喂水喝。
小四子看了看公孙,又看了看赵普,撅着嘴,伸手,拽住赵普的袖子。
赵普看他。
小四子说,“九九,你怎么聊天都不理爹爹,爹爹好闷哦。”
赵普差点笑出来,儿子急眼了。
公孙拍了拍小四子的屁股,道,“别有影响你爹谈正经事。“
小四子仰着脸看公孙。
公孙瞄了赵普一眼,
赵普摸了摸下巴,呦……这书呆闹别扭了啊!不过这次的别扭似乎和以往不同啊,带着那么一股子醋劲,爽啊……
岳林看了看公孙,突然问他,“公孙先生医术盖世,为何不做赵家军的军医,而只留在开封府做个师爷呢?”
公孙张了张嘴,似乎在想怎么回答,一旁赵普道,“其实到哪儿都一样,这书呆……咳咳,公孙跟我也不见外,哪儿出了事他都管着。”
公孙看了赵普一眼。
小四子笑眯眯,点头,“是呀,爹爹和九九是一家人。”
公孙尴尬地摸了摸小四子的脑袋,头一回觉得赵普嘴里说出来那句“书呆”,不是那么不顺耳了。
“哦……”岳林也在琢磨那“书呆”两个字,从赵普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那么一股子纵容的味道,叫个书呆,原本是骂人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在叫个昵称。
公孙伸手,拿着酒壶给赵普倒了杯酒,觉得自己过于小气了,赵普是元帅,应该公私分明。就道,“岳兄是难得的人才,你若是军中真缺人,不防考虑一下。”
赵普略带惊讶地看着公孙,微微地挑了挑嘴角。
赵普平时虽然有那么点大英雄脾气,不拘小节,但那也是个细心的人。
岳林利用公孙,公孙不开心这一点,赵普自然明白,但是最终公孙还是让他考虑一下别错过人才,这让赵普很欣赏。赵普不喜欢书生的一大理由除了书生体弱多病之外,还有就是书生善妒,心眼小斤斤计较,但是公孙不然,君子坦荡荡!
赵普伸手,轻轻捏了捏公孙的下巴,暧昧眨眨眼,道,“都听你的。”
公孙瞬间脸和耳朵绯红,尴尬地搂着小四子,不过可没骂赵普,倒觉得,这话挺顺耳的。
岳林这会儿也明白了,原来公孙和赵普,是这么亲密的关系啊,看来……自己没什么希望喽小小医师升官路最新章节。
……
公孙和赵普莫名都心情好了起来,小四子心情更好。于是,这三人又有功夫兴致勃勃看一看别人的热闹了。
小四子剥了个花生,想给箫良吃,转过脸,却见箫良正瞄着霖夜火他们那桌呢。
那位萧逸云一口一句“邹大哥”,叫得可亲切。
霖夜火在一旁剥荔枝,剥了荔枝壳又剥荔枝肉,一桌子红红白白,最后荔枝核都捏扁了。
箫良看得直摇头。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新鲜的荔枝和茶水上来,看到霖夜火眼前一堆荔枝肉,吓了一跳,心说这位怎么吃荔枝的,这不是浪费么。
霖夜火感觉有人站在身边,抬头瞄了一眼。
也怪霖夜火那张脸长得过分好看了,丫鬟跟他打了个照面,手一抖,茶壶里的水撒了霖夜火一身。
“哇……”茶水虽不说滚烫那也是热的,霖夜火细皮嫩肉的被烫得一蹦。
那丫鬟也吓坏了,“对不起,公子。”边说,边拿着帕子给霖夜火擦。
霖夜火心说——真晦气!边就脱外套。
那丫鬟红着脸,隔着里衣帮霖夜火擦脖子和肩膀,霖夜火甩着手上的水。
丫鬟羞答答问,“公子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霖夜火觉得湿漉漉的也不得劲,就点头。
“这边。”姑娘给霖夜火带路,要去帮他换衣服。
霖夜火站起来跟着她往外走,心说,不理那哑巴,眼不见为净!想到这里,回头还去抢了邹良手里的小狗,跟着丫鬟换衣服去了。
邹良本来和薛亦云正聊着呢,他刚才也看到霖夜火揪荔枝了,于是坏心眼也上来了,跟薛亦云聊得更热络,不过这会儿……聊不下去了。
邹良看着霖夜火跟着几个女人往外走,莫名就觉得有些不妥。
这时,就听后头箫良幽幽来了一句,“哎呀,霖火鸡不会被女人吃豆腐吧?以前好些丫头喜欢把茶水倒他身上,然后借机帮他换衣服到处摸。”
“咔嚓”一声。
薛亦云一愣,就见邹良手里的杯子被捏碎了。
薛亦云惊讶地看着邹良。
“咳咳,我去方便下。”说完,邹良赶忙站起来,跑出去了。
箫良瞄了追出去的邹良一眼,叹气摇头,这时,有人送了个荔枝到他嘴边。箫良抬头一看,是小四子。
小四子正对他笑呢。
箫良“啊呜”一口,嚼啊嚼,不禁赞叹,这荔枝和槿儿好像啊,又软又甜又新鲜,一点都不闹心的,还是槿儿最好。
薛亦云见邹良走了,只好回到桌边,跟岳林坐在一起喝茶。
于是……两桌人都闲下来了,众人的焦点,又回到了展昭那一桌,此时,那一桌也是暗流涌动。
展昭刚拿起一个荔枝,孟青已经剥好了一个,送到他嘴边抗战侦察兵。
展昭笑了笑,给他看自己手里拿的那个,示意——我自己剥好了。
孟青只好自己吃了,还笑话他见外。
这时,那个丫鬟回来了,又端上一盘荔枝。
孟青问,“霖兄衣服换好了?”
丫鬟掩着嘴微笑,“没,不过邹将君说帮他换就可以了,打我们回来了。”
孟青点了点头,这时,就看到白玉堂托着脸喝茶也不吃荔枝,就道,“白兄也尝尝这新鲜的荔枝。”
白玉堂可是没动手,就淡淡点了个头。
白玉堂最懒,若不是陪着展昭,他基本光喝酒少吃饭,零嘴水果更是碰都不碰。且荔枝的汁沾在手上黏糊糊的,他才不要,以往都是展昭在吃的时候,顺手塞几颗给他。
展昭刚想顺说给他剥一颗,这荔枝是不错,不料孟青突然道,“梦瑶啊,伺候白公子吃荔枝。”
“是。”徐梦瑶就袅袅婷婷走过来了,毕竟是梦芳园的头牌,伺候些风雅的公子吃个水果抚个琴的,那是最拿手。
徐梦瑶坐在白玉堂身边,剥出一颗荔枝来,小心翼翼送到他嘴边,再一次赞叹,她服侍了那么多男人,头一次碰上个好看成这样的。白玉堂不止好看,还有一股子慵懒的贵气,但是却没半分的脂粉气,这种长相,该是最讨女人欢喜的类型了吧。徐梦瑶案子感慨,刚才白玉堂说有心上人了,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可以得到这位公子的垂青怜爱……
正想着,就见白玉堂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抬起,隔着袖子,推开徐梦瑶的手,那意思——不吃。
徐梦瑶问,“白公子不爱吃荔枝么。”
白玉堂看了看她,一眼,看得徐梦瑶双颊绯红。
一旁小四子说,“白白好少被人叫白公子喔。“
徐梦瑶看小四子,问,“那叫什么?”
“都叫白五爷。”小四子回答。
徐梦瑶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五爷。”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的确比白公子听着顺耳不少。
“五爷不吃荔枝,要不要试试葡萄?”徐梦瑶问。
白玉堂懒洋洋开口,“我不吃别人手里的东西……”
话没说完,展昭往他嘴里塞了颗荔枝,边跟徐梦瑶说,“别搭理他,这耗子可讲究了,别人手里的不吃,别人碗里的不吃,别人筷子碰过的也不吃。”
白玉堂嚼着荔枝,看着展昭,慢悠悠道,“因为我心上人是个醋坛子,我吃别人给的东西,他要吃醋的。”
展昭尴尬,又给他塞了个荔枝,那意思——赶紧堵上你这张嘴。
徐梦瑶呆呆看着两人的举动,不吃别人手里的东西,那……展昭不是别人么?
“对了徐姑娘。”展昭可算逮着机会说正经事了,心说赶快问完了赶紧撤,以免夜长梦多,“我想问问汪临春的事情。”
徐梦瑶点了点头,“展大人想问什么?”
“呃……”展昭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就听院子里传来“呀啊!”,一声惨叫。
184番外 (一起去温泉啦)上
开封的西城有一座山,城里百姓都称之为温泉山,山上到处都是温泉眼,一个坑一个坑的。<-》
之前赵祯都来这里泡过澡,太医说温泉山的泉水有药效,温度又事宜,适合泡澡,
随着这些年来泡温泉的人越来越多,这山脚和山坡上的温泉附近都建有大的澡堂,开封府的人平日都会去泡澡。不过山顶上的温泉地势险要,有的更是在悬崖之上,普通人根本上不去。那天白玉堂想去泡温泉,跑上山转了一圈,最后在云雾缭绕的山顶,现了一片与世隔绝的,泡温泉圣地。
西山山顶十分难上,需要用轻功飞上去……但是一旦上去之后,可谓别有洞天。山顶西边有一个斜坡,那边层层叠叠各种温泉坑,且水气弥漫,云雾缭绕,往远处可以看俯瞰整个开封的街景,晚上应该还可以赏星观月。
白玉堂找了工匠,在山顶的温泉旁边建造了一座摘星阁,晚上可以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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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五爷也是阔气,这西山山顶也不是他的住所,这么大座阁楼盖着可以说是盖给路人住的,当然了……想住这山顶,那位路人得功夫好点儿才行。
展昭原本就知道白玉堂跑去泡了个温泉,后来就没提起了,也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最近小四子提议大家一起泡温泉,众人在烦恼什么时候去的问题。泡温泉当然最好是傍晚的时候去,洗好了喝杯热酒吃个螃蟹什么的,再在山上睡一觉,但是这荒山野岭的,总不好睡在露天。可西山毕竟险要,大半夜的还要跳悬崖赶回来,多麻烦。
众人正烦恼,白玉堂无所谓地来了一句,“能住下,房子建好了。”
展昭听闻骇然,蹦上开封府屋顶往西山望,一眼看到一座雄伟的阁楼,惊得指着白玉堂,“你……你这算违建!”
白玉堂无语地看了看展昭,问,“你找人去拆了它啊。”
展昭张了半天嘴,“怎么可能建座阁楼这么快就完工?”
白玉堂一挑眉,“有钱能使鬼推磨。”
展昭鄙视地看他。
据说白玉堂还修造了几条木桥,并在外围用木墙加固。
不过,既然房子都造好了,那就不泡白不泡了,于是……众人要做的就是挑个好点的日子上山。
白玉堂拿出之前施工时候用的工程图,众人围观了一下,感慨……白玉堂在山顶修建了一座皇家浴场的感觉……高端大气!
展昭斜着眼睛看白玉堂,“违建!”
白玉堂哭笑不得。
“浪费!”展昭更加不满。
白玉堂无所谓道,“反正总也在开封,没事多来泡泡就不浪费了。”说着,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多泡温泉身体好,特别是一天到晚吃海鲜,容易体寒。”
众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也摸了摸鼻子,心说——五爷可真够下本的啊,搞了半天这温泉原来也是为了修来养猫的。之前开封府的姑娘们还说要嫁就嫁白玉堂,确切地说法应该说做猫都要做白玉堂家的猫,每天新鲜海鲜喂着不说,怕他体寒还上山顶给修个温泉浴场让他泡着方便……乖乖,庞妃都没这待遇。
展昭耳朵红红,跟小四子他们一起去研究泡温泉的事宜了。
众人开始着手准备泡温泉必备的东西,比如说浴袍、皂角什么的,公孙还建议带些兰草,霖夜火需要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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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带着人准备黄酒和螃蟹。
这天下午,包大人突然对展昭说,“陈虎放出来了,说要找你报复呢,你小心着他些。”
展昭听完就只是笑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欢欢喜喜准备上山泡温泉的事。
白玉堂就问展昭,“陈虎是谁?”
展昭道,“原先开封府的一个地痞,仗着会点三脚猫功夫到处抢男霸女,三年前我刚到开封的时候第一个就把他办了。陈虎被判坐监三年,他貌似进去之前就说,与我不共戴天,叫我小心点,他出来必定是要找我报仇的。”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问,“不需要提防一下么?”
“唉,只是个普通的地痞,不用理会。”展昭摆手啊摆手。
这时,白福跑了进来,递了两件浴袍给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将一件塞给了展昭。
“这什么啊?”展昭打开看了看,就见是一件好看的红色浴袍,柔软的红色面料,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只是摸起来很软很滑溜,应该是好料子吧,展昭也不懂。再者他也不想问,万一问出来比一座屋子还贵,他又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仔细看,这料子还有暗红色的绣纹,绣的是……白猫图。
展昭嘴角抽了抽,看白玉堂。
“咳咳。”白玉堂收了自己那条,就要往外走。
“等下!”展昭拽住他,看他那条。就见白玉堂那条和自己的几乎是一样的面料,只是他的浴袍是白色的,绣的自然不是老鼠,而是……
展昭看明白花样之后,无语地瞪白玉堂,“你是有多无聊?”
白玉堂一挑眉,溜达去别处了。
白玉堂的浴袍上绣着什么?和展昭那件一样的,都是猫,只是他让人在每只猫的脑袋上,都绣了一只得意洋洋的小老鼠。
……
公孙本来准备给小四子做一件,没等裁料子呢,赵普从宫里拿了一块上好的白色祥云图案云锦来,让公孙给小四子做浴袍。公孙捧着云锦双手抖啊抖……云锦啊,和金子一样贵啊,拿来做浴袍啊……
公孙觉得布料似乎厚了点,抖开一看,仰着脸问赵普,“给小四子做浴袍不用那么大一块吧,二尺半就够了,这都一丈多了。
赵普摸了摸下巴,说,“哎呀,老板剪多了啊,那你顺便给自己也做一条吧。”说完,一转身,溜溜达达地走了。
公孙和小四子眯着眼睛瞧着,赵普手里也拿着一块黑色的,同样质地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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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正往外走,就见箫良一头扑进来,“师父啊!”
赵普看着抱住自己腿哭的箫良,不解,“干嘛你?”
箫良抱着赵普的腿仰起脸,“师父你给我挑块英雄气概一点的料子做浴袍吧?我不要霖火鸡那种红绸子!”
赵普晃了晃手里的料子,道,“这个有得多,正好咱俩一人一间。”
箫良立刻破涕为笑,好开心啊!黑色的啊!最紧要是和槿儿那条同款式啊!
公孙在后头捧着料子,歪着头看——貌似赵普那样,自己做浴袍,多出来的料子给小良子剪一条的那才叫老板剪多了吧。有老板只剪二尺半的料子却给一丈多的么?那不亏死了?!
……
隔壁院子,霖夜火拿着一条红色的绸子正比划呢,做一条浴袍刚刚好。
邹良正好剪了料子走进来,一眼看到霖夜火拿着块透明的红纱正摆弄呢,就问,“你连蚊帐都要用红的?”
霖夜火嘴角抽了抽,裹着那块绸子道,“浴袍料子!”
邹良盯着他看了良久,随后一转身,走了,没表任何意见。
邹良还挺好奇,叫住他,“哑巴。”
邹良停下脚步,同时,霖夜火养的那条小狗也摇着尾巴跑过来了,仰着脸对着他摇尾巴。
霖夜火伸手把它抱起来一个劲蹭,“哑巴,跟爹爹一起去洗温泉怎么样?爹给你也做一件浴袍!咱俩同款!”
邹良嘴角抽了抽,正想走,霖夜火突然问,“哑巴!你怎么不说话?”
邹良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他一眼,霖夜火抱着哑巴正问他话呢。
“你对我的浴袍没意见?”霖夜火眯着眼睛问他,心说这哑巴平时嘴最欠了,今天竟然装哑巴,难道是浴袍料子不好看?!
邹良摇了摇头,道,“每意见。”
霖夜火惊讶,晃了晃绸子,问,“好看?”
邹良一挑眉,“好看。”
霖夜火张大了嘴,纳闷,邹良这是中午饭吃脏东西了?
邹良背着手继续走,从背影看,似乎心情很好。
庞煜和包延也上了趟街,自己剪了料子,给自家爹爹也剪了一样的料子。
包延自己剪了件黑的,正要给他爹也剪块黑的,庞煜就问,“小馒头,你这么给你爹剪块黑的,他穿上坐在水池边,万一人家那他当石头怎么办啊?
气得包延就追着他打。
庞煜自己剪了条银色的,伙计裁布的时候他伸出两根手指,道,“要双份!我给我爹也做一套。”
伙计嘴角抽了抽,给庞煜裁了三份的量,心说不知道能不能遮住太师的肚子。
影卫们的浴袍都是皇太妃叫丫鬟去买来做好的,对应名字各一种颜色,花花绿绿很热闹。
另外还有桶啊、盆啊什么的,白福率先让人运上去了,众人准备就绪,就等第二天傍晚上山泡澡,好好地休闲一番。
……
开封府里头热热闹闹,外头,却是有人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儿作。
话说那个陈虎出了监牢,回到家越想越恨展昭,心说得想个什么法子报复一下才好呢,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他的两个手下王大和王二给他出主意,“大哥,听说开封府的人准备去泡温泉了,你也知道,人在泡温泉的时候,是没什么警觉性的,那个时候,是动手教训展昭的最好时机!”
陈虎觉得倒是有道理,只是展昭功夫太好,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碾死,要怎样才能报仇呢?
“用偷袭!”王大邪恶地笑了笑。
“偷袭?!”陈虎摸着下巴,“怎么偷袭?”
王大和王二似乎有主意,分头去准备去了。
当夜,王大王二拿着大包小包来找陈虎。
陈虎不解地看着,“这都什么呀?”
“大哥!”王大打开一个兜子给陈虎看,道,“蛇战术!”
“蛇?!”陈虎自己先吓得一哆嗦。
王大道,“这可都是水蛇!等展昭到了温泉里,咱们悄悄把蛇放进水里……哦嚯嚯嚯。”
“嗯!”陈虎点着头摸下巴,“甚好!”
“还有呢大哥。”王二打开自己的兜子,给陈虎看,就见兜里放着两个大西瓜。
陈虎眨眨眼,“西瓜这?”
“大哥!”王二道,“我们明儿个边走边把西瓜啃了,留下瓜皮,你想啊,那边温泉水雾缭绕的,给他往地上放几块西瓜皮,展昭万一一脚踩中……哦呵呵呵呵!”
“嗯!”陈虎接着点头,“还有没?”
“有啊!”王大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来。
“这什么?”
“毒药!”王大眯起眼睛。
陈虎被他下一哆嗦,“毒药?!”
“当然不是能毒死人的毒药,而是痒痒粉!”王大一挑眉,“这一瓶,倒在温泉里估计是没用,但是倒在水盆里或者水桶里,你想啊……展昭要是上岸,拿着水桶从头到脚一冲……喔呵呵呵。”
“嗯!”陈虎点头不停,“果真能干啊,还有么?”
“有!”王二搓了搓手,拿出了一个盒子来,打开,就见里头有一块帕子。
陈虎搔了搔头,“这什么?”
“大哥,这是洗澡必用的神器!”王二一挑眉,“搓澡布!”
陈虎嘴角抽了抽,“然后?”
王二眯着眼睛,“这搓澡布是特制的!上边有浆糊!”
“浆糊?”陈虎不解。
“只要拿着这块搓澡布搓澡,等搓完了,手和身体会粘在一起!啊哈哈哈哈。”
“哦……”陈虎心说这俩小子真是能干啊。
“大哥,我们还有最后一样杀手锏!”王大王二一起说。
“杀手锏?!”陈虎张大了嘴,“什么东西?”
王大王二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后头推过来了一个笼子。
陈虎眯着眼睛低头凑过去一看,“这什么呀?”
就见木笼子里有两只胖乎乎的大耗子,两个大门牙,两只短爪子缩在胸前,正歪着头看他。
“河狸!”王大和王二回答。
陈虎一头雾水,“要这玩意儿干嘛?”
“大哥你有所不知!”王大神秘兮兮道,“我听人说前阵子有人上山修温泉了,用了不少木料,貌似还用木墙来加固温泉……这河狸见木头就啃啊,如果它们在木头上啃了个洞……这水就下去了,倒是会将整座木墙都冲垮,展昭泡着泡着,突然没水了!然后我们再偷走他的衣服,到时候……”
“他只能光着回来了,啊哈哈哈哈!”陈虎仰天长啸,“那展昭这一世英名就算毁于一旦了,大快人心也!”
三人商量已毕,觉得这次报仇行动一定是万无一失。
……
次日傍晚,开封府众人提着大包小包,按照计划,去泡温泉了。
温泉乡路难走,特别是顶层,但是展昭他们人多,影卫们都在呢,大家轻功又好,一人背一个不会功夫的,再找俩人抬着小五和庞太师……
白玉堂还找专人弄了根可以借力的铁索,方便攀爬。
可说了,建造阁楼的木桩子都能运上去,这点儿人算什么。
众人很顺利到了山顶,抬眼一看,再一次感慨……白玉堂果真是舍得下本钱啊,天底下这么养猫的估计他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天尊和殷侯仰着脸望了一下那座高耸入云的摘星阁,觉得白玉堂也过分夸张了,不就造个洗完澡歇脚的地方么,随便搭个棚子不就得了么,竟然还造一座塔,这是有多少闲钱。
展昭追在白玉堂身后问,“花那么多钱干嘛?败家子!”
白玉堂无所谓,“百年后说不定又是一座名楼,过几天我把摘星阁的名字换了,让这楼流芳百世。”
展昭好奇,“不叫摘星阁叫什么?”
白玉堂一挑眉,“鼠猫阁怎样?”
展昭嘴角抽了抽,“猫鼠阁好听点。”
白玉堂笑着拍了拍他头,进楼换衣服去了。
展昭揉着头跟进去。
很快,众人换好了浴袍跑出来。
众人穿上各自浴袍倒是也极有特色。
展昭和白玉堂一红一白,这一身的图案也有去,一个一身猫,一个一身耗子蹬猫。
公孙和小四子是父子装,同款一大一小,看着特别有趣,另外同款的还有赵普和箫良。
小良子捧着自己的浴袍感慨——果然有大英雄气概!
天尊和殷侯两人虽然长得年轻,不过浴袍就比较老派了,一件黑的一件白的,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晃悠的样子,特像两个来泡澡的老头。
邹良兴致勃勃看了霖夜火一眼,望天。原来霖夜火那件透明的纱是外袍,里头还有一层红色真丝的里子。
霖夜火见他一脸失望的样子,抱着狗问他,“干嘛?”
邹良皱眉,“你要抱着狗一起泡温泉?”
霖夜火伸手一指已经“普通”一声跳进池子里的小五。
众人都扶额。
展昭看着白玉堂,问,“你确定你要和小五一起泡澡?”
白玉堂却是似乎早有准备,对他道,“看清楚些。“
此时,一阵山风吹过……云雾稍稍散开了些,众人才看明白,原来这温泉一个坑和一个坑之间,都有矮木墙分隔着,木墙上边铺了一层木地板,方便人行走。这种设计,人在温泉里,看左右相隔的温泉是看不到的,而前边的山下风光和后方的上温泉台阶却是没有阻挡,果然设计合理。另外,这样做温泉水也就分开了,比较符合白玉堂那*干净的性子。
白玉堂道,“每个水潭的温度不一样,西边的烫些,不过最烫的也不会烫坏人,往东边水温会越来越低。最下边一层是冷水池子,泡完热水后直接跳进去会很舒服。”
公孙也点头,“这样对身体好啊,但是伤五十岁的人不建议尝试啊!”
说完,瞄了包大人、庞太师、天尊和殷侯一眼,尤其瞪了庞太师一眼,那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尝试啊!
太师此时只顾着闷头笑,好么,包大人穿一身黑浴袍,水气弥漫的都分不清他和池塘边的礁石有什么分别了。
包大人也挺郁闷,不过包延的解释也合理,万一穿一件白袍子,往白森森的水雾里一站,别人以为黑色的头在飞,那大半夜的多惊悚……
下池子前,众人站在温泉上方居高临下一望……好家伙,下边是壮观的开封城,上边是即将星斗漫天的夜空……心情大好。
邹良拖着双木拖鞋,拉着一身宽袖浴袍,小神仙一样的小四子,“走啦!泡温泉啦!两人一个池子,人多了挤得慌啊!”
于是,众人各自配对,找池子下水。
……
山上的人欢天喜地,此时,山下的人可是遭了罪。
陈虎和王大王二提着兜子背着河狸还啃着西瓜,好不容易爬上了西山的山坡,望着前方的悬崖峭壁,目瞪口呆。
陈虎嘴角抽搐——这帮人怎么在山顶泡温泉?
王大仰着脸望,“嚯呀,这怎么上去啊?难道飞上去?”
王二也打退堂鼓,“大哥,要不算了吧,咱么再想办法?这么上去多危险啊,一不小心别掉到山谷里去。
陈虎板起脸,“那怎么行?有仇不报非君子!你们忘了在大牢里的生活了么?忘了展昭害得我们多惨么?你们不想看展昭遭报应么?不想看展昭跪地求饶磕头认错的样子么?!”
王大王二仰着脸想着,“想看……”
“我们一定要报仇!”陈虎握拳,“上山!”
王大王二眨眨眼,“怎么上?”
陈虎背着河狸,拿出绳索斧头等攀山工具,“爬上去!我今天一定要让展昭尝到人世间所有的恶意意意意意……”
……
“阿嚏……”
山顶上,展昭蹲在一个池子边伸手测水温,突然仰脸一个喷嚏,揉鼻子。
白玉堂在一旁正准备脱浴袍,就问,“这里是不是冷?要不然换个地方?”
展昭摆了摆手,捏着鼻子左右看了看——奇怪的感觉……
未完待续。
185(明抢)
展昭刚想问话,却是听到了一声惨叫,众人都一愣。<-》
这声尖叫,其中似乎包含了两个声音,也就是说,几乎同时有两个人出了尖叫声。其中,一个尖一些,声音对展昭他们来说很陌生,是个女人。
而另一个则是没那么尖,但声音却是很熟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霖夜火。
小良子叼着半个荔枝蹦跶起来,“哇,火鸡被啥吓着了?”
龙图案卷集185
说完,就往外跑。
小四子要跟去,公孙一把按住他,此时,院子里的众人也都循着叫声跑出去了,公孙才抱着小四子跟去。
展昭和白玉堂跑在前面,众人先到了霖夜火的院子,就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只见霖夜火衣衫凌乱地扑在邹良的身上,邹良则是躺在地上,两人倒是都没事。
赵普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瞧着邹良,半晌才说,“你竟然是下面那个?”
邹良镇定地躺在那里,看着赵普,回答,“元帅你常说的,看事情不能看表面。”
众人嘴角抽了抽。
箫良去拽霖夜火的脖领子,“火鸡,你叫什么?”
“啊!”霖夜火像是想起来了,伸手一指房间里,道,“蛤蟆精!”
众人面面相觑——蛤蟆精?
邹良望天。
刚才,他跑来帮霖夜火换衣服,将丫鬟撵了出去……不料想霖夜火又把他撵了出去,于是邹良只好在门口等着……
突然,就听到霖夜火一声惨叫,然后们一开,霖夜火扑了出来,正扑他身上,嘴里喊着,“妖怪呀!”
展昭和白玉堂跑进房间里看了看……并没现人。
白玉堂站在门口问霖夜火,“你看到什么了?”
“我刚换衣服,桌上的烛火突然被吹灭了,我就看到那边的窗户外面趴着一个人,手长脚长手细脚细,头却很大,像只大蛤蟆!”
展昭过去推开窗户,外面没人啊。
“你是不是看错了?”白玉堂问他。
霖夜火眼皮子一挑,指着自己,那意思——爷怎么可能看错?!
龙图案卷集185
展昭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注意到了窗台下的泥地上,有一个足印。
展昭拿出火折子,点上照了照,随后微微挑眉,道,“他没看错。
白玉堂也走了过去,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看,就看到泥地上有一只长长的脚印……这脚印很大,的确像是青蛙留下的,三个指头,中间那个特别长……像是青蛙的后足。
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展昭从窗台跳了出去,正要顺着足印往前看看,忽然……就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下来,他赶忙往旁边一闪。
随后,就听到“啪嗒”一声,一块屋顶的瓦片掉下来,砸碎在地上。
展昭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就见在屋顶上,有一只巨大的青蛙。
那只青蛙趴在屋檐上,巨大的眼睛圆滚滚地瞪着展昭看着,诡异的绿色眼珠当中一个方形的黑色瞳孔。
展昭就见它张开嘴,突然什么东西弹了出来——是舌头。
展昭赶紧闪开。
身后矮屋顶上的瓦片被那东西吐出的舌头掀掉了几块。
“哇!”
这时,房顶上传来了紫影的喊声,“这尼玛什么怪物啊?!”
“小心!”
赭影一把将紫影扑倒……那东西直接撞向紫影的方向,随后掠过高空,扑到了院子里。
公孙抱着小四子走在最后面,回头……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青蛙,几乎和人一样大,正落在自己前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啊!”小四子捧着脸惊叫了一声,那东西对着公孙就吐出了舌头。
赵普一闪身,将父子两人挡在了身后。
只是,那青蛙的舌头还没碰到任何人,小良子窜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向那蛤蟆巨大的脑袋,“别碰我槿儿!”
随着小良子这一脚……那大青蛙被整个踢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重重摔倒一旁的地上。
众人都听到那东西“唔”一声。
箫良蹦起来在它白白的肚皮上就是一脚,随后踩踩踩。
龙图案卷集185
小四子抱着公孙的脖子看着,公孙也吓够呛,心说这什么?他做神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啊。
赵普在一旁跟箫良说,“良子,别弄死了,留条命啊,还有用。”
小良子一个劲踩。
霖夜火抱着胳膊在一旁问,“这什么东西啊?有这么大的蛤蟆么?”
展昭问孟青,“你家养的宠物?”
孟青一个劲摇头,表示,他也没见过。
展昭皱眉,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表示没见过。
这时,徐梦瑶跑来了,道,“翠林昏倒在房门口了……啊!这什么呀?!”
孟青示意徐梦瑶别怕。
展昭就问,“刚才另外一个尖叫的是那个翠林么?”
徐梦瑶点头,“她昏过去了。”
这时,有人抬着那个昏倒的姑娘过来。
公孙给她上了些药,她才终于苏醒过来,虚弱地哼哼了两声。
徐梦瑶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正在收拾徐梦瑶的细软,没想到一只特别特别大的青蛙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吓得就昏过去了。
众人闻听此言打了个愣神,霖夜火叫和那个叫做翠林的丫鬟叫几乎是同时,难道有两只青蛙?
影卫们上屋顶看了看,四周围静悄悄的,并没什么异物……估计,就算有,也已经逃走了。
孟青让徐梦瑶趁着那丫头还没清醒之前先将人抬下去,别待会儿抬头再看到那只青蛙,又吓昏过去。
而此时再看,那青蛙四脚朝天都不能动了,箫良还在踩它,“叫你吓唬槿儿!”
小四子靠在公孙怀里,脸红红好感动——小良子最好了。
箫良踩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不动了,蹲在那只青蛙白色的肚皮上,歪着头侧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
“良子?”展昭问他,“怎么了?”
“呃……”箫良从青蛙肚皮上跳下来,随后伸手一指,道,“它刚才好像‘啊’了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来那青蛙刚才被踹翻的时候也闷哼了一声……青蛙会出这种声音么?
白玉堂这会儿正站在箫良身边呢,对箫良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一点。
小良子刚往旁边挪了挪,白玉堂突然手起刀落……
众人就见寒光一闪,几乎没看到白玉堂出刀,刀却已经入鞘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内力增强了,天山派的内劲果然是成倍数在增长的!
而一旁孟青则是显得有些吃惊,总听人说白玉堂武艺高强乃是练武奇才,果然不假。
孟青暗暗皱眉——之前听丫头的形容,白玉堂是贵公子。听魔宫几个老头念叨,他是天尊的高徒,殷侯都很欣赏他。听传闻,他又是人中龙凤,万中无一的美男子……如今见了面,果然是样貌、气度、武功样样都在自己之上,更别说他的丰厚家世以及江湖地位了。
孟青心中有些烦躁,自己好像根本没有胜算……想到这里,下意识看了看展昭。
展昭正跟白玉堂说话呢,一双眼睛里,只有白玉堂……根本没有自己。
孟青有些颓丧,又有些不满,胸中堵着一口气。
白玉堂收回刀之后,众人就看到那只青蛙的肚子上出现了一道口子。
不过里边却没有血流出来,而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动。
紫影去挑开了肚子皮一看,张大了嘴,“人啊!”
众人此时都只有一个念头,里头的人是假扮成青蛙的呢,还是被青蛙吞下去的?
公孙跟赵普要了把匕。
赵普交给他了。
公孙拿着匕走到了青蛙的跟前,随后蹲下,三下五除二将青蛙的全身上下划了好几刀。
最后公孙站起来,道,“假的,里头有个人!皮子做得倒是挺逼真,还黏糊糊的,不输给上次那些个僵尸面人,这个还黏糊糊的,比上次那个恶心。
影卫们从青蛙皮子里,拽出了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黑衣人来。
箫良抱着胳膊还不解呢,“哎呀,这人有毛病么,干嘛装神弄鬼的把自己打扮成一只青蛙?”
孟青的家人拿来了灯笼,将院子照亮。
众人再看那个黑衣人,虽然被打得挺惨,但面容还是能分辨清楚。
展昭问孟青,“这人你认识么?”
孟青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见过。
展昭又看徐梦瑶。
徐梦瑶皱着眉,也摇了摇头。
“喂。”公孙问他,“为什么假扮成青蛙?”
那人不说话,赭影掰开他的嘴巴看了看,道,“不用问了,舌头断了。”
“能出声音表示不是哑巴。”展昭皱眉,“为什么装扮成青蛙吓唬人?”
“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正在众人困惑的时候,徐梦瑶开口说话了,“他可能是为了吓唬我的。”
“吓唬你?”展昭疑惑,“假扮成青蛙吓唬你?”
“这不是青蛙,是金蝉。”徐梦瑶指了指那只青蛙的后足。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原来那只青蛙只有一条后腿,这可不就是三条腿的金蝉了么。
箫良撇嘴,“早说你是金蝉么,早说就不把你打那么惨了。”
“这东西……该不会就是金顶山的那只赐福金蝉?”孟青突然有些无语地问徐梦瑶。
徐梦瑶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展昭听着都新鲜,“什么金顶山?我怎么没听过。”
孟青道,“就是原本的秃头山。”
“哦……”展昭点头,在常州府近郊的确有一座小山,因为山的两边高中间低,看着像个秃头的人脑袋,所以得名。
“怎么改名叫金顶山了?”展昭好奇。
“因为金顶教的人在那里修建了金顶庙。”孟青道。
“金顶庙还有金顶教?”展昭觉得自己可能没过问江湖事太久了吧,或者是没回家太久了?都没听过。
“金顶庙是几年前才建起来的,金顶教也是最近几年开始慢慢盛行。”孟青告诉展昭,“金顶教的神兽就是一只活的金蝉,金顶教的教主叫贺金顶,据说是金蝉的传话人。常州府的善男信女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通过他去问金蝉,金蝉会帮着排忧解难,能知过去未来能治百病,据说神得很。另外,金蝉会让有缘人加入金顶教,被金蝉看重是无上荣耀,日后有任何困难只要告诉金蝉,就会得到庇佑,死后还能位列仙班。而金顶教的教众必须对金蝉言听计从,谁要是违抗金蝉的意愿,就会被金蝉所吃。”
“这也有人信?”赵普嘴角抽了抽。
孟青一摊手,“我只是听说,也当个笑话看看而已,不过很多人相信这倒是事实。”
他说完,众人又看徐梦瑶。
徐梦瑶叹了口气,道,“我之前有些为难的事情,岑员外想要替我赎身,说是娶我过门做三姨太,我正考虑要不要答应他。当时不少姐妹都劝我,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从良多好啊!但也有人跟我说,男人靠不住的,特别是岑员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岁数相差太大,万一他有个好歹,我还是会无依无靠。”
“于是你去求金蝉了?”展昭问。
“我跟汪老板提起这件事,汪老板就让我问金蝉去。”徐梦瑶接着说,“他自己就相信金蝉,还是金顶教的,十分虔诚。我觉得好奇就去了一趟金顶山,贺教主帮我问了金蝉之后,跟我说,嫁不得,岑员外还有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命了,过去就要守活寡,还会被其他几个夫人赶出家门。”
“汪老板是指汪临春么?”白玉堂问。
梦瑶点头。
“后来准了么?”展昭问。
“我半信半疑地回到梦芳园,跟岑员外说考虑一个月时间。”徐梦瑶说着,摊了摊手,“可差不多过了半个月,岑员外就突然中风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于是,表示金蝉是准的?
“我当时还挺感谢他们的,就去还了愿,又再添点香油钱。”徐梦瑶说着,神情有些厌恶,“但是那个金顶教主突然跟我说,金蝉觉得我有慧根,让我加入金顶教。我拒绝了,当时金顶教主就说我不识好歹。”
“后来呢?”展昭问。
“后来我回来,跟汪老板说了这事,他情绪有些激动,说我太傻了,怎么可以拒绝金蝉,会遭报应的,让我凡事小心。”薛梦瑶说,“他还说,会帮我去求求情。”
“那他去了没?”白玉堂边问,边看了看展昭,汪临春的徒弟没提起过金顶山这回事啊,更没听说过他信什么金顶教。
展昭也很疑惑。
“这我不知道了,他跟我说起这事情后,三天不到就生了那起惨案,他和他老婆都死了。”徐梦瑶想了想,道,“其实今天早晨我还接到金顶教主派人传来的口信,让我加入。还威胁我说,违背金蝉的意愿要遭报应的。”
众人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那只假金蝉——这教该不会是骗钱的吧。
“之前都说好了不参加,没想到还要穷追不舍,也不知道图个什么。”徐梦瑶摇头无奈。
“之前说好了,是什么意思?”白玉堂问。
“我之前也怕惹事端,所以叫人去问了问金顶山的人,能不能添点香油钱,了了这件事。”徐梦瑶道,“那边捎信来也答应了,给我开了个价钱,我银子都送去了,没想到原来是出尔反尔的反复小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本来觉得没什么,不过又似乎和汪老板有些关系,这金顶山,会不会和这次的案子也有什么牵连?
“那些个骗子简直无法无天。”说着,孟青就要去拉展昭,“走,展弟,我们去铲平那座金顶山为民除害……”
只是,他手指头还没碰到展昭的手,已经被一个内径推了一把,
孟青手腕子一痛,赶紧收回手,不解地看着展昭。
展昭好像是没注意到,接着问徐梦瑶,“这金蝉没去梦芳园,而是追到这里来吓唬你么?很着急?”
“好像是挺着急的,特别是今早派人来传话的时候,还说给我十二个时辰做决定,让我想清楚免得后悔什么的。”徐梦瑶不满,“不过我可不怕他们。”
展昭等人此时也明白了徐梦瑶连细软都带来,在孟青府上暂住的理由——可能是上这儿避难来了。
“回去让包大人问吧?”白玉堂见天色不早了,就问展昭。
展昭点头,问徐梦瑶,“徐姑娘能跟我回去一趟见见包大人么?这里也不安全,得找人保护你。”
徐梦瑶点头,“当然可以。”就让丫环去收拾细软包袱。
“原来白兄也是开封府的人啊。”孟青似笑非笑。
展昭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白玉堂也似笑非笑,“好像很多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展昭望天。
白玉堂看了孟青一眼,道,“我不是开封府的人。“
“哦?”孟青不解,“那为何有开封府的地方就有白玉堂?”
白玉堂一挑眉,“因为开封府有我的人。“
赵普等人对视了一眼——呦?说法变了啊,之前都是说因为开封府有他养的猫,这会儿变有他的人啦?
“咳咳。”展昭再一次咳嗽,觉得赶紧走吧还是,免得夜长梦多,就问徐梦瑶,“徐小姐,现在立刻走吧?”
“哦,好。”徐梦瑶点头。
孟青佯装送众人,边又有意无意跟白玉堂攀谈,“白兄还挺热心,不过你并非衙门中人吧?”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回答,“没办法,我心上人是衙门中人。”
“咳咳……”展昭再一次咳嗽。
孟青皱眉,却见白玉堂踏上一步,问他,“你看着也不蠢的样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孟青微微一愣。
展昭扭着脸看一旁,两只耳朵红的。
白玉堂见孟青怔愣又似乎心有不甘的神色,淡淡一笑,“看来是明白的。”
孟青神情略尴尬,“白兄,是在暗示什么?”
“不是暗示是明示。”白玉堂说完,就拉起展昭的手,“告辞。”
孟青追上几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白玉堂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跟他说,“对了,别叫白兄,叫五爷。”
孟青愣了愣,有些恼怒,要自己跟下人一样称呼他么?
“我对兄弟要求很高。”白玉堂说完,拉着展昭就走了。
展昭跟他跑出去,瞄了眼后头孟青的表情,莫名觉得还蛮过瘾的,虽然觉得自己这样不厚道。
身后众人也识相地跟出来,带着徐梦瑶和她的丫鬟,回展府。
霖夜火抱着胳膊跟邹良闲聊,“哎,白玉堂这是明抢啊!”
“他用得着抢么?”邹良无所谓地来了一句,“猫本身就认主人。”
公孙抱着小四子对赵普道,“白玉堂还蛮直接的么。”
赵普干笑,“那可不,他每天花那么大心思喂得那么叼一只猫,自然要看紧些。”
展昭被白玉堂拉着手往府衙走,心情明显不错。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问,“你还挺开心?”
展昭问白玉堂,“我干嘛要不开心?”
白玉堂有些无奈,小声嘀咕了一句,“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啊?”展昭没听清,拉着白玉堂胳膊凑上去,“你说什么?”
“没。”白玉堂含含糊糊不答。
展昭眯着眼睛逗他,“说什么?”
边说,边凑到跟前,左闻闻右闻闻,一脸惊讶地问,“哎呀,五爷你吃螃蟹了?好大的酸醋味道!”
白玉堂哭笑不得摇头,心里反复嘀咕那一句——迟早有一天,收拾了你这只猫!
186番外 (一起去温泉)下卷
展昭坐在温泉旁边,就觉得四周围怎么雾气那么大。<-》
白玉堂在他身边,正要脱浴袍。
展昭立刻眯着眼睛看。
白玉堂脱下浴袍,展昭皱着眉头十分不赞成,“你怎么还穿着裤衩?穿裤衩泡温泉,你有没有把温泉大神放在眼里?”
白玉堂一脸无奈地看着展昭,“你就看见裤衩了?”
龙图案卷集186
展昭摸着下巴端详了一下白玉堂的身材,暗自赞叹——啧啧,这白老鼠果真是有看头!另外……耗子真白!
展昭伸出手,捏了捏坐在身边的白玉堂的胳膊,很结实么,有趣掐了一把腰。
白玉堂看着动手动脚外加上下打量的展昭,问,“你还真不客气。”
展昭心说——自家养的耗子,客气什么?!
白玉堂拽了拽展昭的浴袍,那意思,“唉,你准备穿着洗?”
展昭一挑眉,伸手,大大方方脱了。
白玉堂看了一眼,也有些无语,“你自己也穿着裤衩?你有没有把温泉大神放在眼里?”
展昭笑眯眯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这猫还真白。
边想,白玉堂边伸手捏了一把展昭的背脊,然后手顺着背脊一路往下滑到腰。
展昭揉了揉背,瞧着他,“你也不客气啊。”
白玉堂笑着戳了戳他的面颊,心说——自家养的猫,自然不客气!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展昭就问白玉堂,“你怎么不下去?”
白玉堂看展昭,“你怎么不下去?”
展昭迟疑片刻,问,“那什么……水潭多深啊?跳下去会不会被淹死?”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烟雾加矮墙,导致其他泡澡的众人都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只听到白玉堂哈哈大笑的声音。
天尊摸着下巴,“这可新鲜啊。”
“嚯。”赵普也不解,“白玉堂还能笑成这样啊?”
龙图案卷集186
再看白玉堂,从池子边下到了水池里……池水只道他的腿,坐下就刚刚好到脖子。白玉堂舒服地叹了口气,对展昭招招手。
展昭伸下一条腿,试了试,果然水不深,又伸下一条腿,淌水走了两步,随后在白玉堂对面的一个角坐下,热水也正好到脖子。
展昭舒服地动了两下,伸长腿,感受着温泉的温度。
白玉堂靠在崖边,这时,辰星儿跑了过来。
白玉堂有些无语地看着那胖丫头,“这里都是男人你跑来干嘛?”
辰星儿手里捧着好几杯子冰镇酸梅汤,给放了一杯在他手边,又跑去放了一杯在展昭手边,随后一挑眉,“姑娘什么没见过。”说完,溜溜达达跑了。
白玉堂扶额。
月牙儿也跟了上来,放了一盘子葡萄和一盘子殷桃在旁边,捂着嘴笑眯眯跑了。
白玉堂摇着头,这俩丫头明显进来的目的就是看男人的,估计要嫁不出去了。
展昭喝了一口酸梅汤,舒服地“啊~”了一声。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不要出奇怪的声音。”
展昭瞧了他一眼,突然问,“你说我在这儿能不能学会游泳?”
白玉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展昭往前一扑,似乎想做一个划水的动作,不过……咕咕……
水面上就留下了几个气泡。
“猫儿……”白玉堂赶紧伸手去捞了一把……
“咳咳……咳。”
幸好水不深,展昭被他捞了上来,呛了两口水正咳嗽呢。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将他按在一旁的台阶上让他坐着,好么,展大侠差点淹死在浴池里……这要是传出去,那可真不用再混了。
展昭咳了好半天的水,随后一瞄白玉堂。
白玉堂见他盯着自己还虎视眈眈的,就问,“干嘛?”
“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展昭威胁他。
白玉堂靠在水池边招笑他,“你准备怎么杀我?在这里淹死我么?”
龙图案卷集186
展昭眯着眼睛揉鼻子,水到鼻子里去了,鼻子好酸!
白玉堂靠过去一点,低声道,“要我保守秘密要付点报酬给点好处。”
展昭瞧了他一眼,戳了戳他,“你银子多得是,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白玉堂凑过去一点,指了指自己的嘴。
展昭瞧着他的嘴,耳朵又红了,问,“干嘛?想吃葡萄?”
白玉堂凑过去一点,对他挑挑眉。
展昭觉得脸好烫,拿冰镇酸梅汤喝。
“猫儿。”白玉堂提醒他,“你喝的那杯是我的。”
展昭眨眨眼,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的确似乎比较满,自己那杯在对面呢。
展昭含着那口酸梅汤,想着要不要吐回杯子里……不过考虑到白玉堂的干净程度,万一吐回去那耗子会不会抓狂?
只是展护卫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这口酸梅汤,那小气耗子就凑上来,说了声,“还给我。”
……
于是,等展昭明白过来的时候,嘴里的酸梅汤都没了,就剩下对面舔嘴唇的白玉堂……那只白面耗子一双桃花眼,舔着嘴唇还眯着眼,邪气得……
白玉堂就见展昭又沉水里去了。
“猫儿……”白玉堂想拽住他,不过展昭这回就沉到一半,水淹到下巴就不往上淹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水泡多了些。
白玉堂就见展昭往对角挪了过去,又到了刚才的位置坐下,捧住自己那杯酸梅汤喝了起来,凉冰冰的喝下去,滚烫的脸才稍微好了一点……展昭伸手摸了摸头顶,冒烟没?
白玉堂略无奈地坐在自己这边,拿了刚才那杯酸梅汤喝。
见展昭在那头喝了汤又吃葡萄,就过去,坐在他身边,“给我一颗。”
展昭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嘴里正嚼的那颗,“你那颗看起来甜一点。”
展昭瞧着白玉堂半晌,伸手……把他按水里了。
周围众人就听到白玉堂和展昭那水坑里传来“哗啦”一声。
“咳咳……”随后是白玉堂的咳嗽声。
然后还有展昭坏坏的笑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
小四子正在温泉里游啊游,听到那头的动静,仰起脸,“猫猫和白白在打水仗么?”
箫良望了望天,摇头,“真幼稚。”
这时,岸上,公孙提着个小木通走了过来,接了些温泉水,拿出两个药包扔到了木桶里。
“小四子,洗完澡后急得用这个木桶水泡泡脚啊。”公孙边说,边脱浴袍。
“嗯!”小四子继续游啊游……这时,就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跑得还挺急。
公孙和小四子转脸看,心说这是谁啊?
同时,就看到氤氲水汽之中,一个黑影跑了过来……只见赵普跑到公孙身边,脱了浴袍一个飞跃,喊了声,“儿子啊!爹来啦!”
赵普光溜溜往水里一蹦,“哗啦”一声……
水花溅起多高,水波荡啊荡,小四子也跟着上下荡啊荡。
赵普从水里上来,叉着腰哈哈大笑,“爽啊!”
箫良在一旁拍手,“师父好有英雄气概!”
赵普更开心了,正想逗逗小四子,却见小四子瞄着岸边,又同情地看了赵普一眼,随后默默地往水池的边缘游啊游。
赵普正不解呢,就听到岸上有人咬牙切齿来了一句,“赵~普~”
赵普愣了愣,抬头看,就见公孙正站在岸边呢,浴袍脱了一半,还被泼了一身的水。
当然了,赵普关注的重点貌似不在公孙的不满上面,而是……哇!这书生好白腰好细,头好黑脸蛋子真秀气,浴袍都湿了啊,好看得嘞。
公孙见赵普还一脸傻样站在那里,关键是还光着,水都遮不住大腿他还站着,不要脸啊……
想到这里,公孙一桶兰草水哗啦一声泼了出去,“死流氓,你给我挡住点!暴露狂啊你!”
赵普一闪身躲开那一捧水,公孙放下桶正要作,脚下一滑……哎呀!
随后就听到“噗通”一声。
公孙摔水里了,赶紧脱了浴袍往池子边上扔。
小四子帮他脱浴袍,“爹爹衣服湿掉了!”
“都怪那流氓!”公孙嘀嘀咕咕脱衣服。
而一旁,赵普和箫良表情统一,都睁大了眼睛摸着下巴,只是一个看大的一个看小的,大小两个白白的背脊啊……师徒俩默契地咽了口唾沫——养眼!
公孙到了温泉里倒是也觉得舒服,抓住小四子,拿甘草包给他搓背,赵普厚着脸皮凑上去,“我也要搓。”
公孙递了个刷桶的刷子给他。
赵普拿着刷子瞄着公孙。
公孙踹他一脚,“边儿去,你皮糙肉厚的,拿刷子刷!”
赵普叹气游到一旁,箫良拿着刷子给他刷了两下,赵普一挑眉,“哇!过瘾啊!上边点……爽!”
公孙无语地看着赵普,“你不要出奇怪的声音好不好?!”
“那舒服么!”赵普不满,边对小良子说,“良子,咱么去下边大池子里游怎么样?”
“好啊!”箫良开心,和赵普一起到了温泉边沿往外看。
下边是白玉堂用木板墙拦出来的一个冷水池,他和展昭是不会游泳,估计不回去,不过也有会水的,泡完热水可以去浸一下冷水。
箫良和赵普两个光溜溜的,从温泉里一跃而下,“哗啦”两声。
上边的众人就听到下边喧哗声。
那池子也满,水泼出去了老多。
龙乔广和欧阳也下来了,还有几个影卫……
这群人以前在大漠征战常年不见水,到了开封又一直办案,可事实上年纪都不大,这下好了,到了大池子里疯个够,就跟光屁股游泳的小孩儿差不多。
大水池里头欢笑声传出老远去,而水池下方,通往温泉的山路上……好容易爬上来的陈虎和王大王二被浇了个透心凉。
陈虎擦了把脸上的水,瞄了上边一眼,从冷水池底下穿过,就能绕到后边……从那儿就能上去温泉了。
陈虎哼哼了一声,心说,展昭!你的末日到了!
想罢,三人加快脚步往山上走。
天尊端着杯酸梅汤,贴着墙壁边喝边泡温泉,边听隔壁的动静,银色的长在水池里浮着。
殷侯下到池子里,舒服地靠在水池边吃着樱桃,边问天尊,“有什么动静没有?”
“有,打水仗呢。”天尊指了指隔壁。
殷侯叹气摇头,“你家孩子怎么教育的?衣服都脱了还有心情打水仗?”
天尊无语地看着他,“你家那个也没灵到哪儿去,一样都那么呆。”
殷侯游过来,贴着墙壁听。
天尊戳戳他,“殷桃甜么?”
“甜的。”殷侯点头。
“那你接着听。”天尊跟殷侯换了班,游去那头吃殷桃了。
邹良先去瀑布那儿洗了个头,洗完了回池子里准备泡一泡,但刚到,就傻站在池子边皱着眉头,有一种不想下去的感觉。
就见温泉池子里铺满了一层红色的花瓣,花瓣当中霖夜火正在水上漂着,真丝浴袍就脱在岸边了,他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红纱,肚子上趴着小狗,脸上照例盖着一层黄瓜片。
邹良扶额——这二缺的性格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呢。
小狗看到邹良就摇尾巴,
这时,就见霖夜火拿掉挡着嘴的一片黄瓜,问了一句,“哑巴?”
邹良望天,不知道他叫的是谁?
“哑巴?”霖夜火又问了一句,“说话呀。”
邹良到一旁坐下叹气,边吃了个葡萄,懒得跟霖夜火计较。
“哑巴。”霖夜火伸出一根手指对邹良勾了勾。
邹良看了他一眼,“干嘛?”
“我想吃殷桃。”霖夜火戳了戳他手边的樱桃盘子。
邹良看了看盘子,脱了浴袍下水,拿着盘子到他身边。
“啊……”霖夜火张嘴,继续对邹良勾了勾手指头。
邹良往他嘴里塞了颗殷桃。
霖夜火指了指胸口。
邹良看了一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红色薄纱效果还不错啊。
将那盘殷桃放在了霖夜火手指的地方,霖夜火一手继续往嘴里送殷桃,一手轻轻拍了拍邹良的头,“乖……”
邹良愣了愣。
霖夜火又去拍了拍肚皮上的小狗的头,“拍错了。”
邹良翻了个白眼,沉到温泉地下去了。
他在水底翻了个身,就看到了霖夜火的背脊……
邹良潜到他下边,仰着脸看……就见红色的花瓣当中,一个完整的背面。霖夜火的背上,一直火红的凤凰……大概是因为温泉水太热的缘故吧,凤凰特别的鲜艳。
邹良揉了揉鼻子,有些痒痒。
这会儿,下边大冷水池里的人越来越多,庞煜和包延也跳下去了。
而上边温泉里,展昭泡得有点热了,就上岸,披着浴袍溜达到后头,去添一杯酸梅汤,白玉堂也跟着上来了,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再来。
与此同时……陈虎和王大王二,终于到了温泉旁边。
这三人上山可不容易,浑身水浑身泥,还浑身磕磕碰碰造成的伤,累得蹲在温泉边都喘不过气来了。
前方不远处的摘星阁前也很热闹,丫鬟们正蒸螃蟹呢,有的在做酸梅汤。
几个穿着浴袍的影卫在拿水果吃,还有洗饿了吃糕点的,三三两两都很悠哉。
“大哥,好多人啊。”王大小声说,“目测都是高手啊。”
“那个好像是王朝马汉啊……开封府的官差也来了啊。”王二有些害怕。
陈虎咽了咽唾沫,“怕什么?这边水气弥漫的,他们现不了我们!”
“可是,展昭究竟在哪儿啊?”
“肯定在温泉池里。”陈虎对二人使眼色,“上!”
“那我去放蛇。”王大拿着一兜子两条蛇,趁着水汽,跑上了温泉池子边的小路。
水雾里,他貌似就看到前方池子里有个红色的身影……展昭好像是习惯一身红的!
于是,王大将蛇扔进了那个池子。
霖夜火吃够了樱桃,将黄瓜片拿下来,正洗澡呢……邹良揉着鼻子站在一旁不远处,给小狗洗澡。
两人就看到什么东西,从眼前游过。
霖夜火眨了眨眼,伸手捞了起来,“哎呀。哪个把蛇放到温泉里,想烫死它啊?!”
邹良抬头看,就见霖夜火提着两条都被热晕了的小蛇上来,找了个桶,将蛇放进去。霖夜火笑眯眯说,“晚上来个雪蛤蛇羹喝,哈。”
邹良边给小狗揉着脑袋,边看了看不远处的水雾中……似乎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溜走。邹良有些纳闷,温泉里怎么会有蛇?
王大放了蛇之后,没听到惨叫声,反而听到有人说话什么“雪蛤蛇羹”,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回去了。
陈虎正等消息呢,见他回来,“怎么样?”
王大尴尬,道,“大哥,失败了,说要弄雪蛤蛇羹吃。”
陈虎张大了嘴——失败了?!
摘星阁门口,展昭手里晃着个莲蓬,左右看。
辰星儿捧着一托盘酸梅汤跑过来,“展大人,你泡好澡啦?”
展昭晃着莲蓬点头,“差不多了。”又问辰星儿,“玉堂呢?一晃就没影了。”
“少爷好像去摘星阁后边的莲花池了。”辰星儿指了指摘星阁后边。
“是么?”展昭有些不解,白玉堂去莲花池干嘛?晃着莲蓬,他跑去找白玉堂了。
……
“也是,以展昭那么好的功夫,怎么可能怕蛇。”陈虎摇了摇头,“失算失算!”
王二一手拿着痒痒粉的瓶子,一手拿着那块搓澡巾,“我来。”
陈虎点头。
王二就留到了温泉区……痒痒药粉要下在水桶里才行。
这时,他看到一旁有个放满了水的水桶,里边有一些甘草在漂着。
王二笑了笑,将药粉倒了进去,这时,就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于是,他又顺手将那个特制的搓澡巾盒子放到了水桶边的地上,然后转身就跑了。
这会儿,水池边,公孙正给小四子擦脚呢。
小四子在温泉里泡得小脸蛋红扑扑的,公孙怕他泡久了晕,于是让他出来,泡泡脚之后,水桶放一旁,擦干净了穿浴袍。
“饿不饿?”公孙问他。
“嗯。”小四子点头。
这时,赵普和箫良从冷水池上来了,箫良也说饿了,穿了袍子,拉着小四子的手去吃东西。
赵普往池子边一趴,“哎呀,身上紧。”
公孙这会儿都穿好浴袍了,见赵普趴着,就问,“哪儿紧啊?”
赵普笑眯眯说,“背。”
公孙让他趴着别动,准备给他按按……想找快帕子,最后看到旁边有个打开的盒子,里头一块搓澡巾还是什么帕子。
公孙拿起来看了看,觉得白玉堂这澡堂子服务真周到啊,竟然还有帕子提供。
于是,公孙将帕子铺在了赵普的背上,双手按住,帮他捏。
“嗯……”赵普舒服得哼哼了一声,公孙就想拍他一下让他别出怪声音,只是……
“诶?”公孙往上抬手,又抬了两下,“咦?”
赵普乐了,回头,“书呆,你给人按又不是被人按,怎么也出怪声儿啊?”
“不是……”公孙手又用力抬了两下,一脸困惑,“粘住了!”
“哈?”赵普不解,索性坐起来,现公孙还挂在他背上呢,双手贴着他背脊。
赵普回头看了看他,公孙跟他对视。
“怎么会这样?”公孙掰了半天,掰不开。
赵普也挺担心,“你别那么用力啊,一会儿弄破了!”
这时,邹良和霖夜火也泡完了走过来,邹良边擦头,霖夜火手里提着个小木桶,桶里两条蛇,晃晃悠悠。
“怎么了?”邹良不解地看着状态诡异的赵普和公孙。
赵普坐在地上,公孙趴在他背上。
“手粘住了!”公孙道。
邹良和霖夜火凑过去盯着看了看,果真,公孙的手粘在了一块帕子上,帕子粘在了赵普背上。
“这什么东西啊?”霖夜火好奇。
“喔唷?”这时,庞煜和包延也路过。
庞煜看了一眼,乐了,“咦?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常玩的那种恶作剧浆糊么。”
“什么恶作剧浆糊?”公孙一头雾水。
“这玩意儿可粘了!”庞煜道,“别用力啊,一会儿皮都蹭破了,这东西是拿来粘耗子的。”
公孙和赵普一起白了他一眼。
公孙着急,“那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弄开?”
“等过一晚上,干了,然后用热水泡上一泡就松开了。”庞煜道,“今儿个就这样了,你们明天早上再下温泉泡泡,估计就松开了。”
“要粘一晚啊?!”公孙觉得自己有点晕。
邹良蹲在地上看那个盒子,不解,“这是什么?”
公孙惊讶,“不是每个池子边都有啊?”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摇了摇头,都表示没看见。
公孙一愣,该不会……小四子?
正怀疑,就见箫良拉着小四子,一人手里一个玉米,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小四子,是你干的么?”公孙问。
小四子眨眨眼,然后一歪头,像是不太明白,随后又不解地看了看公孙和赵普,似乎是在琢磨,他爹爹和九九这是在干吗?
公孙最熟悉小四子的举动了,一看他神色就知道这事情跟他没关系,也泄气,“究竟是谁恶作剧啊?!”
赵普也点头,“就是,早知道刚才应该让那书呆按正面。”
“什么?”公孙没听明白。
赵普一挑眉,“没啊……”
邹良看了看那个盒子,又看了看霖夜火桶里那两条蛇,摸下巴,刚才好像看到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过。
……
“怎么样?!”陈虎问王二。
王二摇了摇头,道,“好像粘住别人了,展昭没在。”
陈虎不解,“他上哪儿去了?”
……
而此时,展昭就在摘星阁后面的荷花池边坐着,展护卫坐着干嘛呢?看美人呢。
白玉堂这会儿正站在莲花池当间的一座小木桥上,靠着栏杆,盯着莲花看得出神。
展昭手里拿着个莲蓬,轻轻地晃着,坐在一块石头边,欣赏着桥上白玉堂的侧脸。
白玉堂也不知道干嘛呢,穿着件白色的浴袍,靠在桥柱子上,专注地盯着池水面看着。
展昭歪着头,边剥着莲蓬吃莲子,边欣赏,心说这只高帅富白美的耗子在看什么呢?莫不是觉得莲花池里自己的倒影太帅了?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突然,就见白玉堂伸手拽上了个什么来。
展昭这才现,原来桥下还拴着跟细线……细线一直垂到了水面下……随着白玉堂那一拽,就见被他拽上来了一个网兜,兜里两尾鲜活的鲫鱼。
展昭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昨晚上睡前讲到泡温泉吃螃蟹什么的,他随口说了一句,鲫鱼汤里面如果放一只切开的螃蟹进去一起熬,那汤才鲜美呢。还问白玉堂知不知道哪儿的鲫鱼最鲜美?白玉堂摇头说不知道,展昭就告诉他,和荷花或者莲花养在一个池子里的鲫鱼,是最好吃的。
想到这里,展昭突然摸了摸心口,漏跳了好几拍……
白玉堂拿着两尾鲫鱼转身想回来,就看到桥下河边坐着的展昭。
展昭这会儿正仰着脸,朝他笑呢,天已经暗下来了,一轮圆月刚刚上到中天,明月在湖上照出波光粼粼。白玉堂微微地扬起眉,那猫笑得,比满池的睡莲还好看。
展昭则是暗自啧啧了两声,都说月下观美人,这白袍美人是谁家的啊?是他展家的呢,还是只会偷偷钓鱼来喂猫的耗子。
……
这厢,展昭和白玉堂隔着桥眉目传情,越看彼此越顺眼。
那边厢,陈虎他们三个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就还剩下两只河狸了,也没找到展昭的人影。
“不管那么多,先放河狸,再偷衣服!”陈虎捋了捋袖子,决定这次亲自动手。
……
此时,天已经黑了,漫天的繁星出现,这摘星阁不愧是摘星阁啊,站在阁楼上望天空,真的感觉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星星来似的。
丫鬟们将螃蟹蒸好了端上桌,厨房大娘用白玉堂抓来的那两尾鲫鱼,做了个鲫鱼螃蟹汤,姜丝黄酒也温好了,一起上桌。
众人都想笑……因为公孙这会儿只能坐在赵普身后,双手还按着他背呢。
赵普也没法穿衣服,穿了裤子,浴袍由前往后穿,公孙就趴在他背上,吃饭也没法吃、喝酒也没法喝,别提多郁闷。
于是公孙吃饭就不动手了,光动嘴,要吃什么跟赵普说,赵普给他夹了送到嘴里,倒是也很体贴。
“咦?”展昭四外望了望,问,“外公他们呢?”
众人再看了一圈,众人都在了,就是殷侯、天尊、包大人和庞太师没在。
“太师和大人下水晚,这会儿估计还泡着呢。”辰星儿端着菜摆着,边说,“天尊和殷侯刚才还看见了呢,这会儿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殷侯和天尊在哪儿?
这会儿,正满池子找东西呢。
殷侯卷着裤腿在温泉池子里摸了一圈,抬头问天尊,“你确定掉池子里了不是忘记带了?”
天尊扁着嘴,抱着胳膊在一旁生闷气。
怎么了?原来刚才天尊泡好澡,又到下边池子里游了个泳,上来之后却现挂在手腕子上的一串念珠掉了。这串念珠是白珊瑚的,倒不是多值钱多稀罕,但那是银妖王给他的,天尊总也戴着,都戴了一百年了,这会儿没了,他心里有些别扭。
殷侯帮他挨个池子找,但温泉池子都摸遍了,也没有。
“会不会掉在冷水池里了?”殷侯边问,边往冷水池走,还数天尊,“都说了年纪大的别下冷水池,你偏不听。”
天尊继续在后头闹别扭,扁着嘴。
“要不然让玉堂他们帮你找?”殷侯问。
“才不!”天尊扭脸。
正说着话,殷侯突然看到水面上游过来两团毛茸茸的东西问,“那什么?”
天尊歪个头,就见两团东西游到切近,仰起脸……先入眼的是两颗门牙。
“老鼠?”天尊蹲下看。
殷侯抱着胳膊凑过去,“看着不像啊,水獭或者河狸之类……”
“啊!”
两人话没说完,突然叫了起来,只见其中一只河狸两只爪子抓着什么东西,正是一串白色的珊瑚念珠。
天尊伸手拿了过来,欣喜,伸手拍了拍两只的脑袋,“真乖!”
两只河狸游走了,到岸边,咬断树枝,边往水里扔。
“哦……”殷侯摸了摸下巴,“是河狸啊。”
“它们干嘛咬树枝丢河里?”天尊不解。
“你有没有常识啊。”殷侯见念珠找到了,天尊心情也好了,就带着他回摘星阁吃饭,边道,“河狸当然筑坝了。”
“哦……”天尊点着头,觉得真是乖巧的动物啊。
两人走了,陈虎还摸索在温泉池子的区域呢,他刚才背着木笼子到这儿,打开一看,现两只河狸不见了,木笼上一个大洞。这会儿他也明白过来了,无奈只能骂王大王二是废柴,拿木头笼子关河狸,怎么想的来着!
不过……展昭的衣服在哪儿呢?
正这时,他就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
陈虎灵机一动,躲到了一块黑色的岩石后边,张望。
就见雾气昭昭的水里有个人,头上顶着一块毛巾,正舒服地叹气呢。
岸边有两件浴袍,一件蓝色的,一件银白色的。
陈虎心头一喜,不用问啊,展昭总跟白玉堂在一起,这浴袍,一件蓝一件白,铁定是展昭和白玉堂的,于是……陈虎伸手就想偷。
不过他够了几下,手不够长,于是,一手按着那块岩石,一手尽量伸长去抓两件衣服。就在他手要碰到衣服还差一点点的时候,那块被他按着的岩石,忽然动了……
陈虎一愣,就见那黑乎乎的岩石忽然转过来,随后……岩石上出现了两只眼睛。
“妈呀!”陈虎惊得惨叫一声,转身就跑了,心说了不得了,温泉池里有妖精。
水池里,正泡澡的庞太师不解地走到包拯身边,问,“怎么了?谁叫啊?”
包大人揉着耳朵也莫名其妙,“不知道,刚才有个年轻人按了一下我的头,我看了他一眼他就叫着跑了。
庞太师突然凑过去,问,“你刚才是闭着眼睛在泡澡么?”
包大人一挑眉,“是啊,我打盹呢。”
太师嘴角抽了抽,心说那是要吓死了啊,一定是错认成石头了。
太师摇着头,伸手拿浴袍。
这时,月牙儿跑了过来,“包大人、太师,公孙先生说不能泡太久。”
“这就来啦。”太师穿着浴袍答应。
包大人也伸手拿浴袍,边摸下巴——刚才那个年轻人……各种眼熟。
陈虎吓得魂魄飞了一多半,连滚带爬跑出温泉池到了山崖边。
王大王二也听到惨叫声了,就问扑出来的陈虎,“怎么了老大?”
“有……有妖精!”
“妖精?”王大王二正想问问是什么妖精,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王大王二一回头,陈虎一抬头……就见一个大大的黑虎脑袋,出现在三人身边。
原来是小五刚才甩干了毛,到处溜达的时候,听到了叫声就过来看看。它现了三个不认识的人,所以上来认一下看是谁。
再看陈虎、王大和王二,三人张大了嘴盯着小五看着,三魂七魄都飞出来了。
小五突然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两只长长的白色獠牙露了出来……
远处,天尊和殷侯刚走到摘星阁楼上,到桌边坐下,就听到温泉池的方向,传来了三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随后又一声,“老……老虎啊!”
“是不是小五吓着人了?”展昭端着碗,到窗边打了声口哨。小五一听到展昭叫它,转身就跑来摘星阁了。
展昭就见跟小五反方向,有三个没见过的人奔向悬崖,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去。
展昭摸了摸下巴——什么人啊?有些眼熟。
想了一会儿,展护卫没想起来,也懒得想了,回来坐下继续吃饭加闲聊。
而此时……悬崖峭壁外,一根绳索上挂着三个狼狈的人。
陈虎、王大和王二刚才被小五吓得跳了崖,幸好有一根绳索拽住,不然估计掉下万丈深渊了。
三人挂在绳索上晃啊晃,哭丧着脸——这叫什么事儿啊!
……
这会儿,辰星儿和月牙儿正带人收拾浴池边的东西呢,看有没有人留下了什么没拿走的。
月牙儿看到了那个公孙留下的,有甘草的水桶,就提了起来。水里头有草药,不能倒在池子里,于是……月牙儿跑到悬崖边,抬起水桶,往下一泼,提着桶,和辰星儿回摘星阁去了。
悬崖下边,陈虎、王大和王二,被一桶水泼了个湿透。
“噗……噗噗。”陈虎等人从嘴里吐出几棵甘草来。
“大哥……”王大哭,“我们还找展昭报仇么?”
王二也哭,“展昭的人影都没见着。”
陈虎磨着牙,“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展昭,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让你好看看看看……”
山谷中,回荡着陈虎的吼声,同时……
“哎呀!”王大抖了抖,“怎么那么痒啊?”
“我也是。”王二也动。
“别晃啊!绳索要断了!”陈虎也痒。
三人在半空中这一晃,绳索“嘣”一声,断了……
“啊……”
……
正吃螃蟹的展昭忽然抬起头,问身边的白玉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白玉堂愣了愣,摇头。
展昭想了想,可能是幻听吧,继续吃螃蟹。
……
这会儿,西山山谷上空的几根枝杈上,陈虎、王大和王二,挂在了那里。
也幸亏有那几根树枝,三人才没摔下悬崖做肉饼,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挂在半悬空,三人有力也使不上了。
陈虎别提多气闷了,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展昭害的,运足了气大喊一声,“展昭!老子跟你不共戴天天天天……”
……
展昭嚼着螃蟹肉,端着黄酒杯子又四外看了看。
白玉堂不解地问他,“你又怎么了?”
展昭凑到白玉堂耳边,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恶意?”
白玉堂看了看他,也凑过去,在他耳边反问,“你确定感觉到的是恶意而不是别的?”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白玉堂伸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低声到展昭耳边,“再感受一下。”
展昭叼着一个螃蟹腿,瞄了一眼白玉堂的心口,又想到了刚才荷花池上钓鲫鱼的美人……嗯……
展昭往白玉堂身边坐了坐,挨着他——确切地说,不是恶意,是*意呀。想到这里,顺手摸了一把耗子的大腿。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
正这时,厨房大娘和几个丫鬟抬着了一大盘子炒面过来。
趁着炒面盘子正好挡住脸的时机,展昭快一转脸,凑过去,准确地一口亲住。
等炒面盘子放下。
众人就见展昭低头,红着两只耳朵吃螃蟹。
一旁白玉堂则是愣在那里,脸上也有些红。
天尊正要让白玉堂帮他夹炒面,拍了拍他。
白玉堂回过神,看天尊。
“你干嘛呢?脸那么红,刚才泡太久了?”
天尊边说,就边看到白玉堂回过神,嘴里动了两下。
天尊不解。
这时,就见白玉堂低头,从嘴里吐出了小半截螃蟹腿来,有些无语地看展昭。
展昭笑眯眯,将一筷子螃蟹肉送到他嘴里。
白玉堂嚼着螃蟹肉,帮天尊夹炒面,笑得一双桃花眼都成两弯月亮形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呦!白玉堂还有开心成这样的时候啊?!
187(两种毒)
展昭等人带着徐梦瑶回到了展府。<-》
包大人还没睡呢,于是众人在书房,询问了徐梦瑶。
原来,徐梦瑶和汪临春的关系的确很不错,不过倒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不堪,汪临春也没有要给她赎身的意思。
简单点说,汪临春到梦芳园去寻欢作乐的时候结识了徐梦瑶,徐梦瑶温柔可人,成了汪临春的红颜知己,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汪临春在家太怕他老婆,老婆又凶悍,所以常常躲到徐梦瑶这儿来。
龙图案卷集187
汪夫人因此时常吃醋,总是骂汪临春迷恋梦芳园的窑姐,于是这事情才传开去。
众人对汪临春那点风流债也没兴趣,因此没细问,只是问徐梦瑶,汪临春有没有什么反常,或者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另外,包大人也跟她要了她随身带着的那面汪临春给她的镜子。
展昭接过徐梦瑶递过来的镜子,现的确是一面十分精致的工艺。
外边是木制雕花,轻轻一扣能盖上,像是一个小木盒子。打开,上一层是灰骨镜,清晰异常,下边的盒子里可以摆胭脂水粉和木梳,实用又好看,很有心思的礼物。
“这镜子是汪老板自个儿设计出来的。”徐梦瑶笑了笑,道,“凡是见过的都说好,姑娘家,谁都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的。他跟我说,打算多做些来买,应该能赚不少钱。”
众人都点头,汪临春也就是死了,不然若是批量做了这种镜子到处买,估计不用多久就能风靡大江南北,他应该也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
“汪老板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包拯问。
“嗯……”徐梦瑶想了想,道,“汪老板近段时间的确是心事重重的,不过他都不会跟我说些不开心的,尽是找些开心的话题。另外他倒是反复提及过几次自己要财了,还有最常说的就是让我也加入金顶教,说什么金蝉真的通神。不过么……”
众人都觉得有线索,于是认真听。
“他最近一次倒是似乎说起金顶教的时候,有些迟疑。”徐梦瑶道,“金顶教纠缠我加入这事情,他好像也挺不好意思的,觉得是自己拉我下水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之前提起金顶教和金蝉,都是很崇拜,觉得很灵验。到了后来,却是有些害怕的感觉。”
众人听后都皱眉——这金顶教的确来路不明,会不会跟这案子有关系?不知道与老鸦谷中那良多怪花有没有关系。
公孙突然问徐梦瑶,“徐姑娘,你知不知道忘忧散?”
徐梦瑶笑了笑,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那有没有服用顾?”
徐梦瑶摇头,“这东西会上瘾的,我没碰过。”
“那有见过人用么?”
徐梦瑶点头,“自然是见过的,吃这玩意儿的多是些富家公子,有时候也会问我们一些姐妹要不要,不过梦芳园是安公子的买卖,楼里有规矩,不能碰这种药。客人自己想吃也不能在梦芳园里,要出去吃,更不准逼着窑姐吃。”
众人都微微一挑眉。
龙图案卷集187
赵普道,“你们老板还挺照顾你们啊。”
“是的。”徐梦瑶点头,“梦芳园的姑娘虽然卖笑可不需要卖命,甚至想不卖身都可以,就陪着喝酒说说话全凭你愿意,客人按规矩给银子,谁敢造次,那安公子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梦芳园里头基本还是干净的。但是外面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楼里有时候也会来些以前在别家园子做事的人,都说梦芳园是最好的了,别几家最近都乌烟瘴气的”
包拯摸了摸胡须,问展昭,“安公子是谁?”
“哦,安云墨。”展昭回答,“他是常州府有名的生意人,常州府几乎所有的赌坊、窑馆、当铺、纸铺之类的都是他的买卖。”
包大人点了点头,问,“是黑道人物么?”
展昭笑了笑,没多说话。
白玉堂托着下巴在一旁听,安云墨可不是孟青那一类的无名之辈,他今年应该三十岁左右,身份神秘。江湖道自然分黑白两道,生意道也如此。安云墨是江湖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虽然是常州府的生意人,但是买卖也是遍布中原的,平日生意上,陷空岛还是会和他有点往来,四哥蒋平就跟他谈过买卖,对此人的评价还不错。
另外……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安云墨应该也是魔宫的第三代,他祖母是魔宫众多高手之一的鬼婆安月澄,按名字,应该就是展昭那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姨中的,澄姨。安云墨由安月澄抚养大,跟她姓,功夫也得真传,又有魔宫的背景,江湖人基本都不敢轻易动他。不用问,安云墨和展昭关系应该也不错。
想到这里,白玉堂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展昭——不会又是一朵烂桃花吧?
正想着,就见展昭回过头来对他一挑眉,像是说——放心吧,这个不是!
白玉堂似笑非笑——你确定?人家说不定暗恋你。
展昭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别样的笑意来。
白玉堂有些纳闷,问展昭,“怎么?”
展昭故作神秘地一笑,“没怎么。”
两人正对视,就听一旁包大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那意思——你俩,注意场合。
“安老板的买卖场不做,但别的买卖场乌烟瘴气,是别的地方最近很猖獗的意思么?”展昭收了笑闹的心思,继续说案情。
徐梦瑶点了点头,“最近的确有人在买,不知道是什么药,吃了之后疯疯癫癫的,也有闹出事情来的。最近知府都死了,没人管,所以有些猖狂,我还听说有吃死人的。另外,也有一些不长眼的会拿到我们楼里来买,基本都会被打出去,详细的情况安公子应该更清楚些。”
展昭点了点头。
之后,徐梦瑶又详细回忆了一下汪临春说过的古怪的话,但都没什么有用的,于是,包大人让她暂住下,有什么想起来的,随时告知。
将徐梦瑶送下去休息,包拯问展昭,“展护卫,和那位安公子熟悉?”
展昭点头,“很熟的。”
包大人似乎犹豫了一下。
龙图案卷集187
展昭看出了他的担忧,就道,“大人是否担心他参与此案?”
一旁庞太师端着茶杯,道,“展护卫啊,你也别怪我直说,老夫和黑白两道商人打交道多年,还没听过哪个做黑道买卖的不碰忘忧散这类药的。”
“放心吧,安云墨不会的。”展昭一笑,似乎很有底气。
既然展昭这么说,众人倒是也松了口气。
展昭让人送了封书信去给安云墨,让他来一趟。
此时都快半夜了,众人也准备休息。这时,王朝跑了进来,道,“展大人,有人找你。”
展昭微微一愣,“谁啊?”
“好几个人,说是街对面镖局的,还说……”
王朝话还没说完,展昭已经乐呵呵跑出去了,白玉堂疑惑。
王朝说,“他们是来找展大人喝酒的。”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心说——不会又是桃花吧……
赵普和公孙都想起来了下午的事情,跟白玉堂说,下午的确有一只镖队经过老鸦谷,貌似是展昭的朋友,说晚上找他喝酒……还提及,那镖头被鸟屎砸中了脖子。
白玉堂微微皱眉。
这时,外头黑影来了,他是下午去跟踪那镖队的。
“怎样?”赵普问。
黑影摇摇头,“这镖头挺正常的,倒是家里老婆貌似不太正常,镖局也乱吵吵闹闹的,好像和家里老婆吵架还是打架呢。”
白玉堂又挑了挑眉——哦?有老婆了啊……那估计不是桃花了。
公孙好奇,“和老婆吵架?”
黑影一摊手,“他说好男不跟女斗,就带了兄弟出来了,说来找展昭喝酒了。”
说话间,听到外头喧哗声。
没一会儿,就见展昭带着十来个大个子走了进来,为一个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跑江湖的豪客模样,过来先给包大人行礼,说这些年多亏包大人照顾他这位小兄弟。
白玉堂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同样管展昭叫弟弟,这个看着顺眼多了!
包大人也还礼,展昭拽着众人去后头喝酒,叫上白玉堂赵普等人一起,心情很好的样子。
为那个镖头叫王庆,江湖上也有一号,当然不及白玉堂霖夜火他们那么有名。
几个镖师一听在场都是响当当的江湖人物,自然高兴。
王庆看了看白玉堂,笑道,“哎呀,总听人说白玉堂长得好看,果真是啊……”
展昭一惊,众人都默默看了白玉堂一眼,果然——脸色不好看了。
就在众人紧张之际,王庆还不怕死地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哎呀,和我兄弟站在一起真养眼啊!两个都是帅小伙子都年轻有为,难怪处的好了,绝配啊!”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瞬间脸色好转,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桌,说了句,“王大哥坐下喝酒。”
展昭眼皮子一抖——王大哥……
王庆笑着点头说好,还说白玉堂好相处有礼貌,和展昭一样一样的。
白玉堂让白福拿陷空岛带来的上好梨花白招呼王庆,王庆手下小兄弟也纳闷,不都说白玉堂不好相处么?没有啊!好相处极了啊!真随和。
而开封府这边的众人则是按着抽搐的嘴角——白玉堂心情好到了极点啊……
展昭也好奇地看着白玉堂,这耗子晚上吃脏东西了?别人说他好看他竟然没火?
王庆三杯酒下肚,性格就特别豪爽,将展昭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他哪儿都好,什么都好,最好是人品,又随和又有义气。
展昭有些尴尬,搔搔头看了看白玉堂。
就见白玉堂也是心情很好在喝酒,对着王庆比起对孟青那可是好太多了。
趁着酒兴,展昭就问,“王大哥,你知道金顶山的金顶教么?”
“知道。”王庆一脸的晦气,“那帮都是骗子!”
展昭让王庆详细说说。
王庆就道,“你大嫂就信,有病不看郎中,有官司不找衙门,都去问那个什么金顶教主,让金蝉给救命。”
“那都灵验么?”展昭好奇。
“灵!怎么不灵。”王庆耸了耸肩,“官司立刻能结、治百病不说,还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呢。
众人都一愣。
展昭好奇,“那你还说都是骗子?“
“就是因为准才奇怪啊!”王庆道,“世上哪儿有这么邪门的事情?”
众人都觉得有理——这倒也是。
“最邪门的还不是这些。”王庆说起这金顶教就一肚子火,“关键是好些人信了,都入他的教,之后就神神叨叨的,跟上瘾了似的。”
“上瘾?”展昭好奇。
“你大嫂啊,信那个教信得家里婆婆不管孩子不带,整天想着山上那只蛤蟆,我出去一趟送个镖,她什么都不管,家里都乱成这么样了。这不,下午又闹着要去,我把她锁屋子里了,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邻居听到她嚎,还以为我打她呢。”
王庆说得展昭一惊,“那现在呢?”
“还锁着呢!”王庆觉得说起来都扫兴,“别理她,关几天就好了,来兄弟,我们喝酒。”
“等一下。”展昭拦住王庆,道,“我能不能去看看嫂子?”
“她这会儿正疯呢。”王庆道。
身后几个兄弟也点头,还感慨呢,“嫂子以前知书达理的,就是入了那个什么金顶教之后,越来越怪。”
“是有些可疑。”白玉堂道。
公孙提着个小药箱,道,“我们先去看看吧。”
王庆有些不解。
展昭告诉他公孙是神医,嫂子如果真是得病,公孙什么病都能治好。
王庆一看,那就去吧。
于是,众人去了镖局。
刚踏入镖局大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和哭闹声。
王庆那个气啊,摇头,“我要不休了她得了!”
众人到了他卧房门口,就见院子里锅碗瓢盆都砸烂了。
展昭抱着胳膊看着王庆,“大哥,你家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找我喝酒呐?你心也忒宽了。”
王庆望天,“那娘们疯就让她么,我在这儿也没用啊。”
展昭摇了摇头,就想去开门。
王庆拦住他,“唉,等等,她挠人的,小心伤了你。”
展昭望天。
管家跑来打开门锁……众人刚一开门,就见一个披头散的女人冲了出来,十只长长的指甲见人就挠。
王庆一把抓住她手腕子,“你别闹了,兄弟来看你了……哎呀!”
话没说完,王庆被他媳妇儿一口咬住了胳膊。
展昭伸手点了那女子穴位,她就动不了了。
王庆疼得抽出手直蹦跶,“哎呀,要死了这女人是不是被疯狗咬了?”
公孙查看他的手,皱眉,都咬出血来了,再看看那位夫人,虽然人是疯癫了些,但身材也是瘦小形的,可见没疯之前只是个柔弱女子。
公孙给王夫人把了把脉之后,又掰开她的眼皮,看她的眼睛。
过了片刻,公孙从药箱里拿出针来,在她的头顶和脖子插了几根银针。
最后,公孙将一根针,对着王夫人的人中插了进去,再拔出看颜色,公孙皱眉……银针呈现灰紫色。
“哟。”赵普见公孙用针扎人见得多了,通常没事的银针不会变色,变色的基本就是中毒的,只是赵普见过黑的、紫的、蓝的、绿的,就是没见过这种灰紫色的,表示是新货么?
公孙叹了口气,道,“你夫人没疯,是中毒了。”
王庆一愣。
几个手下也过来问,“有人给嫂子下毒?”
王庆端详了一下自家媳妇儿的脸,皱眉,“我说突然疯了呢,原来有人害她!”
“这毒不是口服的,应该是通过吸入中的毒。”公孙道,“好比说点的檀香或者蜡烛里头混进了毒药,然后日积月累,慢慢中的毒。”
王庆一惊,命令家人将所有的香辣烛火,能烧的包括柴禾都搬出来了。公孙一一试了试,摇头,“都没毒。”
王庆松了口气的同时,火也上来了,“不用问啊,这是在金顶山中的毒!”
几个手下也点头,“那边山上应该有点香。”
“我说跟撞邪了似的,去了一次又一次,那庙里头敢情用毒药在害人。”说完,王庆就要抄家伙拉人马去灭了那金顶山。
展昭赶紧拦住,意思是——先解毒,金顶山的事情,留给衙门解决。
之后,王庆坐在一旁生闷气,公孙带着人,给他夫人解毒。
白玉堂站在院子里,和展昭一起等着公孙救人。
王庆别看嘴上很粗鲁,但看得出跟妻子感情还是不错的,他坐在院子里,先是双眼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看着,随后,就开始盯着地面呆。
几个镖局的伙计都在院子外边等着,这也是兄弟义气,万一王庆真的要上山砸了金顶教,他们也会跟着去。
展昭皱眉抱着胳膊,想着那个金顶教究竟是什么来头,就感觉,白玉堂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展昭转过脸,就见白玉堂这会儿正看着一旁的王庆。
展昭有些不解。
白玉堂对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看看!
展昭顺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望过去,就见王庆这会儿,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只见他突然缓缓伸手,去拿过石桌上自己的大刀,随后,突然抽刀出鞘,站起来就往外冲。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赶紧跟出去……就见王庆拿着刀,“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几个门口的伙计见他出来,刚想上前,却听展昭喊了一嗓子,“都退开!”
一个伙计退得稍微慢了点,被王庆的刀勾到了胳膊,疼得直蹦,手上老大一个口子。
“大哥,你干嘛呀?!”
众兄弟都不解,王庆向来最讲义气,今天竟然伤了自家兄弟,但此时王庆似乎失去了理智,见人就砍,伙计们左躲右闪。
展昭想上前阻止。
白玉堂拉住他,道,“我来吧。”
说完,白玉堂上前,避开疯狂的王庆砍来的几刀,闪到他身后点了他穴道。
王庆还哇呀呀暴躁呢,双目突爆神情激动,嘴里说的都是——杀光你们!
展昭走了上来,“情况有些像刘夫人和汪临春的老婆吧?”
白玉堂点了点头,“难道是因为鸟屎的缘故?”
“可他刚才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作了?他也没碰灰骨镜……”展昭有些想不通。
这时,公孙和赵普也走了出来。
公孙道,“造成他和之前几个人疯杀人的原因,不止灰骨镜。”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看他。
赵普让人将王庆抬进去放好,公孙一会儿来解毒。
展昭就问公孙,“你是不是有现?”
公孙点头,“王庆和他夫人分别中了两种不同的毒,王庆中的毒是老鸦谷的乌鸦造成的,成分和汪临春用来刷镜子的灰骨镜成分相同。而王夫人中的是另外一种毒,这种毒会让人渐渐情绪急躁。而这两种毒一旦相遇……就会出现王庆,以及之前几个杀人凶手的情况,失去理智,见人就杀!”
“两种毒碰到一起造成……”展昭一下子想起来了,“刚才王庆被他媳妇儿咬了,所以……”
“也就是说之前几个杀人凶手,鸟屎和灰骨镜都只是其中一种毒的来源。”白玉堂问,“他们另外还中了一种毒,两毒相遇,才导致他们疯杀人?”
“没错。”公孙点了点头,“所以说,造成这些案子的真正原因有两个,一个在老鸦谷,而另一个,可能在金顶教。”
188(魔头将至)
折腾了接近半宿,终于,公孙将王庆夫妇的毒全都解了。<-》
王庆恢复得快点,毕竟身体好,靠在床上捶着头说头疼,他媳妇儿就比较虚弱,不过神智也恢复了不少。
王庆并不记得刚才自己狂的事情,听属下一说,他也是惊讶不已。
而王夫人太虚弱,公孙说需要修养几日才能够问话,展昭不太放心,于是将夫妇俩安排到了展家大宅的后院修养,也有人照顾。
公孙带着人,在王庆家中仔细搜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带着毒的东西,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龙图案卷集188
先公孙检查了一下王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
这两个丫鬟都陪着王夫人一起去过金顶山拜金蝉,但是这两人都没有中毒的迹象……根据她俩的说法,她们一直陪在夫人身边,上了山,在金顶庙她俩也有烧香,只有一个地方,她们两人没陪着王夫人去,就是信徒们见金蝉的那个山谷。
“信徒见金蝉?”展昭好奇。
一个丫鬟说,“金顶教的教众都是金蝉亲自选的,基本都是些富家公子或者贵妇人,丫鬟跑堂的是没有的。被选中的信徒都可以排着队,一起走下山谷见金蝉,然后再从山谷直接出金顶山。这个过程中,他们会在山谷中见到金蝉,并且询问金蝉想要知道的事情,金蝉会一一解答的。我们每次都是送夫人上山,然后再在山脚下接夫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也就是说,王夫人中毒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山谷。
“你家夫人进入山谷的时候,有没有带进去什么东西,或者带出来什么东西?”公孙问。
“有的。”一个小丫鬟捧来了一株很小很小的盆栽,道,“这盆金钱草是前阵子夫人拿回来种下的,说是金蝉大人大慈悲,赐予她们能将山谷中的金钱草带回来种,这种草种在家里是能驱邪避难保平安还保富贵荣华。”
展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说不就一盆金钱草么,满大街都是,至于讲的跟真貔貅似的么。
公孙接过那盆草,用银针测了测,果然,金钱草的根茎处,有一些灰色的斑点,银针扎进去,拔出时候也带着灰紫色。
“嗯……”赵普点头,“很明显有毒!”
众人都有些无语地看他——那是,够明显了。
公孙瞄了赵普一眼,又拿出一根银针来,要扎他人中。
赵普捂着嘴看他,“干嘛?”
“查一下,以防万一!”公孙追在赵普身后要扎他人中,赵普只好到处躲。
其他人也不管他俩怎么闹腾,继续问两个丫鬟金顶山的情况,不过金顶山似乎等级森严,特别是那个山谷,想进去有难度。
回到展家大宅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展昭打着哈欠,走进自己卧房,趴着不想动弹。
白玉堂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刚刚睡醒的小五。
往展昭身边一趟,白玉堂也打了个哈欠……身边展昭猛地一抬头。
龙图案卷集188
白玉堂有些困惑地看他——怎么了?
展昭一脸沮丧,“没看到你打哈欠。”
白玉堂不解地看着展昭。
“再打一个看看?”展昭笑眯眯戳了戳白玉堂的腮帮子。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顺手抓住他戳自己腮帮子的手指头,亲了一下,然后说了声,“睡,别闹。”
展昭踹开被子往上拽,叹气,“唉,好容易回家一趟,也没得清闲,走哪儿哪儿死人。”
展昭说完,也没见白玉堂回答,凑过去看了看……就见白玉堂已经睡着了。
展昭托着侧脸,歪着头端详他的睡颜,手指头轻轻点了点他下巴,白玉堂可能是累了,睡得很熟。
展昭忽然觉得有趣,睡得跟个小孩儿似的……武林高手大多警觉性高,白玉堂估计这辈子也没几次是睡成这样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因为在自己身边所以很放心么?
展昭心情不错,给白玉堂盖好被子,自己靠在他身旁,边研究白玉堂那把长刀上的花纹,看着看着,就觉得困了,最后,展昭抱着白玉堂那把云中刀,头挨着他的头,睡着了。
……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睡到门口传来了“啪啪啪”的拍门声,还有一把嫩嫩的嗓子,“猫猫白白!再不起床吃不到中午饭啦。”
展昭醒了过来,转脸看,就见白玉堂也醒了,不过显然是刚醒,还有些迷糊。
展昭忍笑,天底下见过白玉堂这样表情的,应该也没几个人吧……
白玉堂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脖子,别说,睡得好沉。
这时,门被推开一条缝,小四子探头进来往里瞄了一眼,见两人都起床了,于是推开门,跑了进来。
展昭边穿衣服边问,“小四子,什么时辰了?”
“晌午了。前边叫吃饭了呢。”小四子顺着趴在床边的小五的背爬上床,坐在床沿,拿出一张帖子来给展昭,“刚才有人送来的。”
展昭打开看了看,一笑,“安云墨送来的,让我下午去安云楼喝茶。”
“安云楼?”白玉堂想了想,“进城时看到的那座最高的小楼?”
“是啊,是茶楼,茶很好喝。”展昭说着,问小四子,“你要不要去?”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小四子也带去?
龙图案卷集188
“去喝茶么?去的,也带小良子去么?”小四子仰着脸问。
“好啊,你爹和赵普要不要去?”展昭问。
“爹爹和九九下午没有空哦,爹爹说要去挖坟。”
……
小四子话出口,展昭和白玉堂嘴角都打了个愣神,随后无奈摇头。
展昭问,“你爹要干嘛?”
“爹爹说要挖哪个员外的坟,验一下尸体。”小四子道,“本来我也想去呢,不过喝茶有趣点。”
展昭望天。
白玉堂寻思了一下,“估计是那个岑员外的尸体吧。”
展昭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原本打算娶徐梦瑶的员外啊,我也觉得他死得有些蹊跷,该不会是被金顶教的人杀的吧。”
穿戴洗漱之后,展昭和白玉堂精神气爽出门,前院很热闹,公孙和赵普貌似也是刚醒,都坐着准备吃中午饭了。
展昭和白玉堂坐下,包拯就问了一下两人之后的安排。
展昭说下午和白玉堂先去安云楼坐坐,问一下线索,然后想去金顶山附近探一探。
包大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在座众人,问,“包延呢?”
庞太师也左右看,“煜儿也不在啊。”
正说话间,就见外头庞煜托着个鸟笼,一身纨绔子弟打扮,身后跟着同样穿得跟个暴户似的包延走了进来。
众人都愣了愣。
庞吉拍腿,“哎呀,你怎么又这副打扮?”
庞煜乐了,将鸟笼放下,道,“爹,我这叫从操就业。”
太师胡子都飞起来了。
包延忙帮着说,“别急太师,我们干正经事呢。”
众人都纳闷,这副打扮,办什么正经事?
白玉堂倒似乎是明白了,就问,“你俩想去暗探?”
庞煜点头。
包大人觉得可行,“嗯,如果说本地真的有人在卖些无忧散之类的东西,你俩也许能打探到点消息。”
白玉堂也觉得可行,“那个金顶教似乎喜欢找有钱又有身份的人下手,你俩倒是能出去晃两圈,引起点主意都好。”说着,白玉堂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块玉佩给庞煜和包延,“这个拿好。”
包延看了看,是一块白玉的玉佩,上边雕刻了五只老鼠,正当中一个三字。
两人有些不解。
“这是我三哥的玉佩,单反做生意的,看到这块玉佩都知道是陷空岛徐三爷的亲朋。”白玉堂道,“我三哥有个侄子,出了名的人傻钱多。他倒是不坏也不闯祸,就是爱花钱,大手大脚的,叫徐茂,你顶着这个身份出去应该能引起很多人注意。”说着,白玉堂又指了指包延,“徐茂有个死党叫梁秀,人也跟你似的长得挺斯文的,家里也很有钱,这一对傻帽到哪儿都跟散财童子似的,只要是买卖人,大多听过他俩的名字。”
庞煜和包延点头,收了玉佩,觉得这个好。
展昭惊讶地问白玉堂,“这么败家啊?”
白玉堂点头,“我这就算不错了,那两个才叫真败家子呢。”
“这不会闯祸么?”公孙也替陷空岛那几位爷心疼。
“他俩本来家里就有银子,家底厚,败几世都败不光,另外谁都不敢真讹他们,都怕得罪陷空岛。”白玉堂说着,提醒庞煜,“徐茂最怕我,通常提到我名字就会说‘低调、低调’。”
庞煜和包延学了一下语气神态,白玉堂觉得没问题了,于是众人吃饭。
庞太师还有些担心,“会不会遇到危险?”
“叫两个影卫跟着。”赵普吩咐。
邹良道,“我跟着吧,我反正闲。”
霖夜火也说,“我也去,去逛街比较有趣。”
太师这才放下心来。
公孙和赵普果然如展昭和白玉堂预料的,觉得岑员外的死有些蹊跷,就想去将他的尸体挖出来验一下。
于是,一顿饭后,众人分头行动。
包大人则是带着庞太师还有欧阳少征和龙乔广去了衙门,整理之前两任知府留下来的案卷和资料,想要查出这两位知府的遇害,是不是和什么案子有关。
……
展昭和白玉堂离开展府,带着小四子和箫良,还有吃饱了懒洋洋的小五,一起赶往安云楼。
这一路上,展昭可不是一般的受欢迎,一路打招呼打过去,众人也好奇,展昭身边那位俊美的白衣公子是谁?身后两个漂亮娃娃是谁……然后……展昭不愧是展家小猫爷,瞧这宠物养的,好大一只猫!
安云楼就在常州府的正中心地带,四周围繁华热闹,商铺林立。
白玉堂在楼下往上打量了一下,小楼精致又考究,里边有琴声传出来,看来是个雅致的地方。
展昭一到楼前,就有伙计小跑着迎接了出来,“展爷展爷,你可来了,安老板等你半天了!”
展昭笑了笑,问,“在哪层呢?”
“顶层正喝茶呢。”伙计指了指楼上,展昭也不用人引路,一拽白玉堂,那意思——上楼!
于是,展昭带着白玉堂,身后跟着俩小孩儿,还有一只大老虎,在众人的注视下,往楼上走去。
直走到第五层,才来到了安云楼的顶层。
小四子和箫良趴在栏杆边往下望,“哇!好高!”
展昭拽着俩小孩儿到了门前,轻轻一挑珠串串成的帘笼,走了进去。
白玉堂进门稍稍愣了愣——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
刚才上楼的路上,白玉堂看到每一层都有抚琴的琴姬,难道这里也有一个?
正想着,就见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笑声,“我说小孟子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得都抬不起头来了呢,原来对手强成这样啊。”
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像是,女人……
随着说话声,屏风后边转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色华服的俊美公子……可是仔细一看,是个穿着黑色男装的女人。
展昭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惊讶的白玉堂,“安老板来了。”
白玉堂回过神来,看展昭,那意思——是个女的?!
展昭一挑眉——谁也没说过安云墨是男人啊。
安云墨长了一张欢喜脸,弯弯的眉眼天生的笑唇,看着很年轻。
安云墨跑过来,跟先伸出上手狠狠搓了搓展昭的脸之后,就摸着下巴,开始围着白玉堂转。
“呦,英俊挺拔,好卖相!”安云墨从前边转到后边,又从后边转到前边,“脸蛋身材都是万众挑一的那么好啊,功夫也高啊,不愧是天尊的高徒。”
展昭拽了拽安云墨,那意思——你这是给白玉堂相面呢?
“嗯,目若朗星眸正神清,是个体面人。”安云墨最后又问,“有多少钱财?”
展昭望天。
白玉堂看了看安云墨,开口,“反正不会比你少。”
“哈哈,有性格!”安云墨一挑眉,“我可是昭昭的亲朋,你不拍我马屁么?”
白玉堂无所谓地一挑眉,“没拍过,不会。”
安云墨乐得拍手,“哎呀,不愧是天尊教出来的,好有趣!”
展昭扶额。
“云儿,是不是昭回来了?”
这时,门里跑出了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俊美书生来,白玉堂确认了一下——这是个男的。
“昭!”那男子显然比安云墨要激动,跑过来抓住展昭的胳膊,“你可算回来了!”
白玉堂看了看抓着展昭胳膊的这位书生,无奈——又一个。
展昭与两人寒暄了几句,拍了拍白玉堂,给他介绍,“这是安云墨安老板,你已经认识啦,这位是吴天鸣,吴大哥,是安老板的相公啊,相公!”
展昭有意强调了一下“相公”两个字,心说你这只醋耗子啊。
白玉堂这会儿算是明白刚才展昭一股子讳莫如深的表情究竟代表着什么了……哦,敢情安云墨成亲了已经。
吴天鸣还是吴一祸的侄儿,是魔宫第二代,应该比安云墨大不少岁,不过两人倒是很般配。
众人坐下喝茶,吴天鸣比较正经地跟展昭和白玉堂喝茶聊天,安云墨则是搂着小五蹭啊蹭,又请小四子和箫良吃点心,一股孩子气。
白玉堂有些疑惑,这名震大江南北的生意人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其实真正的买卖都是吴大哥在做,不过吴一祸的侄儿这身份太过吓人了,所以都挂了安老板的名字。”展昭说着,对白玉堂眨眨眼。
白玉堂端着茶杯靠在一旁喝着茶,觉得这猫得意得脑门都亮了几分。
“药……”
听了展昭询问关于无忧散的事情后,吴天鸣点点头,“最近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是吃药的人多了么?”展昭问。
吴天鸣摇了摇头,“刚好相反,是吃药的人突然少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可是我听你们楼里的姑娘说,就梦芳园好些,别的的地方都乌烟瘴气。”展昭不解,难道徐梦瑶骗人?
“她没骗人。”吴天鸣点头,“别家窑馆、赌坊的确是乌烟瘴气,比如说输了钱大打出手甚至错手杀人的。勒死窑姐的,喝醉了酒就杀了老板的,都生过。”
展昭微微张大了嘴,“这么严重?”
吴天鸣点头,“但是近期吃药的人却是一个接一个的不见,倒是平日安分守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事,似乎全城的人脾气都是一天坏过一天。”
“本来觉得是不是天气热了比较燥,所以脾气大呢。”安云墨搂着小四子说,“但是生得越来越多就觉得很蹊跷,所以我让楼里的姑娘尽量减少外出,也多加了人手看紧些买卖。”
“会不会和金顶山金顶教有关系?”展昭问。
安云墨笑了笑,吴天鸣叹气,“就知道你会查他们。”
展昭笑眯眯问,“那有没有线索给我?”
“早给你准备好了。”吴天鸣走到房间里,拿出来了一份卷轴,递给展昭。
“那个金顶教一出现我就觉得它不太对劲,最近更是越做越大。”吴天鸣道,“这里是一份我调查到的,所有加入了金顶教的人的名单,还真不少。”
展昭打开看,果然好多名字,以及简单的介绍,看来吴天鸣下了不少功夫调查。
“这是金顶教目前所知人员的名单,另外,其实金顶教最奇怪的是那只活的大金蝉。”吴天鸣似乎有些困惑,“很多教众进去之后,出来都说金蝉是真的,还是活的,还有无边法力。”
展昭听后想笑,将昨晚上撞到的金蝉偷袭徐梦瑶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安云墨和吴天鸣也是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原来是假货。”吴天鸣摇头。
展昭翻看着名单,又问了问老鸦谷的事情,吴天鸣和安云墨都不是很清楚。
最后,展昭就起身告辞了,他还想趁着天早,跟白玉堂一起去一趟金顶山,顺便将小四子他们送回去。
吴天鸣最后嘱咐他,“查这金顶教的时候要小心,常州府就在魔宫附近,所以一般江湖人谁都不敢踏足此地,金顶教既然有底气在常州府搞出那么多事端,估计有一定背景。”
展昭点头,表示明白了。
安云墨往外送展昭,到了楼下,突然拽住展昭,小声问,“昭啊,孟青回魔宫了你知道么?”
展昭微微愣了愣,一旁白玉堂没动声色,似乎没听到,带着小五和小四子他们走到路口等展昭去了。
“他回魔宫怎么了?”展昭看安云墨。
安云墨拉着他小声说,“小孟昨天撂下狠话了,说有白玉堂就没他。”
展昭微微皱眉。
“你也知道,宫里可不少人疼他呢,那帮叔伯姨妈都是帮亲不帮理,你留神啊,小心有人找白玉堂麻烦。”安云墨提醒展昭。
展昭看了看特意走到听不到的地方等他的白玉堂,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有些担心。
“啧啧。”安云墨则是端着下巴品评了一下远处的白玉堂,“不过真是人比人得死啊,白玉堂好气派,比小孟那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啊,而且明显年纪轻一点,但是人却感觉很稳重,果然是武学正宗的徒弟啊,一派宗师范儿啊。不过你放心,殷侯明显喜欢白玉堂多一些,吴叔和红姨他们回来也有将白玉堂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这样啊……”展昭看着白玉堂的背影出神。
“你要不然跟殷侯说一下,以免宫里疼小孟的人搞小动作对付白玉堂?”安云墨见展昭似乎很担心,就提议,“我能帮你传话。”
展昭想了想,却是摇摇头,“不用了。”
安云墨微微一愣,“真的不用?”
展昭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白玉堂要是那么容易对付,那就不是白玉堂了,再说了……”
安云墨瞧着展昭。
展昭微微一挑眉,“有我在呢,怕什么,谁想捣乱别载我手里。”说得安云墨一缩脖子,也是,魔宫众老对谁都有辙,就对展昭没辙。
跟安云墨和吴天鸣告别,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回去了。
吴天鸣走到安云墨身后,问,“情况怎么样?”
“嗯。”安云墨微微一笑,“我觉得,那些来找白玉堂麻烦的老鬼可能要倒霉。”
“可以想象啊,毕竟是天尊的徒弟。”吴天鸣抱着胳膊笑道,“当年三百魔头闹天尊,还不是一个个都被收拾了。”
安云墨拍了拍手,“哎呀,我开始期待了!”
……
白玉堂和展昭一起送小四子和箫良回展府。
路上,展昭继续跟街坊打招呼,箫良和小四子边走边买小吃。
白玉堂和小五走在一旁,一如既往的无声无息无表情,不过走着走着,白玉堂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正盯着自己。
他没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当年三百魔头闹天尊的事情,白玉堂也有耳闻。据说是魔宫三百魔头不满天尊跟殷侯为敌,三百人挨个偷袭他。
天尊也不在意,反正就是去一个逮一个,最后将三百个都逮住了,打包还去了魔宫。从此之后,魔宫众人才都老实了,对他也很尊敬。
出了孟青这茬,白玉堂就知道自己的魔宫之行未必会很顺利,不过也无所谓,白玉堂早有心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你来几个,来几个逮几个,到时候一起打包送回魔宫。
这也是为什么天尊和殷侯都提前走了没一起来的道理,他俩在的话,魔宫众老不好动手,换句话说,想要心上人,就自己摆平心上人的亲属,天尊和殷侯那是给白玉堂一个昂挺胸进魔宫的机会。
白玉堂微一挑眉,看了看前边被各种街坊围住问候的展昭——想要和展昭走下去,就要过魔宫三百魔头那一关,不把三百个都摆平了,就不可能得到承认,自然的,也迈不进魔宫的大门。
白玉堂淡淡一笑,突然看了不远处黑漆漆的巷子一眼……
巷子里几个黑影往后一缩。
“娘亲呀!那是天尊年轻版不?”
“好吓人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
“会不会和天尊一样厉害?”
“可是他看着好老实,应该不如天尊坏吧。”
“你说欺负他昭昭会不会生气?”
“可是要知道他配不配的上昭昭!”
“怎么办?”
“按计划来么?”
“好,分头行事,给他好看!”
“好!”
189(挑衅)
展昭和白玉堂先送小四子和箫良回家,本来准备再去趟金顶山的,不过这会儿公孙和赵普已经回来了。<-》
影卫们都拿着铁锹,看来是挖坟刚回来,也真难为他们,这青天白日的刨坟掘墓都干。
“怎样?”展昭跑进去问赵普。
赵普指了指验尸房里的公孙,“正检查尸体呢,那书呆说那个岑员外死的蹊跷。”
小四子想跑进去看他爹爹验尸,赵普揪住衣领子,“先给我抱一个,刚才茶水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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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子笑眯眯扑赵普怀里了,赵普拿出街上买的点心给他吃,顺手塞给箫良也一份。
众人还都有些感慨——赵普这人,正经挺喜欢小孩子,别看他威名在外,倒是有些慈父腔调。又想起赵祯每天捧着香香那德行,估计赵氏这几位都是孩子奴。
展昭见院子里摆着的都是泥巴的棺材,一歪头,“岑员外家人还真肯让你们把尸体挖出来啊?我还当人家肯定不肯呢。”
“估计是不肯的。”赵普喝着水无所谓地来了一句,“没问,偷的。”
“咳咳……”正喝水的白玉堂被茶水呛到了,边咳嗽边拍着胸口,一脸佩服地看赵普。
几个影卫们也摇头。
展昭张大了嘴,“你们……盗墓去啦?光天化日偷尸体?!”
正说话间,包拯正和庞太师走进来。
太师眨眨眼,包拯掏了掏耳朵,随后跟庞太师聊天,“哎呀,今天天气不错啊。”
庞吉嘴角抽了抽,那意思——包黑,你就装吧。
赵普嘿嘿一乐,对展昭眨眨眼,“晚上再给他们埋回去么,神不知鬼不觉么,也不伤感情。”
展昭就觉得有些晕,万一人家下午去扫墓呢?那还不疯了。
这时,公孙溜达出来了,边搂过赵普手里的小四子狠狠亲了一口,边跟展昭他们道,“那岑员外是心脏爆裂而死的。”
众人都忍不住一皱眉。
“什么病啊,死那么惨。”赵普撇嘴。
“当然不是病死的。”公孙道,“也不是中毒死的。”
“那是怎么死的?”众人好奇。
“是被人一掌拍死的。”公孙挑挑眉,“肯定一定以及确定,是被谋杀的。”
众人都皱眉——果然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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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拍碎了心脏?”白玉堂皱眉,“那内力应该不低,心脉受损么?”
“关键是拍碎了心脏,骨头、其他内脏,筋脉全部完好无损。”公孙看了看白玉堂,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另外最奇怪的是,这一掌下去,岑员外没有当即毙命,没吐血、也没七孔流血,而是到了晚上才病身亡。因此一般的仵作或者郎中根本不可能验出他的死因,只感觉是病死的或者猝死的。”
众人都皱眉,想着——江湖上有这样的功夫么?要做到也不容易,一方面要内力够高深,另一方面,还要有相当的经验。
展昭摸着下巴,边想,边在原地踱着步。
白玉堂在一旁沉默不语,抬头看了看公孙,随后又低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又犹豫不定。
“五爷是不是想到什么啦?”倒是公孙,似乎也注意到了白玉堂的异样,或者早就料到白玉堂会有这种反应,询问。
白玉堂迟疑了一下,看公孙。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着白玉堂的神情——怎么了这是?
公孙见白玉堂犹豫,就道,“还记得我跟白兄是怎么认识的吧?”
展昭点头,“卢大哥病了请你医治,然后玉堂在你那儿等了好久,顺便帮带小四子么。”
公孙点头,“卢大爷当年,就是这个伤。”
众人都一愣,看白玉堂。
白玉堂沉着脸,点了点头。
展昭惊讶,“大哥当年不是得了怪病,而是被人打伤的么?”
白玉堂点头。
赵普不解,“那为什么隐瞒?”
白玉堂迟疑了一下,道,“当年我大哥是在药王谷受的伤。”
众人都知道,药王老爷子是白玉堂大嫂闵秀秀的爹,原来事关自家岳父,所以卢方当年才隐瞒么?
白玉堂终是开口,道,“当年我大哥和大嫂在药王谷给老爷子祝寿,那年那么巧,我没去……当夜,有人入药王谷偷药,被我大哥现。大哥与对方交手的时候挨了一掌,也是当天并无事,但是半夜突然病,险些丧命。幸好我大嫂和药王老爷子帮他续命,但后来还是治不好,知道送到公孙哪儿。”
众人想了想,这并没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啊,为什么不说。
公孙皱眉问了一句,“那人偷的是什么药啊?”
白玉堂看了看众人,道,“龙血银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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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打了个愣神,公孙倒抽了口凉气,“药王谷种了龙血……”
白玉堂微微示意——小声些。
公孙惊讶不已,随即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的包拯,包大人正闭目养神呢,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庞太师倒是端着杯子,一脸了然地点头。
展昭摸了摸下巴,“龙血银兰……好像听到过。”
“那是禁止民间栽种的。”赵普道,“连宫中种的都很少。”
“好像是听过啊……”众人都寻思着,不过好像应该是前朝的事了吧,近些年的确是连听都没听过了,还以为已经绝迹了呢。
包大人这会儿别看闭着眼,其实也听到了,打从刚才就现白玉堂似乎有所顾忌,这会儿可算是彻底明白了,难怪卢大爷要隐瞒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公孙道,“龙血银兰是一种极其毒的草药,有极强的制幻作用,吃了之后,人会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比天底下任何的迷药都要作用大!先皇的时候曾经出现过有人服用了这种草药提炼的丹药而乱杀人行凶的事件,先皇下令民间不得私自种植,一旦现,那是死罪。”
众人都了然,原来如此。
公孙想了想,“其实龙血银兰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滥用了而已,这种草药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能止血镇痛,对于治风湿以及外伤那是有奇效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老爷子就是种来治自己的风湿的。
众人点了点头。
赵普问白玉堂,“那后来花被偷走了么?”
白玉堂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包拯。
这时,忽然就见包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哎呀,好睡好睡。”
众人愣了愣。
包拯抬头,“你们聊得怎么样了?案件可有线索?”
“呃……”展昭张了张嘴。
包大人走过来,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此次的凶手真是穷凶极恶,尽快将他捉拿归案,另外你们几个自己也要小心为上!”说完,对庞吉一招手,那意思——接着去书房查案!
庞太师笑着摇头往外走,边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追到外头,庞太师还笑话包拯呢,“黑子,你表情好僵硬,一点不自然。”
众人看着包大人走出去的身影,那什么……大人演技的确蛮生硬的。
白玉堂见包拯明显是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倒是也放心了,就怕给大哥招惹些是非,但这次情况特殊。
众人倒是也不担心,毕竟,这是前朝的律法了,本朝并无严格的规定不准种植。老人家既然种了治风湿的,就留着治呗,能有什么大不了。
展昭抱着胳膊碰了碰白玉堂,对他一挑眉,“不怕,到时候让药王老爷子死不认账就行!真有人问起来,就说种的是银边吊兰,长着长着就龙血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展昭。
公孙也道,“其实禁种龙血银兰本就是很武断的做法,制幻药物多了去了,没见禁其他的,就禁了这一种。偏偏龙血银兰还是一种良药,简直是斩脚趾避沙虫的做法。”
众人都点头。
展昭见白玉堂脸色不是太好,就问,“你怀疑,这次杀了岑员外的人,就是当年打伤你大哥的人?”
白玉堂点了点头,随后,众人又都看公我孙。
公孙也赞同,“极有可能!之前验尸的时候也现了,不过卢大爷内力比较深厚,抵挡了一下,所以不至于像岑员外一样伤重不治,或者不声不响就死了。”
众人又都默默地看了白玉堂一眼,果然……五爷双眉微微一挑,杀意渐浓。
白玉堂那几位哥哥嫂嫂乃是他的至亲,有人伤得卢方差点丧命,他自然是要报当年之仇的。
赵普想了想,“那么现在看来,金顶山的人嫌疑最大。”
众人都觉得此事金顶山应该脱不了关系。
“阿嚏……”
正这时,外头传来了打喷嚏的声音,还有庞煜“哎呦呦”的叫声。
众人往门口一看,都乐了。
就见包延扶着庞煜正往里走呢,小侯爷好生狼狈,头也乱了衣服也破了,浑身还湿哒哒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鞋子掉了一只,一瘸一拐地往里走,边走,边打喷嚏。
众人都惊讶。
展福跟着进来,吩咐丫鬟们拿换洗的衣服来,别着凉了。
“唔,好痛啊……”庞煜边揉脑袋边叫唤。
包延也无奈,扶着他胳膊,“你慢点,小心啊。”
众人都不解。
赵普歪着头看了看,见庞煜还鼻青脸肿的,纳闷“嚯,这是叫人打了还是怎么的?”
“就是叫人打了。”包延哭丧着脸。
众人都下意识地望两人身后,不是霖夜火、邹良还有影卫跟着么,这还能挨揍?
包延扶着庞煜做好,就跟白玉堂告状,“五爷您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怎么那么多仇家!”
白玉堂微微一愣,展昭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公孙上前给庞煜检查,小侯爷这可真是伤得不轻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谁打的你?”赵普眼眉都挑起来了,好歹是皇亲国戚,怎么叫人当流氓那么打了?
白玉堂听着似乎和自己有关系,就问包延,“出了什么事?”
包延就道,“我和小螃蟹用你给的身份出去办事,在酒楼茶馆尽量张扬。可没想到,攀附权贵和不怀好意的没碰上,倒是碰上了你的仇家!你看把小螃蟹给打的。我跟他跑了几条街才跑回来,最后庞煜还叫人踹河里了,要不是邹良和霖夜火他们在,我俩可倒霉了。”
白玉堂纳闷,“我的仇家?谁啊?”
“不知道啊,好奇怪一路都有啊!”包延道,“本来我们在酒楼里,他正演戏呢,突然有人上来问我们是不是你的亲戚,庞煜一点头就挨揍了,幸好邹良和霖夜火帮忙了,让我们先走。但是我们出门,刚走几步路,就有人跑上来问我们是不是你亲戚,我们一点头,又挨揍!还好影卫们挡着,然后邹良和霖夜火追来。到后来一会儿来一个,也不问了,一开口就说我们是你亲戚,就动手……多亏了小螃蟹一直帮我挡我才没挨揍,霖夜火和邹良都来不及救我们,直到我们进了展府。”
“人还在外面?”白玉堂就要往外走。
这时,霖夜火和邹良跑进来了。
霖夜火一看到白玉堂就问,“我说白老五啊,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好家伙,还都是高手。”
邹良也点头,“我数了一下,有几十个。”
“几十个?”展昭皱眉,“都是些什么人?”
霖夜火一摊手,“什么款式的都有,似乎无心恋战,就是要揍庞煜,边揍还边说‘谁叫你是白玉堂的亲戚’。”
展昭双眉都拧到一块儿了,不好的预感。
邹良摇了摇头,“的确是各种长相的都有,动作也快,而且问名字也不说,就说让白玉堂到仙客居来,否则见庞煜一次就打他一次。”
展昭一脸不痛快,“仙客居……”
白玉堂倒是还挺放松的,问庞煜,“伤得怎么样?”
“还……还行,嘶……”庞煜一惊一乍的。
小四子用个白煮蛋给他揉着腮帮子,样子挺心疼。
公孙检查完了,道,“倒是不算厉害,都是皮外伤,不过也吃了不少苦。”
白玉堂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庞煜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呃……我出去一趟啊。”展昭突然跟白玉堂说。
白玉堂轻轻点了点头,没阻止也没多问。
展昭黑着脸,急匆匆就跑出去了。
“这时要去仙客居么?”箫良就觉得可能能看到展昭打架,想要跟着去。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刚想问,白玉堂却是轻轻一摆手,问庞煜,“你们最早是去了哪间客栈?”
“城里最热闹那家百仙居。”庞煜说。
白玉堂点了点头,问展福,“仙客居和白仙居距离远么?”
“很远啊。”展福道,“一个南一个北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拿着刀出去了。
到了门口,白玉堂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赭影,跟他说了几句。
赭影点了点头,跑后头去了。
赵普和公孙面面相觑,其他人也不解。
没一会儿,赭影跑了回来,给了白玉堂一捆绳子。
众人都还纳闷……这么长一捆绳子,白玉堂要捆什么东西么?
白玉堂接过绳子,背手抓着,潇潇洒洒地走出去了。
赵普突然拽上公孙就往外跑。
“干嘛?”公孙不解地看着赵普。
“跟去啊!”赵普道,“有好戏看了估计!”
“什么好戏?”公孙好奇。
赵普挑挑眉,“人都踩到白老五头上了,那叫挑衅啊!展昭这会儿估计是被引开了,自然是去看白玉堂单挑了!赶紧!”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提着板凳抱着零嘴儿,跑去准备围观好戏了。
190百魔连环扣
白玉堂提着一大捆绳子,来到了百仙居。<-》
伙计一看就知道有身份,赶紧迎接了出来,问他楼上还是楼下。
白玉堂选了楼上,二楼正当中的一张桌子坐下。
“公子爷,您喝点什么?”伙计笑眯眯问。
“要一壶小气茶。”白玉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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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愣了愣,“啊?”
“要小气茶。”白玉堂又说了一遍。
“这个……这位公子,容小的短见,什么是小气茶?”伙计搔着头一脸困惑。
白玉堂笑了笑,道,“就是拿小火煮的小壶泡的小茶杯接的小茶叶沏的那种小气茶。”
伙计嘴角抽了抽,“哦……”
“对了,最好找个老壶,老得都糊涂了的那种,但是壶肚要小,度量特别小那种茶壶来煮。”白玉堂说完,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伙计捧着银子,心说……乖乖,别看这公子说话怪里怪气,不过真有银子啊,这点钱吃一个月都够了,别说吃一顿了,不就要壶小点儿的茶么。
于是,伙计吆喝了一声,“上茶嘞!小气茶!老壶没度小气茶嘞。”
……
这一声吆喝贼那么响亮,整座楼鸦雀无声。
其实这会儿并不是饭食,伙计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涌进来上百号各色各样的人喝茶吃点心,边吃还边往外张望,鬼鬼祟祟的貌似等人呢。
不过这会儿端着茶壶跑上来的伙计就现那群喝茶的客人脸上都怪怪的,跟咽了个苍蝇差不多的表情,怎么的了?茶水不好喝?
其实,这茶楼里几十人都是魔宫的老鬼或者鬼婆,一听白玉堂叫这茶,几个老魔头面皮上也有些尴尬——哎呀,小白脸子说他们老糊涂没气量哩。
楼下几人鼻子都气歪了。
“哼!没大没小的小白脸子!”
“长得倒是很帅哦?”
“是不错……可是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貌似还蛮有钱。”
“有钱也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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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怎么不能当饭吃?”
“哎呀,别打岔!你哪边的?!”
“呃……昭昭这边。”
“那不就结了!”
而此时,二楼之上。
伙计边给白玉堂倒茶,边问,“公子,您吃点儿什么不?”
白玉堂点了点头,道,“来个以大欺小、倚老卖老、滥伤无辜、无事生非。”
伙计张大了嘴,心说这都什么菜啊,听都没听过啊。
再看此时那些老魔头们,一个个脸皱得包子一样……
“臭小子,指着桑树骂槐树。”
“是指桑骂槐。”
“不要打岔啦!你哪边的?!”
“昭……昭昭这边。”
“哼!”
……
伙计忍笑问白玉堂,“那个,公子爷,这都是什么菜啊?”
“以大欺小就是水鱼炖鸡仔儿。”白玉堂一挑眉,“水鱼都一把年纪了,还欺负个小鸡仔儿,关键水鱼还成精了,凶悍无比,小鸡仔都没什么反抗能力,另外,水鱼有上百只,小鸡仔儿就两只。”
伙计嘴角抽了抽,“嚯,这什么王八啊?这么不要脸?”
楼下众老魔嘴角直抽……面红红,白玉堂是说他们欺负他亲戚的事情?
“那,倚老卖老呢?”伙计歪着头,虚心请教。
“老豆腐炒老坛咸菜。”白玉堂道,“归根结底一个字,‘闲’的。”
伙计想了想,这老坛的咸菜是够咸呢,点点头,接着问,“滥伤无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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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看了看他,“烂炖的肘子别放蘑菇。”
伙计眨眨眼,“烂炖的肘子……”
白玉堂点头,“柿子只敢找软的捏,比如说一群武艺高强的高手,欺负一个根本不会功夫的年轻人,不以为辱反以为荣。人人都是爹生娘养的,在他们看来,就他们自家的是宝贝,别人家的都不揍百不揍。”
“哇……”伙计一皱眉,“什么烂肘子这么缺德啊?”
白玉堂点了点头,“说不得,说出来丢长这些个肘子的猪仔的人。”
伙计点了点头,“那倒是。”
众魔头仰着脸想——长着肘子的猪仔,是指殷侯还是说魔宫?
“阿嚏……”
魔宫里,正跟天尊下棋的殷侯仰天打了个喷嚏,一旁观棋的无沙“阿弥陀佛”了一声,“长命百岁。”
殷侯揉了揉鼻子,看了看空荡荡的魔宫,摇头,都跑去常州府了啊,一个都没剩下。
“不知道玉堂应不应付的过来。”殷侯自言自语了一句。
天尊捏着颗棋子往棋盘上一放,道,“放心放心,玉堂最会和老人家相处了。”
殷侯看了看天尊,摇头。
天尊也跟着摇头,那帮老头子啊,估计要倒霉,他家玉堂可不像他那么老实。
……
伙计听得津津有味,问白玉堂,“那这最后一道无事生非是什么啊?”
“这盘最关键。”白玉堂道,“苦瓜炒空心菜。”
伙计眨眨眼,“这……何解啊?”
“好比说你有个子侄,供职衙门。”白玉堂道,“你却在他管辖的界面上为非作歹,还打了他衙门里两个顶头上司的儿子,你说这不是无事生非是什么?”
“那的确是啊。”伙计点头啊点头,“可是苦瓜和空心菜……”
白玉堂拿出两根筷子,用茶水洗了洗,“他们的子侄是苦瓜,摊上这么个事自然从皮子苦到心里,而他们就是空心菜……可长点儿心吧。”
伙计点头,表示长见识了,跑去下单要菜,边跑还边对厨房吆喝,“上菜嘞!以大欺小、倚老卖老、滥伤无辜、无事生非啊!”
此时,楼下众魔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谁说他嘴皮子不利索来着?”
“九娘说的。”
“谁说他呆来着?”
“病书生说的。”
“那谁说他看着老实来着?”
……
众人面面相觑,搔头。
白玉堂还在二楼坐着,说完了想说的,看了看桌上的绳子,心说——不会吧?一百个魔头就这么怂了?看来是真的很疼展昭么。
几个魔头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那意思——怎么办啊?
“还试不试了?”
“他也没说错啊,在这里闹会不会给昭昭添麻烦?”
“那不试啦?”
“岂不是太便宜他?”
对面楼上,赵普等人早就到了,捧着零嘴等了半天了,赵普还纳闷,“还不开打?这是在磨叽什么呢?”
小四子捧着脸坐在赵普怀里,“要打架么?”
公孙为了保持平衡,靠着赵普,边问,“刚才白玉堂几句话挺厉害,会不会不打了?”
赵普撇嘴,“不是吧?大老远跑来看白玉堂耍嘴皮子?”
几个影卫也点头,表示不满。
这时,就听蹲在一旁屋顶看热闹的霖夜火突然喊了一嗓子,“就这么算啦?老鬼们别怂啊!先打过再算!”
几个老魔头眼皮子一挑。
白玉堂也笑了,伸手拿起那困绳子,朗声道,“对啊,别怂。”
几个老魔鼻子都气歪了,心说好你个小白脸啊……虽说你是是天尊的徒弟,但是这里几十个,外头几十个,总共一百个魔宫高手呢!你小子才一个人,你是天尊教出来的又不代表你和天尊一样厉害!
几位老人家经不起挑衅,立刻,窜了起来……本来,这帮人年轻那会儿都是混世魔王,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老了也不消停,但是在魔宫实在是无聊,因此有个小朋友肯跟他们玩,自然来了兴致。
白玉堂拿着绳索,一眼看到从楼梯上上来的众多魔头,有几个抬脚正踹挡路的桌椅,白玉堂来了一句,“踹坏了展昭赔的。”
几个老头赶紧收脚,还有接扑过去接住掉到地上的杯子,抹了抹脑门,心说——好险!
白玉堂暗自点头,随后,纵身一跃从阳台飞了出去。
身后一串老魔跟着就追出来了。
对面众人可来精神了,赵普咬着根地瓜干点头,“总算开始了!”
小四子托着下巴歪着头——为什么大家都会飞?
公孙则是有些担心,白玉堂一个能打那么多个么?
箫良纯属看乐子——有好戏看了!
而此时,到了常州府那一头仙客居的展昭抱着胳膊在原地转圈,这帮人呢?!
展昭一听到庞煜和包延的描述,大概就猜到是魔宫那帮老头们。
展昭也有心理准备,他们不找白玉堂麻烦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孟青添油加醋的,但是没想到他们连庞煜和包延都教训了。虽说是因为他们顶着白玉堂亲戚的身份,但人家毕竟是无辜的,这是无法无天不讲道理了!不教训不行了!
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见老头们来。
展昭突然摸了摸下巴,随后一拍手,“遭了!声东击西啊!”
说完,赶紧往回跑。
……
飞出百仙居,白玉堂跃到接近地面的时候,忽然顺着地面擦了出去……随后绕墙而上,白影在空中打了个旋之后跟影子一样,绕到了一众魔头之后。
几个魔头一愣——如影随形!
“哇!”
魔头们当年就是被天尊这种如同鬼魅一样的轻功搞的团团转,敢情白玉堂也会啊!
几个老头正愣神呢,忽然就感觉白玉堂顺着他们穿麻花一样窜了一遍……等明白过来,脚腕子上都套上了绳结……
“哎呀!”
白玉堂绳索都没拽,几个老头脚上一动,四面八方一使劲,最后都往中间摔,摔成了一堆。
几个老头人叠人,把绳子头给压住了,越缠越紧。
老头们先各种找绳头,有一个恼了,“震断它!”
但是他使了半天内劲绳子也不见松不见断,几个老魔头都奇怪,心说这什么材质的绳子?
几人是不知道,这绳子虽然是紫影他们拿来困马车上的行礼的,但其实都是从陷空岛运送贵重物品的货船上拿来的。这种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先,绳子由上好的皮革和铜线缠绕而成,坚固无比。另外,因为要长时间浸泡在水中,韩彰用药和蜡,反复几百到工序将绳子搞成了柔软无比同时又坚固无比。所以这绳子又叫困仙绳,一旦被这绳子捆上的货物,除非找到绳头解开,否则没有利刃基本打不开。
白玉堂见几个魔头束手无策,知道他们一时被困住了……与此同时,旁边扑上来了十几个。
白玉堂一闪身……窜上半空,一手还牵着绳头呢。
“嚯呀!”箫良摸下巴,“这是燕子飞不?”
“模仿的。”赵普摸着下巴,“与其说白玉堂天分高不如说他心眼坏……”
公孙不解地看赵普,“为什么?”
赵普指了指下边一群傻呵呵张大了嘴看着的老头。
公孙看了一眼,箫良抱着胳膊摇头,“瞬间失去抵抗能力和思考的能力……好机会!”
果然,白玉堂就趁着一群去帮被困的老头解绳索的老头全部傻呵呵看着他那个模拟燕子飞,顺便赞叹一下他的天分之高以及回想一下他们家宝贝小宫主使出这一招的时候是何等的风采的时候……
白玉堂连气都没喘一口,一闪没了踪影。
几个老头一愣的同时,就感觉腰上一紧,等明白过来,白玉堂拉着绳头围着他们跑了个圈,随后一抽绳结一脚踩下……
几个老头“哎呦”一声,被困在了一起。
关键是陷空岛打绳结有特殊的手艺,必须要有技巧才能解开,不然这绳结越解越紧。
白玉堂一见成功得手,随即一抛手中绳索……
上方,又窜出十几个魔头来抢。
白玉堂看重的就是这点……众魔头一把抢住绳索之后,白玉堂顺着绳索一绕而上,手中牵着绳子的中段,绕了个圈穿过绳头。
几个魔头一愣,就感觉肩膀上挨了一脚……白玉堂踩着众人肩膀一跃上了最上层一个魔头的肩,顺手一拽那绳头……随后使上内力一抖绳子。
几个魔头突然一松手……哇!冻手!
原来白玉堂一用内力,绳头上一层寒意。
几个老魔头一抽手的同时,白玉堂一把拽住绳头……
于是,几个老魔头的手被那个刚才经过白玉堂几套之后形成的绳结给困了个结实,摔在了下边一大群被困在一起又使不上劲的魔头的身上。
“嚯呀。”箫良在屋顶上看得直拍手,“好厉害啊!这是什么打法?”
小四子一个个数,“困上多少个了?”
“五六十个了吧这里头有?”公孙也张望,第一捆捆上了二十来个,再一捆将上去救人的二十多个一起给困了,再将抢绳头的二十来个也拴住了,再就是……
再看……二十来个魔头从客栈下层窜了出来,这回他们不去救几个老头也不去抢绳子,直接扑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一脚落地后,突然跃起。
几个老头也随着他跟了上去。
上到半空,白玉堂手中的绳子拽到了尽头,突然往下一缩……
这绳子因为是皮革原料的,所以有弹性,拽到了尽头再往回一收,几个魔头就一愣……眼前白玉堂“嗖”一声,没了!
几人正纳闷,这是什么功夫?就听下方落到了人堆之上的白玉堂突然说了一声,“小心。”
众人一回头……嘭一声,二十来个魔头都撞到一起了。
白玉堂嘴角动了动,拽着绳子往上一跃,踩楼梯似的将几个老头都踩了下来,横向飞出,避开从后边偷袭的十来个老头,拽着绳索绕着众人又转了两个圈,抽紧……
对面楼上都看不出来什么情况了,就看到一个白影绕着一根绳子或者几个老头一阵乱转之后,几个老头就被困住了。
“哇……”小四子揉眼睛,“眼花了!”
邹良抱着胳膊,“白玉堂都没出刀也没进攻,就是用绳子捆。”
霖夜火了然点头,“那是自然的啊,那些都是展昭的爷爷奶奶辈,他怎么可能打展小猫的亲戚。不过那帮老头都贱骨头,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也不肯罢休。”
说话间,就见白玉堂就剩下最后十来个老头要收拾了。
下边一群被困的老头正围观。
这会儿,白玉堂也不耍花招了,一手牵着绳头,借着如影随形的轻功和几个老头过招,几招就捆上一个。到不能说这后生内力多高,就是奸猾得很……出其不意之中要害!
小四子在上边看得热闹,边点评,“白白打架好帅,同时也好坏哦!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好笨好老实哦!”
赵普哭笑不得,魔宫一帮老魔头被白玉堂骗得团团转,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白玉堂平时看着冰山脸又呆呆的没什么表情,骨头里那是蔫儿坏啊。
最终,最后一个老头也摔到了人堆里,白玉堂将手中绳子一紧,上百个老头一起喊,“哎呦……轻点儿!”
白玉堂手上立刻一松。
几个老头瞄他。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给了他们一个笑容。
几个老魔头抽一口气。
“哗!近看好好看!”
“妖孽啊!”
“呀,好帅和昭昭在一起会不会好配?”
“功夫不错啊!和昭昭差不多了吧。”
“是哦,打起来还蛮潇洒。”
“又有心眼哦。”
“和昭昭在一起会很好玩么?”
正议论着,就见白玉堂突然望向马路的另一方。
众魔头也一起扭脸,随后一惊——只见远处,一个蓝色的身影正快跑来。
“呀!昭昭回来了。”
几个老魔头着急。
而就在此时,白玉堂突然手上的绳子一松,随后也不知道他怎么绕了两下,一抽……
再看……绳子回到白玉堂手上了,还跟来的时候似的,一大卷。
白玉堂往屋顶上一扔。
紫影帮忙接住了,藏起来。
白玉堂对那一百个傻呵呵的老头一挑眉,示意——走啊!
展昭这会儿已经看到前方的白玉堂和一大群人,各种眼熟!
几个老魔头哗啦一声……鸟兽散。
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往路当中一站,“猫儿?”
展昭跑到跟前,左右瞧,“刚才那些人呢?”
白玉堂不解,“什么人?”
展昭上下打量他,“我刚才明明看到好多人。”
“路人吧。”白玉堂说着,边一搭展昭的肩膀,道,“你事情办完了没有?我们还去不去金顶山?”
“呃……”展昭还在往身后看,刚才明明看到好像是魔宫的人,怎么一下子都散了?
白玉堂则是拽着展昭,回展府去了。
赵普等人看了场好大的热闹,不过今天貌似就来了百来个,而且看武功,应该是魔宫武功不算最顶级的那些高手,另外那两百个,不晓得什么时候来呢,最精彩应该是十大高手对战白玉堂。
巷子里,缩在一起的几个魔头都探头往外望。
“你不要那么出去!小心被看到!”
“哎呀,昭昭和他差不多高身材也差不多哦。”
“呀!背影看好配!”
“白玉堂还蛮好的么,都没被昭昭现我们。”
“是哦,还……蛮懂事。”
“也没有用刀也没有用内力……”
“那为什么我们会被捆上?”
“这个么……”
几个魔头见展昭和白玉堂已经拐出街角了,才仗着胆子冒了出来。
此时,屋顶上赵普等人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好戏才刚刚开锣,以后估计有得热闹。
正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见前方来了一辆马车,白福赶着车,车头站着辰星儿和月牙儿。
辰星儿跳下马车,“各位前辈慢走呀。”
几个老头回头看。
辰星儿捧着几个盒子下来,道,“我家少爷让我们送见面礼呀。”
众魔头面面相觑,不解,“什么见面礼?”
“赤眉老前辈在么?”月牙儿拿着一张单子查看。
一个红眉毛的老头就走了出来,“我是,怎么了?”
白福从车上拿下一个盒子来。辰星儿捧着跑到老头面前,递给他道,“您那把赤眉刀不是一直没配到刀鞘么?我家少爷给配好了,您看中不中意。
老头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哎呀……”老头捂心口——好中意!怎么办?!
“轩辕老前辈。”月牙儿又按照单子找出一个盒子来。
辰星儿捧着过去给他,道,“这是长白山山脚下抓住的白眉长须大蛐蛐,那是常胜将军来的,保证您以后斗蛐蛐都不会输了!”
老头张大了嘴,捧着盒子——好贴心啊!他家少爷怎么知道他喜欢斗蛐蛐?
……
接着,月牙儿和辰星儿两个丫头嘴里抹蜂蜜,一样一样给几个老头送见面礼,每一样都是投其所好的,并且是很难找到的……
屋顶上,众人都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托住下巴——白玉堂这是……下了多重的本啊?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所有老头都拿到见面礼了,端着盒子面面相觑。
“那个,胖丫头。”一个老头问辰星儿,“你家少爷是……”
“我家少爷是白玉堂呀。”辰星儿道,“我家少爷说小时候在天山,就经常听天尊说起魔宫各位前辈的事情,很想去魔山拜会的,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前段时间又承蒙殷侯多关照,这次难得有机会,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屋顶上,众人张着嘴都闭不上了。
霖夜火晃着脑袋,“这词儿真是白玉堂说的?!”
公孙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吃了多少斤蜜糖才说出来的啊,“辰星儿编的吧?”
赵普摸着下巴感慨,“哎呀,白玉堂果然潜力无限。”
那一百个老头瞬间感动得鼻子都算了,倒不是说这礼物多值钱,关键是白玉堂这份心思……好有心呀!
辰星儿和月牙儿分完了礼物,交给众人一把钥匙,道,“城西有一座韩府,是我家二爷的别院,平时都没人住的,各位魔宫的前辈可以去暂时安顿,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派人来展府给我家公子捎个口信就好了。”
几个老头点头啊点头。
“然后,少爷说你刚才打的其实不是他亲戚,是包大人和庞太师的儿子……”
“呵……”几个老头倒抽了口凉气——不是吧?!那不是给展昭惹好大麻烦。
说完,两个丫头别过众多老前辈,赶车回去了。
几个老头捧着钥匙和礼物,往回走。
“白玉堂……不错么。”
“是……蛮好的么。”
“哎呀,不愧是天尊的徒弟。”
“是哦,内外兼备的。”
“他对昭昭很用心么。”
“嗯嗯,这个最关键了!”
“我们找个时间给那两个小孩儿去陪个礼吧?”
“要的要的。”
……
屋顶上,目睹了一百个魔头被收服全过程的赵普等人都不禁叹服,白玉堂是个人物啊——这简直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最高境界啊。
191(药玉)
展昭和白玉堂本来想趁着天黑前去探一下金顶山的,不料——告状的来了。<-》
岑员外的家人心急火燎到衙门告状,但是衙门是凶案现场,现在没人办公,于是众人跑到展昭家门前来鸣冤,说是岑员外的坟被人挖开了,尸体被偷了,要包大人做主啊。
展昭这头拖住家人,那头公孙赶紧将尸体整理好,几个影卫抬出来之后,又悄悄给埋了回去。
等展昭还有白玉堂跟着岑员外家的人到了坟头一看……坟墓完好无损,影卫们早就埋好了。
展昭指了指完好无损的坟头,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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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奇怪啊。”岑家大夫人围着墓地转了一圈,“怪了啊,刚才明明坟头土都撬开了,怎么现在就……”
“对啊,我也看到了!”二夫人就觉得阴风阵阵。
三夫人年纪最轻,捂着嘴尖叫了起来,“呀啊!是不是老爷阴魂不散……”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就感觉身边展昭轻轻就拽了他一下。
白玉堂回头,只见展昭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白玉堂叹了口气——大概,这猫要开始使坏了。
……
“阿嚏……”
展府的别院里,庞煜仰天打了个喷嚏。
小四子捣鼓着一份草药,包延拿着一碗汤药戳庞煜,“喂,够凉了,喝吧!”
庞煜瞄了一眼,撇嘴,“苦的。”
包延望了望天,一把捏住庞煜的鼻子。
“哎呀呀呀……”庞煜挣扎着就被包延灌下一碗苦药。
“哇……”庞煜翻桌上小四子的荷包找糖吃,边对他说,“你配的这是什么药啊,好苦。”
小四子蛮得意,“良药苦口!”
“是不是真的啊?”庞煜砸吧着嘴吃着糖,问小四子,“你才几岁就配药了啊?要是治不好我怎么办?”
小四子嘟着个脸,撅着嘴瞪庞煜,“伤风药我三岁就会配了!”
庞煜一挑眉,“现在也就比三岁大一点点。”
小四子急眼了,“比三岁大一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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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煜晃着腿坏笑,“那还是没到五岁。”
“快到了!”小四子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一旁包延正收拾碗呢,见庞煜那德性,瞪他,“你再欺负小四子,一会儿小良子回来揍你!”
庞煜赶忙往门口看了看,随后对小四子挑眉头,“四岁半了应该不会告状了哦?”
“才不会告状!自己收拾你!”说着,小四子抓了一把黄连,放在药钵里捣捣捣。
庞煜张大嘴,“嗨呀,你公报私仇啊?”
小四子又要抓黄连。
庞煜只好讨饶,“四岁半小神医……小的错啦。”
小四子见他抓着自己的袖子晃啊晃,才把手里的黄连放下。
庞煜又拿了一颗糖吃,边拿了一颗递给包延,问,“小馒头,你吃不吃啊?”
不过问了一声,包延没动静。
庞煜和小四子一起仰起脸看他,就见包延傻站在那里,张大了嘴看着院墙的方向。
庞煜抬起头,小四子回过头……
“娘喂……”
庞煜直接从凳子上摔到地上了——就见墙头,蹲了一排老头老太太,穿着打扮样貌都似曾相识……就是刚才揍庞煜的那一群老魔头。
“怎么追这儿来了?!”庞煜一惊,包延正要喊救命,不过嘴巴被捂上了。
包延往旁边一看……好么!院子里也蹲了几十个。
庞煜心说不是吧?是白玉堂的仇家来啦!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有仇找白玉堂本尊多好怎么着不相干的人。
“咳咳。”一个站在庞煜身边的白胡子老头突然咳嗽了一声。
庞煜心说不行啊,这么死了不值得啊!于是赶紧嚷嚷,“英雄啊!我实际上不是白玉堂的亲戚,八竿子打不着啊,我们是假扮他亲戚查案呢!我那嚣张欠抽德性也是查案需要假装的啊,我平时可乖巧了一点不讨人嫌!”
包延无语地看了庞煜一眼。
几个老魔头望天,顺便搔头。
龙图案卷集191
庞煜和包延左右瞧了瞧——众老魔头面上都似乎有些尴尬,不过倒是没有要宰了他们或者寻仇的意思。
“拿着。”
这时,庞煜身边那老头往庞煜手里塞了样东西。
庞煜拿起来看了看,一枚铜板。
庞煜眨眨眼,跟包延对视了一眼。
这会儿,包延身后那老魔头也不捂着他的嘴了,松开手说,“嘘……嫑被昭昭现!”
包延还傻呵呵说,“展大哥出去了。”
庞煜扶额,心说这馒头是有多正直,人家既然那么怕展昭就说展昭在呢,好早点下走他们啊!不过白玉堂的仇家怎么管展昭叫昭昭?
几个老头继续望天,那意思——知道啊!见展昭出去了他们才来的呢。
庞煜拿着那枚铜板,有些不解地看那白胡子老头。
“医药费。”老头嘟囔了一声。
庞煜嘴角抽了一下。
“嫌少啊?”老头问。
“不少!多了!”庞煜赶紧摇头。
“老头我人称白胡尊者,小子,刚才算是老头打错你了。”老头边说,边别别扭扭地咳嗽了一声,“这个铜板上边什么字看见没?”
庞煜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就见铜板上有个“魔”字。
“这是魔宫的铜板。”老头道,“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拿着这枚铜板,只要附近有魔宫的人,都会帮你。或者你拿着这东西到魔宫找我,谁要是欺负你,老头儿我就帮你揍得他满地找牙。”
庞煜张大了嘴,“真的啊?”
老头继续望天。
随后,哗啦啦……屋顶上下来一群魔头,等庞煜和包延明白过来,每人手里捧了一把铜板,两人张大了嘴……
小四子也张大了嘴——哗!那岂不是能办好多好多事!
庞煜捧着满手的铜板,心说——乖乖!自从归顺了开封府,小爷就没少挨揍招暗杀中毒外加被绑架什么的,那苦头是吃了一箩筐啊……就这次最值,尼玛……一百个顶级高手大魔头欠了老子一百个人情答应要还啊!达了!
“咳咳。”几个老头交代完了,别别扭扭就要走了。
“呃,几位前辈。”包延有些好奇,问,“你们是白玉堂的仇家?”
几个老头眨眨眼,随后道,“我们是魔宫的。”
“魔宫?!”包延一愣。
包延有些书呆子气又有些愣,庞煜可精明着呢,小侯爷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哦!运来是展昭的亲戚来试白玉堂的啊!“
“来来,坐下坐下。”庞煜一看是自己人,赶忙收了铜板起来招待,吩咐丫鬟们上茶端点心。
他多会来事儿,一张嘴又甜,哄得几个魔头都想认他当干孙儿。
包延和小四子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庞煜这厮一点原则一点立场都没有,趴下就管人叫干爷爷……直接还帮庞太师认了个干爹。
小四子一听是猫猫的亲戚,也起来帮着招呼客人们坐。
外围的影卫这会儿也现动静了,过来一看就是一惊——心说什么情况?这么多人?
翠儿上茶的时候问庞煜,大家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陷空岛送了好些带鱼过来。
“不是吧,连到了常州府都送啊?”庞煜一惊。
包延瞟了他一眼,“傻了你,常州府比开封府离陷空岛近多了好不好?!”
庞煜仰起脸想了想,“倒也是。”
几个老魔头问,“陷空岛经常送海鲜去开封?”
“是啊!”庞煜点头,“白玉堂来了开封府之后好吃的海鲜就没断过,展昭喜欢吃海鲜和鱼么。”
几个老魔头对视了一眼,又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哎呀,小白还蛮有心。”
“昭昭最爱吃鱼吃海鲜了。”
“不晓得有没有胖一点?”
……
包延和庞煜面面相觑。
小四子托着下巴想着——猫猫竟然有那么多亲戚喔!那要是办喜事摆喜酒要多少桌啊?可是九九军营有好几十万人喔,九九摆喜酒是不是要摆出几百里地去呐?
正想着,几个老头问庞煜,“你干嘛假扮白玉堂的亲戚到酒楼那么招人嫌地洒银子?”
庞煜就将自己想混进金顶山的事情一说。
几个老头都纳闷。
“金顶山?”一个脸色枯黄,头雪白的老太太似乎是听说过,“我好想听人说过,他们收入门的,不只是有钱的,最好还有药。”
“药?!”庞煜和包延一愣,“什么药?”
那个老鬼婆摸了摸下巴,道,“老婆子我人称鬼药婆,我有个孙儿也在常州府开药铺的,那帮金顶教的之前也有想让他入教,还说献一棵老参给金蝉就行,只要得到金蝉庇佑,就能飞黄腾达。“
庞煜和包延对视了一眼,“要人参?干嘛?救命用?”
“呵呵。”那鬼婆笑了起来,旁边几个魔头也跟着笑。
“小朋友,天下不是所有人参都是救命用的。”鬼婆一挑眉,“老婆子我的那棵家传人参,是要人命的东西!”
……
而与此同时,岑员外的坟边,展昭和白玉堂还有没事儿人一样来看热闹的公孙和赵普,正对着那几位疑神疑鬼的夫人。
展昭拽白玉堂使了个眼色之后,就对那几位夫人说,“几位夫人,是常州本地人么?”
大夫人摇了摇头,“我们与夫君都不是本地人来的……因为买卖才搬过来。”
“哦,那难怪了。”展昭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以前也听过,这地方附近时常有墓地突然被挖开了坟头土……可问题是,不是别人帮着挖开的,而是坟里头那位……自己挖开,好出来。”
展昭话说完,白玉堂无语,赵普摸着下巴,公孙眨眨眼。
但那几位夫人可受不了了,捂着嘴尖叫了起来。
“不……不会吧?”岑夫人们一起问,“难……难道是诈尸了?”
“知道为什么诈尸么?”展昭挑挑眉。
几个夫人摇头啊摇头。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据说是死不瞑目,所以出来报仇……”
“呀啊!”几位夫人娇滴滴的,都快被展昭吓晕了。
公孙赵普都瞧着展昭,心说这唬人还挺像那么回事。
正想着,就听一旁白玉堂道,“诈尸远不止出来报仇那么简单。”
几位夫人又看着白玉堂。
“应该还会去找身边的人。”白玉堂看了几位夫人一眼,“特别是跟他死有关系,或者知情不报的。”
“啊……”
二夫人突然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白玉堂眨眨眼。
展昭瞄了他一眼——吓晕一个!
白玉堂无所谓地一挑眉——这也太不经吓了,不过可见心里有鬼,不然至于这么快就晕么?
公孙跑过去给那位二夫人把脉之后,道,“没事没事,休养一下就好了,哎呀……几位夫人怎么印堂黑?”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地看公孙。
赵普望天。
公孙伸手掐指算了算,一脸严肃地道,“哎呀,不好!”
“什么啊?”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快吓死了,紧张地问公孙。
“几位夫人阴气好重啊!这是中了尸毒了!”公孙道,“昨晚是否有死人爬上你们的床铺……”
“呀啊啊!”没等公孙说完,三夫人也晕过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忍不住看公孙——这个,更直接更吓人了。
这会儿就剩下大夫人一个还清醒了,谁知赵普突然伸手一指大夫人,“你肩膀上那个黑色的手印是什么……”
再看……大夫人也昏过去了。
众人回头看赵普。
赵普搔头,“娘们就是不经吓啊。”
展昭推推公孙,那意思——弄醒弄醒。
公孙摸出一瓶味道十分刺激的药酒来,让几位夫人闻了闻,不一会儿,年纪最小的三姨太就先醒了。
坐起来她第一件事就是哭,边哭边说,“老爷啊……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们啊,你别找我们报仇啊。”
赵普和白玉堂两个最怕女人哭的稍微闪开了一些,公孙和展昭则是坏笑——害死?果然这几位夫人知道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等几位夫人都醒了。
展昭问她们,“岑员外的死,你们是否有所隐瞒?”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有些犹豫。
展昭皱眉,“几位夫人,若是想让岑老爷安息,还是尽快将真相说出,否则……恐怕几位夫人会惹来杀生之祸。”
三位夫人脸都吓白了。
最后,大夫人叹了口气,道,“老爷的确不是暴病而死的,是被人害死。”
展昭点头,“详细说。”
“事情是这样的,老爷因为迷恋梦芳园的徐梦瑶,非要纳她做妾。”大夫人说到此处就气不打一处来,“展大人你也是体面人,我们三个虽然不说是名门之后那也是正派人家的大家闺秀,那个徐梦瑶她……她是个窑姐啊!我们岑家是大户人家,要是娶了这么个女人过门,像什么样子!”
展昭点了点头,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示意大夫人继续说。
“但是老爷的魂儿都被那狐媚子给迷走了!”岑夫人叹气,“我们实在没辙……就去金顶山,对金蝉许了个愿。”
众人眼睛都一亮——果然跟金顶山有关系啊!
“你们跟金蝉许了什么愿?”展昭问,“要说详细,一句不漏地说。”
“哦。”大夫人点头,“我们先是找金顶教主,问他有没有办法让老爷断了对那徐梦瑶的念想。不过金顶教主说,老爷和徐梦瑶有缘,分不开的,除非一方死了!”
众人眼眉微微一动——这金顶教主一句人话都没有啊。
“我们当时……当时狠狠心,就说,那不如让徐梦瑶死了吧!”大夫人咬着牙,“反正她这辈子命不好做了窑姐,让她转世投胎去个好人家呗!”
展昭等人眼眉都微微一动——最毒妇人心啊。
“金顶教主于是向金蝉许愿,但是几天后,他突然告诉我们,出了些意外。”大夫人接着说,“他说金蝉死咒是下了,但是徐梦瑶的命意外的硬!因为有老爷送的灵芝护命。如果徐梦瑶死不了,那要死的就是老爷了。”
“灵芝?”公孙眨了眨眼,“灵芝还能护命?”
“说起这件事更气人了!”大夫人叹气,“老爷有样传家宝,大概那么大的一块玉灵芝。”
岑夫人说着,拿手指头比划了大概半根筷子的长短,“这玉别看不大,但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药玉!”
“药玉?”公孙一惊,双眼都亮起来了。
赵普抱着胳膊,“什么东西?”
“药玉也叫香玉或者魔玉,带有极强的药性,普通的能驱蚊避虫,厉害的能解毒或者下毒!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别说半截筷子那么长,指甲盖那么点都价值连城!”公孙说着,问,“岑员外将药玉送给徐梦瑶了?”
“就是啊!”岑夫人拍着腿,愤恨地说,“那块药玉是传家宝来的,本来打算给家里孩子代代相传的,他……他竟然去送给了一个窑姐!”
展昭等人有些纳闷,没听徐梦瑶提过啊。
“那后来呢?”展昭问。
“金顶教主说,必须将那块玉要回来,才能让徐梦瑶死,否则的话,老爷活不过一个月,必遭横祸。”岑夫人道,“我们本来还想主意要怎么骗徐梦瑶将药玉还回来,但是突然有一夜,老爷房里黑色的人影一晃……我们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老爷屋子的窗户口飞了出去,再看……老爷已经死了。
“那你们为何不报官?”众人不解地问三位夫人。
三位夫人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们怕事情闹大,也被牵扯其中,毕竟事情是因我们而起的。若不是我们去金顶山求金蝉,金蝉也不会下死咒……反正老爷留下了好多财产给我们,我们准备分了,各自改嫁。”
众人都忍不住暗地里“哇”了一声——估计下家都找好了吧,这几个妇人真是……大家闺秀有时候还真不一定有窑姐念旧情,徐梦瑶讲起岑员外还唏嘘不已呢。
“那……那块药玉呢?”展昭问,“还在徐梦瑶手里?”
“我们有跟她要!金顶教教主说那是邪佞之物,会带来不祥,祸及我们的子孙。”大夫人道,“最好是能送到金顶山,让金蝉大人佛光照几天,就会好了。”
展昭微微皱眉。
白玉堂问,“那之后呢?”
“我们跟徐梦瑶要了,准备送去金顶山的。”大夫人说着,又来气,“但那贱人就是不给!说这是老爷给她的东西,她要留着做个念想。”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公孙和赵普也了然——那晚上那位金蝉大人突然夜袭徐梦瑶,会不会就是为了那一块药玉?
192(虚情假意)
先将几位夫人送去展府暂时给包大人问话,展昭等人聚集到了院子里。<-》
此时差不多都到晚饭的时候了。
展昭进院子左右看了看……就见小玉小翠她们捧着托盘里边好多茶杯。
展昭有些费解。
小四子和包延庞煜三人默契地闭口不提魔宫众老来过的事情,几个老头离开的时候交代了,别跟展昭提起,毕竟闯了这么大的祸又打了庞煜,展昭要不开心的。
龙图案卷集192
见展昭还跟个犯迷糊的猫似的到处找,白玉堂拽拽他,那意思——聊正经事吧。
“哦。”展昭回过神,问公孙,“药玉就是那些有香味的玉么?这种不是很常见么?”
公孙摇摇头,“药玉因为有的有香味才会被称之为香玉,但事实上,并不是有香味的就是药玉,有很多药玉是没有味道的,甚至有的还有臭味。”
众人点了点头——哦,这么回事。
“我就说么。”展昭从腰间摸出一块小玉佩来,“如果真那么值钱,魔宫岂不是财了。”
公孙的视线落到了那块玉佩上,伸手拿过来看了看,随后仰起脸问展昭,“这个……你的传家宝啊?”
展昭眨了眨眼,“没啊,魔宫用来引金壳子的玉佩,每个人都有……”
“呵……”公孙倒抽了一口凉气,“每个人?!”
白玉堂向来识玉,有些不解地看公孙,“这玉的色泽质地都只是很普通的玉石啊,并不值钱。”
展昭也点头。
“等下。”公孙问展昭,“你说魔宫每人都有一块?”
展昭点头。
“那魔宫多少个人?”公孙问。
“三百多个。”
“呵……”公孙再一次抽了大大一口冷气,“你们哪儿来那么多玉的啊?”
“魔宫里头到处都是这种石头,我们拿来盖房子……”
展昭话没说完,就见公孙朝后一仰。
赵普赶紧上去接住。
公孙似乎情绪比较激动难以平复心情。
龙图案卷集192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公孙。
公孙深呼吸,抓着玉佩问展昭,“这是上好的药玉,价值连城,你们竟然用来盖房子?!”
展昭也张大了嘴,“多值钱?”
公孙举着那一块小小的玉佩,“一千两!”
展昭张大嘴,小四子捧脸。
没想到公孙还补充了一句,“金子!”
这回轮到展昭朝后一仰了,白玉堂伸手托住他后腰,边问公孙,“确定么?”
“绝对!”公孙点头。
“这玩意儿怎么治病啊?”展昭觉得不可置信,“哎呀,魔宫的老爷子们这算是了财了啊。”
公孙想了想,对一旁好奇张望的庞煜勾了勾手指。
庞煜走了过来。
公孙拿着玉佩,让小四子弄一碗热水来。
小四子去拿了。
公孙将玉佩泡到碗里,片刻之后,把玉拿上来,将碗交给庞煜。
庞煜一脸不解,“这什么呀?”
“你不是伤风么?喝了它。”公孙道。
“不是吧?!”庞煜张大了嘴,“这玉佩掉地上过没有啊?”
展昭摸着下巴瞧着庞煜。
包延捏着他鼻子,给他灌了下去……
庞煜喝完,砸吧砸吧嘴,摸着下巴品滋味,“倒是不难喝啊,香香的。”
说到香香,庞煜突然扁着嘴,看包延,“我想我外甥女儿了!她不晓得想我没?最近胖了没?天热出痱子没?”
庞煜说着,就看到众人一个劲对他使眼色。
龙图案卷集192
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回头一瞧……只见刚进门的庞太师捂着脸哭着就跑了。
庞煜嘴角抽了抽,叹气,“哎呀,遭了,我爹又要哭一天了。”
庞煜的话刚说完,就见众人都在朝着他看。
庞煜皱眉,看众人,“干嘛?”
包延奇怪,“你嗓子不哑啦?”
庞煜愣了愣,咳嗽了两声,“咦?鼻子也不堵了啊。”
“哇……”庞煜总算回过神来了,端着那空碗看公孙手里那块玉,“简直神了……”
说着,还不忘蹲下去戳好奇看着那块玉的小四子,“就说你还嫩点儿吧?你看你爹一碗水就把我治好了。”
小四子扁着嘴要捶他,没等他动手呢,一旁箫良就拽住庞煜的袖子,“你敢欺负槿儿?”
庞煜赶紧躲到包延身后。
包延回头斜着眼睛看庞煜,那意思——你就作死吧!连小四子都欺负。
展昭拿着那块香玉也傻眼了,“不是吧……以前从来没现过。”
“其实药玉并非是玉,而是一种脂料,千年沉积而成,我怀疑魔山上有药玉的矿,魔宫的老人家是不是都很长寿?”
“是啊!”展昭点了点头,摸着下巴琢磨,“这么算起来,的确大家都身体很好,很少生病而且寿命也很长。”
“魔宫的地址当年是谁选的?”白玉堂好奇问展昭,“你外公么?”
展昭想了想,道,“外公好像说过是银妖王给他选的地方。”
众人了然。
公孙将玉佩还给展昭。
展昭见他双眼亮晶晶的,就道,“你拿着吧,我也没多大用,等回魔宫了我给你们一人弄一块,原来这么有用啊,以后伤风了舔一舔就好了,省得吃药。”
“等你去魔宫了,送我一块石料行么?”公孙问。
展昭一挑眉,“拉一车走!”
公孙激动。
赵普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挺吃味儿,这书呆都没这么跟自己要过东西,不过没办法,自己家里头和兵营里都不产石料。想到这儿,赵普抱着胳膊盘算,等哪天叫赭影去打听打听,哪儿有香玉矿什么的,也去弄一个来跟这书生显摆显摆……或者多去西域搜集一些神药毒药什么的,再弄点医熬夜。
赵普正胡思乱想,公孙他突然伸手摸他脑门。
赵普愣了愣,看公孙,“干……干嘛?”
“你今天怎么蔫搭搭的啊?不舒服啊?”公孙说着,凑上去用额头碰赵普的额头。
赵普咽了口唾沫,看着公孙近在眼前的脸。
公孙测了测赵普脑门的温度,微微皱眉,也拿药玉泡了一碗水让他喝。
赵普捧着那碗水喝着,赞叹——哎呀!甜的。
这时,包大人走了进来。
庞煜就问他,“大人,我爹呢?”
包大人显然正纳闷呢,道,“在院子里哭呢,泪流满面的,这是怎么了?”
庞煜望天,还能怎么,想外孙女儿了呗。于是,庞煜和包延跑出去安慰庞太师了。
包大人已经询问过了那几位夫人,甚是不满,“唉,这几位夫人和那位徐梦瑶,似乎都有所隐瞒啊。”
众人都点头。
公孙道,“徐梦瑶不还住在后院么?不如叫她来问问?”
展昭也点头,就想让人去叫她。
不过包大人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直接询问并非上策,难保她不说。”
众人都看着包拯。
包拯摸着胡须,道,“本府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完,包大人坏坏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
众人面面相觑——包大人这是有什么打算?
……
片刻之后,趴在屋顶上等待的众人算是明白了包大人的用意。
展昭托着下巴摇头,“大人这招也太损了。”
原来,包大人刚才问完了话,却说还没完,但是有点公务要处理,让几位夫人暂时等待一阵。
于是,就有丫鬟指引三人,到后院去等待。
而后院的花园里,徐梦瑶正坐着喝茶呢。
几位夫人去后院,就意味着会狭路相逢。
辰星儿按照包拯指示,先找了徐梦瑶的两个丫头去给她们家小姐准备晚饭了,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徐梦瑶一个人。
而那三位夫人,正如包大人安排的,走进了展家老宅的后院。
徐梦瑶抬起头,正好对上同样抬起头,从正门走进来的三位夫人……冤家路窄。
屋顶上,围观众人都与一种强烈的感觉——好戏开始了!
果然,三位夫人一进门,就盯上徐梦瑶了。
二夫人貌似脾气比较泼辣,“贱人!”
……
屋顶上,众人都一挑眉——哎呀,女人吵架了。
展昭问包大人,“大人,会不会打起来?万一打起来,徐梦瑶一对三,比较吃亏啊。”
包大人摇摇头,“放心,不会的。”
众人都看包拯。
果然,就见那位大夫人一把拽住了二夫人的袖子,道,“唉,这里是开封府的地方,咱们别那么霸道,不然有理也变没理了。”
老二深吸一口气,老三看着最老实,就去扶着两位姐姐到徐梦瑶对面的一张石桌边坐下休息。
老二一拍桌子,“徐梦瑶,你赶紧把老爷给你的药玉还回来!”
出乎众人预料,徐梦瑶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之外,整个人都很淡定,一点不惊慌。
众人面面相觑。
赵普眯着眼睛,“这窑姐有些问题。”
公孙不解,“怎么看出来的?”
赵普一挑眉,“直觉!”
公孙望天。
徐梦瑶听到二姨跟她要药玉,淡淡问,“二夫人,以什么身份跟我要药玉呢?”
二夫人道,“那是老爷的传家宝,被你骗了去,自然要还回来!”
徐梦瑶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是我骗的,而不是岑员外送我的?”
“你……”二姨太又要货,大夫人拽了拽她,道,“徐梦瑶,老爷当年送你药玉,是因为想纳你为妾,老爷亲口跟我们说的,那玉是定亲礼。可你没答应亲事,自然要将定亲礼还回来,这可是上哪儿打官司都不会输的。”
屋顶上众人点头——大夫人不愧是年长些,这招很厉害,她们三个人,只要认准了岑员外是拿玉佩做定亲礼,那徐梦瑶没法不还回来的吧?除非嫁过去做寡妇。
徐梦瑶听了这话,倒是也不惊慌,反而冷笑,“大夫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岑员外给我玉佩的时候,还没跟我提过纳妾的事情呢。这么巧,他那天送我玉佩是在梦芳园的二楼大堂里,不止二楼所有的姑娘能给我作证,连当日在场的客人都能给我作证。”
展昭等人暗暗哎呀了一声,这徐梦瑶显然更厉害一些啊。
大夫人和二夫人气得脸都青了。
这时,三夫人说话了,“徐姑娘,那玉佩是老爷的传家宝,老爷家里还有一点血脉,你把玉佩还给我们我们也不是自己留着,是给少爷的。那是老爷唯一骨血,你就当念老爷对你的好吧。”
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瞪了她一眼,那意思——你低三下四去求她干嘛?
徐梦瑶看了看三夫人,从腰上摸出一个锦囊来,走过来,将锦囊放在了桌上。
三位夫人对视了一眼,打开锦囊一看,里边正是那块药玉。
这时,赵普一把拽住公孙。
原来公孙想往前凑凑看清楚那块玉佩什么样子,差点掉下去,幸好赵普抓住他腰带。
公孙拍了拍胸口虚惊一场,扭脸拍了拍赵普面颊表示夸奖。
赵普一走神差点手一松,赶紧拽进,索性把公孙腰搂住吧……
“你肯还给我们?”大夫人惊讶。
徐梦瑶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不想还给你们,说实话,这东西在我身上就是一个累赘。我就是考虑到岑员外当年对我不错,所以不想把玉佩给少爷,以免他遭遇什么危险。”
“你说什么?”二夫人一愣,“这玉佩会有什么危险?”
徐梦瑶叹了口气,道,“因为这块玉,我都不知道招惹了几次杀生之祸了,一次是被孟公子救了、一次是被楼里的一位客人救了,还有就是昨天被开封府的人救了。”
众人都忍不住皱眉——徐梦瑶知道有人要杀她是为了那块玉佩?那她既然知道利害,为何不说呢?
“如今躲在展府,可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保留着这块香玉。”徐梦瑶看了看对面三位夫人,“可如果你们真那么想拿回去,那就拿回去吧,不过,最好是不要声张,特别是别让人知道你们手上有玉。”
三位夫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三夫人似乎有些担心,大夫人摆了摆手,那意思——别听她花言巧语。
二夫人也说,“我们会将玉佩放到金顶山金蝉那里照佛光,等再拿回来,上边所有不祥都会消散,到时候这块药玉就会保佑我儿风调雨顺一世太平,就跟当年保佑我家老爷一样。”
徐梦瑶皱眉,“你们要把玉佩送去金顶山?那金蝉是假的。”
几位夫人都皱眉。
二夫人冷眼看她,“你知道什么?你这身份能进金顶山谷么?没见过金蝉自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徐梦瑶心说我不止见过还亲眼见过里边出来的人呢。
不过她也懒得再跟这三位计较,站起来,回房去了。
那三位夫人得偿所愿,自然也不会再去跟她有什么牵扯,心满意足喝茶聊天。
屋顶众人都看包拯,那意思——查出什么来了么?徐梦瑶看着特别淡定啊。
包大人托着下巴似乎也挺意外,这展倒是没想到。
这时,赵普使了个眼色,紫影等人过去通知三位夫人可以回去了,影卫们暗中跟踪。
众人下了屋顶回到院子里。
展昭看了看天色,觉得肚子好饿,就看身边白玉堂,那意思……想吃晚饭了么?带你去街上吃好吃的吧?
但是一看,却现白玉堂正呆。
展昭拍了拍他。
白玉堂回过神,看展昭。
展昭问,“怎么啦?”
白玉堂皱了皱眉,道,“不觉得很奇怪么?”
众人都看他,“哪里奇怪?”
“有人送传家宝给心爱的女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白玉堂似乎想不通,“如果那真是传家宝还价值连城,偷偷送不是更好?这么大张旗鼓的,徐梦瑶又是个窑姐,不怕给她惹麻烦?”
众人都挑眉——有点儿道理。
说话间,庞煜回来了,身后跟着包延,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吃得还挺开心,边问,“你们还不去吃饭啊?天都黑啦。”
赵普问了一声,“太师怎么样了?”
“还唉声叹气呢。”庞煜摇摇头,边道,“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儿。”
众人都看他。
“我刚才在外头跟徐梦瑶那几个丫头八卦了一下。”庞煜抱着胳膊坐在石桌上一脸痞子相,他身后的包延边啃包子也边在桌边一坐,平日斯文样子早没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还的确不只是包延影响庞煜,庞煜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包延。
包大人也不去管束自家儿子,似乎觉得包延这种转变还挺好,他问庞煜,“为什么要跟几个丫鬟八卦?小侯爷觉得徐梦瑶可疑?”
“不止徐梦瑶可疑,那个员外也可疑啊。”庞煜边说边摆手,“你们都是正派人没去过窑子,爷那是混出来的。”
众人都哭笑不得瞧他,倒也是,庞煜这点儿不良经历有时候是能在办案的时候独辟蹊径。
“那个员外都六十来岁的人了,逛窑子家里也不是说不许,何必给个窑姐赎身然后还要纳妾啊!”庞煜摇着头不赞成,“再说了,窑姐分很多种,徐梦瑶那种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都能看出来?”展昭好奇。
“啧。”庞煜一撇嘴,“窑子那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有很多男人去窑子其实不是为了嫖的,就好像很多女人去窑子不是为了卖一样!有些女人只是借个窑姐的身份办别的事儿,徐梦瑶就给我那种感觉。”
展昭等人都皱眉——好高深,这都能看出来?
“那你八卦到什么了?”包大人也很感兴趣。
庞煜一挑眉,道,“那两个丫头说,岑员外的确是经常来而且很喜欢徐梦瑶,但是之前从来没提起过要纳她为妾之类的,以至于他开口了,所有人都很意外,觉得有些突然,而且岑员外好着急的样子。另外,几个丫头说岑员当众送给徐梦瑶那件传家宝,当时徐梦瑶可有面子了!整座楼的人都知道了!”
“还记不记得刚才徐梦瑶说的?”白玉堂忽然问。
展昭点了点头,“她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本来不想把玉佩还给岑员外的儿子,就是怕他有危险……”
“她说因为那块玉佩,自己已经遭了几次杀生之祸了。”赵普一挑眉,“这个女人不简单,这话她是有意说给我们听的。”
“换句话说。”包大人摸了摸胡须,“岑员外把玉佩给她,是为了将杀生之祸转嫁给她?”
众人都觉得,这事情,十分的蹊跷,这两人之间究竟是真情真意呢,还是虚情假意,另有文章?
正这时,王朝跑了进来,“大人,有人来探望徐梦瑶。”
包大人问,“谁啊?”
“他说他是展大人的朋友,叫孟青。”王朝回了话,再看……
就见展昭伸出一根手指搔着腮帮子,仰着脸望天,自言自语,“去哪里吃饭好呢?”
白玉堂正在一旁瞧他呢,那眼神……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众人都忍不住摸下巴——有点儿意思。
193(天下无双)
192、【天下无双】
孟青突然来看徐梦瑶,展昭就想拽着白玉堂开溜,不过孟青还说了,又要事要跟展昭商量。<-》
展昭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见他。
孟青美其名曰是来看徐梦瑶,只不过给徐梦瑶带的东西只有一小包袱,给展昭带的却是一大包袱,而且……都是吃的。
展昭托着额头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给人的印象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吃货啊。
龙图案卷集193
不过白玉堂倒是并没跟在展昭身边,而是和公孙等人一起去吃饭了,问了展昭想吃什么,回来给他带。
展昭没白玉堂在身边,也没那么大压力,有些困扰地看孟青。
孟青将包袱放下,搔了搔腮帮子,问,“生气啊?”
展昭有些不解,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闹事。”孟青道,“不过说到头是我不好,你别跟老人家生气,你也知道他们都惯着我。”
展昭微微愣了愣,瞬间了然……果然魔宫的人来捣过乱了,不知道白玉堂是怎么打的,不过按照他的本事,应该没问题吧?
想到此处,展昭皱着眉头……自己之前的推测是对的,打庞煜的是魔宫的人,要死了!
展昭站了起来原地转圈,庞煜无缘无故挨了顿打,包延也差点遇到危险,这太不像话了!
孟青见展昭果然生气了,知道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就识相地坐在一旁,道,“你有什么脾气冲我来吧,不要去骂他们,你也知道他们多疼你,你说他们他们该难过了。”
展昭忽然回头瞧着孟青,“好啊!打人犯法的,你去坐牢么?”
孟青嘴角抽了抽,哀怨状,“用不用那么认真啊?”
展昭双眉一挑,反问,“为什么不能认真?你们无缘无故打人就说不要认真,别人只是说了你们两句或者让你们看不顺眼了你们就能认真?”
孟青张了张嘴,“开个玩笑么。”
“看玩笑?”展昭脸都垮下来了,失笑,“我打你一顿再跟你说开玩笑行不行啊?庞煜不追究还帮着隐瞒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我的亲人,所以不想我难做,他们不计较是他们宽厚重感情,人原谅你们不代表你们没错,你们凭什么不反省啊?”
孟青搔着头,“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那点儿脾气,也没闹出什么大事……”
“要闹出多大的事才算事?”展昭反问,“要是庞煜掉河里淹死了呢?谁下手重把他打残了呢?”
孟青望着天,“我听他们说,已经搞定了啊……庞煜还拜了几个干爷爷。”
展昭无语,庞煜也是没心没肺的。
“他们对白玉堂干了什么?”展昭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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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见展昭果然担心白玉堂,有些意兴阑珊,懒洋洋说了一句,“他们回家都夸他呢,貌似摆得挺平。”
展昭听后,问,“有人受伤么?”
“没,对他赞不绝口呢。”孟青望天。
展昭摸了摸下巴,果然白玉堂驯服老人家有一套啊,不晓得他干了什么,不过么……他们都瞒着他,展昭有些感动又无地自容——怎么面对庞煜和包延啊,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孟青讪讪道,“那要不然你打我一顿算了。“
展昭挑眉,认真说,“这倒是个办法,我让包大人打你一百大板。“
孟青眼睛睁得老大,“你还真舍得啊!”
展昭望天,心说揍你我干嘛不舍得?
孟青叹了口气,道,“我能不能将功补过啊?”
展昭瞧着他——将功补过?
“我知道你们要查金顶山,我能搭桥让你们的人混进去。”孟青道。
展昭微微一愣,“混进去?”
孟青叹了口气,“我认识一个朋友,也算常州界面上的富户,是金顶教的人,他负责带一些金蝉可能会感兴趣的人上山。只要符合金蝉的喜好,就能进那个山谷,也能入教。”
展昭一挑眉。
“我之前特地问了他,金顶教比较感兴趣的几种人。”孟青道,“第一种是有钱人、第二种是有权力的、当然也能是有钱有权人家的亲朋,另外还有要有药材的。”
“药材?”展昭纳闷,“药玉之类?”
孟青眨了眨眼,“这倒是没具体说,不过金顶教对稀世奇珍很感兴趣,而且最好是药物,比如说什么千年人参千年灵芝之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展昭摸着下巴——要药材干嘛呢?
“最后么就是……”孟青摸了摸下巴,“长得好看的……男人。”
展昭眼皮子一抖,“那金蝉是母的?”
孟青正喝茶呢,被展昭一句话说喷了,摇着头苦笑,“你还真是这么多年都不会变啊,还是那么活泼。”
展昭眼眉都挑起来了,心说老子是大侠,你用活泼来形容我?又不是猫!
龙图案卷集193
也不多计较,展昭指着自己的鼻子,“带我进去!”
孟青摇头,“你不行。”
“为什么?”展昭不满,“我有药!”
“你有什么都不行。”孟青无奈,“常州府的人都认识你!”
展昭回过神,倒也是,好困扰,那让谁去呢?
“白玉堂倒是能去。”孟青突然道。
展昭眯着眼睛看他,满眼警惕。
孟青捂着胸口,“你用不用偏心成这样啊?我的心在滴血!”
展昭不满,“干嘛让他去?”
“他有钱长得也好啊。”孟青无所谓道。
展昭不满,“那不行,有危险怎么办?”
孟青嘴角抽了抽,“他一下子就搞定了魔宫一百个叔伯阿姨,你还怕那只大蛤蟆能吃了他啊?”
展昭皱眉,还是很犹豫。
“你要不然好好考虑下吧。”孟青道,“如果他同意,明天我来跟你们会合。”
展昭看他,“你也去?”
“是啊,我跟他一起进去,再把他活蹦乱跳带出来,这样你总放心了吧?”孟青问。
展昭想了想,倒是能有个照应,不过……还是不放心,再多带个人进去吧?找个机灵点功夫好点的……霖夜火?不行啊,脾气太燥了,万一犯二了容易给白玉堂招麻烦。邹良吧,可靠点,不知道能不能再带个赭影,还是自己化妆进去?
展昭站在桌边摸着下巴想着怎么帮白玉堂混进去,最重要是怎么把他完好无损带出来的问题。
孟青看了看桌上自己带来的美食,又看了看一旁明显在想着白玉堂的展昭,叹了口气。
孟青站了起来,“我去跟梦瑶聊会儿,你吃饭了么?”
“嗯,一会儿吃。”展昭点了点头,又问,“金顶山的山谷你去过么?以前是不是就是普通的一条山沟?我不记得小时候有人说起过那山谷啊。”
孟青摇了摇头,“我没去过,不过金顶山就那么点儿大,不会危险到哪儿去的。”
展昭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不知道能不能暗中跟进去。”
孟青拿着小包袱,“我先出去了。”
展昭点了点头,依旧想心思。
孟青走到门口,看了展昭一眼,突然说了句,“瘦猫!”
展昭一挑眉,回头瞪人,“什么?!哪里瘦?我这叫精悍!”
……
只是没等展昭说完,孟青已经笑着跑了。
展昭叹了口气,抱着胳膊无奈,不过孟青临走的时候嬉皮笑脸的,应该很快会释怀的吧?自己都做得那么明显了,是人都应该懂啦。
孟青跑出了院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一层毒的杀意——只要白玉堂活着,就是个麻烦,要将这个人从展昭心里挪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死。
“你脸上的表情真可怕。”
孟青回过神,已经来到了徐梦瑶的院门口。
只见徐梦瑶正独自站在院子里赏花,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很久没看到你这种表情了,是谁惹我们孟公子了那么大的火啊?”
孟青走到了院子里,四外看了看,低声警告她,“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这附近可都是高手,特别是过几天若是殷侯和天尊来了,你好自为之一些,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
徐梦瑶冷笑了一声,摇头,“人面兽心说的就是你这种吧?”
孟青也不在意,到了桌边坐下,问,“怎么样了?”
“我说了药玉的事情了。”徐梦瑶也坐下,倒了杯茶给他,边道,“一切都挺顺利的,展昭大概也已经知道魔宫都是宝玉了。”
孟青喝着茶点了点头。
“说起来。”徐梦瑶皱眉,“殷侯对你和你爹也不薄,你爹那么忠心,你搞出这种事,不怕他老人家寒心啊?”
孟青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殷侯年纪太大了,他自己辉煌过了想归隐,那是他的事情,魔宫是魔宫众人多年的心血,没理由要魔宫所有人都跟着他归隐,看着正道占据整个武林。我爹老糊涂了,魔宫的老一辈早就没了斗心,那是不行的,只要唤回他们的野心,魔宫必将成为当今武林,最大的势利。”
徐梦瑶摇头,“好大的野心。”
孟青冷眼看她,伸手将一个包袱放在她眼前,“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就少管了。”
说完,站起来走了。
徐梦瑶打开包袱,从一堆食物和衣物里找出了一个小锦盒,打开看了看,随后小心翼翼地收好,回屋子里去了。
……
展昭坐在屋子里饿的肚子咕咕叫,趴在窗口看院子中天的月色,撇嘴——白耗子吃饭好慢!
“少爷。”展福捧着换洗的衣物从外头走进来,问,“你饿不饿啊?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吧?”
展昭摇摇头,“不吃。”
展福不相信地问他,“真的不饿?”又看了看桌上一大包吃的,“不吃点?”
展昭扭脸,没兴趣!坚决要等耗子回来投喂!
正想着,就听到外边传来甜腻腻一声叫唤,“猫猫!”
展昭抬头,只见小四子捧着一个大食盒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箫良还有吃饱了精神抖擞的小五。
展昭接过小四子送上来的食盒,打开看了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还热腾腾的,就问,“怎么是你拿过来?白玉堂呢?”
“白白他……”小四子仰起脸沉默掉一段,然后接着说,“所以叫我拿进来了。”
展昭无语望天,小四子就是这样子,你若告诉他一件事,其中有一半是秘密,要他不能告诉别人,于是小家伙是不会骗人也不会随便编一段或者搪塞过去的,而是会省略掉那一段,然后接着说下边的事情。
展昭斜着眼睛看后边的箫良,实在饿不过了,打开盒子先吃饭。
箫良道,“拉屎去了吧。”
“噗……”展昭一口菜喷出。
小四子无语地看箫良——小良子,你怎么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拉屎?
箫良也无奈,刚才吃饭的时候,突然对面屋顶出现了一个老头,一闪没影了,就留下了一只飞镖。
那飞镖正从客栈窗户飞进来,落到白玉堂眼前的桌子上,飞镖上还带着一封信。
白玉堂打开信看了看,就给展昭点了几个菜,让众人给他带回去,然后自己走了。临走,白玉堂不忘提醒众人,别跟展昭说这事。
不过小良子的能耐也不比小四子强到哪儿去,他唯一能想到的借口就是——拉屎去了。
展昭见两个小孩儿明显是骗人,就有些担心,放下碗筷问,“他究竟干嘛去了?说不说?不说不带你们去魔宫!”
小四子和箫良对视了一眼,他俩好想去魔宫呢,但是说了又不讲义气。
“不如这样,你俩别说,我问,你俩点头摇头就行了,这样就算是我猜出来的,不是你俩背叛白玉堂。”展昭忽悠小孩儿自然有一手。
果然,小四子和箫良都点头。
“他突然被人叫走了?”展昭问。
箫良和小四子点了点头。
“叫走他的人穿白色衣服?”
小四子和箫良摇头。
“黑色衣服?”
小四子和箫良点头。
展昭微微皱眉,“头灰色?”
小四子和箫良仰起脸——没怎么看清楚。
“兵器很大?”
箫良和小四子摇头,飞镖好小呢。
“很小?”两人点头。
展昭微微愣了愣,“飞镖?”
两人都点头。
“他是不是用飞镖给白玉堂传的书信?”展昭霍地站了起来。
小四子和箫良都点头。
“他们约在哪儿了?”展昭样子好像还挺着急。
小四子和箫良一起摇头,这个就真不知道了,白玉堂看好信之后就收起来了。
“糟了!”展昭急得饭都顾不上吃了,拿起巨阙就跑了出去。
到了外头,展昭放出金壳子,就见金壳子飞到半空之后,开始四外打转,似乎还有些困惑。
展昭来气,蹦上屋顶,“都给我出来!”
一句话之后,没反应。
展昭气得踹屋顶,“出不出来?不出来剃光你们胡子!”
……
片刻之后,就见四面八方的屋顶上,都出现了几个脑袋,探着头,瞧着展昭,一个个看着还可怜兮兮的。
展昭上来的脾气也下去了,伸手一指其中一个一脑袋绿毛的,“二龟叔!”
展昭叫完,那老头从屋顶后边出来了,两厢一对视,展昭突然乐了,“头长多了啊!”
随后,就见那老头眼泪汪汪窜出来,就直接对展昭扑过来,“昭昭啊!你怎么都不回家啊!”
……
随后,四周围上百个老头都扑了出来。
“你可算回来啦!殷侯不让我们骚扰你。”
“但是你也不回家。”
“哎呀为什么还是那么瘦?”
“好乖啊,越长越帅气了!”
……
展昭也没脾气了,被一大群老头老太太围着各种蹭各种抱。
展昭见他们还哭哭啼啼的,无奈一个个拍过去,“乖啦,这不是回来了么,现在手上有案子,案子查完了去就回魔宫住一阵子。”
“真的啊?”
一众老头老太很开心。
“等一下!”展昭想起正经事来了,“小扇叔是不是约走了白玉堂啊?”
一众老头都望天看着别处,佯装没听到。
“他真的约走了白玉堂?”展昭不满。
“他说找白小子试试功夫看么。”几个老头嘟囔着。
展昭急了,“在哪儿?”
几个老头都不说。
展昭抓住一个就要剃胡子。
“啊……在树林子里。”
“哪个树林子?!”展昭拽胡子。
“好痛啊……在城西郊外的树林子,望湖亭边上……”
老头几个话说完,再看……展昭不见了。
“呦,昭昭的燕子飞进步了啊。”
“是啊,有宫主的风范。”
“小扇解决白玉堂了没有啊?”
“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吧。”
“会不会白玉堂打赢了?”
“怎么可能。”
几个老鬼正聊天,就感觉有人戳了戳他们的肩膀,回头,就见是一个红衣服的好看男子,蹲在屋顶,跟只小狗似的,问他们,“你们说那个小扇叔,是不是鬼扇莫虚?”
几个老头都点头,问,“你是谁啊?”
“无沙的徒弟。”
“哦……大和尚的徒弟啊。”几个老头都点头。
“莫虚不是魔宫十大高手之一么?他都一百多岁了,这身份跑出来打白玉堂比武?”霖夜火还蛮好奇。
“鬼扇是小孟子的干爷爷。”
“是呀,鬼扇见小孟子不开心所以也不开心。”
“听说鬼扇脾气很坏。”霖夜火问。
几个老头都点头。
“他只是找白玉堂试一试功夫?”霖夜火皱眉。
“这个不一定哦!”几个老头倒是都有些担心。
“小白小子说不定会被鬼扇杀掉。”
“是啊,鬼扇不开玩笑的。”
“嗯!”
霖夜火好奇,“他功夫真的有那么好么?”
“那是的,和病书生差不多的,魔宫前五。”
“反正小白小子就算是天尊的徒弟,毕竟也只有二十几岁。”
“鬼扇的内力比他至少高出三倍,基本死定了。”
……
霖夜火蹲在屋顶,抱着胳膊想着——白玉堂不晓得能不能打赢鬼扇,这个难度未免太高了吧。
……
展昭跑到望湖亭,就看到一个黑影迎面走来。
展昭一眼看到了,皱眉……迎面走来的正是鬼扇,就见他黑着一张脸,貌似心情极度不好。
两厢对视,展昭就见鬼扇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心就吊起来了,“小扇叔……”
鬼扇向来比较严肃,看了看展昭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气哼哼地走了。
展昭回头……才现,鬼扇的袖子竟然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展昭愣了愣,随后往望湖亭跑,就见远处望湖亭里头,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白玉堂竟然躺在地上。
展昭张着嘴觉得气都透不过来了,一跃窜进亭子里。
只见白玉堂双眼闭着躺在那里。
“玉堂!”展昭扑过去抓住他双肩就晃,“玉堂!”
展昭趴下,耳朵贴着白玉堂胸口听——有心跳!而且强劲有力。
展昭头一回感觉心跳那么好听,再抬眼看。
就见白玉堂双眼睁开了,看着他,“猫儿。”
“你没事吧?”展昭过去,捧着他脸上下左右检查,貌似没受伤。
展昭又捏了捏白玉堂的胳膊、腿脚,按按腰摸摸胸口——没受伤的感觉,骨头也没事,那怎么躺在地上?
白玉堂微微地笑了笑,“有点累,你那个小扇叔,还真难对付。”
展昭微微一愣,惊骇地看着白玉堂,“你……你打赢了?”
白玉堂想了想,“算是赢了吧。”
展昭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白玉堂,“你怎么赢的?!”
白玉堂伸手捏了捏他下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天才!”展昭拽着白玉堂的衣领子,激动地晃了两下,“干得好!”
白玉堂见展昭激动的样子,无奈,“不过我内力耗尽了,可能要恢复半个时辰。”
展昭点头,坐在一旁等他。
白玉堂问他,“你饭吃完了?”
展昭盯着白玉堂看了起来,随后,翻身趴在他身上,双手按在他耳朵两侧,低着头盯着他的脸看着。
白玉堂瞧着眼前的展昭。
展昭放松一点,托着下巴,趴在他胸口。
白玉堂伸手捏了捏展昭的鼻子,“看来是没吃完,比平时轻点儿。”
展昭笑了笑,随后认真瞧他,道,“孟青给我送了好多吃的。”
白玉堂微微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道,“不过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其实不是每个人给我送吃的我都会被拐走。”
白玉堂失笑。
“不准笑!”展昭严肃状。
白玉堂不笑了,有些不解地看着展昭。
展昭手指头划着白玉堂好看的下巴,道,“其实,就算你很穷、很难看、功夫很差,哪怕身有残疾,一无所有,我也不在意。”
白玉堂有些意外地看着展昭。
展昭伸手轻轻戳了戳白玉堂的心口,“真正的白玉堂,在这里。”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着,那猫一双眼睛,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神采。
展昭轻轻靠在他心口处听着,“真正的白玉堂,不关乎武功、家世、钱财、外貌……光是这里,就是无人能及。”
白玉堂仰脸望着亭子外边的星空,有些失神……他这辈子听过无数好听的话、夸赞的话,唯独展昭这一句,让他觉得自己,竟然有些飘飘然了……原来真的有一个人,说出的一句话,会是如此的动听,叫人心驰神荡。
在神智恍惚中,白玉堂就听展昭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是最好的。”
将放在他肩头的双手收紧,抱住,白玉堂笑了——这只猫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
远处的山坡上。
鬼扇站在那里,看着亭子里的两个身影出神。
“你竟然会输。”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鬼扇回头,看到是笑嘻嘻的吴一祸。
“你好像也不觉得意外。”鬼扇冷眼看他。
吴一祸笑着点头,“于是你有什么感想?”
鬼扇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望湖亭,转身走了,直走到他的身影都快瞧不见了,吴一祸才听到空中飘来幽幽的一句,“他俩的确般配。”
吴一祸笑了,一闪身……已经追到了鬼扇身后,“那么白玉堂呢?你对他的评价怎样?”
鬼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这小子,天下无双!
194知人知面
193、【知人知面】
白玉堂将内力耗尽,打赢了魔宫可以说是仅次于殷侯的一位绝顶高手,鬼扇莫虚。<-》
当然了,整个过程并没被其他人看到,以白玉堂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出去宣扬,莫虚就更不会说了,一百来岁一个至尊级别的高手,输给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后辈,还挺丢脸。
展昭坐在亭子里,等了接近半个时辰,白玉堂才坐了起来,不过之后他需要打坐调理内力半个时辰,展昭依旧在一旁等。
直到白玉堂终于长出一口气恢复了内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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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派内功的高深之处就在于每次到达一个极限之后,就会有长足的进步。以白玉堂的段数来说,如今能将他逼到这样拼紧全力的机会也不多,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算是因祸得福。
展昭拉着白玉堂起身后,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边,确认完好无损,才开开心心拽着他的袖子拉回家了,边走还边嘀咕,“肚子好饿!”
等两人回到开封府,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直冲厨房。
幸好,小四子告诉公孙,展昭没吃饭就跑了。于是,细心的公孙让丫环们将展昭没吃完的食物都温起来了,估计也是猜到他回来会喊饿,只是没想到,这回不止展昭饿了,白玉堂也饿了。
正好,陷空岛送来的海鲜刚刚运到,厨房里一派的忙碌,厨子都在。
展昭让厨子做了个海鲜炒饭,给白玉堂填了满满一碗饭还夹了满满一碗菜,盯着他吃完后,还让厨子给煮了一份海鲜汤,盯着他吃完。
白玉堂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吃过饭。
边吃,白玉堂边问展昭,“魔宫还有比鬼扇厉害的人么?”
“嗯……除了我外公,就是病书生和另外几位长老,九姨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正这时,外头还没睡的其他人也听到动静跑来了。
霖夜火第一个进来,一见白玉堂没事,惊叫,“你竟然还活着?!”
白玉堂吃着面瞄了他一眼。
霖夜火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也没缺胳膊少腿!”
白玉堂无语,不去理他继续吃饭。
赵普也觉得惊奇,“竟然赢了?”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倒是有些得意。
众人张着嘴,说不上话啦……真的赢了?神了!
而此时此刻,吃惊的除了开封府的众人,还有魔宫的众人。
“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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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里头,百来个魔头围在院子里,惊骇地张着嘴,看着淡定吃炒面补充体力的鬼扇。
鬼扇叹了口气,问,“今天炒面里的虾怎么那么大?”
“那是,展福叫人送来的,说是陷空岛土产。”一旁吴一祸说了一句。
“咳咳。”鬼扇呛得直咳嗽。
吴一祸又递上酒。
鬼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惊讶,“好酒啊!”
吴一祸接着点头,“是呀,陷空岛酿的梨花白。”
“咳咳……”鬼扇接着咳嗽。
吴一祸不忘补充一句,“是昭最爱喝的。”
鬼扇愣了愣,随后将酒都喝了——的确是好酒。
“老鬼,晚节不保了吧。”红九娘趴在桌边捶桌,笑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早跟你说这娃不是省油的灯。”
叶紫婵端着茶杯和蓝狐狸边喝边问,“白玉堂小子功夫是不错,不过没可能会赢你吧?“
鬼扇看了看众人,随后无奈叹了口气,老脸都丢光了。
“我也有点好奇。”
这时,外头殷侯和天尊还有无沙三人走了进来,问话的是无沙,“白玉堂是怎么打赢你的?”
鬼扇除了叹气也说不上来别的。
天尊笑着摇头坐下,道,“被我家乖徒弟骗了吧?”
鬼扇点了点头。
“他怎么骗你?使诈么?”殷侯好奇。
鬼扇皱着眉头托着脸想了良久,摇头,好像是被骗了,不过好像又不是,很自然的就……啧。
众人也是哭笑不得。
“说起来。”无沙端着杯子边喝茶边问魔宫众老头,“玉堂小子那么好,你们有什么不满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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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几个老头面面相觑,那意思——他拐了我家小宫主。
“唉,你们这帮老不休真是不可理喻啊。”无沙托着下巴,“玉堂比我家小凤凰稳重多了,我家那只呆头呆脑的……”
“阿嚏……”
展府后院里,霖夜火仰天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看着桌边正围在一起,边喝酒边吃辣子炒小蛤蜊的众人。
展昭等人吃了饭之后,辰星儿她们端来了一大盘子的麻辣小蛤蜊。这些蛤蜊个头不大,一个个铜钱大小,壳薄肉饱满,是下午陷空岛送来的海鲜。
展昭江南出生,明明不太能吃辣,不过却很爱吃,边吃边吐舌头喝茶,动作和小四子几乎一样。
此时睡觉还早,众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案情。
思念外孙女成狂的太师也出来了,现在看着貌似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赵普问展昭,“刚才那孟青找你什么事啊?”
“呃……”展昭犹豫了一下。
众人都看他。
展昭于是,将孟青说能带人混进金顶山的事情说了,不过他可没提议让白玉堂去。
包大人轻轻点了点头,“哦……这倒是个好机会。”
太师喝着茶,慢悠悠开口,“展护卫。”
展昭看太师。
太师打量了一下他,道,“你这位孟兄弟,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展昭微微愣了愣,不太确定地看着太师,心说太师是不是要追究庞煜被揍那件事了?怎么办啊?起来给庞煜作个揖?
一旁白玉堂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让他淡定点吃饭吧。
庞煜也以为他爹因为孟青撺掇魔宫众老揍了他一顿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就拽了拽他爹的袖子,“爹啊,都说了这事儿都过去了。”
太师斜了他一眼,“别打岔,你爹我像那么计较小事的人么?”
庞煜眨了眨眼,不解——那为什么说孟青坏话?那是展昭的小。
太师端着茶杯摇头,道,“这案子原本重点在老鸦谷,如今却变成了金顶山,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徐梦瑶。而徐梦瑶又与孟青看着关系匪浅的样子……老夫是有什么说什么,魔宫诸位老人家行事乖张,而且久居魔宫不问世事,做后辈的,能不去打扰就不应该去打扰他们。孟青明知道撺掇他们出山,他们会来闹事,为何还要撺掇?若是能想法子引荐人进金顶山,作为你的朋友,他应该会一早告诉你,却偏偏变成了将功补过。“
众人都看着太师。
庞太师摸了摸胡须,“老夫也算观人无数,总觉得孟青行事有些刻意,他要不是个不分轻重的傻瓜,那么就是个心机深沉不怀好意的小人……”
庞煜在一旁拽太师的袖子,那意思——爹啊,你怎么挑拨离间啊。
太师见展昭皱着眉头似乎也在琢磨此事,又加了一句,“魔宫众老暂且不论,那鬼扇如此高手,万一白少侠与他交手的时候有什么闪失呢?”
展昭微微一愣神——这件事他的确很不满,鬼扇的功夫是完全有可能会杀了白玉堂的,孟青的确是不分轻重……是真的不分轻重,还是如太师说的,不怀好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太师放下茶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展昭微微皱眉,太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孟青和自己是青梅竹马,魔宫众老都那么疼他……应该不至于做这么离谱的事情把?但是孟青从小大大都爱作怪,而且比较记仇,嫉妒心也有些,可能是因为自己没领他的情,所以有气吧?
至此,公孙等人都觉得,孟青可能是因为展昭对白玉堂心有所属而有所怨气,所以使坏作怪,也没往太过的地方想。
唯独庞太师,似乎对孟青这人的人品表示怀疑,提醒众人——多加防范。
展昭有些担忧地看一旁正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小蛤蜊的白玉堂——让白玉堂跟孟青单独上山,似乎是有点冒险。
“总之无论如何,小心为上就对了。”包大人叹了口气,“但如果能成功混入金顶山,倒也是一条难得的线索。”
正说话,就见白玉堂的视线从小蛤蜊上移开了,看众人,“不如我去一趟吧。”
众人都觉得,的确白玉堂是很好的人选。
展昭则是不赞成地看他,“太冒险了。”
“我也去。”霖夜火举手表示要同往。
邹良一脸鄙视地看他,“你是去帮忙,还是去添乱?”
霖夜火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你!”
邹良道,“还是我跟着去吧。”
赵普点头,“叫几个影卫跟着。”
展昭算了算,的确和最开始想的差不多,白玉堂去,邹良带着影卫跟着,但怎么说呢,被太师几句话一说,总觉得心里没底。
当晚,白玉堂早早睡了,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去金顶山,展昭则是睡不着,又怕在屋里翻腾会吵醒白玉堂,于是索性到了院子里转圈想心思。
小五跟在展昭身后,晃着长长的尾巴蹭来蹭去,那状态,就差“喵喵”叫了。
路过院门口的小四子瞧见了这一幕,笑嘻嘻跑了进来,先蹭小五,再搂展昭的腿,“猫猫。”
“小四子,这么晚还不睡啊?”展昭将他抱起来,放到一旁的石桌子上。
“就睡了。”小四子晃着腿,“爹爹说吃好宵夜不能马上睡,要消食半个时辰,明早可以睡晚些。”
展昭突然有些羡慕小四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主要也是公孙这个做爹的,只想他做个幸福无烦恼的小饭桶,不想他有什么大出息大本事。捏了捏小四子的脸,展昭叹气,“你就好了,我在你这么点大的时候,每天都要早起练功。”
小四子歪着头看展昭,问,“猫猫你有心事啊?”
展昭托着下巴,叹气。
“有什么事啊?”小四子反正也闲着,需要消磨掉半个时辰才能睡觉,于是抱着胳膊打听八卦,顺便准备开解一下展昭。
展昭见他的样子挺好玩儿,就道,“白玉堂明天要去查案,不过我觉得有点焦躁,好像哪里不太对。”
小四子伸手给展昭把脉,随后道,“没有不对呀,脉相很平稳。“
展昭望天,这小呆子,“我不是说我不太对劲,是说担心白玉堂一个人去遇到危险。”
小四子眨了眨眼,“那你干嘛不陪他一起去?”
“常州府的人都认识我。”展昭无奈,“我也跟去容易被认出来。”
小四子眯起眼睛,“戴个面具么。”
展昭微微一愣,摸着下巴,“戴面具?”
小四子点头,“嗯哪。”
展昭忽然认真地想了起来,随后一拍手,捏住小四子的腮帮子,“聪明啊!”
小四子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腮帮子点头——那是!
……
次日清晨。
白玉堂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深情气爽,显然已经恢复了元气,而且因为内力的精进和睡眠充足,五爷容光焕精神饱满。
起床,就看到展昭正在一旁对着镜子穿衣服。
白玉堂稍微揉了揉眼睛,随后又仔细看了看,现自己观察没错——展昭好像稍微胖了一点点!只是很细微的一点点,自己绝对没看错!
白玉堂立刻开始回想昨天给展昭吃了什么,难道是麻辣小蛤蜊起了什么神奇的作用?
正胡思乱想,展昭回头,就见白玉堂坐在床上,难得地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满眼的不可思议。
展昭“噗”一声,乐了。
白玉堂起床穿衣,边走到展昭身边,伸手摸了摸他腰部,确定,“胖了!”
展昭紧张,“很明显?”
“就胖了一点点。”白玉堂说着,扒开他衣领子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展昭一挑眉——还挺精明么。
果然,白玉堂一看就有些失望——不是展昭突然胖了,而是那猫穿了两层衣服,里边还有一层紫衣服。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昭,“大热天的,你穿那么多干什么?”
展昭神秘一挑眉,那意思——秘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洗漱之后走到外面,当然了,只是夹了一层衣服,没有人察觉到展昭稍微“胖”了些,只有白玉堂。
到了门口,就看到邹良已经准备好了,身边一个紫影一个赭影。
白玉堂突然意识到,展昭穿的是和紫影一样款式的衣服。
这时,就见紫影和赭影戴上了一个白色的面罩。
白玉堂瞬间明白了,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微微一笑,一旁,霖夜火也跑来了,边摸衣服里头,似乎很不满,“影响我身材!”
邹良皱眉,“你也去?”
霖夜火白了他一眼,“我也对那个金顶教有点兴趣,人多好办事么。”
邹良挑着没看他,“你是想如果金蝉真的灵验就跟他许愿做天下第一美人吧?”
众人嘴角抽了抽。
“邹哑巴!你别胡说八道!”霖夜火被戳穿了目的,暴躁,结结巴巴说,“我……我哪有!”
众人感慨——真单纯。
白玉堂此时彻底明白了展昭的想法……一会儿,自己和邹良带着两个影卫跟孟青一起去金顶山,半道,展昭和霖夜火换了衣服戴上面具,悄悄顶替紫影和赭影,神不知鬼不觉。
霖夜火比赭影瘦了不少,所以里头穿了好几层衣服,展昭和紫影身材接近,戴上面具,应该不容易被现。
这时,外头王朝马汉来传话,说孟青到了。
众人往外走。
孟青进门就看到白玉堂,也有些说不上话来……
昨天鬼扇一打完他就接到消息了,鬼扇竟然输了,白玉堂完好无损,这让他也不免大吃一惊。
霖夜火就纳了闷了,白玉堂的命究竟是有多硬,几次三番都化险为夷。虽然不指望鬼扇会打死了他,但好歹也让他受点伤,没想到竟然没有!
展昭在一旁看着孟青眼睛里细微的变化,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总觉得——孟青似乎对白玉堂有些不怀好意。
展昭分辨不出这种恶意只是出于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他能肯定自己的感觉,现在的孟青……似乎和小时候比起来有一些变化,展昭突然想起了昨晚上庞太师的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孟青和众人见了个礼,问,“你们打算去几个人?”
“四个。”展昭指了指白玉堂、邹良以及赭影和紫影。
孟青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赭影和紫影,“这二位,一定要戴着面具么?”
赵普在一旁道,“这是我的影卫,戴面具是规矩。”
“这次不能不戴么?”孟青道,“金顶教貌似还没收过这样的人……”
“你带路便是。”邹良冷声道,“到时候自然有办法。”
孟青无奈,他也知道,这位是左将军邹良,这些兵营里的人都比较严肃。
众人送到后门口,展昭拉住白玉堂的袖子仔细交代了几句,而在场其他人,则是下意识地留意一旁孟青的神情变化。
孟青一直站在门外等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催促展昭快些。
这一点更让众人疑惑了……若说孟青对展昭有意思,这会儿脸上总也有些不痛快吧,他却似乎掩藏了那种不满,还是说,已经释怀了?
终于,白玉堂别过展昭,众人离开。
目送着他们走出了巷子,展昭将外边的外袍一脱,戴上面具,带着同样戴着面具的霖夜火,悄悄跟了出去。
……
一路往前走,孟青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僵硬,因为邹良和白玉堂都比较严肃。
于是孟青打破沉默,问白玉堂,“你准备用什么身份?”
“闵岳。”白玉堂道。
“闵岳?”孟青有些纳闷,“什么人?”
白玉堂慢悠悠道,“药王的孙儿。”
孟青一挑眉,心说这个倒是真符合金顶教的胃口。
“那么邹将君呢?”孟青接着问。
“叶秦。”白玉堂道,“闵岳的好友,也是滇西一带有名的战将。”
邹良点头,“我认识叶秦,演起来没难度,他也不爱说话。”
孟青点了点头带,着四人拐过一个弯。
等穿出巷子,走上大马路的时候,白玉堂突然看了一眼身边的紫影。
此时的紫影,早就已经不是紫影了……白玉堂无比熟悉身边这个气息,是展昭。
而邹良也下意识地瞪了走路姿势怪异的霖夜火一眼,那意思——你老实点别作怪!
霖夜火不满,穿了好多衣服好难过。
孟青却是没有察觉不妥,只是跟白玉堂闲聊,“听说你昨天打赢了鬼扇?”
白玉堂没回答。
孟青有些不解地看他。
白玉堂只是继续往前走,那意思——除了跟案子相关的事情,不想跟你啰嗦。
孟青也没去计较,只是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冷笑,他心说,白玉堂,你别得意,一会儿,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这个神情变化,被白玉堂身后戴着面具的展昭尽收眼底。
展昭微微皱起眉,难道真的被庞太师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