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招了
(); 那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上前一步,沉声哼道:“究竟怎么回事儿,给我好好说清楚,倘若有半句隐瞒,待我查清楚以后,定要禀明上面,治你们一个欺瞒之罪!”
这话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王氏终于禁不住压力,连连点头说道:“我说,我马上就说。”
接着,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了,连最后程长华夫妇和刘大东讨论要找程长庆要多少银子的事情也一起说了出来。
讲完了的时候,刘采儿也不害怕了,直接指着小王氏,整个人跳了起来:“好啊,你竟敢这么害我,我跟你没完儿。”
程长华也一脸的愤怒的盯着小王氏,这事儿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她的孙子就这么生生作没了?而且这小王氏是什么脑子,说话嘴都不带把门的,居然把什么都说了。
刘大东和她不愧是母子,想法都差不多,他也跳将起来,扑到床前,一巴掌甩到了小王氏脸上,小王氏被打的整个身子都歪斜过去,倒在床边,刘大东恶狠狠的啐道:“死婆娘, 看老子回家怎么收拾你,你敢杀我儿子?”
只不过这样的大胆也就维持了一瞬,那为首的大汉只是稍稍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没声儿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却炸开了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不由指指点点起来。大部分人都带着鄙夷的神色,老百姓大多良善,这样讹自己亲戚的毕竟少数。虽说相互之间互相攀比一下或者沾点儿便宜也在所难免,无非就是我今天多占了你一块菜地,明天跟你拌嘴你没说的过我。
但是要说今天来拿个小件儿家具,明天带人来拿几件大件儿的家具还真没有,家具这样的东西,可是一个家里的大件儿,有好些人家连成亲嫁娶也没有家具呢。
更可耻的是,居然因为被下了面子就要讹银钱。还有没有良心了,这家人胃口也忒大,听这家儿媳妇说,还想讹人家那么多银钱。五百两银子是多少了?好多人这辈子也没看过这么多银子呐!
那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为首的大汉瞪圆了眼指着小王氏道:“你可知你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被关起来了?”
小王氏只觉得已经被吓得肝胆俱丧,她囵吞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不顾自己尚且隐隐作痛的肚腹。趴在地上磕头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为首的大汉顿了顿,终于在小王氏觉得自己的心要提到嗓子眼,从喉咙口蹦出来之际,才慢悠悠的说道:“念在你是初犯,我们再询问一下听竹轩的意思,如果人家不追究,那就算了,如果人家追究,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王氏原本才稍稍松了口气。如今却是心又提起来了。
那几个捕快没再理会他们,先是瞪着刘胡全一家一眼,又瞥了一眼依旧缩在程长华身后的刘采儿,才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去听竹轩询问情况。你们在这给我好好待着。”说罢,一行人马扬长而去。
却在出门之后逐渐四散开去,百姓毕竟对这些捕快有天然的害怕,倒是没有人敢跟着他们,等到半个时辰后这些人已经换了身衣服,到了膳食斋中。
这里程兆儿已经请膳食斋的大厨置办了一桌酒席。专门是为了感谢这几位的。她自己并没有出席,毕竟是女子,该避讳的就要避讳。
只是在确认了事情妥当之后,又许诺了秦远航把做辣椒酱的方子送给他之后。她就走了。
辣椒酱的方子给出去程兆儿也无所谓,她也没想卖!再说了,这辣椒酱她之所以做的好吃,是因为她比这古代的大部分人舍得,有哪个人舍得在辣椒里面放芝麻、放香油、放肉丁、放增味粉的?
这些“捕快”当然没去听竹轩,这些人也不是捕快。穿的衣服自然不是捕快标配的官服,自然没有什么官帽带在头上了,只是衣服是看起来很像的常服罢了。
这种骗术也只能骗骗老百姓,哪怕是一个稍稍懂一些官场结构的书生都能看出异样来。
这些人是秦府的家丁护卫,都是他长年在外,家里爷奶父母甚至叔伯侄儿不放心他的安全,给他配的武功高手,身手都极好。
做这事儿,秦远航一点压力都没有,而且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从头到尾这所谓的捕快既没有穿官服,也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是捕快,更没有带假的官帽也混淆视听。只是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凑巧穿了一件比较相似的衣服罢了。
官帽是官员级别的象征,只要没有在官帽上做文章,别人还真是说不到他什么。
不过,他还是和他那身为县太爷的侄儿报备了一下,信函已经着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了。虽然,送出去的同时,他已经把他的这几个护卫派出来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不过是知会他侄儿一声,毕竟官场如战场,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小镇,但是要是有什么“有心人”就不好了。他是不懂官场,但是身为秦家人该有的警惕也是必须有的。即使这不过是“屁”大点儿的事情,但是,善后工作还是要做的。
这边皆大欢喜,宾主尽欢。
那边程长华一家就不好了。小王氏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确定道:“娘,你说大舅会不会把我们招出来,到时候我们可要坐牢了!”
程长华没好气道:“你可别扯上我们,什么我们坐牢,就是你坐牢,我回去在找你算账。”
又没好气的对着刘胡全和刘大东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外面把药费给了,咱们还在这干什么,丢人现眼啊!”真是没眼力劲儿,没看见外面人都围着他们呢?看人家官爷走了,这两个眼睛又横起来了。都是窝里横的窝囊废。头一次,程长华觉得自己这辈子其实过的也挺累的,家里家外一把抓,男人儿子半点用都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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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转变
(); 程长华把刘采儿从身后拉出来,她没好气的继续指派:“你还在这干什么?不是我说你,都嫁人的人了,一天到晚回来干什么?行了,我现在没工夫留你了,你也回去吧!”
刘采儿也不想待在娘家了,她如今只想回家躲起来,也顾不上娘家爹娘和哥嫂,连招呼都没打,不吭一声就走了。
一家人匆匆忙忙的,把自己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一番,在外人的指指点点中,落荒而逃。其中还伴随程长华泼辣的叫骂声,以及刘胡全和刘大东的推搡声。
过了好久,他们终于突破了围着他们的百姓,撒丫子跑回家去了。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程长华一家都不敢在这条街上走动了。
只不过他们一家在镇上有了猪头铺子,认识他们的人也多起来,知道这事儿后,好些人都不去他家买卤猪头了,因此刘胡全的家的猪头生意受到了很明显的影响。
这回,刘家人不仅是怪小王氏了,连程长华都受到了怨怼,谁让程长华和小王氏沾亲带故呢。
刘胡全更是气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陪着程长华回娘家了。
其实,对于程长庆那个哥哥,程长华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些“捕快”虽然说去找程长庆了解情况,但是,她那哥哥是个老实头,又是个迂腐愚昧的,只会替他们排解,而不会把他们供出来的。
事实果然如此,躲在家里的程长华并没有等到“捕快”的造访,惴惴不安的小王氏在连续做了三天噩梦之后,终于也逐渐平息了。还好,程长庆没把她供出来。只是心理上是平息了,刘大东却不放过她了。
程长华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报官的人是程长庆一家,可是,一来她相信她爹娘的魄力让她这个傻大哥还是不敢做这事儿的,二来听那些捕快话中意思并不像是听竹轩的人报的官。因此,只是在家咒怨着报官的人多管闲事,不得好死,也就只能作罢。
同一时间。这事情必然是瞒不过程家老宅的,当天晚上,程定旺和王氏果然又来了。
倒不是程长华回来哭诉的消息,她如今躲在家里压根都不敢出来走动呢,而是石磨镇本来就不大。总有些本村的或者邻村的人在镇上看到这事儿了,回来自要一阵说道。
本来程定旺和王氏还不信。没想到,到了晚上的时候,王氏的胞弟王家舅爷过来了。过来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原来是小王氏被刘大东赶回家来了。
这下子,王氏傻眼了,原来这事情是真的。当下,安抚了自己的亲弟弟,先让他回去了,就拉着程定旺气急败坏的跑到大儿子家来了。
程定旺和王氏来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完饭,连程雪儿和韩义也在,一家人早就对此事有了个统一的定论,因此,程定旺和王氏来的时候倒也并不惊慌。
程长庆和李氏把程定旺和王氏让到上位坐下,李氏起身去给程长庆和王氏拿碗筷去了。
两老哪里有心情吃饭啊,程长庆满心想的就是这脸这回丢大了,而王氏心焦的是,她侄孙女儿这回遭了大罪了,连带着她可怜的弟弟也愁白了头发。
没等二老开口。程长庆起先说话了,道:“今天大东他媳妇儿在听竹轩内被采儿推了一把,跌了一跤!我把他们送到医馆,只是大东媳妇儿的孩子没保住。我见她们没带银钱。便回来拿了银钱,岂料,等我回到医馆的时候,他们居然已经走了。今天刚巧有些应酬,我打算明日去长华家看看!”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表面自己的态度,顺便把这件事情的过程给二老捋一遍。也免得二老听信别人夸张的言论。
也不知二老听明白没有,程定旺皱皱眉,也不来虚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老大,你报官了?”
王氏接着,有些生气道:“老大啊,你怎么能这样,长华是你妹妹,大东是你外甥啊,你怎么能报官呢?尤其二妞还流产了。你让你舅爷家怎么想?”
家里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出一声,程兆儿心道:考验程长庆演技的时刻到了。
只见程长庆一脸的困惑,半晌才不确定道:“报官?报什么官?”
程定旺看了看程长庆的脸色,问道:“你不知道?”
程长庆急道:“究竟知道什么?爹,你快说啊!”
程定旺觉得程长庆不似作伪,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程长庆就一脸不敢置信的开口了:“家里的事情我会报官吗?不说长华是我亲妹妹,我自小疼她,就算她做出很多让我难过的事,但是我心里还是为她着想的,就说爹多么在乎程家的名声,我怎么会去报官?那不是惹爹着急吗?爹、娘,你们相信儿子会做这种事?”一脸的隐忍和愤懑。这是一个老实人被逼到极致的表情。
王氏从没看到程长庆如此着急过,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干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定旺也愣了一下,他自诩了解程长庆,这个儿子是老实厚道的,看他这样,程定旺也是满头的问号,他几乎可以完全笃定不是程定旺报官的了,可是究竟是谁这么闲着没事干?
他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
他默了默,才道:“老大,爹相信你不会做这种傻事!只是今天这事儿你不知道?今天没有捕快去找你?”
程长庆貌似松了口气,半晌,他才有些闷闷道:“我去慈心居送银钱的时候,恰好遇到生意上的伙伴,我听说他们已经走了,就去应酬了,等我应酬完了出来,天色都快擦黑了,我紧赶慢赶的回家来,今天喝了点酒,却是没吃什么菜,肚子还饿着。回来赶紧垫吧一下肚子,我还真没听说什么!”
又抬头保证道:“爹,娘,你们放心,倘若明天有捕快找我,那我不会说什么的。二妞也是我表侄女,虽然我对她污蔑我的事儿觉得生气,但是,她毕竟是晚辈,我怎么会和晚辈计较?”
程定旺赞许的点点头,到了这一步,他完全相信这个儿子没说谎了。他就说,他的儿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程家能够更进一步,是他毕生的理想,他的儿子应该是理解他的。
一定是外面多管闲事的人打抱不平,所以报官了。真是吃饱了撑的。见不得他老程家好啊。
而王氏见程定旺相信,也只得相信了,可是小王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弟弟可养不起出嫁的孙女儿啊。她上前一步拉着程长庆的手,焦急道:“老大,你明天去看长华,让她劝劝大东,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一点不顺心,就把二妞赶回娘家去了?这也太胡来了,再说,二妞还小嘛?这次做错了,下次不就改了。让大东把她接回来,好好的过日子嘛。”
程定旺却摇头道:“长庆明天不要去看长华了,如今这事儿搞得沸沸扬扬的,长庆再去被别人看到,好不容易别人都不提的事情又得拿出来再提,我老程家可不能被别人嚼舌头根。”
心里对闺女程长华很是不满,连个儿媳妇都管不好,还想来骗他的儿子,这王家的家风太差了。
王氏见程定旺死活不同意,只得咽下到嘴的话作罢,她这辈子一向以老头子的意见为尊,老头子说不了,她也是不敢反驳的。
等到送走了一身轻松的程定旺和依旧有些不甘情愿的王氏,徒留下的程长庆只有满脸的苦涩。
他今天态度的转变是出于程兆儿的授意。程兆儿很烦老宅经常找麻烦的行为,程长庆心里其实也觉得很厌倦,他爹娘咋不能消停些呢,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其他好办法,于是便同意了。不过,同时,父女两人还打了赌。
他坚信,程定旺和王氏再怎么说,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子女。而程兆儿认为,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是程家的名声和娘家!
程长庆本来不相信程兆儿的话,可是这件事代表他实在太天真了,现实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没想到最终,程定旺夫妇果然来了。他几乎可以想见,倘若不是他骗过了程定旺,今天二老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王氏和程定旺字字句句是为了兴师问罪,丝毫不会去想,小王氏这事情如果成功了,他要承受多大损失,银钱是一方面,甚至铺子也可能因为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情,名声损坏而导致关闭。
今天的事情,让程长庆终于知道,什么在他父母的心里是最重要的,
程长庆是老实人,但是他不傻。他深深的觉得,他闺女儿说的对,当有时候直来直去不能达到目的的时候,何妨换个方式。
事实证明,程长庆毕竟是在外面应酬过,也见过一些市面的人了。今天,他做戏做的几乎没什么破绽,效果出奇的好。
程长庆本来以为自己非常厌恶程长贵的“谄媚”,如今看来,这也并不难,他自己做起来也是很顺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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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买山
(); “谄媚”有时候也不一定就不好,至少能换来片刻安稳的生活。
这并不代表程长庆妥协了或者什么,而是,他也疲于应付老宅经常生事,他的时间可以花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
因此,转变一下,换个方式,“顺”着他父母一些,一方面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另一方面让他父母以为他“听话”了,自然看他顺眼了,也能为妻儿带来些许平静与安宁,何乐而不为呢
从前的自己不懂,现在是完全懂了。
程兆儿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程长庆之前太过耿直了,和程定旺以及王氏说话都直来直去的,但事实上,从之前的几次程长庆发怒过后的情况来看,并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作用,相反的,还让程定旺和王氏对李氏意见更大,认为是李氏带坏了程长庆。就是送个吃食,他们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程兆儿也不指望改善两边的关系,通过近一年半的相处,程兆儿早就不对老宅抱有希望了。程定旺和王氏对她们是个什么印象,那几乎是不能改变的。程兆儿对这些并不抱有希望,倘若让程定旺夫妇对程长庆和李氏改观的前提是对他们言听计从,无任何自我的服从和奉献,那宁可永远不要改变关系了,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只是血缘关系是永远断不掉的。在现代,断绝关系也是大事,更何况如今这个把孝道看的很重的年代,是完全不可能。程长庆说来说去都是二老的亲生儿子。
况且,人不是**的个体,还需要依靠亲族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他们一家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平时的生活稍微安宁一点,被找麻烦的机会少一点,被膈应的时候少一些罢了。甚至,有时候,因为程长庆的“顺从”,老宅的二老稍稍能够听进去一点程长庆的意见。而不是一味的偏袒两个“听话”的儿子。就更好了。
如今看来,程长庆的“服软”似乎还是有些明显效果的,程定旺似乎就很满意儿子如今是“向”着他的。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难得的和煦,甚至还关照了程长庆一句,让他每日里都注意些,少喝点酒注意身体。毕竟原本亏欠的身体如今看似好了。但是底子还是薄了些。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至少程兆儿回来之后没看见过这么温情的时刻。
刚开始那阵子。程定旺和王氏还能关心关心程长庆,后来程长庆在老宅因为程兆儿的事和程荣耕成亲的事发过几次怒,又因为程荣耕上学堂的事情没帮上忙,表面上关系还是一样。其实实质里和二老的关系已经有些僵化了,两老就再也没关心过程长庆的身体了,平日里看到他们也少露出笑模样。
即使。后来因为程长庆一家生活条件又好了些,好似走动的又有些多了起来。可是多是为了程长富和程长贵要好处的,这样的真心还能有几分
如今,他们并不求以真心换真心,但是,万一能换得一些真心,他们自然也不会嫌多的。
这事儿就暂且平息了,对程长庆一家没什么影响,至于程长华一家怎么炸锅,怎么闹腾,就不是程长庆一家能管的了。
这事以后,程长庆对程长华一家是彻彻底底的死了心,小王氏是刘胡全家的儿媳妇,程长庆自然不会只恨小王氏一个小辈,连带的对那全家都恨上了。
此后还关照听竹轩的掌柜的,往后他们要是再到听竹轩,要是买家具就按照原价卖,要是白拿是不允许的,要是胡搅蛮缠就直接打出去。足可见程长庆觉得有多寒心了,这是完全不把他们当亲戚的节奏了。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天气又渐渐凉了,程兆儿那一百亩地里的棉花也丰收了。全家包括丰年兄弟忙活了十来天,又加之李氏娘家全家出动,连来年要考秀才,如今正在紧张准备阶段的李睿达和李志杰也匆匆赶到来帮忙。再加上西陈村的佃户,才好不容易把这如山的籽棉全部收妥,放置在了程长庆家的厢房和地窖里,还好程家人少房子多,要不还真摆不下去呢。
如今,程兆儿并没有加工这些籽棉,她早前就已经和欧阳璟商议好了,等他的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过,倒是拿出了一些,程兆儿开始给家里所有人做起了棉衣棉被,反正棉花多着呢,自家总要先用上吧。
自从去年用棉花给自家人做了一些棉衣棉裤后,家人彻底知道了棉花的好处,今年不仅栓子和圆圆的棉衣要再做,程兆儿还给李睿达和李志杰多做了棉手套,给程雪儿做了棉垫子,给程长庆做了护膝护肘,总之,家人和李氏娘家人那是一个也没落下。
老宅那边,给程定旺和王氏做了两条棉裤子,倒也得了程定旺和王氏几天的笑脸,周氏也想要,不过李氏把她挡了回去。
老宅那边程定旺和王氏也没说什么,周氏见无人撑腰,除了和外面的人说几句,也只能作罢。
前几天,程长庆又去找过韩村长,他们在靠近他们家竹林子的后山,物色了一个小山丘,说是山丘,其实很大,程长庆计划等来年开春有银钱了,想把它买下了。如今只是先知会韩村长一声。
如今竹子的需求量太大了,程兆儿觉得一方面在外面找货源,一方面自己这边也要供应的上,万一以后有个突发情况,也能应应急。
而且,程长庆这段时间在外面寻找竹子,发现好些地方即使距离并不远,但是竹子的品种甚至颜色都不尽相同。
如果种植了这些,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出更多花样和形式的家具呢
他们的屋后就有一片很大的竹林,但是竹子品种太过单一,如今再买上一座山地,收集并且种上其他品种的竹子,那以后,就不愁没有竹子用了。
这几日,程兆儿采收了棉花,人总算是稍稍闲了下来,这几日就一直带在家里。陆氏过来找她说,山上的板栗熟了。
程兆儿见自己左右也是闲着,况且板栗可是好东西,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两人收拾收拾,准备了背篓,就上山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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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栗糕
如今,这时节是吃板栗的季节,程兆儿问过李氏,如今的人们吃起板栗来,吃法并不多,无非就是生食或者用水煮熟了食用而已。
但是,即使口味如此单一,也难以掩盖人们对板栗的喜爱,所以每到板栗成熟的季节,人们都会三五成群的结伴去摘板栗。
山林里有成片的板栗树,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陆氏自从生完孩子后,整个人胖了一圈,气色也又红又润,整个人比起没生孩子那会子漂亮了不少。
她确实是个有福气的,花氏如今每日里帮着她照看小粉团,一点儿不用她操心。韩老八和韩十一郎平日里没有地里活计的时候,父子两个结伴去打零工,家里的开销是不愁的。
虽说和富裕不沾边儿,但是比起人家一日三餐不继,草棚漏瓦遮头,陆氏的生活已经好的太多了。
最为难得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一家人和睦的很,婆媳和睦,夫妻恩爱。就连韩十八郎也懂礼的很,平日对陆氏这个长嫂也很尊重。一家人没有诸多的算计和莫名的偏心。大概正是因为如此,陆氏每日里都是笑哈哈的,看到人也乐呵。
程兆儿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会被感染到欢悦的情绪,心情不自觉的也飞扬起来。
这不,走在路上,陆氏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话来
“兆儿,你带这么多布袋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啊,这板栗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能多吃啊。再说。到时候,我们两个人拿不动呢”
程兆儿也有些犯愁,不过:“今天天气这么好,到时候咱们拿不动,看到人请他们帮下忙好了,到时候,我做了好吃的板栗糕请他们吃”
陆氏眼睛都亮了。她咂咂嘴道:“兆儿。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板栗糕是用板栗做的糕点吗到时候,你做了记得给嫂子我尝尝”
程兆儿摆摆手:“那有什么问题。你要是喜欢,教你做都成”
陆氏连忙摇手:“唉,那可不要,我只喜欢吃。要是觉得好吃,到时候。我直接让你做不就成了。还费那劲儿干什么”
程兆儿翻翻白眼,心里念叨了一句吃货,却是爽快的点头应了。
到了山上,果然。板栗树上长满了一个个绿色的毛刺球,地上也落了一些裂开的刺球,简直像一个个的小刺猬。
山林里板栗树很多。已经聚集了好些人,有大人。有小孩,欢歌笑语,跑跳嬉闹,好不开心自在有些人直接把地上的毛刺球里的板栗取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就用牙齿把外面的那层板栗壳给咬开,吃起板栗来。
陆氏随意和人打着招呼,程兆儿如今对这些乡亲们也熟悉起来,两人在人群里倒是很吃的开。
先找了张二家的大小子找了根竹竿,就着近前的一棵板栗树勾起板栗来。
这东西外面的毛刺球可硬了,用手必然是不能抓的,用竹竿勾下是最有效的方法。
等到这些毛刺球落了地,就把有裂口的一面呈于上,然后用两只脚尖踩住板栗,往两侧稍稍一撮,那个裂口就完全裂开了,露出里面的板栗来。用手把板栗捡起来放进自己带来的竹筐或者布袋里就行。
程兆儿起先不会,她前世看到的都是已经没有外面那一层毛刺球的板栗,哪里有机会看到板栗树上的板栗,更别提自己亲手动手把它们打下来,又把外面那一层的毛刺给去除了。
张二家的大小子教了她两遍,便觉得不耐烦,自己跑去玩去了。陆氏又指点了一番,程兆儿自己试了几次,倒是也试出了趣味来。和其他的乡亲们,边说笑边弄着这些板栗,时间倒是过得一点也不慢,这工作也不显得枯燥无味了。
不知不觉,地上已经一堆了,程兆儿不仅把自己的竹篮子给装了半满,带来的几个布袋子也都装了七八分,张二家的媳妇楚氏本来和陆氏相熟,如今也和程兆儿熟了起来,又加上张二在程长庆加领了竹篾做家具,所以平日里也能谈上几句话。今日多交谈了几句,发现脾性相投,下山的时候,两人处的就跟朋友一样了。
程兆儿手上的板栗太多了,好在张二家的媳妇儿和陆氏帮忙,才帮她弄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球球率先冲了出来。它先是冲到了程兆儿近前,又歪着小脑袋盯着陆氏和楚氏好一会儿,大概它那小脑袋瓜子里确保这两个人是没有危险的,才又冲上前,亲昵的蹭在程兆儿脚边。
程兆儿取了一颗板栗,把外面的壳除掉以后,弄成小块儿,过一会儿塞一点进它的嘴里。
这小家伙居然很是享受,眼睛都眯了起来,仿佛要睡着了一般。只不过它扁橘色的嘴巴和那长长的脖颈处不停的动着,显示着它还在吃东西。
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程荣丰和程荣年回来了,他们两个正在抓着栓子和圆圆走路,两个小家伙儿都会走路了,只是还走不稳,这个时候,稍一不留意,他们就会溜出去,说不定还会跌跤,所以要特别的注意。
一见到程兆儿回来,栓子看了程兆儿一眼,软软的叫了一声阿娘,便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了。好像走路这事儿如今是他的头等大事,不容有半点疏忽。
圆圆则是绽开了苹果脸,兴奋的尖叫起来。这小家伙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如今表达高兴的方法就是尖叫,直把人叫的脑仁都要抽痛起来。
程兆儿赶紧放下东西,噘着嘴吧和他们一一亲了一下,这也是他们每次回来见面的必备项目之一,家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丰年兄弟先是依次喊了陆氏和楚氏,荣丰好奇的看了那么多的板栗一眼,荣年也惊讶道:“姐,你把板栗树上满树的果子都给打下来了”
李氏出来也吓了一跳,这东西也就是尝个新鲜,哪里有人会成堆的吃,她先是招呼了陆氏和楚氏,接着埋怨道:“打这么多哪里吃的下去,可不兴这么浪费的,看周围还有谁家要,送点给别人家。也省的还要上山打了。”
程兆儿摇了摇头,只得和李氏以及丰年兄弟解释了几句,李氏还有些半信半疑,丰年兄弟却是开心极了。
等到送走了陆氏和楚氏,承诺做好了板栗糕给她们送去,程兆儿就开始下手制作起来。
她前世就喜欢捣鼓糕点,又加上在生产凤梨酥的食品厂待过。虽说有复杂配方的糕点制作她还需要琢磨,但是基本的糕点系列就拦不住她了。那些糕点因为常做,都已经完全记在了脑子中,甚至材料的配比都不用过秤,随手一掂量就能够大差不差的估摸出来了。
板栗是一种益气健脾,厚补胃肠的保健佳品,这东西也是一道养生的好食材呢。
一家人先是合力把板栗外面的壳去掉,然后全部放入大锅中,倒入清水煮沸,捞出去皮。
然后把煮沸的板栗再放入锅中煮烂,取出沥尽水之后,捣成泥,然后程兆儿取了干净的布,把板栗泥和适量的饴糖和芝麻洒在里面,想想觉得还是缺点儿什么,看到家门前盛开的桂花树,程兆儿取了一个碗去桂花树上捋了些桂花下来,回来之后均匀的撒在板栗泥上,然后隔着布用手使劲的搓揉起来。
等到材料都均匀渗透了,程兆儿就把这包着板栗泥团的一大块布一起上了笼屉蒸了起来。
这笼屉是过年蒸馒头的,最大的那种,男人拳头大的馒头,这一笼屉能蒸上七八十个。如今整个笼屉里都放满了一层厚厚的板栗泥。
快要好的时候,这板栗特有的清香夹杂着桂花馥郁的香气就悠悠的传开了。程荣丰和程荣年也不带着圆圆和栓子学走路了,一人牵着一个都待在灶间,四只圆滚滚的眼睛眼巴巴的跟着程兆儿打转。
就连球球也趴在门口,脖颈却长长的探了进来,黑豆似的小眼珠也盯着程兆儿。
李氏一边帮忙烧火,一边笑嗔道:“也就你好吃,才搞的这么复杂,瞧你把那几个小的引的,待会儿小心不够分”
正说着,程长庆也回来了,还没走到灶间,就听见程长庆迫不及待的问:“什么东西这么香闻着都饿了。”
李氏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那好吃的闺女儿捣鼓的”
程长庆裂开嘴,憨憨的笑道:“那爹可有口福了。”
几人笑闹了一番,没过一会儿,就蒸好了。
蒸好的板栗糕整个膨胀了开来,成了如同生日蛋糕状的圆柱体,许是程兆儿料用的足,这糕并不是那种发开的,切开来中间也没有孔,整个糕体都是实心的,细腻的很,伴随着甜腻的桂花香,瞬间引起了人的食欲。
程兆儿取了菜刀,把它们如同切蛋糕一样,切成八份,招呼程荣丰和程荣年给陆氏和楚氏各送了一份,程长庆给老宅送了一份,程兆儿去给程雪儿一家送了一份。又嘱咐程雪儿少吃点。
这板栗糕的糕体很是厚实有分量,别看似乎一份并不是很大,但是稍稍吃点儿,人就见饱了,别到时候吃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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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计划
晚上一家人吃着板栗糕,都赞不绝口。因为程兆儿做的多,临近的邻居和交好的人家都分了点儿,份量虽然少点儿,但是,给小孩子和老人尝个鲜,甜甜嘴倒是可以的。
小孩子都很开心,撒着欢儿的拿着板栗糕在村头炫耀去了,或者和弟妹以及小伙伴儿分享去了。大人心里也高兴,平日里本就客气来客气去,如今感觉关系似乎更加好了一层。倒不是贪图程长庆家一点吃食,就是觉得你家做了好吃的,能想到我家,无论怎么说,心里都觉得开心又觉得有面子。
饭桌上,除了板栗糕,还有些各家人家回送的一些吃食。有人家恰好包了饺子,就送五六只饺子,有人家做了馒头,就送三五只馒头,数量不多,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就是这么个意思。韩老八、张二家和程雪儿家也都拿了吃食回来,只有老宅那边什么也没有。
不过,程长庆家压根也不在意这些,今晚程家的饭食显得有种不一样的丰富。大家吃的也很开心。
程长庆突发奇想道:“兆儿,这板栗糕就是卖肯定也卖的出去吧”
程荣丰塞着满嘴的板栗糕,一边点头应和:“学堂里,我和小年每次吃饭,他们都围过来了。”
程荣年也撅撅嘴,不满道:“吃一点就行了吧,可是这些人都赖着不走,每次我和小丰饭菜都不够吃了。”
李氏左手边坐着栓子,右手边坐着圆圆,两个小家伙手里也攥住一小块板栗糕吃的正香,脸上沾的到处都是而不自知。李氏笑着道:“小年,你应该叫小丰哥哥。怎么能叫名字下次让你们二姐多做点就是了,可不兴那么小气的。”
程荣年撇撇嘴,有些不满,他才是哥哥吧娘一定记错了。
程兆儿听了程长庆的话,心里有些意动。其实她已经考虑好些日子了,如今乘着这个机会,恰好说出来:“爹。是想着卖呢。明年我想要开个卖吃食的铺子”
说是吃食铺子,其实是养生药膳铺子。所卖的自然是根据身体所需的各类养生膳食
棉花、棉布的事儿程兆儿本来只是拿干股的,并不参与管理。一切事情由欧阳家担着。
她只需要每年把她那一百亩的棉花田侍弄了就行了。平日里还是能挤出时间做其他事情。因此,就想到了这个。不过,她目前还只是有这个想法和计划,是否成行还要看明年具体的安排以及欧阳家棉布方面的进献是否顺利。
吃食铺子
李氏皱眉道:“镇上吃食铺子好些家。你喜欢去的膳食斋不就是镇上最好的,即使是糕点铺子。娘就看到过不只一家。”意思是不怎么同意了。
其实,李氏还有一个心愿,就是程兆儿赶紧嫁出去,在她传统的思想里。嫁人是一个女子最完满的出路,她闺女这么好,怎么能没有一个好结局呢。
只是。以前和程兆儿提过,程兆儿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久而久之,李氏也不说了,她准备用实际行动。
前些日子,李家人在这里帮着他们收棉花的时候,李氏就对钱氏以及两位嫂子嘀咕过了,请她们寻摸着“青年才俊”,争取明年就把程兆儿嫁了。
既然准备了明年就要出嫁,这铺子还是不要开了,否则心都野了,哪里还能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呢。
程兆儿还不知道李氏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她只道李氏胆小,怕她亏了本。于是,便拉着李氏好一顿的说道。
只是平日里好说话的李氏像是铁了心,程兆儿也无法,想着自己反正来日方长,如今时间还早着,大不了到明年再说,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先斩后奏”了。
打着这样的主意,程兆儿也没太坚持,收拾了碗筷,陪着丰年兄弟以及圆圆以及栓子玩了一会儿,程兆儿便进屋睡了。
第二天,程兆儿到后山走了走。之前程长庆看重的那一片山头程兆儿听说了,但是并没有细看,如今去也是抱着考察一番的意思。
虽说,这山地的价格还需要送到镇上去公证估量。但是,韩村长身为村长,也见识过不少山地买卖,自然能够估算出一个差不多的价格来。
这山地看起来很大,但是能用的最多也就二百多亩,好些地方都是乱石堆,或者种不出任何东西的盐碱地,甚至还有许多本来就长了许多树木杂草的地方,因为是野生野长,所以杂乱的厉害。
即使这片地最后能用了,也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工清理。难怪大家伙儿都不愿意买山地了。
即使便宜的很,一亩可用的地才一两五,甚至可能降到一两二钱银子,但是光是清理,这工程就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一来这山头恰好就靠着她家竹林后面,方便的很,而且这山头和其他山头相对**,可以看成自成一体的不知名小山,再加上土质还算不错了,是比较适合竹子生长的砂质肥土,兼之竹子本身不像粮食,需要经常除草伺候,这东西只要活了,那就是成片的长,野草也能共生,树木也能共生,方便的很,而正常的田亩实在太贵,税收又高,实在不适合种植竹子,两厢对比,还只有山地最适合了。
这山头上也有一些板栗树,桑树、梨树、桂花树之类的,这些树虽说是野生的,但是都长的很茂盛,如今正是秋天丰收的季节,除了板栗树上果实累累,梨树上也结满了孩子拳头大小的小梨子。别看不起眼,程兆儿摘了一个尝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酸,有一股梨子特有的梨香,还是很好吃的。
程兆儿默默盘算着,边缘的地方并没有练成片,一小块一小块的,用树围起来也不错,可以去其他山里再找些果树或者板栗树,她依稀记得李氏娘家村里还有榆钱树和杨梅树,倒是可以找点树苗移栽过来。
用笔和纸把一些山头的特征和自己的想法记下来后,程兆儿也闲不住,下山的时候,摘了好多桂花和梨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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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探问
她得琢磨琢磨,做点桂花酱,这东西又能当糖吃,又香甜,多做点,孩子们也喜欢吃。还有梨,清热润肺,试试能不能制梨膏,要是做成了,给程长庆和李氏润润肺也不错。
其实梨膏做出来和枇杷膏是差不多的,效果也差不多,只是枇杷膏相对来说效果更好些。只是,程兆儿在这里一年多了,还真没见过枇杷树,也没听说过。因此也就退而求其次,制作梨膏了。不过,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这配方啥的,她还真是记不清了。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周氏坐在她家院子里。周氏看程兆儿回来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着打招呼:“兆儿回来了?你拿的什么好东西啊?”一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直往程兆儿手上瞅。
程兆儿出门没带竹篮子,但是因为要装着纸和笔,所以就把之前给程荣丰和程荣年做的小布包找了一个。兄弟俩的布包有好几个,平日里都是换着用的。都是程兆儿琢磨着,让程雪儿和李氏做的。
如今,日子逐渐好了,李氏自己也有挣钱的活计,对程兆儿捣鼓这些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费点儿布料就费点儿布料吧,反正孩子喜欢用。
这边程兆儿特意选了个小点儿的,毕竟就带点儿纸笔,不需要那么大的包,带着也累赘。
可是,回来的时候问题出来了,桂花还好,不占地方,恰好这包也干净,用个干净的帕子垫在下面,程兆儿捋了又半包的桂花。可是。这梨子就没地方放了,她怕压着桂花,包里也没敢放多,只是在包底放了十来个,剩下的七八个都捧在手里了。
好在这梨都是野梨,野生野长的,个儿都小。那后山离家又近。程兆儿才能拿回来,要是远,她还真是没办法了。
一看不过是梨。周氏撇撇嘴,不过还是走上前一步,也不知会程兆儿一声,直接从程兆儿手上拿了一个。擦都不擦一下,直接咬了一口。一边咬还一边嫌弃道:“怎么都摘了这些玩意儿,这梨到处都是,牙都酸倒了。”
酸倒了你还吃!
又一眼看到程兆儿背在后面的包,瞧着鼓囊囊的。她一眼就盯上了,好奇的问程兆儿:“你包里是什么?瞧着挺重的,我来帮你拿?”虽然是询问的语气。手已经直接伸过来拿包了,其实还不是为了探探这包里都有什么。
程兆儿也不避着她。反正她包里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就是这包里写了字的纸,别说周氏是个不识字的,压根看不懂,就是个识字的,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让程兆儿为图方便写的是简体字呢?
这东西反正就是自己看,也不会随便乱扔,倒也不拘什么。
客气的回绝周氏想要拿包的意思,周氏不理会后,程兆儿就随她去了。
周氏接过包,一边叫嚷着:“好重,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啊。”一边手就迅速的解开了包上的扣子。
看到里面不过是些桂花,还依旧是梨之后,她不免有些失望,这脸上就带出来了,嘴里还有埋怨道:“怎么都是梨?”又咂咂嘴道:“荣稼和荣启也喜欢吃这些呢,我看你这这么多,分一半儿给我吧!”说着,也不等程兆儿说话,就动手拿起来。
程兆儿眼疾手快的一手压住她的手,面上却是笑道:“哎,三婶,这东西漫山遍野的都是,四弟和五弟喜欢,三婶回去的时候顺手也就摘了。我这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呢,我自己喜欢吃也就罢了,荣丰和荣年也喜欢,三婶可得手下留情啊!”
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周氏倒是没有强行要了,她开口索要大概是占便宜占习惯了,看到什么都想分点儿。不过看程兆儿不乐意,她也有些不高兴,嘀咕道:“不就是几个梨吗?不是一个爹娘生的果然看的出来,分的那么清!”
她声音不大,几乎是含在嘴里的,既然周氏并没有直白的说,这话是说给程兆儿听得,那程兆儿就当做没听见。也没接腔。
家里此时有乡邻来送家具,程荣归正和李氏一起,帮着人安置家具,栓子和圆圆被陆氏带回家玩儿了,程雪儿今天没回来,丰年兄弟去学堂了。
周氏一个人坐那儿,没人搭理她也自在的很,看瓜子皮磕的到处都是的,可见她还挺开心的。
周氏见程兆儿也不怎么搭理她,嘀咕了两句,心情倒是没受影响,兴致勃勃的去看李氏和程荣归安置家具去了。
她一边干看着,一边继续啃着之前咬了一半的梨,探问道:“大嫂,你这家具一件儿能挣多少银钱啊,我看你们镇上铺子都买了,一定挣老多了,前些时候,运回来的那些什么棉花,都是人家欧阳少爷要的?你们也得挣不少吧?”
李氏听了,只是淡淡道:“也没多少,你看着一件家具,那么多的工序,咱们后山这竹子是不够使的,就得在外面买,你别看好像做的挺多的,但是,这人工也要银钱吧,加起来,光是本钱就不老少呢,咱们也就挣个辛苦钱。镇上的铺子,也是请人家欧阳少爷帮忙找的,还欠着饥荒呢。我娘家哥哥和村里人,几年的辛苦钱都投在我们身上了。”
“至于那棉花地啊,都是欧阳家的,咱们也就是帮他们收一下,平日里看着点儿佃户,能得几个钱?”
李氏知道她那是眼红打探,自不能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他们还有消停的时候?这棉花的事情起先是瞒着所有人的,后来只说是帮着欧阳家管着,反正他们也无从查起这地究竟是谁家的,还不是他们怎么说怎么来。
最后,棉花成熟了,运回来,当然瞒不住究竟种的什么了,其实西陈村的人都知道种的什么,程兆儿一家也没刻意想瞒着。毕竟光天化日的,这东西这边又罕见,人家见了肯定要好奇的。
不过程兆儿也不怕,又欧阳家这个大山挡着,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周氏点点头,她也这么觉得,不就是这点子东西,怎么算都不可能是直接拿银钱买的,也不知道拉了多少饥荒在外面,这李氏也在家坐的住的,要是她早跳脚了。只不过:“我咋听西陈村人说,那地是你们的?”
原来这周氏是听到风声了。
李氏摆摆手,面不改色道:“人家大商家,能在外面说什么?我们不是相当于管事吗?那些佃户知道什么,因为一直是我们和他们接头的,他们当然以为那田是我们的?咱们要是能买那么多的田,我还能拉这么多饥荒?”
不得不说,家里生活条件的改善,程兆儿给爹娘发展事业的同时,有一个最明显的改变就是程长庆和李氏两个,两人原先老实的都有些木讷了,程长庆好些,李氏更是明显。如今,却是会变通,也接地气儿了。
前段时间,家里鸡实在太多了,李氏觉得家里院子清理起来实在是麻烦,干脆把鸡都赶到竹林子去了。
要说原来那是万万不能的,竹子是高雅之物,梅兰竹菊,竹是君子,岂能让“庸俗”的鸡沾惹祸害了。
现在不同了,她自己主动把鸡赶进竹林子,只是嫌弃它们在家拉屎把家里弄得太脏。
这还是她那个有些酸气的娘吗?
周氏一听这话也是相信的,或者说骨子里因为嫉妒,她压根就完全排斥去相信程长庆一家能挣那么多钱,又买铺子又买地。
这时候,心里还在那想着:没准儿没开几天铺子,债最终还不上,铺子都要抵给别人了。还有那田,这程兆儿没那本事拴住那欧阳少爷,没准儿以后那地就给别人看了。
如此想来,心里舒坦了。顿时觉得都有些饿了。
这一舒坦,她那眼珠子四处瞄的更厉害了,看到一边忙着的程荣归,她讪笑着上前搭话道:“荣归啊,你瞧你最近忙个不停的,都没回老宅看你爷奶,我们都可想你了。”
程荣归也笑着搭话道:“三婶,这不是忙吗?等我得闲了就去看爷奶!”
周氏点点头,又一脸好奇道:“荣归啊,你这每天能挣多少银子啊?”
程荣归看了李氏一眼,又看了一脸八卦的周氏,斟酌着字眼道:“这也不一定,看一天检查家具的数量多少吧。”其实,程长庆和李氏一点也没亏待着他,他有时候要是碰巧饭点过来,李氏从来都是好吃好喝的给着,比他那个娘来说,他觉得大伯娘才是想象中的娘的样子,大伯对他也很好。
荣丰荣年有的吃的,从来不会少了他的。
银钱给的更是丰厚,一天至少十几文。他每次拿的愧疚,经常过来帮着大伯大伯娘干活。有时候看着他爹他娘在家想着歪心思算计大伯和大伯娘,他都更加愧疚。
程荣归在读书上没什么天赋,又加上家里没银钱,他就不念了。但是,这不代表他蠢,他自然听出周氏的探听之意。
果然,周氏听了,转头对李氏道:“大嫂,荣稼眼见没什么事情可做,也让他和荣归做一样的活儿怎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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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赖上
她说什么来着,程兆儿一脸的了然,早听到周氏打探的来打探的去,没人搭理都坐在院子里不走,必然是有事情了。 小说 (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如今,果然吧!
李氏一愣,毕竟从未听周氏听过这这一茬,不过她提了,李氏却是不愿意的。
按说自家子侄,用一个也是用,用两个也是用,连乡邻都能用,自己嫡亲的侄儿更能用了。
可是,程荣稼和程荣归不同。若说程荣归是歹竹出好笋的典范,那么程荣稼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典型。
去年冬天,他才因为偷了乡邻的鸡被抓到过,回去被程定旺好一阵收拾,消停了一阵子。
如今,没听说他偷什么,但是经常看到他在村里游手好闲的,和人赌牌,撵鸡斗狗的,简直是不做一件好事!
这事儿,看在一贯注重名声的程定旺眼里就是耻辱,前几日听说他又被程定旺收拾了一顿,这会子,想改邪归正了?
可是,要说他被收拾了一顿就改邪归正了,不仅程兆儿李氏不信,程荣归都不信。
按照周氏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如今程长庆一家虽然还拉着饥荒,但是,却从未听说过拖欠工钱的情况出现。
反正荣稼又不肯去外面打零工,之前,程长贵也把他送出去跟篾匠学手艺,想着以后也能学程长庆做家具,到时候生意还不是他们三房的了。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程荣稼就跑回来了,说又累又苦受不住。
周氏瞧着他确实瘦了,也心疼的厉害,哪里还舍得让他去。
如今。这不是现成的活计吗?反正荣稼做一天工,老大家就要给一天工钱,等到镇上的店铺哪天真的倒了,或者开不下去了,荣稼再换地方就是。说不定还能跟着老大偷学点儿手艺,到时候说不定能自己出来自立门户了。
而且,其实。镇上铺子的生意挺好的。听她娘家嫂子说,她们专门在听竹轩的门口蹲过点儿,还趁着程长庆出去的时候。进去看过,那客人可真是川流不息的。
少则几百文入账,动辄几两银子,实在让人看的眼热的不行。
周氏听了这话别提有多眼红了。不过拉饥荒的事情也不是假的,村里人几家条件好的。她也寻摸过,虽然几乎都没给她说什么,可是也有个把人家的话被她套出来了。
哼,说到底。还是老二家的傻,原本一个程莲儿就把邱氏供上天了,现在发现人家那柳老爷居然和老大家好。又回头来讨好老大家的,也不知道打听打听。这老大家外面欠了多少饥荒了,还是她聪明,知道打听。
要是程兆儿听了这话,一定会喷她的,之前铺子刚要开的那会子,谁家怂恿老太太过来要份子的。家里日子过好一些的时候,谁家也贴上来了。
这些,她这个好三婶大概都忘了。
邱氏暗自得意自己的机灵,主意周全。
李氏那边却很不高兴,程荣稼这样的,谁敢用他啊。嘴上又不好直接拒绝道:“他三婶,咱们这里人手暂且也够了,荣稼要是想做活计,哪儿不能做?实在不放心,让他三叔带着,在镇上赚的又多,到时候你也有福气享!”
周氏岂会听不出意思,脸瞬间挂下来,口气就不好了:“大嫂,这么说你们不准备用荣稼?你们可是他亲大伯大伯娘啊!”
一眼看到了旁边的程荣归,她也没了好声气:“荣归,是不是因为你怕弟弟抢了你的活计,所以你大伯娘才不要荣稼过来的?”
程荣归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简直不知道说啥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咋就碍着周氏的眼了,只是,他一个做晚辈的也不好和周氏理论什么,只是连连摇头加摆手。
送家具的几个乡邻之前就走了,眼见中午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吃饭呢。好在人家走了,要不又是一场笑话!
程荣归是李氏留他吃饭,所以他就帮衬着再多做点活计,没想到就撞到周氏枪口上了。
只是,他也不敢一走了之,他大伯娘一看就不是他三婶的对手,他还得在这给他大伯娘助威呢。
因此,这个老实孩子就那么直愣愣的杵那儿了。
周氏见他这样,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追着他,只是也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李氏蹙着眉头,也不跟她言论,最后只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三婶等你大哥回来,你和他说吧。”这事儿,李氏也不想管了,也管不了。她虽然是大伯娘,毕竟还差了一层呢,让程长庆这个亲大伯去解决吧。
又叹了口气,眼见着和老宅才稍稍缓和一些,老三家的又开始作妖了。这日子想必是没法儿消停了。
程兆儿没开口,这事儿也没她这个小辈开口的余地,她只跟在她娘身边,防止周氏万一失去理智什么的,她娘这边也好有个人帮衬。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周氏挥挥手,眼见李氏死活不松口,便道:“成吧,就等他大伯回来,我还不信了,亲侄子他大伯能不用!”
其实,要是以前,周氏早就怂恿王氏来提了,她一向是躲在王氏后面的,只是程定旺如今对荣稼很是不满,每次看到程荣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连带对她这个儿媳妇也有意见。认为她这做娘的,没教好自己的儿子。王氏自然是向着程定旺的,连带的这几天和周氏也磕磕绊绊起来。
又兼之程定旺这些日子对程长庆一家有所改观,此消彼长之下,她就算怂恿了王氏,王氏也不一定肯来。
李氏见周氏死活赖在这等程长庆,也就随她去了,她自己和程兆儿去灶间做饭去了。程荣归也脚底抹油的去打扫猪圈去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李氏请花氏帮忙,抱了两只小猪仔,这回子都好大了。猪圈羊圈牛棚还有鸡舍,每日里都要清理的。一般都是程长庆回来清理,但是,程荣归这孩子勤快,只要来就抢着做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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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解决
牛车嘚嘚的过来了,阿黄的脚步声全家人都是熟悉的。程兆儿和李氏在灶间一听就知道程长庆回来了。
周氏也听到了,她瓜子也不磕了,一下子窜到了门口张望起来。村里养牛的人家没几户,往这个方向来的定是程长庆无疑了。
程长庆一回来,就看到周氏在门口张望他。远远的就笑着招呼道:“大哥回来了?”
程长庆有些诧异,怎么周氏今日这般的热情,莫不是又起什么歪心思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面上总不能带出什么来,也笑着打了声招呼道:“他三婶怎么来了?”
周氏让到一边,让程长庆的牛车进到院子里来,等到进来后就一步一跟的跟在程长庆身后,道:“这不是有事儿找大哥帮忙吗?”
程长庆一听,暗道不好,他太了解他这兄弟媳妇的秉性了,光是之前做的事情,哪一桩哪一件让人舒坦的?本来瞧着她在这里,他就觉得又要有事情发生了,没想到这会子还真是中了!
只是,程长庆到底和原来不同了,自从上次程长庆差点儿被小王氏讹了去之后,程长庆就整个人发生了变化。
应该说,他在一夜之间发生蜕变了。
那天送完程定旺和王氏,程长庆回来之后,也没说什么,后来一个人在厅里抽了一宿的旱烟。
家里人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再打扰他。李氏也不知道从何处劝,李氏不觉得多少伤心,因为她从未从二老那里得到过希望,而程长庆不同,再怎么说,那是他亲爹亲娘。结果发现,这爹娘和自己心里几十年来一直认为的并不一样,他的心里触动是挺大的。
程兆儿觉得,这种亲情方面的事情。也只有靠自己去慢慢的理解和消化了。
然后,程兆儿就发觉程长庆变了。
他像是突然开窍了,对待老宅的人的方式彻底的改变。又兼之他如今每日在外应酬,谈生意。如今的程长庆再也不是原本的庄稼汉子了,那份朴实还在,对待李氏和自己的儿女也足够真心实意。但是,如今却用圆滑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多年下来,程长庆似乎终于在对老宅的人的态度上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因此。他先是瞥了一眼李氏和程兆儿,程兆儿朝她爹挤挤眼,李氏的脸色一直有些不渝。程长庆就知道了。哦,有情况,而且是不怎么好的情况,证明周氏这事儿挺难办的?
却是面露诚恳之色道:“他三婶,你说,但凡我这么做大哥的能帮忙的,我会尽力的。”心里却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周氏一听,心里一喜。听程长庆的意思是有戏啊!她反正已经想好了,这程荣稼无论如何都要塞到老大家来。
凭什么老二家的程荣归过来占便宜,他老三家的一点便宜也不占啊?不占白不占。
于是,周氏就把想要程荣稼过来一起做事的事儿和程长庆讲了一遍,这时候,她倒是学聪明了,没有话里有话的挤兑李氏,这可是原本从未有过的事情。
程长庆点点头,既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周氏看了有些心里不安。脸上的笑容也快挤不出来了:“大哥,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可是你亲侄儿啊!你忍心他在家受苦?”
程长庆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难办啊,只是道:“爹和娘是个什么意思?”
周氏有些讪讪。因为这事儿她还真没和程定旺和王氏说,不过她还是很有底气,她儿子知道做活了,就是懂事儿了,都变得懂事儿了,程定旺和王氏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便道:“他爷奶不知道呢。就算知道了,也是为荣稼高兴的份儿。”
程长庆点点头,道:“这事儿是好事,不过,我还要和爹娘商量着办!总得和爹娘商量一下,再不济也要知会他们一声。”
于是,饭也不吃了,程长庆深知这事儿要是没一个结果,他这饭也吃不安生了,嘱咐李氏程荣归和程兆儿先吃饭,他自己去了老宅。
周氏有些不乐意,但是也知道不告诉程定旺和王氏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磨磨蹭蹭的跟着程长庆一起回到了老宅。
到了老宅一看,程家人一家也没什么事情,程长贵自然是不在家的,程荣稼和程荣启也不见踪影,只剩下老两口在家。
此时的程家一片静谧。
程长庆已经从敞开的院门处进来了,程定旺正坐在厅里抽着旱烟呢。
王氏听到响动走出来,一看是程长庆,有些惊讶,猜到估计有什么事情,便问道:“老大,这个点儿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程长庆叫了一声娘,便探头朝里屋去了,看到他爹在里面,他就去找他爹商量事情去了。
屋里程定旺听了程长庆的话,沉默了片刻,只问道:“老大,你怎么想的。”
程长庆摇摇头道:“这事儿还得听听爹的意思。”这就是如今程长庆聪明的地方,难以解决的事情交给他爹处理,一来程定旺觉得这儿子尊重他,二来也不会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同不同意的都是老爷子的意思,周氏和程长贵还敢有什么意见?
不过,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按说,自家子侄,我这做大伯的怎么着也要照顾着,可是我这家具生意如今做的越来越好了,这不仅是我们制作的家具好,还要归功于荣归每次检查家具都极为细致,从这点来说,村里人做工上也就仔细了,他们知道倘若不仔细,不认真,荣归那一关他们也过不了。”
“可是,倘若这检验的人没有这么好的责任心,那还怎么办?村里人也许少了约束越做越不上趟儿了,我这镇上的铺子还开的下去?铺子还拉着饥荒呢,开不下去,我可就活不了了。”
“再说,荣归做的好好的,他三婶要把荣稼加进去,荣归怎么想?爹也晓得,荣归这孩子无论是德行还是品行,跟咱们老程家的人是一样的,靠谱又实际,做事还认真。可是,荣稼这孩子,不是我这做大伯的看不上他,他这几年是有些不着调了。”
程长庆一边说,发现自己越说越溜,他想起他闺女兆儿原本刚和离回家的时候忽悠程定旺的情景,发现自己和闺女越来越像了。不,应该说她闺女像他这做爹的。没想到自己还有忽悠人的本事!
程定旺看到程长庆来找自己谈事情,心里熨帖的很,一下子他似乎又找回了年轻时候在家里当大家长说一不二的感觉,那种感觉他太怀念了,只可惜后来儿子们大了,分家了,他也当不了家了。
如今,看程长庆如此,他心里对老大的“识趣”是极为满意的,因此,处理起事情来也靠谱了些。
而且程长庆言语之中暗藏心机,说程荣稼这孩子不像程家人,被纵坏了。这不像程家人的自然是不好的,程长庆当然不会还向着程荣稼。
果然,程定旺沉吟片刻,抽了一竿子烟,似乎在考虑。王氏坐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她如今心思不在程家,她还念叨着小王氏呢,都好几日了,大东还没把小王氏接回去,她弟弟是见天儿的来哭诉,简直愁死她了。
程长庆眼观鼻鼻观心,如今话题已经抛出去了,还真没他什么事儿。
他想着,倘若程定旺硬要把程荣稼安插进来,大不了他就把他安排到听竹轩里,他也好就近看着他。
正琢磨这事儿呢,程定旺开口了:“荣稼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浑了。”说着,又把目光转到王氏身上道:“你最近多约束约束他那不着调的娘,荣稼那么浑,都是他娘纵的。”
没等王氏回答,又对程长庆道:“这事情我知道了,老大,荣归那孩子确实不错,像咱老程家的人。你这当大伯的照应他一点,以后有出息了,他不会亏了你的。至于荣稼,不能再让他在家胡作非为了,学篾匠不喜欢,学不了,我有个老兄弟,他家儿子是个瓦匠师傅,让他学这个去,这回子再辛苦,他也跑不回来了,我得找人盯着他,他这性子得好好教教了。再跟着他娘,这孩子就完全毁了。”
程长庆自然满口答应,麻烦就这么简单解决了,他心情好着呢。
父子两个又说了说栓子的近况,王氏也在一边仔细的听着。好像之前的矛盾不存在似的。
程长庆一脸平静的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在外面等着的周氏,周氏对程定旺这个公爹还是很有些怕惧的,因此倒是不敢和程长庆一起进去。他们声音又小,她这在外面还真听不清。
程长庆一脸无奈的摊摊手道:“他三婶,我没法子,我这做大伯的是欢迎荣稼过来做工,可是爹不同意,爹说已经联系了另一处好去处。”
周氏一听,本来懵了,怎么会不同意,不同意她儿子咋办,又听程长庆说这话,她一惊,又满怀希望道:“爹说去哪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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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荣归
程长庆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三婶可以去问问爹,不过,他三婶放心,爹出手了,荣稼的前途差不了。”说着,也不再理会周氏,就走了。
这里,程长庆觉得解决了问题,一身轻松,觉得肚子也饿了,于是,加快了步伐往家去了。
今天中午时间比较紧,吃完饭之后,还得问问兆儿,这山地也看了,有没有啥意见或者想法。
等到家了,程兆儿已经给丰年兄弟送过饭了,这几天,点心什么的,程兆儿都有加量,省的他们总说不够吃。
回来以后,李氏就把饭食端上桌了,栓子和圆圆也回来了,两个小人今天被花氏带回家半天,回来以后看到爷爷奶奶和阿娘亲近的不得了,紧紧的依偎在李氏身边,圆圆是扬着苹果脸蛋乐呵呵的不停的叫着阿婆,然后一转头,看到自己娘也在,又乐呵呵的扑上去,叫阿娘。
栓子小脸依然冷淡,只是两只小手却紧紧地攥住李氏和程兆儿。
李氏觉得自己心都花了,心肝儿肉的亲个不停。程兆儿也觉得心里暖暖的,栓子稳重,圆圆乐呵,这两个孩子每一个在她心里的地位都是独一无二的。让她无法割舍!
程长庆在一边笑看着,他不常在家,但是不代表这两个孩子和他不亲,每天一回来,两个小人就手拉着手跑过来,别提有多高兴呢。
这边 一家人吃的欢快,有说有笑,欢声笑语一片。
程荣归也加入其中,眼中有说不出的艳羡之色流出。
他就不懂了,怎么大伯大伯娘家一家人关系这么好,吃食上好不好倒是其次,倘若他自家的关系能这么亲近,哪怕每天吃糠咽菜,他也甘之如饴!
要他说,他爹是程家三兄弟里面最不着调的了!
整日里赌牌喝酒打老婆。没有一日消停的时候。在家不是骂骂咧咧,就是怨声载道,就是对他这唯一的儿子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没钱花了,不是和邱氏伸手拿。就是靠赌牌赢点儿。前几年,大哥程荣瑞还在的时候,他爹娘还能来大伯家打点秋风,大伯娘又是个和善的,往常无论是银钱还是其他什么吃的用的。总能得到些什么。
邱氏则是每天哭哭啼啼,畏畏缩缩的,说个话都结结巴巴,一点儿也不上趟儿。在她心里,除了从李氏那里扣点儿好处,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大女儿程莲儿了。
在邱氏心里,这个女儿无人能及,儿子自然也比不上。
这个女儿又会识字又会绣花儿,长得也秀气可人,甚至还会点儿大家闺秀的礼仪。要不是生的不好,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大家闺秀。
可是,在程荣归心里,对这个亲大姐那是无语的很。会识字会绣花儿?这哪一样不是从雪儿和兆儿姐姐那里学来的。
才学了几个字而已,会读的字还没有他这个做弟弟的多,更不及大伯娘了,就学着女诗人的样儿作诗了?还不是啥都没做出来。还大家闺秀儿?就那半调子的娇气劲儿,别说别人怎样,程荣归每天一见她那模样,就觉得自己连吃饭都要少吃一碗了。
他那个亲姐姐和亲妹妹哪个不是用的从雪儿姐和兆儿姐手上拿来的东西?甚至那会子。程莲儿几乎每日里都拿着绣活儿找兆儿,两人很有一段时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程荣归一直以为,自己的爹娘姐妹。虽然在他看来有诸多的缺点,但是知道友爱兄弟姐妹,总也不算是坏人吧。
可是,那时候还小的他却没想到,如果他的爹娘真是他所想的那种人,那他们为什么对同是亲兄弟的程长贵关系淡淡。甚至一个心情不好,程长富还能在家里开骂?
如果他的姐妹是他说的那种人,那她们不说是对程长贵家的三个兄弟如何,对他这个弟弟和哥哥,她们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友爱。
后来大哥被征兵了,大伯也差点死了,程荣瑞没想到他爹娘竟然一文钱都没出,大哥征兵那会子,大伯大伯娘求到门上,两人就无动于衷。
程荣归很不能理解,又觉得难以置信,他觉得他心里的一个信念在颠覆。他根本不能接受,为了这事儿他和他爹娘大吵了一架,他爹胖揍了他一顿,结果仍然没有改变什么。他的姐妹甚至嘲笑过他傻,一切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哪儿来的真情。程荣瑞征兵去了,程长庆倒了,程莲儿将程兆儿承自李氏的绣活儿已经学会七八分了,眼见程长庆一家再无起复之日,程朵儿再也不能从他们哪里得到漂亮的绢花和得体的衣衫了。
一家人除了程荣归,有志一同的变得很少往程长庆家去了。往日里一天要去个三四回,这会子三个月兴许都轮不上一回。
程荣归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他还是经常往程长庆家去,程长庆一家虽然对他爹娘有看法,但是,不会对一个孩子怎么样,而且还是自己的子侄。
程长庆一家和程长贵一家的强烈对比,让程荣归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一直到现在,程荣归只要闲在家里,就经常来帮忙做事,劈柴挑水,从无怨言,也从未间断。如今,他来程长庆家做事,一方面替大伯家高兴,短短时间就挣下家业,另一方面他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多帮程长庆做事,大哥不在了,他要替代大哥,好好孝敬大伯大伯娘。赚钱多少倒在其次了。
虽然他如今和程长庆一家紧紧相连,已经完全融入进来,但是,内心深处,他也很希望自家也有这样的气氛,而不是每次回去不是哭泣就是谩骂,不是脂粉就是酒臭。
程莲儿自从出嫁了,就不见踪影,连个信儿也没见捎回来过,好像她从未出生过一样。至于程朵儿,与其说是程长富家的闺女,不如说是程长贵的闺女,每天巴不得长到老宅了一样,只可惜他三婶周氏可不是好性儿的大伯娘,你想吃她家一口粮食,她能说一大箩筐的酸话来酸死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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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定局
程荣归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也许,潜意识里,他明白他的爹娘和姐妹是很难改变的。
程长庆停止说话,看了程荣归一眼,关切的问:“荣归,怎么吃着吃着,叹起气来了,今天你大伯娘做的菜不好吃吗?”
程荣归连连摇头,笑着打岔道:“就是因为菜太好吃了,我才叹气的,怎么有这么好吃的菜。”
正在给栓子擦嘴的李氏噗哧一声笑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儿,现在学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这可怎么好,我看那,以后必是要把自己的媳妇儿骗的一愣一愣的。”
这话说的程荣归彻底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因为叹气被抓包的窘迫彻底转化成了脸红害羞。十几岁的青年,正是对这些懵懂好奇的时候,真是想不脸红都不好意思呢。
程长庆哈哈大笑,也不再打趣程荣归了,那脸都快红的蒸鸡蛋了,要是再说下去,不会着火吗?
吃完饭,程长庆和程兆儿把对山头的布置给规划了一下,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弄好的,那么大的山头,具体多大到时候还要韩村长请人来实地测量一下。不过,前期,该种什么树,哪一片种什么竹子,去哪边找竹鞭回来插种,这都是个问题啊。
具体的方案,程兆儿和程长庆两个人是搞不定的,程长庆决定这阵子找个时间去海浪村找两个舅哥商量去,这兄弟不给力,也只能依靠舅哥了,话说自己舅哥咋那么好呢,比他自己的亲兄弟更像自己的亲兄弟。
那边老宅里,周氏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也不知道老大给老爷子灌了什么**汤,老爷子居然狠得下心让荣稼去做瓦匠,这还得了?
老爷子那个老朋友姓严,周氏也是听说过,甚至也见过。是老爷子年轻的那阵子在镇上打零工、给一个大户人家盖房子的时候认识的。听说老爷子在给人家盖房子做小工的时候,房子一处忽然倒塌,老爷子被砸伤了脚,四下连个熟悉的人也没有。当时。是正在一起盖房子的严老爷子看他可怜,把他背到大夫那儿的。那大夫说,如果不是来的及时,这脚就跛了。
从此,老爷子就把严老爷子视为恩人了。一来二去的,两人家世相当,说话又特别投缘,逐渐就当成朋友处了。
可是,这严老爷子家距离程家可远了,人家住在长顺城周边,他们和平村虽然属于长顺城,但是距离长顺城也很远,用牛车的话也要走上七八个时辰。这可让她的儿子怎么办啊!
那么远,荣稼又是第一次去。她怎么能放心。
更何况,这瓦匠岂是那么好干的。这瓦匠就是泥水匠,不提多久能够出师,就是这砌砖、盖瓦的活计,每日里爬上爬下的,多危险啊。
要是荣稼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她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哦?!
周氏一听这话,就不干了,顿时在厅堂里大哭起来,又是拍大腿又是拍桌子的。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程定旺眉毛皱的死死的,王氏也气急败坏的骂着周氏:“周氏,你干什么呢?你这是咒我们死哪,这么不待见我们?在我们这就哭闹上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老人了?”
周氏哭道:“爹、娘,我怎么可能是咒你们呢,我只是可怜我家荣稼啊。他还那么小,让他去那么远我怎么放心啊。”
王氏可没有觉得有一点的不放心,她孙子六七个呢,程荣稼又是个不怎么学好的。再加上排在中间的位置,既不是长也不是幼。她还真不怎么在意他。只不过,到底是她孙子,又是她一贯喜欢的小儿子生的儿子,她怎么着也不可能害了他的。
周氏这样哭闹,岂不是言下之意是在指摘他们二老故意让程荣稼吃苦。王氏看了一眼程定旺,果然见老爷子的表情很不美妙。
老爷子一般是不会直接说儿媳妇不是的,就算有不是,他也是骂自己的儿子。如今,脸色如此的难看,已经说明老爷子很生气了。
王氏心里一紧,心里又恨上周氏了。原本也没看出来周氏是这么个四六不懂的东西啊。她在这里闹腾不打紧,到时候吃苦的可是她儿子。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等到程长贵回来的时候,定要为了周氏的事情被老爷子骂一顿了。
当下,又指着周氏骂起来:“你给我消停点儿吧,他爷爷要腆着一张老脸去拜托自个儿老朋友,才能得来的好处你别不知足。荣稼都多大了?再怎么小也十几岁了,我看连最小的荣丰荣年都比他懂道理。”这事儿还没成呢,还得老爷子去信给严老爷子,不过,按照两个人的交情,那基本上是妥妥的没问题的。
周氏还是不死心道:“娘,何必要去那么远呢,在大哥那儿不是很好嘛。又能照应着,你们也能常常看到孙子。”
王氏冷笑一声:“你想去老大那儿?我可是听老大说了,你看中的是荣归现在做的那个活计。我说你这心肠也忒黑了,你把荣稼放进去,我荣归怎么办?合着只有你生的是老程家的孙子,荣归就不是我孙子了?”
周氏连连摇头,这罪名也扣得太大了,她抬眼看了程定旺一眼,程定旺的脸色更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娘,我只是想让荣稼和荣归一起,兄弟间也好有个照应!”
王氏摆摆手,已经不想多谈了:“行了,还兄弟间有个照应,你不知道老大家在外面还拉着饥荒啊,一个人的活计两个人干,你是想让他多出钱还是怎么的?美得你!”
又道:“你且出去吧,大中午的,也不让人消停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别给我起什么幺蛾子,荣稼这回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再哭闹,你就给我回娘家去吧!”
周氏不敢再闹,被赶回娘家她这脸面还要不要了?想了想,荣稼出去学点儿手艺也是好的。便不敢吭声,退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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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烧麦
老宅里的二老以极快的速度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一点都没烦到程长庆。老爷子当天就请人写了信捎到严老爷子那儿。
三天后,老宅就来了人,来的人一位是严老爷子的孙子,一位是严老爷子的儿子的大徒弟。他们带来了一车的礼物,一是来看望老爷子的,二自然是来接程荣稼去学手艺的。
程荣稼也知道自己又要去受苦了,在家里很是作了一把,不过程老爷子可不吃这一套。最后被老爷子关到祠堂里饿了一天,就消停了。
走的时候,周氏先是哭哭啼啼的,被王氏拉到灶间,给好一顿呲儿,也消停了。
程长庆一家和程长富一家也一起去送了,程兆儿看到周氏吃瘪,觉得好欢乐。像她三婶这样的人,就得有个更厉害的压着,否则她把你对她的客气当福气,顺着杆子往上爬呢。
程长庆不亏是越来越圆滑会处事了。知道老爷子爱面子,又兼之老爷子帮他解决了程荣稼这个大麻烦,他也不小气,直接去镇上饭馆订了一桌酒席,请严老爷子的孙子等人,和程家一众人一起吃了顿饭。
老爷子心里那个美啊,心道:他大儿子还真是不一样了,这么会来事儿?这么一想,他对大儿子又开始满意起来。
这事儿结束了之后,程家又恢复了平静。程长庆一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倒是程兆儿有些闲了下来,她棉花收了,听竹轩的事情如今程长庆全权管着,压根用不到她啊。就是画个家具样式啥的也不着急,她年初那阵子画的太多了,如今还没用完呢。
人闲着就容易生事儿,就容易胡思乱想,就容易找麻烦。这不,程兆儿就是个典型。每天做做家务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要不就逗弄逗弄圆圆和栓子,要不就给丰年小兄弟找点儿麻烦。要不就调戏调戏球球。
就连圆圆,都嘟着小嘴巴控诉道:“阿娘,小!”意思是阿娘个子虽然比她要高,其实比她还小。要不怎么老是惹她急眼咧?栓子虽然没说话,也一脸的认同。
这话肯定是跟李氏学的,李氏看程兆儿这么大人了,还要故意惹孩子急眼的样儿,就抱怨道:“兆儿。你咋如今越变越小了,快比圆圆和栓子还小了。”这话让这两个小人听进去了,深以为然。
肥嘟嘟的白鹅球球如今看到程兆儿也不腻着她了,而是用一双警惕的黑眼珠盯着她,似乎程兆儿如果有什么可疑动作,它就撒丫子赶紧跑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球球,谁让程兆儿这无良的主人,有一天特别无聊,看到蹭在她腿边的球球,忽然萌生了为什么鹅只吃素食不吃肉的想法?这究竟是她家的鹅比较特殊。还是所有的鹅类都不吃肉?
前世,她只看过别人养过鸭子,并没有看过别人养鹅,他们和平村也奇怪的很,也没见什么人养鹅的。
可是,程兆儿实在太好奇了,于是她想了想,拿了个小铲子就出去挖了一堆的蚯蚓。为了防止球球不吃,她就把蚯蚓埋在了球球的碗里,上面用了厚厚的苞谷糠给盖着。
啥都不知道的球球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饿了。就和平时一样,跑到自己的碗边,吃着主人给它准备的饭。
吃着吃着,上面的苞谷糠变薄了。露出了里面还在蠕动的蚯蚓来。
远远观察的程兆儿只看见圆滚滚的球球身上的毛都炸开了,发出一阵短促的“咕”,便以鹅不能有的速度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白球滚走了一般。
程兆儿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球球吓的要死,看到无良的主人笑成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它的鹅脑虽然不大,但是,不会连这点儿事情都看不懂吧。从此之后,它每每都用一脸警惕的表情盯着程兆儿。
这件事留下的另一个后遗症是,球球再也不吃程兆儿给它弄得饭食了。
好在,程兆儿虽然有时候不靠谱,平日里还是很靠谱的。山上的板栗如今已经过季了,没过季之前,程兆儿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板栗糕,之前送过板栗糕给乡邻吃,大家吃的赞不绝口,然后就有许多和程家交好的人,带着已经剥好的板栗和各种其他吃食过来,请程兆儿帮忙做点儿糕点。
期间,韩家十三郎成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带着板栗过来,请程兆儿去喜宴上帮忙做板栗糕。此后,这事儿就好像打开了一个缺口,但凡和平村有人办宴席之类的,看到程兆儿在家,都会请她去做板栗糕。
程兆儿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不过乡里乡亲的,但凡她有空,还是会帮忙的。只是,有那外面的闻风过来求方子的,她就不理会了。
不过,这东西也并不难做,没过多久,街上也有人卖起板栗糕了,味道也像了七八分。
程兆儿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别人会做也是别人琢磨出来的。
不过,她也不止做板栗糕就是了,其他的糕点只要能做的,她都不遗余力的去做。一家人的嘴巴都被她喂叼了。这几天,程荣丰和程荣年两兄弟每天腻着她要吃烧麦。程兆儿也宠着他们,一连做了好几天了。
刚做着呢,周氏又来了。看到程兆儿再做烧麦,她眼睛都亮了,忙不迭道:“兆儿,再多做点儿,你弟媳妇儿就嘴馋你这烧麦,看你做的多,正好给多点儿给我!”
赵氏回来了,前几天生了个大胖小子,洗三的时候,程长庆一家去看过了,长的唇红肤白的,却是漂亮讨喜的很。
周氏因为这事儿,本来自程荣稼走了之后沉寂下来的她又嘚瑟起来了。又开始来李氏家来串门了。
李氏叹了口气,暗地里和程兆儿嘀咕,这才消停了几天啊!
程兆儿一把拦住周氏想要那烧麦的手,阻止道:“三婶,别啊,这些烧麦可都是做给小丰和小年的夫子的,你这拿了,我怎么和小丰和小年的夫子交代啊!”(未完待续。)
102 归来
这话可不是搪塞周氏的,程兆儿这些烧麦确实是做给丰年兄弟的夫子的。韩家族学的夫子也是韩家人。是和韩村长一辈儿的韩老三。
韩老三也是个童生,和做大夫的韩老五是亲兄弟。不过他不像李睿达那么疯狂,为了考秀才浪费了毕生的时间。在考了十年发现自己一直过不去这个坎之后,韩老三就回来接替了年老体衰要求休养的韩家原来聘请的夫子的位置,成了韩家如今的夫子。
其实,韩家的族学是韩家的老祖宗早年创办的,目的旨在让族里的子弟多读书懂事理。如今,发展成村里的孩子也可以去念书,束脩并不多,但是,也有规定,倘若学子们达到了可以考童生和秀才的水准,就不能再在族学里读书了,好比程荣耕就是这么个例子,也是因为,族学里的夫子不过是童生水平,也教不了更多了。
程荣丰和程荣年小兄弟今年不过五岁多,是族学里最小的两个孩子,又因为程雪儿如今是韩家媳妇儿,程家喝韩家就沾上了亲戚关系,因此综合这些因素,韩老三平日里很照顾这两个孩子。
程荣丰和程荣年也是知礼的好孩子,有好吃的也没忘了对他们好的夫子,结果两人就回来说,韩老三似乎很喜欢吃他们带去的烧麦。
李氏觉得韩老三对两个孩子照顾的多,正愁不知道怎么谢呢,要是专门送东西又太过正式了。这回好,机会来了。
于是程兆儿就多包了些。
没想到这还没送呢,周氏惦记上了
周氏有些讪讪,不高兴道:“你包那么多呢,给几个有什么关系?你弟妹吃了。可是给你侄儿喂奶呢,到时候你侄儿也记着你这做姑姑的好。”
程兆儿可不惯着她,当下冷笑道:“行啊,让我包可以啊,三婶把上好的精面粉上好的五花肉松子仁花菇和上好的江米都准备好。我这做姑姑的就多花点时间,给我侄儿包烧麦吃。”
烧麦目前这地方还没有,按照程兆儿前世的记忆。也许这个国家这时候还没有出现这种点心。别看这东西个子小小。做起来工序却不简单。首先烧麦的皮就不是容易制成的,而是用的上好的不经发酵的精面粉制成的云吞皮。更别提用料了。五花肉松子仁花菇上好的江米制成的也就是烧麦中的一种,而且是最简单的一种。
她那天费了老大的劲儿把这烧麦做好了。因为是新奇的东西,就给老宅的二老送了点,没想到最后进了赵氏的嘴巴。
这也无可厚非,反正他们送也送了。究竟被谁吃了就不是他们管的了的了。可是周氏也太厚脸皮了,吃过了还不过瘾。还亲自来要,当她欠她的呢?门都没有
周氏心里暗骂了一句:死丫头,活该你没男人。只是嘴上到底没说出啥来,她要是为了点吃食和小辈吵起来。那说到外面去才叫笑话呢。
冷哼一声,她掉头甩了帘子就走了。
程兆儿可不知道她想什么,见她走了。她才高兴呢,总算消停了。
本以为。老宅那边到了晚上说不定要过来要烧麦,没想到居然没有。程兆儿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原本有过周氏想要什么没要到,王氏让程朵儿过来要的经历的。
如今,这老宅无声无息的,难道是这些日子程长庆和二老的关系有所改善的原因起了作用了?
其实还真是这样,这周氏回去自有一阵哭诉,控诉这程兆儿有多么的不好说话,多么的小气,多么的不近人情。
岂料,王氏从里屋出来没有和她同仇敌忾,反倒骂她道:“为点儿吃食值当你这样,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有这功夫,你不会自己去做点好的啊,一天到晚在外面闲逛,外面有什么吸引你啊?”
直把周氏这满嘴的话堵在了喉咙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别提有多难受了。
孰不知,周氏还真是撞到王氏枪口上了。一来,自然是程长庆最近表现很好,二老很满意,他们也不想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交恶。更何况,孙女和儿媳妇儿,王氏自然是站在孙女这边的。
二来,周氏这段时间实在太作了,为了程荣稼的事情早就在王氏那留下黑名单了。
三来,因为这周氏和程荣稼,程长贵被老爷子狠狠的骂了一番,说他教子无方教妻无方。把王氏心疼的不行,她岂能饶了周氏?
所以,现在是看周氏哪哪儿都不顺眼了。
程长庆一家,晚上吃的还是烧麦,这点心不同于时下点心的甜腻,是咸的,因此倒是得了全家人的喜欢。
李氏惦记着程雪儿,饭前就让程兆儿送了些过去,程雪儿这些日子害喜的厉害,每日里在家蔫蔫的。连床都起不来,自然就来不了程家了。好在,韩老五给她看了,说是正常的现象无需焦虑,家里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韩义心疼她,无奈自己白天还有活计,就请花氏和李氏多照应她。
程兆儿送完了烧麦,回来的时候,韩义给带回了一块蜂蜜。
程兆儿是知道这蜂蜜是山里弄回来的,想到家里那不起眼的饴糖,程兆儿更觉得这蜂蜜的珍贵。
这年头,连个像样的糖都没有。她在家做糕点的时候,就感觉束手束脚的,可是蜂蜜这东西又不是现代,超市里一大把,如今这年代只能靠人去山里找,才能得到些蜂蜜,简直可以用弥足珍贵来形容了。
要不是韩义有这本事找到,她还真吃不到呢。想到来年想要开的药膳铺子,有好些东西自然是要做成甜的,甚至她最爱的糕点,而饴糖实在上不了台面,口感也差很多。要是有蜂蜜就好了。
程兆儿一边往家走着。一边琢磨着这事儿。
也许养蜜蜂也不错啊
本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程兆儿却是一惊,这件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未尝不可啊
毕竟以后要用到糖的地方多着呢,而蜂蜜也是滋补佳品。前世,她参观过蜜蜂基地,对这个是有些懂的。
何况。就是不完全懂。不是可以慢慢琢磨吗?家具生意她开始也不懂,最后还不是一点点的和程长庆琢磨出来了?
想到这里,程兆儿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又精神百倍起来。
以韩义这三五不时就能弄到蜂蜜又不会被蜜蜂蜇的本事。想必他对这蜜蜂的习性应该是有所了解的。
到时候,也许她可以和韩义一起做这事儿。到时候,韩义手头上有了这么一份事业,她姐姐的日子就更好了。
不过。如今这季节不适合,最起码要到春季才行。
如此想着。她开始琢磨着,前期是不是要做什么准备工作了。恩,也许可以去找找外公他们,不知道如今有没有专门讲一些动物习性的书籍。要是有就太好了。
实在不行,可以问问秦远航。
她倒是可以找欧阳璟,不过既然知道欧阳璟如今对她的心思。她还真不敢随便找他了。这棉布的生意和他是甩不掉了,其他方面。她还是能远离就远离些吧。
虽说,她自己也清楚,靠她自己,想要远离欧阳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谁让如今程家就好像欧阳璟第二个家一样。
想到这些事情就烦心,程兆儿心知自己没有处理这方面感情的经验,只能寄希望于他对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趣了。
就这么捧着装蜂蜜的碗半是纠结半是忧虑的回家了。大概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程兆儿做了一晚上的恶梦,全是欧阳璟拿着刀逼她嫁给他的场景,还间插着她养蜜蜂被蜜蜂蜇的满头包的场景,直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寅时不到就醒来了。
在床上一直熬到卯时初,程兆儿实在睡不住了,就起床了。
刚洗漱完了,把早饭做起来,忽然听到外面有点异样的动静。
程兆儿心里警惕,悄悄的走过去,扒着门边往外张望起来,乍一看,两匹高头大马神气的站在她家门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鼻子里还在往外喷气。
这两匹马她太熟悉了,不就是欧阳璟的马吗?
真是阴魂不散,昨天刚想到他,今天这人就回来了,不知道她想到昨夜梦里他满脸狰狞的样子,她还心有余悸吗?
不过想到棉布的事情,她咽下心里的不满,满脸笑容的把门打开了。说道:“什么风把欧阳少爷吹来了?”
门外的欧阳璟也刚到,刚想让竹青去拍门,岂料门自己开了。
他可没有现在还早,不能吵醒别人的意识,他这得到确切消息,就快马加鞭的来了,昨晚上都没休息,他都没休息,别人凭什么休息。
一看程兆儿,他乐了。都好久了,虽说这阵子他忙的不行,没空想她,但是看到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想她的。不过,看她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什么风把他吹来了,他是风吹来的吗?
因此,脸上的笑容还没绽开,就收了回去,板着脸道:“西北风把我吹来的”
程兆儿见他脸色不好,压根没想到是她自己说话不好惹的祸,还以为事情没成,当下急道:“怎么?事情没成?”
欧阳璟板着脸不理她,推开她自己走进程家来,走到厅里自己坐了下来。竹青朝着程兆儿挤挤眼,去了灶间,给欧阳璟倒茶,看到程兆儿蒸的点心已经好了,不见外的自己取了碟子给欧阳璟装上两个递上来。
程兆儿压根没明白竹青那挤眼的鬼脸是什么意思。她如今的心事都围着欧阳璟转呢。
满脑子的这事儿不成,她该怎么办她又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不在这战乱的时候弄这事儿了。
今年的赋税又加了,离国和大夏还在胶着,大夏虽然国土面积比离国大的多,但是离国人生性狡猾,且熟悉地形,大夏的士兵各种不适应环境,水土不服,一去就吃了几次败仗。
这一下子就把士气给削弱了很多,如今虽然输赢不定,但是输多赢少,听说前阵子刚又派了十万大军增援,这时候,也不知道大夏的皇帝有没有心情弄棉布这种玩意儿。
欧阳璟不知程兆儿心急火燎的,他见程兆儿神思不属的样子,还在反省自己,难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把她吓成这样?
想了想,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怎么可能不成?有本少爷亲自过问,这事儿再不成那就没天理了。”这大话是说的轻松,其实之前的过程那是要多艰难有多艰难,他这里有上好的棉布,同和欧阳家争夺皇商名额的其他大商家也有其他新奇的东西,又加上竞争并不都是良性的,背地里黑手不断。
说来,欧阳璟还要感谢程兆儿,要不是程兆儿在他走之前最后提的那个棉花的功用,将之和戍边的将士挂上勾,这事儿还真不一定成呢。眼见马上又要到冬日了,突厥联国应该又到了缺粮食的阶段,到时候扰边几乎是必然的。
大夏的皇帝正为这事儿愁着呢,没想到欧阳璟居然进献了这种好东西,因此龙心大悦,妥妥的把皇商的名额给了欧阳家了。
说来,除了感谢程兆儿,这次秦家也是出了大力的,他们进献的渠道走的是秦家的路子,秦家的女儿是二皇子的皇子妃,因此,也是走的二皇子的路子。这二皇子是仁义的,倒是没有为难于欧阳家。也并没有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狮子大开口,狠狠的勒索一笔。
倘若不走二皇子的路子,通过层层筛选,最后这皇商的名额十有**就会被别人挤了,毕竟其中变故太多,他们还真冒不起这个险呢。
想到这,欧阳璟的神色越发好了。这事儿成了,虽然他爹没有明说这家主就是他了,但是看到他那些兄弟难掩的嫉恨神色和他爹眼中的满意,这家主之位不说板上钉钉,也是十有**了。
哼,老大居然这么等不及,前几天就派人来杀他,他有那么笨吗?知道他们嫉恨,怎么可能毫无防备。他早就培养了一批可靠的死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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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收购
程兆儿一听这话,只觉得心脏如同做云霄飞车一样,一下子飞上去,一下子掉下来,总算在这一刻,到了平地上,彻底安全了。
她一下子放松了精神,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才有力气说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成功呢”
欧阳璟瞥着盘子里的点心,挑了一个顺眼的,用手捻起,放进嘴里,眼睛享受的眯了起来道:“都跟你说了是不可能的事儿。”
又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皇上有旨,今年所有的棉花全部上缴。一系列加工棉花和棉布的工具授予欧阳家买卖。明年要在长顺城试点种植棉花,皇上着二皇子派遣种植方面专精的人手,来我欧阳家学习种植技术,倘若明年收成尚可,此后将在整个大夏推广种植。也许过了三五年,整个大夏的百姓都能穿上棉衣。”
“皇上说了,吃和穿同为民之本,两者相辅相成才能使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欧阳家为百姓做了大贡献。”欧阳璟笑眯了眼。
这次,因为棉花和棉布的事情,皇上龙心大悦,不仅欧阳家为此受惠巨大,二皇子和秦家也是举荐有功。
因为这事儿,欧阳家不仅成了实打实的皇商,还和秦家和二皇子搭上了关系,真是受益匪浅了。
想着,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得到了好处,可是真正的功臣程兆儿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
程兆儿会不会心里不平衡了,万一狮子大开口,又和他提好处,该怎么办。
虽说他心里对程兆儿有心思,但是。不代表他不心疼银子啊,几百两就算了,万一再要个铺子或者一两成干股,他可就心疼了。
可是,一点不给,感觉自己又很不厚道。
程兆儿一看欧阳璟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小心眼儿的毛病又犯了。翻了个白眼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所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好吧。我是那种人吗再说这棉花和棉布的事情儿。要是没了你。我也成不了事情,你只要按照咱们之前谈的条件给我报酬,不要卸磨杀驴就行了。”
欧阳璟一听。显示暴跳起来:“卸磨杀驴我是那种人吗”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低头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还是要问清楚:“此话当真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程兆儿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可能从外人眼里,她吃亏了。其实。对她来说并没有。她并不是想要矫情的说自己是淡泊名利的人。
她做这事情,主要的还是为了赚钱,为了更好的生活,压根谈不上什么淡泊名利。
而欧阳家如今得到的殊荣。是人家应得的,和她程兆儿有关系。但是,没有程兆儿。没有棉布,欧阳家不一定就没有如今的殊荣。
而她程兆儿。脱离了欧阳家,她啥都得不到。没有欧阳璟,她不一定能得到棉花,就更谈不上试验出棉布。甚至她的人身安全,经济来源,如果不是欧阳家挡在前面,这些都得不到保证。
如此情况,她只会庆幸自己选择欧阳璟做合作伙伴,而不是哪个无良的商人,最后说不定能把她生吞活剥了,而自己也无力反抗。
欧阳璟一看程兆儿表情诚恳而坚定,并没有丝毫虚伪之色。对程兆儿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女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并不是喜欢虚头巴脑的东西的人。当下也放下心来。
只是保证道:“欧阳家已经开始筹谋铺子的事情了,你之前要的加工棉花及棉布的工具铺子,你选个地址,我会派人弄好,然后把房契给你。至于你那棉花基地里的棉花,就按照之前和你谈妥的条件,欧阳家按照每年的市价收购。我猜测,大概到后年,这棉花全面种植之后,皇上会加收赋税,其他的棉花会自主买卖,你那些棉花也不用找地方卖了,直接卖给我就行还有其他的,该你的干股不会少,你今天随我去镇上,咱们把合约签了。虽说以咱俩的交情,这合约有没有都一样,但是,签了总算是更加正式些,毕竟不是小事儿。”既然程兆儿这么爽快,他总也要拿出诚意来。
程兆儿点头同意,对此她求之不得,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让她到处联络卖家比对价格,她一定不干。欧阳家既然上道,她自然开心了。
当下,她就催促起欧阳璟来,赶紧去把合约签了,她也好彻底的放心。
欧阳璟被她气的半死,他说话有这么不可信吗居然连他吃饭的时间都不能等他心里生气,也不理程兆儿了,让竹青去灶间看看还有什么可吃的。他和她杠上了,不吃饱还就不走了。
程兆儿无法可想,索性也不管他了,她早饭还没完全做好呢,于是,把欧阳璟扔在厅里,她继续做早饭去了。
等到两人吃过了去镇上之际,程长庆和李氏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高兴的不得了。程长庆恰好要去听竹轩,顺道就带着程兆儿去了。
等到程兆儿签完合约的时候,恰好赶上中午程长庆回去吃饭,因此,程兆儿毫无压力的和程长庆一道走了。
留下怨念深深的欧阳璟,他都这么久没见她,居然连叙个旧都没找到机会
回去的时候,程兆儿特意买了很多猪肉,运气很好的是居然看到卖羊肉的,想到马上步入冬季了,正是需要补一补的时候,于是也不顾它的价格是猪肉的五倍了,豪爽的买了十斤,去年家里就准备了火锅。今天回去,提前吃涮羊肉吧。
程长庆并没有阻止程兆儿的大手大脚,今天和欧阳璟把合约正式签了,他心里高兴着呢。难得吃点好的有什么要紧的。
回来之后,中午就随便吃了点儿,到了下午的时候。程兆儿就在家清理今天买来的羊肉,弄了一大块做起羊肉汤来。
羊肉汤在冬日里是一道极为滋补的养生汤,家里女人多,喝点羊肉汤去去寒气是再好不过的了。
程兆儿又把去年订做的火锅拿出来,把剩余的羊肉切成了薄片状,又洗了蔬菜和花菇,还有点海菜。
忙忙活活的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程兆儿给程雪儿和韩义送了一大蛊羊肉汤,回来以后一家七口人就开始把涮羊肉火锅吃上了。
十月里的天气说冷已经有些冷了,衣服穿的还不是很厚实。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冒着热汗,围坐在一处话家常,真是极致的享受了。
晚上。兴许是一件大事终于定了。程兆儿倒是不同于前一日的恶梦连连,睡得特别安心。
第二天一早。程兆儿就起来了。她前一天就让李氏捎信给了大舅李均安。铺子的事情既然欧阳家已经筹备起来了,总要知会大舅一声。
家里的地窖的钥匙啥的都找出来,等着欧阳家带人来把这些棉花都收走。
这棉花是金都里皇帝要的,这收购的事情今年就一事儿不烦二主由欧阳家来筹备了。
程兆儿这些。自然也是等着欧阳家来人收购了。果然,太阳还没升起,欧阳璟就带着竹青。还有一众人来了。
即使程兆儿已经算是“专家”了,但是。一亩地所产的棉花也不是后世能比的。
程兆儿已经大致算过了,后世一亩地得500斤籽棉那还算少的,多的能达到800斤,可是,如今程兆儿种出来的棉花田,勉强一亩才收200斤籽棉,根据籽棉到皮棉的折损率来看,一亩地也才80斤左右的皮棉。
而一百亩地也就是大约20000斤的籽棉,换算成皮棉大概也就8000斤。
而皇帝说要收购的意思,自然是要全部收购的意思,可是因为明年这边作为试点区,要种植棉花,因此,由这欧阳家负责把籽棉加工成皮棉,再由欧阳家派发已经加工了可以育苗的棉籽,再派发给百姓。
而籽棉的收购价格也挺高的,六文钱一斤已经赶上粮食了。虽说,对于南方之前抠唆着,连富商都买不起的高价来说,这价格太低了。
但是,如今皇上下旨,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程兆儿光是这田里的籽棉卖给欧阳璟,就净赚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在庄稼人眼中,简直是平生不能见的巨款。
今日,欧阳璟带了许多人过来,因为人多,自然就引起骚动了。尤其是程兆儿把家里的棉花全部拿出来的时候。
因此,程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连程定旺和王氏,程长贵一家和程长富一家都来了。
乡亲们虽然淳朴,可是亲眼看到程家换了这么多银子,心动是在所难免的。
有那沉不住气的,也不管程家人还在场了,当下就拦住欧阳璟道:“欧阳少爷,这什么棉花怎么这么值钱不知道你们还要不要多余的能不能我们也种点儿贴补贴补。”其他人虽然大部分没开口,但是,也都紧紧的盯着欧阳璟。
上百两的银子在农人眼里真的是天文数字了,种粮食也是种,种棉花也是种,要是棉花收购价格这么高,他们种好了。到时候换了银子,还可以买粮食生活,而苞谷面才两三文钱一斤,他们每日里吃苞谷面,年终的时候,必定还能存下一笔,想想这样的日子就很美好。
连程长富一家和程长贵一家也紧紧盯着欧阳璟。
欧阳璟摇着折扇摆手道:“不要着急,朝廷已经有了旨意,明年整个长顺城试点种植,明年如果你们想要试试,都找我领种子就可以了。”
乡亲们一听哪有什么不满意的,纷纷四散开来,讨论起这个来。想不到真有这好处,也许明年一年真能挣不老少呢。
这么一比划,这全村人可真是喜上眉梢,还没有过这事儿呢,这粮食还没种,就知道最终要得多少银钱了。
他们无不回去拜佛烧香,求老天爷明年一定要风调雨顺啊,可不能来个旱啊涝啊的,那可就麻烦了。
一下子,这好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开来。一直到欧阳璟带着棉花走了,他们纷纷拥在程家,打探起这棉花的种植了。
早前,程兆儿把这些东西弄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好奇极了,听说这东西可以做被子可以做衣服,可好用了。没想到明年自己也要种植了。他们欣喜的同时,又反应过来,这毕竟是种在地上的,可是究竟怎么种啊这棉花的习性是怎样的啊
自然要问种过的程家了。
因此,虽然程家人已经说了,这明年种植的时候,欧阳家必然是要派人来指导这棉花的种植的问题,可是,丝毫不能减轻他们的热情,依然围在程家,似乎程家有什么独门秘笈似的。
一直闹腾了好几天,见怎么套问,程家人都没什么可说的,他们也只能作罢了。
等棉花彻底被收购了,程兆儿是彻底闲下来了。
她请她那表弟李志杰帮忙找了本关于各种讲解动物习性的书籍,其实也不是特定记载动物的,只是一个不知名人士写的游记,其中有一些他遇到的一些野兽山精的习性描述罢了。
即使是这样寥寥几笔的东西,也是李志杰拜托了好几个同窗才找到的,因此,程兆儿也格外珍惜。
十一月的一天,她偶然碰见韩义和他提过这事儿,韩义对这蜜蜂是很了解,但是,对她想要养殖蜜蜂的行为是不赞同的。
毕竟古往今来,并没听说过这蜜蜂是可以养殖的。
这蜜蜂是有翅膀的,要它们采蜜就要放它们飞出去,这飞出去了还会再飞回来吗
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出一个大笑话来
程兆儿对于韩义的怀疑并没有着恼,毕竟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成功,不过,什么事情不经过尝试是不会知道的。
韩义虽说觉得不靠谱,倒也不会打击这个姨妹的积极性,只说有什么要帮忙的找他就是了。程兆儿自然不会客气
时间就这么在程兆儿的忙碌的研究蜜蜂习性的问题中,一晃又到了腊月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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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还有一两章就结束了。也就意味这男主要出来了,下一卷第一章就会出来,大家不要着急,男主太害羞,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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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学费(两章合一)
天气彻底冷了,今年程兆儿一家都穿上了之前做的棉衣,还真是觉得暖和了很多。她那外公外婆一提起程兆儿,都笑的合不拢嘴,直说自己是个有福的,享的都是外孙女的福。就连两个舅舅舅妈也是高兴的很。
从去年到今年,两家的日子好过的多了,赚了不少银子,马上这铺子又要开起来了,这些不都是托了小姑子一家吗?她们这心里也熨帖,十里八乡的现在哪个不羡慕李家有这么个能干的闺女儿和姑爷啊。
到了腊月里,程荣耕一家也回来了。赵氏在家坐了几天月子,就走了。走的那天,是赵氏的爹娘亲自过来接的。
那天周氏的脸色相当不好,虽说别地儿有搬月子的习俗,但是,他们这边是没有的。而且搬月子也要等孩子满月才搬吧,哪里有生完孩子几天就出门的,也不怕把孩子冻着。这是明摆着嫌弃程家不好?难道他们自家的重孙子,还能虐待了不成?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打程家的脸呢。不说周氏,就是程定旺和王氏的脸色也阴沉了好些天。
临近过年了,镇上的学堂也结束了。这不,程荣耕回来了。
回来的那会子,是程荣耕、赵氏和他们的小儿子一家三口一起回来的。这孩子名叫程绍博。看过的人无不要赞一句,这孩子生的好啊。
其实,程长庆家的栓子已经很可爱了,一双眼睛又圆又大,虽然不爱笑,但是肉嘟嘟的,什么人来了都想捏一下。他和圆圆感情很好,两小人每天形影不离。站在一起就跟年画上的金童玉女似的。
只是和程绍博比起来,还差了一层。
一双狭长丹凤眼一点儿也不像程家人,但是按在他白嘟嘟的脸上,在可爱之外平白增添了一丝魅惑。在一个半岁都不到的小娃娃身上,总觉得很违和。不过。可以想见,这孩子以后估计要迷死小姑娘了。
周氏去孩子的姥姥姥爷家看过孩子,回来就止不住的夸赞这孩子生的好,字里行间的还要挤兑栓子几句。把孩子夸得真是天上有地上无了。
其实,洗三之后,大家也不是没看过那孩子,虽说长的是漂亮,但是也没周氏说的那么夸张。
一家三口坐的是马车回来的。只不过等他们下了马车,连门都没进,那赶车的车夫又把车赶走了。也不知道这车是租用的还是赵氏娘家的。
村里好些人看到程荣耕回来了,只是程荣耕的脸色很不好,即使有那么几个和程荣耕关系不错的想上前打招呼,碍于他那黑了一半的脸色,他们也不好意思上前了。
不仅是程荣耕,赵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乡邻们看见了哪有不说的。本身,寒冬腊月的,所有人都在家猫冬。闲的都要长草了。难得有点事情聊聊,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很快,程荣耕一家阴沉着脸的消息,半个时辰都不到,整个村都知道了。程兆儿一家自然也知道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李氏就叹了口气:“没准儿,又有啥事了!说不定,今天等你们爹回来,还得叫过去。”
果然,晚上程长庆一回来就被程朵儿叫去老宅了。李氏和程兆儿心里有数八成和程荣耕有关。
等程长庆回来一说,果然如此。
这程荣耕一年的学堂是上下来了,究竟学到点啥也不知道。不过,程长庆听柳老爷抱怨过。学堂里是每一旬休息一天,而程荣耕差不多三天就会请假一天,即使上课还总是迟到。
程长庆听了以后,回来也没说什么。程荣耕都已经是一个成了亲的男人了,他这个做大伯的也管不了他什么了。
如今回来,倒不是学堂把他退学还是怎么滴。而是柳老爷不准备替他缴高额的束脩了。
前面提过。柳老爷从程长庆那里知道程荣耕上学的事儿中间的龃龉,本来心里就不爽,为这事儿他到现在还冷着程莲儿呢。今年因为不知道实情,柳老爷子还巴巴地去帮程荣耕把一整年的束脩给交了。
这第二年自然就不会有了。一年三十两银子的高额束脩,虽说对柳老爷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但是也不少了。
今天叫程长庆过去,程家二老倒不是要钱的。他们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程家人,什么事情都要商量着办呗。尤其,在二老心里,程荣耕的事情只有程长庆和程长富能帮忙。
因此,不仅程长庆、还有程长富自然也去了。
二老的意思,这程长贵和柳老爷关系好,程长富又是柳老爷的老丈人,虽说目前还不是正式的老丈人,但是看在程莲儿的面子上,程长富也算是半个老丈人吧!两人能不能去和柳老爷说和说和,这银子还是请他继续缴下去。实在不行,这银子就算借的,以后慢慢还。等程荣耕考上秀才的那天,亦不会亏了柳老爷。
话是说的好听呢。可是,不仅柳老爷,就是程长庆心里能不清楚?以程荣耕的水准,能考上秀才?
他以前在韩家族学的时候,好歹还每天去学堂,如今去了镇上,也不知道是外面的世界大了,让他的心都野了,还是因为有了家室,心不放在读书上了。就这样,上两三天就告假一天的状态,就是人家夫子的学问再高,恐怕程荣耕也学不出来吧。
人家柳老爷又不傻,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凭什么在一个没什么前途的人身上花费银子?
这话说出来,人家柳老爷还以为程家人骗他银子呢。
程长庆是心里知道程荣耕几斤几两重,觉得赧然,压根儿没脸去跟柳老爷说这话!因此不愿意,但是,他也不是过去的愣头青了,他只是不吭声,然后看了看一边的程长富,毕竟程长富“更有资格”和柳老爷说上话不是吗?
程长富压根就不想管这事儿。这关他什么事?程荣耕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管?他自己的亲儿子,他都不见得管呢。有这机会,还不如让柳老爷弄点钱给他花花。毕竟他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了,怎么着都要孝敬他这老丈人不是!
因此,他摆摆手,丝毫不留情面道:“人家这都交了一年的束脩了。老三也好意思的?三十两银子呢!我这老丈人还没有这福气呢!凭什么老三比我享福了?”程长富的性子本来就有些混不吝的,平日对二老都谈不上什么孝顺的,让他对兄弟说话留情面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程荣耕中秀才什么的!哼,他又不傻,到时候程荣耕中了秀才。他这个亲二伯难道还怕占不到光?这秀才老爷听起来虽然特别的威风,但是,他可听说了,这秀才老爷的考评也很严格。真的惹急了他,他就去县衙告状,说这秀才老爷无故冷待亲二伯。看他有脸没脸,还好意思当秀才老爷不?
而如今,他是真气啊。这一下子就花了柳老爷三十两银子,这要是在他手里,他早就在赌场赚了一圈回来了。他那等着翻本正缺银子呢。
这话说的。直接把二老噎的喘不过气来,程长贵也气的要死。可是,还不好回话,如今程长富他还得罪不起。心里暗搓搓的想着,等他儿子成了秀才的那天,他这个“好”二哥给他等着。
王氏可没这么好性儿,她指着程长富的鼻子斥骂道:“混账玩意儿,给你侄儿读书的银子,以后考了秀才还不还你吗?你这么计较干什么?”
程长富一听这话就炸毛了,他不顾王氏指着他的手指。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考了秀才?荣耕不是还没考上吗?这秀才是那么容易考的吗?大哥家老丈人都考了一辈子了,都没考上呢!也不是我这做二伯的咒怨荣耕这孩子不好。但是,总不能他一年没考上。柳老爷就要担负他一年的费用吧?”想的美!
王氏也气道:“这不都是暂时的吗?”
程长富继续冷笑道:“暂时是多久?一年时间还不够啊?娘,你们用的可都是我外孙子的银子啊!我那是心好,我告诉你老三,再惹我你就把今年你们花的三十两给我还回来!”说着,瞪了程长贵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这程长富想的也够远的。程莲儿这还没怀上呢,他哪门子的外孙子。
把个王氏气的不行!这老二性子越来越混了。
程定旺也皱着眉头,看那脸色红涨的样子,显然也忍耐到了极点。
程长庆也皱皱眉,老二来混的,现在倒好,一走了之,那他这可怎么办呢?
果然,王氏和程定旺,甚至程长贵一家把希望的目光投了过来。
程长庆叹了口气,斟酌道:“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毕竟咱家只是他一个妾的娘家,又不算人家正儿八经的亲戚。这事儿我倒是可以提一提,但是我觉得还是长贵自己去说最好,毕竟长贵是亲爹都不出面?人家怎么想,又不是没亲爹!”
这话说的也不客气了,程长庆说是这么说,压根就没想真的去和柳老爷提这事儿。他得有多大的脸去说啊,人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程长贵和周氏今天字里行间就是想要程长庆帮忙付钱的意思,大概是之前卖那棉花,拿那一百二十两银子太震撼了,所以这两人到今天还记着呢。刚刚,程长庆才到的时候,他们就透露了倘若柳老爷不拿钱,能不能他这个做大伯的出了。
可是,程长庆会肯吗?当然不肯,即使原来的程长庆,也不会肯的。小便宜沾沾也就罢了,这么一下子拿出三十两,怎么着都不是小数目吧。他看起来像冤大头吗?听到程长贵和周氏两人就差明晃晃的要钱了,他压了满肚子的火气。如今,说起话来,自然也客气不起来。
程定旺和王氏管不了他们兄弟的纷争,反正不闹到外面就行了,听程长庆答应去说和,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于程定旺而言,孙子在镇上念书,条件好,还能结识更多的学子,怎么着都比村里好吧,考上秀才的几率总要大很多吧。那总也有个希望不是?
程长贵一声不吭,他上次为了和柳老爷通上话,特地找了程莲儿。这程莲儿也是个死要钱的,坑了他这三叔多少银子啊!如今,这会子,他说什么也不去找了。
程荣耕也不吭声,他当然想留在镇上,不说镇上多少方便,就是说出去,自己也比在村里读书的时候体面多了。过完好日子再过那不好的日子,他可受不了。
赵氏没吭声,她抱着孩子一直坐在客厅一角。脸色也不好。这程荣耕之前说媒的时候,本以为他是一个聪明好学的读书人,家里条件也不错!那时候,他们也特地寻访过,程荣耕皮相还算可以,白白的,就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举止也很有礼。可是,这不过是表象罢了!嫁了才知道,比之一个草包,也差不多了。可是嫁都嫁了,还能怎么办?
要不是因为那事儿?她会嫁他?!赵氏咬咬牙,咽下心里的不满。依旧不吭声。
程长庆见商量不出什么来,也告辞走了,他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看到自家子侄这样,他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回来后,一家人沉闷的吃了饭,李氏和程兆儿只是拣着大致的事情听了一遍,也没说啥,看程长庆的模样八成今晚是没心情做家具了,也不管他,两人哄着孩子去睡了以后,自己也去睡了。
这件事也没什么后续。过了几天,程长庆回了老宅那边,说柳老爷那边说不通了,程定旺和王氏也不知道怎么说的。程长庆回来也没说。
周氏哭天抹地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只不过,程兆儿以为这周氏要到他们家来闹腾一通,结果并没有,除了说了几句酸话,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举止了。
程兆儿觉得奇怪之余,又松了口气,不闹腾是最好的。等到过完年后,程荣耕又去镇上学堂了,程兆儿才知道,原来这银子有人出了,是赵氏出的。于周氏而言,只要不让她拿银子,那谁出都无所谓,难怪没闹腾了。
不过,要说还有什么影响,就是这程长富一家和程长贵一家是彻底交恶,在外面也不怎么理睬,但是毕竟还知道注意点儿脸面。要是在没外人的地方,周氏是看到邱氏都要吐一口唾沫星子的。邱氏看到周氏,眼风也不带扫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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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回家(两章合一)
虽说,程长富和程长贵一家交恶。尤其是周氏和邱氏之间,更是小动作不断。
不过,同样作为没帮上程荣耕忙的一家,周氏对待李氏倒是没什么变化。程兆儿猜测,大概是程长庆一家生意越来越好,还有棉花田的生意,也是有目共睹的挣了不少钱,周氏又惯是会见人下菜碟的人,自然不会搅和了原本的关系。
事实,也确实如此。周氏原本从李氏嘴里听说,程长庆一家不过是帮着欧阳璟管着一片棉花田罢了。
直到那天周氏亲眼看见欧阳璟给了程兆儿一百二十两银子,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这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氏完全是骗她的。程长庆一家分明是租了欧阳璟家的田地,得了欧阳璟家的棉花种子,赚了大钱。
只是不知道,倘若周氏知道这田地是程长庆一家买下的,她还不得嫉妒的发了狂了。
光是猜测程长庆一家租用了欧阳家的田地,就让她又酸又妒!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老大家了?怎么没人来她家让她也种种棉花,让她也得点儿好处呢。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女儿。
可是,程兆儿有什么好的,长的是不错,可是,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就是她亲姐姐程雪儿的长相也比她更讨喜一些。
最关键的是,程兆儿还是个和离的寡妇,凭什么这欧阳少爷就和她好呢?
周氏在心里暗搓搓的腹诽,难道这大家人家的少爷就喜欢这样和离了的妇人?话说,原本这柳老爷似乎也喜欢这程兆儿来着!还是说,程兆儿有什么拴住男人的秘法不成?
想到这,她又起了心思,说来她娘家有个本家侄女,比程兆儿要大一些,长的虽说不如程兆儿的脸盘子好看,但是,比程兆儿有魅力多了。那简直就是她随便一个动作。骨子里透露出的那股子媚态,让男人骨头都要酥掉一半的。
这丫头原本被她父母卖了去做婢女了,后来主家出了事情,她们这些婢女因为之前也不是签的死契。就被放了回来。
放出来也没成亲,有那有经验的老人和婆子私下里都说看她那样儿,十成十是被收用过的。至于被谁收用的,有可能是原本主家的男主人,也可能是被什么小厮之类的。那眼神灵活又魅惑。绝不可能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
虽说她那样儿,好些男人喜欢。但是,正经的庄户人家那是不愿意来求亲的。倒是那些三教九流的,过来找她做小的挺多的。只不过,这丫头是个心气儿高的,找她做老婆的一般都是鳏夫,或者家里太穷的,娶不上正经老婆的人家,她看不上;找她做小的或者外室的,家里的钱财也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她也看不上。
也不知道这欧阳少爷能不能达到她的要求,改明儿她真得找机会回娘家问问,如果行,就把她接过来。
没准儿,她还真入了欧阳少爷的眼,到时候,就是老大家求着她家了。只是,这事儿毕竟还得回家问问。如今这时候,和老大家的关系还不能坏了。
周氏心里百般不愿,可是。暂时也没办法,面上还得捧着老大家,以后指不定还有用着人家的地方呢。
因此,周氏即使诸多不满和眼红。如今还真不敢做什么了?
程长庆一家可不知道周氏的小心思,即使知道了,大概除了觉得生气,也不会有什么其他影响!先不说程兆儿和欧阳璟没什么关系,这和平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没看出啥来。你周氏一个做亲婶娘的硬要往自己侄女儿身上扣屎盆子也真是让人觉得憋屈的慌。
就算退一万步讲,人家欧阳少爷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啥女人没看过,凭什么看上一个村里的姑娘啊,是个好姑娘就罢了,还弄这么一个破落货?
也不知道周氏是怎么想的。
程长庆一家因为程荣耕的事情算是甩掉了,心事定了,所以一家人又忙碌起来。
如今,已经腊月了,家家户户都进入了准备年货,准备过年的状态了。听竹轩腊八之后,就只接受少量订单而不送货了,年后初六才开门,即使年前的订单,也要到年后再慢慢处理。
程长庆一家准备年货准备的早,程雪儿今年成亲又怀孕了,害喜的厉害,家里现在啥事儿也不能做。家里家外都是韩义一个人张罗!韩义也没有爹娘兄弟的,程长庆一家也心疼韩义的孤苦伶仃,如今程雪儿嫁过去,他们更添了一份关心。加上韩义是自家姑爷,因此,出去买年货的时候,程长庆就盘算着给韩义和程雪儿小两口把年货一起买了。
因此,程长庆从腊八一过,听竹轩歇业了之后,就开始忙忙叨叨的准备年货了。李氏还抱怨过准备的太早了,到时候买的好些菜还没过年就要吃完了,还得再买,多浪费啊!
程长庆只是呵呵笑,也不反驳,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想买的还是买买买。
这可把丰年兄弟和栓子以及圆圆乐开了花,程长庆是个疼孩子的,去买年货,家里的孩子只要想去镇上,那是从不拒绝的,一定会带着。因此,家里几个小的,自从腊八后,就三五不时的和程长庆去镇上,美其名曰帮爹(爷爷)(外公)置办年货,实际上就是去玩的,顺便蹭点儿糖葫芦啦、鞭炮啊什么的。
要不是程兆儿和李氏压着,规定四个小的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去镇上,而不许一起去,这几个小的恨不得每次都一窝蜂的跟上呢。
等到腊月中旬的时候,程家的地窖里年货已经摆满了,连年后去李氏娘家的节礼和给老宅的程家二老准备的礼数,程长庆都准备的妥妥的。
到了腊月二十的时候,李氏不抱怨了,她那时候无比的庆幸程长庆把年货买回来了。
因为,下大雪了。
今年的雪下的太大了,下了整整两天两夜,等大雪停了的时候,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高壮的老树的枝桠都被雪花压弯了腰。仿佛一个个坚强的战士。守护着大家的家园。
地上的积雪积的差不多有一米高,路都被绵延的雪花给封了。
村里的老人都说,这么大的雪怕是有五十年不见了。不过,大家伙儿心里高兴着呢。有那见证过五十年前大雪的乡亲们兴奋的说:来年又是个丰收年呢。
瑞雪兆丰年,这数九寒天的大雪,都是瑞雪啊。程长庆也高兴的说。
听到这话,程兆儿会心一笑,他们家兄妹五个。可不就是用的这五个字做名字吗?也表达出了普通的庄稼人最朴实的愿望。
只不过,这大雪也给大家伙儿带来各种不便。大雪把路封了,除了勉强让行人能够行走之外,无论是牛车还是马车都走不通了。即使行人能够通过,但是因为地滑路窄的原因,手上也不能拿太多东西了。
想买卖点儿东西,或者走个亲戚啥的,都不方便,好在村里好几处人家杀了猪,村里人买点肉什么的倒是方便了。而菜就更方便了。地窖里有为了便于储存而晒干的干菜。什么干萝卜条之类的东西。弄出来炖点儿肉汤,别提有多美味了!
对于杀猪,程长庆家也不例外。到了腊月二十四的时候,程长庆家的两头大肥猪都出栏了。
程长庆一大早就请了村里的张屠夫过来杀猪,那是提前就和张屠夫一家预约好的,到了大年下的,要杀猪的人多,不预约,人张屠夫还不定有空呢。找他杀猪的可不止只有和平村,周边村里可都是找他的。
众人一起热热闹闹的把猪捆起来。张屠夫的刀蹭的雪亮的,看着就寒光阵阵。李氏和程兆儿都走开了去,这种血腥的场面,他们实在看不下去。尤其。这猪李氏照顾的多,她也实在不忍看到猪被杀的场景。
杀完了猪,程长庆一家做了杀猪菜请村里的乡亲们吃饭,又灌了血肠。
今年,两头猪程长庆一家是一头都不准备卖的,除了给老宅程定旺和李氏分两块肉。还有程雪儿和李氏娘家那边也不能少。
剩下的,程兆儿把两只猪的前腿肉都留了下来, 去了皮灌起香肠来。香肠倒是有人吃,只是很少有人做,用的调料多又难找,而且肉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稍有不慎,做出来的香肠又柴又干,到时候是吃还是不吃呢。吃吧,实在难吃,不吃又浪费,花了那么多钱,实在太心疼了。因此,庄户人家没什么人会去做。
不过,程兆儿心知自家如今的情况,今年自家也算结余了一些银钱了,吃点儿香肠还是吃得起的。况且是自家的猪,不用花钱。
因此,做起来她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家的廊前屋后已经挂了很多香肠了。
李氏起先是舍不得的,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也掩不住的高兴,今年确实不一样。如今,再想到原本那几年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可是,却有觉得很遥远。如果荣瑞还在……
想到这,李氏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可是回头看到被程长庆牵着的栓子正笑的开心,她又开心起来,荣瑞不在了,可是栓子还在。如今看着栓子,就觉得看到了荣瑞小时候,正在一点一点儿的长大!
临近过年,即使没什么大的活计要做,可是家里的碎事却是一抓一大撮,照样把人忙的脚打脑后跟的。因此,这时间也过得出奇的快,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二十九的晚上了。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家里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连花生糖,程兆儿都用饴糖和红糖凑合着做了一大碟子,可把丰年小兄弟和栓子以及圆圆高兴坏了,就连球球,因为这花生糖,重新接纳了程兆儿,又开始跟前跟后起来。
一家人点着蜡烛,围坐在一处比划新衣服呢。
今年的布料程兆儿早就准备了,是玉帛堂从周国那边新进的一批毛料,虽说颜色并不是很鲜艳,但是,厚厚的一块,看起来非常保暖。
于是,早早的要了几大块。趁着天气还没有那么冷,他们还没有这么忙的时候,让李氏做了。
李氏自然求之不得,家里大大小小的衣衫,除了程雪儿能帮衬她做一些,哪一件不是她做的?只是如今,程雪儿害喜的厉害,因此,衣服都是李氏接手做的。
李氏做工细致,衣服边上还绣着非常逼真的花草图案,实在漂亮。
一家人试了一试,都挺合身的,就连小孩子长的快,衣服稍稍做的大了些,也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晚上,又聊了会子天,一家人便各自回房睡了。
雪又有些纷纷扬扬的下了,好在该忙的大事情都忙完了,明天倒是可以多睡一会儿!
如此想着,程兆儿很快沉入了梦乡。
夜间,迷迷糊糊的,程兆儿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所惊醒,声音不大,也不嘈杂,但是却清晰可闻。
这是谁啊,大晚上的。
程兆儿皱皱眉,她对敲门声有些阴影,况且,大夜里的,没个十万火急的大事,也不可能有人来吧。又是这要过年的时候?
想着,人也清醒了,心里也寻思起来,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了?
程兆儿把衣服穿好了出门的时候,看见程长庆和李氏房里的灯也亮着呢,过了一会儿,程长庆也穿戴整齐出来了,看了程兆儿一眼,本想叫程兆儿进去睡吧,但是程兆儿哪里放心,只是站在廊下紧紧的盯着程长庆去开门了。
想问外面是谁,可是,强烈的西北风把人的话到嘴边就冲散了。喊得急了还怕呛到风……外面似乎隐约也有声音,似乎只是一个人而已!
连李氏也从里屋出来了,和程兆儿肩并肩站在廊下。程兆儿也有点紧张,不由自主的,就捏紧了她刚刚顺手在墙根处拿的木棍。
程长庆也有些紧张,站在门边问了几声,外面就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程长庆顿了一下,然后,忽然加快了速度,迅速把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天色太黑,压根看不出是谁。这里,程长庆还没说话呢,那黑影就脆声叫了一声:“爹!”然后,程长庆就僵在了那里。
程兆儿愣了一下,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快的她压根没抓住也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李氏变了调的声音嘶声响了起来:“荣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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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完
明天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