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算计(三更)
这话也许别的男人听来充满了戏谑与侮辱,堂堂一个大男人岂能被妇人所束缚!回来免不了和自家媳妇儿大吵一架,或者为了证明不是,当下也搂个年轻小妇人玩乐一番!
可是,他不为所动,不是自己在心里要求自己,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而是,从本心上,他就是排斥和不喜这些的!
他对李氏的感情在那里摆着,他不愿意亏负这份感情!
如今他们一家几口人在老宅都受了委屈了,他心里不痛快的很,程家老宅的事儿也正如他之前想的,不仅没管,连问都没问过!
这会子听说有了结果,他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程朵儿都来叫他了,可见是程家二老的意思,他就是再不感兴趣,也得去啊!
因此,便嘱咐妻子和儿女们先休息了,自己一个人拎着灯笼去了老宅!
程兆儿是第二天才知道具体事情的,当时,她已经在后院竹林子边把一切要用来压榨棉籽油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程兆儿倒是想在前院,前院大,距离灶间也近。但是,前院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
后院这边只有一个后门连着,进出灶间也不用从前院过,直接从廊下过去就行了!身后还有大片的竹林子做掩护,也没人能发现什么!
何况,那些来程家的人都是将家具拿过来给程荣归验收的,程荣归如今有专门验收家具的地盘,在靠近前门最边上的厢房里,那些人稍不留意,廊下都看不仔细呢!更别说后院了!
今天一大早,听竹轩有个客户需要程长庆去招待一下,程长庆说等做完了这事,他就回来,帮着程兆儿和李氏一起倒腾棉籽油!
母女两个偷得浮生半日闲,两人一人搂着一个孩子。任凭圆圆和栓子自己玩自己的,她们说起私房话来!
听程长庆回来说,程长华在老宅哭闹不休,硬是不肯将刘采儿沉塘了。
程定旺本来想固执己见。只不过这事儿闹得全村人都知道了,韩村长在程兆儿定亲的第二日就去了程家老宅,询问事情!
程定旺是脸皮厚但又爱面子。全村人知道了这种丑事,他也可以一个人躲在屋里,装作不知道。但是,这村长问到他面上来了,他这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韩村长说话自有一套,其实全村人都知道这程家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总不能问的太实在,这不是硬生生的打脸吗?
只是问程定旺后续有什么安排,又说了些宽慰的话!顺便也说了几句暖和话,大意是孩子还小,不懂事。犯了错做大人的教一教也就是了,不用太苛刻!
这话一说,程定旺总不能说自己执意让刘采儿沉塘吧,那样不是显得他特别的冷酷无情吗?纵使这是真的,也不能明明白白的摆出来给别人看吧!
因此,就哼哈了两声,糊弄走了韩村长,却是没有再摆出强硬的态度让刘采儿沉塘了!
这事儿还是后来程雪儿回来说的,说她大伯去过老宅了,回来和她大伯娘一嘀咕。大伯娘就透露给花氏了,私下自然对程家老宅几多评价,花氏和程雪儿关系不一般,因此。也就告诉程雪儿了。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呢,程定旺也无可奈何了,大约也是没什么依仗了,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在村里再闹一场。于是,在程长贵周氏夫妇,以及程长华又折腾哭诉了一场,他终于准备去镇上走一趟。
本来准备第二天就去的,去之前,倒是让程长贵来借过牛车,李氏才听了一耳朵。
结果,他还没去,人家赵家来人了。
赵家来人那会子他们还在山上放蜂呢!因此,也不知道,李氏一个妇道人家,程定旺自然也没叫她过去。
听村里人说,来人是赵氏的哥哥,赵氏成亲那天,村里人好些见过,所以都认识!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次程长庆过去,就是他们说了,和赵家人谈妥了。
刘采儿可以不沉塘或者浸猪笼,但是必须和程荣耕再无牵扯,同时,赵氏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所以要一笔补偿。
程兆儿好奇道:“要多少银子?肯定很多吧?”
李氏摇摇头,笑道:“并没有,他们只要了三百两银子,这赵家人真聪明啊!”说到最后,李氏感叹一声。
程兆儿微微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
赵家人确实聪明,这边赵家人先上门了,显得这一方服软了,这样本来僵持的关系就有些软化了,毕竟他们是吃亏的一方,有这样的态度,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已经无形中给自己加了不少分了!
程家人也不可太过强硬了。然后,把刘采儿弄走后,要补偿,就在程家人提着心以为他们要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他们居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三百两银子看似很多,也确实很多,但是,对于完全理亏的程家,他们就是要三千两,说到外面去,程家咬着牙也要给,这么一想,程家人忽然就有些心虚起来。
无形中,甚至会对赵家产生感激的情绪,认为赵家人明白事理!而赵家人再说几句打圆场的话,这事儿就妥妥的了。
而赵家人也不怕程家人拿不出这些银子,谁不知道那个听竹轩是程家老大家的,还愁没这三百两银子?
而且,程家人也会老实起来,在这件事情以后,事事都要比人家矮了一头,以后程荣耕还敢在赵氏面前蹦跶吗?
至于刘采儿,是最没有威胁性的,根本无需赵家出手,刘采儿在镇上闹了那么一大出,名声就已经坏透了。
可以说,不仅石磨镇,大概长顺城都没有人愿意娶她了,毕竟谁也不想带绿帽子不是!
以后,刘采儿大概最好的出路就是远嫁了!
果然是聪明啊!
程兆儿不由的冷笑起来,无形中,他们一家啥事也没做也被算计上了。
回头看了李氏一眼,程兆儿笃定道:“要我说,这三百两银子三叔一家绝对是拿不出来吧!而爷奶昨天把爹叫过去,大概可不是去告知什么程荣耕事情的结果的,是去要银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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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吃亏?(一更)
李氏默默地叹了一声,这个小闺女自来贴心,小的时候还不显出来,性子那时候执拗的很,也不如她姐姐程雪儿体贴,嫁了一回回来,就不同了。事事都要问上一番,而且聪颖多思,李氏如今发现,自己竟然是越来越依赖这个闺女了!
事实就是如此,程兆儿猜对了。昨天,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去要银钱的!
因为,程朵儿把程长庆叫过去了,但是,同样身为儿子的程长富却不见了人影。
这不合常理,程长庆也不笨,见此情况,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程兆儿顿了顿,看李氏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幸说中了?!她搂了搂钻在她怀里和栓子翻花绳的圆圆,问了一句:“爹怎么说的!”
说到这,李氏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眉头也微微蹙起,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悦来,她无奈道:“你爹都跟我说啦,说这银子也不能全替他们给了,凭什么银子都咱家出!你爹现在还拗着不肯给呢!怎么着也得先让你三叔一家把家底都掏出来再说。”这意思就是,不能全给,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不给了!
这事儿李氏自然心里门儿清,又叹了一声:“我看呐,最终咱家肯定逃不过!你爹也愁呢!”
李氏知道自家现在过的好了,肯定遭惦记,也不是被惦记一回两回了,但是,这种强迫中奖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无比的膈应!
自家的银子也是辛苦赚来的,不说家里这么多儿女,三个儿子如今都没成亲,再加上闺女的嫁妆,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那自家男人和小闺女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从无到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期初先是在镇上摆摊子,连个牛车都舍不得坐,得个什么吃食都要省一嘴下来给孩子们,风吹日晒雨淋的,从没有一刻放松!
后来有了铺子。以为能松快些。但是,养着那么多的活计,他们身上的担子也很重。照样兢兢业业的干活儿,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好容易如今铺子上了正规了,就是现在,晚上程长庆常常夜深了还不睡。为了做家具,家具的样式都是程兆儿画的。每次一画这家具图就是半宿,画完了还不算完,还要和程长庆讨论,有些样式不一定能做出来。还要修改!
有时候,一个家具的一个地方,程长庆能琢磨一整晚不带睡的!
这些辛苦的时候。程长贵一家在干啥呢?就没看这一家人干过啥活计,嘴一张。就要上百两银子,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想到这,李氏更有些不忿起来!昨天程长庆回来可是说了,周氏一开口就要三百两银子,可丝毫不知道“客气”两字是怎么写的!
难得的,一向厚道的李氏头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不满!
她自出嫁以来,相夫教子,贤良淑德,自认从未松懈,因为自家男人是家中长子,她更是对两个小叔子尤其的照顾。
虽说王氏说一句话能噎死个人,自己在她面前也从来逃不过被嘲讽数落的命,她依然不会多加抱怨!
而程长华这个小姑子也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同王氏一样,说句话能噎死人不可!
她自然会委屈,会难过,但是,她心里觉得,只要自家男人心疼自己,知道自己就够了。而程长庆从未让她失望,自成亲以来,两人感情甚笃,几乎从未红过脸!
如此一来,丈夫待她好,她自然对丈夫的爹娘弟弟和妹妹更好了,除了程长华嫁出去了,在家的程长富和程长贵,她无不精心照顾。
岂料这么多年来,倒是没落着半分好来,就是不念着这些年她照顾他们的情分,就是光是大嫂的面上请,程长贵一家也不能脸都不红的做出这等事情来!
程兆儿没做声,这事情是十成十的逃不过去了,想想真是糟心,只是这些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断绝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家的情况和耿家不同,耿以元的继母张氏是那会子,趁着耿以元不在家把他逐出了耿家,逐出了族,断绝了关系。耿以元回来后,也亏得他头脑好使、反应极快,才能抓住机会,顺势将了张氏一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这事儿落实了。
倘若张氏之前心肠好一点,没趁着耿以元“死了”,欺负“死人”不会说话,断绝关系,只为了一件正房的房间,耿以元回来后就是再膈应张氏,他也还得养着她,孝顺她。
这世道就是这样,长辈可以一气之下和晚辈断绝关系,晚辈要是自己跳出来跟长辈断绝关系,那就是忤逆不孝,要被人把脊梁骨都给戳碎了的!
何况,要是为了要银子的事情,程长庆跳出来要和爹娘兄弟断绝了关系,那也真是不必在这儿生活了,和平村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再说了,程长庆也不可能这么做!哪怕在他心里对程家老宅的所有人,包括亲爹娘都失望透顶,对他们的作为不想管不想问,他心里总是晓得的,他是程家的骨肉。
只是,这事儿横在那儿,怎么着都觉得让人不快活的紧!不仅程长庆和李氏,程兆儿也很不开心。
他们一家历来团结,爹娘吃亏了,可不就是她程兆儿吃亏吗?
想她程兆儿,这辈子已经收敛了很多很多了,上辈子做孤儿的时候,那是什么苦头没吃过,但是,她什么苦头都吃,就是不吃亏啊!
这事儿一直也没有想出个章程来,她低头打量着女儿肉涡涡的小手,脑子里还在转着这事儿。大有不想出个头绪来,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半晌,她还是觉得这事棘手的很,这可不是程长贵一家的意思,要是只是程长贵一家的意思,无需程兆儿在这烦恼了,程长庆一个人就能骂死程长贵,只是这事不用说,肯定是二老的意思,程长庆自也不费这个口舌了!
想了一会儿,她转转眉头,虽说损了点,但是,无外乎是个好主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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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计来(二更)
抬头看了李氏说了这事儿之后明显有些低落的情绪,她只道:“既然他们硬是不肯给,银子那就给他们吧。但是,这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怎么着也得落下借条来!”有了借条,等于变相的勒住了程长贵一家的软肋,以程长庆和李氏的厚道,自也不会那这借条真的去讨要,但是,总能压着这两人一番,看周氏以后还如何在蹦蹦哒哒。
要是,她还不识好歹,平日里逢高采底一副刻薄样,嘴里说着程长庆和李氏一家的闲话,撇过身去还好意思张嘴要好处的,岂会有这样的好事。
有了借条在手上,怎么着也能约束一番,就算周氏心里不愿,明面上也还得对程长庆一家稍稍客气一点,程兆儿要求不高,只要她面上不作怪,周氏心里就算怨死了悔死了或者骂死程长庆一家了又怎样,反正他们一家又听不见,权当不知道罢!
而程长贵,更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他比周氏好对付,不像周氏,周氏不仅嘴巴臭的很,生来也是个心不好的,要不怎么见不得别人家过得比她家好了?
程长贵嘴巴没这么臭,更何况程长庆从小到大都和他在一起,也就成了亲在不一处了,老大的威严在那儿摆着,长兄如父这句话可不是说假的,因而,无形中就对程长贵产生了很大的威慑力的!
李氏听了程兆儿的一番话,先是眉头皱的更紧了,接着又是一松,不过只是一瞬,眉头又皱起来:“写借条?哪来这么多的好事儿。你三婶娘可是精明的,铜子儿要是进了她的手,那就再也出不来了!”李氏起先还以为程兆儿真找到了好主意,没想到这压根不靠谱,不仅又泄了气,歇了心思!
程兆儿摇摇头,却是没再解释什么!
他们不肯写这借条?!
程兆儿完全不担心。如今他们长房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周氏想要撒泼耍赖也得有人买她账才行,别忘了他们家有程荣瑞,不论这些人怎么想的。程荣瑞的官身在那儿摆着,真要闹将起来,程兆儿不消说别的,就只说一句报官就能压死他们。
这“报官”二字念叨起来。赵家人说的和程家长房说的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还是因为程荣瑞是官身。在他们心里,程荣瑞是官身,天然就更接近那些当官的,赵家说报官还可能是唬他们的。骗他们妥协的!程家长房说报官可就不一定了。
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把程长庆弄走,程兆儿看了看李氏。李氏也是个软的,也不行在这待着。也要把她弄走,这事儿还得她自己来办!
其实,程兆儿本质上也是个好人,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而且也没做过啥坏事,但是,好人不代表要受欺负啊,她前世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到了这里,首战遇到张氏,她明面上好似吃了亏,暗地里却是占了便宜,这就可以看出她是一直不肯吃亏的。
到了程家,是因为程长庆和李氏真心换真心,程兆儿也实实在在把自己当人家的闺女儿,对老宅那些人,很多时候,她心里门儿清,老的老,小的小,老的占着长辈的名头,小的那些,做大的得让着他们,程兆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左右他们也没占到多少便宜,都是亲戚,她没没必要较真。
更何况,程兆儿这人也奇怪,她是挺喜欢银钱的,但是,她赚钱是为了她心里认可的亲人能过上好生活!
而且,她享受赚钱的过程,有时候她笑着调侃自己,称自己是劳碌命,说来她还真是如此。让她闲在家里啥事不做,只是带带孩子她自己能无聊死,还是做点儿买卖或者事业能让她找点社会存在感!
她其实不虚荣,手头也松的很,平日里做个生意,她也是拿的少出力多,银钱多了,她也不见得多开心。但是,她不能容忍的是自己被强迫着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而且,三百两银子,也实在太多了。一套家具才能挣多少,不知内情的以为多呢,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竹子,人工,和一系列材料,哪个不需要银子,看起来听竹轩人来人往不绝,银子也不少赚,但是也是他们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刨去成本,还有多少?这么样就给出去,也太没有价值了!
程长贵和周氏平日里要是好声好气的,还好说些。但是,他们平日里对程长庆和李氏这两个大哥大嫂不见多少尊敬,对他们这些侄儿侄女不见多少疼爱,只有无止尽的闲话和算计!恨不得把眼睛留在他们长房,每一日里算计清楚他们长房挣了多少银子才好!
这样的人,他们长房还要替他们出钱出力?!他们长房难道是傻子不成!
程兆儿觉得,大约是自己许久不折腾了,程家老宅根本不知道她的手段!她是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了。
如此想着,她便道:“今天等爹回来我这棉籽油大概就能弄出来了!娘这些日子照顾我们爷俩也真是累的慌,我昨天去镇上依稀听到这考秀才的成绩就要公布了,娘去外婆家住几日,一来可以询问志杰表弟有没有把握旗开得胜。二来,恰好,外公外婆年后身体都有些不好,你不是担心?大舅母娘家有事,二舅母一个人铺子都顾不过来,你正好回去照顾几天。”
李氏早有这打算,年后,本来二老好好的,等到李睿达考完了秀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之前考试辛苦了还是咋的,有一天,一夜窗户没关就睡了,这下子就着凉了,钱氏跟他同吃同住,这身子骨也不得劲儿,居然也跟着病了。
两人到底年纪大了,愣是结结实实的病了一场!这样一下子,家里就忙不过来了,大舅母娘家爹从过年那会子就不见好,拖到现在还没走,但是,大舅母又不敢离了他,眼见人不好了,她这要是离开了,那边,恰好人就去了,她不得悔一辈子?因此,这段时间她都待在娘家的多!(未完待续)
ps:三更今天大约放在中午十二点,么哒( )
178 相似(三更)
大表嫂怀着身子,如今月份也逐渐大了起来,个把月前,李氏娘家又传来好消息,原来是程兆儿的二表嫂也怀孕了,二舅母还要管着家具行里的生意,如今正是忙的时候,分身乏术的很。
两个舅兄到底是男人,哪有心细的时候,又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充其量就是喂点儿饭或者喂点儿水,什么把屎把尿擦身这类的,李睿达那边还好些,钱氏这边他们就不方便了。
钱氏之前倒是硬气了一回,抱着病要起来如厕擦身,结果病情更严重了!
这消息传过来,李氏一边高兴,一边又担忧起来!李睿达和钱氏可怎么办,家里连个照顾的人都要找不出来了!她心里就跟抓猫似的,想要回去看看!
只不过,这段日子,程长庆和程兆儿身体都不怎么好,虽说没有什么风寒发烧的情况出现,但是,两人累瘦了不说,脸色也青白的很,程兆儿原本脸色白皙红润,辛苦了一阵子,一下子就显出些暗黄来!程雪儿那边吐了几个月,还是如今这会子刚刚好转的,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把她拖住了。
程长庆也劝她赶紧回去多住几天,伺候伺候两位老人,他还想着把手边的事情处理了,和她一起回娘家看看!他岳父岳母待他可好,他也不是个小气人。两个舅兄也忙,他这做女婿的帮衬一二有什么要紧的,左右都是一家人嘛!
其实,如今家里程兆儿完全能当一面了,就是听竹轩的铺子里的大掌柜也完全可以替代程长庆了,韩村长早前推荐了他的儿子过来听竹轩当掌柜的,虽说有点儿私心,但是,他儿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只是程长庆和李氏惯是喜欢操心的命,凡事喜欢亲力亲为。因此,一直脱不开手。
李氏本来不肯,程兆儿又劝了几句。李氏到底抵不住心里焦急,便只道,等到程长庆回来,要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听李氏说起程长庆也要和她一起回娘家一次。程兆儿松了口气,这样连把她爹支开的借口都省了!
只是,到底怎么样让他们在外面多待几天,她还需要想想。以她对老宅的人的了解,程长贵和周氏最是急迫的性子。而且赵家人必要过来催促,如此情况,他们撑不了三天必要和程长庆要银子了!
娘俩没说多久的话,程长庆就回来了。
今天这个客户是个老客户了,订的货多,因此程长庆才招待一番,若是平时,家里有事,他也就不去了。
程兆儿也没提要把程长庆支走的事儿,这事儿她虽说没怎么和李氏细说。是因为李氏惯常是个良善的性子,她要是知道自己准备用威逼利诱的法子,大概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程长庆不同于李氏,如今生意场上历练多了,她就算想瞒着也不一定瞒得住。倒时候即使不细说,总要大致说一下,也好让程长庆心里有个底!
见程长庆回来了,程兆儿便去了灶间拿了一碟子奶酥哄着两个小娃出去玩了,出来的时候。看见村里王五家的小二妞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吸溜着口水馋的不得了的样子,想必是和她娘一起来交家具的。程兆儿看了心里柔软,把手里的碟子端给栓子和圆圆。又转回灶间。
那小孩儿以为没戏了,也不恼不羞,小娃子大约还不懂得这些。转过了眼睛又盯着栓子和圆圆手上的盘子不放!没过一会儿,程兆儿出来了,又拿了些蜂糖糕,麻花之类的小吃食。出来后,把栓子和圆圆叫过来,让他们带着这些吃食去招呼这些小娃玩儿,不仅小二妞,好些个来交家具的妇人,家里孩子没人看着,都是带着的。
栓子和圆圆脸色都没变,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程兆儿不看到也就罢了,但凡两个孩子吃小点心的时间,家里恰好有邻居的小孩,她总会让两人分给别人吃!两个小娃被程兆儿管教的好,从小就懂得分享,因此,平日里不逞强冒尖,和一众孩子都处的挺好的。
圆圆更是眼睛都亮了,要知道,平日里程兆儿为了防止两个孩子吃了点心吃不下正餐了,从来都是克扣着给的,除了过年和过生日,也就是其他小孩子在的时候,才会多给一些点心。她别提多盼望家里有小孩子过来了!
平日里,家里这些点心都是不缺的,但是,都有定量,两小娃却是只能看到不能吃到,倒是两个小舅舅,得的比他们多,有时候,两个小舅舅倒是也会偷偷给他们一些,但是,被娘(姑姑)看到过一次,把荣年舅舅狠狠地骂了一顿,而且每日里都盯着两个舅舅把点心都吃完,他们就是再眼巴巴的,也没份儿了!
打发了两个小孩子,程兆儿一家三口开始做起了棉籽油来。
棉籽油如何制成的,她前世并没有系统的见过,也没有研究过!但是,菜籽油怎么形成的,她虽然有数,但是对制成菜籽油的工具她也并不了解。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是有菜籽油的,所用的菜籽就是南方人种的油菜的种子,只可惜他们这边地方偏北,听说油菜也长不起来,要是用上暖房,那这油菜的成本就高了,镇上的粮油铺子有卖这菜油的,价格果然是贵的咂舌,也不知道是从南方运来的,还是这边有暖房的人家给制的!
只不过,这菜籽油在这边也不吃香,好些人吃不惯它那特有的“青气味儿”。
不过,这和程兆儿关系不大,她只是觉得大约所有制油的工具都是大同小异的,因此,才对这菜籽油比较关注。
为此,程兆儿光是找制作菜籽油的一套工具就找了好些地方,最后还是请一个和他们家相熟的粮油铺子的掌柜的专门从南方运过来的。
再让李均安帮忙给她改一改,她画了不少的图,想了不少的法子,又费了老大劲儿!(未完待续。)
ps: 三更~~
179 要活(一更)
为此,程兆儿几乎是绞尽脑汁,努力的回忆她前世有没有见过类似的工具。
好在,如今没有前世那种科学技术,即使榨制菜籽油的技法已经很成熟了,但是工具依然很简单,凭借程兆儿的知识储备,操作起来没什么问题,其实这工具也没什么难的,如今的菜籽油的提炼过程和棉籽油几乎是一样的。
最终也是采用重力压榨,将处理好的菜籽压榨出油来。
市面上的菜籽油就是这样处理而成的,青气味儿很重,而且颜色也稍显浑浊,和程兆儿前世所吃过或者见过的淡黄色,澄清透明,无味的菜籽油有很大的区别。
只不过,古代的技艺每家每户都视为珍品,除了徒弟和儿子,就不会传给外人。这一套菜籽油工具程兆儿不仅费了人力、物力还有财力,即便如此,人家给的也不全。比如石磨和辊轴就是没有的。
好在,程家认识的那个粮油铺子的掌柜是个能人,不仅弄来了些许工具,就是这菜籽油的炼制法子,人家也说了个七七八八!
程兆儿感谢之余,回来研究了几日,只觉得和自己前世粗略听说过的棉籽油的炼制很像。棉籽油的炼制过程她虽然没有系统的了解过,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懂的,只是最关键的问题是炼制过程中各种数量问题,譬如加水的比例问题,包饼的厚度问题等等,本来想先多方尝试,总能试出个合适的,就是多花了时间罢了!
岂料,却有了菜籽油的压榨法子,就拍板决定依照菜籽油中各种数量比例来压榨她的棉籽油了!
反正就是粗制而已,又不食用,能成油就好了。
程兆儿庆幸幸好自己前世也算是个能干人,见识的比较多,否则。到了这古代真是寸步难行啊!
而李家大舅李均安早就已经习惯了程兆儿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了。如今,听到程兆儿叫他做工具,他只有替她高兴的份儿,因为。这代表她又有一个赚银子的行当了。
李氏一家关系由来就好,李家大舅对程兆儿一家赚钱了,也只有高兴的!如今程兆儿带携着李家做生意,李均平的家具生意每日里也繁忙无比,如今可没有代理商贩了。除了听竹轩,只有他那里有这些家具,生意自然好了。
连带把他家原本的老本行,杂货铺子生意都带动起来了。这生意如今都是二舅妈在管着,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而棉花工具的生意,欧阳璟虽说现在和程兆儿犯了轴劲儿,但是,这生意却是没停的,欧阳家的人已经把铺子物色好了,只是如今这铺子还没有送到程兆儿手上。不过。大舅母王氏一有空就要去看看,那眉眼间的喜色挡都挡不住!
程兆儿本来还有些担心棉花生意做不长了,连带的制棉布的工具买卖也要黄了!别的无所谓,只是这店可是她给大舅李均安找的生意!早前她就和大舅说好了的!看大舅母那么高兴,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事儿黄了之后她失望的表情!
后来被李氏一排解,她就心定了,她想着倘若最后欧阳璟真这么没风度,不跟她做生意了,那是他的损失,她还不信没了这笔生意。她大舅就要饿死了!
不可否认,原本她心里还有些惴惴,觉得对不住欧阳璟,可是见欧阳璟轴上了。她这心里反而也不痛快了,要怎样,大男人咋这么没气度咧?
两人就跟两头牛似的,关系好的时候还能一起吃吃草,轴起来的时候,就顶上了!
要是欧阳璟知道程兆儿心里怎么想的。一定会吐血三升的,搞什么,究竟是谁先伤害谁的,他是受害者好吧?有时候,女人就是不可理喻!
倒不是程兆儿偏着李家人,关键是程家人不上路子,也懒得很。平日里只想着拿钱,也没说一起做点生意啥的,但凡程家人个个都像程荣归这么踏实,程长庆一家还能亏了他们不成?程长庆心里也知道程家人的德性,也没见他回来说把生意给哪个兄弟做的。
只是,程长庆一家惯常是厚道的,倘若他们肯踏踏实实的做事,程长庆难道会不带挈他们吗?
倒是几天前,程家一家人刚从山上放蜂回来,程长富来找了程长庆一次。指明自己就是想依靠自己大哥,要点儿活计做做。
程长富现在是真没指望了,嫁出去做妾的闺女一点银子也送不回来,他也见不到,他在家骂骂咧咧的多少回了,只可惜也没把她骂回来,他也去和柳老爷要过银子,头一回,他运气好,恰好柳老爷在他的铺子里,他要到了些许银子,等到第二回第三回……他就再也见不到这柳老爷了,这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躲着他呢。
当下,回来拿邱氏好生撒了一回气,背地里把柳老爷好一顿骂,直言自己的闺女被柳老爷白睡了。
程兆儿听这浑人口无遮拦的在程长庆面前说这话的时候,程兆儿差点被茶水呛死了,有这么说自己的闺女的吗?虽说是妾,人家好歹是合法的!
程荣归更狠,得了程定旺的意思,银钱全部看的牢牢的,程长庆给他的工钱之类的,他也一并锁在那箱子里了。程长富如今是生无分文,家里人个个像防贼一样防着他,邱氏更是连被揍都死活不说银钱在哪儿!
如今,就是去外面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玩儿,身上没银子,人家也不带他了。
前阵子还嚷嚷着他只身涉入敌窟,帮助官老爷破获了一起重大案件,怎么官老爷没给点儿奖励,他听说程兆儿和秦家有点关系,过来让程兆儿给他要奖励去,结果被程长庆痛骂一顿骂走了。
他有那么为民除害的精神只身摄入敌窟?那是人蠢被骗引起的巧合而已!
这回却不是为了这个了,他居然破天荒想要做活计了。
程长庆也不敢信了他,毕竟这人前科累累,只道工钱每个月大半儿让他儿子拿着,剩下一点儿给他生活过日子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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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轴”是什么意思,这个应该算是方言吧,就是“执拗,钻牛角尖”的意思,大家别以为窝写错别字鸟~
另外,下周安排,大概是三更不了,恢复双更,年关岁末,窝的正职工作快忙屎了,不过下下周窝还是会继续三更的,窝发文到后台定时的这档口是凌晨两点,真是累死了~
嘛,我滚回去碎觉了,大家双十二再剁一次手吧!
180 整治(二更)
程长富当然不愿意了,他还想去赌坊里回本呢,当下拍桌而起,梗着脖子质问程长庆:“凭什么让程荣归收着,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一边的程荣归也跳了起来:“你不给我收着,我还不高兴收呢!”这孩子是个温顺性子,但是,也不知道他爹跟他前世有仇还是怎的,总之程荣归遇上程长富就会暴跳如雷,不撩拨几句心里不舒服!
程长富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整个人宛若全部扑在了桌子上,手也往程荣归抓去:“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程荣归往边上一让,愣是让程长富扑了个空!
父子两个之间一下子剑拔弩张,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开打了!
程长庆上前一步,一把分开两人。他把程荣归打发出去了,对自家老二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程长庆可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就这样,要么干要么不干。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老二就是浑人一个,就不能给他点好脸子,要是唬他骂他,他反而不敢咋样,倘若把他当个人看了,对他好点儿,他就不着调起来!
果然,程长富低着头嘀咕了几句,看似不大乐意,最终居然答应了。
程兆儿猜测他必是想着有一点银子是一点儿,总比啥都没有的好!
的确,程长富就是这么想的,他想着哪怕有一点银子,他就可以去镇上的赌坊翻本了。吃饭生活啥的,已经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以内了!
只是,他想的太天真了。他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罢了!
程长庆如今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了,赌坊的老板也认识几个,程长庆早就和这些人打过招呼了,这程长富来赌可以,但是,不许给他赊银子了,他身上有多少银子。输掉也就输掉了,如果他赊银子了,那就去找程长富本人还吧,到时候是杀是剐。是剁手还是跺脚悉听尊便,别指望他程长庆帮忙还,他不替他擦屁股!
这话一摞下,赌坊的老板要是以前肯定不买账,但是。现在可是要掂量掂量了,有多少达官贵人是听竹轩的常客啊,程长庆的人脉那是以陡崖式的速度往上“噌噌”的猛增,他们这些小赌坊本来就是地下的,平日里偷偷摸摸的。
要是,最后他们不听程长庆的,吭了程长富,没准程长庆怀恨在心,和什么达官贵人说上几句,到时候。他们的赌坊还开不开了?
想想也就罢了,反正程长富也没多少银子!赊给他银子可要担着风险的,要是真回不来了,那要程长富的手脚有啥用,他们还不乐意要呢!。
这样一来,程长富难得有空去镇上,惊恐的发现,只要他兜里的银子一旦没了,一旦说出借银子的话,他就会被赶出赌坊……
这究竟发生啥事儿了?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的玩了?
而且。程长富发现,他几乎没有时间闲着玩儿了!
程长庆给他安排的活计就够他累的了!关键还甩不脱手了!
程长庆给他安排的是采购方面的活计,譬如说刷家具的桐油的收购,在周边各处收购竹子之类的。
竹子他们自己有种。但,数量依旧有限,因此,还是会在周边各处大量收购竹子。
这些原本是给李均平做的,只是现在生意做大了,连带着现在是李均平和李均安一起在外面收购竹子!顺便还要开发新的货源。这下子,顿时觉得人手不够了!
这活计看似轻松,实则和轻松可一点都不沾边儿,谈好了生意,人家就会送货上门,但是,竹子的成色大小,有无病竹这些他们都要亲力亲为的去看的,等到确定这批货确实没问题,人家才会送过来!
一来二去的,不仅辛苦,时间上也不固定!
介于两个大舅哥叫嚷了好久人手不够的问题,程长庆把程长富也塞了进来。
结果,程长富就叫苦不迭起来!
对于程长富,程长庆可不敢让银钱给他过手,也不用他去找货源,就是让他去原本长期定货的人家查看货物的成色罢了!人家卖主都是送货过来当面和程长庆结账,并且程长庆对每笔生意的价格那是门儿清!程长富压根没有拿到银子的机会!
本来,程长富还暗地里窃喜,程长庆要是交了银子给他,他挪用一点也没什么吧!结果这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才过了两天,他就受不了了,头天在外面跑挺新鲜,还有牛车坐,第二天就吃不消了,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外面奔波,失了新鲜感不说,还劳累,而且也没有甜头,他哪里高兴?
赖在家里称病不来了,结果程长庆也不跟他理论,也不刺破他装病撒谎的事儿,站在他的床前瞅了瞅他,便拿起本子,似模似样的拿着炭笔开始写画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一天不来,误工费要怎么算法?
一听要扣他工钱,程长富气急败坏的爬起来了,他发现他家老大也太黑心了,他才准备休息一天,误工费扣了有他一半工钱,这能好吗?
只是生杀大权掌握在程长庆手上,他就是心里把程长庆骂死,也只能乖乖继续做工,如今还做着呢。
虽说每天的脸色都是黑的,嘴巴还骂骂咧咧的,到底不敢干啥。邱氏倒是高兴的很,这等于说沾上程老大家的光不说,程长富如今不怎么去赌了,每天在外面奔波,回来都累瘫了,也没空打她,她乐的自在!
程兆儿一边帮着程长庆把棉籽倒入锅中翻炒,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程长富。
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但是,他知道要活计了,也是一个好事,无论他是权宜之计也好,还是改邪归正也罢。比起程长贵,程长富混不吝了些,但是,倒是活的比程长贵真实多了,若说程长富都坏在了表面,就算心肠坏,也坏的光明正大,从不掩饰,那程长贵就是端着伪善的一张脸,却专门喜欢背后使阴招!
还有些微寒的天气,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忙着,李氏在烧火,程长庆光着膀子拿着大铁锹在大锅里翻炒棉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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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出油(三更)
热气腾腾的锅中,逐渐的有了些棉籽特有的焦香味。程兆儿深恐炒过了头,便招呼李氏停止了烧火,甚至把没烧完的柴火给全部抽了出来,但是程长庆翻炒的动作却未停!
趁着那点余热,等到那锅里的棉籽又被反复翻炒了数遍,混着热气,倒在槽中扒平,用辊轴疏散热气,等到完全冷却后就过筛筛去泥土和杂质!
然后将过完筛的这些棉籽均匀投放入石磨中,套上驴,让驴缓缓的拉着磨。
随碾辊环槽洒水,碾磨时,一边洒水,一面翻籽,使坯吃水均匀,大约碾了一刻钟,程兆儿观望了一会儿,发现那细坯已然不能成团,便帮着程长庆把驴卸下了。
直到此时还没有结束,将坯倒入蒸桶要扒平,倒入适量的水,使李氏烧火,蒸了起来。
李氏一边烧火,还一边笑道:“你这法子不是说学的人家制菜籽油的,赶明儿要是咱们棉籽油要是没做起来,倒是可以把菜籽油做起来!”虽是这么说,但是,程长庆和程兆儿都知道只是说说。哪里有人会在一个长不出油菜的地方做菜籽油呢?
这只是李氏怕最后这棉籽油出不来,给闺女的安慰罢了。
程长庆听出意思,也看了程兆儿一眼,也点头应和道:“是了是了,我前天在你冯叔的粮油铺子里看了一眼棉籽油的价格,哎呦,老贵了,一斤要三十多文呢,比咱们吃的猪板油都值钱!”冯叔就是那个帮程家运来菜籽油工具并且给程兆儿说菜籽油压榨方法的人。
程兆儿心里略有些紧张,只是因为这事儿目前还没有结果的一种正常反应,但也不是说不能承受失败的结果,最多回头多尝试即便各种配比数量问题,多磨些时间而已!
不过,见李氏一副怕她失望的样子,程长庆也如此,她反倒不轻松了。只笑道:“到时候,咱们还是全家一起!”
夫妻两人笑着点头!
说笑间,将粉坯快速的分散包饼,动作要快。包装要平紧,为了防止坯中热量的散失。
然后就到了压榨的时候了。
程兆儿一家忙活了一下午,如今已经夕阳西斜了,栓子和圆圆玩累了,早就家来了。现在两人正趴在床上睡着呢!看看天色,这时间,程荣瑞和程荣耕都快要回来了。
程兆儿手上加快了动作,是时间做晚饭了。
重力压榨就是用一种吊着大石块的木板,用一个轮轴一样的东西从两边往中间压制,利用这种挤压原理,把棉籽里面的油压制出来。
起先,貌似那棉籽包饼不出油,无论怎么压,就没发现有油逸出。
程兆儿心里一紧。莫不是这次不成功,是哪里出了问题了,是粉坯没蒸熟,还是包饼不够厚呢!
如此想着,她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一刹那间,她已经在脑子里把步骤过了一遍,倘若真是如此,那就是说这棉籽油的数量配比和菜籽油是不同的,看来还要调整。
这包饼是不是做的薄一点才好?
她脑子里在转着想法的时候。那边只听到程长庆惊喜的大喊:“出油了,出油了!”
程兆儿低头一看,浅黄色的油丰汨的从里面逸出,滴落在他们放置的木桶里。逐渐的那油越来越多,逐渐滴落成线,直到过了约七八分钟后,那油线才断了,变得滴答起来。
程家人知道,这是要结束的标志。便耐心的等待。
等到基本不出油的时候,一家人赶紧换下一个!如此反复!
到了暮色将黑,外面家家户户的窗前屋外亮起了微黄的灯光的时候,程兆儿已经折腾出了一桶的棉籽油。
虽说是粗制的棉籽油,但是颜色却不错,微黄的颜色和家里的烛光交相辉映,配合着程兆儿取出的白瓷碗,油碗相映,微微的闪现着金黄的光芒。
只不过,桶底有许多的沉淀物,透过上面的油,明显的肉眼可见!
李氏可惜道:“这油看起来虽然有些浑浊,可是比之那卖的老贵的菜籽油并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还没有那难闻的青气味儿,真的不能吃吗?”李氏压根不懂这些,她虽然晓得一些程兆儿的奇特经历,但是,也怕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儿,糟蹋了东西。
程长庆摆摆手:“瞎说啥呢,兆儿还能瞎糟蹋了东西了。这玩意儿看起来不错,没准儿有毒呢!”
程兆儿点点头,没说啥,可不就是有毒吗?
把工具什么的收拾了,把这棉油放到孩子们够不到的地方去,剩下的榨完油的棉籽饼处理一番是上好的饲料,程兆儿可舍不得扔了!
叫醒了两个孩子,恰好程荣丰和程荣年也都回来了,一家人就忙于吃晚饭了。
晚上,照常的程长庆坐在厅房里做家具,李氏哄两个孩子睡觉,程荣丰和程荣年在自己屋里复习夫子留下的背书功课,再写几笔大字。
程兆儿觑着空档,走到厅房对程长庆道:“爹,外公外婆的身体不怎么好,你要不要陪娘去看看!”
程长庆起先没在意,以为是平常的闲话家常,低着头继续摆弄他手上的一个竹制床头柜子,随意道:“是要去看看,等你大哥回来一起吧,你大哥也好久没去看外公外婆了!”
程兆儿顿了顿,直接道:“别等大哥了,你们明天就去吧,多住几天!”
这下子程长庆觉出不对劲儿了,他抬起头来,疑惑道:“为什么?”
程兆儿也不隐瞒,也无需隐瞒,就算这回隐瞒了,等程长庆回来还不得知道了。何况这件事必须征得程长庆的同意,因为这些人都是程长庆的至亲,倘若她自作主张,于他们的父女感情不利!
于是隐去重点,含糊道:“爹不是一直烦恼赵家要的三百两银子吗?女儿恰好有空,帮爹解决一下吧,只不过多少要付点银子的,不过,付出这些银子换来他们的一个软肋捏在手里,爹,这笔生意你做是不做?”
程长庆凝眉望了程兆儿半晌,逐渐的舒展眉头,他低头继续捣鼓手上的床头柜子,仿佛闲话般道:“做!当然做!”(未完待续。)
ps: 下周窝要年终结算,会比较忙,所以只有双更,乃们不要打窝,下下周继续三更,不过亲们表太开心,下下周开始到月末窝会三更,但是,一月份到过年前就木有了,过年前窝会忙屎,每天加班,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乃们记得体谅窝。
还有,(窝知道窝太罗嗦了),亲们是不是对极品亲戚特别反感?可是种田文里头总会有几个,大家表介意,他们会有报应的。表影响心情了,看书不就是乐呵,看完了好心情木了就是窝的罪过鸟。
再还有,刚才看到兔子第七号亲亲又给了打赏,谢谢亲亲大力支持,么么么~~
话说完了,窝遁了~
182 出门(一更)
第二天,程长庆去镇上把听竹轩的事儿安排了一番,顺便请玉帛堂的曹掌柜传个消息,告知欧阳璟,程兆儿有事请他!处理完这些,又和自家掌柜的交代几句,便回来了。
李氏在家也是各种准备,虽说回娘家也住不了几天,但是,她整理了许多东西!
什么给娘家带的鸡蛋啊,什么好的布料啊,什么腊肉啊,一大早的就听到她起来抱怨,说程长庆昨晚才通知她要回娘家的事情,让她急急忙忙的,都来不及准备!
不过念叨是念叨了,脸上却透着喜色,显得非常高兴,果然只抱怨了一句就又开始念叨:“也不知道你外公外婆身子好点儿没,前几天你大舅过来说二老已经好些了!还有志杰,这几天怕是要放榜了,要是考上秀才就好了!”
程兆儿一边把蜂箱拿出来,让蜜蜂随意的去采蜜,一边听李氏念叨个没完。
等到程长庆回来的时候,李氏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妥帖了。
走的时候,程兆儿拉着程长庆说了一句:“爹,我想在长顺城物色个铺子卖我的蜜呢,你们从外公外婆那回来之后,去城里帮我物色物色,大哥和耿以元不是在长顺城吗?你也好问问他们,哪里的铺子地势比较好,也可以让他们帮着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上次去长顺城的时候,大哥不是有点儿风寒,娘一直担心呢,这段时间也没个消息传回来,你们正好去看望看望!”
李氏一听此话连连点头,她本来倒是觉得看铺子什么的,又程长庆就行,没她啥事儿了,本就准备去看望看望儿子的。
如今听程兆儿一说,觉得说到了心坎里。深觉女儿就是贴心,为娘心里想什么。她一说一个准!
又往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埋怨道:“这会子要去长顺城的话,我得给荣瑞带点儿衣服,这孩子走的匆忙。我上回给他做的衣服都没带,出门在外,哪能没几件体面些的衣服?哦,还有阿元的……”
话语声渐渐小了,想是已经走到了里间。
程长庆看了看程兆儿。最后没说什么,只道:“你爷奶终归是爷奶,你三叔三婶也终归是长辈,教训就教训罢,只是有时候还得顾忌一些长辈的体面。”
程长庆深知程兆儿要做什么,他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他那爹娘什么样子,兄弟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的很,也早就难以忍受。
只不过。做人儿子和兄弟的,他就算心里一千一万个怨愤,又很多事情还真不好直接处理,不仅不好处理,他还得憋着忍着!否则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倒是不打紧,可是他大儿子可怎么办,不是要被人说家风不正,戳脊梁骨了吗?
他也知道这个闺女儿聪明,自从和离回来以后。家里如今的变化,哪件事不是她出了大力的?有些事情她这闺女来做,却是比他这个爹来做要合适的多,他提醒一句。也不是不信任她,他只是稍稍提醒一下,说到底程家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闹将的太厉害了最后可不就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程兆儿点点头道:“爹,我知道分寸!”
如此一句。程长庆仿佛吃了定心丸,也不再多说什么,把两个小娃抱上牛车,用被子细细的围起来,春天虽说回暖了,但是,还是带着丝丝凉风的,小孩子身子弱,可不就是要时时注意吗?
栓子和圆圆自也是要跟去的,程长庆和李氏知道程兆儿一人也忙不过来,自然是要把孩子带走的。
程兆儿还嘱咐了两句,摸摸两个小孩子的脑袋道:“栓子,圆圆,你们去了太爷爷和太奶奶那里要乖乖听话知道不,那边还有你们的表哥表弟,我给你们带的糖和点心要一起分着吃,不准抢也不准闹?太爷爷和太奶奶年纪大了,可经受不起你们的闹腾了!”
栓子点点头,他依旧话很少,说什么应着就是了。
圆圆还记得钱氏,年初的时候,程兆儿为了躲避耿以元带着她去外家住了好几天。
想想人生真奇妙,一短短时间,周围都在发生了无法估摸的变化。
那会子她还理不清弄不明自己的心思,对耿以元各种排斥逃避,如今两人都谈婚论嫁了!那会子,大舅母王氏家的爷爷九十高寿了,身体忽然不好了,以为要去了,结果老人家挺过来了,现在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倒是王氏的爹,一直身体不好,但是也只是小病不断,大病没有,这回却快不行了。
人世间许多事情都是这么变化多端,很可能一个契机就能完全往不同的方向发展。
因此,一定要珍惜当下,谁知道未来是怎样的,与其以后后悔,还不如把握现在!
小家伙咬着手指头,问道:“太奶奶?怎么了?”
程兆儿拉了拉她的小衣服:“太奶奶生病了,所以圆圆要听话知道吗?”
圆圆点点头:“我把我的点心给太奶奶吃。”
程兆儿笑了笑,也一本正经的应和女儿:“好,不仅要给太奶奶还有太爷爷,知道吗?”
说话间,李氏出来了,手上拎着一个包袱皮,看来这回真的把东西准备好了。
程长庆又归置了一下,李氏兀自拉着程兆儿又嘱咐了几句:“你大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你平日里看着点儿,娘肯定会在你大姐生之前回来的,还有荣丰和荣年,这两个小东西,你管着他们点儿,别我们不在家,两个人就玩的不见影子了。还有啊,那个欧阳少爷的事情,跟阿元说明白,你马上要成亲了,还是注意一点,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村里有那起子嘴坏的,可不能把话给别人说去了……”
拉拉杂杂的一堆,等到程长庆都催促了,李氏才念念不舍的走了,程兆儿点头点的都要晕了,暗自念叨,难不成做娘的都这样?
好在,两人走了,她就在这静等鱼儿上钩就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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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双更,下下周继续三更到这个月月底~
183 制烛(二更)
一下子家里走了好多人,貌似很冷清,然而却没有,程荣归照常过来,家里来来往往的送家具的,有时候还有送货的,哪里就冷清了。
程荣归是当日才知道程长庆一家要出远门的,毕竟昨晚程兆儿和程长庆商议此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大早,程长庆一家就准备走了。
正好程荣归过来了,就知道了。
他见只有程兆儿和两个弟弟在家,暗自想着晚上要迟点走,要不他还真不放心!
这阵子,李氏请了名声好的相熟的媒婆帮他物色起媳妇儿来。
先前有问过他,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程荣归虽然一听这话有些害羞,但是,还是一本正经的摇头了。
知道李氏要帮他物色,他只道:“大伯娘无需太过操心,我也没什么想法,只要姑娘会理家事,讲理的就行了!”
李氏想想,就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条件了,他们家那情况,可不就是需要个会理事儿,讲理的人来吗?要是再来个邱氏那样的,这程长富一家真的就毁了!
末了还是私下嘱咐媒婆一句:这姑娘家的爹娘和兄弟是个什么人品,也请媒婆帮忙看看。
程兆儿在家还是和之前一样忙碌,如今倒是多了一样事情,那就是做饭。
往常程兆儿帮厨的多,大部分活计被李氏包了,这会子李氏不在,她可不就是多了活计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令她诧异的是,欧阳璟居然亲自来了。
程兆儿以为,他以后永久的都要跟她轴上了,如今看来,这是缓过劲儿来了。
欧阳璟还真缓过劲儿来了,也不知道咋想的,总归面上恢复寻常了。
好像这事儿被他忘记了,和程兆儿说话也不像上次去膳食斋那么“正经”和尴尬了。
他一过来也不见外,带着竹青一间一间的屋子开门寻摸起来。还道:“油在哪儿呢?”
看了一眼亦步亦跟的竹青,他拿起折扇就敲了他的脑袋一记:“老跟着本少爷干啥,还不去找点儿好吃的,程兆儿家别的没什么特别的。这好吃的我可好久不吃了。”
站在一边看着他神气活现的样子的程兆儿,忽然心里堵得那一口气完全松散了,这样挺好的。
欧阳璟此人,倘若不是心里真稍稍放下了,他会一直跟你别别扭扭。典型的那种他不好别人也别想好的。
但是,倘若他现在愿意再次回归原来的交情,敞开心扉,程兆儿知道他必然至少已经放下五六分了。
假以时日,他必然也能完全放下的。
当然,程兆儿多么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希望欧阳璟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小兴趣,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一点。
因此,她也丝毫不提两人前两天在镇上的那段尴尬。故作不满道:“你们就是来我家吃喝的?我可告诉你们,吃我做的点心,可是要给银子的!”
欧阳璟鄙视的看了程兆儿一眼:“得了吧,钻到钱眼里了真是……”
小厮竹青早就已经脚底抹油跑走了,看方向,果然是往程兆儿家的厨房跑去!
厅堂里,程兆儿指使着欧阳璟把那桶油拎出来,许是屋里温度高,这油也没有完全凝固,还没有昨天那样。欧阳璟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拿了放在一旁的一个小碟子,取了一点出来。
瞥了一旁拿完点心的竹青一眼,竹青机灵得上前。拿出打火石,一下子就把火点燃了。
盘子里的棉籽油上起了一小片的火光,然后那点子油被迅速的消耗了。
欧阳璟满意的点点头:“这倒真是好东西,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程兆儿在一边嘚瑟道:“怎样,这样的物尽其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欧阳璟不忘对程兆儿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个女人别这么得意,要不是遇到我这样厚道人,你就是被人扒皮拆骨了都没人知道!”
程兆儿知道确实如此,她要不是运气好遇到欧阳家,只怕早八百年被不良的商家把劳动成果占为己有了,只不过她心里清楚,但是,也不能让欧阳璟这么骄傲了,再说,倘若不是交情好了,她难道还会分他那么多的银子,甚至不遗余力的又是倒腾起棉籽油来。
所以,欧阳璟也别说她了,没她,欧阳家也得不到这么大的好处了。
便只道:“哼,得了大好处的可是你,嘴巴还要不饶人,再这样,你可小心我多要份子了!”
欧阳璟当下谄媚道:“是是是,小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折腾小的!”
两人磨了一回嘴皮子的功夫,前段时间的不愉快似乎彻底的烟消云散了,程兆儿才道:“做油灯里面的灯油也行,我觉得做烛也不错。”
“如今咱们无论用的红烛白烛里面的成分你可知道?多是用牲畜身上的油脂混合着其他东西加工而成的。”因此,烛的价格不菲!基本普通的百姓人家,用油灯的时候居多,烛的话必要到红事白事上才会用一用!
程兆儿记得,原本参观秦始皇陵的时候,曾经特地去了解过,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陵地宫内“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想想这还真是奢侈呢,如今大夏的宫室中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烛来照明呢!
想着这话,便把这话问出了口。
欧阳璟听到程兆儿的这般提议,眼睛也彻底的亮了,之前她略略的提过一次,他也放在了心上,特意找会做烛的工匠了解了一番,确实如程兆儿所说这般!他想的可比程兆儿多多了,以后,棉花在整个大夏朝开花结果,那棉籽太多了,这要多做多少的烛?以后,即使百姓,没准也能日常的用起烛来。
这可是大事,想想,又想到了和自己交好的秦家,秦静石不是这边的县太爷吗?这事儿还得捅咕给他知道了,到时候,他的棉籽油才能顺畅的买卖下去,于秦静石也有利不是,当地政绩卓著,在民间有了这样的创举,算是他的一个为官考级不是?(未完待续。)
ps: 二更~
184 撒网(三更)
听到程兆儿的问话,便道:“宫室之中,都是用羊油制作的烛,纯白如雪,鲜红如花,燃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岂是我等能用到的!”
他们即使如今贵为天下第一皇商,有些东西也是有规矩的,是不能用的!
他脑子里还在转着这事儿,又低头看看地上这桶棉籽油,他道:“我先把这个拿回去让工匠做一做,看看能不能做出你说的那种烛来!”又喊道:“竹青,把东西拿给程姑娘!”
竹青听罢,跑到自家马车那里,从里面拿出几个卷轴来,程兆儿打开一看,赫然是几幅简单的小画。
槐树上,半含着的花骨朵儿,欲语含羞的样子,虽然是简单几笔,但是,惟妙惟肖的很。
还有那百花齐放的一簇儿艳色,争奇斗艳,仿佛在宣示着春天的到来,几欲从卷中上脱手而出……
一幅幅小画只得半节竹节那么大,像是欧阳璟设计好了的!
整个卷轴的最后有一个落款,程兆儿凝目一看,方方的小印上飞扬跋扈的四个字:“梦秋先生”?
程兆儿一愣:“你叫梦秋先生?”程兆儿不知道梦秋先生是谁,但是,也知道能**刻印,有落款资格的都是名人!
难道,欧阳璟还是一个大画师?她咋不知道他有这才能?
欧阳璟太了解程兆儿了,他斜了程兆儿一眼,冷冷道:“你没听过是不是?”
程兆儿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着了。
竹青跳出来,道:“程姑娘居然不知道我家少爷的名头,梦秋先生和南边的南雁先生,西面的乌拈子,和东方的香波夫人统称为我大夏四大画杰!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一副痛心疾首鄙夷程兆儿孤陋寡闻的口气!
啊?!程兆儿这回是彻底的惊呆了,说是目瞪口呆都不为过,一个成为画杰的大师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错失了抱名人大腿的机会!
欧阳璟“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像你这么蠢的人,也就我能跟你待在一起这么久而不嫌弃你!”又道:“把这花拓了,弄个模子就行了。”
又不甘心道:“真是的,这种东西。也配让我出手,我给了这么大的好处,你做的这个蜜的生意咋不知道分我一点好处?”
程兆儿无语,这样的一个钻到钱眼子里的人也配是“画杰”?大夏朝的人还有没有审美的眼光?!
摆摆手,转过头道:“不是秦远航让你帮忙的。要好处你找他去啊!”
又嘿嘿一笑:“我猜秦远航还不知道你是梦秋先生,我怎么听说秦远航对四大画杰其中一位很是崇拜,不会刚好就是梦秋先生吧,你觉得我要是告诉他你是梦秋先生,你说他是会追着你不放呢,还是会美梦尽碎没想到梦秋先生和他心目中那仙风道骨的画师形象差距太远了?”
程兆儿依稀记得秦远航的宅子里放着一副画,落款没看清,但是,依稀记得秦远航跟她说过,他最崇拜的就是画这幅画的人。是什么画杰。
程兆儿这么两厢一比较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要是秦远航知道欧阳璟是四杰之一,他就是不把他供起来也不会这么随意了!
欧阳璟一顿,继而恨恨的一拂袖,程兆儿才对了,秦远航是不知道他是谁,他最崇拜的确实是梦秋先生,就是怕这一点,欧阳璟才不让他知道!
不过秦家人却知道,秦家人帮人。也不是随便乱帮的,他家棉布的事情得了皇上的赏识,其中秦家人和二皇子出了大力气,这出力的事情可不是他是秦远航的朋友或者他们家多出点银子就行的。祖宗八代早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早知道就不刻章了,本来想显摆一下,结果,没显摆成不说,还被程兆儿威胁了。
他简直是……没事找事做!
想到这,他也不理程兆儿了。带着竹青走了,走的时候不忘把那桶棉籽油拎走了!
程兆儿才不理他,径自做事去了。
第二天程荣丰和程荣年休沐,被她抓了壮丁,她让两人帮忙,愣是又弄出一桶棉籽油来。
程荣归倒是知道这个姐姐最近又倒腾什么大事?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他不是个好奇性子,况且他知道有什么好处,他大伯大伯娘还有大哥和这个三姐从没忘记过他,因此,他见几人在后院忙碌,也没好奇,有那送家具的远远看到丰年兄弟在廊下走动,还好奇的问问,程荣归还帮他们挡了挡!
他们在家里忙忙碌碌。
老宅的人可坐不住了,不仅老宅的人坐不住了,赵家的人也坐不住了。
程长庆走了,听说是去其他城里物色新铺子去了,莫不是要再开一间听竹轩,这要多久才回来?
没看见李氏都跟去了,还带着大包小包的,这再怎么样,也要几个月吧?
他们还等着三百两银子呢,这人怎么就走了!当下就想着去程家老宅问问。
老宅的人也急,周氏在屋里都要跳脚了,她没想到这程老大家都学的奸猾了,她一把拉住程长贵的衣服,压低声音咬牙道:“这要怎么办?说好让老大家给银子的,居然跑了?也太可恶了!”
程长贵不耐烦的推开她,烦躁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领子,这事儿也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这要怎么办,老大这是有预谋的,走了之后,才让程荣丰过来和爹娘说了,他一个小孩子,他们一家人难道还能追着问不成?
总归程荣丰就几句话:“去外地了,物色新铺子!归期不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真是这样的,物色新铺子总要银子吧?莫不是把所有的银子都带走了,这样哪里还有三百两银子给他们,那程荣耕可怎么办?
这事儿要怎么弄啊?赵家人肯等程长庆回来?
哼,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赵家人要这三百两银子可不是专门为了闺女,他可是听说了,听说赵家儿子在外面和一个粉头搞上了,听说这粉头还有个相好的,是个什么官的弟弟,当下这事不想好了,人家那小舅子可不是善茬,抓着他要赔五百两银子呢!
那边正急着,程兆儿悠闲的很,网已经撒开了,什么时候这些人就会钻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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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错失(二更)
他们可是听说,程长庆的妻子娘家兄弟过的可好了。还不是都是程长庆拉拔的?
只是他们正在为自己的计谋高兴之时,居然听听竹轩的人说,程长庆出远门了!
这是程兆儿和程长庆套好了的话!
程兆儿知道倘若程长贵他们知道程长庆在哪里,那没准还会追过去,到了那时候,真是丢脸能丢到李氏娘家去,只有让他们知道程长庆出远门做生意去了,毫无目标的情况下,才能逼得他们想其他的办法。
赵家人急啊,这粉头的金主可是给了时间限制的,十天以内不凑齐,那可是要来抓了赵家大哥的,这可怎么好?
当下,他们没办法,只能去程家老宅找程长贵了。
程家人无法,这天下这么大,去哪里好找啊。
于是,程兆儿非常“理所当然”的被程朵儿请到了老宅。
程朵儿虽说是和程荣归一家子,但是,说她是程长贵家的似乎更像一些。不过,她也是聪明的,也没忘了和程荣归打探消息。
程兆儿和程朵儿一向关系一般,虽然如今程兆儿再嫁耿以元,让程朵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嫉妒她怎么第二次嫁人了还嫁的如此之好,老天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她每次看到程兆儿都泛酸的厉害,以至于即使脸上堆满了笑容,也控制不住那眼里时不时的流露出的嫉妒泛酸之色!有时候说话还能带出来,在言语上挤兑挤兑程兆儿那真是常有的事儿!
程兆儿见她年纪小,不和小孩子计较,但是不代表自己上赶着给人说,因此。基本上不和程朵儿搭话,见了她也不假辞色的很,因此姐妹俩的关系处的非常的冷淡!
这边程朵儿叫了程兆儿往老宅去,程兆儿也不问去干什么的,她心里也有数的很,因此,只是点了一下头。交代程荣归看着家后。也没等程朵儿,一个人径直往程家老宅走去!
程朵儿见她哥也在,上前一步问道:“哥。我问你,大伯和大伯娘去哪儿了?”
程荣归正在检查家具,一旁的易家媳妇好奇的看着兄妹俩说话,也竖起耳朵听起来!
程荣归瞄了一眼八卦的易家媳妇儿。淡淡道:“你问这干啥?”
程朵儿可没有自觉自己给人家看了去了,只是不耐烦道:“哎呀。我问你自然是有用处啊!”她这哥哥就是不好,村头的春妞可是说了,她哥哥经常给她买漂亮的珠花和衣服,她每次和嫂子吵架。她哥都护着她,打她嫂子。
她怎么就没有个护着自己的嫂子,程荣归这样。想必以后有了媳妇儿,也不会护着她这妹妹吧。还不如春妞的哥哥呢。
如此想着,她的口气越发不好,脸上的不耐烦之色越重起来。
易家媳妇可没有插嘴,她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她家的二小子年纪和程朵儿年纪可差不多。想到她每次送家具都是和程荣归打交道的,程荣归为人还是不错的,小小年纪就很有架势,对人处事都很公平。
本想着他有个妹妹,虽说姐姐嫁到城里去做了妾了,程定旺说过好多次他那孙女是冲着妻的位置去的,只要生了儿子!
只是到现在都没消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指望了。
但是,程朵儿和程莲儿年纪相差的大,看程荣归的为人处世,即使程长富、邱氏和程莲儿不靠谱,但是,总归有一个靠谱的哥哥,没准儿这妹妹是个靠谱的。
易家媳妇早前寻摸过一次情况,都是同村的,打听消息也方便,听说这程朵儿是个孝顺的,经常出入程家老宅,照顾爷奶,如此看来,果然是个好的?
如今,只能说闻名不如见面呐,对自己的哥哥就是这态度,看来也是个不知理的。
而且,等闲哪里有晚辈随便问长辈的行踪啊?这也太不规矩了!
易家媳妇一下子淡了心思,八卦也不想听了,见家具过关了,索性一甩袖子,人就扭头走了。
她家其实也还不错,虽说比不上程家,但是在这村里也算富裕人家了!三间青砖瓦房,男人是个账房先生,平日里都在镇上的大铺子里做账房。
易家媳妇统共只得两个儿子,大儿媳妇也是个贤惠人,婆媳处的跟母女似的,易家媳妇也不是那种难处的婆婆。她也不想找个什么城里小姐做儿媳妇,就想找个和自家差不多的,也是个厚道贤惠的就行了。
只没想到程朵儿是这样的人,易家媳妇摇摇头,罢了罢了,好姑娘多的是呢!
浑然不知已经错失了一段好姻缘的程朵儿兀自在逼问程荣归。
程荣归被她缠的不耐烦了,索性回答了她:“大伯大伯娘出远门了,我那天早上来的时候,他们就走了,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程荣归不傻,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也觉得程朵儿这么追问他很蹊跷,他依稀听程长庆说过好像是带着李氏回娘家,但是,对这个妹妹,他可是留了心眼子了,只道不知道罢了。
程朵儿失望极了,也不再理会程荣归,就摔门而去!
程荣归摇了摇头,并非他不想关心这个妹妹,只是这个妹妹已经被养歪了,他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来,他还是多挣点儿银钱,到时候娶媳妇儿,早点出来**,离开这个家才好。
这一家人闷的他快要窒息了!
此时的程兆儿已经到了老宅,老宅没有别人,就是程定旺夫妇,程长贵夫妇,还有一脸无所谓表情的程荣耕!
程兆儿叫了一声:“爷奶,三叔三婶。”打完招呼,便静立在那里等着程家人提问!
程长贵看了看程定旺和王氏,程定旺没说话,微闭着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王氏对他挤挤眼,又对程兆儿努努嘴,周氏直接捅咕了他,让他问话!
程长贵无法,只能自己上阵了,便笑着问程兆儿:“兆儿,你知道你爹娘在哪儿吗?”
程兆儿点点头,笑道:“知道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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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信不?(二更)
程荣耕忽的一顿,倏地一扭头,然后一道眼刀就射过来了。那眼神,活似要把程兆儿生吞活剥了一样,就连周氏,也顾不上掩饰,连声音都变了调子,连忙道:“你这丫头胡说啥呢,我荣耕别提多得夫子喜欢了!”
又转头骂道:“定是你见不得我荣耕好了,才诬陷他的!”
程兆儿耸耸肩,没再作声。反正她该说的也说完了。
果然,程定旺惊疑的看了程荣耕一眼,满眼的不信任,他转向程兆儿问道:“这事儿可是真的!”
程兆儿只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三婶和大弟都说不是,那就不是吧!”话也不多说,但是,这话却是恰到好处。
成功的把程定旺的心吊在了半空中,上下不得!
谁不知道程定旺一生最在乎的是什么,程荣耕身上他也寄存了希望,虽说他似乎在女色方面让人诟病,但是,程定旺总是碍于他是个读书苗子,除了斥责了一番以后,也就没怎样了。
嘴上说着要断绝关系,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这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要是在程荣耕后面的任何一个弟弟身上,没准已经被程定旺逐出家门了。
如今,居然听说程荣耕和往日听说的大相径庭,也不知道程定旺这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人最害怕的不是失去,而是有希望得到什么的时候再失去!
程兆儿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同时,她连夫子的姓氏都点了出来!这样的话听起来,反而更可信。
倘若她斩钉截铁,不仅平白的惹骂不说。和程长贵一家估计就不仅是结仇了,周氏能上来活扒了她的皮,而且,程定旺也不一定就相信了,反而以为她在里面搅事呢!
这样一来,倒彰显得自己说话客观了。反而在程定旺心里落下了阴影了。
程定旺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
周氏还想说什么,被程长贵一把拉住了。现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他瞥了一眼程兆儿,她刚回来那会子,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让程定旺没有对她和离的事情多加斥责之际。他就知道她不简单了。
他们程家三兄弟,程长庆是个老实厚道的,而且为人过于刚正,许多事他要是看不下去。就完全不能忍受。因此,常常因为这个性子惹得爹娘不高兴!
程长富是个混不吝。沉迷也赌博,从小就是个只知道混玩的人!而且性格还执拗,做错了什么事情,王氏要是叱责一句。说不定能当场翻脸给你看!
只有他嘴最甜,而且聪明,懂得讨长辈欢心。其他人皆以为他爱占小便宜。没事就想沾点儿好处!事实也确实如此,因此。他从程长庆那得到的最多!
这程兆儿,平日里接触不多,他也就疏忽了她,心道,一介女流,还是个小丫头,就是再怎么不简单,也岂能被她唬住了?没想到这次她成了阻挡他们的关键所在。
果然,只看见程定旺摇摇头,一拍桌子定了此事:“不能跟荣瑞借银子了,你们没听兆儿说吗?听竹轩的银子都被老大带出去开铺子去了,就是借了,难道就能借到了?做长辈就要有长辈样儿,莫不是还要闹到长顺城?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思来想去,程定旺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程荣耕没准是读不出来啥了,程荣瑞是他最大的希望,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周氏眼见大事不好,立刻坐在地上哭起来:“爹啊,这要逼我们去死呢,我们能想什么办法啊,没银子明天你孙子就要进牢房了。”
王氏到底是女人,程荣耕又是他的孙子,又可怜巴巴的在这杵着,也有些心软,也对程定旺叹道:“老爷子,就没有其他法子了,跟荣瑞借点儿没关系吧。少借点儿就是!”更何况,真进了牢房,程家的脸面不是更没有地方搁了?
程定旺瞪了王氏一眼:“你怎么知道没事?”
王氏顿时不作声了,她和程定旺一样,程荣瑞在她心里更重要些。说和不成,她也只能叹了口气,没其他办法了!
程定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怎么办?卖!把家里值钱的都卖了,卖东西,卖地!”
周氏哭嚎:“爹,那可是三百两银子啊,哪里有这么多!再说除了那几亩薄地,我也没什么可卖的了!”这却是哭穷了。
程兆儿一听这话,淡淡的插了一句嘴道:“三婶这话说的,我看你手上这金钏子挺漂亮的。”
言下之意,哪里是没什么可卖的,分明还有金钏子可以卖呢!
周氏被程兆儿戳穿了,哭嚎声戛然而止,她恶狠狠的瞪着程兆儿,眼里戒备之色浓重!她的嘴动了动,又动了动,最终没有跳起来把程兆儿骂一顿!
周氏虽然泼辣,并不算没脑子,如今二老都在场,她还真不能跳起来,虽说她想上前来把程兆儿给掐死了,省的她再说出什么来气她!
程兆儿接着道:“干啥赵家要多少银子,就给他们多少了?要不和赵家再协商协商,赵氏还得在咱家过日子呢,要是什么也没了,赵氏可怎么过,总归是亲家,可不是仇人。”
看程定旺脸上微微露出赞同之意,程兆儿也没多待,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一一和屋里人道了别,不顾程荣耕和周氏要活吃了她的眼神,走了。
她把该说的也说完了,她的意见也说了,程定旺和王氏心里必然是有个底了!
总之程长庆和李氏躲了出去,他们还真没法子把她怎么样,而且顶着耿以元未婚妻的身份,她已经算是半个耿家人了,他们能怎样?
至于说程长贵家一家如今是个什么章程她没想细问,心里也大致明白。反正说到底,周氏的那些金链子、金钏子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程兆儿在家刚忙了一会儿,就听说赵家来人了。看看天色,八成是程家人去找了赵家人了。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之际,老宅那边又闹腾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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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捅破(一更)
程兆儿也抬头扫了一眼,屋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直视程长贵,一拍脑门,故作想起什么的继续道:“哦,我想起来了,事情还真不巧,我爹娘出门在外,物色铺子,所带银两自然是听竹轩的银钱,也许三百两银子如今也没有。”
又笑了笑,道:“三叔可以先打了欠条,然后就看听竹轩这些日子的营业额了,什么时候凑足了三百两,什么时候就借给三叔!”
说完就垂下眼帘,不去看程长贵和周氏、程荣耕气愤涨红的脸!
程长贵几欲发作,又觉得自己和一个小辈计较失了面子,况且还要顾及她如今已经是半个耿家人的事情,指甲深深的抠进肉里,忍住了想上去狂扇侄女几耳光的冲动!
程定旺抬起眼来,定定的望了程兆儿一会儿,程兆儿神色自若,半晌,他移开眼睛,没有看程荣耕,而是转头对程长贵道:“这银子不能跟荣瑞借!”
程长贵一听是真急红了眼,稍不留意,原本就有些长了的指甲就这么断了!他却毫不在意!他如今全副精神都在程定旺身上,他知道老爷子倘若拍板敲定了这事儿,那就没有转圜余地了!这样一来,那三百两银子就得自己家出?!
先不说自己出不出的了这么多,就算能出怕是也掏空了家底啊,最终这银子有去无回让他们一家可怎么活?
程兆儿很淡定,听了程定旺的话,她要做的就是转移这把火,只要这把火不烧到自家来,就行了!
她早就知道程荣瑞的官身就是他们家的免死金牌。一旦涉及到这个事情,老爷子哪怕原本不想掺和的也会掺和进去!
果然,程定旺不就说话了?!
至于程长贵的阻止她不太担心!老爷子如果这么容易改变主意,那他可就不是程定旺了!
程兆儿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这出闹剧!
程长贵刚想说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周氏抢了先。只听见周氏略带刺耳的声音在大厅里想起。已经嚎丧开来:“爹啊,不行啊,如今大哥不在家。只有荣瑞有银子啊!我们不跟他借要跟谁借啊!”
程长贵再接再厉:“爹,这事儿不会影响荣瑞的,咱们在家说的事儿,那是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啥也不告诉,不就行了!”
就连架子一直端着的程荣耕兴许也知道这煮熟的鸭子八成要飞了,也低下头来。对程定旺道:“爷,你可要救救我,孙儿还要考秀才、当大官呢,可不能做大牢啊!”
这下子。程定旺倒是一下子也两难起来,虽说程荣耕不争气,但是。好歹也是给过他希望的,更何况。程荣耕每次回来都跟他说,夫子说他读书好,明年下场有他一个,没准考上秀才的可能没有个七八分也五六分呢!
这样想来,没准程荣耕以后又是个官老爷。
可是,程荣瑞更是被他觊觎厚望的长孙,虽然他当官了,家里没见到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但是,光是这个名头,官老爷的爷爷,就能让他美滋滋很久。
这要是因为家事被人家捏上把柄了,真的把他撤职了,那他就没指望了。
一个是现在的官老爷,一个是未来的官老爷,他该怎么选择?
程兆儿冷哼一声,这程荣耕也是聪明的,他平日里没有正眼瞧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对自己的大伯大娘也冷淡的很,想必他还记恨着程长庆不肯帮忙送他去镇上入学的事情,而对自己的爹娘和二伯二伯娘就更没什么了,一直自视甚高的厉害。
程兆儿记得,程荣耕原来倒是还好,也就是有点拧巴,见到人的时候,眼睛都长在脑门上,脖子一扬就过去了!现在可不得了了,基本上就是个大爷的派头,只不过对程定旺和王氏除外,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想在老两口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对二老,他的态度端正的几乎谄媚!
而对这家里的其他人,那自傲自负之色就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跟自己是皇帝似的,他们都是膜拜他的人!
这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程兆儿还真的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大约是从他娶了个城里媳妇儿,自己又去镇上读书了才变成这样的!
程兆儿可不想听他们扯皮了,反正,这事儿她打定主意,不把他们榨的连一滴油的都不剩了,她就不姓程了。
当下,她抬头瞧了瞧程荣耕,刚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大弟这是怎么说话呢?你让爷救你,爷可怎么救你,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莫不是还要把棺材本掏出来给你!”
又貌似语重心长道:“大弟,按理说三姐也说不了你什么,只是大哥如今也领着了差事,就连我外家的小表弟李志杰今年都下场考秀才去了!你这都成亲了,可是大人了,我之前在镇上恰好看见你们夫子,说来也是巧了,恰好这位邱夫子可喜欢我家的家具,我怎么听说你一旬都上不了三天课呢?”
这事儿还真有其事,原本柳老爷就说过程荣耕有这个毛病,只不过今年一年人家柳老爷不出银子了,也压根不会管他什么,平日里和程长庆叨点儿家常,也说不到这上面去了!
却没想到又见到了教程荣耕邱夫子,这夫子年岁大了,是个秀才,家里有五个闺女,每个闺女出嫁,他都要陪一副家具给闺女做嫁妆的。一来二去,就和程长庆熟悉了。
程荣耕的事情,人家也提过一两句,倒不是什么坏心,只是他偶然知悉程长庆是程荣耕的大伯,便好心的询问:程荣耕这孩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才总是不来学堂的,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解决。
程长庆听了只觉得臊的慌,回来还不好意思在程家老宅说,免得程长贵和周氏还以为他们见不得程荣耕好呢。
程兆儿可没这顾及,本身,这次以后,她算是和程长贵一家结下仇了,既然如此,那仇再结大一些又何妨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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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变化(一更)
此时的程兆儿正在家里吃晚饭,吃饭前,她把这几天蜜蜂采的蜂蜜都好好的储存了。又仔细的用红纸贴上自家蜂蜜几日采的蜂蜜,采的都是什么蜜的标识。
分门别类的归置整齐!
这些日子,程兆儿也没专门去放蜂,总归她手头上的蜜蜂不是很多,它们都自己飞出去,自己采蜜,因此,程兆儿所得到的都是和时下山里采的野蜂蜜一般的多花花蜜!
倒是听说村里有人即便见了眼热,也没有人去效仿的,他们很清楚,这东西不是靠模仿就能模仿得了的!古往今来,也不是没人养,不是都没成功吗?他们还是不费这个事儿了,有这时间不如多锄几日草,来日这庄稼没准还能多长一点!
她下午从老宅回来的时候,在半道上拐了个弯,去看了一趟程雪儿,程雪儿一听她从老宅回来就好一顿询问,程兆儿本来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的,程雪儿如今是双身子,要是气到哪里,真就得不偿失了。
只不过,她这想的挺好,人家程长贵夫妇可没有这样的好心,程兆儿没去老宅之前,他们就找到韩义质问了一番程长庆的去向问题!
不仅韩义,村里的人几乎都被问遍了,但是也没问出什么可靠消息来。但是,这事儿如今在村里都传遍了,村里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程长贵到处在找程长庆!
有那嘴巴本就促狭的人还会反问道:“你们自家兄弟都不知道自家大哥去哪儿了,问我们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只把问话的程长贵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大范围的动作之下,程雪儿岂会不知道的?又兼之韩义被程长贵找着质问的时候,恰好就在自家院子里,这一听可不就大致知道了。
拼拼凑凑之下。事情就了解了十之七八!
当下,就气的很,要不是韩义拦着,她就要冲到老宅去了。
程兆儿很是劝慰了她一番,程雪儿对这件事可真管不了了,都嫁出门的闺女呢,哪里还能管到娘家隔了房的亲戚身上去。这要是真让她冲过去闹腾。那可就不在理上了。
好在。程雪儿也不是真不懂道理,她只是气愤难平罢了!这几年成亲后的幸福生活,让程雪儿几乎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原本年幼时候。程兆儿记忆里程雪儿稳重的气质还在,但是,那些和离之后的困苦,窘迫和畏缩完全消失了。
她如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光芒。整个人周身洋溢着让人舒适的气息。可见其成亲后,生活多圆满了。
韩义是真的对程雪儿很好。说是捧在手心上也不为过,这下子倒是把她养出了一些小脾气了。譬如遇到这样的破事儿,按照以往,程雪儿最多愁眉紧锁。在家发几句牢骚,哪里有这个胆子冲到程家老宅去?
不过,程兆儿乐于见她这样子。她过的幸福舒心了,程长庆和李氏才能幸福舒心。为人爹娘的,孩子永远会被挂在心上的!
程兆儿吃完了饭,刚放下筷子,就看到张春旺家的媳妇窜进门来,一脸的八卦的叫嚷着:“兆儿丫头啊,程家老宅那边闹起来了,你知道是怎么了吗?”
程兆儿皱皱眉头,张春旺的家很靠近程家老宅,只隔了一道墙,算的上是极近的邻居了,张春旺为人倒是老实的很,只可惜这媳妇儿没取好,这婆娘平日里在家好吃懒做也就罢了,还喜欢搬弄是非。
平日里和周氏关系老好了,两人常常焦孟不离的呆在一起!
程兆儿好几次看到她们两个,都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挤眉弄眼的,要不就是在人背后指指点点,一副畏缩小人的样子,今年年初的时候,张春旺忽然支支吾吾的过来说,自己不领家具材料做家具了,他媳妇儿不让他过来做了,要他去他媳妇儿娘家,说他媳妇儿的娘家兄弟也开了个竹制家具行,要他去那边做家具呢!
程长庆一家听了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抢生意都抢到家门口来了!难怪原本张春旺的媳妇儿基本上每天都要来瞎转悠一通,也不知道她都观望到了什么。
程兆儿倒是不担心,先不说她制定了大家流水线制作家具的规则,就是机密部分,也从不假手他人,除非他们那边也有像程兆儿本人一样拥有两世的经历,要不就是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大师,能够从听竹轩的成品家具里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窥视到家具制作的秘密!
听竹轩周边开的家具行都四五个了,竞争对手更是不计其数,要是听竹轩没有两把刷子,早就没落在这群家具铺子里了。
家具铺子的事情程兆儿没放在心上,但是,对张春旺家的媳妇却是很有些看法了!
这是嫌事儿不够大,还来煽风点火是不是。她沉默了片刻,忽而笑道:“瞧婶子这话说的,老宅那边闹起来了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想必婶子比我要清楚究竟怎么了吧,我三叔家的房子和婶子可只有一墙之隔啊!”
张春旺的媳妇连连摆手,否认道:“我可不知道究竟有啥事儿了?”忽而转转眼睛,才用一种不知道怕谁听见的语气小声道:“兆儿,你告诉婶子,你爹娘都去哪儿做生意去了?你肯定知道吧!”
程兆儿冷笑一声,这人忒蠢,把她当小孩子哄呢,她就是知道爹娘在哪儿,能告诉一个外人?面上索性带出几分的不耐烦:“婶子,我是真不知道,只说往南边去了,没说其他了!”
张春旺的媳妇儿一脸不高兴地撇撇嘴,摆摆手,眼睛盯上了程兆儿家的饭桌,今天程兆儿忙着在老宅和那群人周旋,又在程雪儿待了很久,也没什么心思做晚饭了,所以晚餐极为的简单!只是昨晚包的饺子还有,还有一些准备爆炒的猪肚子,程兆儿也不高兴做了,索性猪肚子汤下饺子,有汤有水的,也方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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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狠人(三更)
一家人吃的稀里哗啦的,等到张春旺的媳妇儿来的时候,除了一点子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汤在碗里等着被喝完,还有一屋子还没散尽的肉香味以外,就啥都没有了。
程兆儿任她看着,果然张春旺的媳妇儿见寻觅不出什么,一转头,见程兆儿定定的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身,冷哼了一声,人便走了。
程兆儿也没作声,程荣归却有些不安起来。
等到程荣归吃完饭回去之际,程兆儿才发现这个弟弟一晚上一直焦躁走神,便问了两句。
程荣归看了看程兆儿,便把程朵儿打听程长庆夫妇的事情说了。
最后,程荣归愧疚道:“三姐,朵儿还小,她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程朵儿终归是他亲妹妹,他虽说心里知道这个妹妹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却不能完全放任这个妹妹不管。
程兆儿点点头,没说什么!程朵儿怎样和她没多大关系,她只要知道程荣归是可以信任的就行了!
不过,末了她还是说了一句:“朵儿这性子,以后还是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可不能让她走上二姐那条路了!”不为了程朵儿,程兆儿只是觉得程荣归其实也挺无奈的。真要是姐妹都不省心,以后可有他受的!
程荣归叹了口气道:“我省的!”
程荣丰和程荣年对视了一眼,没说话,他们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从爹娘和姐姐的对话里也知道些。三叔也去学堂找过他们问了爹在哪儿的问题,满以为他们小,所以好骗,实际上他们如今什么都知道了!
程兆儿在这些事情上已经逐渐的不再避讳这两兄弟了,那些偷人之类的事儿少听一点,这种腌臜事她却是随便程荣丰和程荣年听去的,他们也逐渐长大了。男孩不同于女孩。以后的社会责任更大,这些总要触及的。
晚上,一整个村里人都在说道程家的事情。程兆儿却关起了屋门,早早的休息了!权当不知道这事儿,家里除了她还有两个孩子,她避着点也是应当的。
第二天一早。花氏就上门来了,就和程兆儿说了一遍昨晚老宅的闹剧。
赵家人以为程家人送了信来镇上。是因为把银子凑足了。一家人欢天喜地的过来了,还带了一个大布囊,等着装银钱呢。
没想到过来之后,银子没看见半文。程长贵一家还要减价,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当场什么情面也不顾了。闹腾不休起来。
程长贵一家态度强硬起来了,程定旺坐镇老宅。赵家除了赵氏不在,赵家的爹娘和赵家大哥都来了。一时间势均力敌,吵闹声也越来越大,村里许多人都闻声而至,围在外面看起热闹来!
程兆儿一听花氏描述的这场面,脑子里就闪过程定旺气黑了的脸,想必老爷子很郁闷吧,自以为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却是处处失控,如今的程家老宅还有什么家声可言,外人说起程家老宅来,无不是摇头撇嘴的。
要不是碍于程长庆一家也是程家这一脉相承的,程荣瑞还在做官,大约名声会更糟糕点儿。
请花氏坐下来,程兆儿寻了些薄荷叶,泡茶给花氏喝。这几天,花氏的小孙女儿有点发烧,一家人忙断了腿,总算孩子没事儿了。花氏毕竟有些年纪了,这会子就有些憔悴起来,隐隐的似乎还有些偏头痛。
薄荷叶有清热解乏的功效。
程兆儿一边倒茶,一边问道:“后来是个什么情况,可有什么结果了?”
花氏喝了一口自己干闺女泡的茶,舒服的眯了眯眼,道:“最后两家闹腾到亥时还没结束,我们在院子外面站的腿都酸了,赵家人又是送官,又是沉塘什么威胁都出来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了?”花氏一脸唏嘘的眨眨眼。
程兆儿只觉得花氏的表情不对,按她的想法,她觉得仅仅一天,事情应该是谈不出什么来的,非得把赵家和程家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估计事情才有谈成的可能!
程兆儿不傻,从李氏口中,她就看出赵家人的急迫来,虽说不知道赵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也猜到赵家必然是有了什么难关要过。她本身的目的,也没想着一下子逼死他们,想要逼死,这点力道还是不够的。
她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家少出点的银子,先榨干程长贵家的银钱,然后他们走投无路来借银钱之际趁机让他们写下借条,这样以后拿捏着借条,一旦程长庆和周氏再过分,那就拿借条约束他们。
只没想到事情比她预想的还好。
欧阳璟来的时候,她问了竹青镇上最近可有什么大事,结果竹青就把赵家大哥和一个县太爷的小舅子争粉头的事情给说了,程兆儿前因后果一联系,就有些清楚了。心下就改变了注意,这回赵家对银子势在必得,这样的急迫必然会让他们加倍的逼迫程家,到时候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想必时间拖得越久,赵家越急,手段也就越激烈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这回可就做个钓鱼翁了。
不为别的,程长庆给程长贵的银子早就血本无归了,用这些收不回来的银子给自己出口气,让程长贵一家得到报应,想想都舒心!
却没想到,这两拨人的效率这么高啊,一晚上就有结果了!
程兆儿一脸的意外,又看到花氏的表情不对,便疑惑道:“怎么了,干娘?”
花氏摇摇头,道:“你爷可是个能人啊,人家说了,一百两银子,要就给,不要赵家就把这孙子和那个外孙女儿送官府吧,反正外孙女儿是外姓人,至于孙子,他孙子多着呢,这个孙子不好还有另一个,他不缺。至于重孙子,他也不止一个,这一个不要也罢!”这话一出,一村的在外顶着风偷听的人都愣了。这老爷子不是能人,是个狠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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