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孤盗容平
九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女孩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模样的恐吓,查文斌心里也没底,那玩意来无形去无踪,究竟是人还是鬼?
叶秋道:“好像是纸糊的。”
胖子也快被搞疯了:“你别好像啊,那舌头湿哒哒的添在我脑门上还能有假?”一想起那画面感和那笑声,胖子恨不得立刻烧一锅热水把脸给狠狠洗上三遍。
似乎对方只是想跟他们开个玩笑,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那张白色的脸再也没有出现过。风平静了,火把也烧得差不多了,人的神经却还时刻紧绷着,这种事毕竟谁也说不好,不能因为这么个东西就吓得走不动道了。
九儿是被吓蒙了,不得已只能由胖子陪着,那小妮子恨不得钻进他的怀里,时不时的东张西望搞的胖子自己也一脸紧张起来。
不多久,地上开始陆续出现了一些圆的纸钱,有白有黄中间还打着方孔。
那些纸钱迎风被吹得乱舞,从他们脚边,裤腿旁肆意席卷着。这场面,一下子就给拉到了现实里,好似刚刚有人在这地方进行过丧葬仪式似得,查文斌弯腰随手捡起了一枚纸钱道:“看这折痕和剪开的豁口都是新钱,估计刚撒下不久,看来我们真的不会寂寞了。”
“有鬼嘛?”胖子紧张兮兮的到处看着。跪求百独壹下黑!岩!閣
风起云用手一指道:“我看倒是像人搞的鬼!”不远方,又有一团白影若隐若现的,胖子抄起五六半对着就是一发点射,“呯”得一下子弹打到旁边的土上,那个白影顿时原地一跳,好家伙,还真是个人!
“别开枪,别开枪!”对方一边扑打着一边喊道:“自己人,自己人啊!”
自己人?胖子可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的五六半时刻描准着,不一会儿从对面走来一个长相滑稽身着白衣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画着人脸的风筝。这人贼眉鼠眼,留着一撮小八字胡,脸瘦尖瘦尖的嘴唇上还长着一个带毛的大痦子,瞬身一套白色的大衣,披头散发的走起道来都跟个猴子似得上串下跳。
看着他手里那风筝上留着一个子弹眼儿,那长长的舌头上还沾着湿滑滑的东西,胖子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枪托就要砸。那人却也灵巧,一个闪躲绕到了查文斌的身后冲着胖子做鬼脸,可不巧他忘记了,对面这一波哪个不是想揍他的主儿,叶秋一把拎起这男人,他双脚瞬间就离了地,那模样甚至滑稽。
见他被捉,胖子上前扬起巴掌就扇,可那男人脖子一缩整个脑袋竟然全部都钻进了衣服里,叶秋只觉得手中分量一轻,再低头一看,好家伙,那个男人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竟然用了一招金蝉脱壳,自个儿原地一个打滚又闪到一旁只留下那件衣裳还在叶秋手里。
这身手,有点意思,查文斌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活宝给逗乐了,便问道:“兄台说我们是自己人,那这里就你是外人,怎得自顾自认起亲来了?”
那男人手里拿着一块羊肉正在啃食,胖子一拍自己的行囊,好家伙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手把它给打开了,他翘着二郎腿道:“这地方方圆几十里都只有鬼没有人,你说我们算不算是自己人?”
“哦?那刚才是你装鬼戏谑我们的咯?”
那人把手中的风筝往地上一丢,极其鄙视的看着胖子道:“你这人胆子怎得如此的小,竟然还敢闯这人间阎罗殿,一个假鬼就吓得你们不敢动弹,要是真鬼来了还不得尿裤子。”啃了一口羊肉道:“走吧走吧,这种地方你们来不了,该上哪去就哪去。”
查文斌道:“哦?那敢问兄台你是懂得捉鬼的咯,要不然怎得敢一个人进这那棱格勒峡谷呢?”
“啊?这地叫作甚?什么峡谷,我不知道,我是受人所托前来找一样东西,你们几个小娃娃还是走吧,前面已经有少人折掉了。”
“你有同伴?”
“没有没有,谁都知道我孤盗容平独来独往,那些笨蛋怎得配和我在一起。”
风起云惊讶道:“你是容平?茅山容平?”
那人一个翻身起来指着风起云道:“嘿嘿,你小子识相,竟然也听过本爷的大名,老子上偷天下盗地就是不摸老百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容平是也!”
“你认识?”胖子听风起云那口气,好像这人还很有名似得,风起云对查文斌说道:“这个人就是号称贼王的容平,身手极其敏捷,你更加猜不到他原来本是茅山上一名小道士,后来因为偷了他们掌门的大印下山显摆被逐出了师门,总之正邪两难说,以前他跟封七有些交情,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是通过封七洗白走货,算是道上的老手了。”
胖子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个什么货色,原来是个小偷啊,我说这地方鬼毛都没有一根,你跑到这儿来是准备偷点泥巴呢还是偷点干草啊?”
“小孩儿玩意,你懂什么!”那容平掂量着手中的羊肉道:“你们几个也是冲着赏金来的吧,不过我告诉你们,没戏!因为没有人出手比我还要快,那东西我要定了!”
查文斌也被他给搞糊涂了:“前辈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都是一路货色,不为了那钱谁跑到这儿来。”他转瞬又低下头瘙痒道:“不过,我是觉得越发的不对劲了,这一路上老子怎么隐约觉得要折在这里了。”
“别听他胡咧咧。”胖子道:“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多看一分钟老子心里都不舒服,查爷咱走吧。”
查文斌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便对那容平抱拳道:“前辈,先走一步了。”
没走出多久,后面那人就又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叫道:“哎哎哎,等等我等等我,小年轻们,一块儿做个伴吧。”
胖子把枪口一横道:“没兴趣,别缠着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兜里没两毛钱,你就不用翻了。”
“我要你的钱作甚?”那容平一个翻滚又拦在了他们前面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个道士出生,手里拿着的可是七星剑?”
查文斌一诧异,对面迎面飞了一块东西,他用手一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那块掌门大印!这东西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了?
“你!”
“品相还不错,还给你啦,我偷了一辈子就从没偷过活人的东西。近来算一算自己这条小命怕是要走到头了,我有个请求要是我死了,你们能不能刨个坑把我给埋了,我可不想被鸟啄被野兽啃。”
胖子道:“怪事了,我们为何要信你,坏事干多了心里有鬼吧!”
那人也不恼火,只问查文斌道:“小兄弟,你可懂星象之道?”
“略懂点皮毛”
那人指着天空道:“北斗七十二地煞里的倒数第二颗,你且看一下。”
查文斌抬头扫了一眼,这七十二地煞乃是道教星象的入门知识,他一眼便瞅见了那颗微微有些暗红的星星,似乎随时都要被熄灭的感觉,不禁的眉头一皱道:“地贼星!”
那容平也是耷拉着个脑袋道:“自幼我师傅便告知那颗星主我的命势,果然我长大后就是个贼,还生的贼头贼脑,不去做贼也算是愧对老天爷给我这幅脸了,小兄弟,依你看我这是不是就要走到尽头了?”
查文斌也不解答,只是问道:“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来?”
“哎。”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欠人一条命今天终究是要还了的,十几年前我去鼓捣过先秦的一座大墓,着了道差点没能走出来,是张老爷子救了我一命,如今人开口,我还能怎得?”
风起云道:“可是湖南张家?张若虚张老爷子!”
“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少,没错正是他!”那容平道:“当年我被困在那重重机关里四五天有余,要不是他,我这条命那时候就交代了。”
张家,湖南张家,终于,张家人也要露面了嘛?
“怎得张家就拍了你一个人来嘛?”
“我不是张家人,也无门无派,只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罢了,小子哎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风起云道:“前辈可认得霍山县封七?”
“七爷,”那容平眼珠子一转盯着风起云转了一圈狐疑的问道:“你是谁?跟封七爷又是什么关系?”
“我姓风,封七是替我看管店面的伙计,你说我是谁?”突然间,风起云腰间的软剑像蛇一般的朝着容平的胸口射去,那容平一个打滚往后一撤再低头一看,胸前的衣襟赫然衣襟开了一个大洞。
“你!”容平刚想发作却又笑了,原来他的裤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风起云挑断了,露出一截花内裤模样十分的滑稽。
“好好,江湖代有才人出,倒是我看走了眼。”说罢他正色抱拳道:“先前的恶作剧给各位陪个不是了。”
对付这种老江湖油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也领教领教你的厉害,这便是风起云的处世之道,不然你休想从他那得到半点真话,因为从骨子里这容平不过是把他们想成了一群小毛孩子。
所以这时候风起云才开口道:“多有得罪,前辈海涵,请问前辈可有看到一个手拿环首刀的中年人和一个左手带着玉扳指的老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前朝遗梦
“没有!”容平肯定的说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到这儿,前面已经有几波人过去了。”
“当真!我们怎么没有看见脚印?”查文斌问道。
“怪不得呢,原来你们还是靠看的,在这儿得用这个。”容平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地下三尺有没有坟,是什么走向,主墓室在哪,哪朝哪代的我都能靠鼻子嗅出来,说句不中听的,一般的狗都没我灵光。”他双手互相搅在一起说道:“我没吓唬你们,前面真的闹鬼,这一带不干净,怨气太深。”
查文斌还真没发现这地方脏在哪里,便说道:“哦?愿闻详解。”
那容平道:“这里先前是一个古战场,十几年前我曾经来过一次。”
“你来过?”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还真有人到过这那棱格勒峡谷。
容平摇摇手道:“不值一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收藏,极少买卖,我把自己定义为雅贼,也就是个有品位的贼,一般的东西不入我眼。宋以下的基本我不碰,这些年关中道人的人不讲究,能挖的不能挖的全在掏,中原流域几乎就是十室九空,还有一些挂着名号的都是黑白两道盯着,也不好下手,我就专门挑一些没人去的地方找找乐子。”
他说,大约在十三年前,他原本的目标是去找找看传说中的精绝古国,顺着罗布泊走了一个多月,差点没给干死,渴了的时候只能以尿充饥。就是在那里他结识了一个人,这个人跟他一样也是找楼兰遗迹的,两个人作伴好不容易从死亡沙漠里爬了出来,恰巧就到了这雪山脚下。跪求百独一下黑*岩*閣
那人与容平说他知道一个地方,只问他有没有胆子一同前去,容平那性格只要好玩没什么不敢的,以前祖师爷的大印都敢偷的主还怕什么?那人说,西域有一个古国叫作豳国,据说是周人先祖不窋之孙公刘所建,这个公刘是周人部落首领,其祖皆为夏朝贵族,是弃的后代,所以姓姬。
这个弃是谁呢?在颛顼帝之后有一个喾帝,是后启尧舜的五帝之一。喾帝和正妃姜嫄,生了个儿子就是弃,这位公子爷不爱江山偏爱种田,就成了华夏民族的农耕之神,他还有一个名字也叫做社稷,这便是那些帝王口中常说的“江山社稷”的由来。
大约过了八百年,江山更迭,轮到别人做皇帝了,弃的子孙公刘拉了个队伍,自称周人,这便是后来周武王的先祖,说起来也算是开国皇帝了。
从夏初以来,周一直是夏王朝西部的一个重要方国。到夏代后期,夏王朝的统治力量逐渐削弱,西北黄土高原上的游牧部落不断南下侵扰,渭北平原的农业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周人的居住地也受到比较严重的影响。
大约在商初,周部族首领公刘采取了有力的措施,扩大耕地,整治农田,很快就将周部族发展成为一个富庶兴旺之邦。接着他使用武力,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周道之兴自此始”,这位公刘爷首先便建立了一个国家叫作豳国,为了显示自己血统的纯正,他打算把都城搬到昆仑山上。
“当时在这昆仑上还有一个小国,虞朝,北虞。于是双方人马便在这里开始厮杀,杀的是天昏地暗,北虞住在这昆仑千年有余,手里拿着的可能还是木棍之类的原始武器,哪里是那已经有青铜冶炼技术的公刘对手,不过仗着地形,双方也是势均力敌,最终估摸着是公孙更胜一筹,最终豳国的大旗插在了这昆仑之巅。”
风起云不解道:“虞朝?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个一个朝代?”
“嗨,小娃娃们,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朝代,那人跟我说,虞朝是在夏朝之前的一个王朝,古史传说中著名的圣王舜,就是有虞部落的首领之一。他跟我说,这上下五千年其实是错误的,能计算出来的起码有六千年,只不过那时候没什么文字,当时我也不信,可他给我说了一段话我就信了。”
“什么话?”
“他说,西域清代的时候有一个小县出过一本县志,上面开篇第一句就是:‘蒲坂自虞帝以来经天纬地之人,历代层见迭出,昭著史册,目河中为人文之蔽’,你知道那些鼎鼎有名的比如始皇陵,乾陵之类的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人,我们最擅长的就是研究一些偏门古史,去找一下或许可能的存在。按照那人的说法,既然称说虞帝,可见认为就是一个朝代。中国封建王朝一代最长的为清康熙王朝61年,以此估算奴隶社会的虞朝至少二十四代。如按舜在位三十年算一代,虞朝至少也有三十代。”
那人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十代,什么概念,那至少是有出了三十位帝王,还是一些传说中不出世的老祖宗们,我滴个乖乖,当时我就一拍脑袋跟他走了。”
“老前辈,这个我信。”风起云道:“就是因为近代辨伪思潮兴起以后,一些古史辨派的学者们索性从信史中将夏朝以前的时代一笔勾销,将夏以前的古史一古脑儿归于“神话传说时代”。我看到现今通行的学校历史教科书都是以夏朝的建立作为中国阶级社会的开端,这简直是自行打脸的行为,真该让他们去好好看看六千年前的良渚古玉,现在还在博物馆里躺着呢。”
《朝非子?显学》说“虞夏二千余年”,而夏朝有记载的是六百余年,由此推算,这个先虞朝甚至有可能将近1500年的历史,而它在哪里?这个问题查文斌也觉得很有意思,他不禁想起了当年顾清和所言,中国的历史要追溯下去或许真的会是一个让人觉得惊叹的未知领域。
“那后来呢?”查文斌问道:“你们找到了嘛?”
容平摇手道:“找什么啊找,小命都差点丢了,那个地方要多邪门有多邪门,大晚上的你都能看见千军万马在那厮杀,要说长平古战场我也是去过的,那地方也有这种事儿发生,可是它们不伤人。这里的不同,那些东西能伤人,就跟阴兵似得,我当时还莫名其妙的让一种虫子给咬了,这也是回去之后那人才替我弄出来的,他还如获似宝。”
胖子好奇道:“什么虫子?值钱吗?”
容平摸着脑袋想了半点道:“好像听他说叫什么金钩铁丝虫。”
查文斌的脑子里顿时嗡了一下,金钩铁丝!这正是状元村里程子衿中的那种蛊术的虫子,《五行通志》里记载的西域出产的一种极其罕见的蛊虫,能够摄人心魄,中蛊者便会听之任之。当时他还奇怪,江南地区怎会出现这种上古记载的蛊虫,不想还真有人就在这里碰到过。
他急忙问道:“老前辈,你可还记得当时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
他反问道:“嘿嘿,干我们这行的有人说真名嘛?”摇摇手继续道:“他说他叫阿四,那明显就是个假名,我一听就知道了。长得也不高,瘦瘦的,整天戴着副墨镜,哦对了,他娘的还穿着一身寿衣,我还问他为什么这打扮,那人说阎王殿里讨饭吃,一只脚都在棺材里的买卖,指不定哪天就出不来了,索性给自己备一套。”
查文斌道:“果然没错,是他!”
容平道:“你们认识?那家伙看着就是一脸晦气,我都后悔跟他一块儿了,把老子给骗惨了。”说着他伸出左手来,小拇指明显端了一截,他晃着那半截断手指道:“他跟我说那些阴兵都是幻觉,不碍事,老子用手去摸,要不是老子闪得快,整只手都没了。那小子倒好,扭头就跑,要不是老子脚底抹油跑得快,十几年前就葬在这里了。”
风起云问道:“那你后来跟张家是什么认识的?”他记得听丁胜武说过,张家曾经把一对东西送给了罗门,那东西和胖子先前发现的那堆阴阳连城璧非常相似,他想打听一下。
“你说张若虚啊,那是在阳关道上,那里有个前朝将军的墓,我也是偶然听人喝酒吹牛说在那地方出了一把宝剑牛气的很就去瞅瞅,结果在北面的一个山坡上找到了一座破庙。那庙里有个和尚在扫地,我就去借宿了几宿顺便跟他打听,可是那和尚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瞧那地砖就晓得这里头有门道,那都是长条方块的老青砖,年代长了去了,庙里供奉的既不是佛祖也不是菩萨,倒是一个身披红霞的古代将军。”突然间他扫了一眼胖子道:“咦,别说,那雕塑像跟这位小哥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那脸跟磨盘似得,”他一边朝着胖子的脸比划一边道:“恩,眼睛像,鼻子和嘴巴也挺像。”
这胖子被他弄得浑身有些不自在,那眉头不自觉的都皱了起来,那容平突然喊道:“哎,别动!别动!你这眉头别动,”突然的他一拍手道:“就是这样!绝了,那眉头就是这样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往事
“阳关,你说的可是甘肃阳关?”
容平对查文斌说道:“那还能有别的地方,那是个凶煞的主,我差点没逃出来,开棺之后那尸首不仅没有腐烂,眼珠子还瞪着跟铜铃似得,给老子吓得以为是个活人。”他说的时候那眼神一直盯着胖子,“现在是越看越跟这位老兄长得像了,他娘的邪了门了,十几年的功夫老子见过不知道多少尸,咋就那个一直念念不忘呢。”
查文斌暗自里寻思着,阳关背面山坡上好像是有座小庙,他去的时候那庙还在,这一想当时是朱子豪的老家,他奶奶叫姜瑜,他手上的那幅画就是和胖子贼拉像的将军据说就是姜瑜那带来的。这真是巧了,偏偏那氐人也是姓姜的,这个姓在中国并不是什么大姓氏,怎得周遭几件事都和这个有关呢?
胖子有些不愉快的说道:“老头,你别在说了,搞得就跟老子当时躺在里面一样,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别老形容我俩像了。”
“得,”容平继续说道:“我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后来壮着胆子朝着那棺材里头丢石头,没啥反应就又重新过去瞧。当时我看他手里捏了个玩意就想去扣,连着扣着几下,纹丝不动,真准备拿刀子砍他双手的时候,突然那家伙单手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给我往棺材里拖……”
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活得?”查文斌也见识不过不少邪门的玩意,可按照容平这种说法的还真不多见。
“可不是嘛,老子半个身子都让他给拖进去了,这才想起来怀里还有点符,多少年不干道士差点把老本行都给忘了。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掏了个什么往上一贴就给划拉着了,一通火苗朝着那棺材的尸给烧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符起了作用,我还真就逃脱了,一股脑没命的往上跑,当时我打的那个盗洞得有七八米深,一口气连爬带滚的窜了上来。”
这容平上了地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稀奇的事情就想闹明白那家伙手里到底窜着什么,于是他心里郁闷就下到附近村子里一个饭馆里喝闷酒,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手里提了一瓶上好的汾酒道:“这位朋友,看样子是翻肉粽的?”
容平一听,这是个行家,翻肉粽那是黑话,一般就是南派的人用的比较多,这容平虽说是茅山出生,可大部分时间都在北方混,剥了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丢道:“翻咸鱼的。”这咸鱼的意思就是没腐烂的尸体,烂干净的那就是鱼刺了。
那人笑着给他斟了一杯酒道:“还是条咸鱼,我看你这手上怕是让鱼咬了吧?怎么样叉到鱼没?抖出来瞧瞧。”
容平这人独来独往的灌了,想着一年前在昆仑山被个不认识的坑的够呛,那自然也不愿意多搭话,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想分鱼的就另找河去,这条河我下了网了。”
“好,”那人把手里的酒往桌子上一摆道:“这条河里的鱼啊,咬人,小心再下去就给淹死了,我就住在这二楼,你要是想找我搭个伙就随便。”
容平吃饱喝足到了夜里又再次准备动身,他照旧摸到了那庙里,庙里的和尚早就让他给捆了,他打洞的地方就在那尊神像前面的摆放着的蒲团下面。掀开那蒲团一瞧,这盗洞不知怎得竟然被实住了,他起初以为是那个和尚搞的鬼,可是那和尚压根就没动弹过,屎尿都在裤子里兜着。这容平只好重新再次打洞,让他奇怪的是这回洞里的土中竟然染着红色,往手里一闻一股血腥味。
土里出血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容平心里也有几分慌兮兮的一时没了主意,刚想到外面去透个气,恰好白天遇到的那个人就在外面。
两人一照面,容平说道:“都跟你说来晚了,这河里鱼少,不够两个人分的。”
那人却道:“看兄台裤腿湿了又上了岸,要不就是找错了道,要不就是鱼跑了。”
容平懒得搭理他,看那人年纪五十来岁,一身的绸子干干净净,说是个商人倒有点像便不耐烦道:“你就别缠着我了,一会儿我下去捞点东西分你个尾巴,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眼。”
那人问道:“是不是老洞打到血了?”
“咦,你怎么知道?”容平心想这人肯定是在自己之前就来过了,他顺得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道:“别坏了规矩,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个洞不能再打了,沾了人气,这种墓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知道周武王封比干嘛?比干就是这种葬法,用的是红敛葬加上九宫八门,乃是姜子牙独创的一门秘葬术。你若是先前取了墓里的东西老早就出不来了,若是顺着老洞再进就会小命难保,它最厉害的地方便是你第一次进去,无论从哪里下洞都是平安无事,若是取了东西则出不来,就看你自己识相不识相。出了洞,洞还会自动填补上,再挖就出血,那是警告,姜子牙心中还是有仁义,再三给我们这些讨口饭吃的留条活路,但你不信邪要硬闯的话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容平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禁的问道:“你是谁啊?”
“湘西张若虚。”
那时候容平还不知道张若虚是谁,也难怪他一向独来独往,可是这个名字若是放到关中道上,那就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湖南张家,最擅长的便是机关,帝陵的设计和建筑者,自从张家开始崭露头角起,大大小小的王侯将相陵墓的设计不知道有多少是出自张家的手笔。张若虚为何来这里呢?那目的也只有一个,解开这门秘葬术,说白了人家就是来搞科研的,和他容平完全是两种性质。
“那你能解开?”“不一定,但有三成把握,这个墓从我祖上往下已经标记了六百余年,里面你捆着的那个和尚也是我的眼线。”
“这……”容平立马跑了进去解开那和尚,果然那和尚一出来就给张若虚行礼哭诉,这容平一瞧,得了,原本还以为自己先盯上,这人家都在这盯了几百年了那还跟人抢个什么,他很识趣的就准备要走,可是那张若虚一把揽住他道:“你就不想看看?”
“想是想,可跟我……”的确,这容平盗宝本来就是图个刺激,这下就有个大刺激放在自己眼前,他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诱惑,那张若虚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是贼王,身手了得,或许我俩合作有几分机会能破得了这局,想不想一块儿试试?”
这容平一听,原来对方是认识自己的,那就合作一把。他有一门绝活是钢丝飞爪,手腕上有一个特制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根箭头,按下去,里面的弹簧就会把箭头射出去,跟以前的暗器袖里箭是一个道理。
这箭头是三个金刚爪,后面连着一条极细的钢丝,靠着这东西他就能飞檐走壁来去无声。
张若虚说这个墓当年是没有修甬道的,棺材是顺着一个地洞进去的,这叫天井,下面棺椁的位置对应的是地井,连着两者之间的那条线就是唯一能够进出不惊扰到棺材里面那个主的正确路线。
而这个路线,姜子牙是根据天干地支的一千零八十局变化得来,无时无刻都不再变化着,所以这才导致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正确进入的办法。
查文斌立刻想到他们进山来的那个局,便问道:“难道是按照奇门遁甲布的?”
容平竖起大拇指的道:“聪明!当时我也想到了,可这玩意难就难在它根本没规律可循,张若虚觉得这机关设计的巧妙之处就在于人,只要双脚一沾地就等于从阳界跨境了阴界,那人盘就会启动变化,无论你怎么推演,始终会是改变的。他想的法子是打个可能正确的盗洞,然后我用探爪去钩。”
查文斌点头道:“这个可能是个法子,起码能锁定一盘。”
这张若虚在神像的后方又开了一孔,那盗洞打的笔直,恰好对着棺材头,不得不让容平心里暗地佩服,七八米深就像用木匠的线吊过一样,笔直到底。强光矿灯在上面支着,容平瞄了半天竟然发现那口棺材盖又重新盖上了,他明明记得昨天自己跑的时候是掀翻在地的。
“老子看得手都发抖,当时瞄准那棺材盖一爪子射下去往起一拉,当时就觉得棺材里面的主在又在冲我瞪眼,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张若虚问我情况我压根没说,爪子一收接着一放就冲那尸上的双手抓了去。”
胖子听得入神道:“结果呢?”
“结果?”容平的脸上立刻浮出了一层死灰色,他的脸上微微一抽搐道:“结果他的手一把抓着我的钢爪,我连脱开手上的皮带都没来得及就整个人倒栽葱的被拖了盗洞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我们是坐车来的
容平按照和张若虚设计好的法子准备开棺盗宝,没想到反被那尸首一把抓住他的钢爪,一股巨大的蛮狠之力将他从地面顺着盗洞拖了进去。眼瞅着自己就要被飞进棺材,他急中生智,临末了的时候双脚一朝着盗洞用力一蹬,好不容易稍稍改变了一些方向但也结结实实的撞向了地面。
不由得他耸了一下鼻子,查文斌这才注意到他的鼻子有些歪,饶是他容平再敏捷也无法逃脱,整个脸“咔嚓”一下就狠狠得摔向了地面,那个疼得当即头冒金星。更可怕的是那股力量还在继续,容平也顾不得疼,双腿用力往那棺材弦上一抵,用腿力死死抗住那拖扯一边又来解手腕上的皮带。
勒得太紧了,以至于他的皮带也和皮肉扣在了一块儿,那痛的感觉整条胳膊都要被生生扯断了似得,他不由得朝着盗洞上方求救道:“张爷爷,别瞅了,赶快想办法救老子啊!”
其实这张若虚也没有错,后来查文斌分析,之所以还会出问题是因为打盗洞的时候有土落了下去,这土一动,边动了地盘,任凭你如何依旧还是会让这墓里的情况发生变化。张若虚透过盗洞那是看得真真切切,他原本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咬着牙想了想还是顺着那盗洞滑了下去,手里还拿着一块灵牌,这灵牌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容平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从破庙里那尊塑像前拿下来的。
张若虚下了地把那灵牌聚在头顶朝着地上一跪道:“先人在上,后辈们打搅了您的清静,若是今日放我兄弟一马,来日这灵牌我定带回家中,日夜供奉,保你千秋万代香火不绝。”
说来也怪,他一通念道过后那容平顿时觉得那股蛮力没有了,那探爪往会一收,容平壮着胆子往棺材里一瞧,那里面的人眼睛也是闭着的,他心里暗想道:“原来这也是个好忽悠的主,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真不假。”于是他便对张若虚示意让他先上去准备一些东西,刷拉拉的开了一张清单,上面贡品香烛纸钱的全都通过盗洞用篮子往下垂。
容平把那些贡品摆了一地,嘴里念念有词,说是来陪个不是的,那三荤三素,上好的汾酒,那大堆的金银冥币,惹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
闹罢,他拿出一双筷子站到了棺材跟前说道:“前辈,小的都有不是,您将来就别怪罪我了,今天就让晚辈好好服侍你……”
他制不住心里的狂跳,慢慢的把筷子往那死尸的手里塞,这活简直就是光屁股打老虎,不要脸还不要命。
眼瞅着筷子慢慢从那人的手指缝隙里塞了进去,不知道是他的忽悠起了作用还是那尸体已经放下了戒备,乘着他手指松动的那片刻,容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伸手一把从那尸体手里抓出来个东西。他是谁?他是贼!你活人都防不了的贼,何况是个死人!像容平这种贼王油锅里夹肥皂那都是入门功夫,夹一个放松了的死尸成功率自然就高了,只见那死尸果然双目一睁,可是这时容平已经跑了。他的探爪早在盗洞的那一头,手上的机关一按,人就跟风筝似得“嗖”得一下往上飞。
容平不禁的开心着对那死尸挥手道:“再见再见,拜拜拜拜!”
突然间,那死尸奋力一跃,嘴里一声怪叫,整个人就像是火箭一般腾空而起。容平这时已经进了盗洞,唯独一双脚还在外面露着,那死尸一击不中只扯下了容平的一只牛皮鞋,当场就被撕了个粉碎。
查文斌很好奇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底结果是什么:“你拿到了什么?”
“嗨,我以为起码也是个金印之类的宝贝,没想到是两块破玉。”容平说起来这事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道:“不划算的买卖,那玉成色也不怎么样,就是造型有些怪,跟两个鬼头似的,一张大嘴巴头上还有角……”
“啊!”胖子一听立马急得冲他吼道:“玉呢,拿出来我瞧瞧!”
容平往后一退道:“你要干嘛?那东西又不值钱,我这条命算是要是没有张若虚估计就给扯进棺材里了,上来之后我就给他当做是答谢了,哎白忙活一场。”
“你……”胖子之所以紧张是因为那东西听他的描述跟之前他发现那对阴阳连城璧有些相似,“你个大傻逼,你他娘的居然给人了!”气急败坏的胖子已经开始骂人了,骂得容平那是一头雾水。
他从那个将军墓里弄来的东西应该就是后来张若虚交给了罗门的那一对,丁胜武曾经说过那对东西和胖子找到的阴阳连城璧非常的相似,只不过中间连接的那根玉杆不见了。
查文斌多瞧了几眼胖子,越来越多的事情似乎把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也牵扯了进去,查文斌的心中只能期望一切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容前辈,”查文斌抱拳道:“我们这一趟出行还有这位姑娘的爹爹,关中道上的丁胜武丁老爷子想必您也是听说过的。”
“他?”容平的眼睛里一亮随之又黯淡了下去道:“老爷子在那我就不打搅了,各位先走一步。”
看他要走,查文斌便觉得蹊跷,刚才还死乞白赖的要跟着一块儿,怎得提到丁胜武他就要跑呢?便问道:“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没有。”容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跟他没过节,他跟我有没有过节那就不知道了。”
查文斌叹了口气道:“老爷子失踪了,正在寻呢。容前辈既然以前来过,又熟悉地形,能不能帮衬着一块儿找找。”
“失踪了?哈哈”容平竟然笑了起来,那九儿自然就不乐意了,先前被他吓得够呛,立马双手插着小蛮腰喝道:“你这人好无理,竟然还敢讥笑!”
容平拍拍手道:“失踪了就好办啊,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可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果然他跟丁胜武也是有交情的,查文斌道:“既然都是认识的,那何不……”
“不认识不认识!”容平绕着九儿转了一圈道:“你跟你娘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这样吧,看在你娘的份上这个忙我帮,要是丁老爷子到时候找我麻烦,你们可得拦着点,那家伙脾气大,不好惹。”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容平不肯说,那他们自然也就不好问,容平说,从这里往西北方向去会有一道大峡谷,那里就是古战场,也是古虞朝的入口处,地势十分险要,终年冰封。
“老爷子失踪了你们不要太放在心上,”容平那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的,他说道:“据我所知,五大家族这次来了仨,还有各路牛鬼蛇神都是收到了赏金榜全都出动了,丁老爷子在江湖上有地位有脸面,要是这些人就算是抓了他也不敢轻易下死手,说到底都是钱闹的。”
查文斌好奇道:“对了,前辈一直在说赏金,这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容平狐疑的看着查文斌道:“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收到风了,有人开出天价收一块玉佩,说是叫什么阴阳双鱼,并且给出坐标就是在这片大山里,我也就是来个凑个热闹,什么钱不浅的太俗,真要让我弄到了,嘿嘿我就挂在自己脖子上显摆!”
“查爷,他说的玉佩是不是阿米……”胖子正要说,风起云却给打断了道:“据我所知,这那棱格勒峡谷不是那么想进就能进的吧,前几年可是有好几批的人都死在这儿了,我们自己每天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那些人进的来嘛?”
这容平自然没注意到胖子所说,查文斌不禁的也拉了胖子的衣角一下,胖子顿时心领神会,只得吐吐舌头把话题岔开道:“对啊,他们进不来。”
“进不来?”容平上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你们看我浑身上下哪里有洞眼嘛?这还不是跟上康庄大道似得,爬个山能有多费劲?”
“爬个山?敢问前辈是不是先从一片湖然后爬过了一座大雪山……”
“不用,不用。”容平连连罢手道:“那不是有公共汽车嘛,一天一趟,直接就到了那边的山脚下,顺着那山沟沟走上一天一夜不就到了这儿,能有多少危险。”
“公共汽车?”这下可是把他们跌掉了眼镜,这货居然说自己是坐车来的!
看着他们一脸诧异的样子,容平道:“怎么,你们难不成是走路来的?别说这几天车票不太好买,来的人太多了,挤得老子都想吐。”
查文斌他们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说着容平还从兜里摸出一张车票来,上面写着“格尔木—乌兰美任”,票价显示是一块三角钱……
他看着这一群孩子满脸的怪异表情,容平惊讶道:“你们该不会是从那棱格勒村出发的吧?”
胖子一把把那车票撕了个粉碎道:“是哪个王八蛋给指的路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牛鬼蛇神
原来一年前就有一条公路修到了那棱格勒峡谷的背部,也正是因为修路,所以当年才有地质队进来调查,原本准备这条公路是横穿峡谷的,就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这条公路选择了绕道。而查文斌他们走的则是一条压根没有人走过的路,这个也不能怪噶桑,他只是沿着父辈的脚步罢了。
而容平十三年前来的时候走的也不是查文斌这条路,他说那个人告诉他那棱格勒峡谷的正面就是鬼门关,从鬼门关正门进是进不了的,得倒着走,当年他们顺着悬崖用冰镐和绳索从背面爬上来的,从现在的位置往北面横着走二十几里地就是盘山公路,查文斌他们听到这儿那是心中各番滋味都有,饶是丁胜武应该也不知道。
容平说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应是峡谷的腹地,这条峡谷是一条蟠龙的形状,头脚都在东面,首尾相接,其中一条是顺鳞,另外一条则是逆鳞。龙的逆鳞是摸不得的,这大概就是查文斌和丁胜武选择左右时遇到的不同状况,现在也不知道是他们顺着鳞还是逆着鳞,眼下最主要的还是找人。
不过能够给九儿少许一些安慰的是,既然罗门来了那么多人,江湖上的牛鬼蛇神也出动了不少,以丁胜武的地位,若是有难,其余人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走了不多久他们就见到了火堆,一共有两堆火,火苗烧得还挺大的,胖子大大咧咧的想过去打个招呼,可是迎接他的却是黑漆漆的手枪。нéiУ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拿枪的人使得是双枪,硕大个脑袋上零星的还有几根毛,就那都能数的清的毛,那人还特地用修得整整齐齐。地上还有四五个人坐着,手里也都有各式家伙,一个个不苟言笑的死盯着他们,一瞧这就不是一群什么好人。
胖子举着手一边笑一边慢慢往后退,嘴里不停的说道:“大哥、大哥把枪收起来,您这万一走个火小弟不是死得冤枉了嘛。”
“你谁啊?”
“我……”胖子一边退一边笑,这厮可不是善茬,脸上挂着那都是阿谀,对方不停的用枪往胖子胸膛上戳,戳着戳着,胖子突然脸色一变口中喊道:“我是你大爷!”双手猛地捏着对方的两把枪拖往上一举,然后中指灵巧的一动,两把手枪的保险顿时关上,那人再想扣扳机却发现已经被锁死。
胖子手一松又变爪朝着那人手腕处一捏,那人顿时觉得骨头一紧感觉就像是要裂开似得,顿时两把枪便往下一掉,胖子顺手把枪抓到手里,同时抬脚一踹正中对方胸口,那人顿时往后斜飞了出去狠狠得摔在地上。
胖子像个西部牛仔一般把两把手枪绕着手指一转十分拉风的往后腰上一插道:“我最讨厌没有礼貌的人。”
摔倒地上的那人受了侮辱哪里肯罢休,转身就想要去拿身后一个瘦子手里的刀,那瘦子一闪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巴掌道:“滚一边去!”
“好啊你们!”他狠得牙痒痒,看来那伙人并不齐心,至少他们不愿意帮助那个人。那人刚才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胖子抬手就是一枪,“呯”得一下,那石头顿时成了粉碎,胖子一吹枪口道:“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来送死!”
“啪啪啪”这是有人从后面一顶帐篷里走了出来,一边拍手一边道:“几年不见,身手见长啊!”
那人顿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跑过去嚷道:“钱爷,你看这些乡巴佬……”
来人倒还真跟胖子和查文斌有些渊源,当年在东北知青插队的时候,查文斌遇到个养尸地,来的人里面就有这位钱爷,一个打着钱家旗号极度擅长装逼的家伙,名叫钱万贯!当初若不是查文斌开口给他求情,这钱万贯怕是早就让钱家人给弄死了,几年不见瞧他一声貂皮大衣的打扮,感情又重新混了出来。
地上那几个人见他出来也是纷纷站起让路,胖子一瞧觉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这货是谁,迷瞪了半天道:“你谁啊?”
那人在人群里一眼就瞄见了查文斌,顿时慢步改成了小跑,满脸堆笑的挤了进去一下子握着查文斌的手道:“哎呀,这不是查老弟嘛,你怎个也来了呢,咱可真是有缘啊!”
钱万贯那嘴裂得就跟荷花似得,查文斌一见那他样就想笑,这等货色就是个跳梁小丑,便说道:“钱大爷这是哪支代表队的?四川钱家?”
钱万贯那脸上顿时就一片灰色,捏着查文斌的手立刻就放了下来道:“这个世上难道就只有钱满堂一个人姓钱嘛?我,钱万贯!谁也代表不了,是不是啊兄弟们!”
“是……”那四五个人稀稀拉拉的叫着,有气无力的,钱万贯一边给查文斌请路道:“哎呀,查老弟真没想到你也来了,你来了这事儿就好办,你看啊,我这里有一票兄弟那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咱们两个合作,赏金五五分,怎么样啊?”说罢,他还敲打了一下子胖子道:“别怪老哥没提醒你,你打的那个是个杀手,职业的,最好小心点。”
原来这钱万贯当年因为把事情办砸了,还差点害了他们老大钱满堂把自己都给折了进去,一早就被赶出了四川钱家,用这货自己的说法那叫学成出师,自立门户。这些年一直在干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听老钱家以前的一个兄弟说昆仑山这有大买卖,他便找了一些三教九流之辈凑了个队伍,自称老大也摸了上来。
这人有几斤几两,查文斌清楚的很,瞅他找的那几个人,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就知道这顶天也就是一群炮灰。
“钱大爷,合作那就免了,小弟只是来旅游的,我只想跟你打听个人,有没有见着一个手拿环首刀的男人和一个手上戴着黑色扳指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
钱万贯朝着地上睡着的那群人扫了一眼吼道:“查老弟就是我亲弟弟,你们谁看见了他说的那两个人了没?”
地上一群人你看着我,我瞪着你,丝毫没有人想搭理的样子,胖子也不乐意了嘀咕道:“看见了就看见了,没看见就没看见,好歹说个话嘛。”
钱万贯又清了清嗓子道:“问你们呢,”说罢他用脚踢了旁边一个男人道:“说话啊,哑巴了!”
那人顿时一眼扫向了钱万贯,然后“哗”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对方衣服领子道:“给老子道歉!”
“你!”钱万贯这下可是下不来台了,才准备在查文斌面前装个逼的,没想到自己这会儿竟然被人给制住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抬头照着对方就是一个巴掌,还没扇下去已经让人给捏住了手。钱万贯一吃痛,顿时哎哟了起来,那人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钱万贯的手腕都快要翻个边儿了。
这时风起云道:“再捏他的手可就废了。”
那人丝毫没有听见,继续加力,钱万贯痛得喉咙里只剩下哼哼声了,“快给老子道歉!”
“道歉、道歉……”
“啪”得一脚,钱万贯的膝盖上结结实实的留下了个鞋印,只听“咔”得一声,那骨头也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断了,那人一松手,钱万贯顿时往地上一倒,捂着膝盖原地打起滚来了。
这下查文斌有些看不过去了,这钱万贯喜欢装逼不假,可刚才也认怂给人道歉了,被扭了手不说,这一脚下去怕是今后走路都得成问题,脸色一黑道:“你这人下手好狠!”
那人正眼也不瞧查文斌,自顾自的躺了下去把双手枕着头,这时被胖子揍的那个人说道:“对啊,你们不是牛嘛,打了我没事,有种你们去惹他试试看,都别说狠,这年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爷!”
胖子抄起一块石头朝那人丢了过去道:“叫你话多!”然后掏出一把手枪往地上一指道:“小子哎,起来,爷数三下,你要不把钱万贯背着赶路,老子就一枪打爆你的蛋蛋!”
“一!”“二!”
“呯”得一枪,那人裤裆贴着裤子的地方,一团泥土顿时炸裂开来,胖子那枪口要是再往上来一寸,那人的命根子可就废了。
“三!”胖子数字一喊完,那扳机又准备再扣,不料突然那人睡在地上双脚往上一踹正中胖子枪口,子弹一斜打了一旁。接着那人又是一个剪刀脚,双腿一夹,胖子的一把枪顿时就落了地,接着又是一个扫腿,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胖子躲避不急一只脚还是被带到了裤腿,一个大马叉摔倒在地。
风起云喝道:“好俊的腿法!”
胖子起身想要冲过去再打,风起云拦着他道:“你不是他对手,让我来!”
“你?”胖子那鼻孔里喘着大气道:“老子不把他撕了我就跟你姓!”
“他用的是真宗的少林谭腿,我看他头上还有戒疤,估摸着是个还俗的和尚,拳脚功夫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罢风起云单手往身后一别,右手往前摊开掌心做了一个来的动作,只见他双腿前后分开,左腿再前,右腿在后。那人轻轻擦了一下鼻子,突然身子往下一沉,突然起脚朝着风起云踢来,风起云看似没有防备,可偏偏要等那人脚劲到了自己跟前的时候,右脚朝着对方向弹簧一般的发力,同时嘴中喊道:“出马!”咔得一下,那人的脚踝刚好被他踢中顿时往回一缩,接着风起云身子一动,就像一阵风似得吹了过去:“扯钻!车轮!抹拦!戏水!单鞭!展翅!朝天!擒龙!登梅!风摆荷叶!”咔咔咔,只听见一顿爆响,每一次他都能比对方先出脚,每一脚都是准确无误的踹在对方脚踹上,这连着十脚过后,那人双脚已经都要站立不稳了,而风起云依旧单手靠着,突然口中大喝一声道:“十二路鸳鸯巧连环!”,顿时跳去,身子测斜朝着那人胸口飞踹过去,“啪啪啪”连续四五脚踹得那人后退连连,最后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真假九儿 上
风起云使得也是十二路谭腿,对方比起他来没一次出脚都会慢一步,无论是出脚的时机还是方位与风起云比起来那都是略差一筹,十二脚过后高下立判,对方满口鲜血的躺在地上只剩下鼻子里还在喘气。
走到那人的跟前,风起云半蹲下去道:“现在我要你给他道歉!”
“对……对不起!”
叶秋也俯下身去检查了一下钱万贯,只用手一捏就对查文斌道:“腿断了。”
胖子附身对那个被自己打翻的人道:“你起来,负责把他送到山下,要是这老瓜皮有半点问题,我把你头上的那几根毛一块儿揪下来!”
那人也没得脾气,眼珠子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下,这伙子人简直太暴力,他一边背着钱万贯还一边小声问道:“钱爷,您这几位兄弟混哪条道上的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下手真他妈黑啊……”
钱万贯走了,余下的还有一个躺着,两个干瞅着,躺着的那个估计就是这波人的刺头。风起云打得他伤的不轻,估计脚踝基本是废了,肋骨也断了几根,不过他们都不是赶尽杀绝的主,余下的那两位负责做个担架送人下山。末了临走的时候,旁边有个小个子低声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哪个?”
“就那个手里拿环首刀的。”那人比划道:“是不是一脸凶相,穿着一件毛呢子长褂的。”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неìУаПge。Сом即可觀看新章
“对对对,”九儿连忙说:“你在哪里看到他的,什么时候?”
那人道:“昨天下午,我看到他在追一个人,”那人用手指着前方道:“就在那边。”
“什么人?”“没看清。”“那还有个带扳指的老人看见了嘛?”“没。”
这个消息可以让他们暂时松一口气,追人那就意味着是他在强势中,可追的是什么人,以至于丢下他的主子,那丁胜武呢?
打发走了这批过客,查文斌知道这一趟昆仑之行怕是要热闹了,大鱼虾米全都出动了,上至江湖中的老把式,下到混迹街头的流氓阿飞,所有的目的说出来都只有一个:一枚鱼形的玉佩,高额的赏金或许会让一些亡命之徒趋之若鹜,可那些江湖大佬们决计不是能用钱收买的,而且通过钱万贯可以确定的是钱家的家主钱满堂也到了!
张若虚虽说目前还没路面,但是从他说服容平的到来,基本张家确定无疑;丁家那是最早碰到的,和自己走的是一条路线,不知道福建唐家和东北苗家到底有没有也出动,若是都到齐了,那整个罗门的范围势力可谓是一个也没落下。五大家族里,如今和查文斌照过面的就有两家,张家有容平在那也算认识了半个,他最好奇的便是东北苗家,当年在东北插队的时候从没听人说起还有这一号,至于福建唐家,听说那罗门五大家族之首,富可敌国也是最为庞大的一股势力。
查文斌问道:“容前辈,张老爷子这趟怎么没和你一起前来?”
容平道:“我独来独往的惯了,虽说和他有过命的交情,可也不是到哪儿都得凑一块儿,据我所知他比我先一天动身,按理也差不多该到前面的黑山口了,从那儿过去就是古战场,一条宽三十来米,长五百米来米的峡谷,当年就是在那儿我差点被那个狗日的给害死。”
查文斌想了想,这丁老爷子的失踪会不会跟那些大佬都到齐了有关,电影里不是都那样演的嘛:一群黑衣大哥让自己的小弟们全都退出去,然后几个人凑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商讨着江湖次序。
连夜赶路,容平说从这儿往前面走如果快的话后半夜就能够到达古战场,本以为这一路一定是分外危险和孤单,殊不知这昆仑山上如今已经成了菜市场,随处可见的星星点点,至少也有几十号人。这些人或单或聚,也有三五成群的,也有行色匆匆的,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然是一片灯火通明,几个硕大的帐篷连成了一大片。
“这……”胖子看着这景象也是傻了,这是准备搞野外露营呢还是搭台唱戏啊。那些帐篷之间人来人往的,查文斌依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呆坐在帐篷边发呆。
胖子正预备过去凑个热闹,查文斌一把拉住他道:“往人堆里凑干嘛,我们就在这边上歇歇脚,赶了一晚上的路了,舟车劳顿的,胖子你哪里还有酒没?”
胖子一摇手中的酒壶,里面空空如也,查文斌说道:“取些肉干风给容前辈,我过去讨点酒水。”
“啥,你?”胖子哈哈大笑道:“查爷什么时候也开始擅长搞交际了,算了吧,还是我去,谁叫我脸皮厚呢。”
查文斌道:“你去不行,人多口杂的容易惹事,我过去探探情况。”
拿着胖子的酒壶往前走,胖子一边在跟风起云嘀咕道:“这查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查文斌此行前去目的很是简单,一转眼那个红衣女子又翻身进了帐篷,看她那身段,这不是九儿是谁?难不成他还看花了眼?
这营地走来走去的人多了,估计也都是临时才到的,谁也不会对他一个陌生人多瞧两眼。其中一顶帐篷里的人声很嘈杂,查文斌正在门口竖着耳朵想听点什么,突然背后有一个人搭着他肩膀道:“查老弟,你也到这儿来了?”
查文斌一转身,赫然发现那人竟然是丁胜武,他还奇怪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其它几位兄弟呢?”
这时,帐篷的帘子刚好被人给掀起来了,迎面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姑娘,查文斌顿时觉得脑袋“嗡”得一下,这不是九儿是谁?满脸的白静看上去可不想是吃了大堆苦头躲在端墙后面的那位,见到来者是查文斌,她也诧异了一下,终究还是硬生生的说了一句:“你们也来了。”
这屋里屋外的有不少灯火都点着,查文斌确定自己绝对没看走眼,当时他就有了一种错觉,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了?
“老爷子,”查文斌探头打量了一下帐篷道:“秦哥呢,他在哪儿?”
丁胜武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啊,有天晚上他说他出去找点东西吃,你也知道我们没补给,结果一夜就没回来,我跟九儿不能坐以待毙只要往这边先行一步,恰好遇到了他们大部队……”
查文斌的视线至此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九儿,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女子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冰冷,要说这相貌,这声音都可以确定是她。这两人不用说,其中之一肯定是有问题的,至于哪个是有问题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老爷子,我有事想私下里跟你说,咱能不能找个僻静点人少的地方。”
这老狐狸也在纳闷呢,查文斌为何孤身一人前来,脑子里也有一堆问题想问他,这不刚好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拍即合,丁胜武便对九儿道:“你去跟钱爷爷说一声,我有点事,晚点过来。”
查文斌带着丁胜武往一片人少的地方去一边道:“老爷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这儿?”
“刚到没一会儿,年纪大了。”“那九儿呢,她还好嘛?”
丁胜武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要不是她,我还真找不到这地方,说来这一趟九儿真是懂事了许多,查老弟你别看我家大业大,人老了就想图个平平安安,一堆老头子凑在一起,江山终究是要交给后来者的,我也准备跟他们合计合计,是我们这些老头子们退下去的时候了。”
“老爷子好福气啊,”查文斌又问道:“是不是钱满堂钱爷到了?”
丁胜武惊讶道:“你认识?”
查文斌含糊道:“有过照面,那张若虚张老爷子呢?”
丁胜武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那心里对查文斌是越发的满意了,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如此随意的报出另外两大家族的族长姓名,而且看似还有些交情,心想着自己那宝真是押对了。只是好像他对九儿不上心,回去一定要好好劝劝九儿加把劲,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嘛,他还就不信九儿摆不平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到了都到了,苗木华也来了。就是唐远山这次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只派了一个小兔崽子,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个老大的谱。”
苗木华!查文斌赶紧问道:“老爷子,苗木华是谁?”
“哎……”丁胜武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想到啊,就连没有来往过的苗家都来人了,他们可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消声灭迹,有人说,苗家的人在外蒙古闹独立的时候去了那边,也有人说他们去了西伯利亚的老林子,谁也没想到,事到如今苗家已经衰败成了这个样子,等会儿我给你引荐引荐……”
第一百二十九章:真假九儿 中
查文斌觉得走得足够远了,回头瞄了一眼,九儿也没见着,便对丁胜武说道:“老爷子,我带你去见个人,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会儿不准喊叫,不能闹出动静。”
丁胜武笑道:“查老弟,我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别的不行,气倒是能沉得住,说吧,带我去见谁?”
查文斌拉着他往地上一蹲道:“跟我来。”
见着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九儿时,丁胜武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疑惑的问道:“一会儿没见你咋弄这幅样子了,等下赶紧回去擦把脸!”
“爷爷……”九儿一声哭嚎一头扎进了丁胜武的怀里死死搂着,嗷嗷的哭……
丁胜武也是一头的雾水,这孙女是咋了,一会儿要风一会儿要雨的:“这……爷爷不是在嘛!”
查文斌适时道:“老爷子,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嘛?”
这话一说,丁胜武赶忙一把把九儿推开,看着她满脸的邋遢,那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有一股酸臭味儿,那身红衣裳也沾满了污垢,老爷子顿时双手一松往后面退了一步道:“这是怎么回事!查老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查文斌也正色道:“我可没跟你开什么玩笑,这个才是你的孙女儿,至于里面那个是谁我也不知道!”擺渡壹下: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丁胜武那心脏顿时一下子开始“嘭嘭嘭”得狂跳,这样的事情你叫他如何接受,差点一口气就没喘上来,口中直呼道:“你……你……”
“快!”查文斌一瞧他脸色铁青,那嘴唇上下不停的拍打着,手指一个劲的在那打哆嗦,于是赶紧喊道:“胖子给他放倒,情况不妙了!”
“别急。”九儿刚才还是哭花着脸,马上一定镇定的在丁胜武的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子倒出一粒丸子塞进了他嘴里,又给顺着胸口上下不停的摸着,慢慢的终于丁胜武有点喘过气来了,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也只有我亲孙女才知道我的衣襟里头有药啊,查老弟,你倒是给我讲讲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着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查文斌说道:“还是你俩自己先对一下吧,老爷子,你一早去找秦哥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跟九儿一起的?”
“一个人!”丁胜武道:“九儿一天没补给了,我想让她休息会儿,我出去后不久那妮子就跟了出来,然后我们就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给秦无炎留了记号就先走了。”
“不对,爷爷!九儿根本没出来,九儿一直在原地那堵端墙后面等您,一直等了好久好久……”说到这儿九儿又要掉眼泪了,丁胜武看着也是心疼道:“查老弟,难不成里面那个不是人?”
“问题就在这儿,那个假的趁你出去的时候适时出现了,然后领着你一直到了这儿。”查文斌道:“我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有可以以假乱真的易容术,无论人再怎么相似可是有一点,眼神她永远也模仿不了,里面那个九儿的眼里透露出的是凶狠和冷漠,还有一丝狡诈,我也就是从那双眼睛断定出那是个假的,至少现在看来老爷子还是安全的,我想这比什么都重要。”
胖子不解道:“废了这么大心思弄个假的那是要做什么呢?就为了把老爷子引到这儿来,那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啊!”
查文斌对丁老爷子介绍道:“这位前辈叫容平,对这里的地形最为熟悉,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九儿姑娘的安全,我想让两个人留下保护她。胖子,你手里有家伙,就跟容前辈一起留在这儿,时刻和我们保持好距离,让我们去搞清楚那个假冒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胖子哼哧道:“凭什么是我?”
查文斌心里暗骂道,这个蠢货,给你创造机会都不要,只好说道:“你跟九儿熟,她现在需要安慰。起云脑子好使,秋儿冷静,他俩在,一般不会有危险,容前辈你看着这样安排可好?”
“捉贼啊?”容平笑嘻嘻道:“那最是欢喜的,只要好玩的事儿都行。”
“容平,”丁老爷子嘀咕了一句道:“贼王容平!”他突然脸色一变,单手便爪一把扯住了容平的衣服道:“竟然是你这个无耻之徒,查老弟,随便谁护着九儿都行,唯独他不可以!”
“老爷子,老爷子,别生气啊……”容平脸上也是一阵尴尬,查文斌一瞧,得了,这两人不用说以前肯定有什么过节。
查文斌也劝道:“现在不是自己人内斗的时候,丁老爷子,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吧。”
“呸!”丁胜武一口唾沫喷向了容平的脸上道:“这个畜生,你知道当年他干了什么好事嘛!”
那还是容平刚被赶下山的第三年,他在道上已经有些名气,那自然眼睛就放到了关中道上,那里正是丁胜武的地盘。那一年,关中发洪水,有一处五代十国时期后梁一位皇太后的墓给冲了出来,乘着天黑容平就伺机下手,这个墓丁胜武老早都是标记好了的,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具体的入口。洪水一冲露出了甬道,如果他不动手,要不了多久被人发现后上面就会以抢救性发掘的名义派出考古队,到那时候这就成了白道的东西,是谁也沾不得的。
恰好这两拨人马是挑了同一天,因为是个皇族墓,朝代又很特殊,丁胜武带着人是亲自出马,刘三爷都只能打个下手。到了现场一看,盗洞还是热乎着的,这行行都有规矩,关中道上没有他丁家点头别人来点炮那就是砸场子,结果后面的人把先进去的容平给堵了个正着。
刚出道的容平就是独来独往,在他看来这偷天盗地靠的是本事,凡是有个先来后到,不等丁家人动手他倒抢先跟人打了起来,一顿冲突过后,寡不敌众的容平肩膀上挨了一颗枪子。
他觉得气不过,当天夜里就溜到了丁胜武家,这丁家干的是什么买卖?那戒备森严之下,他竟然摸进了丁家的卧室,然后把正在床上熟睡的丁胜武婆娘的贴身衣物一股脑的全给偷去,还在墙上留下“容平到此一游”的笔墨。那套内衣然后又被容平给溜到了大门上,用一根竹竿子挂着插在门梁上,等到他婆娘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赤条条的还以为是老爷子干的,气得丁胜武发誓要把容平碎尸万段!
胖子听完是捧着肚子在那笑得都不能出声了,这老前辈也太能闹了,这么绝的事情他也干得出来,也是足够让丁胜武这一方枭雄丢大了脸面。他们越笑,丁胜武那脸上就越是挂不住,那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把容平给杀了泄恨。
容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丁老爷子,以前是我不懂事,刚出来的时候不晓得天高地厚,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如果老爷子不嫌晚,我今儿给您叩头陪个罪。”
丁胜武冷哼一声道:“我家老婆子自从你那件事后整整一年没有跨出过房门一步,一直到她后来死了嘴里都念叨着自己愧对先祖,你要磕头被给我磕,你跪在她坟头前面去磕去!”
“我……”容平一时语塞,他双膝往下一跪,“咚咚咚”连续就是三个响头,对丁胜武道:“老爷子,我容平这三个头是给您磕的,回头老太太那要是我还能活着走出去我都会给补上,要是走不了,到了阴曹地府里我也会去给她陪个不是,您就别在耿耿于怀了。”说罢他一扯衣服,右肩上一个拇指大小的凹陷,他指着那凹陷道:“当年您一个手下要不是先对我下了这死手,我也不至于,要不是我躲得快,这一枪打到的就是心脏了。”
“好了好了。”查文斌赶忙扶起容平,又对丁胜武道:“老爷子,谁能无过呢?这容前辈虽然为人行事有些古怪不讲套路,可他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辈,过去的事儿咱就让他过去吧。”
就这样,在他的一通劝下,丁胜武和容平之间暂时停了火。容平和胖子跟九儿呆一块儿,余下的几个人则和老爷子一块儿往着帐篷里面去,挑开门帘一看,好家伙,里面的人还真不少,除了九儿之外,查文斌一眼就扫到了钱满堂,他也一样认出了查文斌。
“查文斌!”钱满堂一脸惊讶的叫道:“你怎么也来了?”
“凑个热闹,见过钱爷,”查文斌刚放下作揖的双手,就在帐篷的一脚瞅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姑娘一脸惊喜的起身喊道:“文斌哥,真的是你吗!”
第一百三十章:真假九儿 下
要不是这一口熟悉的乡音,查文斌真的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对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那小瓜子脸红杏唇,瞅着自己那份激动,查文斌也是呆了。
“苗兰!”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是苗兰!起初丁胜武和他说苗木华的时候,查文斌心里咯噔了以下,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巧合。东北苗家,偌大个东北几千万人,有个同名同姓的不稀奇,查文斌是怎么也不会联系到苗老爹头上的。
没错,正是他当年下乡知青插队的野人屯苗老爹父女俩!苗老爹大名就叫苗木华,这是当时查文斌在公社的名单上看见的,水清木华,当时他们还笑言老爹是个文化人。现在转眼一想,查文斌是依稀记得苗老爹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个膏药贴着的环,一年到头也不曾拿下。东北天寒地冻,农民多有些风湿,手指上缠一圈膏药那是很常见的,他哪里敢想到那膏药下面竟然是一枚玉扳指!
“爹、爹。”苗兰摇着地上那个老人道:“你快看谁来了,是查文斌!”
丁胜武的脑子是更加越发觉得大了,这小子是个什么人物,东北苗家,五大家族里唯一一个不出世的竟然看着和这小子这么热乎,而且对方还有一个闺女,还跟查文斌亲热的很,这丁胜武一扫到自己的“九儿”,心里顿时不寒而栗,换做一般人这心里不是大叫着见鬼了就一定是会冲上去撕破对方的面具,可他到底是老江湖还是忍住了。请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东北苗家,一个谜一般的传说,罗门之中都知道五大家族有一位苗家坐镇北方。东北自古土地富饶,古称关外,以山海关为界便是华北平原,西接蒙古,东临朝鲜半岛,北靠俄罗斯,历史悠久。这苗家占着这东北富饶大片土地却偏偏躲到了深山老林里,生活起居与一般农民相比还要略差,用胖子的话说野人屯那个地方除了鸟兽拉屎之外就没别的了。
苗老爹微微的站了起来,他依旧和以前一样,咋看都是一个朴实的山民,因为以前还当过兵,所以他的脸上有着独特的棱角。好像他对查文斌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道:“小崽子们一去这些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兰兰还给你们几个一人缝了一双布鞋,当年闯了祸一走了之的熊孩子们终究也长大了。”
只听现场有一个脸色俊美的年轻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咱们罗门是百年一聚,今儿问天有幸前来赴会,家父让我代他给各位问声好!”查文斌一瞅,这年轻人的拇指上赫然带着一枚黄色的玉扳指,自古黄便是居中,不用说,这位一定就是唐家的老大。
钱满堂清了清嗓子道:“大侄子你爹是不是把位置已经传给了你了?”
那男子道:“家父最近身体抱恙,我也只是代劳,各位叔叔伯伯们都在,问天不过是来学习了,依旧听从各位长辈的教诲和安排。”
钱满堂对一旁一直沉默的一个男子道:“老二啊,这老大既然没来,今天的事儿我看就是你做主了吧,把我们五大家族都弄到这大山里头总要闹出点名堂的吧。”
那男子便是张若虚,看着也像是一个内敛的人,穿着打扮都是普通,他思考了一下道:“上面让我们把后辈都带来意思也是很明显的,我们老了,该交出来了,老大既然都带了头,你们还想什么呢?”说罢他就要取手中的扳指,那唐问天马上说道:“张伯伯,我爹不是那个意思……”
丁胜武笑道:“唐老大身子金贵,家大业大,不比我们这些粗人,这山上他的确怕是上不来,不如二哥你就安排一下。”
张若虚从兜里掏出一张带着鬼头模样印记的小盒子,上面的封口处还有火漆,“前几天我收到了两封,一封是给我的,一封是给你们的。”说罢他便打开那盒子,众人皆是一阵紧张,一张青色的纸赫然躺在里面,这就是罗门独有的“青字标”。张若虚瞄了一眼然后把字标给了钱满堂,钱满堂又给了丁胜武,丁胜武要交给苗老爹过目的时候,他却摇手道:“不必了,直接说吧。”
“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原地待命,进山的第一道任务由各自的继承人去完成。”张若虚宣布完后,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和噶桑差不多的年纪,这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至此,五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全部已经碰面了,分别是:
东北苗家,苗兰;四川钱家,钱韶;关中丁家,丁九儿;湖南张家,张乾元;福建唐家,唐问天!
这五人中,以钱韶年纪略长,三十出头,余下的苗兰和唐问天不过是二十几岁,而九儿则排老四,张家的那个甚至还未成年。
以容平的说法,这里面便是号称人间炼狱的古战场,就这几个娃娃进去,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查文斌总算明白了那些牛鬼蛇神们是怎么来的,一则怕是他们各自招来的,都是门中好手,比如秦无炎和容平,还有一些则是炮灰。
他们在讨论这些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到查文斌这个外人在场,似乎老一辈的罗门都对这个年轻人青睐有加,甚至是当作了自己人。
张若虚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各位都先回去歇息,明天一早六点门外集合,天亮之前切记不可越过那条红线,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明天有人会安排。”
这队伍一解散,几个老家伙顿时都纷纷朝着查文斌走来,说是散场可谁也都没走,全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些未曾照面过的年轻人,纷纷好奇这个跟自己比略显沧桑同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丁胜武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把搂住他肩膀道:“查老弟,今晚就睡我那个帐篷,补给到了,晚上我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文斌哥,”苗兰一上来就红着脸道:“还记得知青的时候我们睡在一个炕上嘛?”
的确来的有些突然,查文斌都有些措手不及,一个穷小子顿时就成了众星拱月,可是他的眼神却在不停的搜索着那个九儿,他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第一个答案:这个人的目的就是代替真九儿进山。
“兰兰啊,那会儿我们都还小……”查文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都是大姑娘了,我晚上就在外面过夜……”
苗兰马上就说道:“那我晚上出来找你!”
这时苗老爹一声闷喊道:“兰儿,跟我回去!”就这样,查文斌好不容易才暂时解了围,他知道苗兰生活在那种大山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们当时那一闹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说到底那时候算是钢铁一般的革命友谊,一块儿下地,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睡觉,整整三年多,他们确实有着共同的语言和记忆。
跟众人一阵寒暄过后,查文斌和丁老爷子也出了门,估计是老爷子不放心九儿,借口要去方便一下先闪了,只留查文斌和这个“九儿”在一块儿。查文斌故作放松的到处瞄,突然间那个女人凑上来道:“不要多管闲事。”
查文斌笑道:“哦?我多管什么了?”
那个女人冷哼一声道:“我对她已经很客气了,给留了一条命,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对你只有好处。”
“好处?”查文斌道:“说来听听。”
那女人的眼神透着一股凶像道:“等出了这山,九儿还是那个九儿,否则的话,谁是九儿那就真的得两说了!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查文斌冷笑道:“那这样说那就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文斌哥!”原来是苗兰那妮子又溜了出来,她一把挽着他的手臂道:“这个妹妹长得好漂亮。”
“走,”查文斌也懒得跟那个九儿纠缠,直说道:“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去看星星好吗?”
苗兰的脸上闪过一丝红霞,低着头道:“好!”
查文斌便走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他这步子是在走着,可心里却是越发的察觉到异样了,看着身边的的苗兰他有了一种自己不该来凑热闹的想法,这是一个阴谋!一个不知道针对谁的阴谋!
他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子也绝对不是苗兰,他从没有和苗兰看过什么星星,苗兰也从来不会这样主动的亲热自己,虽然过去他们的关系也不错,可查文斌是个闷葫芦,要说玩,苗兰倒是和胖子更能搅合到一块儿去。
可是那个苗老爹不是假的,那么真正的苗兰又去到了哪里?查文斌的心中不禁暗自的为那个知青时的伙伴开始担心,这女子如此的主动接触自己又是为何……
第一百四十章:热火朝天的阴谋 一
五大家族掌权的来了四个,后代五个,其中两个查文斌认为是有问题的,丁胜武惦记着自己的真闺女,给他们也弄了一顶帐篷特地远离营地,这一夜心里犹如翻滚一般难免。
次日一早七点,西北的天亮得要比较晚,那时还是蒙蒙亮,丁胜武就过来串门,几个老家伙决定先派子女们进入古战场,而目的也很简单:找一座坟!
“根据史书记载,这里大概战死了三万五千余人,包括北虞和豳国双方的士兵以及百姓,”丁胜武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他们找到了一些竹简,里面揭秘了当年公刘率兵打北虞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一块玉佩。不过,这东西我持怀疑态度,要说一两千年还可以去考证一下,五六千年前的事情,大部分也都是一些传说罢了。”
风起云道:“可是双鱼玉佩?”
丁胜武点头道:“战争总是需要一些遮羞布的,公刘以为那块玉在北虞人手上也是有根据的,这北虞目前为止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存在过。”
这时容平道:“老爷子,你错了,北虞存在过,并且这个推断是合理的。”他说道:“舜是虞人部落的首领之一,他恰恰又是颛顼帝的七世孙,是尧的女婿,尧为了考验他把两个女儿嫁给了他。”
丁胜武道:“他跟那块玉佩有关?”请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根据传说,颛顼帝攻打巴蜀,久攻不下,被九黎巫术和氐人合围,耗费精力而亡便化作了两条鱼。后来他的儿子鲧得到了这双鱼中的其一,鲧便是《山海经?大荒北经》里记载的:“西北海外,流沙之东,有国曰中车扁,颛顼之子。”按理说,他是舜的先祖,这个所谓的中车扁国无论是地里位置还是年代应该都在北虞的势力范围内,应该看作是其下一个部落或者是藩国。那么这块玉最终到了北虞的手上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而且北虞以圣王舜最为杰出,不过这古战场我曾经去到过很小的一部分,你们是打算掘地三尺嘛?”
这边正在聊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查文斌赶忙示意九儿躲在里面的睡袋里,果然,不一会儿外面又来了个九儿,挑开门帘的那一刹那,胖子还是吓了一跳道:“真他娘的邪门啊!”
尽管查文斌已经跟他们几个说了实情,可这种事真要发生的时候,总归还是有点本能反应的。那女人瞟了一眼胖子,这里的人数之多怕是超过了她的预估,“爷爷,张伯伯在找您商量事情。”
罗门五人,加上来的那些为了赏金的江湖中人,一大早的帐篷边已经聚集了不下五六十号,这些人以罗门为马首之瞻,目的就是眼前的这块峡谷地区。这就跟挖金矿一下,每人分别领取一块儿地皮,手里的各式家伙凿得土沫子四处横飞。
高原地带,土地冻得结实,有不少地方一铲子下去就是一个白点,白茫茫的一片峡谷毫无目标可循。有些人一边支锅烧开水往下浇一边掘土,有的人干脆就地生火,一个早上的忙活,几十号人除了挖出一些锈迹斑斑的青铜箭头外一无所获。
查文斌呢,他和他的弟兄们乐得自在,中午的时候胖子又去搞了一只黄羊烤肉,就这么个挖法估计一直到大雪封山也不会找到半点踪迹。阿米脖子上的那块玉不过比硬币稍大,漫漫雪山毫无目标的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吃过午饭,查文斌决定去峡谷里面转转。
巍巍昆仑,是玉龙腾空之地,素有亚洲脊柱之称。昆仑山为龙脉的中心,昆明山脉形成后,以后天八卦的八方出脉:正北方位有阿尔泰山山脉;正南方位有西玛拉雅山山脉;正东方位有阿尔金山山脉;正西方位有喀喇昆仑山山脉;东北方位有天山山脉;东南方位有唐古拉山山脉;西北方位有阿拉套山山脉;西南方位有冈底斯山山脉,组成了八大龙脉系列,而后这些山脉又向着四面八方各自分散,大大小小的山脉--大大小小的龙脉,构成一幅副中华巨龙,大龙,中小龙混杂的卧龙图。
所以查文斌对风起云道:“我在广播上听到西方人评论中国是一条沉睡的卧龙,这在政治上也许是对的,但在风水上是错误的。就像我们民族不是单一的一样,华夏是一群大小不等的卧龙,总有一天这些龙都会苏醒,来个群龙狂舞,到那个时候,华夏必定还会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
风起云道:“可惜啊,这没有水的龙就是死龙,水大龙大;水小龙小;反过来没有龙的水也是死水,死水一潭是没有价值的,这里虽好,可是冰封万里……”
“这位小兄弟此言差矣。”查文斌一回头,赫然发现是张若虚老爷子,他的身边还有其它三个,这四个老头竟然也到了这深山里,张若虚笑着说道:“这冰不也是水嘛?”
风起云道:“流水流水,不流的怎能算水呢?”
张若虚用鞋子重重踩了几下道:“自古河流都是冰雪融化而成,这地下深处且有流水,做人做事不能光看表面啊。”
说罢他又对查文斌说道:“查老弟怎得也有闲心到这山坳里转悠,我听这几位对你都是赞不绝口,就像这昆仑一样,数万年来都是人们心中的圣山,可如今圣山也不过成了年轻人口中的死水。听闻查老弟是个道士,恕我直言,中国的道教就和这昆仑一样,大家都明知它是祖宗可现在却无人来拜,这香火就好比流水,表面上看没有香火的道观就是破落的茅草屋子。”
“所以我改劝查兄换个行当。”风起云笑道:“道教不如那些舶来品的宗教活得滋润也是其必然的结果,就如同这昆仑一样,老把自己弄得那么神秘那么不可接近,试问一个浮躁的年代,谁能有一颗沉得下来的心慢慢品味这个中滋味,就如同这冰山一般,化成了水也是偷摸摸的从地下而过,这份含蓄的中庸之道在过往或许是明哲保身的好手段,可在如今却成了阻碍前进的绊脚石。”
张若虚点头道:“有意思有意思!真想不到现如今的后生们还有这个体会,”他对着身边那几个老头道:“也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退位的时候了,思想跟不上了。”
丁胜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他还是担心这事儿该怎么收场,“查老弟有发现嘛?”
查文斌站在那个小山坡上看着山下的人们忙得热火朝天道:“此处来龙气势如万马奔腾,从天而降,这是王侯葬地的首选,昆仑历来又都是仙山,这地仙之气绵延不绝,是个好地方,只可惜了让战争污染了这片难得的宁静。”他指了指头顶的太阳道:“这朗朗乾坤的不会有什么差池,不过那几位可就难说了。”
他手指着山下,一群人正在大声的嚷叫着什么,众人一瞧,好像是有什么发现……
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得益于终年寒冰,在地下两三米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一团头发,挖下去一瞧,好家伙,一个穿着兽皮的男子被整个拖了上来……
尸体的大部分已经干瘪,尤其是面部已经蜡化,身高大约只有常人的一半,绝大部分的身体都被兽皮牢牢包裹,一同出土的还有一把类似石斧的工具。这个发现让现场顿时引起了轰动,这说明古战场的猜测正确性已经大大得到了提高,而且埋葬的深度之浅一下子就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现场就已经开始有人出价,从最初的两千块一直飙升到了三万三,查文斌惊奇道:“这玩意也有人收?”
丁胜武道:“查老弟,你不知道,这东西也叫做东方木乃伊,我是从不倒腾的,可是有人却很是喜欢搞这种古尸收藏。”
查文斌瞄了一眼那尸体上的指甲足足有一寸多,而且往内弯曲呈黑紫色,他不由得替出价的那个人捏了一把汗。买到的人欢天喜地的把尸体搬到自己的帐篷,查文斌祈祷着他晚上最好不要喊救命,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狂热的人们已经掀起了一股淘金热,而罗门的人也很是大方,这就是一块公共场所,谁淘到算谁的,唯独那块玉除外。
年轻的接班人们各自负责一块区域的看管,所有挖掘上来的泥土都用细筛子过滤一遍,搞得就像是考古队似得,一整个下午总共挖出了三具尸体,各式兵器和配饰若干,这可都是五六千年前的东西,看得胖子也心里痒痒,要不是查文斌阻止他老早背着家伙就要进入场地里了。
查文斌对他说这些人都是炮灰,让他别眼红,胖子不解,那价格都是现场成交的,他的理念是钱在谁兜里谁就是爷,大不了干一票就走人。
查文斌笑道:“你没看看那群大佬们一个个的闲庭若步?我敢说,明后两天来的人还会更多,这里的发现很快就会在外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这条道上的各路牛鬼蛇神。你说,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干着难道白道上的人会不知道?”
胖子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说,这是他娘的一个套?”
查文斌说道:“如今正在严打,按照现在的形式,这些人全部抓去枪毙都不为过,你以为钱到了手里就走得出这大山?我现在总算是明白有些为什么了,至少到时候我们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就可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热火朝天的阴谋 二
查文斌的疑虑是客观的,首先那棱格勒峡谷的进出有两条道:第一就是他们进的那条非人的路,第二则是一条平坦的马路,试问如果那棱峡谷如此可以进出,为何这些年一直被称为无人区?
再次,那个年代对于个人行为的控制很非常厉害的,小偷小摸都可以判你个无期,非法同居都可以以流氓罪关十几年,83年的严打到了一个什么境地?可以说是草木皆兵!
1983年夏天,据传一位老外在在北戴河被当地的流氓给砍了,此事迅速引起风波,恰逢当时一位大佬在此地疗养,一时间菜刀队震动了高层。那一年年全国范围的第一次“严打”就从剿灭唐山“菜刀队”开始,涉案有菜刀没菜刀的菜刀队员600多人被迅速判处死刑,公审之后拉到唐山郊区岳各庄煤矿塌陷区就地正法。
而在同年的2月12日是大年三十中午时分,沈阳某军区医院院内,一件震惊中国的大案即将拉开序幕:王宗和王宗玮,史称“二王”在463医院开枪杀死四人后流窜,在北京坐上了开往广州的47次列车,途经石家庄,郑州,衡阳,后下车辗转武汉,江阴,广昌。
历时7个多月才被解放军在江西广昌密林深处击毙。期间,二王枪杀10多人,包括军人、警察和群众,杀伤10多人,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二王案件的其它意义,还在于使公安部发出了“文革”以来的第一张A级通缉令,而且是建国以来的第一张悬赏通缉令,此次事件间接催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武装警察部队的组建。跪求百独壹下黑!岩!閣
当年甚至包括一个通天级别的公子哥都是按照当时的刑法第160条流氓罪被判处死刑的,就是乱搞男女关系,为此,全国范围内一场针对各类犯罪的全面打击拉开了帷幕。同年高层发出指示,要“在三年内组织一次、两次、三次大的战役”。同年9月全国人大通过的《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组织法的决定》规定,将部分死刑复核权正式下放至地方各省高院。
在第一战役中,全国共消灭各类团伙组织50000多个,抓获犯罪人员100多万人,社会治安明显好转。
所谓“乱世必用重典,恶疾须下猛药”刚刚经历改革开放的中国正在经历着疯狂的盗挖文物,但是五大家族偏偏在这个时期安分守己,丁胜武更是封存关中道上的古墓长达五年之久。如今一张天价悬赏令公开到了阿猫阿狗都来尝试的地步,查文斌怀疑这个背后确有一场不能说的秘密。
于是回到帐篷里的查文斌告诫胖子,无论如何,就是看到金子在地上也不能捡,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碰。刚刚经历了文革洗礼的中国,尤其是在文物黑道这个行当里的确需要一次大洗盘,这世上总是有两双手在维持着秩序,一双是看得见的,而另外一双则是看不见的!
罗门!权利的象征,试问他们怎会轻易让自己的利益受到冲击,若是再来几个李鸭子孙殿英之流的,那将来罗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请不要忘记,他们的存在是被包容的,是被允许的!这就好比澳门可以开赌场,但是你到上海来试试?
傍晚,查文斌决定不要坐以待毙,包括丁胜武在内,这些人都是老狐狸,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他打算来个夜探曹营以证实自己的猜测,而对象他则选择了那个一直让他猜不透也看不透的苗老爹。
胖子带着羊肉,这两人去拜访苗木华可谓是名正言顺,进了屋子,苗老爹一个人正在生着炭炉,年轻一辈的都在外面总结今天的任务,也就是乘着这个空档,查文斌才确定了这个看似合适的时机。
三个人围着火炉这就聊起了天,聊得都是一些他们过去在野人屯里的种种,原来当年他们闯了祸坑死了那个支书,不过人家做贼心虚在先也就没敢再追问。只是这几年国家开始搞封山育林,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往南边赶改革开放的春风去了,留在屯子里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
这七聊八聊的自然就要归到正题了,查文斌也不客气,直切主题道:“苗老爹,当年多亏您的照料,三年时间我们没饿着也没冻着,比起一般的知青那是要快活的多。”他顿了顿说道:“我想问一句,当年我们几个去野人屯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几年不见,苗老爹的鬓发已经开始白了,有些开裂的嘴唇猛地吸了一口烟,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烧得通红的炭炉,终于他叹了一口气道:“小崽子们,如果你们不走一直留在那说不定也是个好归宿。”
胖子道:“这么说的确是咯?”
苗老爹看着胖子问道:“你回去后在四川闯的那个祸有多大你知道吗?”
当年胖子从东北逃回老家的时候,父母都因为迫害自杀了,胖子一气之下放了一把大火烧了革委会的大院然后一路逃向了西安。
胖子有些心虚的说道:“应该没多大事吧?”
“应该?”苗老爹冷笑道:“你确实不知道,当年的一把火烧死了整整四个人,不过那几个人的确也死有余辜,你的爷爷和你的父亲后来都得到了平反。这一码归一码,你的事儿要不是上面硬生生给压了下来,你小子今天还能坐在这儿?”
胖子心里一惊,他以为当年自己那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就连苗老爹都知晓,一听死了人,他也是一阵的后怕,赶忙问道:“是我爷爷的战友?”
苗老爹摇头道:“你爷爷的朋友们还没那个能力,不要打听这些事了,过去就当是过去了,那场火已经被定义为是个意外。”他顿了顿又问道:“小忆和那个上海姑娘还好吗?”
查文斌勉强笑着说:“好,都在家里呢。”
“他们没来就好,”苗老爹一边翻着火石一边道:“你俩都是聪明孩子,有的事看透了也不要讲,跟我一样选择明哲保身是最好的,要是他们真的想要动你们,我这把老骨头藏了几十年了,也是可以动一动筋骨的。”
查文斌知道,五大家族之所以被称为家族是他们各自都经营着庞大的,或能见光或不能见光的生意,比如唐门,比如丁家,可唯独这苗老爹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粗布卡其蓝的中山装,肩膀上还打着补子,一条灯芯绒的裤子,查文斌在东北的时候那裤子的屁股上就是一块黑色的补丁,如今就又换成了蓝色的,脚上还是一双解放鞋也是,鞋帮子都恨不得要拿线重新缝合一道,抽得依旧是他自己种的烟丝。这模样就是让他把头想破天也想不到他竟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
胖子就好奇道:“老爷子您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邦德,专门隐居在深山老林里从事一些绝密工作?”
苗老爹愣了一下道:“邦德?”
“哎呀,就是特工,过去叫特务,007啊,电影你没看过?”见苗老爹一头雾水,胖子道:“哎呀,就是《金枪人》啊,得了老头,回去我给你整一台录像机,我那有拷贝,整卷的,里面的人贼拉牛逼。”
胖子早些年倒腾的时候整过不少盗版海外电影带,那个时候录像机还是属于超级奢侈品,所以胖子进的带子销路不怎么好,一直丢在老夏家,还有一台日本进口的二手录像机,他曾经自己开过一个放映厅,后来因为放某些带颜色的片子被一锅端了。
别了苗老爹,查文斌证实了心中的几个问题:第一,如他猜测的那般,至少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几个就被人盯上了,至于原因,至今还不知道,这一点曾经叶欢也提醒过他;第二,罗门的势力非常庞大,庞大到甚至可以干预胖子那样逆天的祸事,并且暗中还在关注和保护着他们;第三如果他们这几人没有被集合在一起从事某件事,那至少说明他们还在保护伞之中,也就意味着是安全的;第四,这个罗门亦正亦邪,只为目的不择手段,以至于当年他们的父辈们被迫害怕是也跟这个罗门脱不开关系!
胖子则觉得苗老爹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特工,他说那一看就是个老邦德了,他的理由是当过兵,受过训还上过战场,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崇拜苗老爹。不过查文斌却暗暗的开始为一个人开始担心起来,那就是丁胜武!
丁胜武身为关中道上的一把手,坐拥全中国地下埋藏最丰厚的文物,前后包括从商周到唐宋时期最顶级的王侯将相这一级,俗谚说:“生在苏杭,死葬北邙”,这一的确出土的都是神器级以上的珍品,说起来丁家在五大家族里排行第三,实则要论实力,查文斌认为他是可以超过其它家族的。几百年来,关中道上已经是十室九空,这些大量的财富都是丁家的控制下游走,即便是他上缴了一部分给罗门,那剩余的那些,尤其是他儿子控制的海外走私市场已经垄断了半边天。
树大招风的道理谁都明白,丁胜武现在是想收手却也收不了,虽然他封存了大量唾手可得的珍宝级墓葬,可这些年关中道上已经越来越乱,放眼全中国,如果这次打击要开始一定也是从那里先来!这也就是查文斌隐约担心的那个问题,丁胜武若是事先不知道有第二个九儿在的话,那么他被一起算计进去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茅山弟子要除妖!
不过查文斌已经无意参与这些政治斗争,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洪村小道士,来的目的也很简单,看看能不能找到救小白的办法。找得到便找,找不到这一趟也算是有收获,仅此而已,所以他决定是要明哲保身,至于你们的内斗那是你们的事情。
入夜,帐篷里外的温差是极大的,纵是如此他们决定还是老规矩轮流守夜。
十一二点的功夫,一声惨叫划破了高原夜空的宁静,胖子端着五六半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帐篷外火把电筒四川乱窜,有人哭喊着逃命,也有人手里拿着家伙跃跃欲试。一个从胖子身边逃过的人被他给抓住了,恰好这时查文斌也披着衣服出了门。
“出啥事了?”
那人一边挣扎胖子的手一边叫喊道:“闹鬼了,那边有人死了!”乘着胖子不注意,那家伙给他手背上来了一口扭头就跑,这大晚上的胖子除了骂娘还上哪里去找人?
营地里一片混乱,几个熟悉的身影正聚在一起,查文斌上前问道:“几位前辈,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若虚一瞧是他,贴着脸道:“恐怕真被你下午给说中了,你过去瞧瞧。”
下午一共发现了三具冰尸,这些尸体全部被一个来自山东的买家收购,这人是个小有名气的文物贩子,手里资金阔绰,来了三四个弟兄,查文斌走进那顶帐篷一看,存放尸体的拉链袋子赫然已经成了碎片,地上有两个人脖子上都有手指粗细的血洞,还有一个则是满脸的烫伤,整个脸上的皮都已经完全剥落。这些人的死状极为恐怖,均是嘴巴张大,眼珠子吐出,两腮向内瘪进,一看便知道生前是受到了非常恐怖的惊吓。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钱韶也就是钱满堂的儿子这时带着一个浑身哆嗦的男子走了过来道:“这个是他们的人,刚逃出去的时候被我给抓了。”
那人不停的扭曲着身体,一见着那地上的死尸便尖叫道:“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只是个打工的。”
大约就在十五分钟之前,这个家伙起来夜尿,刚出了帐篷不久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布料的撕扯声,起初他倒没在意,听见第一声惨叫的时候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拉上就回去查看。撩开帘子一瞧,下午买回来的两个冰尸正趴在他老板和一个兄弟的脖子上啃着,还有一个同伴也已经被扑倒,他抄起外面炉子上架着的热水朝着其中一具冰尸砸过去。开水刚好从他同伴的脑袋上一涌而下,那具冰尸只是手掌一带,一层人皮便从那人头上往下一拉,这小子扭头就跑,恰好被外面巡逻的钱韶给逮住了。
很快,闹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营,这些人都是地里讨饭吃的的狠角色,除了一些酒囊饭袋之外其它的倒是略显镇定,谁下地的时候还没遇到过几个粽子?有人手里拿着钢丝绳,也有人脖子上挂着穿山甲爪子,甚至查文斌还见着了手拿八卦镜和桃木剑的货色,最夸张的是有一个人竟然拿着一对黑驴蹄子!
查文斌蹲下身去检查那血洞,伤口发黑,闻一下隐约有一股腥臭的尸味,被咬的人面部血管依稀可见,呈树叶状的脉络,颜色偏紫,这说明血液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已经完全凝固。他起身对几个老头说道:“这三具尸体要尽管处理,一定要用火烧,不然留着还会出事。”
张若虚点头道:“应该是僵尸毒没错,钱爷你着人去安排一下,问天你把自己人全都聚在一和帐篷里,告诉他们不要乱动乱跑。”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通体黝黑两头尖尖的东西,查文斌一眼便瞧出那是一根上好的雷击枣木垂,这东西可是难得一见的,造型乃是仿得雷公手中的电击锤,这东西互相敲打发出的声音可是辟邪的利器。
钱满堂手上是一对手套,通体雪白,犹如蚕丝编制一般通体泛着幽光,这一看也不是个简单的器物。丁胜武则是拿着一个方盒子,这里面是什么查文斌也就猜不到了,唯独苗老爹两手空空,不过看他一脸无关紧要的表情想必也有准备,这些都是真正的江湖大佬,他们自然是会有应对的办法。
突然间,一声女人的尖叫从后方传了出来,查文斌一听暗道一声不好,这分明是九儿的声音!他急,那丁胜武便是更急了,这若是两个九儿在营地一碰面,那场面查文斌自己都不敢想象,肯定就乱了套。
“你们守着,我先过去看看。”说罢,查文斌撩开门帘就往外走。
再说查文斌出去了,这营地一乱,留下来看九儿的只有容平和叶秋。容平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憋了这么久他早就按耐不住了,一早的就躲在帐篷外面踮着脚看,叶秋呢,根本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他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九儿偷摸着在容平身边,她是担心她爷爷的安全,就在刚才,九儿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屁股。容平看着对面一团乱,正在嘿嘿直笑,九儿看着他那个猥琐的样子,顿时甩手就是一巴掌。容平被打了个莫名其妙,刚准备讨个说法,一眼瞧见九儿身后有个“人”!
也亏得容平速度够快,一下子朝着九儿扑了过去,九儿见这人非但不收手竟然还想继续轻薄自己,拿着手中的钢鞭一下子就挥了过去。可怜那容平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鞭,九儿刚被扑倒的那一刹那,那一嘴尖牙顺着她的头皮擦过!
九儿倒地,容平双腿一个交叉朝前一踹,他个子小腿就短,不得已一屁股坐到了九儿的胸上,九儿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这一声尖叫便是这样来的!
查文斌和胖子风起云赶到的时候,容平正在从怀里摸符,他是好多年都不干道士了,摸出来张空符纸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上面压根没有符文,那冰尸一个巴掌扇过来容平顿时飞进了帐篷里。
胖子老远抬手一个点射,“啪”得一枪打中了一个伸手正想九儿头上抓去的手臂,一团烂肉顿时炸开,九儿把头往后微微一挪,一张满脸苍夷布满凹凸疙瘩的脸正在上方,这家伙又是第二声惨叫开始了。这枪是打不死这种冰尸的,起了尸,便不再有痛感,能够将僵尸完全消灭的办法只有一种:便是用火烧,即使是像七星剑这般的克邪器物洞穿其心也只能伤起一时,伤不了其命,可以说,这玩意是道士们最不愿意碰到的。
马肃风曾经告诉过查文斌,有些人死后还有一口气没有咽下去,若是碰到特殊的情况尸体不腐这口气便会成僵尸,僵尸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依天地怨气而生,无惧无怕。他们这些前人摸索出一些可以克制僵尸的办法,诸如桃木剑,糯米,朱砂墨斗线,还有一些门派研究出的镇尸符。
胖子的一枪只是让那个冰尸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马上它继续便朝着九儿扑了下去,此时他们离着还有二十来米,已经是鞭长莫及。就在此时,突然帐篷被一刀划开从里面闪出一个人影来,只见那锋利黝黑的刀锋带过一条漂亮的弧线,顿时一颗头颅便像皮球一般飞了出去,抬手又是一脚,那个没了头的冰尸顿时轰然往后一退。
这个档口,查文斌也已经赶到,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真火符照着那冰尸的残躯打了过去,一团火光霎时从包住了那冰石的皮革,查文斌拿过胖子手里的酒壶往那火上一塞,顿时那火光便是一通蓝色火苗冲起。那尸体不断的随着火光扭曲着,一直到了后来才开始渐渐不动。
好在九儿只是受到了惊吓,查文斌给胖子试了个眼色道:“你带着他藏好,还有两个冰尸应该也就在附近!”
这里一片乱石,往前一百米便是下午工作过的古战场,这些尸体被冰封地下已经数千年,原本只是一些亡魂作祟,把它们挖出地面沾了人气之后便开始立刻起尸。千年僵尸是非常危险的,尤其今晚的月亮还大,阴气及是旺盛,这些冰尸都是士兵所成,戾气原本就是极重,好战、嗜血是它们的天性。查文斌把叶秋砍飞掉的那个头颅也一并火烧,余下的他又在帐篷外面临时用石头摆了一个八卦的形状,这些石头堆之间均有一根墨斗线围城了一个围栏,起码有了这个设置,他们这里再被攻击的可能性就小了几分。
那边丁胜武也按耐不住拍马赶了过后,爷孙俩一见面那又是哭得稀里哗啦,查文斌好不容易劝住了,可怜那容平挨了几下连个道歉都没得着。
这家伙也是个知耻而后勇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茅山派的正统弟子,虽说是个被开除的,可是手里的家伙都是货真价实的。他问查文斌要了纸笔铺在地上哗哗哗连着就是几道符,查文斌定睛一看,那可都是紫色的符纸。
这茅山派的符箓又分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黄色,这也是最普通的符箓,大部分道士由于悟性一般,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依照查文斌如今的修为也就能勉强驾驭紫色,下笔行走决计做不到容平这般信手拈来,不由得他对这个成天不正经得和胖子有一拼的家伙开始刮目相看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茅山正统!
茅山道术等级森严,茅山术最开始的时候又称“玉女喜神术”,乃是巫术的一种,如今早已无此类修行者。而茅山术发展至今,演变诸多且已经被按照符箓咒语和休息的法门分类完别,拥有一套自己的体系更是有其自己的教义。
茅山术演变至今,已将佛,道两教许多部分融合为一体,不似初时主要以道派道术为主。茅山术最的主要将民间中原地区以及苗区流传的黑,白巫术一并纳为己用,经过三千多年来时间的削刻与洗礼,茅山派历久不衰,不但没成为明日黄花,反倒隐约成了道教中最具名气的法术,只因其手段变化莫测且接地气,与诸多民间法则相融合更是让它在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茅山道士。
而其咒语和符箓种类更是高达3000多类,查文斌所在的天真道便是从茅山一派演变而来,既保留了茅山术的精髓又经过凌正阳融合了龙虎、全真两派的精华,既不像茅山术那般讲究杀伐也不至于像全真那么繁琐,这也随了他们天真道人的性子:时而内敛时而洒脱,该出手的时候绝不留情,能救人的时候也绝不袖手旁观。
查文斌一看容平的符文潦草至极,行书落笔一气呵成,这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底是不可能完成的。这茅山术因为等级的关系,若门下弟子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当然了,有一些有钱的可以买一些上好的材料,比如茅山道士们最喜欢收集的各类宝石,他们相信宝石可以储存能量,这再以前或许看起来是个笑话,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已经逐渐开始认识到一些宝石比如钻石便可以储存一些能量体。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不过大部分的道士终其一生,由于醉心道术,泄露太多天机,都是一些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之徒,哪来的钱财购买昂贵的宝石和高级的符纸,是以只能使用些黄色符箓。一个道士的材料开支是相当惊人的,尤其有些人还要炼丹,昂贵的药材花费往往还看不到结果,不过中国的道士们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坚定着自己心中的那个道。
对于容平这样的家伙来说,好东西从来就不缺,他是贼王,看中什么就去偷,号称双手从不空空而走。查文斌见他画的符,符顶用的是三茅真君,符底用得则是三昧真火,中间一个敕令,这样的符文已经算是很高级了。这在画符是时有诸多的禁忌,画符念咒,并非一般道士所能为,它一定要出自受过正规训练的高道之手,才被认为是有灵验的符录,未受过职,没有扶将,更无役使万灵之权,不能画符。
容平总计画了三道符,符文画完之后他又做了一个动作,把中指塞进了嘴里咬破,每张符上都按了一下,口中念道:“真君三茅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都城急急如律令!”
查文斌十分好奇他这个动作,便问道:“老前辈这血印子按上去是做什么呢?”
容平道:“我们茅山派弟子门中规定有十戒八忌,这是对画符人的道德要求,必须遵守,否则画符就无效。
一戒贪财无厌。画符人,为别人消灾解难,略收些财物当无可非议,但不能藉此敛财,贪得无厌,除衣食所需,多余部门应奉献宫观。
二戒迟疑不决。画符时应速断速决,“一点灵光”一气呵成。
三戒鲁莽从事,操之过急。应心情淡泊,中庸行事。
四戒假公济私。戒用宫观器具物品,为个人发财。
五戒亵渎神明;六戒无帮杀生;七戒好色酗酒;八戒铺张扬厉;九戒朋比为奸;十戒滥收学徒,传非其人,泄露天机。”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一生除了第十戒尚未打破之外,其余九戒老早就破了,自己也已经被撵出师门,按理是没有脸再去请祖师爷的帖子的。也没有资格再行茅山术,我这口血是将性命豁出去贴在这符上,以血为盟厚着脸皮求祖师爷看在曾经是一门中人的份上可怜可怜我罢了,所以查老弟,要做个道士是不容易的,做个好道士尤其难得。”
查文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要是再给前辈一个机会,前辈是选择做个好道士呢,还是就是这般风流快活的潇洒着?”
容平嗤笑道:“你这孩子倒也天真,不过真有这个机会的话,我想我愿意守着香烛道经,就在三清祖师爷前默默的过完这一生。”
“为何?”
容平正色道:“因为到头来我发现自己的道心未死!一日茅山人,终身茅山人,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去恳求师祖的原谅,我想亲口告诉他们一声,我错了,真的错了。”
咒完符成之后,还必须结煞。俗话语:“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画符容易结煞难”!
符咒,虽有形式上、派别上的多种分别,从要想使所画符咒灵验的这一方面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不可能仅仅单从“描画”来完成其操作,否则我们现在在网上找一些符文的样子照着画,活着干脆把图片打印下来不就行了,事实上那样的符没有半点用处,即使你完全复制了对方的图案也不行。
因为所有的符都有一个“根”作为基本,这个致使符咒灵验的“根”,因为派别的不同或者地区不同而称呼不一。小的时候,查文斌想收我为徒,他曾经告诉过我,结煞有通常有三种,分别是天罡煞、涌泉煞和肘后煞!而常用的是天罡煞和涌泉煞。什么符,结什么煞,念什么咒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自古以来这些东西均系师传口授,决计不形成文字,所以无论你翻遍任何道教典籍的书本或者是史籍均没有结煞的具体记载。并且口授时师徒之间还要还要起誓为盟,不得泄露天机,这大约就是道教中最为精华的一部分。
容平结煞的时候并没有可以避开查文斌,他用的方法和咒语和自己都有些不同,查文斌隐约觉得容平结的煞要比自己更加的好,他暗暗的把这些东西都偷偷背了一遍,以至于后来才知道,天正道因为代代都是单传,经历了数千年,有些东西已经和原来凌正阳留下的有些不同了,也多亏了他今天从容平那里偷学了一点才让他后来的成就更上一层楼。
关于这结煞,我只听查文斌说过一句天罡煞的口诀,我还记得一共是四句,内容是:“月月常加,时时见破军,破军前一位,誓不愿传人。”
总得来说结煞就是填写讳令散形,画符作咒并且同时配合取气入符的一个总称。
老道士们都会说一句叫作:“无罡无煞不成符”,这里的罡,指的是天罡,煞指的是结煞。而非字面意义上理解出来的“每一道符中都需要有‘罡’‘煞’二字”。
现在很多大量的我们见到的流通的符咒都是盗版货,通过看这些伪书就可以发现,有很多的“大师”“高人”不光乐意自己去发明创造一些蹩脚的符,还根据自己的无知去改造古代流传下来的符。这类符除了根本没用之外也就成了哄骗钱财的办法了。要记住每一道符下都加上一个“罡”字和“煞”字,不等于就具备了“罡煞”!天罡煞的根源是取“天罡气”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并非什么“千古不传之密”!不传人,是不外传、不妄传给小人、外人罢了,并不是谁也不传。
真正的道士,请记得,请他为你做法事的时候他是不会主动开口问你索要多少钱财的,更加不会明码标价符箓的品种和作用,那简直是扯淡,所以这里提醒一下各位读者朋友们,千万不要相信那些网络上兜售的符文,绝对没有半点用处。
而一些“罡”字或者“煞”字的左右,是分拆开的“印”字,更不是密字的结构,它是告诉你在此还要加上“玉印煞”,并且加盖法印之处!这是一种“复合型”的结煞法,往往需要结出一种以上的“煞”时就需要用到本门中的掌门大印了,查文斌手中的那枚天师道宝便是用在此处。一张符结的煞越多,其威力就越大,风火水雷电,阴阳五行之力皆是可以调用。所以上了大印的符通常都是高级货了,诸如容平这一手,“啪啪啪”的盖上戳子,看着这架势,查文斌知道一个即将要暴走的茅山道士终于打算出山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老一辈是这样捉鬼的!
要说捉僵尸这玩意,的确要数茅山派最拿手,这容平虽看上去吊儿郎当个样,手里翻出一个袖珍的小罗盘,通体赤红,那罗盘的指针只有铁丝那么细,查文斌一瞅就知道这又是个好东西。
他使得是一串铜钱,铜钱之间用的都是红线相连,一出帐篷便绕着四周走了一圈,那指针微微一颤,容平低头就走,查文斌紧随身后。这僵尸是极阴极煞之物,按照现代可续的解释,阴阳便是一种磁场的调和,当其中一方的平衡被打破,磁场就会发生变化,那罗盘自然就可以感应。
用罗盘捉鬼除僵尸,只需要按照指针晃动幅度最大的方位去八成是错不了的,突然营地里又是一声惨叫,容平身子一弓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豹子一般窜了过去。那边果然又是一阵大乱,原来是一支小队驻扎的帐篷又被袭击了。
容平拍马的赶到的时候有一个人还活着,他的喉咙处也有一个血洞,两个已经丧命,还有几个则被吓跑到了外面。躺在地上的那人十分渴望能有人来救他一把,可是咬断了大动脉的他已经根本无法止血,查文斌刚想附身去救救看,容平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要真为他好,还不如给他脖子上抹一刀来得痛快。”
过去一直认为僵尸是没有智商的,完全凭借着杀戮和嗜血的本性捕捉一切可以捕捉的目标,不过今天似乎要改一改这个观念了。查文斌发现这些僵尸非常有特点,它们袭击的对象多是一些没有反抗能力和容易猎杀的,并且绝不恋战,采用偷袭和速战速决的方式,颇有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术。擺渡壹下: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这不,隔着约莫一百多米的另外一个帐篷里也出事了,这一声尖叫过后,他和容平飞速奔跑了过去,门帘外的人正在四下逃窜着,帐篷里已经倒下了一具尸体,而那具冰尸正把另外一个男人逼到了帐篷一角。
被困住的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查文斌定睛一看也差点笑出声来,原来那是一本《圣经》,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十字架正对着那个僵尸念念有词。中世纪的欧洲曾经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吸血鬼,由此一个职业叫作驱魔人便诞生了,这些人通常就是使用这类武器和打蒜汁对抗吸血鬼,其实所谓的吸血鬼就是西方的僵尸而已。
咱中国老祖宗的僵尸,几千年前的货,那时候还没有基督教的说法呢,它咋个会怕你手上的那玩意。这不,一掌扫过去,连同那《圣经》一块儿被拍倒在地,那僵尸势要置人于死地。容平在它背后一声吼,手里那串铜钱顿时就像鞭子一般挥了过去恰好绕到了那僵尸的脖子上。
僵尸顿时一阵抽搐,这玩意身体僵硬要转弯什么的的确没那么迅速,乘着这个档口,容平一个剪刀腿朝着僵尸的下盘踹去,左右咔咔两声响,那僵尸刚一转头,容平个子小已经从它胯下钻了过去。
起身,一张紫色的符纸已经准备好,左手捏了一个茅山神剑诀,也就是我们最常见的二指禅。夹着那张紫色符纸迅速在空中转了三圈,口中念道:“郝郝阴阳,日出东方,吾今书符,普扫不祥!”
那僵尸感觉已经被人穿了裆,才一转头迎接它的就是一张符纸,不偏不倚正对着自己的脑门,它想躲那也没得躲。查文斌暗自开始佩服,这茅山道士的拳脚功夫的确非常了得,不像他们天正道,只是更多的依靠法门,真遇到僵尸这种有形有体的玩意他天正道的就容易吃身体素质不足的暗亏。
容平动作敏捷,准确,狠中带着一股巧劲,看似不费什么大力就已经完成了张符的一连串动作,这时果然那个僵尸就已经被定住了。
有道是僵尸并没有视觉,它主要靠得还是嗅觉,这符的最大作用就是封住僵尸的阴气不外溢,让它以为自己又进了棺材从而进入休眠的状态,这便是定。通常在一些义庄或者老坟头里都会发现一些张贴着符印的棺椁或者坛坛罐罐,这类东西若是看见了尽可能的不要去触碰,因为符印终究还是纸做的,长时间的风吹雨打终究会有烂掉的那一天。
僵尸定住之后,容平抽出绕在它脖子上的那串铜钱,单手一抖,一串铜钱顿时互相连接成了一个长条,这才是真宗的茅山铜钱剑,每枚铜钱之间连接的线采用的是茅山派独有的绳结打法,松可以成鞭,紧则可以成剑,而容平更是把它平时就当做皮带来用。
没有二话,一剑刺入,这僵尸的皮骨是非常坚韧的,虽然不至于像传说中刀枪不入那么夸张,不过晒干的熟牛皮见过没?当尸体的水分迅速脱离,肌肉和皮肤会变得非常紧绷,这就相当于是尸体外面套了一层皮甲,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一般的军队也不过是用皮甲进行防护,足矣抵御普通的冷兵器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
容平脚下连着踏出一串天罡步,若是查文斌和他比的话,形制和标准上应该无二,可要论速度那容平却又是快了他一大截,他口中念道:“口吐三昧真火,服一字光明,捉怪使天蓬力士,破七用来疾金刚,降伏妖魔,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
这便是茅山派大名鼎鼎的真火驱魔咒,克得也正是僵尸一类,只见那僵尸从头部开始一串火光闪过,顿时就烧成了一团火球,很快便连同那帐篷一起燃了起来。
得了救的那个人感恩磕头想要走,查文斌却一把拦住他,扯开他的衣袖一瞧,几道黑紫色的抓痕,深可见白骨,这便是僵尸的独特之处,有伤你却不流血。据说尸毒和某些能让血液凝固类的蛇毒一样,你甚至不会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却能慢慢看着它溃烂腐败一直到死亡。
“容前辈,这尸毒?”查文斌终究还是心地善良,容平瞄了一眼道:“这荒山野岭的,我也没法子,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接着他便对那人说道:“你且下山去,往北面走,一直走到嘉峪关去跟人打听找一个叫做无尘道人的,就说是我容平叫你去的,让他替你解毒。”说罢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枚黑乎乎的丸子塞进了那人嘴里道:“这丸子有里外两层,外面那层药也只能保你三天之内无恙,若是三天之内你尸毒没解,这丸子的里层就会破裂,到时候便会腐烂掉你的五脏六腑化成烂泥一摊,那样也免得你死在路上成了僵尸还要害人。”
别了这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不过那一个也已经被困住,饶是那张若虚和钱满堂已经发现了它的踪迹。张若虚手里拿着木槌一边敲击,那僵尸似乎很是忌惮这个东西,被困在山石之下后退无路,这雷击枣木向来就是是道家法术中至高无上的神木,没有之一!典籍《万法归宗》一书,将其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古往今来多少道士只想得到了这样一柄法器,只因它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除了日月之精还有北斗七星之精,金木水火土五星之精。越大的枣木越是历尽春夏秋冬风寒,昼夜星辰之沐浴。尤其经过雷电的洗礼,一切邪崇惧怕于它。“枣”字为“早”的谐音,即早显灵光,早发神威,其质底又坚硬,比起桃木来那是高上了不知道多少一大截呢。
张老爷子还不急于动手,查文斌知道如果自己有他这雷击之锤,只要照着一遍五雷咒或者是云雷破,那僵尸顿时就不过就是一片破布罢了。道士的法器属性与其调用的五行之力是密切相关的,由以天雷最为厉害,真火其次,就在他一直纠结为什么还不动手的时候,突然钱满堂出手了!
他手上戴着一双手套,只见他赫然扑向了僵尸直捉对方手腕而去,这徒手抓僵是万万不可的,僵尸身上有诸多毒素,可见他对自己那双手套是多有信心。这僵尸现在已然是作困兽之斗,双手被抓后张嘴朝着他脖子就咬去,这时钱满堂反倒伸手迎着僵尸的嘴巴而去,这可把查文斌看得目瞪口呆了。
要不怎么说人是一方霸主,屹立千年的家族,这些老东西们什么级别的粽子没见过?钱满堂一只大手直接塞进了那僵尸嘴中之后竟然没有伤到分毫,那僵尸的力气可是大的惊人,一般的铁皮都都可以轻易咬穿,可是竟然对钱满堂的手掌毫无办法,而接下来查文斌更是见到了最蛮横的一幕:
“咔”得一声脆响,一枚僵尸尖牙竟然被他生生扯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进可攻退可守
人死后指甲和毛发因为身体还有营养都会继续生长一段时间,而僵尸则因为尸体不腐则会指甲格外显长,这就是为什么传说中僵尸会有利爪的原因,至于尖牙则是它们嗜血后的本能,犬齿会突变得发达,以便于撕咬。
这玩意并不是没有罩门的,它的牙就是最致命的地方,所以再有些还用土葬的地方都会在人死后把犬齿拔掉防的就是他们尸变。
钱满堂单手拧下了那僵尸的牙齿且不说这份手劲有多大,单是这气魄查文斌也自问做不到,用手去掰扯那玩意可是会死人的。不过钱满堂可不手软,另外一颗牙也顺道一起拔掉了,接着便是手指甲。胖子说这家伙一定是《红岩》里那个特务的超级粉丝,一根根的指甲被活活扯了下来,纵使对方是个僵尸查文斌也觉得于心不忍,何必这么折磨着对方呢?
这只老虎终于是被除去了最有利的武器,现在的它就被轻易的制服了,张若虚让容平给上了一道镇尸符,这具冰尸说是要带回去交差。
“这不算什么……”丁胜武一边走跟着查文斌说道:“老钱家在明代的时候曾经兼职过锦衣卫,那锦衣卫们酷刑里一招著名的用烧红的铁链子缠在犯人身上,叫狮子披红就是他们老钱家祖宗发明的,总之我宁可得罪唐家那样的势大之人也是绝对不愿意和老钱家过不去的。”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неì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胖子嘀咕道:“还真被我说准了,干了这么些勾当他们也不怕遭报应!”
“石头兄弟,说话小心点,钱家的人出了名的小心眼。”丁胜武道:“所以他们钱家是开寺庙和道观的,总之什么神灵他们就拜什么,西南那块有关宗教活动的事情背后几乎都有钱家的身影。上面有真神罩着,这下面人做事就肆无忌惮了,”说着他又低声道:“老钱还养鬼的,能够使什么五鬼行运横财之类的巫术,所以这种人阴的很,你别看他笑呵呵的,其实他比东北的那个还要叫人看不透。”
“那还真有点意外了,西南的确自古盛行巫术,钱家能够竖起大旗千百年不倒想必也跟这些有关。”
丁胜武冷哼道:“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罢了,靠装神弄鬼的骗几个铜板也好意思并称五大家族。”
回到帐篷,查文斌把看过的都说了一遍,他分析道:“看来罗门五大家族的确互相是有间隙的,唐家势力最大却派了个儿子来,听闻唐家这一代总计有四子,来的这个唐问天还是个嫡出。”
胖子道:“原来是个小老婆生的,怪不得那些老头也不屌他,九儿你爹好像对钱家颇有些看法,你们五大家族高不高联姻之类的?”
“不可以。”九儿道:“为了防止一方的势力过大,五大家族无论是各自的生意还是地盘都是不同的,并且禁止联姻和结干亲。”
查文斌道:“这么晚了就都先睡吧,我们明天进峡谷内部看看,容前辈,白天进去总不会有事吧?”
“这个……”容平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应该没有大碍,这神鬼历来都是见不得光的。”
刚入睡不过十来分钟吧,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屋外的胖子道:“张老爷子真是稀客啊,这么晚了过来有事嘛?”
“我找容平,他是在这儿嘛?”说罢他便急着挑起门帘往里进,一进来就略显仓促的查文斌说道:“差老弟,真是打搅了。”然后他对着容平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容平也是脸色一变当即跟着张若虚一块儿出了门,查文斌还在纳闷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听风起云道:“他跟容平说唐问天和张乾云一块儿进了古战场。”
胖子一听就来劲了:“走,去看看,估计今晚没得睡了!”
查文斌喝道:“跟我们没关系,接着睡,不要那么喜欢自己找事情,这里的能人异士多的很,我们几个在他们跟前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罢了。”
胖子有些不甘心的继续出去站岗,不一会儿他又匆匆折了回来,还带来一个人,这个人一来查文斌可坐不住了,来的人是苗老爹。
看他一脸阴沉,查文斌立刻爬了起来知晓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苗老爹一开口就说道:“文斌啊,听他们说你有些阴阳的本事,能不能过去帮着瞧瞧。”
“出啥事了?是不是还是?”查文斌心想以他的个性不至于这样上门来替别人求情吧,再说容平不也才刚过去。
“几个孩子跟中了邪一样,全都进了那山谷里,听说那里面不太干净。”
查文斌问道:“苗兰也去了?”
苗木华点了点头道:“都去了,一个也没落下。”
到了这个时候,查文斌觉得自己就不该再有什么猜测了,把心中的想法顿时就脱口而出道:“苗老爹您是我的恩人,当年要不是您的照顾怕是我们也就冻死在东北老林子里面了,吃住那几年都是您管着,作为晚辈,有件事,恕我直言:这次来的到底是不是苗兰!”
苗木华的脸上微微一颤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说罢他对着帐篷里面喊道:“九儿你过来,见见你苗伯伯,东北苗家。”
到了这一步,苗木华的选择要么就是一口咬定,要么就是给出查文斌想要的答案,如果是后者查文斌或许会考虑,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依旧会选择置身事外。
苗木华看着九儿缓缓走来,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沉下了一点道:“好吧,既然丁老头已然都这样了,那也算不得是我泄的密。文斌,这一趟之所以把罗门五大家族全部召集起来是有几个原因的:
第一个便是找到想要的东西,榜单说的没错,就是一枚鱼形玉佩,至于那枚玉佩在哪里,肯定不会是在今天乱挖一气的地儿。
第二点,你的眼神已经很毒辣了,兰兰在村子里我托人照顾着,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怀疑这一个阴谋,既针对五大家族又针对那些好事之徒。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改了朝换了代,别人也要测测我们这些人的忠心,我也不瞒着你,我在东北是个守陵的,屯子里只是一个点,另外还有几个点,蒙古国铁木真的铁骑踏遍了中欧大陆,一路的烧杀劣夺,不知道多少奇珍异宝下落不明。元朝败退关外的时候,这个能战善战的草原民族把大部分的财富都留在了蒙古和东北交界的大兴安岭和长白山脉以图让他们的后代东山再起。
第三点,我们在罗门充其量也是个跑腿的,五大家族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比如这位姑娘就算是丁胜武想必第一眼也会错认。中国之大,想要找寻两个容貌类似的并不是难事,策划这件事我想应该已经很久了,目的就是彻底得打掉一些除去罗门之外的势力,但同时也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们的这些子孙后代都会葬送在里面。
第四点,五大家族已经在位时间太长了,有几个人的位置恐怕要挪一挪了,据我所知,唐问天是真身,估计上面也没想到他唐家会派这么一个最不成器的来,他们想要除掉的应该是我还有老三和唐家,这不过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查文斌顿时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原本这件事都是告诉你们的,以假得出事为名再把真的兰兰还有九儿都给暗地里做掉,这样他们似乎在逻辑上就可以说得过去,以一个无法辨认出真假作为由头就可以强行搪塞住你们的嘴巴。”
“所以,”苗木华看了看九儿道:“你以为以他们的行事风格真得会让你那么容易得就找到这个姑娘然后还让你把她藏在这儿?文斌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他们早就算准你会这么做,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你恰恰反倒最后还成了帮凶啊!”
查文斌心中也是一惊,的确,罗门里都是一些什么人,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让人瞧在眼里的,自己竟然还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耍这种小聪明。罗门就是利用了自己所为的聪明把真九儿和假九儿放在了一块儿又能说服丁胜武,其实大家都在玩一场故意装瞎子的游戏,只不过这游戏怎么玩的规则却是背后那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制定着的。
“还是您聪明,如果兰兰到了这儿也一样会很危险,那现在九儿该怎么办,她是无辜的。”
苗木华道:“兰兰即使不到这儿也一样危险,如果今天那个假的苗兰死了,真的兰兰在外面一样会出事,这就是同步,冠冕堂皇的告诉我死在了这个鬼地方,我还不能辩解,还有这姑娘也是,他们真要下手的话,你这几个人未必保得住她。”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一招其实怎么走,那双手都是赢的,进可攻,退可守。万一那一拨人进了峡谷死了,那么只要死的人是苗兰九儿和唐问天便算是赢了。再退一步讲,如果没死,回来了,再找个机会把真的做掉乘他们不注意制造点意外,这便是第二步,双保险!
第一百三十七章:孤身探营
苗老爹道:“为今之计,文斌,那钱韶是个懂得巫术鬼术的野路子,我也打听过情况,几个孩子都是神志不清的摸了出去,万一他要是在里面下黑手,那真是不堪设想。”
如今之计,也只有依次而行,既然九儿也随时会有危险,查文斌决定孤身前往,这生死难料的古战场听容平说过步步惊险,和一些看不着的东西斗还是他自己去比较稳妥。
“慢着,我随你一起。”跟出来的是叶秋,他对查文斌道:“他们两个一文一武应该是够了,没有我你一个人不行。”
苗木华刮了一眼叶秋,看得手里的那把刀顿时换了个眼神道:“它怎么在你手里?”
叶秋的回答极其简单,就四个字:“它是我的。”
自古就传说昆仑山有个地狱之门,有人说那是通向无尽的深渊之处,也有人说那个地方万鬼纵横,活人是进不了半步的。就像查文斌以为那棱格勒峡谷是个无人区,实际上他们真正要踏入的这块古战场的身后才是个不毛之地。
入夜,查文斌一眼望过去,满地的阴气缭绕,这里已经开始死了人,周遭一些孤魂野鬼都在荡漾着,生怕错过了下一个投胎的机会。查文斌特意点了个火折子,幽幽的发着蓝光,张若虚已经急着在那跳脚了,听说容平已经进去有会儿,查文斌对那些人道:“几位是要随我进去还是在外等着。”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неìУаП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我看我就不进去了。”丁胜武觉得现在他是最轻松的了,反正进去的那是个假货,死了是最好的,没事儿也用不着他担心。
钱满堂道:“丁老三是棺材摸多了胆子也开始变小了吧。”
丁胜武也得不承让的说道:“是啊,夜路走多了就会容易碰到鬼,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钱爷不是精通神鬼之术么,听说这里头是个古战场,死掉的冤魂成千上万,你不进去大显身手救出你的宝贝儿子?”
“张老前辈。”查文斌面向张若虚道:“能不能跟晚辈搭个伴陪着一块儿进去。”
张若虚看了外面那乱糟糟的一团道:“也好,老而不死是为贼,我也风光够了,该是为后辈么做点什么了。”其实,容平一直是告诫张若虚不可踏入此场的,就连他自己都知道活人进去能出来的把握不到三成。
“那就多谢了!”说罢,查文斌口中右手捏了一个光明决往那火折子上一指念道:“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查文斌奉太上老君敕令,赐我真明!”顿时那火折子的火苗便随着他的手指慢慢往上移而随之变大,原本绿豆大小的火光竟然可以照亮周遭几个人的人脸。想必是此地阴气太盛,就连明火都不敢烧得过旺,查文斌这是在借三昧真火强行点亮,起码一般的邪物看到此火都会退避三舍。
这行家一看便知晓,查文斌这可不是在玩把戏,三昧真火用的乃是人的三魂精气作为燃料,等于是把自己的阳气精气拿来燃烧,这本就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那钱满堂就说道:“差老弟这么早就祭真火,那能走得了多远?”
查文斌正色道:“心有多远就能走多远,道有多大我心就有多大!”
面不改色,脚不颤抖,四平八稳的查文斌拿着火折子刚走进那条所谓的生死线顿时迎面就吹过来一阵冷风,那火苗顿时往他人得方向一打,查文斌顺势再捏了一个光明诀又对张若虚道:“老爷子,恐怕要借你一样东西了,你那雷击枣木的槌子且拿出来放在身前,有天雷真火开路,除非来的是九殿阎罗,否则起码一炷香的时间你我必定是安然无恙。”
这两人此刻都是脸色泛着青色,查文斌的火苗最顶层也是绿色,若是仔细竖起耳朵听便可以听到不断发出“滋滋”得声音,这便是真火遇到了阴气。什么时候等着绿色的火苗降下来什么时候也就是他的真火即将熄灭之时,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来临。
张若虚看查文斌的右手捏诀一直未曾放下,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那火苗之上,尽管这里的天气如此之冷,可查文斌的额头上却不停的有汗冒出,他担心道:“查老弟,你年纪尚轻,这样的做法恐怕对将来的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不碍事,我还顶得住,若是遇到绊脚的,搭背的,前辈尽管锤击,你那东西胜过我灵符百倍。”
张若虚也不避讳道:“你是个识货之人,要不是这东西,我们张家怕是早就死了多少回了。这阴阳之术我也知晓一二,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中,我们湖南就别有六“洞天”和十二“福地”,古往今来的修士高人不计其数。说起来这雷击槌还是魏华存所传,她在南岳潜心修道十六年,与我家先祖多有交情。”
“原来是出自上清派神人之手,那也难怪。”这魏华存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天下五岳之一的南岳衡山道场开辟了上清一派,尊号南岳夫人,这一派以以存神服气为修行方法,辅以育经、修功德,为道家内功的发扬地。
正说着,这两人已经孤身进入一百余米,外面的人根本瞧不见,查文斌的火折子进去不到五六米外面的人便看得一片黑暗,更加别提人影了。这便是阴气过胜遮住了人的眼睛,我们常说的鬼遮眼也是这个道理,白天挖坑的人多有留下一个坑坑洼洼,稍有不慎脚下就可跌落,查文斌的视线不过也就是两三米,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朦胧。
突然,一团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张若虚顿时屏住呼吸,查文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那团红色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和频率不停的出现在他们周围,一下左一下右,这两人都能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查文斌的火折子迅速开始黯淡,那火苗比之前已经短了将近三分之一。
这时,查文斌拿出一串幡,就是人死出殡的时候走在对方最方人手里拿着的跟旗子一样的东西。查文斌把那东西一抖然后用剑挑着道:“老前辈应该不会怕阴间之物吧?”
张若虚道:“瞧得多了,你有什么法子尽管用来。”
说罢他把那幡往头顶一举,幡旗瞬间“哗啦”一声打开,查文斌摸了一把纸钱向上一洒,口中念道:“阴灵来我幡,阳灵返汝残。北斗天蓬敕,玄武开阴关。魂魄乘吾召,急急附吾幡,急急如律令!”说罢那幡在空中连续左右三圈,摇得那是煞气大作,阴风阵阵,这便是天正道的追魂咒,魂动鬼动幡动,四面一抖,万鬼来朝!
那张幡先是开始慢慢的转动,那团红色的影子到哪里停下它就朝着那一面牢牢锁定,影子动的越快,幡转的也越快,风也就越大,到了后来那幡已经成了陀螺一般,查文斌只觉得手掌发烫,那幡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
“老爷子,我的火折子要熄一阵子了,做好接应的准备。”说罢,查文斌把那摇摇欲坠的幡往上一抛,顿时那幡便像一面迎风的旗子瞬间张开,查文斌原地一个盘腿坐,清香三根已然点亮分别插在了自己的左右和正前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幡也已经飘落到了自己双腿之上,查文斌咬开自己的中指朝着那幡上齐刷刷的开始画符,口中急速念道:“阳神返汝魂,阴灵返汝残。魂魄随吾召,急急附灵旛。元亨利贞,魂魄归形。五脏万神,不受死惊。回尸返神,永保黄宁。急急如律令!”
“霍”得一下,那幡赫然从查文斌的腿上“站”了起来,就跟一个人拿着棍子挑着一般,张若虚也是看得呆了,这是个什么法术好生厉害。其实他不知道,查文斌已经收了自己的真火,三魂强行附到那幡上罢了,如今留着盘坐在原地的他不过是一具躯壳,这等法术在天正派里已属上乘,他道法根基不稳,强行用此术怕是又会伤及自己的精元。
当他的双眼再次睁开时,四周的一切都已经逃不过了,无论那东西的速度有多快,幡都会跟着,而他相当于在幡上多了一双眼睛,死死的锁定着目标。这一看不要紧,原来是一队士兵模样的鬼魂舞动着一面红色大旗在他们的四周游荡着,那些鬼魂的速度极快,它们不停的变幻着阵法和方位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空档然后袭击对方。查文斌估摸着它们是有些忌惮张若虚手上的雷击槌,若不然早就可以动手上来,这些阴兵应该是战场最外围的警戒哨位,这里果然如同容平所言万分危险。
查文斌目测了一下,对方那一队大约有八个人,若是强行对攻且不说会引来里面的大队阴灵,就是自己有没有把握接下这一仗都是个问号。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五六千年前的阴魂,五千年的天地日月都没有叫它们消散,这里滔天的阴气足足熏陶了它们一百个甲子轮回,这样的“鬼”别说是去收,就是碰到那都得绕着走。
你和人比什么?姜子牙封神榜才三千来年,这些东西一个个拉出去给九殿阎罗做祖宗都还绰绰有余,怪不得自己扔的那些纸钱对方毫无反应,几千年前的东西它也压根不会认识冥币。查文斌此时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如果对方不主动上来,那自己也绝不出手,自己这点小伎俩压根撼动不了这里的一兵一卒,突然的他看到那些阴兵堆里还有个人,仔细一瞧,好家伙,那不就是容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