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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MISIC伯爵     最后一个道士之道门往事txt下载     最后一个道士之道门往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四章:神秘图案

    风起云真的找到了那片帛书,拿在手中与查文斌那玉环一做对比,无论是大小,形状都几乎一致,唯独颜色帛书上没有将它完整的描绘,不过所画斑驳的花纹与这实物也无差别。这下,厅堂之内可炸开了锅,那风起云也变了脸问道:“查兄,这玉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查文斌这下可好,那一个个的盯着他,好似他去盗挖了人家的祖坟。几经思量他还是如实说道:“那日去到一座地下宫殿,两旁都是一些无头人俑,有一棺椁停在当中,我有一兄弟进那棺椁后便不见了踪迹,于是另外一兄弟跟着进去同样下落不明。”查文斌把那日的情形又给说了一遍,蹊跷之处听得那些人各个目瞪口呆,若不是风起云见过胖子与那叶秋,现在也该怀疑查文斌是在鬼话连篇,胡扯一通了。

    说罢,查文斌拿起那枚玉环递给风起云道:“既然这东西本该就是你们的,我带在身上也不方便,那今日便算是物归原主了。”

    风起云接过那玉环,一干老头顿时围了上去,这个评论一番,那个说教一通,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失传千年的镇宅之宝。不过现在查文斌倒是长舒了一口气,他这人就那脾气,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就不要,如今倒也觉得一身轻松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后,风起云拿着那枚玉环又重新给了查文斌,他说道:“既然当年先祖曾有言,有缘人即可窥得天机,这东西到了查兄手上也算是缘分。既是缘分,便是天注定,我们又怎能逆天而为呢,诸位长老是不是啊?”他说这话的后半段特别加重了语气,那一干老头虽然心中有想法却也是不敢言,族长都发话了。

    告了这一段落,那风起云又问道:“查兄,你所说的那位姑娘按你的法子所用,可有效果?”

    查文斌摇头道:“现在依旧治标不治本,若是能解了她身上那逆生长怕还是有些机会的,我也曾得到高人指点说是要救那姑娘需要我五人合力,可是文斌无能,至今也没能想出个对策来。”

    风起云又问那群老头道:“诸位长老,可曾有人听说过这病?”

    左边那老头连连罢手道:“这等罕事闻所未闻,只听说过有人容颜不老常驻,却不曾听过有人能逆时而为。”

    “族长,我倒是见过一事与查兄所说有几分相似,是我族一部古籍上记载。”说话的是那日与风齐云一道去祭司的那老者。

    “是哪本古籍?”

    “《异志录》第三卷第六章曾说过:邙山之北有蟜氏神女,三十而负,竟得十三,又一年,得十,女希恐,诛之。”

    查文斌一听便明白了,这说的乃是另一位上古大神,蟜氏便是女娲氏族,女娲又名为“风里希”。族中出了一个实际年纪已过三十的女人,这在当时已经属于老年,可却生得如十三岁的少女一般。又过了一年再看,便是只有十岁的女孩大小了,女娲觉得害怕以为她是个妖物便将她处死。

    查文斌问:“可有说破解之法?”

    那老丈也是摇头,不过他又说道:“《异志录》所载事件都是先辈所闻,为当时不可惑解的难事,诸如现在早已被解开的九宫数术也有记载,其真实性还是可靠的,也说明查兄这位朋友所得的怪病并不是第一个。”

    那个美国医生告诉查文斌他的药物只有三个月的延缓期,如今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依旧毫无头绪,怎得好端端的这人就……若是能找到那个该死的江西得有多好,那法子虽然救了小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想到这里,查文斌不禁自责:与其这样,当初便不救便是,落得个生不如死。

    风起云也安慰道:“查兄不必过于担忧,人各有命,你们不是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嘛。你可否把当日救那姑娘的法门告知与我,我们几位长老对于阴阳法门也有一些粗略的见解,看看能否找到其中的破绽。”

    这群老头隐居深山,又是正统的太昊后人,听到风起云这么一说查文斌自然是看到了希望,取来笔直便将那日得来的法门与经过细细写下一并承了过去。本以为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买卖,可那江西道士的法门一与风起云手中他便脸上一惊,缓缓叹了口气道:“查兄,你这法术看似有些……”

    “风兄既然是懂道的人,实不相瞒,我也知道它有违天道,有些邪路子,所以争得了那女子亡魂的同意。可就是这般还是背道而行,我那朋友似乎阴阳颠倒,连时间也错乱逆行,倒是我自己一夜之间老十岁,还连累了一位无辜的人……”他倒是想起了钭妃,那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地狱之门,这个名字查兄取得好啊,若是有机会得偿所愿能够见得那副图便也满足了,这惊世的法门却有其奥妙之处。”

    “恰好,那副图我带在身上,风兄请过目。”查文斌所带的这幅图便是那日他与袁小白做法时,千人哭打开了那道地狱之门的钥匙,万鬼讨伐的符咒,眼花缭乱的图案让风起云大开眼界,不过渐渐的他的眼神却开始慢慢凝固……

    “查兄,这好像不是一道符咒,反而像是一幅地图呢。”说罢他便将那图拿与几位长老,其中左边第一排的那位大长老只看了一眼便叫道:“不周山!这是不周山啊!”

    不周山?《山海经?大荒西经》里记载:“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相传不周山是鬼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不周山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这个地方更多的是与中国相连,先是盘古开天地的时候有一部分成一根天柱,将天地分开,便是不周山,不周山的字面意思是不完整、灾难。虽然不周,却是顶着老天爷。

    所以后来共工为了和颛顼争夺帝位,怒撞不周山,才有了女娲补天的传说。另外一位上古大神蚩尤战败后也是被埋在了不周山,就连我们伟大领袖*也曾作诗道:“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而关于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那是各有说法了,有人说不周山在昆仑山西北部的帕米尔高原上,也有人说它在祁连山尾一座三面环山的山谷里,还有人说在宁夏和内蒙交界的贺兰山上。关于这个地方的猜测,每个地理学家都有史料为证,黄河前套阴山之南的诸毗之山,甚至还有人说不周山根本不在中国国内,而是在约旦河西岸赫尔蒙山。

    可谓世人皆知不周山,却无缘一睹真面目,那为何那老丈一眼便叫出这是不周山呢?

    那老丈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好不容易被人搀着坐了下去道:“查兄弟,你说这幅图是你做画又不是你所画对吗?”

    查文斌如实说道:“是它带着我游走,而我却再也无法重新临摹出这样的图。”

    “那就对了!”老人托着那图对风起云道:“族长,你可知我族是从何而来?”

    风起云道:“自西域至昆仑,作大山扶木纪历,以昆仑山顶观察天象以明天道,始为山川百物命名。”

    “不错!《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不周山位于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既为昆仑西北,我族先祖便是从不周山而来,若是族长肯恕我无罪,那我便将天赋神图拿出一睹便知。”

    四周的议论声马上就起:“大长老,这恐怕不妥吧……”

    这天赋神图是什么呢?天赋神图便是遂人们的先祖传下来的一副关于他们起源的壁画,那个时候的遂人们还没有发明文字,只能用一些原始的壁画来记录他们的信息。这些信息被一代又一代的族中长老负责传递,也只有族中的长老才能明白那些壁画的意思,搁在封建王朝,就相当于是一个史官的角色。

    雷雨一部作为风姓十部之一,自然也要学习祖宗的,这些壁画大多简单,总计十副,讲述的都是燧人氏先祖们的,也被称为天赋神图。

    风起云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那大长老立刻与人回去取来一本线装书籍,他说道:“天赋神图上一次还是八百年前重修的,不敢随意翻阅,这第一幅图我且打开你们细看。”

    第一页纸张被打开,上面画了一座山峦的形状,山的下方有一些人物看似是在狩猎和采集,下方有一串查文斌也不认得的文字,这便是陶文,这种文字要比甲骨文早上约莫8000年。大长老指着那图下的文字道:“不、周、山!”说罢,他又寻过查文斌的那张图做比对道:“你们看,查兄弟这图中是否也有一座山川。”他用手指圈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位置又道:“看这里,与这座山是不是一模一样!你们再看,这下面是不是也有一小串文字,也是三个字!”

    这下,所有人都不能否认了,查文斌所带来的图上的确有那座山,更加重要的是,那三个被他视作是图案的东西竟然是文字!而且还是最为古老的“陶文”,那大长老激动的说道:“不可能,查兄弟不可能会写陶文,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认得陶文!”

第六十五章:脑洞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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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山里山外,皆是人间。

    查文斌走了,风起云没有送他,他答应了风起云会要回那具尸体。

    大长老最后只告诉查文斌四个字:物极必反。

    顾清和回来了,带着一条消息,查文斌去了上海,袁小白正在卧室里安静的睡着,她的胳膊上一条长长的管子连接着悬在头顶的吊瓶,白色的液体缓缓的流进她的体内,那是用来续命的营养液。每隔一会儿就有看护来替她擦拭身子,睡得久了,她已经开始生褥疮了。

    安德鲁医生表示她的情况可能坚持不了三个月,比他先前预计的要糟糕,小白的身体继续发声着变化,和半个月前比,她的生理年龄至少已经蜕化了两岁。

    “文斌啊,我这趟回去也请教了不少科学界的朋友,其中一位朋友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安德鲁医生也发现袁小姐的眼球再以超乎常人百度的速度进行水平移动,脑电波显示她的思维并没有停止,反而在剧烈的波动着。”

    “我只想知道结果。”查文斌说道。

    “像袁小姐这样时间逆行的生理现象在医学上本来是不能成立的,”安德鲁说道:“但是顾教授的朋友提出了一点,物理学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已经证明,如果速度接近光的时候,时间就会停止,如果超越光速的时候,时光将发生逆转。查先生,袁先生,请让我再次声明,这是科学。”нéíуа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袁先生这几日早就精疲力竭,只是点头表示了一下,查文斌之前也曾老顾说起过这事儿,可是小白的逆生长和光速有什么关系?虽然他没正儿八经上过学,可也不是不知道这世上哪里会有比光还要快的东西呢?

    “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超越光的速度的,并且常人就可以做到。”顾清和顿了顿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思维!这个世上只有思维是比光还要快的,一束光从地球到月亮上需要28秒,一束光从太阳照到地球需要3分钟,可是人的思想只需要转瞬。”

    “等一等。”查文斌打断了顾清和的讲话,他说道:“这个不光是小白,我、你、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思维,那为什么我们的思维超越了光速的时候不会逆转生命呢?”

    顾清和很认真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生活在四维的世界只能看到三维的世界,简单说:一维世界就是一张白纸上的两条线,每个人属于自己的那条线,二维则是形状的出现,三角形、四边形等。而三维就好比这个杯子,简称立体了,有XYZ三条轴线,四维便是在这三条轴上再加上一条时间轴。查老弟,记得在狮子峰山顶的时候我们探讨这个问题,你还记得夏老弟当时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在五分钟后对你们做了什么那件事嘛?”

    “记得。”狮子峰顶,那个时候顾清和也在,他认为那一瞬间的变化是来自于某种神秘的力量改变了时空,让原本两个平行的世界在那一刻发生了交叉。

    “好,现在我们看到袁小姐的确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是我们所不能认知的,超越了我们的常理的,这似乎看上去无法解答。可是查老弟,我可以非常轻易的让你亲眼看到时间倒着走你信嘛?”说着他便解下了自己手上戴着的手表然后对着那指针说道:“现在这只表是没有问题的,我们看到它的秒针和分针都朝着顺时针的方向走的很正常。”说罢,他又拿了一面镜子把那支手表放到镜子跟前再问大家道:“请问,这镜子里的手表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

    “逆时针……可是镜子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啊!”他还想争辩什么,顾清和却说道:“按照你们道家的说法,有阴必有阳,那么有和我们一样时间轴向前的世界,那么必定也有一条时间轴向后的世界!”

    “所以!我的朋友给了我一个大胆的猜测,袁小姐很有可能掉落在了另外一个尚不未我们知晓的世界里,因为我们仅仅能看到三维的世界和感受到四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越高级维度的生物就可以轻易的改变低一个维度的世界,就好比我们可以轻易的折叠这张白纸,或者轻易的在一条线上再加上一条线。”

    “物极必反……”查文斌想起来了那个大长老最后与自己说的那句话,“可是,她明明就活生生的躺在我们面前啊!”

    顾清和道:“有的时候不要相信我们的眼睛,我们的眼睛或许会欺骗我们。美国的科学发展的很快,尤其是在物理学和天文学,这是最新一期的科学周刊,哈佛大学的一支研究队伍提出:任何系统都是有层次的,指事物的不同深度的本质,它只有通过人的抽象思维来把握,然而却是外界事物的客观存在。同时,这种不同层次的本质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成事物发展的不同阶段,成为人们感官可以把握的新的物理三维空间。因此,四维空间还应加上层次一维,任何真正的系统都是五维空间。”

    “简单来说,这五维空间的任何一维都可以和其他四维相互转化。作为事物本质的反映的人的意识空间或心理空间,本质上就属于这五度空间中的第五维空间——层次空间!在五维空间宇宙观中,时间、空间、层次是对称的,就和我们现在看到镜子里的钟表一样。

    因为我们是生活在四维空间里的三维生物,所以人的维度只能达到三维,我们知道时间轴的存在却不能去改变它,可是在五维的世界里时间是可以被实体化的,就像现在我在白纸上画的这条线,他不知道在三维生物的我们手中可以轻易的将它二维化……”

    “您的意思是她现在跟我们所处的世界不同?我们是三维而她是在更高的维度?”

    顾清和道:“就像一维看不到我们一样,我们同样看不到比我们维度更高的生物或者力量,但是他们却可以看到我们,袁小姐或许正是被这种高纬度的力量所掌握,曾经至少你和她存在于同一个维度,可是你却幸运的逃脱了,因为你是加速,所以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根据对称理论,袁小姐便会朝着与你相反的维度,也就是逆时间,那个维度我们看不见,可是她却看得见,所以通过脑电波的测试,那个维度的正式反映在她的意识里一刻都没有停止。”

    “空间是一个集合,最基本的元素是点,无数个点就是一条线,一维既是线面体;当线面体运动便产生了形状,是二维体;二维体通过对折产生了三维体;而三维体的运动又产生了时间所在的四维体,以此类推。简单的说五维就是由于四维运动产生,假设四维空间可以对折,那么对折后的那部分所谓的无,就会由于四维的运动而给填补。

    当物体运动速度超过光速时,时间就会出现倒流即所谓负时间;空间也会相应回到过去空间,也就是所谓的负空间,这时该物体就进入了负时空,即时空倒流或时空倒转,从而该物体就实现了瞬间移动,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的朋友叶秋会突然一下子出现在某个地方,你的那位胖子朋友同样是如此,你们都拥有进出那个世界的能力,只是袁小姐迷失了,而其它的人却幸运的都出来了。”

    “我……”查文斌一个土包子这回是彻底折服了,顾清和所讲的都是现今最高的科学,但是他理解起来却一点都不费力。

    顾清和说道:“查老弟,我所讲的这些东西只不过是现代文明区区两百年间所发现的,中华神州大地现在能考证的便有五千年历史,而我一直研究的则是五千年以前的古中国,那个时候的中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度谁也不说不清道不明,比如你们道教的太极图,一万年以前的古人就能画出如此精妙的图案,是否跟我今天所讲的五维空间对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他拍着查文斌的肩膀道:“现在答案已经很清晰了,它离你很近,我们这些局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如何进入那个世界,而你们却已经先后论证了数次它的存在。在那个世界里找她属于她的时间轴,然后反过来,那么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否则任何药物的方式都只能表象的阻止。你既然可以阻止自己,就一定也可以阻止他的。”

    “可是……我”查文斌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我是被一个女孩子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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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虚实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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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钭妃如何救他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顾清和反倒觉得这事儿有眉目了:“查老弟,那个女孩子救你不是因为什么处女血,那是无稽之谈,我想最大的可能是她用那种方式把你从那个世界里拉了出来,或者说是她的行为激发你自己从那个世界里走了出来。受到外部的刺激,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他看着安德鲁医生道:“把他们这种病往精神性疾病上考虑,会不会有收获?”

    “完全有这个可能。”安德鲁拿着袁小白的脑电图道:“袁小姐现在的脑部活动非常距离,说明她的精神世界并不像她的身体这样安静,查先生,我们还会继续观察她的情况,这阵子都会留在上海。”

    查文斌与他们道了别就先启程回了老家,在那里他还有别的事儿在等着,这一趟的收货无疑是巨大的,顾老讲的都是一些科学,可查文斌认为老祖宗讲的也并都是迷信,我们对于宇宙的认识早在几千年之前就开始探索了,顾老有一点说了没错:现代科学才发展了区区几百年,老祖宗未必就真的没有想到过什么或者做到过什么?

    如果真如顾老的推断:胖子和叶秋都是进入了一种负空间的状态从而导致了瞬间移动,那么一定有一种力量支配着这个空间的存在,那么只要找到这种力量的来源,那么解开小白的疑问便有了希望。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неìУаПge。Сом即可觀看新章

    回到家,一个四人小型会议在五里铺召开了,夏秋石同志也被拉进与会,查文斌认真的把上海经过与几位进行了汇报,胖子进行总结的时候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各位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伟大领袖毛主席教育我们:对于任何问题应取分析态度,不要否定一切。”

    那么风姓后人见了这座洪村,那些人来自于遥远的时代,那个时代有女娲伏羲的传说,有三皇五帝的传说,在后人看来,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时代,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通过文字或者语言一代一代流传了下来,我们称它们为神话。

    “神话是不可以被验证的,也无从验证,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行。如果小白真的如他们所说和我们不在一个世界里,那么我就重新再进一次那个世界。”

    当晚,查家,千人哭,查文斌尝试着重现那日的一切,那道士的咒语和经文他默默的重新背诵了一遍,只可惜,这一次他手中的笔再也没有动,数次尝试后依旧是如此。

    “难道是你一个人根本开不起?”

    查文斌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似乎离他又越来越远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同一样东西,那便是:时间!

    “负空间、负空间,”查文斌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这几个字,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他恍惚之间看了眼前空无一人,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抬头,漫天星空正在轮转,脚下也是亦然。他赶紧的把眼睛炸了一下,胖子依旧在桌上打着瞌睡,叶秋则送老夏在回家的路上。

    他想,也许是疲惫了,不然怎得一下子跟浑身没力气似得,便问胖子道:“几点了,秋儿回来了没?”

    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说道:“这都几点了,他个没良心的老早去后面睡觉了,我说你魔障了,他非说你入定了还叫我不要吵你。”说着胖子又一头栽倒睡下了。

    “入定?”查文斌距离上一次入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记得老夏让叶秋送走的时候不过十点来钟,怎么自己一眨眼就过了六个小时?

    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把胖子震得一脸口水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然后抬头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秋儿、老二,老二!”胖子风风火火的一脚踹向睡着的叶秋道:“你快起来,查爷疯了!”

    叶秋跟胖子赶过来的时候,查文斌已经在院子里了,还好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要是在城市里保不齐就有人打110了,“喂,110嘛?这里有人后半夜扰民……”

    他不停的原地转着圈,双手举着,嘴里一会儿是:“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一会儿又是“哈哈哈哈”狂笑。

    “你看,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胖子想让叶秋拿个主意,叶秋却制止道:“别去碰他,他那是在悟道,肯定是悟出了什么,突破了什么,你让他消化一下就好。”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三个人坐在院子里,查文斌终于平静了,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喜悦,一种找寻了好久终于找到的喜悦,他说道:“方才的一瞬间,我以为只过了几秒钟,可实际却过了几个小时。顾老说,我能进入那个世界,我一直不理解,可刚才我明白了。就像是入定一样,明明几天几夜过去了,可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晃而过,也就是说我思想的时间跳跃要比外面实际变化的时间要慢。看着是慢,可实际则是快,因为太快了,反而觉得慢,小白很有可能就是进入了一种入定状态,导致了和我截然不同的变化,她跳跃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让她自己的身体都被骗了。时间根本没有发生逆转,只是身体以为发生了逆转,所以才会……”

    叶秋说道:“就像一个人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一样,身体是会被思想骗的,她的思想在逆行,她肯定看到了过去,所以身体也在朝着过去发展……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对,就是这个问题,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查文斌说道:“刚才,我忽然的就明白了,老子说道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道德经》里古人把时间看作是道,描述为“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置身于时间其中的时候,老子又说:“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意思是道是没有形状的,是不可以被描述的。

    我刚才入定的那一瞬间想的是《道德经》二十一章明确说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我便试着用象、物、精去看自己心中的道,试着将它描述出来,我看到了浩瀚的宇宙,我置身其中是何等的渺小,这说明负空间是真实而有信的,可以凭借思想去改变和把握的。

    就像我入定的那个空间,你们根本进不去也不会看得见,甚至觉得它是不存在的,可是它就是存在的。两种天地,四重阴阳,我终于有所领悟顾老所说的那些科学了,其实我们老祖宗早就把它们写下来了!”

    何为两重天地,四个阴阳?

    “两重天地”是指虚、实两个天地,“四个阴阳”就是先天阴阳和后天阴阳。道教认为先天虚世界的时空是虚数,后天实世界的时空是实数,前者是形而上的法界既一些高人们经常讲的层次,眼界,需要一定的修炼才可以达到。后者是形而下的器世界,就是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前者需要用心去看待,而后者则是本来就存在的。

    比如一只馒头,胖子看到的就是一只可以填饱肚子的馒头,而查文斌看到的却是四季轮回,万物变幻。前者是器世界内的思维功能无法触及的世界,也是目前人类发明的科学仪器无法观测的领域。它的存在目前是一种人类感官基本功能之外的在场性,这是人们通常认为的“无”,既“道”!

    “我们道教认为以无为有,认为我们常见的“无”才是真实存在的“有”,这与世人的理解不同。世人总以为先有有,然后不是有才是无,老子的意思是先有无,没有无哪里有空间给你有?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无便是没有,便是说不出,这便是道!道是存在的,那么负空间就是存在的,虚世界也是存在的!

    我从实世界进入了虚世界是因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就和我入定一样,分不清虚实,分不清时间。钭妃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于是我不应该那么早的看见自己的结局,于是我便出来了。可是小白却在纠缠着自己的过去,这个过去绝不是眼前的过去,否则她不会蜕化的那么快,胖子,我想起来了,在东北的时候是不是有一幅画。”

    这么一说胖子还真就想起来了,那副画是在一个地宫里找到的,画上的女子手里抱着一只猫,一袭古装的打扮。

    “那幅画好像在小忆那儿,我记得走的时候他想把那幅画送给小白的,可是后来不是分手了么,小白就出了国,走散了。”

    “是在他那儿,我记得我看见过他床底下有一副古画,这就有些对了,胖子,还有一件事我先对你说,你好在是没心没肺,要不然你的下场估计和她一样。”

    “什么意思,你可别吓我!”

    查文斌说道:“那把剑上的字很有可能真的是你自己刻上去的,总之我们几个人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小白很有可能是去寻那画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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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多事之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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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幅画我已经没见到过了,听老一辈说画上的女子非常漂亮,也有人说她和冷怡然长得很像,你见到她就是见到了画上的那个人,最终听说那副画是给查文斌带走了。

    1984年夏秋交替的季节,那一年的洪村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偷葬。

    查文斌找了人,有人说那个小伙子不像看着那么普通,县公安局的人把那具从洪村带走的尸体又送了回来,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送完就走了。听说老万已经申请退休了,他的工作由他原来的副手接替,洪村那个孩子的命案一直没破,大约六点左右的光景整个村上就很少有人出门了。那个年月,信息不发达,谣言却传得快,有人说洪村来了个恶鬼,专门掏孩子的心。起初也许是孩子之间互相吓唬,到了后来,大人们也这样说,还有人说大庙对面那树挖出来的就是恶鬼。

    警察来了很多次,关于马文军的案子进展不大,查文斌大约是在发出那份电报后第三天就去村部接到了电话通知,说是上面派车把东西送回来,让他去接。

    这种事不能大张旗鼓的,洪村人都晓得那棵大树里掏出了东西,以前都把那当做是自己的根,把那棵树看作是洪村的象征,现在很多人都盼望它能早一点死掉,若是晓得弄出去的东西又被弄回来了怕是吵翻天。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所以查文斌决定找个后半夜动手,那些当初用来封印的钉子一枚不少的都拿了回来,尸体当时是用有拉链的封尸袋密封着的。胖子找村部借了一辆拖拉机,三个人决定当晚动手。

    十二点多的光景,胖子“突突”的驾着拖拉机一行人往大庙里去,也没给那袋子拿掉,查文斌整个就打算往里面塞。封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四周出现了大批的火光,村民们举着火把,打着手电把他们给围了。

    这回,夏老六出面都不好使了,他们深信这东西就是洪村的灾难,他们要把它烧掉,当时的场面听说是已经失去了控制,原来村部里头有人走漏了消息,查文斌接电话的时候一个会计听到了内容。这个会计是个大嘴巴,又极力相信这件事与那具尸体有关,所以等着拖拉机启动的时候,全村的人几乎都到了。

    “烧了它!”有人高喊,“烧了它!”更多的人开始喊。

    查文斌示意他们不要激动,举着手安慰道:“大家听我说……”

    “烧了它!”满场的吼声瞬间盖过了他的声音,有人带来了煤油,趁着乱,那棵大树上被泼了整整一大桶。四周的火把得有十几个,有的男人嘴里还叼着烟,就在那个时候查文斌抱住了那个树,他作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要么连我一起烧了,要么就都回去。”

    听说就是这样,查文斌才保住了那棵树,可代价是那具尸体必须离开洪村,否则看得住一时你也看不住一世,就这样,胖子把尸体运回了五里铺。

    蜡是最怕高温的,一热就化,为了保住它查文斌不惜把这只尸袋放进了自家院子的水井里,从此以后那口井的水就再也没人喝过。后来听说那只尸袋还给了风起云,它去到了原本它不想要去的地方,这大概也是命运最大的玩笑,沉睡了千年,终究敌不过岁月的变迁。

    1984年夏秋交替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夏秋石同志订婚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订婚这种名词,在当地叫做“看人家”,有媒人撮合,女方的亲戚组队来男方家考察,七大姑八大姨的充当评委。夏老六很客气,老夏同志表现的也不错,对象是另外一个村的,姓徐,名惠英。

    徐家的二女儿比夏秋石小一岁,他们小的时候见过,秋石的一个姑姑嫁到了徐家的隔壁,不上学的年纪秋石也会过去玩,惠英就是他儿时的玩伴。不过这些,老夏同志都已经完全不记得,惠英长得好看,又会来事,夏老六很满意,老夏也挺满意。

    查文斌作为朋友那天也去了,老夏家很热闹,饭桌上的时候,钭妃负责端菜。夏老六就与查文斌说道:“侄儿啊,原本钭妃那孩子我是有私心的,可现在秋石是没那个福气了。他这媳妇要一娶进门,那往后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妥了,你看你们的事儿是不是也趁机给办了?”

    查文斌和钭妃的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查文斌也不是个不负责的人,就对夏老六说道:“叔啊,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等我把一点事儿给办完了就上门来提亲,您是长辈,到时候帮衬着点。”

    每回钭妃听到查文斌这样含糊的说法时就总是偷偷抹眼泪,她知道查文斌的心里有别人,她也知道查文斌要娶她那是不得已,可她姓命,她总说查文斌就是她的命。

    老夏家搞上门酒那天,胖子喝多了,查文斌也喝了,就连一向沉默的叶秋也端起了酒杯。男人们喝多了总是话多,抱在一起哭,说是一辈子的兄弟,那顿饭吃到夜里十点多。徐家人不明白这到底是上门酒还是兄弟情,总之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老夏都没搞明白,为了这事后来他还专门去道歉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胖子开着手扶拖拉机往五里铺赶,那玩意的大灯比手电筒强不了几分。路过大会堂的时候,他终于下车吐了,嗷嗷的在那喷。喷完了靠在拖拉机那厮就睡着了,查文斌喊了几声胖子也没反应,跟着他也就在后面的车斗里睡了起来。

    两点多的光景,村子里的狗都睡下了,查文斌觉得地板烙得疼,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一头磕在拖拉机的车栏上。晚上喝的是米酒,这玩意后劲足,查文斌的前额头被猛磕了后疼得厉害,伸手揉了几下那睡意和酒意都下去了不少,恍惚的他看见那桥上好像站着一个人,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家伙身子高高瘦瘦的,单手拿着一个什么玩意儿在那背对着自己。

    这好像是叶秋啊,他一扫身边,果然叶秋不在,往地上一瞅胖子“呼啦啦”得睡着正香呢。

    “秋儿……”他冲着桥上那人喊了一声,叶秋既没搭理也没转身。查文斌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回从这里走的时候他就站在那个位置老盯着什么东西看,于是蹑手蹑脚的下了车朝着他走过去。

    一边走,查文斌就一边喊他的名字,越是靠近吧,查文斌就越是觉得心里发毛。那晚是农历八月初,天上只有一轮月牙,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人的轮廓,喝了酒就容易上火,他眼睛也有点给迷上了。于是就打了一个火折子,靠近的时候刚举起手想拍叶秋的肩膀他又收住了,他是个道士,想想不能这么干,于是就绕到了叶秋的跟前。

    这一下不要紧,可让查文斌一声酒全都从毛孔里钻了出来,叶秋站在那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嘴巴微张,鼻孔里,耳朵里,嘴唇边,眼角里全是红色。再看那地上还有一滩血,伸手一摸都有点黏糊了,他就跟个雕塑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查文斌的手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叶秋整个人往前一倒恰好钻进了他的怀里。

    “秋儿!秋儿!”他的叫声撕心裂肺,把胖子都在睡梦中给惊醒了过来。

    叶秋命很大,查文斌醒来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活着,送去医院里,医生说是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引起的内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秋都快成了住院专业户,总是往医院里送,可这家伙自愈能力又很强,待了两三天就跟没事人一样,要知道被送来的时候医生对查文斌说的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怎么个事儿呢?叶秋说那晚胖子和查文斌都睡在了地上,他又开不来什么拖拉机,索性就在后斗里眯了一阵子。估摸着也就半小时左右,忽得听到了四周一声狗叫一下子就把他给叫醒了,叶秋说,狗在夜里叫分几种。狂叫的那种没事,还有一种是夹着尾巴的哀嚎,那天就属于后者,他一睁眼就看见那大会堂的门口有个人影。

    大会堂命案这才多久,叶秋一个翻身下了车就想过去看看,刚走到那桥中间的时候觉得双腿一麻,顿时跟灌了铅一样就走不动了。慢慢的,他说他听到了一种歌声,好像有个人在他身后唱儿歌,这大半夜的他还以为是胖子恶搞,想回头却发现脖子也动不了了。

    叶秋说自己当时唯一能动的就是嘴巴,一狠心猛地张嘴咬了自己的舌尖,可就在他觉得身体恢复了的那片刻,突然后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叶秋没有说谎,在他的后背有一块紫色的淤青,胖子说能用外力把叶秋打成那样的肯定是超一流高手。查文斌则说,洪村哪里来那么多高手,他反倒估计是什么脏东西干的,要不然叶秋不会走不动道,可叶秋却说是人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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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多事之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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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能见鬼,他和查文斌不同,和胖子也不同,他是个怪胎。

    胖子很少见到脏东西,查文斌说胖子杀气大,阳火旺,什么都不怕,而且没心没肺,这种人脏东西是不会去招惹的。查文斌是属于混那个圈子的,熟了,他能根据气味、感觉、声音,甚至是气流的变化分辨出人鬼,而且还有一套专业的家伙进行辅助,说白了他是靠技术吃饭的。而叶秋则是靠天赋,查文斌以前觉得他是不是有天眼,就跟以前的小忆一样,后来他发现这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和天赋,他能看得见也能被看见,查文斌曾偷偷看过叶秋的三盏火,扑闪扑闪的,一副随时要熄灭的样子,跟七八十岁随时要入土的老人一般,可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叶秋说是人,是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他说:“步子很轻,声音很细微,虽然被定住了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

    胖子很郁闷,在他心里,叶秋是无敌的存在,这个世上竟然有人差点把他给秒了,这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的排名又下降了。

    这样说来,洪村里的确隐藏着一个高手,叶秋说如果让他再听到那个声音,他可以找的出来,他能记住。查文斌说,那人打伤了叶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和胖子没事,难道他想阻止叶秋去那座大会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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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说,最让他奇怪的还不是在这里,他说:“我看到河对岸有个影子闪了一下,追了过去却在背后被人偷袭,那个人偷袭的人一定是在他的身后,而那时他身后只有熟睡的胖子和叶秋。”很难有人躲在叶秋的身边而不被他发现,这样说来,洪村里岂不是至少有两个危险的人物?

    叶秋出院的那天,查文斌去了霍山找风起云商量那具尸体的事儿,胖子和叶秋两人在家里,一个睡觉,一个在院子里逗猫。那只猫是小白的,通体黝黑,名字叫“阿米”,这还是很多年前他们当知青的时候从东北带回来的。小白出事后,那只猫就变得很怪异,经常从外面叼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有时候是半截没烧光的蜡烛,有时候是一张纸钱,当然那不是给活人用的。为了这事,袁先生几次都想把它给赶走,可是小白以前对它可好着呢,可上一次它竟然钻进了查文斌的背包,一直到了家里才给发现。

    这是一只公猫,懒散的很,白天基本都在树荫下睡觉。和呆呆不同,它似乎很讨厌叶秋,每次看到叶秋走过的时候总是把背上的毛全部竖起,龇牙咧嘴的冲着他凶。他对查文斌好像也不怎么感冒,除了跟着搭了一趟免费的火车就对他爱理不理,倒是胖子是唯一能接近他的人,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去买火腿肠喂它。

    猫到了这个季节就容易发情,农村里那会儿猫特别多,野猫就更加别说了。到了晚上猫叫起来就跟孩子哭一样,比人哭要凄惨的多,拉的老长老长,我就被那种声音给吓到过。

    阿米的脖子上有块小玉,是小白在上海的城隍庙给它买的,指甲盖大小,一条鱼的造型。小白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那里烧香,庙的外面天天都有人摆摊,各种小玩意都有。她是很少会去那儿逛的,去年年底,小白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破烂的打扮,手里拿着个碗。

    小白觉得他挺可怜的,大冬天的还光着脚,脚背上开裂得跟老树皮似得就拿了点钱给那人。不料那人却不肯要,小白觉得这叫花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哪里有要饭的还拒绝施舍的?可是那人却说自己不是来要饭的而是在这儿做买卖的。

    小白觉得有趣,一个叫花子居然说自己做买卖,就问他,那你卖的是啥啊?

    那个叫花子用手指了指地上说:“我卖玉,一块宝玉。”

    这时候小白才看清楚原来那叫花子身前的地上真的有一块玉,不过它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自己根本没注意。小归小,可那玉生得却是很漂亮,玉的前端有两点黑色恰好被雕成了一条鱼的眼睛,肚子上又有一抹红,其余的部位通透温润。

    因为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叫花子在那谈买卖,这样的场景很是新鲜,过年边人又多,一下子就给围了起来。这时候,也有人看中了叫花子这块玉,问他多少钱,叫花子却又说不卖,他说这玉一定要配给该配的有缘人,那个人既不是小白也不是那些香客,所以他一直在等,等那个有缘人的出现。

    于是大家就觉得这是个神经病,小白也起身走了,可是就在那会儿,她自行车篓子里的那只阿米不知道怎么搞得把拴它的线给咬断了,一下子就从里面跳了出来。谁知道,这个叫花子已看到那只猫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只猫就是有缘人。小白觉得那玉给阿米戴上也挺漂亮的,就问叫花子要卖多少钱,叫花子就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最后只收了小白一分钱。从那以后小白再去城隍庙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叫花子,也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从哪里来,那只鱼刻成的小鱼也就跟着一直拴在它的脖子上。

    胖子在院子里逗猫,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他还以为是查文斌,门一开,外面站着个大婶儿,这女的就住在查文斌对面,中间隔着两大片稻田。女人的手上有一只布袋,一看到胖子便拿着布袋冲他砸了过去道:“你看你们家这只恶猫干的好事,昨晚上把我叫的猫给活活咬死了!”

    打开那布袋子,胖子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里面果真有一只死猫,喉咙处一片血肉模糊。这人找上门了,胖子就问啊,说:“大姐啊,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家猫咬死的?你看它那样是在城里长大的,吃的是香肠牛奶,连个耗子都不敢抓,它能咬这么狠?”

    可那女人一口咬定她家的猫就是阿米干的,还说不光她家一只,另外几户人家也都发现了类似的情况,有人亲眼看见是这只猫。正说着,陆续还真的有人来了,这些人都是熟面孔,一个村里的人,五里铺本来就不大,有些人手里只有一只,最多的那个有三只,无一例外,全都是脖子处被咬烂。

    在过去农村里,猫比狗要重要,农民靠的就是那点粮食过日子,老鼠多全靠猫对付,家家户户都养着那玩意。眼瞅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胖子觉得这事蹊跷了,他知道这些村民不是不讲理的,不然好不端端的怎么都冲着这只猫来了呢?

    可瞧一眼那猫吧,跟压根不关它事儿似得,该睡还在睡,就连胖子踹它也就是换个地方接着睡。为了不触犯众怒,这件事以胖子赔钱了事,可他总觉得那些人是冤枉阿米的,就它那傻乎乎的样能这么凶悍?

    这件事,叶秋从始至终就没开过口,等到那些人走后他就对胖子说要不晚上把这只猫关在笼子里,要是明天村里还有猫死了,那就证明和阿米无关。胖子觉得有道理就真去镇上买了个笼子,木头的用来关鸟的那种,第二天一早起来一看,笼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阿米正在院子里睡着呢,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又有人上门来了,连续两天,这已经不是胖子赔钱能摆得平了,那些人要求处死那只猫。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胖子也无话可说,可这猫不是他的,是小白的,小白都那样了,万一要是她醒过来知道自己的猫被胖子给整死了那他是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一天早上,一共发现了六只,比昨天多一只死猫,有些猫是野猫,其中两只是家猫,无一例外竟然全部是母的!

    最终还是以胖子求爷爷告奶奶的道歉外加赔钱了事,他答应等候查文斌回来处理。

    这事儿闹的头大,叶秋给出了一个主意,这猫不是喜欢杀生么,那好办,他特地又让胖子出去买了一只猫,一只母猫。胖子把阿米和那只母猫关在一块儿,一整个下午,阿米对那只母猫丝毫没有兴趣,既没有去攻击它也没有去搭理它,只是自顾自的睡着自己的觉。这天晚上,两人多留个心眼,十一二点的样子,院子里的铃声一片大作,叶秋和胖子赶忙出来准备抓个先行,可是呢,笼子里的母猫蜷缩在一角,阿米却跟疯了一半在撕扯着那只铁笼子。

    就这样,第二天,村子里依旧发现了死猫,阿米因为被关在笼子里反而洗涮了冤屈,家中的那只母猫平安无事,可这就能说明阿米不是凶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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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诡异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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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当天早上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风起云和那个老丈,他是二长老,因为和胖子有些过节,来的时候还提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做的草药,说是给胖子补补的。胖子打开一看,这一包东西里头光是各种虫子就有不下二十种,吓得赶紧丢到了一边。

    一回来,查文斌就问起了猫的事情,一路上他已经遇到好些人跟他说这事了,现在五里铺还是有很多人坚信就是小白的那只猫干的好事。不过风起云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只猫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他蹲下去,那只猫罕见的舔了舔他的手掌,把猫抱在怀里,拨弄着那只玉佩问道:“这么好的东西怎得如此暴殄天物挂在一只猫的脖子上啊?”

    “很名贵么?”

    风起云轻轻解下挂在猫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道:“你不认得我可认得,这东西原本是一对,一阴一阳。阴的这只眼黑肚红,阳的那只眼红肚黑,叫作阴阳双鱼,和你们道教中的太极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查兄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另外一只现在又在何处?”

    查文斌苦笑道:“风兄,我若是知道它如此珍贵还会把它系在一条猫上吗?这只猫是我一位朋友的,听说这东西也是个偶然的机会,一个叫花子送给这只猫的,她便当作了小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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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风起云道:“这东西本来就是给猫戴的,我来告诉你,相传颛顼帝在攻打古蜀国的时候,那个民族有一种巴蛇十分凶猛。以羌人为主的颛顼部最终消灭了以蚕丛为王的那个国度,在那场战役里,颛顼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死去并化作了两条鱼,一阴一阳。《山海经》里记载“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颛顼帝死后,他的儿子鲧,这个字是“玄鱼”的意思,有一个国家叫做中车扁,《山海经?大荒北经》说:“西北海外,流沙之东,有国曰中车扁,颛顼之子。”

    这个鲧呢就是这条阴鱼,而还有一条阳鱼则是值得“大禹”,禹是鲧的儿子,就是颛顼的孙子,“禹”通鱼,《列子?杨朱》说:“大禹,一体偏枯。”意思就是和鲧是同一体的,阴阳相合。

    倒过去看呢,颛顼帝死而复生是因为他的儿子和孙子继承了他的力量。颛顼又号高阳,高阳与与我们太昊风族关系是很密切,他们的图腾是鱼,我们的图腾是凤鸟。说当年在古蜀国有一位大祭司非常了得,这位祭司有着通天彻地的本领,他悟出了颛顼帝起死回生的大道,并刻下了象征着鲧的力量的阴鱼玉佩,和象征着大禹之力的阳鱼玉佩。这位大祭司非常高傲,他认为当时的巴蜀人已经被权利和利益污染了灵魂,根本不配拥有先祖的神力。于是就分别把这对玉佩挂在两只猫的脖子上,这两只猫一黑一白,大祭司把这两只猫放进了深山随他们去了,并说道:“有缘人可得知。所以,查兄,你这朋友的猫上这枚东西有多珍贵现在知道了吗?”

    胖子道:“要真是那么贵重,傻子才会给她呢!八成是仿品,云老兄,你天天在深山老林里住着不知道,离我们这儿三百公里远有个叫义乌的地方,专门做这种小玩意。别说鱼了,龙啊凤啊一筐一筐的经常有人挑着到处卖,普通的几分钱,贵点的也不过几毛,这就是那种货色。”

    风起云懒得和他辩解,便问胖子道:“听说这村子里的母猫每天晚上都离奇的死对吗?”

    胖子一脸苦相的看着查文斌道:“他们都说是阿米干的,昨晚我和秋儿把他关在笼子里,连同一只母猫一块儿,可结果呢,外面的猫死了一片,我们的阿米压根没出去也没咬这只,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没想到风起云淡淡一笑道:“没有冤枉,就是它干的!”他一边抹着那只猫的背,一边蹲下去检查笼子里的那只母猫道:“这根本就是一只公猫,只不过是被阉割掉了,可它还是一只公猫,不信你今晚抓一只没怀孕的试试。”

    “还有这事?”胖子哪里知道猫还有阉割一说,他只知道没那玩意就不是公的啊。不过他见不得那风起云在这里一来就说一堆,于是抓着那笼子匆匆就往外跑。卖猫的是当地一个痞子,他当时对胖子说这还是个处女猫来着,胖子很是满意。

    那痞子这会儿正在桥头一小卖部里打牌,看着胖子手里拿着猫朝自己走,丢下手里的牌拔腿就跑。胖子人胖,身手可不赖,那小痞子没跑多久就气喘吁吁,刚一回头就被胖子一把拧住胳膊道:“你见到我跑什么?我能吃了你?我问你,你卖给我的这只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猫。”

    那痞子见跑不掉,只好绕着说道:“石爷爷,你不知道啊,这只猫它怀孕了啊,这买卖你做的还不划算么,我卖给你的是一只的价钱,等它下了崽儿那您就赚了好几只啊。”

    胖子朝着他头上就是一巴掌,扇得那痞子头冒金星:“妈了个巴子,我问你它是公还是母!”

    痞子带着哭腔道:“我哪知道啊,也不晓得哪家的野猫,他们说有人要买母猫,我就在路边随便逮的……”

    弄半天,胖子这猫还是拐来的,一下子就火起了把气全撒那痞子身上好一通揍:“让你处女猫!让你偷猫!让你处女猫……”

    后来找了村里的兽医,经过确实,这的确是一只阉割过的公猫,胖子那个脸绿的跟青豆似得。偷猫的那痞子最后又不知道上哪给他弄了一只猫,这回的的确确是只母猫,痞子说了:不是母猫让胖子再打他一顿也行,说是最近村子里的母猫丢的差不多了,就这只还是从面搞来的。”

    风起云摸着那只黄色条纹的母猫道:“今晚正是可惜你了,要不要这样,查兄,我们晚上来看一件有趣的事儿,我把这枚东西用个活扣系在这猫脖子上,再给它的嘴上缠一层胶带。”

    查文斌哪里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是这样,晚上还把两只猫关在一块儿,几个男人呢都在院子里喝茶,吃葡萄。

    约莫十二点左右的光景,突然那笼子里的母猫叫了一声,那叫得跟孩子哭是没二样的,就连查文斌听着都觉得瘆的慌,那玩意嗓子又尖又细,完全不是平时猫咪“喵喵”的那种叫声。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查文斌家的墙头上站立着好些公猫,胖子还开玩笑道:“娘的,真是个小骚货,一嗓子把全村公猫都给吼来了。你他娘的笼子里不是有男人啊,居然在这里搞现场直播。”

    笼子里,阿米现在已经和那只母猫纠缠在了一起,隔着有些路,查文斌不是个无聊的人,那场面有啥好看的。可是墙头的那些猫瞬间就都一跃而下,它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笼子里的母猫。本以为那些公猫会打成一团,这在母猫发情的时候非常常见,可是那些公猫今晚一个劲的都在挠笼子。

    胖子笑道:“它们那是想把阿米拖出来扁啊,这群猫都在吃醋。”

    可是风起云却说道:“你错了,它们是想进去杀死那只母猫!不信你看,你的那只猫也在干着同样的事儿,虽然它的嘴被缠住了,可是它的爪子还好着呢!”

    “好像真是的,查爷你听那母猫叫的挺惨的,已经不是在发春了,这是在哀叫了!”隔着不远,查文斌这时才看清楚,阿米的爪子就像雨点一般不停的落下那只母猫,而笼子外面的那些公猫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它们并不攻击“情敌”阿米,反而是一致都在攻击那只母猫。可怜的母猫此时已经被笼子外面的几只公猫咬住了背部和脖子,阿米就像疯了一般的抓挠。

    看到这个场景,查文斌立刻拿着棍子去赶,可是那些公猫压根不理睬查文斌,即使被打了它们依旧在攻击着,这些公猫好像全部陷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

    就在这时,风起云站起来了他走到窗台边把那根和阿米相连的绳索轻轻一拉,它脖子上的那枚玉佩瞬间被扯出笼子。就在这时,那些公猫先是一愣,然后胖子拿着棍子一扫,这些猫顿时闪开了老远,一个个跃出围墙……

    笼子里的阿米也安静了下来,那只母猫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只在笼子里喘着粗气了。风起云把那只母猫拿出来丢给二长老道:“你救活它,”然后又对查文斌说道:“现在你们都看见了。”

    查文斌从没见过如此同类互相残杀,想着刚才的血腥,他也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笼子里你的那只猫也是母的,它也快要发情了。在发情之前,它要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任何有发情迹象的母猫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那些公猫都是它的帮凶,这枚玉佩有着十分特殊的力量可以改变思维,不光是人的,同样是猫的,只要谁戴上它,谁就可以影响周围人并被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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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出发:地狱之门!

    风起云接着说:“是恶念!动物和人一样都有本性,这只猫也到了发情的季节,它的本性便是去除掉那些竞争者,它的潜意识里所有的母猫都是它的敌人,这枚玉佩的确很可怕。不过有邪就有正,就好比一把匕首,看是谁用它,强盗手里那就是作恶的利器,士兵手里就是保家卫国的正义。”

    查文斌问道:“你是说还有一枚跟这个类似的玉佩?要是能找到那个叫花子就好了,这样看来这玉佩不能轻易拿出来了,谁都有善恶,保不齐哪天就被这东西给蛊惑了。”

    “从料子上看年头肯定是有了,造型上看也接近古蜀风,这东西说不好,是谁做的这对玉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拿到了它。先留着吧,既然人家选择了给那只猫,就是缘分,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我有个法子可以让这猫不再作恶。”

    胖子道:“你不会是想给它结扎吧?我听说小白已经都给它喂避孕药,她不喜欢阿米怀孕。”

    风起云道:“那就对了,母性是天性,动物也不例外,人怎么可以去压抑它的天性呢?现在这个局面也是人造成的,是人让它有了报复心,有了恶念。看这猫年纪也不小了却从未有过当母亲的滋味,就随了它的愿,一切也就了结了,拿掉玉佩让它自然受孕,过了这一茬再给它戴上,让它去感受生命的魅力,它才会懂得尊重生命。”

    一席话,在风起云的嘴里说出来查文斌听着就是那么的舒服,恍然之间他有了一种错觉,这个人和叶秋怎么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只是一个冰心玉壶,深沉而内敛;一个风流倜傥,潇洒而随性。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却有着相似的气质,仿佛天生就是一双对立面。

    风起云来自然是处理那具尸体的,千百年前这里的确属于风氏,是他们的先祖缔造了现在的洪村。小时候狮子峰上常年云雾笼罩,我们这些孩子就会问老人:爷爷啊,你山里是不是有妖怪?老人们总是会笑着说:傻孩子,那里面住着神仙啊。现在的洪村一如当年的模样,山没变,水没变,路没变,只是人变了。

    尸体被运走了,也有人说根本没有运走,它就在那棵树里,很多年后,那棵数次经受磨难的大树终于摆脱不了要死亡的命运,如今它的一般身躯早已干枯无力,每每这些后人走过的时候依旧能看到有人在那里虔诚的焚香。你要问洪村人为什么?他们会告诉你:这里是他们的根……

    夏秋石把那幅画送来了,用锦缎包着,这些年它被保存的很好,查文斌轻轻打开画卷,那画中的女子一如真实。

    画中人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桂花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牡丹花蝉翼纱。那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那真是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画中徘徊,万种风情尽生,脸上未施粉黛,却又清新动人。

    女子怀中抱着一只黑色小猫,查文斌猛地一眼瞧见那猫的脖子上果真有翠绿一点,让那慵懒的猫咪有了一丝俏皮,却又让这画中女人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他看得痴了、呆了、迷了,那画中人仿佛缓缓朝他走来。他慌了、乱了、哭了,那女人幽幽的喊道:“文斌哥,你怎么好久还不来看我呢?”

    “小白?你真的是小白嘛?”他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扑了空,那女人掩面后退,嘴中又道:“文斌哥,我好冷,你们怎得忍心让我一个人呢?”

    “小白,你在哪!小白!”他朝着那女人奔去,可是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小白!”忽然的,查文斌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一挥手,一蹬腿,睁开眼,胖子和叶秋一起默默的走开了……

    “哎,老二,你那么厉害倒是给想想法子啊,我真没看见他哭过,可刚才……”

    就在之前,胖子和叶秋都听到了查文斌的大喊大叫,这后半夜的胖子匆匆进了他屋,此时的查文斌正睡在床上口中大喊小白的名字,离着他不远的桌子上放着那幅画。估计他这又是在做噩梦了,胖子伸手擦了一把他脸颊上的泪,这样的情况已经是连续第三天了,自从那幅画回来,查文斌几乎每晚都要上演一番今天的情形。

    叶秋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回了自己房间,胖子知道他那不是在装酷,他是真心找不到办法。

    “哎,心病还要心药医啊……”胖子摇摇头一个人去厨房里喝闷酒了。

    飞天舞碎斜阳,桂花扬两袖香;黄沙迷乱了铭刻千世的绝望,轮回茫,宿命苍,难忘……

    画中的女子不仅和袁小白如出一辙,就连她怀中的那只猫都与现在的阿米有着九分九的相似,那鱼形的吊坠,难道是巧合?还是后世穿越回了千年奏响了今世的悲伤?

    风起云最后走的时候告诉查文斌,这画中的背景或许是破解的唯一线索。若是在灯光下仔细看,那女人的背后隐约有一座山峰,山峰和她的发丝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若不是风起云发现那山峰之间有一个三角的拗口,恐怕至今查文斌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层。漫山的白雪和纸张早就融为了一体,风起云告诉查文斌,这张画的白底是有两重色的,一层是纸,一层是雪,这种玄妙的构图也只有他这样见过无数大家手笔的高人才能看得出。

    天地一色,万年冰封,你是否还在等着那个人?

    “查兄,如果你要去,记得告诉我。”这是风起云离开查家的最后一句话,不周山!一座在五千年的传说里随处可见却至今无人知晓的神山,一座被认为是人界唯一能够直达天界的神山。

    “两个月,如果你还没有醒来,那我就去陪你。”这是他离开家前对着那张画说的最后一句话。

    霍山县,一品茶馆,四个年轻人,一个星期后,昆仑西北,刚刚入秋的大半个中国还在受着炎炎的烈日,可是这里的人们却穿着厚重的皮袄。

    风起云找了一个向导,他们要去的地方叫作那棱格勒峡谷,这地方海拔000米。发源于6000多米高昆仑山上的那棱格勒河,南有昆仑主脊直插云霄,北有祁连雪山阻挡着柴达木盆地。也许这个名字很多人都没有听过,包括查文斌在内,可是它却有一个响亮的称号:死亡之古,也被叫作“地狱之门”!

    相传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让牛羊因没有肥草吃而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其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在那一年的前一年,也就是1983年的四月,当地阿拉尔牧场的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出现,而马群却出现了。后来他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同年,三个月以后,1983年的七月,一支青海省的地质调研队误入了这片死亡谷,那时的外面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那棱格勒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除了一位炊事员捡回一条命外,其它的人全部当场丧命。根据炊事员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醒来后发现原来的黄土已变成黑土,如同灰烬,周围一切活着的东西全部成了焦土。

    查文斌把自己救了袁小白看到的场景称为“地狱之门”,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巧合,一年前的两起惨案让那棱格勒峡谷进入了风起云的视线,这个当地人的禁区传说被一代又一代的牧民教诲给子孙,那里是属于另一个世界,如果你贪图里面的土地,神就会惩罚你。

    1983年8月,惨案过后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一支由地质和当地武警组成的调查组想揭开这个传说中谜一般的那棱格勒峡谷。根据他们后来提供的报告,当时被发现的牧主尸体仰面朝天,脸已经完全发黑了。另外,不知为何他是以托着枪准备射击的姿势倒下的。

    调查组决定弄清楚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几天后,除了在附近发现架着的帐篷,说明他们两批人马曾在此逗留外,一无所获。当时带队的队长叫做落穆,是一位青海的藏族汉子,就在他准备带队撤出的时候,相同的灾难再次降临,这一次,他们无人生还,又是七条人命……

第七十一章:神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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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收钱,但是你们要带我去找到我爸爸的遗体。”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脸颊上有着高原人独有的红晕,开裂的皮肤和乱糟糟的头发却阻挡不了他眼眸里的闪亮,他叫噶桑,是落穆的儿子。

    风起云托人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了这个孩子,两间破旧的木屋,屋里烧着是通红的牛粪,外面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了,噶桑脚上那双不合尺码的解放鞋前端早就不见了,他有些拘谨,脚趾头在一起不停的来回摩擦,这些从外面来的人给他买了好多东西,虽然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他的肚子也早就出卖了他那颗坚强的自尊。

    风起云伸手摸摸那孩子的头道:“噶桑,告诉我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嘛?”

    “会!”

    风起云笑着道:“会升起就会有希望,带着我们,去找到希望。”

    噶桑没有母亲,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落穆是当地边防支队的教导员,他父亲出事后就很倔强的搬出了军营。当地的领导也曾经把这孩子接到大山以外,可是他又自己跑了回来,当地人都说他像他父亲一样倔强而又坚强。噶桑拒绝了很多好意,每个月当地会以五保户的规格给他发放生活金,一直到他十八岁为止,可是噶桑从来没有用过那些钱。他告诉风起云他的穆落爸爸在天上看着他,他是雪山上最勇敢的少年,他需要靠自己勇敢的活下去。跪求百独壹下黑!岩!閣

    他的家里还有一匹马,三头牛和十几只羊,外加这间屋子就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全部财产。小小的年纪手里死死的抓着一柄猎枪,他说这是父亲的枪,上面有他的名字。胖子看过那枪,他说是把好枪,保养的一丝不苟,枪械里的部件比那孩子的脸要干净多了。

    噶桑说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过那棱格勒峡谷,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过才走到了峡谷的入口,村里的老人说,山里有神仙,也有魔鬼,经常可以看到峡谷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可是峡谷之外的地区却是一片太平。

    “布吉爷爷说,那是山里的神仙和魔鬼在打架,它们打了几千年了,从没有分出胜负,只要它们没有分出胜负,我们就不可以进去。”

    布吉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下午的时候他们试图去拜访,可是老人只留下一句:“你们不能害了这孩子”便把大门给关上了。

    查文斌有过犹豫,他对风起云说道,那个地方如此危险,让噶桑去做向导会不会太危险。

    风起云说,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冰川雪窟,看着没事的地面下方也许就是万丈深渊,只有有经验的当地人才能分辨出这些危险的所在,他们必须要有人带路。

    不是他非要找这个孩子,而是根本没有人愿意,无论风起云出到怎样的价格。今天上午的时候风起云就一直发现那孩子跟在他们的身后,远远的他在躲着他们,失望一直延续到了中午,风起云决定和那个孩子谈一谈,他追,那孩子跑,最终他失败了,他踩入了一个雪窟,那孩子故意的。

    胖子说,这个孩子比他们都要坚强,最后他们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故事,也知道了他父亲就是去年那个失踪的人。七具尸体,找回了六具,墓落至今找不到下落,人们在现场发现了他的枪,弹匣里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光,可是人却没了去向。

    就因为没有尸体,穆落就不能定义为烈士,噶桑更加不能享受烈士后代的抚恤金,他太要自尊了,那些钱他知道是可怜他,可是他想为父亲拿回一点属于他的尊严。

    当年他们几个都在东北老林子里呆过,对于环境不算陌生,但是这里的海拔和变幻无常的天气以及那些冰川雪窟才是最致命的。胖子决定要去问牧民们买一些装备,他给噶桑买了一双厚厚的牛皮鞋,一顶狗皮帽子,还有一件暖和的大衣。他给他们自己买了足够的牛肉干,干奶酪还有高度的青稞酒,找当地的地质队买了专业的登山索和手杖还有指北针,强光手电的一端可以当做电棍使用,瞬间释放出强大电流,他甚至弄到了一套来自于国外Mechanisms公司生产的二维矩阵对讲机,虽然是老旧的产品,可聊胜于无。

    至于枪械这种玩意,牧民地区到处都是,胖子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有风起云那样的大财主在,他要做的便是挥舞着手中的钞票。一把五六半,一把锯短了枪管可以别腰上的双管猎枪,还有四枚59式攻防手雷,这玩意仿得是苏联早期产品,特点是威力大,缺点就是极度不稳定,经常扔出去就不炸,淘汰下来的东西被牧民用来塞进肉里炸狼。其余的罐装煤油和火柴还有打火石都带了,每个人分了一个牛仔背包,就连查文斌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噶桑把家里的牛羊委托给了村里的牧民,牧民们在他们临走的时候端上了热辣的青稞酒,虽然他们不愿意去,可是依旧佩服这些人的勇气,除了布吉爷爷之外,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来了。

    噶桑有一条狗,是一条獒犬,三岁大,黑色,名叫八督,噶桑说这是勇士的意思。

    这里的温差特别大,随着太阳的升起,冰冻的大地开始了苏醒,他们顺着一条不宽的河沿岸往西北走。四处都是一种开着紫色花朵的小植物,噶桑说,这叫吉拉尔拉姆,意思是神仙姐姐喜爱的草。在他们这里还有一个传说,说在很古老的时候,这山里还有一位非常漂亮的神仙姐姐,她从遥远的东边带来了这种漂亮的草把它种在高原的大地上。

    查文斌看着那花觉得眼熟,这东西他们那儿也有,学名不知道,一般人都管它叫作瓜子兒花,开起来的时候漫山的紫色很是漂亮。

    沿途的河边有不少玛尼堆,也有一些破败的小房屋,噶桑说那些屋子是放牧人修建的,现在出了事这里已经没有人敢来了。他说,在这条河上的上游有一片非常清澈的湖,当地人叫作神木垒天湖,意思是神仙经常去玩的地方。

    按照进程,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他们可以到达神木垒,这里只要没有太阳就不适合赶路,没有了它就会失去方向,脚下的大地也会结冰,原本裸露的草原洞窟就有可能出现一层薄冰从而成为吃人的陷阱。

    这里有很多的洞窟,浅的几米,深的不见底,有人说是地质运动的构造形成了这些千奇百怪的地下世界,也有人说是因为热胀冷缩的原理使得这片大地千疮百孔,可是噶桑却说是因为这里有一种会打孔的怪物。

    胖子问他是什么怪物,他不知道,那是布吉爷爷告诉他的。胖子没心没肺说真有怪物就打一只来吃吃,这辈子山珍海味的吃过不少,最喜欢吃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似乎老天爷很眷顾他们,一整天的好天气多少让查文斌的心里有些放松。日落前半个小时,他们到达了噶桑说的那片湖,湖边的雪山倒映在湖水之中,烈红的夕阳让这湖水呈现出了三种神奇的颜色:蓝、白、红,它们互相交织又层次分明,胖子说这地儿不圈起来收门票真的可惜了,等他办完事就来这里找当地政府投资开发个景区。噶桑说,神木垒是神湖,这湖里的水都是从远处那棱格勒峡谷里流淌出来的圣水,是不可以被亵渎的。

    胖子逗他,说他不管,他一会儿还要去这湖里洗个澡,他一边脱去大衣一边往湖边走,在东北的时候他们没少干那事。胖子的确很喜欢冬泳,遇见这么大片的湖水和美景,他觉得他要来一个人景合一。

    噶桑说不可以,这湖里只有神仙才可以游泳,否则湖里的怪物会毁灭一切,他说有牛羊曾经到湖边喝水,游牧民亲眼看见巨大的嘴巴吞噬了那些牛羊。胖子说,那是骗你们小孩子的,高原淡水湖里的最大的也就是裸鲤,还不到小臂长,他还说要弄几条上来当晚餐。

    噶桑见自己劝不了胖子就来找在一旁生火的查文斌,“查哥哥,他真的会出事的,求求你快点阻止他,神会惩罚他的。”

    可是等查文斌放下手中的活儿追出去的时候,胖子已经在湖边欢快的下水了,他知道藏族地区对于湖水的尊重都是源自于对自然的尊重,可是胖子那厮哪里会管得了这么多。不过看到叶秋和风起云两人也都在湖边,查文斌对他说道:“不要紧的,他水性很好,一会儿我就去喊他上来。”

    “可是……”噶桑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查文斌被这孩子缠的也只好朝着湖边走去,此时的胖子离岸大概有十几米,风起云还在拿石头丢他,这也是个顽主。

    看着那俩活宝,查文斌摇了摇头冲着胖子喊道:“回来了,不要下水,藏区的湖是不可以瞎闹的。”

    湖里的胖子正游的起劲,他看到了查文斌在对他说话,可也没听清楚,转身踩了个水喊道:“说什么,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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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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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见他听不着又冲他挥手,那意思就是你赶紧的上来,胖子正琢磨自己还要不要弄几条鱼呢,他可是弄了跟木棍把匕首捆在了上面。就在刚才,他还看见这湖里大片的裸鲤从他脚下游过,这里的水太清澈了,这里的鱼也从未被人打扰过,所以它们也根本不怕人。裸鲤这玩意,一年才能长一两,肉质细腻白嫩,尤其是熬出的汤汁更是一绝,这种鱼天生只生活在雪山融水的高海拔流域,很小的时候他爸有一个战友在四川康巴地区当兵负责修建318公路,康巴的下游是汉人区,旁边就是滚滚而下的长江支流,这些河里只有一种生物就是裸鲤。

    起初的时候为了汉藏和谐,那些修路的都还老实,可那时候交通不便,食物尤其短缺,部队里就有个钓鱼高手就试着往河里丢用绣花针作的鱼钩,鱼钩上头只挂着饭粒。谁也没想到一旁山谷里那么激烈的水流里面会有鱼,而且是一丢下去立马上钩,那鱼肉的味道鲜美无比。当时的藏民是不吃鱼的,他们的先祖采用过水葬,他们认为这些鱼都有先祖的灵魂,可汉人却不管,他那位战友后来起看他还特地弄了晒成的鱼干给送去,胖子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美味。

    他看懂了查文斌的手势,不情愿的说道:“行了,马上回来!”就这样走那不是可惜,恰好他看见此时自己的脚下又游来一大片裸鲤,这些家伙正在啃食着胖子脚尖的死皮,胖子心想刚好弄俩回去给他们炖汤,于是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手里的木棍匕首一通乱扎瞬间就刺穿了三条裸鲤的胸腔。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瞬间,那湖面上泛起了点点血腥,胖子欢快的冲出水面向他们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噶桑看到胖子后非常生气的冲着查文斌大嚷,知道引起了民族矛盾的查文斌脸都被胖子给气成了猪肝色,赶紧对他说道:“扔掉,你赶紧给我上来!”

    见那孩子生气的往回走,查文斌又急忙掉头去追,胖子不以为然的自言自语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等吃过了就晓得什么神鱼都不如肚子舒服来的爽快。”一边把那些鱼固定好,胖子一边就打算往回游,此时的查文斌正在追噶桑,突然听见耳边的水声“哗啦”一下大了起来,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胖子在划水,可是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水声大得有些不正常。

    就在这时,噶桑也转身了,他俩同时向着身后那片神湖看去,湖里的胖子埋头向着岸边游来,风起云跳着脚在大声冲着大喊:“跑!快点跑!”叶秋更是已经奔着向水里去了,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掉。

    发生了什么让这些人如此紧张?只见胖子的身后突然泛起了一片巨浪,那浪来的很突然,可胖子却浑然不知,他把脸埋在水里一个劲的刨,只觉得身后的水流好像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可是这冬泳不比平常,身体的反应相对都要麻木一些,因为离岸不远,胖子压根就没多想。

    他冒出水面换气的时候恰好瞄了一眼,好像岸上的同伴们都在冲他打什么招呼,刚潜下水的时候他看见叶秋居然也往水里来了,他一想别不是有事吧,于是又把脑袋探出了水面,此时他距离叶秋大约只有三四米,湖水刚到叶秋的脖子处。

    胖子冲叶秋喊道:“干嘛呢你!衣服也不脱?”

    瞬间他看见叶秋的嘴巴张的巨大,并且在转身的时候给胖子丢下一个字:“跑!”

    胖子一回头,他后来说在那一瞬间他应该是再次亵渎了神湖,因为他尿了,直接尿在了神湖里……

    那是一只巨大的嘴巴,扁平的大嘴就那样张着,锋利的牙齿跟剃刀似得一排接着一排,两个长长的胡须边上是跟铜铃那么大的鼻孔。胖子做了他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他果断的把手中的那串鱼连着棍子一起往后扔了过去,那张大嘴一张一合,瞬间又激起一个大浪,就是借着这股浪胖子才一鼓作气的冲上了岸。

    上了岸的胖子腿都在发抖了,回头一看,一条巨大的白色尾巴凌空拍打了一下,久久的那湖面都没有恢复平静。

    “那是个什么玩意?”叶秋一边给他擦拭着后背的伤,他的后背被撕掉了一小块皮,那张大嘴巴合上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鲶鱼,一条白化鲶鱼,只有两条胡须。”风起云想了想又加了两个字:“巨型!”

    查文斌也在为胖子刚才捡回一条命而感到庆幸,那张嘴至少可以一口吞下半个胖子,看着他背后的吻痕,要是真咬着他估计今天胖子就回不来了。

    “鲶鱼一般都是四条、六条和八条胡须。”风起云道:“我从没有见过两条须的鲶鱼,看来这地方人迹罕至,连东西都和外面的世界不同。”

    噶桑一脸怒气的对胖子吼道:“我都说了,这是神湖不能亵渎,你不听,还杀生,它是这里的保护神!是来惩罚你的,刚才只是警告!”

    “你懂什么啊小娃娃,就那种鱼你光屁股的时候我就吃过了。”胖子还在犟嘴,那边叶秋狠狠给他来一下,胖子顿时龇牙道:“娘的老二你轻点啊,对了刚才多谢你啊……”

    噶桑说,袭击胖子的那条鱼叫多折,意思就是邪恶的守护神,那位牧民看见自己的牛羊被吃掉就是多折的惩罚,今天胖子的无礼已经惹怒了这里的神,他说夜里要起风下雪,必须要换一个背风的地方。

    离扎营的不远的地方有块突出的小平台,查文斌看着外面的天,那云就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似得,蓝得也格外纯净。噶桑说,这里的夜晚最好不要做熟食,食物的香味会引来雪人,他说在棱格勒峡谷地区有一种野人,身形巨大,通体长着雪白的毛发,有猎人见过雪人轻易的撕碎了成年的牦牛。现在噶桑说这些东西的时候,胖子的怀疑少了那么几分,毕竟不久之前就因为自己的托大差点丢了性命。

    就着肉干和冰冷的湖水,一顿晚餐就这样草草的解决了,寻了一些干柴点了个火堆,他们只有一顶帐篷,五个人在里面略显拥挤,就提出换班轮岗,十点开始,每人两小时一直到天亮。

    不要小看那单薄的帐篷,在高原的夜里,里外就是两个世界。第一班岗的胖子,接替第二班的叶秋时他感叹帐篷里简直是天上人间,不过这厮一进去别人基本就没得睡了,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噜,查文斌被他弄得心烦,索性跟叶秋一块儿出来了等他消停再进去。

    十二点多的光景,天空开始飘起了第一片雪花,不得不佩服噶桑,他精准的遇见了今晚的天气。凛冽的北风夹杂着雪花砸在人的脸上就跟刀子一般,因为低温,这里的雪非常硬,在高原,水分又重,那吹起来真叫一个滋味。风开始越来越大了,那火堆上的木柴时不时的就被吹散,燎燎的火星就跟烟火似得炸开又飞溅,湖面上传来一阵阵“呜呜”得叫声,若不是在避风处,估计连帐篷这会儿都不在了。

    感叹着这里的变化无常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查文斌破天荒的和叶秋一起开始喝点酒,酒能暖身,可是他似乎忘记了,酒的香味要比熟食更容易捕获。

    大约是在叶秋和风起云换班不久,查文斌依稀看见了不远处的一片石滩上有一对绿油油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可是再多看一眼,那绿色又不见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这时帐篷里胖子的呼噜声已经停了,风起云好心劝他道:“你进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的,高原地带最忌讳的就是生病,一个小感冒就有可能让人送命,没有体力是走不远的。”

    查文斌也觉得累,主要是缺氧,现在的海拔只有3000米左右,可他已经能感受到那种空气稀薄带来的厉害了。他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暗想道也许是缺氧引起的眼花罢了,于是他便说道:“那我进去了,你小心着点,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一双眼睛在那边瞄着我们。”

    风起云不禁的对着那个方向也多看了一眼,他示意查文斌没有发现,便也就一个人在那里候着了。他是个奇怪的人,胖子昨天说要给他弄把枪防身,他不要,说那就弄把刀子吧,他也不要。风起云说,那是俗人用的,俗人的东西只能防俗的东西,既然是俗的东西也就用不着防着。胖子说他是装逼,风起云也不恼火,他跟这群人还处得挺愉快,总有一种天生就能融入的感觉,好像本来也就很熟。

    四点多,这个时间该换噶桑了,迷迷糊糊的噶桑从帐篷里醒了过来,帐篷外面的风声很大,他特地戴上了那顶帽子。出门一看,火堆还烧着,可是火堆边的人却不见了,他以为风起云是不是又回去睡了,于是转身去帐篷里想确认一下,一摸被子,哪里有他,意料到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的噶桑刚一张嘴想喊醒查文斌却被背后一只手死死的给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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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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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一个声音在噶桑的耳边轻轻响起,被拖出帐篷后他才赫然发现那人原来是风起云,他的脸上有一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破损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噶桑和这个人一路上基本没有沟通过,他只知道这个人姓风名起云。

    “风大哥,你?”他指着有些狼狈的风起云说道:“现在轮到我值班了。”

    风起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他指着不远处的那堆木柴示意自己刚才只是去捡木头了便弯着腰一头钻进了帐篷。

    西部的天亮要比东部的洪村晚两个小时,七点多,查文斌起床的时候噶桑已经在火堆边睡着了,不知合适熄灭的火堆还留着昨晚的余烬,天空朦胧有些蓝色,雪已经停了。这外面的世界异常的冷,他进屋拿了一条棉被给噶桑披上,那孩子一哆嗦便也醒了。看见雇主,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慌乱的挣扎爬起来,眼睛却也是通红的说道:“睡着了……”

    “再进去补个觉吧,天亮还有会儿。”查文斌喜欢这孩子,有骨气,有担当。

    “不了,我已经睡过了,给他们张罗早饭吧。”说着他便起身拿着一个军用水壶起来抓雪,这是昨晚下的雪,把它们装进水壶里丢在火堆上,看着壶里的热气,查文斌问他:“你以前去过那棱格勒峡谷嘛?”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到过那个峡谷的入口,七岁的时候跟着布吉爷爷一块儿,他是草原上最好的猎手,只有他能打到最完整的黄羊皮子。”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从这里打进去,皮子就是完整的,他的羊皮总是能卖最好的价钱。”他好像陷入了那段回忆,继续说道:“布吉爷爷每年只打一只黄羊,他说黄羊是天神给草原的恩赐,要懂得取舍,可是他已经很久都不再打黄羊了。”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查文斌安慰他道:“那是因为他老了,草原需要你这样的年轻猎手继续驰骋。”

    噶桑一个劲的摇头道:“不是,布吉爷爷他……他的眼睛瞎了。”顿了顿,噶桑的眼神里好像透露着一股湿润,他说道:“布吉爷爷说他欠黄羊的,现在可以还了,他……他自己挖瞎了自己的眼睛。”

    查文斌也是大惊,这猎人怎会如此对待自己呢?那噶桑说道:“他射杀了一只母羊,肚子的羊羔就要生产了,布吉爷爷说,这是他唯一一次的失手,他犯错了,他要祈求伟大的天神原谅他。”

    后来,查文斌才了解到这一段往事,1980年冬,布吉老人进山打猎,走到了那棱格勒峡谷的入口。在入口处,他看见了一群肥美的黄羊,这个经验丰富的草原神枪手向来只打成年的公羊。突然下起了暴雪,雪花眯住了他的眼睛。顿时羊群开始骚动,噶桑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他瞄准了那只头上有长角的领头羊,可倒下的却是一只怀孕的母羊,依旧是精准的射穿了羊眼,可是老人却久久的跪地不起。

    他说,这是天神对他的惩罚,一个尊重了几十年的信仰瞬间就崩塌了。布吉老人把心爱的猎枪丢下了万丈的悬崖,然后他又……

    草原的民族都有着说不出的执着,查文斌开始理解了噶桑为什么会拒绝救助,他的父亲落穆就是他的信仰,他坚信他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男人。

    八点多,天边终于亮起了鱼肚,圣洁的太阳从东边的山脚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照耀着白色的雪山,一刹那恍如来到了仙界一般,美丽的倒影又开始出现了,平静的湖水一如婉约的少女,微风轻扶,闪过碧波点点,折叠得层次让人心乱情迷。

    气温开始回升了,噶桑说昨晚下的雪都会融进这神湖里,他虔诚的朝着初升的太阳膜拜着,那是他们草原人最淳朴的祈祷。

    陆续起床的人们开始补充昨夜的饥饿,早上噶桑告诉他们可以熟食,他说雪人是怕光的,光会刺瞎它们的眼睛。胖子十分得意的烧烤着青稞粑,噶桑给他们煮了暖和的酥油茶,这两种食物的搭配可以迅速的给他们补充热量,查文斌也开始逐渐习惯了这里的海拔,他的头已经没有昨夜那么痛了。

    噶桑说,走到这湖的对面,翻过那座雪山再走一天就可以看到那棱格勒峡谷的入口了。刚吃过早饭,查文斌就看见一个喇嘛手上拿着转经筒在湖边缓缓走来,噶桑说他是这里的僧人,每天都要来神湖,这里的人虽然清贫,可是他们过得简单,过得充实,他们懂得取舍,懂得尊重。

    收拾好行李,雪山就就在眼前,这山不高,噶桑说有一条路可以通过。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往山上走,反而带着他们一直在湖边绕,十点多的光景他们来到雪山的左面,他熟练的拿出凿子在冰棱上扎了进去。两只手,两把凿子,交替轮回,他就像是一个蜘蛛人一般瞬间便登上了二十几米高的冰棱,很快的从上面垂下一条绳子。

    不过即使有绳子,查文斌和胖子这两位依旧觉得很困难,因为鞋底在冰面上根本没法找到着力点。好在叶秋和风起云都不怎么费力就爬了上去,这两位连拉带拽的总算是把大家伙儿全部弄了上去。原来这上面有一个洞,噶桑说,这洞左右对称各有一个,进山的时候一定要走左边的,出山的时候要走右边的,知道这个洞的人很少,是布吉爷爷告诉他的。

    “通到山的那一头,要翻山的话得走很久,从这里走会很快。”他指着身后那片黑漆漆的洞说道:“布吉爷爷说,在洞里面不可以随便讲话,这是山神的鼻子,如果讲话会让他听到,他会生气就会打喷嚏,洞里的大风可以把人的皮肉吹的分开。”

    对于这个孩子的说法,大家都是会心一笑,不过既然他是向导,每个人也都尊重了他的说法。山洞高越两米,宽一米有余,呈正三角形,看着像是以前的地壳运动形成的。路面并不平坦,高低起伏却又铺着一层厚厚的冰冻,为了防止打滑,每个人的鞋底都捆了几层棉布,即使这样,摔倒的事儿还是时有发生。

    噶桑说,这段路有十几里长,洞内异常干燥和阴冷,感觉就像是走在冰箱里一般。约莫个把小时以后胖子示意可否休息一下,他的膝盖都不知道被磕了几次了,可是噶桑比划道,这里不能停留,越快越好。胖子无奈只能继续赶路,不过既然这么冷,喝两口酒总可以吧?

    这个问题,噶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以前布吉爷爷没说过,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脸都快被冻成了紫色,噶桑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要求。

    胖子小心从包里取出酒壶,酒的冰点要远比水低得多,这个时候来上一口既可以解渴又可以御寒。几个人连同噶桑在内都弄了一点,刚刚有些满意的队伍准备继续赶路,大家都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可是就在这时风起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这都是一群老油子,很快的状况就被发现了,离着他们百来米的前方有一对眼睛正在死死盯着。噶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一半,刚好处在正中的位置,那对眼睛绿油油的跟铜铃似得,查文斌一眼便想到了昨晚自己看见的那个东西,果然这山里还是有些不速之客的。

    风起云示意大家都不要动,这个时候不说话也不行了,他轻声说道:“昨晚上跟它打过交道,挺厉害的角色。”

    查文斌哪里想到这家伙竟然瞒的这么牢,昨天自己还提醒他来着,他压根当做没事,“你见过?”

    “那孩子说的没错,”他看着噶桑说道:“你见过雪人嘛?”噶桑摇摇头,风起云指着前面那对眼睛道:“那个东西估计就是你说的雪人,通体雪白,力气大的惊人,速度和豹子不相上下,真是冤家路窄又在这里碰到了,估计它不会罢休。”

    那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在查文斌被风起云送进了帐篷后不久,风起云就起身了,他老早便就看见了那个东西,其实查文斌进帐篷的时候,那玩意就在他们帐篷的右侧。

    “昨天和它交过手,伤了它的胳膊,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说着风起云拉开了自己厚厚的衣服领子,露出里面一圈抓痕,那痕虽然已经结痂,可依旧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他说道:“怕你们担心,以为白天赶路就没事了,没想到它就住在这里。”说着只见他的手在腰上轻轻一抹,一道寒光顿时出现,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两尺多长的东西,原来这是一把腰带剑,宽不过小拇指粗细,通体闪着银光,就连叶秋都都看了一眼。

    “都别废那劲了,一个个都还以为自己生活在远古时代呢,动不动就刀啊剑啊,你们都闪开,老子一枪打烂它头。”说着胖子便把手中的五六半上了膛,可是噶桑却阻止道:“枪声会引起雪崩的,在雪山开枪就是自寻死路,我们的出入口都会被封死的。”

    噶桑说的是对的,胖子头脑还没热到那程度,只要又换了一把匕首握在手里道:“那就来个刀猎,老二,露两手给咱风兄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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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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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从来不需要别人怂恿,此时的他手里握着寒月已经慢步朝着那对眼睛走了过去,风起云紧随其后,二对一,这把握有点大。

    交锋来的很突然,对面突然开始发难,一头浑身雪白的巨大猿类出现了,见过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嘛?跟那玩意长得类似,但是体积还要打的多,出乎风起云的意料,那双眼睛的后面还有一对眼睛,一马当先的那个身上并没有伤,当他见到后面那只的时候才明白,这俩或许是一对了。

    对面加速冲着自己来了,这边呢,也不示弱,叶秋脚下的步子频率一下子便就加快了,这一黑一白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似得,一瞬间就开始接上火了。风起云亲眼看见叶秋像弹簧一般举刀飞刺了过去,那股力量让他的脚掌在冰面上硬是留了一道裂缝。寒月是把神兵,锋利无比,吹毛既断,这把刀曾经一夜屠了不知多少条生命,凡是被它所伤的,皆为血液冻结,筋骨尽断。

    那雪人似知道来敌不可硬拼,他那庞大的身躯绝对让叶秋想不到还有如此灵活的身手。叶秋出手便是杀招,寒月只扑对方胸口而去,那雪人竟然在这时脚底一滑,屁股一坐,电光火石之间硬生生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叶秋的刀擦着雪人的肩膀而过,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它厚厚的皮毛,也仅仅是皮毛而已。但随后,也就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自己的左腿腕。那雪人竟然在这个档口还能腾出大手来抓住了凌空从头而过的叶秋,巨大的惯性让叶秋顿时觉得自己的腿就和要肉分离,可是危险远没有结束,雪人不等他落地已经又抓住了另外一条腿。跪求百独壹下黑!岩!閣

    起身,挥臂,张开的大嘴露出了巨大的獠牙,它就是那般从躺着又一跃而起,叶秋被抓住双腿还没落地就被又一股巨大的力量像投掷石块一般从后方向上升起。头和头顶的冰层接触的那一刹那,冰棱“咔咔”被撞断了一排,这个雪人似乎知道雪崩的厉害,它本来完全可以将叶秋顺势抡到自己跟前,以那样的力量结果只有一个:叶秋会被直接砸穿……

    再说叶秋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股热血从身体里迅速倒灌进了后脑,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及不上那雪人的一半。此时的他已经被双腿倒提着,那个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巨大怪兽挑衅的看着前方,他随时都可以把叶秋一分两半!

    胖子的五六半再次搭上了弦,只要那个东西动手,他也不顾什么雪崩不雪崩了,总是先救活的要紧。就在这时,风起云离着那雪人也只有一米左右了,突然那雪人身体一侧,它竟然能判断出风起云的进攻路线,可是风起云此刻却学着那雪人一样倒地一滑,倾尽全力朝着那雪人已经侧身的右腿猛踹了过去。

    这些都是眨眼之间出现的变化,胖子看得是眼花缭乱,何为高手?这大概便是高手!依葫芦画瓢,现学现用,纵使那雪人再快也来不及已经轰然而至的双腿,只听“轰隆”一声,它那巨大的身体瞬间倒地,趁着这个功夫,风起云单掌猛得朝地面一拍。“啪”得一声,那地面的冰川立刻裂成了蜘蛛网的模样,可见力道之大,他顺势而起,完全模仿的是那雪人的套路手中一把腰带剑凌空刺下,直取那雪人的面门。

    这个档口,风云变化再起,那雪人无处可躲竟然把叶秋横在了自己身前,风起云在空中落下来不及调整方向,只好换了策略,只见那腰带将化刚为柔,一阵剑花“噼里啪啦”舞成了一道墙。雪人看不清他的剑锋所指,只好保持这个姿势,却给风起云留下了一个空当。

    那剑看似柔软却却也锋利无比,剑身一颤,又来了个化柔为刚,“咻”得一声那雪人的手臂顿时被洞穿。风起云的腰带剑厉害绝非再次,它的口径小但是却可以在刺入对方之后只需把手腕一抖,那剑便如同跳舞一般将伤口迅速扩大。

    雪人吃了这一记顿时转守为攻,单手抓着叶秋狠狠的朝着风起云砸了过去,风起云这下也是无可躲避了,只能硬生生的抗下,两个人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一前一后的落在了胖子的跟前,目测了一下足足有十几米……

    噶桑此时也是被吓傻了眼,雪人原来是真的,而这些人居然可以和雪人相抗衡,只是他不知道一只受了伤的雪人要比三只饥饿的狗熊更加危险。

    它的同伴,也就是昨夜被风起云伤的那一只体积略小,见到自己的帮手也居然被那人所伤,这下两只雪人彻底怒了,它们龇牙咧嘴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似乎下一轮攻击随时就会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们两人爬起来,对面那对雪人已经同时暴走。它们的脚步就连山洞也跟着颤抖,胖子和噶桑都已经架好了枪,这些人抱着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态度,就在这时查文斌突然想起来噶桑说过,雪人从不在白天活动,它们害怕阳光。

    “强光手电!”他喊道,胖子都忘记了自己还有那东西,这种采用蓄电池的手电亮度极高,在一瞬间可以让犯罪分子致盲。把自己的背包往地上一扔,胖子丢到五六半胡乱的一通翻找,终于,那道巨亮的光柱在一瞬间如同炮弹一般射了出去。

    生活在黑暗世界的雪人哪里见过比这种比太阳还要亮上几倍的光照,接近8000K的色温在聚焦镜头的帮助下化作了一柄激光剑。那两个雪人根本没料到还有这玩意,顿时眼睛一黑赶忙用双手遮挡,可惜这种黑暗生物的眼睛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估计当时就让胖子给照瞎了。

    短暂失去了视力的雪人立刻陷入了疯狂,它们不顾一切往前面冲着,硕大的身体像炮弹一般飞射而来,只要被撞上,毫无疑问,非死即伤。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叶秋和风起云也先后起来了,两人再次双腿一蹬超前飞奔出去。

    这个时候,即使你能一剑刺中也会被雪人的惯性给砸飞,还是那个套路,专攻下三路,两人借助冰面的光滑再次双双到底以剪刀脚的招式各自踹向雪人防御最薄弱的脚踝。

    “嘭、嘭”,两记闷响传来,相继倒地的雪人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伸出巨大的巴掌扫过,掌风所过之处冰面皆是“嘎嘎”做响,就在这时,叶秋和风起云已经再次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原地陷入狂怒状态的雪人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章法,露出的破绽在这两位高手的眼里可谓数不数胜。风起云原地捡起一块碎冰朝着那俩雪人身后投去,果然失明的雪人上当了,双双转身的一瞬间把后路完全暴露了出来。

    左肩胛骨下方一寸,两条肋骨之间有一块肌肉是连接身体和手臂的,有经验的猎人在猎杀诸如狗熊和野猪这样皮糙肉厚的猛兽时都会优先朝着这里射击。叶秋和风起云对视一看,各自选了一个凌空跃起,就在这时,查文斌接着胖子的那强光闪电豁然看见在不远处还有一个雪人,他立刻喊道:“停!停!不要杀它!”

    为何他会如此?因为他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和婴儿差不多大的白色小东西正在地上缓缓的爬着,那是一只幼小的雪人,他想起了噶桑说的布吉爷爷,杀戮终究是会招致大自然的报复的。

    叶秋和风起云力已经发出,收是收不回来了,只能双双再次侧身收剑为腿,“嘭、嘭”又是两记闷响,叶秋觉得自己就像是踢到了一块结实的门板,正中后心的雪人一个趔趄,一先一后的双双再次倒地。

    “有幼崽!”风起云也看见了那个小雪人,它真的很小,或许它不知道它的父母为何几次三番的倒地,或许它是知道了它的父母双双受伤后想来给予它们帮助,它应该还是蹒跚学步,粉色的小舌头不停的在脸上来回舔舐着,嘴里“咿呀、咿呀”得发出如同婴孩般的叫声。

    如果它们就此罢手,那么我们也就收手,每一个人大概都是这样想的。可是意外再一次来临了,受了伤的雪人似乎已经暴躁到了六情不认的地步,那只身材略大的雪人竟然单手一把抓起幼崽然后和疯了一般的扯住了它另一条腿。

    “嗞”得一声,胖子说,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血腥的一幕,那只天正可爱的小雪人竟然被它的父亲亲手扯成了两半!

    不知是杀戮还是鲜血再一次刺激着它,两只高大的雪人双双站起,这一次它们的脖子高高扬起,“呜吼……呜吼……”巨大的叫声从它们的嘴里喊出,风起云暗道一声:不好,它们这是要同归于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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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因为,所以

    “嘭”得一声,两只雪人猛地举起了自己的双臂狠狠的砸了下来,那叫声惨烈,那锤击的地面“咔咔”做响。

    “自作孽不可活!”风起云眼中寒光一闪,顿时化作了一道白影,可惜他已经晚了,冰封的大地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捶打,一条冰棱如同地震一般瞬间撕开了大地。那一刻,地动山摇,那一刻,猿声似犼。“轰隆”声不绝于耳,脚下的大地开始了对亵渎自然的惩罚,也不知多少年的冰层就这样撕碎了他们的前进之旅,风起云的剑刺穿了它的胸膛,那一刻,他们一同跌进了突如其来裂开的深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电光火石之间,大地如同怪兽的嘴,一旦张开它便再也合不上了。看着一个又一个相识的人被吞没,可是你却无能为力,只因你也是其中之一。

    是万丈的深渊嘛?那么小白,也好,我已经尽力了,就让我这样来陪你吧……

    查文斌张开了双臂,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对不起了,钭妃,让我来世做牛做马再来补偿你吧,我累了……

    “咚”得一声,查文斌觉得自己背部一疼,接着便是无尽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好难受。也不知下坠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胡乱的登踏着,终于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喘着大气,人啊要等到你死过一回才会明白:原来活着,挺好。擺渡壹下: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有些狼狈的爬上岸,还好,人都在,风起云是最后起来的,被那只巨大雪人压在身下的他一直沉到了水底。刚才拉着查文斌上岸的居然是噶桑,见他冻得只打哆嗦查文斌也是好一阵心疼。胖子用灯目测了一下他们摔下来的距离,估摸着现在的高度和湖泊持平,差不多五十米高的裂缝两边是刀削一般的冰层,再要往上爬大家都觉得很冒险,刚刚崩裂过的古冰川是很脆弱的,任何外力都有可能引起二次反应。

    看着水流的方向应该是通向湖泊的,噶桑说这里四周只有那棱格勒一个峡谷是有河流的,那么这条河的尽头应该是和峡谷相连的。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大块由冰覆盖着的岩石,这条地下河道的两边都结满了冰层,至于厚度那就不好说了。

    胖子一边拧着衣服的里水一边道:“刚才你们落水的时候注意看了没,水底下有好些柱状的石头,横七竖八的。”

    “没有啊……”

    胖子道:“哦也对,我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电,不过挺壮观的,你们没看到挺可惜的。”

    风起云道:“你说那是一些柱子模样的石头,而且还有很多?”

    胖子比划道:“不少,不过这里的水很深,我估摸着那些石头起码在十米以下,就跟以前大殿两边的那种柱子似得。”

    就在这时,叶秋说道:“我也看见了,还有一尊神像,胖子手电扫过的时候我刮了一眼,就在水底下坐着,那眼睛比我脑袋还要大。”

    这两人的发现可谓是出乎意料了,这样的一个地下河道里竟然有人造大型建筑!风起云看着那脚下静静流淌的河水道:“可惜了,这里的水温太低,下去之后撑不了太久,还有那种鱼,这河肯定和外面的湖是相通的,而且宽度和深度都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两位朋友看见的东西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里曾经有过高度发达的文明,只是现在沉入了水底,也许它们就是从上游被一点一点冲下来的。”

    风起云说的没错,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走出去,东西一样没少,可浑身湿透的衣服已经结成了冰,这样的状况下他们的热量只会加速消耗,要是找不到可以取暖的地方,低温会在不久之后就夺去他们的生命。

    一边走,一边喝着青稞酒,风起云分析,就是酒的香味引出了那种雪人,这并不是雪人第一次被发现。在喜马拉雅山脉,300多年前的一支英国探险队就曾遭遇过这种介于人和猿之间的神秘物种,而在1941年,一前苏联军医在今塔吉克斯坦的帕米尔地区的一个小山村里捕捉到一个混身披白毛的怪物,它不会讲话,只会咆哮。

    后来边防哨所的卫兵将它当作间谍枪杀了,这令军医很伤心。这位军医的名字叫维?斯?长捷斯蒂夫。他将这件事情写成通讯稿并发表在一份医学杂志上。要知道,这里离帕米尔很近很近,风起云说它是尼人的先祖,一种和山顶洞人处于同时期的物种。

    对于那只小雪人,所有人都感到惋惜,可这就是自然的残酷。也许是那对雪人知道自己会命丧与此,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落入“敌人”之手,它们宁愿选择亲手杀死它,这也是一种勇气。

    河床两边的冰面好在足够结实,就连胖子走上去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些人的眉毛和头发都被冻成了冰霜色,他们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越走到后来,冰层就越厚,到后来干脆就看不见那条河,逐渐的岩石开始取代了冰层,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即将走出这片大山。果不其然,当一丝亮光出现的时候,每个人激动的几乎都要哭了。

    走出洞口他们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命不该绝,这个出口完全就是因为雪崩塌方才出现的,出口很小,外面大层的冰冻足足有七八米厚,也许是山上坠落的岩石恰好砸开了这个出口,当他们爬出来的时候老天爷都在微笑的报以温热的阳光。

    连滚带爬的几个人从山间一路滚了下来,山脚下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绿色而又肥美的水草,美丽却不妖艳的花朵,两旁低矮的林子里稀稀拉拉的还有长着绿叶的不知名灌木,这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背后的这座大山挡住了大风给了这一片在雪山难得一见的安祥之地。

    灌装煤油和打火石的好处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活木柴夹杂着浓烟生起的火堆丝毫没有人觉得呛鼻,这简直是天堂般的待遇。噶桑的脸被火烤的又有些红扑扑了,这孩子一路上几次都到了极限,硬是跟着队伍没有拉下,最困难的时候他口中不停的喊着父亲,也许真的是他的父亲指引他们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顺着这条小河往上走就是那棱格勒峡谷。”噶桑说道:“这里有草原上最好的土地,我们的牛羊经常偷偷走上两天翻过高耸的雪山,只为到这里吃一口鲜草。看到前面那堆石头了么,那里就是界限,即使里面的草比这里还要好,我们的牛羊也不敢前进一步。”

    顺着噶桑手指的方向,查文斌果真看见了地平线上有一排石头,长约百米,就像一条白色的分界线清晰的分割着两边的世界。

    “那是我们的先祖和伟大的天神一起划定的,那棱格勒峡谷以外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有我们的牛羊,过了那道线就进了峡谷的领地,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这个小向导把一切安排的都还妥当,即使为了早一天到达差点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没有人抱怨,每个人都越加的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看着身后那座雪山的山顶再一次恢复了血红的色彩,查文斌知道夜幕又即将来临了。

    今晚,好像谁都没有睡意,风起云问噶桑,这里有雪人嘛?噶桑说,雪人不敢来这里,这里是属于天神和魔鬼的领地,雪人不会冒险。

    那天天不暗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黄羊,一大群,隔着那道分界线,黄羊在这头吃草,查文斌注意到一直到它们离开也没有一头越过线,似乎这里的生灵真的和主宰这里的力量达成了协议,楚河汉界分的是那样的清晰。

    噶桑告诉他们,峡谷里有很多属于峡谷自己的生命,它们和外面的世界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胖子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布吉爷爷告诉他的。说得多了,查文斌也就对那个他口中的布吉爷爷感了兴趣,噶桑的年纪和他们刚做知青那会儿差不多,加上这两天的相处,这个草原孩子也渐渐的和他们打成了一片,从他的口中,慢慢的他们知道了更多关于这片神秘的土地和那些神秘的人。

    解放前的藏区是农奴制的社会,所有的土地、牧场都划归为那些贵族家族、大僧侣及寺庙所有,以此作为其修缮费和维持生计的来源。布吉出生在一个官僚家族,他的父亲是当地的宗本,也就是掌握着当地最高权力的头儿。布吉在十几岁的时候和一个农奴的女儿相爱了,他的父亲不允许这样的丑闻发生在自己家里,于是那个女孩和他的家人被布吉的父亲赐予鞭笞。宗本拥有无上的权力,可以随意剥夺农奴的生命,于是,那个女孩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

    布吉伤心欲绝,他要离开这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去洗涤自己的心灵,他要为死去的爱人超度通向天神的灵魂,于是布吉出家了,他选择做了一名苦行僧,每天拿着转经轮在神木垒的湖边为爱人的灵魂诵着最古老的经文,有一天他的师傅问他:“布吉,你的爱人通向了天神的怀抱了嘛?”

    布吉说:“师傅,我不知道,因为我感受不到她不快乐。”

    师傅对他说:“那是因为她早已原谅了这世界去往了天国,那里有的快乐原本已经让她忘记了此处的悲伤。可是她在天国看到你每天如此的悲伤呢?她又怎么能快乐呢?回去吧,做回你原来的布吉。让她感受到你的快乐,你也就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听了他师傅的话,布吉又重新还了俗,那时候已经解放了,他的宗本父亲得到了人民的审判,最终老死在了监牢。因为布吉曾经出家,所以早已和他的家庭划清了界限也就没有受到牵连,他认为这是那个女孩的灵魂在天国对他的指引,是她给了他全新的生活,所以布吉一辈子再也没有婚娶。

    查文斌知道在藏区有很多人信奉宗教,这些古老的教派里所讲述的教义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很多智者都会在宗教里去寻找自己的意义,那位布吉老人便是如此。

    夜里的高原是很美丽的,这里的天空低垂,漫天繁星似乎唾手可得,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或许才叫生活吧。查文斌感叹着,噶桑和胖子靠在一起,一大一小都在打着呼噜。

    “你身手很好。”风起云对叶秋说道。

    叶秋对他的恭维很不感冒,不过他依旧是对风起云了说了一句:“谢谢。”

    风起云的眼神一闪,他贴着叶秋的耳朵亲亲问道:“被它倒抓的时候你是清醒的,那么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杀了它,可是你放弃了,告诉我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阵,良久他抬起头道:“因为我比你们更先看到那只小的……”

第七十六章:被咬了

    叶秋,人如其名,生于秋深,性喜静,意清幽,宁可孤独,也不违心。

    他是个奇人,风起云不禁暗自的对这个人再次刮目相看,他的身手绝不止下午展现出的那样,这个人甚至在自己之上。

    草原的夜空是寂静的,这美的让他们忘记了明天或许即将遇到的困难险阻。

    这草原的天说变就变,昨晚还是星空漫天,今天却又成了阴云密布。噶桑说阴雨的天气是不能进那棱格勒峡谷的,他们只能在原地等待。胖子和风起云都在喝着青稞酒,噶桑的狗抓了一只野兔,这只狗很奇怪,昨天一早在湖边的时候就不见了,风起云说会不会是被……可是噶桑说,他的狗非常聪明,果然昨天夜里这家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还叼着猎物。

    烤那玩意是胖子的强项,内脏和头都赏给了獒犬八督,噶桑说,进峡谷一定要带狗,否则很容易就迷路了,那里有数不清的岔路。

    正午时分,天空又开始放晴了,雨后的草原散发着独特的清香,几只漂亮的蝴蝶在他们的帐篷边飞来飞去,似乎一切都在预示着美好。

    出发吧,跨过那条分界线就是你们的征程了,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八督也被噶桑套上了绳子,在这里,即使是最聪明的獒也不能大意。脚下土地的泥泞让人走的不是那么的舒畅,跨过分界线的那一刻,查文斌轻轻向后看了一眼:别了,那个熟悉的世界。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峡谷的两侧各有起伏的丘陵,不高,没有植被,光秃秃的岩石和少量的杂草充斥着一股荒凉。而峡谷的下方则完全不同,一条不宽的小河,河道旁是同样肥美的水草,隔着老远胖子就看见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里面扑腾。这一上一下,百米之隔竟然仿佛是两个世界,噶桑说,顺着河道走,他父亲那次遇难的地点在峡谷内五公里处,听后来去救援的人说那儿有林立的岩石,就在这条河的上游。

    到目前为止他们遇到最大的敌人是蚂蝗,这里的蚂蝗非常之多,走了不到一公里几乎每个人的腿上都被叮了几口,鞋子里面全黏糊糊的血,胖子用匕首从风起云的后背上挑下来最大的一个竟然和他的巴掌持平。胖子抱怨说,在这么下去走不到底就能被吸成人干了,不得已,查文斌用硫磺混合着朱砂涂抹在众人的身上,味道难闻了一点,可效果还是有的。

    他们看见的第一个大型动物是一头黑色的山羊,长着白胡子,顺着陡峭的山坡,那山羊如履平地。查文斌说,那羊是在舔舐石头上的盐巴,既然有活着的东西就不会太危险。可这话刚刚说完不久,那头山羊就眼睁睁的倒下了……

    “快看!快看!那是嘛!”胖子惊叫到,之间那山羊的脖子上赫然缠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巨大“水桶”,只在山坡上翻了个滚就没了。

    风起云皱着眉头道:“是化蛇!都小心一点了,这东西能模仿人的声音!”

    胖子大奇:“还有这种玩意?”

    查文斌道:“《山海经?中山经卷》里记载:“昆仑又西三百里,其中多化蛇,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见其邑大水。说的应该就是风兄所述的化蛇,现在看来就是一种大型蟒蛇,据说它是蛇类里面唯一不需要冬眠的,和人一样,是温血的。”

    风起云道:“古书上说看见化蛇就要发大水,这天说变就变,我们不能在低洼处多呆,看着河滩两边乱石嶙峋的,想必经常有山洪暴发,若是一场大雨也能叫我们死在这山野之中。”

    噶桑看了两边的山势,用手比划了一下道:“左边比右边略高,要不顺着左边的山岗走。”

    “那山上会不会也有长虫……”胖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就怕一样东西:蛇!反正从小他见了这玩意腿就发抖,为了避免心里紧张,他都管蛇叫长虫。

    风起云乐的拍拍他肩膀道:“你不有枪么,枪神啊!”

    这里的山全是光秃秃的,海拔足够高,可是气温要比外面暖和的多,山顶也没积雪,一溜的颗粒装黑色岩石,其中还夹着很多跟倒刺一般的红色岩石,那东西脚踩上去能把鞋子给刺穿。风起云说,这些黑色石头都是火山石,红色的是金刚石,胖子说那要这么多金刚石不是都发财了?风起云说这种石头不值钱,就是硬度高,和玻璃的成分一样,但是特别容易碎。

    上了山坡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顺着这山岗往前看,蜿蜒的河道两边有很多支流,干流则在前方不远处的山谷下方,在那儿有一个转弯,视线被遮挡便再也瞧不见了。

    一路上都是天然的景色,看不到半点人为的痕迹。刚才给胖子造成阴影的大蛇也没有出现,零星的飞鸟不时从空中飞过,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危险,这些经历过生死的人最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谁也不敢放松,谁也不能放松。

    风起云道:“查兄,你看着这山沟蜿蜒的是不是有些像条龙?”

    “龙?”查文斌不解,他还真没看出来。

    风起云指着两边黑色的山脉道:“你看啊,这是龙的肚皮,中间那一条是龙的脊椎,只不过是一条死龙,被人划拉开了肚子把皮往两边扒拉开了。你再看那些支流,像不像是它的肋骨,若是这山没有这条沟那便是真龙,可惜了啊。”

    被他这么一形容,查文斌觉得也有点像了,顿时觉得惭愧:“风兄厉害,我这俗人只能寻得裹着皮的龙,风兄慧眼竟然能识得这龙的五脏六腑,这么说来,我们今晚要做歇息的地方岂不是在龙的喉咙处?”

    风起云点头道:“没错,而且是下刀的地方,一刀从那里扎下去。”他用手在自己的喉咙上比划着轻轻往下一拉,直到肚脐,口中“嗞”得一声。不知怎得,他这个形容让查文斌顿时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定睛在看,他的嘴唇微微翘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最让胖子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条一尺多长的白色小蛇横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它慵懒的盘成了一个圈儿,胖子和噶桑领头的,几次试着用石头驱赶那蛇就是纹丝不动。

    胖子就快对它下跪了,双手合十的对着它拜道:“娘的,小祖宗,劳烦让个道好吗?”

    噶桑说,那是一条高原岩蛇,没有毒,他说可以直接绕着走过去,可是胖子死活不肯。这两人在前面一耽搁,后面的队伍就一块儿堵上了,查文斌见是一条小蛇横在这里便对叶秋说道:“秋儿,要不你去赶走它算了,不要杀生就行。”

    叶秋点了头,走到那条小蛇旁边用寒月轻轻推了一下,可那蛇依旧不动,他索性用刀把它挑了起来准备扔到一边,这条蛇慵懒的挂在它的刀背上,就连身子都懒得卷一下。叶秋把刀轻轻往右边一移,准备把蛇丢到山谷下方,可就在这时,那条原本垂直的小蛇突然身子一拱,露出了漆黑的嘴巴朝着叶秋的手臂猛得射了过去。

    太快了!当查文斌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那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时候叶秋想甩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左手一把抓向那条小蛇。只觉得虎口一痛,原来是那蛇反口咬了一下,叶秋眼前一黑当场几乎就跪了下去,临倒下前,他还是把寒月翻了个身,盘在刀上的蛇身立刻就断成了两截。

    叶秋被蛇咬了!他的手臂顷刻之间就成了乌黑色,查文斌瞧着他虎口上的两个血洞立刻明白这蛇有剧毒!

    胖子跟疯了一样摇晃着脸色铁青的噶桑:“你不是说这是无毒蛇嘛!”噶桑一言不发,他已经不敢说话了,的确,在他的印象里,这就是再也普通不过的高原岩蛇,小的时候甚至抓它做宠物,从没听说过哪个牧民或牛羊会被这种蛇所伤。

    风起云用刀轻轻挑开还在扭动着的舌头,里面的毒牙向后弯曲,足足有三四公分。他皱着眉头看着那蛇身上的花纹慢慢竟然变成了黑色,“这种蛇会伪装,你们看不光是颜色变了,就连身体都变小了很多。”

    那条被叶秋砍成两半的小蛇现在竟然成了筷子粗细,颜色通体黝黑,和那岩石根本无二。风起云肯定道:“这东西会伪装,伪装成无毒的岩蛇,看来我们是走到蛇窝子里面来了,如果它们不变色跟这些石头混在一起简直太容易中招了。”

    查文斌那边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他用匕首轻轻割开了叶秋的伤口,又死死勒住他的胳膊,胖子一直在用力挤,大团的黑血不停的从他虎口处流出。虎口连心,这个位置被咬是非常危险的,叶秋现在脸都已经成了青紫色,胖子看着风起云低着头一直在边上闲逛,也不禁开始发了火:“你这人好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那么多废话有个什么用,赶紧想法子好吗!”

第七十七章:先祖的遗迹

    风起云独自在那山岗上转悠,没过了多久,他脸上会心一笑,俯下身去从乱石丛中拔了一株模样怪异的草,下面连着的根有马铃薯大小。他把那草放在地上用石头捣碎,连同汁水一起送过来道:“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给他敷上,根茎部分一会儿寻个地方煎水一并送服。”

    查文斌迟疑了一会儿,看着风起云那张轻盈的脸,他还是默默接过了草药。按在叶秋的虎口,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这是痛,他极少会这般的痛。

    胖子红着眼睛道:“你给他用的到底是什么药?”

    “此物名叫鬼督头,《本草纲目》里记载常人就算是溅了它的汁水也会毒发攻心,若是吃了便肝肠寸断,这如此剧毒的蛇边竟然生着如此剧毒的草。所谓阴阳不能独存,万物相生相克,这草便是以毒攻毒可以解开叶兄的蛇毒。”

    “好了,”查文斌长吁了一口气,这会儿挤出来的血已经是红色了,他颇为感激的对风起云说道:“风兄不光风流倜傥,对药理竟也有如此高的造诣,我代叶秋谢过了。”

    接下来,叶秋就由胖子背着,一路上他都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风起云说要早点到达营地让他休息,有些毒血已渗入体内要用药水送服。

    天色渐黑,眼瞅着目的地还有段距离,噶桑提议要不要今晚就在山岗过夜,他找了一个非常平坦的山包,就像一块天然的砚台,面积足够大,视野也很开阔。这一路行程被耽误,胖子又背着叶秋,最后决定查文斌和噶桑负责搭敞篷,胖子和风起云下山坡打水和捡柴。跪求百独壹下黑!岩!閣

    为了防止蚊虫蛇鼠,营地的周围都撒了一圈硫磺。打了水,捡了柴往山上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望着本来今天就能到的目的地,胖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才一开始就损兵折将的。恍然间,他依稀看见了营地那儿竟然有一拨人,为了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他还特地揉了揉眼睛,没错!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喂,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伙子人?”胖子私底下都叫他小白脸,直接面对的时候就干脆用“喂”来代替了。

    不想风起云却道:“我有名字,走你的路,别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胖子嘀咕了一阵,一溜烟的跑回去就对查文斌说:“查爷,那里面有人。”

    “人?”噶桑和查文斌都是一扭头,顺着胖子手指那个方向现在却是雾蒙蒙的一片了,这山上的雾说下就下,转眼前就快要到他们跟前了,也许是上午的一场雨让这里湿度陡增。

    “这……”胖子赶忙指着风起云道:“他也看见的!”

    查文斌看着风起云,他好像毫不在意,反倒是蹲下身去生火煮水:“这药他吃下去,估摸着晚上就能醒过来,他的身体好,恢复的很快。”

    “风兄,石头说他……”

    “嘘……”风起云竖着手指道:“这荒山野岭的又多些横死的人,见着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要生眼针的,我是劝胖子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待会儿晚上有人跟他抢被子。”

    “你什么意思!”

    他嘴角一笑道:“我不都和你说过了,不该看的东西别看,所以,你看到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呢?”

    见他两人有要起冲突的意思,查文斌赶忙出来做个和事佬道:“石头,你跟噶桑看一下四周的情况,免得再有些蛇啊虫啊的,捡一点石头再把我们四周围上一圈,晚上睡着了要是有东西走过来也能听见声响。”

    支开了胖子,查文斌这时才起身问风起云道:“风兄,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嘛?”

    风起云给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换班的时候劳烦查兄替我多看会儿。”

    “风兄的意思是要孤身探营咯?”这个人行事也非常不按常理出牌,就像那日明明他知道有雪人却故意支开了查文斌,不知是他在刻意保护他们呢,还是另外有别的难言之隐。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这里风景独好,我想自个儿到处走走静一静,查兄不会连这点自由都不给吧?”

    查文斌也报以一笑道:“请自便。”

    被灌下汤药的叶秋连续咳了几口黑血再次昏睡了过去,如他所说,体温已经逐渐下去了,有几次还睁开眼对查文斌示意了几下,脉象也趋于平稳,看着应该是没有大碍。风起云说,那种蛇叫作喜玛拉雅白头蛇,属于剧毒类,非常罕见,常人让它咬伤基本就是死,这叶秋体质超乎寻常恢复的很快。不过同时他也说,古书上记载这种蛇只出现在过喜马拉雅山区,同时他还说道,这种蛇虽然毒可是味道绝佳。胖子一听赶紧说那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晚上炖了喝汤,风起云说你不是怕蛇么,胖子说怕不代表不敢吃,在还算欢快的气氛里,他们结束了今天的旅程。

    到了九十点的光景,山上的雾又淡了许多,今天的前半夜是胖子,天亮前那一段则是噶桑,查文斌特地把自己的时间和风起云安排在了一起。10点过了,胖子也被招呼进去睡了,又过了半小时,里面鼾声渐起,风起云起身对查文斌道:“查兄,我出去逛逛了,你最好别跟来。”

    查文斌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跟来?”

    风起云突然神秘的低头说道:“据我说知,这里并没有火山活动,好好想想这两侧的岩石为什么会被融化呢?能把这山硬生生的烧成了一条峡谷。”

    查文斌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说这是火烧的?”

    风起云笑道:“要不然这山谷两端怎会寸草不生呢?我风氏便是遂人后裔,钻木取火乃是万年前就学会了,要说用火能到这个地步,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查文斌喊出了那个名字:“火神祝融!”

    《山海经?海外南经》中说:“南方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在传说中关于这位被尊为“赤帝”的大神最有名的战斗便是与水神共工大战不周山了。

    相传在遥远的洪荒时代,人们连毛带血地吞吃着打猎得来的禽兽。这时,昆仑山上有一座光明宫,光明宫里住着一位火神,就是祝融,祝融从光明宫的神灯里取来了火种,于是从此人们开始从火焰中领悟了烹饪的办法。为了感谢祝融所传的火种,人们对那位善意的神仙进行了诸多祭拜,这样一来,火神势力大增,对其它神多有压制行为。可是这却引起了另外一个大神:共工的嫉妒。共工认为,水和火本来就是生存必不可少的条件,为什么世人只尊祝融而不敬我共工呢?

    两人的矛盾开始越演越烈,终于有一天,两位上古大神在不周山附近大打出手了。

    那共工离领着水族,向祝融居住的光明宫进攻,把光明宫周围常年不熄的神火弄灭了,搞得大地上一片漆黑。这一下把火神祝融惹怒了,他驾着一条火龙出来迎战,那火龙全身发光、烈焰腾空,把大地都撕裂成了两半。而共工则调集了五湖四海的水全部引到了光明宫附近的不周山,于是,整个大地陷入了一片泽国,一场旷世的大洪水从昆仑山颠倾斜而下,光明宫顿时被大水淹没,宫殿随之分崩离析瞬间被冲毁,

    可是,水往低处流,大水一退,神火又燃烧起来。祝融占据着地利条件,驾着火龙把共工打的落花流水,终于因为不敌祝融,决心同归于尽的他一头撞向了天柱不周山。天柱被毁,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地也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大火在森林里蔓延,洪水在大地上肆虐,为了拯救天地,女娲舍身补天,后来也才有了大禹治水的故事。

    蛮荒神话开启了中华文明,可查文斌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会是真的,看着脚下漆黑的岩石,那是明显由滚烫的岩浆冷却后才形成的火山石,可是这里真的不像有火山活动过。风起云接着说道:“查兄,神话是怎样来的,它靠的是后山的杜撰,那又是由什么东西杜撰的呢?存在即合理,传说也是一样,没有原型,古人如何描绘的那般惟妙惟肖?那些本不该存在的神仙为何还在咱们民族的祠堂里沉睡?”

    这一席话竟然问的查文斌哑口无言,可是他又说道:“昨天在跌落冰川之下的地下大河里,那些巨大的柱子我也看见了,还有那尊雕像,也许他们没瞧清,可我确是看的明白了。”

    查文斌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说那是光明宫的遗迹被冲到了那里?”

    “我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光明宫的存在,可那雕像我却认得,定是火神祝融无疑。查兄,我们如今已经踏入了先人留下的遗迹,不管你信不信,或许像神话中那般神通的他们是不存在的,可是这世上必定有其原型,我风氏和祝融氏有着一衣带水的关系,遂人氏是从祝融氏那里学来的钻木取火,这支以火为荣耀的民族怎么得也算得上是能让尊敬我的先祖了。”

第七十八章:迷雾丛林

    “风兄?”“嗯”“你真的只有二十出头?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一个老妖怪,身藏不漏。”

    “哈哈”风起云大笑道:“你不也一样,可惜你不喜欢喝酒,要不然我还真愿意和你来个一醉方休。你那两位弟兄也很有意思,这外面的世界就是妙啊,真想和你们到处去走走。”

    查文斌笑道:“有人拦着你么?”

    风起云抬起头看着天道:“身不由己。”

    “想不想放下只是看你自己,现在天下太平,守着过去那些条条框框是怕是自己裹着自己的脚。”

    风起云起身道:“好了,我该走了,这边就交给你,山路多了难免会遇到一些怪事儿,我想你能应付的过来。”

    查文斌也起身道:“今晚荧惑之星微微黯淡,南方火精主凶,即是这火神祝融的地界,我劝风兄一句:火遇水则熄,遇风则胜。”

    “多谢提醒。”风起云抱拳一识,转身便也顺着山岗走了,空手一人,他是那般的潇洒。查文斌想,若不是他的身份,这人一定会成为挚友……

    看着篝火里的余烬,查文斌的担心越发多了,刚才所言绝非信口开河,这荧惑指的便是火星,无论是在东方的星象天文还是西方的星术占卜里,这颗星都被认为是战争和死亡的代表,中国的星相术一直认为它的出现是方伯之象,主岁成败,司宗妖孽,主天子之礼,主大鸿胪、主死丧、主忧患。нéiУ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如今这颗星豁然出现在南方,南方朱雀,五行属火,查文斌只期盼他能早一点归来。

    一个人的高原是孤寂的,空旷的四周让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恍惚的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冷嘛?”

    回头一看,是叶秋,他的脸还有些浮肿,气色倒是不错,看来他是醒了。

    “感觉如何?你该早点进去,那蛇……说是毒的很。”

    “是他救了我。”叶秋的眼神看着远处,那里是刚才风起云走过的方向。

    查文斌安慰他道:“也多亏了他,外面冷,你进去吧。”

    叶秋摇了摇头道:“睡了一整天了,想起来活动活动,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了?”

    “怕他应付不来?”

    叶秋往那篝火里添了一根柴道:“我的直觉是他回不来,我不想欠他的。”

    “你也想去?可是……”查文斌从他眼中读出了信息,叶秋肯定是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而且他认为风起云此去凶险万分。

    “你留下吧,有些事儿我去比你合适。”他的话是那样的淡,可是查文斌明明看着他那身体却说不出心里那个想拒绝他的理由,有一种人,一旦他做了决定是不会改变的,跟你说只是尊重你而已,叶秋就是属于这类。

    查文斌试探着问道:“要不我陪你一起?”

    叶秋朝着帐篷努嘴道:“合适嘛?”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时胖子从里面钻了出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你小子一有动静我就知道了,老二你这人不地道啊,你这带伤的都出去溜达了把我留在里面睡大觉,这不是寒碜你胖爷么?”

    完了,这活宝出来那是谁也劝不回去了,查文斌一脸无奈的对叶秋说道:“要不就一起吧,把噶桑留在这儿,我们早去早回的,他一孩子总不能跟着。”

    “查爷这话才像话,男人嘛,就该去干男人的事儿。我还觉得奇怪呢,那小子白天装神弄鬼的问他他也不说,跟我摆什么谱子绕弯弯,爷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就知道那儿有问题。”

    胖子手里有强光手电,他可不喜欢走夜路,五六半身上背着,手榴弹腰上挎着,安全感倍增。叶秋在前,胖子在后,查文斌殿后,都说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这地儿可就反过来了。下山的时候贼拉顺溜,因为这里的石头上都有颗粒,只要避开那些红色的锋利石头,往下赶还是挺快的。

    因为有一层淡雾,胖子的手电穿透不了太远,他就一直注意着给前面的叶秋照亮,走着走着他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怎么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

    一转身,好家伙,查文斌不知道哪里去了!

    “老二,等等,查爷不见了,估摸着是哪里掉队了!”胖子这时离着叶秋也不过就两三米远,这个距离,以他的嗓门喊,就算是头睡着的猪也能给吵醒了,可是呢,叶秋竟然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这下胖子可急了,又吼道:“老二,你他娘的聋了啊,查爷没了!”

    看着叶秋继续往前的身影,胖子是急了,起码叶秋还在他视线里,可查文斌呢?他一跺脚一转身就想回去找找看,可是没走了几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得叶秋还是非常关心查文斌的啊,怎么自己跟他说了毫无反应,难道他真的没听见?怎么说胖子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当即就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现象,立马想到该去拉叶秋,不想等他再掉头回来看?好家伙,叶秋也不见了!

    这个时候山下不知怎得又开始起雾了,那雾气就跟电影里放的神仙出现了一半,从脚底下“蹭蹭”的就往起涨啊,胖子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头发稍都在滴水,顿时就连方向都失去了。好在这山坡是上下他还能分得清,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事到如今胖子反倒没乱了分寸,他拿出五六半枪口朝上“啪”得就打出去一发子弹。这半夜里,这动静,那真是犹如晴空响起了霹雳太扎耳朵了。

    果然,很快就有了回应,不多时他就听到查文斌和叶秋两人的声音先后到来。

    “胖子,出啥事了!你现在在哪?”“你们人呢?怎么都跟丢了!”

    胖子从这声音里分辨出叶秋此时离自己并不远,他挥动着手里的强光手电大声吼道:“你奶奶个锤子的老二,我他娘的喊你半天了!”然后他又转身对着后面说道:“查爷,你怎么会跟丢了呢!我就在这儿,看见了嘛!”

    “哪儿呢?”恍惚的他听见查文斌又在喊了。

    “这儿呢,这儿呢!”胖子不停挥着手电,这时他又听到查文斌喊道他道:“胖子,出啥事了?”

    “妈的,你们都是聋子啊,丢了丢了!”他使劲的喊道,那嗓子都快要扯破了,这时,好像是叶秋的声音又在问了:“你们人呢!怎么都跟丢了!”

    这俩货!胖子也是快要被逼疯了,他听着那两人的声音好像都在自己的下方,估摸着那两人是不是趁着大雾都摸到河边去了,也是,这山坡上现在是寸步难行,最好的选择便是往下,反正用手贴着往下滑就行了。

    “胖子,出啥事了!”胖子听着查文斌还在那喊,他也喊道:“行了,你们都呆在那儿别动,黑灯瞎火的等我的手电。”胖子今天可算是吃了苦了,他那厚厚的肉掌在石头上不停的来回磨着,时不时的就碰到那该死的红石头,那玩意跟刀子似得,一割就是一道口子,胖子只能不停用双脚先在地面上踹,他心想只要不割到自己的那活计就成。

    “胖子,出啥事了!”查文斌的声音还在继续,语气里透着焦急,胖子也在回应,可是似乎对方并听不见的声音,一想起刚才叶秋也听不到自己的叫喊,胖子那心里是真没谱,索性加快了速度。他这里一块,那衣服裤子可就遭殃了,破的破,割的割,反正一路跌跌撞撞的总是叫他给摸到山脚下。

    “胖子!”查文斌还在喊他,他也不耐烦了,接着说道:“别问出啥事了,我他娘的也不知道出啥事了,你倒是给个火来点信号啊,老子真的啥也看不见了!”

    顺着查文斌一直叫喊自己的方向,胖子已经听见了水声,他估摸着此时他和查文斌之间的距离也就顶多十米,只要查文斌不动,这就是玩小孩子的游戏瞎子抓人也能给摸到。不过很快他的手电就在前方看见了一团红色,想必是查文斌点了火折子。胖子不止一次嫌弃他土了,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那玩意,可是查文斌说,火折子用着习惯了。

    看见了信号,胖子立刻也用手电挥了挥,透过层层迷雾,对面那团红火好像也动了一下。嘿,这下好了,好到组织了,胖子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脚下的石头。可是就在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呢?

    这查文斌怎么会同时拿着两个火折子?胖子突然发现那个红色的旁边还有一个红色,而且这红色的光是自己的手电打上去就亮,不打过去吧压根看不着,黑乎乎的一片,就在这时他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把手电筒往袖子上的套筒里一插就喊道:“查爷啊,你是不是跟老二在一块儿啊?”

    “胖子!”这一声胖子喊得没错,的确是查文斌的声儿,可是却又要细一点,“出啥事儿了!”

    胖子慢慢的把五六半端了起来,轻轻的拉上了枪栓,他一直在注视着那团红火,一种越来越不对劲的感觉逐渐涌上了胖子的心头,他一边轻轻往后退一边说道“我说,查爷你能不能换句别的问问啊,老是这一句,您是不是巴不得我出点啥事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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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之道门往事介绍:
关于道门往事:
7o年代,几个因为家庭巨变的年青人走到了一起,他们的家庭成分被认定是有问题的,需要接受中下贫农的再教育。他们从各个城市被一列火车运往了陌生的野人屯,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东北老林子,那那里,他们从互相拆台开始到互相帮助,从少年开始成长为青年。
来自浙西北的小忆(二号主人公‘我’)第一人称视角,用了这部书记载了这些年轻人不坦途的变故。
本书脱胎自畅销小说《最后一个道士》的前传系列,借用了最道的部分故事逻辑和未解之谜,用一个全新的视角开启了一号主人公‘查文斌’年轻时代的成长故事,他是如何从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成长为一代道教掌门。
查文斌,被天正道二十六代掌门,他的师傅马肃风发现于一处古墓里,他是被山魈收养的孤儿,也是被神秘组织罗门世世代代寻找的天煞孤星转世灵童,各路人马都在寻找这个十几年前就来到世上的人,他的身上拥有的是一段三千年的秘密。
上古周文王将伏羲的演卦渗入他的“天道、地道、人道”思想,并进一步推演为64卦,使之成为六经之首,完成了《周易》。
文王死后,武王推翻殷商纣王,建西周,为了祭奠死于谏言的商朝重臣比干,重修了比干的墓,并封他为国神。无奈比干无心,武王燕白旗却无法将比干封神。
于是武王派闳夭立放了两块铜盘铭,命令三千年后才可以发扬光大。
这段神话的记载,在孔子的典籍和史料中均可见,但神话终究是神话。
和主人公一起被送到野人屯里的还有一个上海姑娘袁小白,她是资本家的女儿,精通历史和算术,她的父亲告诉他所谓的铜盘铭文实际上是古代条件下传递特殊信息的一种可行的表达方式,那两块铜盘铭文总计有十六个字,只要能破译其中的信息就可以找到通往三千年前西周埋葬的秘密。
历朝历代,罗门都被作为中国权利的象征,他们只为当权者服务,他们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组成都是一些能人异士,查文斌的师傅马肃风只是其中一员。
罗门的任务只有罗门的家主才会知道,每一代的罗门后人都在寻找那两块铜盘铭文。
终于,有人在野人屯的一座水塘里发现了第一块,故事的序幕由此拉开。
历经种种困难和谜团,主人公夏忆、查文斌还有石胖子先后找到了两块铜盘铭文,他们是被迫,因为一旦拥有一块铜盘铭文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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