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 章 膝盖说软就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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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人一回到中州城,熊金鹤和熊易就收到消息了。
“爹,您看我说什么来着?”熊易一脸愤怒道:“那温齐水分明就是想跟我抢宁家那丫头,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儿子我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算计吗?”
那温齐水要是看上他身边其他女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能送他。
可宁家那个泼辣的丫头不行!
他三年前就看中了宁家那丫头,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清除掉所有障碍,眼看就能将她占为己有了,怎么可能双手送人?
“你给我闭嘴!”熊金鹤恨铁不成钢地喝斥道:“为了个女人,你是要赔上我们整个熊家吗?”
熊易撇了撇嘴:“爹,您在开什么玩笑?放眼整个中州,谁敢打我们熊家的主意?”
“那是以前!”熊金鹤气急败坏道:“你就没察觉到最近中州的局势在悄悄变化吗?”
虽然他说要赔上整个熊家有点夸张了,但是他得防范于未然啊。
特别是他还摊上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他能不走一步看三步吗?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只有钱和权才是终极的目标!
女人?
玩玩就好,当真就输了!
熊易觉得自己父亲危言耸听是为了让他放弃宁家那丫头:“爹,知府大人对您还像以前一样礼让三分,您就别诓我了!”
“你害家里损失了四万多两银子,你有责任帮家里将这些银子赚回来!”
“我只捐了一万两白银,而且还是我自己出的,又没动家里的银子,凭什么让我负责?”说到这件事,熊易还有气呢:“爹,我还没说您偏心呢,我以个人名义捐了一万两白银是我自己出的,为什么老二他们捐的银子就从公中出?”
熊金鹤气得抬手想揍这个眼里只有女人的逆子,临了又收了回去:“要不是你一开口就以个人名义捐出一万两,他们需要捐那些银子吗?”
他们兄弟几个都在许乾的受邀之列,只有老大一个人捐款,其他几个却不捐,以后老二他们还怎么在中州城立足?他又颜面何在?
“我捐不捐又关他们什么事?”熊易心里惦记着宁娟,又道:“爹,您不会是在忌惮那个温齐水吧?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竟会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熊金鹤气了个仰倒,深呼吸了口气,正要向他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就见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大爷,不好了!”
“怎么了?”熊金鹤凝神问道。
管家是熊金鹤的心腹,也是熊家的老人了,是个沉稳藏得住事的,能让他如此失态的肯定不是小事。
“宁老板的墓地被野狼给刨开了,那野儿狼还从腐朽的棺木里把骸骨给拖了出来!”管家声音都有些不稳。
宁老板?
熊金鹤想了一会才想起是宁家那丫头的父亲,也是当初宁家食肆的老板。
这有什么好惊慌的?
熊金鹤刚才被熊易气得还没缓过劲来,所以没察觉到长子听到管家的话后已经脸色大变了,他皱了皱眉:“宁家的事与我们何干?”
不过当初宁家穷到这地步了吗,竟然买了那么差的棺木,这才多久就腐朽了?
“老爷,那骸骨发黑,府衙的仵作说宁老板是中毒而死!”管家说到这的时候偷偷瞥了熊易一眼。
熊金鹤眼刀子朝熊易扫了过去,咬牙道:“你干的?!”
不用熊易回答,对上他的神色,熊金鹤就什么都知道了。
自从许乾上任,他就不下十次提醒几个儿子,手上一定不能再沾上人命,可这逆子居然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为了个女人……
管家见熊金鹤气得捂心口,两眼翻白,不由吓了一大跳,忙上前从熊金鹤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老爷,您可要体重身体啊,除了您就没人能想办法帮大爷脱身了!”
熊易也被吓到了,赶紧上前帮忙将熊金鹤扶到椅子上,端了茶喂他喝了两口:“爹,我错了!您一定要帮帮我,我要是被抓,熊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熊金鹤抢过他手里的茶盏用力地往他身上砸去:“你还敢提熊家的名声!”
若是前些年,发生这样的事府衙那边只会替他们遮掩,可是现在的知府是那个时刻都想抓他把柄的许乾,他保得住他吗?
“爹,您一定要救我啊。”熊易膝盖说软就软,抱着自己父亲的腿哭了起来:“爹,您不救我的话我就死定了!”
他也知道熊家这些年跟许乾对着干,许乾早就恨不得灭了他们熊家,一旦知道他犯了事,许乾还不得整死他?
“老爷,现在不是责备大爷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想办法,不然府衙的人该过来抓人了!”
“许乾他敢?!”熊金鹤拍了下桌子,到底冷静了下来。
“还有谁知道这事是你干的?”熊金鹤问。
熊易见自己父亲肯为他撑腰,瞬间收住眼泪,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其他人。”
“我不想听‘应该’两个字!”
“那我也不敢肯定啊。”熊易委屈道:“是我亲手给他下的毒,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人看见嘛。”
熊金鹤赶紧又倒出一粒药丸吞下,缓了缓才道:“没有证据,许乾他也不敢随便抓人,你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再说了,那姓宁的朋友也不少,凭什么说是你给他下的毒?”
闻言,熊易心下一喜:“对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跟他喝过酒!”
见他总算没有傻彻底,熊金鹤心情好一些:“万一许乾真的怀疑到你身上,你矢口否认就是!只要许乾找不出证据,我就能将你捞出来!”
“爹,我明白了!”
“你想明哲保身的话就离姓宁那丫头远一点!”熊金鹤怒声警告:“否则你就等着被杀头吧!”
熊金鹤骂完,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只是他今天又惊又气的,累得够呛,一时想不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熊易虽然不舍得那个心心念念的丫头,但是跟自己性命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了。”熊易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
第211章 熊易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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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家丁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知……知府带人闯进来了~~”
“咣”的一声,熊金鹤手中新换上的茶盏又被他狠狠砸到地上:“许乾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擅闯熊家宅子,他许乾就不怕被中州百姓群起而攻之吗?!
他真以为当个知府就能在中州城一手遮天了?
“爹,爹,您救我!”熊易白着张脸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袖,显然已经吓坏了。
自己父亲刚才叮嘱他的话,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熊金鹤敛了敛怒气,对管家道:“给大爷一杯安神茶!”
他真的很嫌弃这个不堪大用的长子!
“爹,到底出什么事了,知府大人怎么带那么多人闯我们宅子。”
熊金鹤另外几个儿子闻讯匆匆而来。
熊金鹤眼底带着狠意,脸上却笑了开来:“既然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我们就出去迎一迎!”
“熊老爷不必客气!”熊金鹤话音刚落,许乾已经带着十几个衙役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本府今天是来办公的!”
“知府大人办公办到我熊宅来了?”
熊家没有外人,熊金鹤一改平日的表里不一,冷着脸坐回椅子上,斜眼看着许乾,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压迫:“不知我熊某人犯了什么法?”
许乾不在意熊金鹤的态度:“熊老爷犯不犯法本府暂且不知,不过熊大爷眼下与一宗命案有关,还请熊大爷跟本府到府衙走一趟。”
“还请知府大人慎言!”熊金鹤对许乾没有半点尊敬,沉声道:“我熊家几代人都是清清白白的,知府大人可不要给我们熊家抹黑!”
“熊大爷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请配合本府调查!”许乾寸步不让,语气也很强硬。
“爹——”熊易惊慌地向自己父亲看去。
他不想去府衙,去了府衙想出来就难了!
熊金鹤冷笑:“看来知府大人是不准备给熊某人这个面子了?”
许乾身穿官服,不怒自威:“本府只是公事公办,还请熊老爷不要阻碍本府办案!”
熊金鹤越气就越镇定,他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盖子轻拂着盏中茶叶,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说道:“倘若熊某人不让知府大人把人带走呢?”
许乾面无表情地从一衙役手里接一块玉佩:“熊老爷可认得这玉佩?”
熊易抬眼年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看来熊大爷倒是记得这块玉佩!”许乾冷冷一笑:“来人,将熊易带回府衙!”
不但熊易认得这玉佩,熊家所有人都认得,因为熊家男丁一出生就会得到一块这样的玉佩,玉佩的背面刻着他们的名字后面那个字。
而许乾手中这块玉佩后刻着一个“易”字,再看熊易这表情,这块玉佩显然就是他的!
熊家兄弟几个不约而同朝自己父亲看去。
他们都知道老大这块玉佩早就不见了!
“老爷,大门口有人闹事!”又有家丁一脸惊怒地冲进来禀报。
熊金鹤朝许乾看去,许乾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聚轩斋”的包间内,拂冬正给温暖转述熊家发生的事:“知府大人有证据在手,那熊金鹤还企图为熊易开脱,宁娟姑娘带着她弟弟妹妹披麻戴孝地跪在熊家大门外。
“中州城的百姓不明所以,姑娘您安排的人将熊易因为看上宁娟姑娘,怎么一步步算计宁老板,将其害死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这,拂冬看向温暖的眼神满是崇拜:“姑娘您所料不差,中州城的百姓对这些事都将信将疑,在他们眼里,熊易能一口气捐出一万两白银帮大家伙修桥铺路,这样的善人是不可能做出害人性命的事的。
“直到姑娘您让敛秋找来的那些曾经受过熊易伤害的姑娘家的家属也跑到熊家门口痛哭,大部分才敢相信熊易就是个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恶人。”
当然,也还有小部分熊家忠实的拥护者是怎么都不相信熊易干过那么些事。
不得不说,熊金鹤平日对外宣传熊家人“慈善”还挺深入人心的。
拂冬开心地说道:“熊金鹤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知府大人将熊易带走。”
这是早就猜到的事。
温暖勾了勾唇,问道:“我三哥没事吧?”
三哥知道她的安排后非得跟宁家人一块去熊家闹,可他去了性质就不同了,她便让拂冬想办法将人扣住,免得坏了事。
“没事,我让三公子睡了一觉,半个时辰后就能醒来。”
“你去看看宁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宁家人和其他受害者家属这么一闹,谅他熊金鹤也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轻举妄动的。
宁娟也明白这一点,坚持和家人回自己家住去了。
拂冬在天黑前回来:“姑娘,又有好几个受害者家属跑到府衙击鼓鸣冤,状告熊易害了他们女儿的,这几个人都不是敛秋寻来的;另外,知府大人派了几位差大哥到宁家那边守着。”
许乾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中州百姓,他在担心宁家人会出意外。
而有谁会造成意外,那就由百姓猜去吧。
中州百姓也的确如许乾所料,因为这事从对熊家人的拥护演变成了忌惮。
与此同时,许乾不畏强权、公正廉明的形象在中州百姓心目中也越来越清晰了。
熊金鹤收到消息后又差点气晕过去:“许乾这是准备跟老子撕破脸了?他就不怕老子将他拉下马?!”
“老爷,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大爷给弄出来!”管家在一旁提醒道。
就熊易那贪生怕死的性子,管家担心他不仅会将自己的事给供出来,还会把几位爷,甚至是整个熊氏家族给拉下水。
熊金鹤何尝没有这样的担心,可现在找人让宁家改口也起不了大作用,那么多的受害者,不可能全都改口……
等等!
熊金鹤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到底忽略了什么。
“一下子涌出这么多的受害者,分明是有人故意引导!”熊金鹤目露凶光:“去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第212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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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领命而去。
熊金鹤自己在书房思索片刻,忽地站起身。
温暖!
没错,就是是她!
熊金鹤心底一片惊涛骇浪。
肯定是她!
自己真的太小瞧她了!
熊金鹤心里又惊又恨。
他惊的是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栽跟头;恨的是长子不但给熊家招来这么一个麻烦,还让他失去了大把挣钱的机会!
温暖知道熊金鹤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所以没让敛秋特意隐藏,熊家管家很快就查到真相:“老爷,是‘乐泉乡君’身边的丫环将那些人找出来的,不过她并没有威胁那些人,而是答应会帮他们的女儿讨回公道。”
管家说完低着头,不敢再开口,等着熊金鹤大发雷霆。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家老爷听完他的禀报后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熊金鹤将管家叫了过来,对他吩咐了几件事。
管家听完一脸惊恐看着他:“老爷……”
熊金鹤因为一晚上没睡,看起来很憔悴,见管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不由厉喝:“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不……老爷,我没有,我……我马上去办。”管家惨白着张脸退了出去。
熊金鹤挥手将屋中下人打发出去,这才露出悲痛的神情。
为了另外几个儿子,为了熊氏家族能一直兴旺下去,只能牺牲老大了,这或许也是老大这一辈子唯一能为熊氏家族做的贡献。
好在老大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现在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熊金鹤才调整好自己情绪,冲外喊道:“备车,去宁家。”
老大不能白死,他必须将不利于他们熊家的局面给扳回来!
熊金鹤大张旗鼓地带着重礼来到宁家,却吃了个闭门羹。
“宁娟姑娘,请开门!”熊金鹤将姿态做足,在门外扬声喊道:“我是替我家那孽障来向你一家赔罪的,还请你们开门见上一面。”
熊金鹤在门外苦苦哀求也换不来里面一句话,百姓瞬间对熊金鹤同情起来。
“熊老爷是个好人,平日没少为咱们中州百姓做好事善事,生出熊易那个丧心病狂的,熊老爷也是不想的。”
“是啊,说起来最可怜的还是熊老爷。”
人群里的三郎要不是一再被温暖耳提面命,要他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冲动,这会早就冲上去将这个假惺惺的熊金鹤揍得满地找牙了。
暖暖说这只老熊很可能会为了挽回熊家的形象而在百姓面前卖惨,他若是动了手,那是在帮这只老熊!
“熊老爷,没有您的纵容,熊易能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吗?”三郎走了出去,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带怒气:“熊易伤害的可不止宁家一家子,还有其他被熊易害得家破人亡的呢?”
“熊某知道,熊某会替我那孽子一一向受害者赔罪并作出赔偿的,我知道做再多都不足以弥补那孽障对他们的伤害,不过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弥补他们的。”熊金鹤双眼含泪朝众人作揖赔罪:“我生出这么个孽障,也让中州的乡亲们受惊了,我熊某对不住大家!我向各位保证,一定会将这个孽障除族的,我们熊氏家族没有这样可耻的子孙!”
三郎嗤笑一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熊老爷真该去当戏子!还是说,熊老爷觉得将熊易除族就能洗清你自己的嫌疑了?”
围观的百姓不少皱起眉头来,熊金鹤适时露出一个苦笑,如愿博得了百姓们的同情。
三郎没给熊金鹤继续卖惨的机会:“熊老爷是真不知道熊易害了那么多人?还是说熊老爷在装聋作哑,背地里却帮熊易摆平那些受害者?不然熊易干出那么多缺德事为什么一直没有被爆出来?熊老爷这是见大势已去,打算舍弃熊易了吗?”
三郎接连追问让熊金鹤瞬间变了脸,特别是三郎最后一个问题戳中了熊金鹤的心思,他气得握紧了双手才控制住自己情绪。
不少百姓听罢三郎的逼问后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个小伙子说得没错。
如果没有熊老爷撑腰,熊易干的那些事为什么一直没有被爆出来?
要知道,受害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有的姑娘还被害死了,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齐水公子,熊某人明白你和宁娟姑娘情投意合,在替宁娟姑娘抱不平,可你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冤枉人啊,熊某人……熊某人……”熊金鹤一脸的委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熊金鹤这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他一句话就将三郎刚才的话定性为信口开河,同时又坏了宁娟的名声。
一看百姓的神情,果然又在摇摆了。
“熊老爷,”一直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的温暖在三郎动手之前走了出来:“中州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因为您几句诡辩就被蒙蔽,熊老爷不承认一直在帮熊易善后,为何又派人跟踪宁家人?”
熊金鹤牺牲长子可不是为了与温暖起冲突,在他看到温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乡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熊金鹤一脸笑的对温暖说道。
“呀,这位就是卖给咱们高产量粮种,又给咱捐粮食的‘乐泉乡君啊?”有百姓低呼。
中州百姓手里的高产量粮种都是从许乾手上买的,所以认得温暖这位“乐泉乡君”的百姓并不多,大家都激动地打量着她。
“乡君看起来年纪好小呢。”
“长得也好看。”
“对,我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
“……”
“……”
温暖扬唇看着熊金鹤,笑意不达眼底:“是不是误会,熊老爷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百姓看了看熊金鹤,又看了看温暖,熊老爷这是和“乐泉乡君”有过节吗?
这时,三郎给众人解了惑:“我堂妹人美心善,见不得宁家人受熊易欺负及时将他们送出城,否则宁家人怕早就遭到熊老爷毒手了!“
第213章 一次打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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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郎扫了众百姓一眼,又道:“相信中州城不少百姓都知道我与宁娟姑娘有着私人恩怨,当初我也来宁家找过她麻烦,不巧遇到熊家人将宁家人往死里逼,我也是看不过眼才出手相帮,如今在熊老爷嘴里却变了味,说到颠倒黑白的本事,熊老爷认第二,怕没人敢认第一!”
三郎和宁娟当街大吵的事有不少人知道的,所以更相信他的话。
听罢三郎的话,中州百姓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熊金鹤。
“乐泉乡君”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一直都是熊老爷在为虎作伥?
是他在纵容熊易作恶?
想到熊易做下那些令人不耻之事,百姓心中也恼怒。
其实在中州百姓心目中,熊金鹤和“乐泉乡君”都是好人,他们不愿意相信有颠覆他们认知的事情在这两人身上发生。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又让他们做不到视而不见。
“熊家的管家到牢里给熊易下毒被抓了!”远处有人高声叫喊。
什么?!
熊家管家毒害熊易?
不是熊老爷指使的还能有谁?
众人猛地想到三郎刚才质问熊金鹤的话,纷纷震惊地朝他看了过去。
这熊金鹤为了熊家的名声和地位,真的连亲生儿子都要舍弃?!
虎毒不食子,这熊金鹤还是人吗?
有百姓倒抽了口冷气,压低声音道:“熊老爷真够狠心的,连亲生儿子都能毒害?”
“不狠又怎么将家业做大?”
“听乡君堂哥的意思,熊老爷自己手上也不干净吧?”另一位百姓小声地接过话:“他是不是担心熊易将他干的事都给说出来,才让管家给熊易下毒的?”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这样了!
中州百姓惊疑不定地看着熊金鹤。
这事太令人震惊了,他们得花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熊金鹤脸色很难看,一方面是恼中州百姓被温暖几句话就左右;另一方面是气管家的愚蠢。
管家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亲自动手!
他自己被抓也就算了,还害他陷于舆论之中!
“那人说的是真的吗?管家真给大爷下毒了?”熊金鹤痛哭流涕地冲自己随从喊道:“快去看看大爷有没有事?管家这辈子把熊家当成自己家,他是恨大爷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才想为民除害的,可管家为了那畜生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啊~~”
“老爷,小的去看看!”随从也吓得不轻,转身冲了出去。
“啪啪~~”温暖鼓起掌来,戏谑地看着熊金鹤:“熊老爷演得真好,请继续。”
熊金鹤差点哭呛了,心里对温暖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继续装下去:“乡君,我知道我那逆子得罪了令兄,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
“招了!熊易招了,他干的那些事熊家人都知道,熊老爷就是帮凶!”远处又有人扬声大喊。
熊金鹤声音一顿,目露凶光地朝远处看去。
中州百姓还是第一次从“和善”的熊金鹤脸上看到这样可怕的神情,都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熊老爷以前的仁爱都是装出来的,他才是真正的恶人!
熊金鹤是个敏锐的,他当然察觉到百姓对他态度的转变。
想到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声誉被温暖和三郎两人三言两语就给毁了,熊金鹤大受刺激:“胡说!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孽障,他就该在出事的时候就直接让他“病逝”,而不是留着人让他和熊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熊老爷有没有做过犯法的事,知府大人那里自有定论,熊老爷不必跟本乡君和乡亲们说。”温暖说罢朝百姓打了声招呼,带着三郎和拂冬扬长而去。
熊金鹤想趁温暖离开挽回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奈何百姓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惊惧,不待他开口就作鸟兽散了。
连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手,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他们怎么敢靠近?
他们真是瞎了眼了,竟然崇敬这样一个人……
熊金鹤有预感,熊氏一族真的要给那孽障陪葬了!
此时此刻,熊金鹤不但后悔没早点将老大弄死,还恨不得将温暖和三郎碎尸万段!
他也后悔将姓温那小丫头低估了,竟然还想与虎谋皮。
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满足老大的要求,帮他将姓温的小丫头弄到手,今天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熊金鹤与来时的敲锣打鼓不同,他蹒跚地上了马车,悄悄的离开了。
只是他前脚刚回到家,许乾后脚就带人过来将他“请”到府衙去了。
熊金鹤很快就从府衙出来了,只是看起来老了很多。
敛秋将打听到的消息转述给温暖:“熊金鹤到底是秀才之身,而且他不比熊易,做事从来不会留首尾,所以即便有亲生儿子熊易指认,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又有几个大族的族长做担保,知府大人一时之间也不能拿他如何?”
“我也没想一次就能打倒他。”温暖食指轻卷着垂在颊边的一缕发丝,勾唇道:“去将西临国和南渊国准备开战,朝廷有可能征兵的消息散布出去。”
对付熊金鹤这样的人就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因为他不配!
一夜之间,西临国要打仗的消息就传遍了中州城,百姓各种担心忧虑,熊金鹤毒害亲生儿子,表里不一的消息反而淡了下去。
熊金鹤够狠,一番动作后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亲生身子熊易身上,还让原本该判死刑的管家改为流放,自己不但洗脱了“毒害亲儿”的罪名,还多了个体恤下人,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只不过,这次中州百姓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大家都担心着自家的男人会不会被征兵,珍惜着“仅有”的时光。
一些好吃懒做的男人变得勤快起来;那些对孩子严厉的父亲也一夜之间也成了慈父;还有那些原本要打媳妇的男人也突然变得温柔体贴了。
第24章 食客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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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功夫,中州城家家户户都萦绕着温馨的气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们在担心征兵的同时,脸上又有着藏不住的幸福。
温暖知道这事后很是意外:“看来咱们还做了一件好事。”
她散播这样的谣言时想过有可能会造成百姓的恐慌,所以决定等这次事了,用其他的方式弥补乡亲们。
可她没想到百姓对于征兵之事担心归担心,却没有多少恐慌,好像是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这也减少了温暖心底的压力。
敛秋给温暖解惑:“当今皇上刚登基那会就曾经从南方征过兵,下一次征兵之地很可能就是中州和泰州这几个州城,所以乡亲们其实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温暖恍然。
原来如此!
熊金鹤回去后就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熊家上下顿时乱成一团。
熊家几位爷开始为自己做起打算来,该搬的从公中库房搬到自己私库,该瓜分的也开始瓜分。
熊金鹤还没死,熊家下面铺子那些掌柜还有熊氏族人也开始蠢蠢欲动,琢磨着要投靠哪位爷更合适了,就连熊老三熊彬这个嫡子都压制不住了。
当然,熊彬是真压制不住几个庶兄庶弟,还是故意让熊家乱起来,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躺在床上的熊金鹤还是看得出来的,瞬间气得死去又活来。
几天后,熊金鹤的病突然就好了。
在熊金鹤养病这段时间,西临国要开战的消息也愈传愈烈,不少百姓都开始抢盐了。
亏得今年这一季水稻丰收,中州百姓眼下不缺粮,不然街上会更乱。
三郎有些担心:“暖暖,这样下去会不会出问题?”
“不会!”温暖很笃定道,这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蒋老板,”温暖又问向被她从肥皂作坊请来的蒋一维:“其他地方有没有抢购粮食和盐的现象?”
蒋一维的生意做得大,消息灵通,向他打听这些事比让敛秋去打听要省事得多。
百姓手中有粮心不慌,盐又不能当饭吃,百姓手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不会大量购买。
而且,她在实施这件事之前就请蒋一维帮她从外地送了不少盐和其他日常生活用品来中州,中州现在不缺盐。
她现在担心的是消息传到其他州城,造成其他州城的恐慌。
蒋一维面色有些凝重:“皇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如今西临国和南渊国开战了,除了中州和莲州外,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在抢购粮食,抢购盐的比较少。”
要问谁最不愿意看到两国开战,这个人肯定是蒋一维了。
他是南渊国人,可西临国却是他的第二故乡,他呆在西临国的时间比在南渊国还要多得多,可以说对西临国的感情比南渊国还要深。
两国开战,消息还从皇城那边传过来了?
温暖沉吟了片刻,看着蒋一维认真说道:“蒋老板,您答应过我的,粮食不能卖往南渊国。”
她不是原主,说不上对西临国有多深的归属感,可西临国有她的亲人和朋友,有她认识的乡亲,她不允许自己的粮食成为帮助敌人伤害自己亲人和朋友的武器。
蒋一维郑重道:“乡君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没有人知道,他这段时间内心的痛苦与纠结。
南渊国在准备对西临国发起进攻之前就派人与他有过一次密谈,要他帮忙弄粮食送往南渊国,他因为对温暖有过承诺,所以无论对方如何威逼利诱都没有答应。
而他在南渊国的族人因为他的拒绝而替他承受了无法想象的折磨,如今南渊国的蒋氏族人将他视为仇人……
他之前能给温暖提醒留粮,就是因为那次的谈话,他就是没预料到南渊国的动作会那么快。
温暖几人正在包间内说着话,忽地听到楼下大堂传来惊叫声。
敛秋冷着脸推门走进来:“姑娘,大堂有客人中毒身亡。”
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中砒霜之毒而死。
什么?!
三郎脸色大变,下一秒冲出包间往楼下大堂跑去。
温暖眸底淬着冰碴。
当初在安平城,田平贵也企图用这招抹黑“聚轩斋”,陷害于她,只不过田平贵雇的人贪生怕死没成功。
这次下手之人够狠,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温暖来到一楼大堂的时候,大堂里除了被吓坏的食客,还有死者的二十几个家属
死者家属在大堂里闹着:“你们吃食吃死人,你们赔我儿子来,赔我儿子~~”
“孩子他爹,你死得好惨啊,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死者的母亲和死者媳妇则趴在死者身上放声大哭,其他家属则将三郎和廖青水,还有食肆的小二都逼到了角落。
见他们的拳头不断落在三郎等人身上,温暖朝拂冬使了个眼色,拂冬身形一闪,到了三郎等人跟前。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提着剑,横眉怒目的姑娘,死者家属惊了下。
“咣!”
一叠碗碎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喧闹的大堂突然静了静。
众人回头看了过去,只见温暖冷着脸站在一张八仙桌上面,垂眸冷视着死者家属,嘲讽道:“你们这些家属来得可真快!死者刚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你们这一大群人就闹过来了,你们是早就知道他会死在我这‘聚轩斋’吗?”
温暖一针见血地的话让整个大堂就更加安静了,就连死者的母亲和死者媳妇的哭声都顿住了。
围观的百姓这时也察觉到不对了,他们刚才一见有人被毒死都吓坏了根本就没往深处想。
现在听乡君这话,他们总算发现哪里不对了!
“是啊,你们能未卜先知不成?”
“什么未卜先知?肯定是有人想陷害乡君!”
“就是,就是,我也不相信乡君的‘聚轩斋’会毒死人!”
“就算人是死在‘聚轩斋’,也不能说明是被‘聚轩斋’的菜毒死的呀。”
不得不说,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心也是清明的。
死者母亲视线落在某一位“家属”身上,随后又大声哭叫起来:“我……我们刚好在街,听到我儿子被你们毒死才找过来的,是你们食肆毒死我儿子的,我要报官!”
第215章 谁破坏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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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其他家属反应过来,跟关大声嚷嚷起来:“对,报官!报官!”
温暖视线落在死者母亲身上,冷喝出声:“你儿子本就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我劝你最好老实交待,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陷害本乡君的?!”
死者母亲显然没想到温暖会知道自己儿子身患重病之事,脸上闪过慌乱:“我……我……”
家属里有个身材魁梧中年男子挡到死者母亲跟前,恶狠狠的盯着站在八仙桌上的温暖:“就算你是皇上亲封的‘乐泉乡君’就能仗势欺人,随便毒害食客吗?”
这个所谓的“家属”绝口不提死者身患绝症之事,只拿温暖的乡君身份和“毒死人”说事。
温暖冷笑一声:“敛秋,去府衙请知府大人帮忙查一下,看看眼前这人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人在挑动着死者家属的情绪,就连死者的母亲都是看他眼色行事。
闻言,这位“家属”脸色微微一变,眼底凶光毕露,朝温暖所站的八仙桌冲去。
只是他刚上前两步就被提着剑的敛秋挡住去路:“你再上前一步试试!”
“他们杀了人还不想承认,大家跟她拼了!”这个“家属”再次怂恿其他家属动手。
“我看谁敢!”拂冬也提剑护在八仙桌前,三郎和廖青水等人也过来将八仙桌团团围住。
这时,有位围观的食客开口劝着死者的家属:“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你们也动动脑子,这‘聚轩斋’是乡君的,她傻了才给自己店里的客人下毒。”
“就是,我也相信乡君!”
“不如报官,让知府大人查吧。”
“……”
“……”
食客纷纷帮着温暖说话,这位身材魁梧的“家属”死死的瞪着这些食客:“死的不是你们的家人,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今天‘聚轩斋’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暖没有把这个“死者家属”的话放心上,她对着其他食客道:“本乡君懂医术,不知大家伙相不相信我?”
这些食客能相信她,刚才还开口为她说话,温暖心里是动容的。
“乡君您连瘟疫都能治,我们当然相信您的医术了。!”食客们喊道。
温暖不自觉扬起了唇角,缓缓道:“死者是中砒霜而死,而且他体内的砒霜是大半个时辰前服下的,可据‘聚轩斋’小二所说,死者是两刻钟前才进的‘聚轩斋’,而且他点的菜也刚上桌,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吃,大家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他的筷子是否用过。”
“没错,我就坐在他隔壁桌,他比我还晚进‘聚轩斋’的。”有食客证实了小二的话。
有食客听了温暖的话就想过去查看死者桌上的筷子。
“她是想破坏现场,别让人过去!”魁梧的“死者家属”朝其他家属大喊一声,冲到死者刚才所在桌子,一把将桌子给掀了。
这位“家属”的举动瞬间激起了众怒:“破坏现场的人是你吧?!”
“乡君说的话你们不信,就请府衙的仵作过来,不要冤枉乡君!”
“我看是你们自家人知道他的病没得治才将他毒死,然后来‘聚轩斋’讹乡君的吧?”
不得不说,这位食客真相了!
食客的质问让死者的母亲和媳妇低头哭着,不敢出声辩驳,其他家属也已经感觉到不对,不再像一开始时那么冲动了,而是带着怒意朝死者母亲和死者媳妇看去。
这两个女人在利用他们?
只有那个魁梧的“家属”举着拳头威胁着食客:“‘聚轩斋’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这样帮她说话?信不信老子揍你们!”
食客人多势众,并不惧怕他:“说不过就要动手,我看你这是心虚吧?我看就是你们自己下毒将人害死,还跑来‘聚轩斋’陷害乡君,已经有人报官去了,你们等着吃官司吧!”
食客里有人担心死者家属伤害到温暖,悄悄离开食肆跑府衙报官去了。
温暖谢过食客的仗义执言后,目光落在大堂某一处:“熊老爷,看见没有?乡亲们是心明眼亮的,谁真心为他们,他们就会真心维护谁!”
熊老爷也来“聚轩斋”吃饭?
食客们惊愕地四下看了看。
熊金鹤见温暖已经发现了他,也不再躲着了,从大堂一根大柱子后走了出来。
“熊某刚进来就听到‘聚轩斋’的饭菜毒死人了,真是遗憾。”熊金鹤嘴上说着遗憾,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经历了这么多事,熊金金鹤心里也清楚,自己与这姓温的小丫头已经不可能结为同盟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留着她了!
皇上亲封的“乐泉乡君”又如何?
山高皇帝远,这丫头出了事,他自然有办法将自己摘出来。
温暖被没有被熊金鹤激怒:“熊老爷遗憾的是死者家属没能如您愿把事情闹大?还是遗憾乡亲们没被人糊弄,成为帮凶?”
“熊某不明白乡君在说什么?”熊金鹤装傻。
“熊老爷不明白没关系,只要中州百姓明白就够了。”温暖忽地一笑。
熊金鹤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警惕地盯着温暖。
“听说熊家管家给熊易所下之毒也是砒霜。”温暖站在八仙桌上,居高临下看着熊金鹤,缓缓开口:“和死者所中之毒是一样的。”
众食客和食肆门口闻讯而来围观的百姓一脸震惊。
在“聚轩斋”中毒身亡的死者所中之毒和熊易所中之毒是一样的?!
那真凶岂不是熊金鹤?
众人对温暖的话没有丝毫的质疑。
熊金鹤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去手,更何况是一个身患重病,与他又毫无干系的人。
可熊金鹤为什么要陷害乡君?
就因为乡君当众揭开了他的真面目吗?
太可怕!
熊金鹤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大恶魔!
“乡君请慎言!”熊金鹤脸色沉了下来:“知府大人都判定我无罪,乡君这是要越过知府大人给熊某人乱扣罪名吗?”
第216章 谁给他这样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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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是陈述了个事实,可没给熊老爷定罪的意思,熊老爷这么着急做什么?”温暖深有深意地扯了扯唇角:“熊老爷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熊金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地盯着站在八仙桌上一动不动,一副高高在上,似乎要给他宣判的样子。
熊金鹤又冷冷扫了一眼刚才为温暖说话的食客。
有奶便是娘!
说的就是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时,许乾带着衙役走了进来。
温暖从八仙桌跳了下来,迎了上去。
三郎和廖青水差点被她这一动作吓得心跳都停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温暖从莲州回来后,每天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向敛秋和拂冬学武。
敛秋和拂冬说她没有半点基础,没有内力,只针对性的教了她一些拳脚功夫,比如从八仙桌跳下这种跳跃性的动作,还有临危如何躲避危险的动作等。
“知府大人。”温暖和许乾打了个招呼。
许乾冲温暖点了点头,让跟在身后的仵作上前查看死者状况。
两刻来钟后,仵作对许乾禀报:“大人,死者死于半个多时辰前,死者原本身患绝症,大概一个多时辰前又服用了极少量的砒霜,以至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仵作说的跟乡君一样,死者就是在进‘聚轩斋’前就已经中了毒!”
死者家属闹了这么久,仵作说的时间点和乡君说的没有出入,所以死者不是吃“聚轩斋”的菜才中毒的!
“我就说乡君是无辜的了!”食客们替温暖松了口气。
“真是黑心肝啊,都要死了还跑来讹乡君,这是看乡君心善好欺负吗?”有人替温暖抱不平。
“我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呢!”有比较精明的食客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熊金鹤,暗自揣测着什么。
经这位食客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了熊易被熊家管家下毒之事。
差点忘了死者和熊易所中之毒是一样的了!
这熊金鹤与乡君早就有了间隙,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聚轩斋”本就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知府大人,”温暖往企图悄悄退出人群那个魁梧的“死者家属”一指:“我怀疑死者的这位家属有问题,麻烦知府大人帮忙查一查。”
“他不是家属,我们不认得他!”死者家属里其中一员开口道。
出事后全程参与的食客生气了:“他不是死者家属,你们为什么听他的?”
死者家属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朝死者的母亲和死者媳妇看去。
婆媳二人面露心虚。
“来人!”许乾沉声道:“将他们都带回府衙!”
许乾口中的“他们”是指死者所有的家属,包括这位假家属。
这位假家属在被抓后没有了刚才的凶狠,脸上的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就好脖子上悬挂的刀终于落下了一般。
只是临出“聚轩斋”前,他视线从熊金鹤身上一扫而过,就像是不经意地掠过一般。
温暖眸光一闪,笑着对许乾道:“知府大人,我有个极有效的审讯方法,就算是死人的嘴都能撬开,我到府衙跟大人您细说吧?”
熊金鹤猛地朝温暖看去,眼底有凶光闪过。
许乾朝温暖点了点头:“有劳乡君。”
温暖和拂冬在府衙呆到傍晚才离开,她们前脚刚走,许乾后脚就带着衙役再次前往熊家捉拿熊金鹤。
死者的母亲和媳妇都招了,死者的确身患绝症,大夫说时日无多了,是那位假家属说服了死者,能在临死前从“聚轩斋”讹一笔银子,让死者母亲与妻儿好好过活。
死者的砒霜也是假家属给他的,因为怕他撑不到“聚轩斋”就中毒身亡,所以服用的砒霜分量极少。
死者家属和那个假家属所招都和温暖还有仵作所说没有出入,而那个假家属也承认是受熊金鹤指使做下的这一切。
许乾和衙役到熊家的时候却扑了个空,熊金鹤一早出门后就没再回来过。
熊金鹤几个儿子心惊胆颤地询问了许乾:“知府大人,不知我爹犯什么事了?”
上一次许乾带人进熊家抓老大,他们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看戏的心情,可这次他们内心只有慌乱。
上次父亲大病痊愈后将他们手头上所有的资产全都没收了,每月只给他们有限的零花,就连他们手里的生意也都让人接管了。
如果父亲真的出了事,他们靠什么过活?
温暖得知熊金鹤逃窜后,对敛秋问道:“确定食肆的事没有其他人插手的痕迹?”
敛秋顿了顿:“姑娘,您怀疑三皇子的人在推波助澜?”
“不无这个可能。”温暖道:“而且熊金鹤很可能还有后招。”
她不觉得熊金鹤是跑路了,如果熊金鹤真的要逃,肯定会提前将儿孙送出城或做好其他安排,可现在他一个儿孙都没有送走,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下一步一定会有大动作。
而且这个大动作的目标还是她和知府大人许乾!
熊金鹤肯定是想一次性铲除她和知府大人,继续做回他的土皇帝。
能给他这样的底气,让他有恃无恐的,除了三皇子还能有谁?
闻言,敛秋和拂冬的神色同时变了变:“姑娘,我们先送您回新生村吧。”
新生村是他们的地盘,有乡亲们在,三皇子和熊金鹤很难插进去手;可在这中州城,若熊金鹤真的打算拼个鱼死网破,她们也没有把握护姑娘周全。
“来不及了。”温暖轻敲着桌子,说道:“拂冬,你去提醒我三哥和青水哥,这几天大家都尽量不要离开食肆。”
“聚轩斋”因为出了人命,食客都知道不是“聚轩斋”饭菜的问题,可一想到这事,食欲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温暖索性让三郎和廖青水暂停营业,打算将一楼大堂重新装潢一下,希望能消除食客的心理阴影。
拂冬离开后,温暖又对敛秋交待一番后,道:“你去府衙将我的猜测和打算跟知府大人说一声,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第217章 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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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秋一听温暖的打算后立即反对:“姑娘,这样太危险了!”
“放心,我有十全的把握,不会有危险的。”温暖安抚道。
“可是姑娘……”
“敛秋,”温暖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问道:“你觉得我躲有用吗?”
敛秋沉默了。
“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对吗?”温暖轻声道:“有些事不是说忍一忍就能过去的。”
她在安平城与田然对上之时就与三皇子结下了梁子,她一味的躲避只会助长三皇子的气焰!
在她看来,熊金鹤与朱明强一样,不过是三皇子手中的一把刀,不将这把刀拿下,这刀迟早会落在她身上。
“姑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敛秋沉声道。
他们没办法彻底解决三皇子,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个熊金鹤吗?
她知道以后还会有李金鹤,赵金鹤,只要来一个,她就杀一个,绝对不会让姑娘受到伤害!
“暖暖,”敛秋刚离开,三郎就过来了:“娟儿让我去她家一趟。”
温暖神色一顿,多问了句:“她亲自过来叫你吗?”
“不是,是她小妹宁荷。”
宁娟下面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宁荷最小,今年才8岁。
“她人呢?”温暖又问。
“在食肆那边。”
温暖起身:“过去看看。”
宁荷长得比一般同龄人要高一些,长相与宁娟有三分相似,只是还没长开,看到温暖有些腼腆地喊了声:“乡君姐姐。”
温暖打量着她,轻声问道:“你姐姐亲口让你来叫我三哥的?”
“不是,是我二姐说是大姐请齐水哥到家里去的。”
三郎这才意识到不对:“不是你大姐亲口对你说的?”
“不……不是。”宁荷不知道向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齐水哥哥为什么突然用这种严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时有些吓到了。
“我去宁家看看!”三郎顾不上宁荷的心情,说着就往外跑。
“拂冬,跟上!”温暖来不及阻止他,只好让拂冬追上去。
“乡君姐姐……”宁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温暖。
温暖虽然也担心三郎和宁娟,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时候过去只会添乱,而且很可能会中了别人的圈套,不由压下心底的情绪,弯腰对宁荷柔声道:“小荷,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宁荷到底只是个孩子,一听到温暖亲自下厨,眼睛都亮了,使劲地点了点头。
他们家也是开食肆的,家里日子最不好过的时候,大姐也没有让她饿过肚子,她其实并不馋的。
不过前阵子他们一家子就在“聚轩斋”隔壁的小院和乡君姐姐一块住,她尝过乡君姐姐做的吃食,比“聚轩斋”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她突然就有些明白自家食肆的生意为什么会越来越差了。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温暖所谓的“亲自下厨”其实是从空间取出的吃食,味道当然不是普通食物能比得上的了。
温暖让敛秋陪着宁荷,自己到食肆后厨转了一圈后提了一食盒小吃回到食肆大堂。
小姑娘被教得很好,每尝一样吃食前都会先问过温暖和敛秋要不要吃?
温暖摸了摸宁荷的头:“我们刚吃过饭,你自己吃吧。”
为了让宁荷安心吃东西,温暖和敛秋到另一张桌子说话去了。
三郎这一去就是半天,温暖眉头越拧越紧。
“姑娘,衙门的衙役还在宁家守着,三公子又有拂冬跟着,都不会有事的。”敛秋宽慰道。
因为熊金鹤失踪,许乾也担心熊金鹤会狗急跳墙,拿宁家人出气,所以没将守在宁家那边的衙役给撤了。
三郎天黑前回了食肆,温暖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又让敛秋把宁荷送回宁家。
“姑娘,”三郎回屋洗漱后,拂冬才对温暖道:“我问过宁娟姑娘了,她并没有让宁二姑娘请三公子过去。”
温暖眉头一蹙:“宁二姑娘怎么说?”
“我问宁二姑娘的时候,宁二姑娘也是一脸懵,她很确定就宁娟姑娘让她请三公子到家里去的,还说宁娟姑娘急着去溪边洗衣服才让她到食肆请三公子的,不过宁二姑娘为了避嫌就支使了宁荷来传话,可宁娟姑娘又说她今天没有去溪边洗衣服。”
对此,拂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温暖有些心神不宁,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明天让宁家人搬回咱们这边小院住下。”
现在食肆暂停营业,就算宁家人搬过来一块住也不会显得拥挤。
敛秋从宁家回来时脸色有些凝重:“姑娘,我怀疑宁二姑娘白天遇到那个要到溪边洗衣服的不是宁娟姑娘,而是一个长得与她相似的人!”
这肯定是熊金鹤和三皇子的手笔!
这世长相相似之人很多,若有心寻摸也不是寻摸不到,就是费些功夫罢了。
拂冬一惊,又有些想不通:“他们既然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将宁娟姑娘抓了,借此要挟姑娘?”
温暖也想不通他们为何这样大费周章?
“难道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拂冬又嘀咕道:“这也说不通啊,做得这样明显,宁家姐妹住在一块,总有把话说开的时候,熊金鹤和三皇子就不怕露馅?”
拂冬这话让温暖醍醐灌顶,她笑了起来:“三皇子和熊金鹤都不傻,他们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除非……”
“除非什么?”拂冬急切问道。
“除非他们的目的不在此!”
温暖眸子眯了眯。
无论是熊金鹤还是三皇子,他们的目的都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熊金鹤若是想继续当中州土皇帝,第一个要铲除的肯定是知府大人!
“明天先不要接宁家人过来。”温暖说着环顾着这个自家三哥和廖青水辛苦建立起来的食肆,又改变了主意,对敛秋和拂冬重新交待了一番。
翌日,果然如温暖所料,宁荷又来请三郎去宁家,这次温暖依然让拂冬跟着,不过同时还将廖青水也带了过去。
听说宁娟亲手做了饭菜,三郎和廖青水将守在宁家外面的几个衙役也叫进宁家一块喝酒,直到后半夜才离开。
第218章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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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城城南一座小院子里,摇曳的灯光将屋中两个男子的身影映在窗纸之中。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有些急躁道:“事情还没成?”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熊金鹤。
而那个长得与宁娟极为相似的姑娘其实是熊易前阵子刚找来,养在外面用来解馋的女人。
熊易出事后,他亲自处理熊易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发现那个女人后觉得或许有用处就将人留了下来。
这不,还真派上用场了。
“急什么?”一位身穿长衫,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抿了口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不是急,我是担心那小丫头发现端倪。”
他们这样做太明显,那死丫头是个精明的,他是担心那死丫头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
中年男了嗤笑一声:“她发现端倪就能不顾她身边人的安危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那小丫头察觉到什么,他们这计划里最关键的人物是温齐水,只要温齐水心里有那个姓宁的丫头,他们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接应的人都到位了吗?”中年男人又对熊金鹤问道。
“徐先生放心,都已经到位了。”
原来这位中年男子姓徐名豫,是三皇子信任的幕僚之一。
熊金鹤当初在皇城时与这个徐豫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在三皇子,甚至是田贵妃跟前也是能说上话的,所以当他来找自己,表示能助他一臂之力之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跟他合作了。
可他却不知道,徐豫心里是万分瞧不上他的。
不过是一介乡绅,根本就不配与他沾边。
可田家对姓温那小丫头恨得牙痒痒,三皇子派出去的人几次三番都失手,三皇子不得不趁着皇上因为与南渊国交战而无暇顾及其他时,让他前来解决姓温那丫头。
这一次,一定不能失手!
而且,他也不会失手!
几天后,宁荷又到“聚轩斋”请三郎到宁家去吃晚饭,这次不但廖青水过去,就连温暖和敛秋几人都一块去了:“我添了几样菜,都带上。”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宁家而去。
得到消息的熊金鹤有些心神不宁的:“这跟我们的计划不一样,那死丫头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她还能提着酒菜去宁家?”徐豫对他这贪生怕死的样子很是不屑。
前怕狼后怕虎的,怪不得会被个小丫头逼到绝境。
“徐先生,小心驶得万年船!”
与温暖交过几次手,熊金鹤知道那小丫头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是个心黑手狠的。
徐豫瞥了他一眼,强按着心中不悦说道:“这事就算与我们的计划有所出入,但那小丫头现在还不是去了宁家?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对我们来说就够了!”
熊金鹤还想说什么,徐豫不耐烦道:“你接应的人那边不要出问题就好,今晚行动!”
熊金鹤咬了咬牙:“好!”
夜长梦多,过了今晚,整个中州城又是他的了!
一想到这,熊金鹤就激动起来。
中州城的夜市在西临国和南渊国交战后就罢了市,一入夜,整个中州城都静悄悄的。
亥时末,中州城除了零星几户有特殊情况的人家,大多数百姓都进入了梦乡。
宁家还灯火通明,里面的说笑声和劝酒声不断传出。
此时,原本紧闭的东城门悄悄打开,十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往宁家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刚准备就寝的许乾收到口信,说温暖请他到宁家走一趟,有要事跟他商量。
城南小院,徐豫对熊金鹤问道:“许乾到了没有?”
熊金鹤强忍内心的激动,说道:“刚出衙门。”
再过半个时辰,许乾和姓温那小丫头都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宁家所有人都会跟着陪葬!
两刻钟后,徐豫的人匆匆冲进城南小院:“先生,宁家着火了!”
徐豫眸色一冷,厉声道:“谁让你们时间还没到就点火的?!”
“他……他们应该是听错时辰了。”来人被徐豫这神色吓得不轻,唯恐徐豫拿自己出气。
徐豫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沉声道:“让他们守着,连只蚊子都不许放出来!要是有人冲出来,杀无赦!”
来人神色一凛:“是!”
反倒是原本心有不安的熊金鹤听到宁家着火了,一颗心反而定了下来。
宁家着火,许乾和姓温暖那丫头都在里面,外面又有徐豫带来的高手,这次他们是插翅难逃了!
徐豫和熊金鹤想不到的是,这个负责传递消息的人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而宁家那边,整座院子都被大火给吞没了。
原本该在屋中喝酒的温暖和许乾一行人却早在火起之前就已经从宁家地道离开了宁家。
这地道是这几天挖出来的,宁家这边是三郎等人,包括府衙的衙役从宁家往外挖,而与宁家只隔着一条巷子的另一座院子里是另一个出口,是许乾找人挖的,这地道是昨天晚上才挖通的。
“没有惊动附近的百姓吧?”许乾一出地道就对守在地道出口处的许成海问道。
“没有,熊金鹤在百姓喝的水里下了药,百姓睡得正沉,没人前往宁家救火。”
许乾放心了。
他知道徐豫派了高手守在那边,百姓若是过去肯定会被灭口的。
“收网!”许乾一声令下,许成海和衙役领命而去,出了小院就兵分两路。
宁家外,其中一黑衣人察觉到不对:“里面为什么没有动静?”
着火之前,里面还隐隐传来说笑声,不可能全都醉死了,着这么大的火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为首黑衣人指着其中一个手下:“你,进去看看!”
只是他们还来不及动作就见一白光闪过,他们只觉脖子一凉,下一秒瞪大双眼倒下。
紧接着一阵兵器碰撞声,十几个所谓的黑衣“高手”接连倒地,瞬间没了声息。
许成海带着重金请来的江湖人士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地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第219章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219
“走水了,宁家走水了!”远处突然有百姓敲起了铜锣,将睡梦中的乡亲们给叫了起来。
片刻间,远处的百姓提桶的提桶,拿盆的拿盆,纷纷往宁家方向跑来。
很快有人察觉宁家附近太过安静了:“宁家走水这么厉害,他们邻居都没有听到动静吗?”
“不太对头啊。”
“这大火也不知道会不会漫延到他们那边,赶紧敲门把他们叫起来!”
于是,救火的救火,叫人的叫人。
那些被下了药,睡得正沉的乡亲是被人用水给泼醒的。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药昏睡不醒后,冷汗瞬间都出来了。
幸好下的只是让人昏睡的药,而不是致命的毒,不然他们这会儿哪还醒得来?
“别愣着了,赶紧帮忙救火吧!”见他们醒来而且没有大碍,其他人这才往外跑,帮忙救火去了。
另一条巷子的院子里,许乾叮嘱温暖暂时不要离开,自己则带人往城南那座小院捉拿熊金鹤和徐豫去了。
徐豫看到许乾那一刹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竟在阴沟里翻船了!
徐豫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目光阴森地朝熊金鹤看去,质问:“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他的计谋从来不会出错,肯定是因为这个猪队友!
“我什么都没做!”熊金鹤这会也面如死灰。
如今大势已去,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就知道那小丫头诡计多端,徐豫太自负了才会栽跟头!
只是现在怪徐豫也没有用。
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温暖那边,正和宁家人吃着点心压惊。
守在院子里的敛秋忽地厉喝一声:“谁?!”
温暖脸色一变,示意三郎和廖青水带宁家人进了地道出口那间屋子,自己走了出去。
一出厅屋,温暖就对上面容冷沉的白沐阳。
“白大哥,你……怎么在这?”温暖呆呆看着他,差点没收住手中的药粉。
白沐阳就这么看着她,眸底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冰冷。
温暖眉头轻蹙:“白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不对,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白大哥,你……是来找我的?”温暖试探问道。
白沐阳压下心头的惊惧与无措等情绪,闭上双眸调整了好一会才敛起周身的冷意,问道:“为什么以身犯险?!”
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可是温暖却察觉到他内心有着滔天的怒意。
“白大哥……”
温暖刚要开口解释,白沐阳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白大哥——”
温暖下意识追了出去。
白沐阳步子很大,就像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一样,温暖不得不小跑着追上去。
“白大哥,你听我解释!”温暖追上前,直接拽住他的手臂,下一秒却为自己的发现惊呼起来:“白大哥,你怎么了?”
他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温暖第一反应是猜测他是不是又受伤了?
白沐阳猛地止住脚步,将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回来,转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前世,他对她为保清白撞城门而死那一幕只有几分愧疚,可当他得到她以己为饵,引熊金鹤和徐豫出手的消息而匆匆赶到宁家,看到宁家笼罩在大火之中时,前世她撞墙而死的一幕和宁家的大火不断在他脑海里交替,不但刺痛他的双眼,还将他心脏都狠狠的揪紧,让他疼得差点窒息。
等他冲入大火之中,发现宁家那个已经被毁掉的地道入口时,他才重新活了过来……
温暖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气虚道:“白大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完,温暖又偷偷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一边俊脸上沾了一抹黑漆漆的东西,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有几处烧焦了。
看他这样子,不难猜出他之前应该是冲入大火之中了。
“白大哥,你到宁家找我去了?”温暖说不清是震惊、是心虚、是感动,亦或是悸动……
她抬起双眸怔怔地与白沐阳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暖收回视线,低下头:“白大哥,先去食肆换身衣服吧。”
白沐阳看着她,没动。
温暖抬眸匆匆瞥了他一眼,咬了咬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过她不敢肯定。
“带路。”白沐阳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起头:“啊?”
他目光清冷:“去食肆。”
“哦。”温暖有些不自在地应了声,抬脚往“聚轩斋”方向而去。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会吗?
不……她肯定是想多了!
他们是过命的朋友,白大哥担心她的安危再正常不过,就像他之前几次身受重伤,她也很担心的。
没错,就是这样!
温暖心头一松,暗笑起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
到了食肆,温暖将白沐阳带到隔壁院子洗漱,她趁着白沐阳洗漱的空隙到食肆后厨给他做好吃的。
这次她是真的亲自下厨,只是从空间取了食材,亲自动手熬了一锅鱼汤,做了几个菜,有小酥肉、糖醋排骨、清炒藕片、白灼虾和一个青菜。
白沐阳从小院那边洗漱好过来,温暖立即一脸讨好的上前:“白大哥,你穿这身衣服可真俊!”
其实白沐阳穿的这身衣服是三郎新做没穿过的,只是穿在白沐阳身上有些短了。
白沐阳瞥了一眼昧着良心说话的小丫头,坐到了桌边椅子上,对着一桌子的饭菜,什么都没说。
“天都快亮了,宵夜和早饭就一块吧。白大哥,你要喝粥还是吃饭?”温暖殷勤地问道。
“随便。”
“那先喝碗鱼汤。”温暖说着拿起碗给他盛了碗鱼汤放到他跟前:“白大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见她双眸一眨不眨,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白沐阳眸底闪过一丝无可奈何,长臂一伸,拿过她跟前的空碗,默默地给她盛了碗鱼汤放到她面前,自己这才低头喝起鱼汤来。
其实他并不是生她的气,他就是太担心,太害怕了……不,害怕都无法形容当他看到宁家着火那一瞬的心情。
温暖知道他气消了,笑眯眯地喝着他给自己盛的鱼汤。
第220章 卸磨杀驴的君主?
220
见他喝完鱼汤也不动筷,温暖剥了两只大虾沾了点酱油放到他碗里:“白大哥,你尝尝这虾,可鲜了。”
他刚把虾吃完,温暖又往他碗里夹了几块小酥肉,然后又是清炒藕片和青菜,反正白沐阳碗里就没空过。
最后白沐阳不得不出声制止:“别忙了,你也赶紧吃吧,鱼汤凉了会有腥味的。”
“没事,我不饿。”温暖又剥了两只大虾放到他碗里。
白沐阳无奈,就由她去了。
而他不想承认的是,其实他挺享受她此时对他的关注的。
宁家那边,乡亲们忙和了大半夜,火是扑灭了,可宁家还是被烧成了灰烬。
所幸的是宁家是独门独户,最近的邻居也离着几米远,火灾没有涉及其他人家。
等知道这大火是熊金鹤和三皇子为了杀害“乐泉乡君”和中州的知府大人而放的,宁家附近昏迷百姓也是他们下的药迷倒后,中州上下一片哗然。
如果说这事只是熊金鹤所为,中州百姓勉强能接受,毕竟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死手,更别提挡他道的知府大人和“乐泉乡君”了。
可是这事居然还牵上三皇子,中州百姓震惊不已,都觉得为身皇子的三皇子太无法无天了。
“三皇子为什么要害乡君和知府大人?”
“对啊,三皇子远在皇城,怎么会跟乡君和知府大人结仇?”
“乡君可是皇上亲赐的,三皇子又要杀害她,这不会是皇上的意思吧?”
中州百姓各种猜测起来。
难道是皇上后悔给温家姑娘“乐泉乡君”这个封号,所以私底下又让三皇子杀了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中州百姓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当今皇帝竟然是这种出尔反尔,卸磨杀驴的君主?
“乐泉乡君”当初在莲州城不但为百姓医治瘟疫,帮忙找水源,还发放高产量粮种,修桥铺路,治雪灾等;回来中州后也给百姓发放高产量粮种,帮中州百姓灭蝗虫,让他们有个好收成,在这战乱之时不至太过慌乱,在中州城修路之时又捐出大量粮食,说乡君是西临国的大功臣也不为过。
皇上为什么要杀害这样一个对百姓,对国家有功的小姑娘?
她到底碍着谁了?
中州百姓替温暖不平,心里对西临国有这样一个“昏君”感到悲哀。
“府衙那边有结果了,”拂冬将好消息带回来给温暖和宁家人:“熊金鹤被判了死刑并抄家,不过徐豫暂时没有宣判,应该是要等皇城那边的消息。”
温暖沉默片刻后,说道:“许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
徐豫是三皇子的人,许乾留着他,并将此事禀明于当今皇帝,无疑是直接与三皇子对上。
其实许乾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他大可直接给徐豫定罪的,这样就不会将三皇子牵扯其中,等于卖三皇子一个人情。
温暖明白,许乾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另一方面是想为她主持公道。
宁母听到熊金鹤和熊家落到这个下场,又哭又笑:“老爷有眼啊!孩子他爹,你看到了吗?你的大仇得报了!”
几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宁娟抹了抹泪,说道:“我们能为爹报仇,多亏了乡君和许大人的帮忙。”
宁母拭了拭泪,站起身。
几个孩子也跟着站了起来,母子五人郑重其事地朝温暖鞠躬道谢。
“婶子,使不得。”温暖赶紧将宁母扶住,转而看了宁娟一眼,笑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帮不帮的。”
三郎也傻笑道:“婶子,暖暖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会和娟儿一块孝顺您的。”
宁娟听到三郎前面的话还挺感动的,可他后面的话让却让又羞又恼,忍不住瞪了三郎一眼。
温暖见宁娟不好意思了,便岔开了话题:“婶子,你们家的房子已经没了,你们暂时安心住在这里,等我三哥找人帮你们把房子重新砌好,你们再搬回去。”
“不不,我们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的,还有我们家那房子我们也能自己找工匠,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宁母道。
女儿还没嫁入温家,一直住在同一屋檐下很不妥,之前乡君担心熊家人对他们不利,他们才不得不住进食肆,后来他们家的房子烧了,一时也找不到住的地方。
可现在熊金鹤和熊易都得到了该有的惩罚,等他们找到合适的房子得马上搬出去,免得招来闲话,坏了女儿的名声。
“婶子,这话才刚说完,您这又把我们当外人了。”三郎无奈道:“如果你们觉得住在这食肆不自在,我在食肆附近再给你们租个院子也不是不行。不过砌房子的事还是让我来吧,你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这事你们干不来。”
三郎的话让宁母迟疑了起来,最后用眼神询问长女宁娟。
宁娟思索了会,也觉得三郎的话有道理,她怎么样也是个姑娘家,对砌房子的事一窍不通,而且也不方便与那些工匠打交道,有三郎帮忙肯定再好不过了。
“砌房子的事可以麻烦你,不过砌房子的银子必须我们自己出。”这是宁娟唯一的坚持。
“宁娟姐姐,你们的院子是我让人放火烧的,我赔你们一座院子也是理所应当。”
温暖话音一落,三郎使劲点头:“暖暖说得对,依熊金鹤和徐豫的计划,是想将你们和知府大人引到‘聚轩斋’来,然后将咱们一网打尽的,是暖暖不舍得这‘聚轩斋’,最后才将地点定在你们家的,所以砌房子的银子不该你们出。”
宁家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宁娟当初将食肆盘出去,又还了一些外债,手里的银子根本不够盖一座房子。
廖青水看了眼这个手肘往外拐的兄弟,默了默。
花的是暖暖的银子,这家伙说得倒是轻松。
其实廖青水错怪三郎了,三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温暖出银子给宁家盖新房,他手头上的积蓄给宁家盖一座新房绰绰有余。
第221章 谢他大爷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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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宁娟还是坚持要自己出银子盖房子,说是银子不够,房子就盖小一点也没关系。
见三郎因为这事差点要和宁娟吵起来,温暖只好道:“三哥,宁娟姐姐,你们都别争了。宁娟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盖房子的银子我出一半,你出一半,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宁娟想了好一会,见三郎不高兴地绷着张脸,最后还是勉强地点了头。
温暖知道自家三哥心里不得劲,待宁家人回了隔壁小院后对他劝道:“我知道你想帮宁娟姐姐,可宁娟姐姐是个要强的,她能做出这样的退让你该知足了,你真想帮宁家,大不了将来聘礼厚一些,等你们成了亲,你再帮宁家,相信宁娟姐姐也不会再拦着你。”
三郎仔细想了想温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暖暖,给宁家建房子那一半银子我来出!”
三郎一脸的认真,温暖也没反对。
她打算将中州城“聚轩斋”一半股份送给自家三哥当新婚贺礼。
温暖几天前就给家里去了信,温兴家和韦氏夫妻俩很快来了中州城。
宁家人已经搬到了食肆后面巷子的一座小院里,知道温兴家和韦氏请自己去“聚轩斋”见面,宁母有些紧张。
“娟儿,你说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见三郎的爹娘?”宁母拉着宁娟忧心忡忡道:“你说三郎的父母会不会觉得我和你弟弟妹妹拖累了你?”
宁娟沉默了下,说道:“如果他们怕您和小荷他们拖累我,我就不嫁了。”
“怎么能不嫁?”宁母急了起来:“你不是说三郎当初都对你……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三郎其实就是个好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小伙子。他和乡君还帮咱们报了仇呢,三郎的爹娘能特地来了中州城与我们凶面,可见他们是重视这门亲事的。”
宁母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她早就将三郎当成自家女婿看待了。
当初女儿又被三郎无意轻|薄了去,除了嫁给三郎,女儿还能嫁给谁?
对于三郎的父母,宁娟心里也没底,毕竟在她身上发生这么多事,再加上宁家眼下的状况,大多数人家多多少少都会嫌弃的,就是不知道三郎的父母会怎么想?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明天见了面再说吧。”
当天晚上,宁母和宁娟母女俩没睡好,在“聚轩斋”那边的韦氏也一宿没睡。
夫妻二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就进了包间等候,待三郎带着宁家母女走进包间,夫妻二人急忙站起身。
韦氏急忙笑着迎了过去:“亲家母,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宁母一愣,有些无措看了看三郎:“我们迟到了吗?”
“没有,没有,是我们早到了!”那边温兴家忙替自己媳妇解释道:“三郎他娘就是太紧张了。”
“对对,是我们早到了!”韦氏和宁母说完,一把拉过宁母身后的宁娟,上下打量:“你就是娟儿?长得可真好看,便宜我家臭小子了。”
“娘,您还是我亲娘吗?”三郎不满叫道。
韦氏瞪了他一眼:“我有说错吗?”
“亲家母,娟儿,咱们坐下聊。”韦氏拉着宁娟坐到桌边,又招呼宁母在自己另一边椅子坐下。
韦氏紧紧的拉着宁娟,一副怕她跑掉的样子,宁娟也是懵了。
她没看懂三郎母亲这是满意她,还是不满意?
说不满意吧,她对母亲又一口一个“亲家母”地叫;说满意吧,她好像跟自己有仇似的,都快将自己的手给捏碎了。
韦氏好不容易收住了话匣子,宁娟这才有机会向温兴家和韦氏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温兴家一脸和蔼又欣慰地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宁家姑娘,简直不要太满意。
这宁家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种性子软和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自己媳妇性子软,才将自家儿子惯得无法无天,若是再来个性子软的儿媳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韦氏对宁娟也是一百个满意,她拉着宁娟说着儿子从小到大的糗事,三郎在旁边听得脸色发黑,几番阻拦都没拦住,又见宁娟和宁母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忍不住大笑起来,也就放弃挣扎了。
韦氏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这几年对儿子亲事的操心:“你们是不知道,大半个月前月牙镇的夏少爷到村子里,听我说三郎有喜欢的姑娘了,就提醒我说县城那边有什么男倌馆,不少男子好男风,有些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说自己有什么心上人,其实是没影的事,还说三郎会不会也这样,愁得我和他爹好些天没睡好……”
“噗——”
正在喝茶的三郎听到自家母亲这话,一口茶喷了出去。
“娘,”三郎气得咬牙切齿:“我像是好男风的人吗?别人说什么您就信什么!还有那夏怀章,看我再见到他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宁母和宁娟两人低下头,强忍着笑意。
那个什么夏少爷,也是个妙人。
“你要是早娶媳妇,我能乱想吗?”韦氏白了他一眼:“再说了,人家夏少爷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把咱们当成自己人才跟我直言的,你敢动人家试试?”
“我要早娶了媳妇,能遇到娟儿吗?”三郎磨了磨牙。
他谢夏怀章他大爷的关心!
宁娟因为三郎这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谁知韦氏也正儿八经地开口:“说得也是,幸好你之前不听话,不然我都得后悔。”
宁娟:“……”
现在她能确定,三郎的母亲其实对自己是满意的,只是自己还没适应她表达的方式。
不过,她挺喜欢这样心直口快的婆婆的。
宁娟心下一松,眉眼带笑地听着韦氏继续揭三郎老底。
“行了,给孩子留点面子!”温兴家无奈地开了口:“三郎,让青水上菜吧,别让亲家母和娟儿饿坏了。”
第一次和亲家母还有姑娘家见面就这样揭儿子老底,也不怕吓着人家姑娘和亲家母。
第222章 熊家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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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兴家惦记着家里的地,见过宁家母女后就先回新生村了,韦氏留下来张罗两个孩子的亲事。
韦氏在城中请了位媒人,和温暖几人一块上宁家租住的小院下聘。
宁家租住的小院都放不下温家送去的聘礼,只好直接叠放起来。
“这……”宁母看着温家送去的聘礼又发起愁来:“娟儿,他们家送来这么多聘礼,我能给你的嫁妆却只有那么一点,以后你会不会被他们家瞧不起啊?”
“娘,三郎的家人都很好,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瞧不起我的。”宁娟宽慰着自己母亲:“而且三郎和乡君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他们不图我的嫁妆的。”
其实宁娟看着这些聘礼,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
婆家送来的聘礼越多,说明对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就越满意,可是不能带去同等的嫁妆,她对三郎多少是有些愧疚的,虽然她很确定温家人真的不在意这些。
这时,在院门口玩耍的宁荷地跑了进来:“娘,大姐,知府大人来了。”
宁娟和宁母都愣了下。
知府大人怎么会来?
母女边琢磨着边迎了出去:“见过知府大人。”
“两位不必多礼。”许乾见院外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笑着道:“我们进屋说话。”
“看我,都忘了请大人进屋了。”宁母双手紧张地搓了搓身上的衣服,急忙道:“大人您请进!”
虽说知道知府大人是个好官,因为熊家的案子,她也见过知府大人几次,可是宁母见到许乾还是忐忑不安的。
许乾看出宁母的不自在,一进屋就直接道明了来意:“宁夫人,宁姑娘,今天本府过来是替熊家给你们送赔偿来的。”
母女俩一愣。
许乾身后的衙役将手中的一个木匣子放到桌上。
许乾将木匣子推到宁母跟前,说道:“熊易毒害宁老板,让你们宁家没有安生之日,熊金鹤和徐豫又将你们家给烧了,这些都是熊家欠你们的。”
那场大火是温暖将计就计让人放的,不过这账却是要算在熊金鹤和徐豫头上的。
熊家抄家,所有家产都充公,不过该赔偿的还是要赔偿,比如宁家,比如其他受害者。
宁母看向宁娟,宁娟打开匣子,看到里面除了一小叠银票,还有两份房契。
看面额,宁娟估摸应该足足有五六千两,两份房契是原本熊家名下的两间铺子,现在已经改到宁母名下,都是中州城内地段不错的铺面。
有了这些东西,宁娟就不用担心自己嫁人后母亲和弟弟妹妹的生计问题了。
宁娟眼眶发热地合上匣子,跪下给许乾磕头:“谢谢大人为我们做主!”
收熊家这些赔偿,她是心安理得的。
她父亲的命远不是这些东西能抵得上的,然而她爹已经不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母亲和弟弟妹妹日子好过一些。
“宁姑娘快请起。”许乾虚扶了一把,叹着气道:“本府是中州父母官,能做的却只有这么多,是本府愧对你们,愧对中州百姓。”
宁父之死也就算了,是他来中州上任之前发生的事,可是还有两位受害者却是在他上任之后受熊易迫害的,他身为中州父母官却对此事毫不知情,这是他的失职。
“不,大人。”宁娟拭去眼角的泪,认真说道:“您为中州百姓所做的一切,中州百姓都看在眼里,熊家势大,在中州城关系盘根错节,大人您的难处我们都明白的,这次能扳倒熊家,中州百姓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他们这些受害者不是不想报官,而是他们很清楚知府大人也是处处受制,他们若想报官,恐怕还没走到官府就已经被熊家灭了口。
“这次能扳倒熊金鹤也是多亏了乡君。”许乾是真心替宁娟高兴:“宁姑娘嫁入温家,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宁娟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许乾笑着站起身:“本府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不过宁姑娘成亲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本府去喝杯喜酒。”
“这是当然。”
送走许乾,宁母这才打开木匣子将银票仔细数了又数:“娟儿,有六千两呢,我们有钱盖新房了。”
有了这些钱,他们的新房就不用乡君帮忙出银子了。
宁娟笑着点头:“是的。”
“还有你的嫁妆,我要好好给你准备准备,这里有两间铺子,一间我们留着,一间给你当陪嫁!”
“娘,嫁妆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就别忙和了。”宁娟道:“您现在身体好了些,可小鹏年纪还小,暂时无法独当一面,这两间铺子是你们安身立命的东西,我不能带走。
“两间铺面地段好,租出去的话,每个月的租金足够您和弟弟妹妹的开销,这些银票可以用来置上百八十亩地,剩下的就存入钱庄,再过几年小鹏大一些想干点什么事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母亲和大妹宁兰的性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她们也不曾在外面抛头露面过,宁娟没打算让她们把铺子留下自己经营,把铺子租出去是最省事的。
还有弟弟宁鹏,他今年也12岁了,他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再念几年私塾多学点东西,将来要是能走仕途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倘若不能,有这些东西打底,也不至饿肚子。
“大姐,”宁鹏从外面走了进来,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我是男子汉,有手有脚,我将来能养活自己!大姐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现在你出嫁,就听娘的,一间铺子给你当陪嫁,另外再拿二千两银票垫箱底。”
他现在还小,挣不了钱,剩下一间铺子租出去,他们一家子省着点也够用了。
剩下那四千两,将来二姐和小荷出嫁,一人再给她们二千两。
听宁鹏眨眼功夫就将熊家的赔偿都打算好了,宁娟既欣慰又心酸。
父亲去世后,小鹏好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不过,宁娟还是没要铺子,最后只答应成亲时带走五百两银票。
第223章 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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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娟最后还是没要铺子,只答应成亲时带走五百两银票。
宁娟在三郎的帮忙下,两天后在城外买下了一个有百来亩地的庄子。
因为前几年的旱灾,中州本就地多人少,现在又因为西临国和南渊国交战,不少人都在甩卖手里的田庄,免得战火波及中州,到时可就一文不值了。
温暖知道宁娟买个庄子只花了不到一百两,当即让拂冬出去寻找合适的庄子,短短两天功夫就一口气在中州附近买下五六个庄子。
往宁家下聘后,韦氏在中州城呆了几天,等温暖忙完后就一块启程回新生村了。
一起回去的还有白沐阳。
马车内,韦氏不知道第几次掀开车帘偷看骑马走在马车旁的白沐阳了。
放下车帘后,韦氏欲言又止地看向温暖。
“二伯母,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温暖好笑道。
“暖暖,你老实告诉二伯母,你和沐阳到底是什么情况?”韦氏怕车外的白沐阳听到,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白沐阳内力深厚,即便韦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到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对于小丫头来说算什么,不由凝神听着。
“我和白大哥有着过命的交情,比亲兄妹还亲!”温暖想都没想就道。
韦氏一愣,转而拍了下自己额头:“看我,都忘了你跟白家认了干亲了!”
白沐阳这样紧张暖暖,肯定是受了白夫人之托,他自己也将暖暖当成亲妹子看待。
韦氏就是觉得有些惋惜。
要不是有这干亲的关系,她倒觉得暖暖和沐阳挺般配的。
车外的白沐阳在听到温暖的答案后,眸色一黯,甩了下鞭子,策马奔了出去。
赶车的敛秋和坐在旁边的拂冬小心翼翼地相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自家姑娘点什么。
白沐阳一口气跑出十几里远才调整好自己情绪,然后又往回跑去。
他敏锐地注意到敛秋和拂冬两人看到他去而复返后脸色微微变了下,狭长的眸子不由眯了眯。
待他靠近马车后,终于明白敛秋和拂冬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马车内,韦氏在跟温暖说道:“阳阳满月的时候你那番话把给你说亲的人都给吓住了,最近没有一个媒人敢上门的,你娘头发都愁白了,你这次回去可得听你娘的安排,知道吗?”
她之前因为儿子的亲事没着落,也没办法替自己妯娌分担,现在儿子定了亲,下一个就是暖暖的婚事了。
“二伯母,现在西临国与南渊国交战,我暂时不考虑亲事。”
温暖说得认真,可韦氏却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顿时没好气道:“两国打仗关你什么事?这仗又打不到咱们新生村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会与我无关?”温暖一脸严肃道:“我可是皇上亲封的‘乐泉乡君’,这种朝廷大事与我当然是密切相关的了。”
“差不多就行了。”韦氏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跟你三哥一块呆久了,被他带坏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好好想想,你奶的意思是夏少爷年纪是比你大了点,不过你奶觉得你能制得住他,他家就剩他一个了,你想让他入赘,他应该也不会反对的。”
韦氏话一出口,突然感觉到周边涌起一股寒意,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赶车的敛秋和拂冬绷紧神经,不敢回头去看白沐阳。
让她们头皮发麻的是,车内的温暖却好像真的考虑起韦氏的建议来:“夏怀章啊,本性倒是不错,就是有时候傻乎乎的……”
说到这,温暖突然想到自家三哥向她控诉夏怀章差点坏了他名声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家伙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竟会觉得三哥有那种爱好。
温暖乐不可支的声音传进白沐阳耳中,他下颌绷得紧紧的,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难道他错了?
他知道她和普通的姑娘家不一样,他知道她是个胸有丘壑,有野心的,他想等着她干出一番事业,有嫁人想法了再向她表明自己心意,谁知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马车内,韦氏见温暖笑得开心,不由试探问道:“你也觉得夏少爷合适吧?”
“姑娘,”敛秋害怕自家姑娘说出来的答案会让白沐阳直接去将夏怀章给杀了,吓得大喊一声:“前面有个茶棚,要不要停下来歇歇脚?”
拂冬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偷偷侧头瞥了白沐阳一眼,只见他俊容上布满了寒霜,不由捏了把冷汗。
温暖倒不口渴,不过敛秋开了口,她以为是敛秋是赶车赶累了:“有茶棚就歇会吧。”
这个茶棚不大,只支着一张桌子,看到有客人过来,老板忙笑着招呼起来。
待老板上了茶,温暖让拂冬去车上取来两碟牛肉干,一碟辣味的,一碟是原味的。
“白大哥,你记得你喜辣,这碟给你。”温暖将辣味的牛肉干推到白沐阳面前。
白沐阳已经敛起来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伸手去取牛肉干。
一伸手,白沐阳原本卷了一层的袖口往上缩去,露出一片好像是烫伤未愈的肌肤。
温暖一把抓过他的手:“白大哥,你这是……宁家起火那天烧伤的?你怎么没跟我说?上药没有?”
她知道他那晚以为她被困在宁家的大火里,直接冲进大火里找她,可她并不知道他烧伤了。
温暖很自责,那天晚上她但凡能细心一点就不会没发现他烧伤了。
“没事。”白沐阳抽回自己手,将袖子放下,取了一块辣味牛肉干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敛秋和拂冬相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古怪。
“什么没事?”温暖强硬地将他的手拉了回来,帮他把袖口卷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给他上药。
温暖低头认真给他上药,所以没察觉到白沐阳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可韦氏注意到了,而且她发现白沐阳看向温暖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情意。
这可不是什么兄妹之情,而是……
韦氏心头突了突。
韦氏不是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她就这么瞪大双眼看着白沐阳。
第224章 关心则乱
224
敛秋和拂冬:“……”
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们早该知道白少爷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看吧,二夫人已经知道白少爷对姑娘的心意了,想必以后不会在自家姑娘面前再提夏少爷了。
温暖那边在给白沐阳细细叮嘱着:“这几天先不要碰水,在恢复期间注意点,避免再次受伤。”
他这伤看样子是上过药,原本也开始结痂了,不知是他不小心弄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上面一层已经干缩的皮裂了开来,露出内层的血肉,就怕碰水后会发炎。
“嗯。”白沐阳看似不在意地应了声。
“白大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温暖没好气道。
对他这个有前科,不听话的伤患,温暖需要他的保证。
韦氏都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白沐阳却抬起头,冲她扬了扬唇:“听见了,我会注意的。”
韦氏还是第一次见到白沐阳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候,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白家少爷真是……真是让人看不懂。
如果他真的对暖暖有意,就应该让他白老爷和白夫人早点上门提亲才是,而不是私底下引|诱暖暖。
没错,就是引|诱!
回去后她得好好跟三郎他三婶说说,可不能坏了暖暖的名声,得赶紧将婚事定下来。
一行人刚进入青阳县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二郎。
温暖掀开车帘问道:“哥,你要去哪?”
二郎顾不上和白沐阳打招呼,跳下马跑到马车前,将手里的信交给温暖:“表哥给你捎的信,送信的人说是十万火急的事,还说一定要你亲自查看。”
温暖接过信一看,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表哥说什么了?”二郎提着心问道:“表哥在皇城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舅舅舅母或外婆有事?”
“是朝廷的事。”温暖模棱两可的回了句,将信塞回信封:“回去再说。”
当天傍晚一行人回到村子,一回到家温暖就进屋子给表哥骆延年回信。
骆延年在信里告诉温暖,朝廷有不少官员提议向西临国的粮商和富商征粮征银,三皇子一党直接请求当今皇上对温暖征粮,说她手里有高产量粮种,这两年又和蒋一维合伙做起了粮食生意,手头上的粮食肯定足够养活西临国军队。
三皇子一党甚至在早朝之时污蔑温暖与南渊国的蒋一维勾结,为南渊国送粮。
骆延年的岳父本是保皇党,他本该和自己岳父站同一阵线,因为此事他直接站到了三皇子对立面,和太子一党一同对三皇子的人发难,在朝廷之上争论不休。
三皇子的人要他们拿出证据证明温暖的立场,骆延年和太子一党直接列举了温暖为西临国百姓所做的那些事。
温暖看了骆延年寄信的日期,是在许乾给皇上上折子之后七八天,当今皇帝肯定已经收到了许乾的折子,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温暖在信里劝自己表哥不要与三皇子对上,她自己有办法解决此事。
骆延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温暖不希望他为了她的事将骆家,甚至是他的岳家卷入党派之争中。
如今朝堂动荡,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温暖拿着写好的信走出屋子准备交给替骆延年送信回来的人,谁知一开门就看到白沐阳站在自己门口:“白大哥,这么晚你怎么没睡?”
白沐阳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目光深深看着她:“需不需要我帮忙?”
“暂时不用。”当今皇帝但凡有点脑子,就算心里对她有所怀疑也不会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对她发难,引起莲州和中州百姓的不满。
白沐阳眸底闪过温暖看不懂的赞赏:“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让你,让温家有事的。”
白沐阳虽然一介白身,可他这番话却让温暖有些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温暖犹豫片刻,抬眸看着他:“白大哥,三皇子心狠手辣,毫无底线可言,我很担心我表哥。”
表哥性格纯良又没有城府,她怕他着了三皇子的道。
白沐阳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有田贵妃在,不会让三皇子干蠢事的。”
且不说骆延年早就不比当年,如今要心机有心机,有手段有手段,就以他岳父程大学士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也是没几个人能撼动得了。
田贵妃那样精明的人拉拢骆延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三皇子碰骆延年,将其推向太子或其他皇子?
温暖细想了他的话,转而笑了开来:“关心则乱,是我想岔了。”
温暖不知道,但是白沐阳对骆延年喜欢温暖之事是再清楚不过的,听到她这话,白沐阳心里多少有些憋闷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怪不了别人。
正如白沐阳所料,皇宫内,田贵妃正冲着前来看望她的三皇子大发雷霆:“不是提醒过你,中州那边暂时不要有所动作的吗,你为什么不听?!你父皇收到许乾的折子,正命人将徐豫秘密送往皇城,你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吗?!”
皇上虽说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爱她,可对儿子的态度却早有转变,这个蠢儿子在国难当头之时不好好帮皇上解忧,还背着她对姓温那丫头还有中州知府下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母妃,您不也气那姓温的丫头害了舅舅吗?”三皇子仍一副“我没错”的表情:“外祖父和外祖母因为思念舅舅身体越来越差,舅母和表妹每次见到我就哭,弄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去外祖家了!”
身为一个皇子连为自己娘舅报仇的能力都没有,特别对方还只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他觉得臊得慌。
“今时不同往日!”田贵妃忍着气给他分析道:“程大学士的女婿是那小丫头的表哥,你的人在朝堂上针对那小丫头等于间接得罪了程大学士,你最近的所作所为不但报不了仇,还在将自己的把柄递到敌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