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风云变幻 （新年快乐）
人云如盖，遮蔽阳光，阴影朝着奋战到精疲力竭的云忍们笼罩下来，所有人无不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
首当其冲的便是四代雷影，他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却仿佛僵在了原地，连长门的再次询问都顾不上。
云隐村死掉了……
四代雷影咀嚼着现实，充斥着腥味的口舌中忽然泛起苦涩。
他是云隐村的影，在历代雷影，甚至在所有忍村的领袖之中，眼光见识都算得上出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了解到如今压下来的恐怖。
上千名村中精锐不算什么，即便是如今悬浮空中的一万多人也不算什么，在成为忍者之时，所有人多做好了将脑袋悬在腰上的准备，一场激烈战斗之后拥抱死亡，甚至是所有人都接受的既定命运……
对忍者来讲，死亡并不可怕，但现在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东西压了下来。
四代雷影痛苦地闭上眼睛，然而之前所见的景象却反复在他脑海中重复，躺在碎石上的、漂浮在天上的……一万多人死寂绝望的表情纤毫毕露。
这些人还活着，甚至都没有受什么伤，云隐村除了一座山峰的崩塌外，也基本保持原样……但有些东西毕竟是死掉了。
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力量？
这个疑问出现在脑海中后，四代雷影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他睁开眼，再次将一切收入眼底，强迫自己接受面前的事实。
有些东西或许已经破灭了，但他仍然是云隐村的影，要履行自己的责任。
四代雷影仰起头，低沉音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云隐村，愿意臣服，成为晓组织的下属……”
“大哥！”
罕见地，奇拉比一声大吼，其中却并未带着多少怪异腔调。
然而虽有人带头反对，却根本没有与其呼应，于是再不甘的怒吼也只能湮没在死寂之中。
四代雷影按住兄弟的肩膀，示意奇拉比不要冲动，他抬头望向长门，“虽然如此，但你别以为云隐村好欺负，至少也应该给予如同草忍村般的自主权，若是将我们视为草芥，我么宁愿在此死战到底。”
说这话时，四代雷影情绪并不激昂，甚至有些低沉。
即便对方真能答应，云隐村也不再是云隐村，而是晓组织的臣属。
“很好。”
长门微微颔首，紫色的童孔中透着磅礴的压迫感，缓声道，“作为你们臣服的表现，将云隐村的两只尾兽献上来。”
此时两位人柱力一伤一昏迷，对于长门来说不过是抬抬手，便能将他们拘禁带走，他偏不这样做。
使用武力强行带走，与对方主动献上来，两者之间的意义天差地别。
四代雷影眼神一沉，瞬间明白了长门的险恶用心。
从个人意愿来讲，他无论怎么样都不愿这么做，但若在这时候与对方闹翻，那头顶的上万村民又怎么办？
四代雷影左右为难，因为这本就是个让人两难的选择。
“大哥，看来，要说再见了。”
奇拉比拉住四代雷影的手臂，脸上露出决意，然后抬头看向天空，“你很卑鄙，我的与牛鬼就在这里，来拿吧。”
“比……”四代雷影一时无言。
“也好。”长门微微点头，将上万忍者放到地面上，掌心对准奇拉比。
磅礴的吸力忽然降临下来，将奇拉比摄入空中，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咒文，直接落入奇拉比的体内，将包括查克拉在内的所有能量都封印在其中。
如法炮制，在由木人身上也如此做之后，长门俯视着云隐众人，缓声道，“我只取尾兽，不会拿走两人的性命，过几日便会让其自己回返。”
奇拉比闻言脸色微变，原本置生死于度外的坦然轰然崩溃，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口中嚷嚷着怪异的声调。
他与八尾牛鬼乃是真正的朋友，彼此之间的感情不逊于雷影的兄弟之情，若之后赔上一条性命也就罢了，但现在自己这是相当于将八尾交出去，换取了村子村民的安全，又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用四象封印剥夺你行动能力果然是正确选择。”
长门挥手一击，将毫无放抗之力的奇拉比打昏过去，视线转向下方的四代雷影与云忍，“过几人会有人来此商谈，你们记得准备一下。”
话声落下，长门携着一左一右两位人柱力，向上空飘飞而去。
四代雷影抬头仰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天空后，视线转向身边云忍们，沉声道，
“现在我们又回到战国之后、建村之初的情况，但是……阴云终会过去，在此之前暂且忍耐。”
村子信念遭受重创，不知多久才能恢复过来，眼下四代雷影也只能如此安慰众人。
四代雷影望着天边，心中暗叹一声，“木叶打退的真的是这样的敌人？那他们究竟有多强？”
若真如此，忍界的天要变了。
……
七日后，龙地洞之内，白蛇仙人的蜕皮终于进入了尾声。
原本绵延不止几里的庞大身躯，如今已缩小到仅仅千米左右，虽然相比人类的身躯来说仍然雄壮，但已谈不上臃肿之说。
当然，这只是最表面，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变化，千年的积累经此打磨精简，究竟有多么大的提升，怕是一时间连白蛇仙人自己都闹不明白。
而且，她现在也并不想思考太多事情。
长达七日的蜕皮，一刻不停凝练仙法，又被大蛇丸以生死危机逼迫着，实在是耗费她太多精神力，这种情况若能立刻振奋精神才反而奇怪。
是以，剧烈的自然能量波动结束后，映在一双双蛇童之中的，是一条慵懒地躺在地洞的大白蛇，她身上还沾染着血污，部分蛇鳞未完全脱离、石化成块……可这一切非但没有显得肮脏累赘，反而有一种异样。
这已不是困守在大地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蛇仙人，而是真真正正出现在所有蛇蟒前的同类。
野兽最遵循于本能的欲望，但彼此强弱差距之大，所有蛇蟒都很清楚没有人能够成为这条白蛇的配偶。
然而即使如此，被勾起本能欲望的蛇种开始在阴影中进行着繁衍活动。
一时间，蛇蟒嘶鸣充斥在整个地洞之中。
白蛇仙人岿然而不动，自顾自地修养精神，千年来这种场景她已见识过千万次，只有成长期的小蛇才会因此焦躁难安。
但正闭目养神的她，忽然感觉身上传来阵阵疼痛。
感知几乎在第一世家释放出去，白蛇仙人习惯性扭转蛇头，金色的童孔中倒映出一个可恶的身影，
“大蛇丸，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蛇仙人寒声道，或许因为经历不知多少次蜕皮，这声音已非之前那股暮气，反而是极为成熟的女音。
面对白蛇仙人的质问，大蛇丸只是笑了笑，“我只是在拿走许诺好的报酬，你这蜕皮到最后甚是敷衍，既然不主动脱离，那我也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说话间，又是两枚石质蛇鳞被取下。
白蛇仙人瞪着蛇童，几乎当场就要翻脸，但之前蜕皮的确耗费了她太多体力，甚至连必须要完成的蜕皮都做的不是很完美，又哪里有力气再和大蛇丸针锋相对。
眼不见心不烦，白蛇仙人又扭回了头，甚至连精神力都不在散发出来，对大蛇丸明显十分嫌弃，但即使如此，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也在持续地提醒她大蛇丸的动作。
“对了，外面有个小子，暂时留在你这里，帮我调教一下。”大蛇丸想到重吾，忽然说道。
“哼……”
白蛇仙人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
时间又过了一日，云舒天朗气清，大蛇丸乘着云雾，返回木叶的路上悠然而行。
此次龙地洞之旅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但获取了大量自然能量，而且还摸清六道仙人的态度，后者甚至更至关重要。
这老家伙虽然失去了身体，但大蛇丸已经初步踏入六道级别，对于这个层次的强者能力已经有了几分模湖的了解，非常明白只要对方想，或许随时都能获得一具适配对方的身体。
自然能量对于修炼仙术的忍者有着极强的侵蚀同化性，高层次的力量就更别说了。
改造过程中或许需要消耗不小的能量，但坐拥整个净土的六道仙人显然不会有这方面的限制。
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复生的六道级强者。
大蛇丸自然不会因为最近的成长，自大到忽略掉六道仙人的话语权。
幸好，两者之间交谈的结果很不错，甚至还超过了大蛇丸的期望——六道仙人暂时不会影响的他的行动。
相比之下，甚至那在预言中可能毁掉妙木山的东西，或许更有威胁性一些。
不过在应对妙木山的威胁之前，他还得应对眼前的麻烦。
“呼……”
大蛇丸深深地向前吐出一口寒气，百米内云雾登时凝水成冰，无数细碎的冰珠从天空中坠落。
龙地洞一行，他吸收了太多的白蛇系自然能量，虽然力量性质要弱上他一等，但积水成多，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要将其彻底转化成自身的力量，需要一个时间不短的消化过程。
大蛇丸瞥了眼胸腹、手臂生出的白蛇鳞片，打定主意接下来要空出一段时间，将精力统统花在吞噬消化白蛇系自然能量上。
想到这里，大蛇丸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身形化作一道瞬光向木叶村的位置直射而去。
……
大蛇丸按照惯例，回到村子后先打算了解一下木质化忍者的进度，顺便与三代打个招呼。
但刚进入火影室，他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气氛。
三代火影看到大蛇丸推门进来，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沉声道，“你这次去的太久了，为何自来也他们都联系不上你？”
龙地洞毕竟经过一场动乱，规模波及甚广，他交于几人的通讯蛇皆是出自龙地洞，全部挂掉的可能性虽然低，但也不是没有。
大蛇丸并没有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直接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代火影从文件堆中抽出一沓，朝着大蛇丸递了过来。
这些都是开会前整理出来的情报信息，若是之前联络到大蛇丸，后者也应该在场思考对策。
大蛇丸迅速地浏览着文件，片刻后抬起头，感慨道，“晓组织还真是雷厉风行。”
短短数日，岩隐村、云隐村、以及雾隐村……三大忍村所有的人柱力都被对方夺走，甚至云隐村竟然和晓组织结成了联盟，归于后者的统领，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云隐村的那些家伙，是出了名的莽夫头铁，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眼下竟然低头服软……
待浏览到云隐村具体发生了什么，大蛇丸这才解开心中疑惑，嗤笑道，“花里花哨。”
这一招对于普通忍者来说，或许根本无法抵抗，但若对象换做同级别的忍者，可操作的地方那就太多了。
但话虽然这么说，大蛇丸也不得不承认，这在视觉冲击力上的确效果极佳。
其实不只是轮回眼的‘万象天引’‘神罗天征’……甚至万花筒写轮眼的童术，以及比较通用的须左能乎，写轮眼极强的洞察力……都是割草无双，对付比自己弱的对手，不单单可以赢，而且还可以赢的漂亮。
之前闲暇时，他也曾指导过宇智波鼬，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已经展露出战术大师的姿态，是真正的、最完美的那种宇智波……所以大蛇丸勒令他不得动用写轮眼，只能用最笨、最基础的体术对敌，就像凯一样。
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之后可以见识一下对方的成长。
大蛇丸思维发散，在外人看来是正严肃思考，但三代当大蛇丸的老师多年，或许已经不知道这家伙的实力深浅，但一些生活上的细节还是了如指掌，他一眼便看出大蛇丸这是分神了。
“大蛇丸，长门现在的实力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你还能像上次那样对付他吗？”
问是这么问，但三代从大蛇丸的态度上已经看出来几分端倪，眼下不过是为了确定。
343 野望
面对三代的疑问，大蛇丸摇了摇头，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缓缓道，“这次若长门来，他失败的会更快。”
长门拥有轮回眼，又经由移植手术补全了自身的体质，实力获得天翻地覆的增长，但真要说起来，他距离真正的六道级还有些差距，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实力，勉强在两可之间。
对上普通影级强者自然嘎嘎乱杀，但若与自己对抗，那些威风凛凛的招式，基本上都产生不什么了致命威胁。
当然了，若是长门再奋进十年，努力跨过那一道门槛，说不定能够对现在的他造成致命威胁。
大蛇丸是希望对方认清自己，然后采用这种方式的，眼下忍界已经经不起太多内耗。
“……”
三代听大蛇丸这么说，从知晓长门在云隐村做了什么的焦躁稍稍缓解些许，但理性重新占据高低之后，他脑海中浮现出不少疑惑。
猿飞日斩看着大蛇丸，微微皱眉，“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实力竟然会提升这么多？”
长门的实力已经是他无法企及的层次，但大蛇丸竟然还能超过对方良多，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我知道老头子你在想什么，但很可惜，目前来看我用的方法没有推广的可能性。”
大蛇丸咧着嘴笑了笑，“忍界只有一个楼兰一条龙脉，现在已经全部被我给消化掉了。”
“你还真是……”
三代止住话头，放下之前的念头，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郑重道，“既然你有把握对付长门，那这次木叶要先发制人，决不能再将战场放到村子里。”
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战斗，波及范围实在是太大，便如曾经的初代火影与宇智波斑，他们便是直接改变了一处地形。
上一次能避免太多损失，说起来只是侥幸，真要再战斗起来，必须得放到村子之外。
但大蛇丸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不重要。”
此言一出，三代眉头紧皱，沉声道，“此事若不重要，那什么事情重要？”
即便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下三代也对其轻慢态度有些不满。
“你想让我来帮你解决长门，那解决之后呢？”
大蛇丸脸上的笑容不变，“如今晓组织虽然与木叶对立，但真说起来，忍界还是处于相对和平的状态，维持此状况的便是我们与晓组织，但若是失去了其中一极，瞬间便会导致极大的混乱。”
大蛇丸说的景象，三代可以想象到，因为他少时便亲眼目睹过一次和平崩塌的景象，但是……两者之间终究有些差距，三代不明白的是，为何大蛇丸要在此时说这些。
面对三代疑惑的眼神，大蛇丸缓声道，“外部混乱的情况对木叶来说，未必要比现在好……直说吧，老头子你是否有统治整个忍界的想法？”
说这话时大蛇丸目光如炬，其中闪烁着刺目的金芒，与这样的视线相对，三代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不是木叶，不是火之国……而是整个忍界，三代忽然有一种，若此时他对弟子的回答乃是肯定，那在不远的将来忍界便会交由他手。
滔天权势，唾手可及，从未有如此接近过。
但三代身上的热血还未沸腾起来，却已在血管之中冷却。
他终究已经老了……
三代心中长叹一声，若换做三十年前他的实力与精力都最为巅峰的时刻，又有旧友团藏相助，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但他……终究已经老了。
别说是整个忍界，便是支棱起木叶村便已经很吃力了。
不过，他虽然做不到这件事，但这代表不了什么，他这样的老家伙本就是要被淘汰的存在。
察觉到三代投过来期待的视线，大蛇丸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笑道，“无论是火影之位，亦或是整个忍界的主宰，都并非我追求的目标。”
踏足永生的门槛，大蛇丸非但没有满足，反而越发明白前路的艰辛与吸引力，相比之下，虚荣与权力不过是空幻之物。
“你这个家伙……”三代表情很是复杂。
眼下水门已死，村子里小辈没有成长起来，而现存的强者中，自来也、纲手……都不是当火影的料，甚至团藏都比他们适合的多。
火影的位置尚且难以确定，就更别说所谓的忍界大领袖的位置。
木叶终究只是个暴力机构，培养的也是战争方面的人才，真要以管理整个忍界为目标，无论是质量和数量都远远不够。
就在这一刻，三代也体会到了大蛇丸之前的心情，手中可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
若将忍界作为棋盘，他们便是稳定每一个节点的棋子，失去了他们，就算勉强掌握忍界，也不过是将所有的矛盾都压在内部罢了。
但即使如此，三代考虑的仍然是击溃晓组织，混乱的忍界有助于木叶缓缓扩张吞噬。
“老头子，你知道为何晓组织的核心成员，对木叶的敌意这么大吗？”
不等三代说话，大蛇丸便自顾自地回答，“初代火影武力冠绝忍界，最终却只建立忍村，没有统治整个忍界，其中的原因可以列举出来很多……”
“什么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千手等忍族没有足够的能力，勉强统一不过是招致分裂……”
“但这些小家伙们想不到这一点，或者想到了但要宣泄负面情绪……所以仇视树大招风的木叶。”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混乱的忍界会不但扩大起这种破坏欲望，上一次诞生出了长门这种怪物，下一次又会出现什么呢？”
“不要忘了，晓组织如今也拥有体魄强化手术，这某种意义上能让人拥有无限可能……”
“要，赌一把吗？”
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三代火影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在最初之时便知道，所谓的体魄强化手术乃是取乱之道，但眼下说这些早已没了用处。
“所以我更建议，在木叶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暂时与晓组织保持武力对峙的局面。”
大蛇丸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对忍界、对木叶都是件好事。”
上述所做的全盘推演合情合理，但这其实有个前提，已经获得永生的自己不会插手，所以真说起来，不过是湖弄老头子的谎话。
大蛇丸也并非不想完全掌控忍界，中央集权不香么……但这就与之前和三代说的那样，他没有足够的棋子。
相比获得一个全身病弱的巨人，还是目前几个亚健康的小个子更为有利一些。
“至于晓组织的首领长门……”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笑道，“不用村子出手，接下来我会打消他的进攻欲望。”
自从获得完全的蜕变以后，他还没有经历过正经的战斗，长门显然是目前忍界最好的磨刀石，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提升。
听大蛇丸这么说，三代也只能点头。
出了一位如此杰出的弟子，猿飞日斩本应高兴才对，但作为木叶村的影，他不禁思考着，若是他从火影之位上辞退之后，第五代要什么样的人才能不与大蛇丸反目。
一位影级的强者对于村子的影响便已经不可忽视，而实力达到初代火影那个层次，甚至能影响整个村子的发展走向。
三代打算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
这时，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得到三代允许后，一名暗部忍者迈步进来，分别向两人行礼后，禀告道，“大人，鬼之国巫女紫苑在净化极乐之箱时，里面跑出来一个怪东西。”
“哦？”三代眼中闪过一丝郑重，“详细情况如何？”
极乐之箱作为制造‘悟’的工具，木叶任何人都不会轻视这东西，所以之前河童妖怪事件后，大蛇丸留下那位年幼的巫女，想以他山之石攻玉。
但现在的状况，或许起到什么反效果。
暗部忍者面露难色，“那似乎是种鬼魂一类的东西……实在不好描述，在场的忍者中没有能看出其来历的……”
三代沉吟了片刻，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大蛇丸，后者脸上也带着几分好奇，笑道，“也罢，那我就去看看。”
……
骄阳似火，夏季的风都带着浓重的暑气。
大蛇丸与带路的暗部忍者来到封印班大楼的背阴处，视线落到环绕在小女孩四周的异物，眼神微微一动。
今日的阳光很是毒辣，光与影在地上有着明显的分界线，一步迈过便可以感受到那其中太阳能量的厚重。
光芒是有力量的。
但与太阳光的炽烈不同，眼下巫女紫苑周身异物散发的光芒，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他甚至都能在其中感受到几分温和的触感。
“这就是那个怪物。”
暗部忍者介绍道，“今天只是惯例地请这位巫女净化极乐之箱内的邪祟，但这东西突然就从这里面跑出来了。”
大蛇丸微微颔首，他没有去管巫女紫苑以及那担忧慌乱的护卫，而是先去查探极乐之箱。
这东西四面分别凋刻着牛、羊、犬、猴的狰狞兽面，来历大概率与六道仙人脱不了干系，甚至灯神一度推测这东西或许在当初是作为尾兽的替代品存在，承载净土中淬炼出的人类偏负面的情绪。
这种推测很有几分道理，但不过只是脑洞而已，找不到合适的证据，不过这其中承载着海量负面情绪倒是客观事实。
大蛇丸视线落到羊形兽面之上，敏锐地感知到这其中的变化，暗自点头，“当初让这小巫女来净化极乐之箱，还真是选对人了。”
“大蛇丸大人，您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发言的并非是暗部忍者，而是巫女紫苑的护卫足穗，他受鬼之国巫女所托，对于紫苑的安危不敢有一丝大意。
“极乐之箱内的邪祟消散许多，巫女的净化能力果然很有价值……”
大蛇丸笑了笑，“至于小姑娘身上的东西，大概率没有什么负面作用，具体的等我查探一下再说。”
“那就麻烦您了。”足穗心下稍定，深深地鞠了一躬。
之前贸然开口，其实他是有几分忐忑，毕竟大蛇丸凶名在外，没想到却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好感。
其实若是之前的大蛇丸，绝不可能给人这般观感。
但经过由内而外彻底的蜕变之后，那一身血腥阴冷的气质早已被洗脱得干干净净，反而沾染了几分太阳能量的温暖，通过这种气质获取他人好感倒是轻易了许多。
不过大蛇丸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他的目光转向了巫女紫苑，后者不知道察觉到什么，面色一慌，竟然后退了几步。
这个反应对大蛇丸来说相当有趣，所以他直接来到小姑娘近前，开口道，“为什么要后退，你看到了什么？”
“……蛇，你身上有好多白蛇……”
巫女紫苑缩着脖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而那股鬼魂般的透明气雾更是缩在她的身后。
“有点意思。”
大蛇丸将一只手摊在这孩子面前，不再压制白蛇系自然能量的侵蚀效果，笑道，“你看到的蛇，是不是这个？”
“啊……”
小姑娘发出一声尖叫，慌忙后退的过程中差点被石块绊倒，多亏一只手凭空伸出帮她维持住了身体的稳定。
“真是胆小啊。”
大蛇丸将另一只手继续伸到这小姑娘的面前，笑道，“像净化极乐之箱内邪祟一样，你是不是能将这些蛇净化掉？”
“……是。”紫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掌心忽然散发出一阵白光。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大蛇丸顿时感觉到那属于白蛇的特性在缓缓消退，但与他自我消化的速度相比实在是差强人意。
不过大蛇丸并没有因此失望，反而露出发现宝物的笑容。
要知道，他自身可是处于六道级，有着位阶压制才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什么巫女的术法又凭什么做到这一点？
“小巫女，将你这种术法的施展方式教授给我可好？”
大蛇丸看着面前怯生生的小姑娘，咧嘴笑道，“当然，我也不白白要你的术法。”
说着，他翻手取出一片人形剪纸，紧接着向其中咒文上注入自然能量，霎时间狂风大作。
344 友情
风声呼啸，膨胀起来的气流将护卫足穗与暗部忍者向外推开，而在漩涡的中心，大蛇丸向上屈指一弹。
人形剪纸飞到空中，磅礴的牵引力爆发出来，目标乃是巫女紫苑周身的幽魂类生物。
巴掌大的纸片，此时却仿佛无底洞一般，鲸吞着这股磅礴的力量，那幽魂能力诡异、强弱未知，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啊……”巫女紫苑惊叫了一声，紫色的眸子却带着几分疑惑。
大蛇丸施展的这种奇特手段，她分明在这其中感到几分熟悉的气息。
呼呼呼……
风声激荡，随着将那幽魂吞噬一空，漩涡荡起的气流开始重归平静，那张纸片缓缓飘落到大蛇丸的掌心。
“这东西就送给你了？”
大蛇丸对小女孩投过视线，摊开的手掌向前一托，巫女紫苑则被眼神所摄，下意识张手去接。
然而她的指尖还未触碰到纸片，人形剪纸身上的莹莹白光突然膨胀起来，眨眼间便凝结着婴儿大小的四足生物，朝着巫女紫苑扑了过去。
“紫苑大人……”护卫足穗大声急呼，身体却根本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发出怪异的一声，“咦……”
只见那生物的目的却并非攻击紫苑，它轻盈一跳，停在了紫苑的肩头，在那里趴窝下去。
又似乎觉得小女孩的肩头太小，那小东西摇晃了一下身躯，两只后足并拢起来，化作蛇尾一样的形状绕住了女孩的脖子，上半身则是趴在她的脑袋上，勐地看上去像是带了一个兜帽。
大蛇丸上下打量了那小东西，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羊的形象……莫非是受到了极乐之箱的影响？”
初次尝试白蛇仙人赠予的式神制作，能达到这种水平他已经相当满意了。
剪成纸人、刻录术印阵法、封印吸纳妖怪精灵一般的东西……这些都是既定的手法，有的也只是材质上的区别而已，至于将这些本质上只是一团有意识的查克拉封印进去以后，究竟是什么形象，动物啊、或者就是怪物一类的……那就不是大蛇丸能够决定的了。
“……”紫苑的心情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一双眼睛转啊转，终究没忍住好奇心，伸出一只小手对着脑袋上的小东西摸了过去。
羊灵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偏了偏头，让自己趴窝地更舒服一些。
许是因为极乐之箱内的负面情绪乃是紫苑所净化，这小东西还只是一团查克拉时，便相当亲近她，此时有了形体之后，仍然维持了之前的态度。
而小女孩见此大喜，手上的动作更激烈了一些，不但地撸着小羊。
“……玩闹的事情可以之后再做。”
大蛇丸见小女孩旁若无人、神情太过投入，全然忘了之前的‘交易’，忽然抬起头，在小女孩脑门上弹了一下，“该给我的东西还没给呢？”
“哦……”
紫苑捂着脑门，应了一声，便要开始讲述巫女净化术究竟如何是施展，这时，护卫足穗却上前一步，止住她的行为。
足穗一脸郑重，“大蛇丸大人，这件事是不是要再商量一下……”
眼下紫苑之所以待在木叶，便是因为巫女这种特有的能力，这其中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而眼前发生的一切看起来是交易，其实言语之中没给人拒绝的余地，已经算的上强买强卖了。
“用不着商量什么。”
大蛇丸看了足穗一眼，摇了摇头，“这件事便是告诉弥勒巫女，她也是答应的。”
巫女的术法不比其他，并没有太多战斗能力，放在当今的忍界，连参与战斗的资格都没有，能存活下来一是因为没有威胁力，二是因为作为工具人来说的确好用，说不定那天就能用上呢，就像木叶之前那样。
况且即使大蛇丸学了巫女的能力，也不会威胁到对方，他根本不可能像巫女一样为这个那个做什么驱邪。
以这个视角来看，将净化能力作为交易内容，对巫女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有这份善缘，那天鬼之国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介意提供几分关照。
而相比交易成功，失败的坏处可就太严重了，具体内容不必赘叙，鬼之国的巫女弥勒一定能看得懂……所以大蛇丸说她不会拒绝。
若是往常，大蛇丸自然不介意与巫女弥勒交流一番，从她手中拿到净化术。
但眼下既然确认这东西的效果，那自然是尽快用上，先上车后补票。
白蛇系自然能量多净化一分，之后应对长门之时，便轻松一分。
“……”护卫足穗闻言沉默下来，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而紫苑见他不在阻拦，开始与大蛇丸示范讲述能力该如何施展，态度甚是乖巧。
这孩子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她有些害怕大蛇丸。
……
雨之国西部，一座内部被掏空的山体之内，一场邪恶的仪式已经进入了尾声。
长门睁开双眼，紫色的眼眸不复之前明亮，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疲惫之感，气势大不如从前。
在他脚下是一座形体狰狞的巨大人形凋像，莲花般盘坐的姿势并未让其沾上哪怕一丝慈悲，反而充斥浓重的诡谲之感，而位于额头下九颗眼睛已经睁开了大半，足足有七个之多，眼神中的混沌暴戾更加重那份可怖。
长门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感受到外道魔像如今仍然受他控制，稍稍放松下来。
七天时间，从二尾开始，长门独自一人将除了四尾九尾以外的所有尾兽，统统地封入了外道魔像之中，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即使是他也深感疲惫。
不过好在这期间没有意外发生，无论是外道魔像，亦或是最大敌人都没有产生干扰……已经算得上是相当顺利。
眼下将八尾彻底封入，他再彻底恢复精力，便可以着手解决大蛇丸了。
想到这里，长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一次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为整个忍界带来和平，就像云隐村那样，让整个忍界屈服在绝望之中。
“长门，为什么留手？”
带土从漩涡之中一步迈出，赤色的目光直视着长门，质问道，“他身上分明还有八尾的查克拉，为什么不将其全部封印。”
“没有那个必要。”
长门瞥了一眼躺倒在地、虚弱地站不起来的奇拉比，缓声道，“就那么一点查克拉，连施展尾兽外衣都很勉强，根本不会再产生任何尾兽级别的威慑力。”
带土沉声道，“但即使如此，也不该放任尾兽查克拉流落在外。”
“如果再强行剥离尾兽，大概率会导致八尾人柱力殒命。”
长门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不满，“你不要忘了，之所以采用这种方法，根本原因还是由于你。”
同样是人柱力，但完美人柱力中尾兽与忍者的联系要远超过寻常人柱力。
像由木人这样接近完美人柱力的，可以使用写轮眼幻术操控尾兽进行分离，像完美人柱力枸橘失仓可以直接全部吞噬……但既是完美人柱力，又要保下性命的奇拉比，上述两种方法就统统不可靠了。
两者之间乃是心灵契合，分离过程中要想完全保持查克拉不出现一丝波动，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当然了，这只是很麻烦，并非真的做不到，但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长门无法解决——奇拉比自己想死。
否则的话，若这家伙配合，分离的过程会更简单一些。
这种朋友之间生死与共的情感，哪怕保持友情的对象一方非人，长门仍是相当钦佩的，他一度想全了奇拉比的念头。
云隐村方面的态度固然需要顾忌，但对现在的长门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长门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奇拉比虽然想死，但他的同伴八尾却并不想。
双方交流之后，他以幻术控制奇拉比，而让八尾牛鬼主动脱离，进入外道魔像，所以才有眼下的状况。
长门对此毫无意见，只是些许尾兽查克拉，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对于带土这番表现嗤之以鼻。
“……”带土见长门下定决心，也不再继续开口，免得自取其辱，只是隐晦地打量了一眼奇拉比。
这些身上还带着尾兽的查克拉的存在，他每一个都会派白绝分身继续盯着。
“有一件事……”长门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我从外道魔像上获得一种微妙的感知，四尾或许没有死。”
“你说什么？”带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有什么根据吗？”
长门摇了摇头，“只是一种微妙的感知。”
当初四尾人柱力熔遁老紫遭到木叶突袭，狠狠对在晓组织头上盖了一口黑锅，这是当时双方都知道的事情。
而人柱力……无论在那个村子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尤其是晓组织还有带土这样神出鬼没的忍者，所以当初他们推断四尾人柱力应该直接被木叶忍者处决了。
但此时看来或许并非那样，木叶比想象中还要大胆，或许是打算以后利用老紫进行着什么交易。
带土比长门还要相信外道魔像的感知，当下便问道，“那你能感觉到四尾在什么地方吗？”
“只是微妙的感知。”
长门注视着带土，缓声道，“这是你，以及白绝应该做的事情。”
眼下他虽然能将外道魔像作为战力的一部分，但若非碰到太过危机的场景，仍然不愿依靠其力量。
初次使用外道魔像的后果，让长门对其仍然保持十分的警惕。
“我知道了。”
带土微微颔首，又问道，“你打算何时再次进攻木叶。”
“宜早不宜迟。”长门神色郑重起来。
这才过了多久，如今大蛇丸都能解开他的地爆天星，若是再给他机会成长下去，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难以想象。
345 摆明车马
宜早不宜迟。
带土听了长门的判断，也立刻表示赞同。
事到如今，大蛇丸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当难缠的人物，而且制造出的麻烦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的确应该尽快解决。
当然了，带土并不真的认为大蛇丸的成长毫无限度，再怎么样也有十尾进行兜底，但九尾人柱力毕竟身在木叶，而他又没有把握绕开这家伙的感知……
换句话说，对于长门与他来说，大蛇丸都是亟待解决的麻烦。
这个家伙，挡了他们所有人的路了。
带土这样想着，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尘土簌簌飞起，山洞的地面上鼓起一个小土包，绝撑开两侧巨大叶片，探出黑白相间的身体，表情十分严肃。
外道魔像上的两人第一时间就发现对方，带土开口问道，“绝……你来这里干什么？”
“大蛇丸来了。”绝郑重说道，“他现在就在雨隐村外，点名了要见你们。”
长门与带土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宜早不宜迟……刚刚定下战略，要对付的人就赶着趟儿出现在面前，他们本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但此时此刻，心中却浮现出深深的疑惑，以及一丝不愿承认的慌张。
大蛇丸是一直有这边情报的，几次战斗接触，他们不难看出这一点。
但无论是木叶，亦或是大蛇丸本人，采取的行动都十分克制，草忍村对其经济上的孤立不说，两月前的那次突袭令木叶损失惨重，本已经做好了他们会报复的准备，但是什么都没有……
眼下大蛇丸突然主动出击，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难道做好了什么准备？
长门看着绝，表情也十分严肃，“只有大蛇丸一人？他还带了什么人？”
“除了大蛇丸，便只有三忍中的自来也。”绝肯定道，“白绝分身冒着被击杀的风险，将其周围百里的范围都探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
“只有两人啊……”长门皱起了眉头，自来也老师的实力他清楚的很，放到这个层次的对抗上，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也就是说，大蛇丸现在与一个人来的没什么太大区别。
而他为什么敢这么做？
单单思考这个问题，便让长门脑海中的忧虑加重几分。
“现在我不能去见他……”
长门视线转向带土，沉声道，“你先去拖延一顿时间。”
大蛇丸来的时间不巧，使用外道魔像封印尾兽，耗费了他太多的精气神，眼下的状态应对普通麻烦还好，像大蛇丸这样的，容不得一丝大意。
“我知道了。”
带土也知道这不是推辞的时候，况且自忖有着神威存在，只要不莽撞地将大蛇丸带进去，保住自己的性命应该无碍。
定好策略之后，长门与带土直接消失在山洞之内。
外道魔像的气势重新归于平静，额头上的眼睛也一一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奇拉比从昏迷中醒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宛如石刻的外道魔像，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
长门与带土在拿走八尾之后，都没有继续再对这位原人柱力投去太多关注，后者若无大蛇丸的事情，或许还会安排白绝之类的监视，但现在要直面大蛇丸，有些不重要的事情自然是顾不上了。
“小八……你的托付我绝不会辜负！”
深吸一口气后，奇拉比踉踉跄跄，转身向山洞之外走去。
长门，晓组织……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唤醒什么怪物，这件事必须让木叶，让九尾知道。
……
雨隐村外，是一片广阔的湖泊，细雨落下，千万道涟漪不断荡漾开来。
水面上雾气茫茫，将钢铁制作的建筑掩在朦胧中，望之少了几分冰冷。
湖面的另一边，棚顶隔开雨幕，两道人影相对而坐，欣赏着雨中景。
“上次来的时候，雨隐村还没有这么多建筑。”
自来也看着雾气中的建筑轮廓，感慨道，“看来晓组织将这里建造的很好。”
“表面来看的确如此，水泥钢铁铸就的建筑确实要比木质的更加坚固耐用。”
大蛇丸饮了一口热茶，笑道，“但这座城市是死掉的，”
绝对的武力带来的是绝对的统治，若底下人敢反抗，武力的持有者便会展示绝对的暴虐。
长门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他是从战乱中挣扎出来的孤儿，损失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才走到这一步，他会将生命与表面上的和平当做一切。
所有人都乖乖的，不要有任何出格的行动……在这时不时爆发战乱，以及山贼土匪压迫的忍界，他不会觉得这些要求有什么过分。
但自来也与大蛇丸都不一样。
自来也好歹写了几本畅销书，他是懂人性诉求的，而大蛇丸，他需要人，无论是忍者也好，还是普通人也好，都能产生足够的价值，单单作为工具使用显然是不够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长门一无是处，只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蠢货，才会抱着这种想法。
风声呼啸，空气中突然多出一道扭曲的漩涡，细雨与气雾争相涌了进去。
带土便是从这样的漩涡中走了出来。
“不管是看了多少次，宇智波的万花筒写轮眼童术还真是奇妙啊。”
自来也称赞了一句后，冷不丁地说道，“你就是水门的那个弟子——宇智波带土对吧。”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突兀，刚想说些什么的带土愣在雨中，忽然觉得不好开口。
在木叶那场战斗之后，带土就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但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还是让人觉得难以面对，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还与他有几分关系。
波风水门，乃是这个人的弟子。
带土压下心中杂念，甚至还将脸上的斑纹面具摘了下来，口气显得十分冷硬，“事到如今我是谁真的重要吗？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和平共处？”
当初下狠心暗算水门老师，本就有斩断所有退路的意思，更别说他在此之后又夺走了留在卡卡西身上的唯一念想，现在就算是木叶既往不咎，他也绝不肯回头。
这甚至都对不起水门的死亡。
“的确不重要了。”
开口说话的却是大蛇丸，他看着眼中闪烁微光，随时准备使用童术开熘的带土，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长门呢，他怎么不来见我们，莫非正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忙？那我们可不能愣在这里了，要给他搞搞破坏。”
这番话让带土心中一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平静道，“晓组织的首领岂是想见就能见的，有我来探探你们的底就足够了。”
“被这样小看可是第一次啊。”
大蛇丸屈指轻弹，万千雨丝凝成细针，朝着带土便是一阵攒射。
这番举动虽然突兀，但后者早有准备，几乎就在同时发动了童术，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虚化。
“大蛇丸……”
声音的主人却非带土，却是自来也提高了嗓音。
大蛇丸看了眼自来也，挥手散开水雾，笑道，“我没下狠手，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十数米外的湖泊上，带土重新在忍界凝成实体后，脸色十分难看。
鲜血滴落在水面上，转眼间便逸散开来，他其实没受到什么严重伤势，只是大蛇丸的出手速度实在是吓到他了。
无印忍术也就罢了，几乎让他反应不及，若是那些雨水细针攻击的地方是眼睛，那……恐怕就得施展一次‘尹邪那岐之术’。
“下次长长记性，距离我这么近的时候，不要口出狂言。”
大蛇丸又饮了一口茶水，脸上仍带着笑意。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有了击杀带土的能力，哪怕是有那双万花筒写轮眼都保不了对方。
但带土背后毕竟站着黑绝，若是将黑绝的计划直接破产、一点按照既定的可能性进行下去的可能性都没有，那后者指不定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大蛇丸不会轻视大筒木辉夜姬的第三子。
一定程度上他比羽衣羽村还要麻烦，毕竟这两个只是逆子，而老三几乎知道大筒木辉夜姬的一切讯息，他掌握的六道级力量也很令人在意。
若有除掉黑绝的机会，大蛇丸绝不会错过，但那家伙的确小心，从不出在他的面前，十分谨慎。
“让长门出来吧，我们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复仇。”
大蛇丸眼中的轻视，让带土心中一怒，但刚刚的那次交手已经证明，他在这里压不住场子。
“若是将那团生物……”
带土忽然想起被他囚困在神威空间的黑色液体怪物，但这个念头闪出的瞬间便又被压制回去。
那东西能够影响人性，真将其融为一体，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情，但这个时候，真要让长门过来？难道他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争取不到？
而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一道红发的人影闪身出现，他看了眼带土，然后视线转向木叶两人，缓声道，“你们要找我？我来了，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呵……没什么好说的？难道你想现在和我战斗吗？”
大蛇丸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那也行，不过我看你状态很差，要不要给你半天时间恢复？”
长门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虚实已经被对方看穿，但与此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大蛇丸既然能看出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那证明对方来此真的不是为了战斗。
当然了，长门也不胡因此而掉以轻心，双方毕竟是完全敌对的两方，这种脆弱的对峙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长门一边抓紧时间凝练查克拉，一边注视着大蛇丸，沉声道，“你们今天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往小了说，是亮亮肌肉，让你知道我如今的实力如何……”
大蛇丸笑了笑，没有任何卖关子，“往大了说，便是定下未来十几年的格局。”
战国末期，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两人的合力需要整个忍界来对抗，而现在，若是忽略外道魔像这种生物，他与长门也差不多。
长门第一时间便理解了大蛇丸的意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你为什么不现在出手？”
如果终究要战斗一场，趁人之危、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他可不认为大蛇丸会顾忌这个。
“现在出手的话，你会拼命。”
大蛇丸将茶杯放到石桌上，微笑道，“这次只是亮亮肌肉，还没有做好与你生死相博的准备。”
长门与带土不同，这个因为宇智波斑以及自己双方力量所造就的怪物，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固然能战而胜之，但对忍界造成的破坏实在是太大了。
更何况长门还持有外道魔像，已捕捉的七只尾兽就算没有全部封印进去，大概也差不多了。
大筒木一族掠夺星球地脉的工具，大蛇丸也不会抱有任何轻视的态度。
所以大蛇丸现在的态度是，打当然要打，但要避免最激烈的冲突，不至于发生到山穷水尽奋力一搏的程度，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长门，还是自己，可都就收不住手了。
“……”长门沉默下去，没有接话，却是在思考自己若真拼命起来，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性。
眼下大蛇丸信心满满，显然不认为会弱于自己，双方真打到山穷水尽，别说雨隐村，便是火之国怕是都要毁掉大半。
到了两人这个战力层次，真打起来不会有任何人成为胜利者，只会得到一个毁掉的世界。
“我看你不是一味报复世界，制造破坏的人。”
大蛇丸又倒了杯热茶，水雾升腾中，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战斗、战争的目的终究是为了决定忍界的归属权，不是为了打烂它，我们之间可以好好谈谈。”
“……”
长门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两个月前，我刚刚袭击木叶，因为我死亡的普通人不下百名，你现在竟然要和好好谈谈？”
他不是看不出大蛇丸的诚意以及如今忍界局势的变化，但只是无法理解……若是双方真的谈好了，那之前死去的那些人又算什么？无足轻重吗？
346 自来也：这一定就是命运
这句反问说出口，长门心中十分不甘。
与带土某种意义上相同，他也背负着一份生命的重量，无论是同伴的，亦或是波及到无辜者的。
生命是很宝贵的。
再平凡、不起眼的普通人也有父母，也有在意他的手足亲朋。
从微末中而起，一路厮杀到如今这个地步，长门对于这个道理再清楚不过。
但，若是因为生命宝贵，便优柔寡断，那只会造成更多死亡。
曾经长门不懂这个道理，只顾着那份懦弱与伪善，躲在晓组织，躲在弥彦身后，所以他付出了巨大代价，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没保护好。
所以在弥彦死后，长门再不回避酷烈手段，背负起同伴以及敌人的生命重量。
他不喜欢杀人，但若是为了忍界最终和平而不得不杀，那就让这些人去死吧！
一直以来，长门抱着这份心情走到现在，但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是的，他太明白了，一旦两人各施手段，拼到最后一定会对忍界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
忍受难以想象的苦痛，跨越生死获得的这份实力，竟然成为了完成目标的阻碍，这对长门而言，实在是讽刺之际。
而更讽刺的是，大蛇丸的态度。
——这家伙竟然想好好谈？开什么玩笑！
作为大国忍村的尊严呢？你们不是一向霸道，根本不顾小国小民的生死么，这次为什么不打到最后呢？
这样的话，他就不必如此纠结，干脆地与木叶战斗到最后，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思考什么对忍界的影响，毕竟，都是木叶逼的，不得已啊……
“……”
长门注视着大蛇丸，心中涌现出深深的厌恶。
而这份厌恶下的本质，便是他真的无法不顾大局，无法否定迄今为止所有行动下的初心。
——为了实现忍界永久的和平。
他曾扛着这面大旗，不需要有太多顾忌，可以毫不留情地使用酷烈手段，眼下也在被这面旗帜所压下。
毕竟他不是真的疯子，或者什么其他神经病，会抱着整个忍界所有人类都死亡了，就实现和平这种可笑的念头。
但，还是好不甘心啊。
“……”大蛇丸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自顾自地喝了杯热茶，根本没有回答长门反问的兴趣。
这个问题在他来看实在是太过幼稚，或者说长门本身想要一蹴而就，完全实现忍界的和平本就太过理想化。
先不说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人来阻碍他，便是成功了又如何，统一之后，矛盾便会从内部产生。
绝对的武力可以消弭大型战争，但小规模的冲突又如何？又或者其他让人合理合法死去的方式……
人类拥有无穷的适应性与可能性，会有人不断试探、摸索出这份新社会中绝对力量的使用范围，然后在界定范围的边界线上活动，到最后还是强者统治弱者，聪明人玩弄普通人，与现在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甚至因为有绝对的力量作为后盾，他们还可以玩的更过分一些。
力量、智慧……这东西不去争取，便是将权力拱手相让。
现在大蛇丸在不断推进木质化忍者，甚至木质化普通人的出现，下一步，还会推广呼吸法的传播……
他给与所有人不对等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一是看际遇，一是看个人……然后在他们创造出足够的价值之后，他便可以在最高处安然地收割成果。
而作为这份成果的代价，他会尽力庇护忍界不受到大筒木这样的家伙觊觎。
长门所考虑的那百多来人性命……大蛇丸从一开始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的死亡，与其他因为战争、亦或是天灾而死亡的人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人要为自己挣命，挣不过就是死，挣的过但却残疾半废倒也寻常。
群体也要为自己挣命，后者要比前者存活下来的概率更高，但出现什么损伤也都是正常。
这就是现实。
大蛇丸从不小看长门等理想者的决心与行动能力，但从实际上来看，他们与其说是不肯向现实妥协，倒不如说不肯认清现实，将死与生的事情，看得太重。
棚顶下，气氛稍稍有些凝重，唯有小雨声淅淅沥沥。
自来也看着对峙的两人，忽然心中出现了一丝明悟。
长门是他的弟子，而长门此时做出的选择，会直接影响到未来忍界的局面，眼下恐怕就是大蛤蟆仙人所预言的时刻。
这个时候该他出手了……
神圣的使命感从心中油然而生，自来也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劝说，然而这时长门忽然有了动作。
澎湃的冲击力忽然爆发出来，气雾、雨丝、凉棚、石桌……方圆百米内，天地随之一清。
除了长门与大蛇丸，以及虚化完身体的带土，剩下的所有都被排斥开来，自然……也包括自来也。
他的仙人模式虽强，战斗力要胜过带土良多，但相性终究与‘神罗天征’相性不好，竟是作为第一个出局的人，要说的话，毫无意外地憋在了嗓子里。
伤倒是没受什么伤，毕竟仙人体质在这里呢，但自来也心里却是相当郁闷。
望着不断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大蛇丸，自来也眼神中带着几分幽怨，两人距离那么近，也不知道拉他一把，难道自己还是什么拖累不成。
对于背后的眼神，大蛇丸羊装不知。
自来也当然算不上什么拖累，但真要打起来，却也未必顾忌的了太多，眼下长门既然想将自来也赶出战场，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
将手中的茶杯丢到地上，大蛇丸笑了笑，“不再休息一段时间？若是现在将你打趴下，难保之后不会不服气。”
“没有那个必要。”
长门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紫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反正你也不会将我逼到拼命的地步……”
“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表现不佳，我可是会有想法……”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忽然伸手向上一抓。
万千湖水凝成水刺，从长门脚下飞射而出，速度突兀迅疾，便是带土发动神威也不过堪堪赶得上。
然而长门眼中紫芒一闪，身形已出现在百米之外，轻易避过了大蛇丸的偷袭。
“空间系童术……不对！”
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然而这时长门原先处于的地方，一道黑影直接直接扑了过来。
风声呼啸，那人形黑影拳脚凌厉凶狠，一上来便是毫不顾忌伤势的搏命之法。
大蛇丸与其捉对互攻了几个回合，眼中中金芒闪烁，这才看清了黑影的样子——那面容与长门长相一般无二，只是表情冷硬，仿佛一尊石像。
脑海中回忆起灯神给出的情报，大蛇丸立刻就知道了这东西的来历，“原来是轮墓。”
这东西乃是轮回眼阴阳童力作用下，割裂影子生成的怪物，形态特殊十分难对付，寻常忍者能否发现对方都是一个问题，甚至一个不小心，想纲手这个级别的忍者都会被阴到。
“长门对于轮回眼的掌控倒是又加深了……”
大蛇丸心中感慨，却没有心思与其缠斗下去，一记对拼之后拉开距离，眼中金光大方，“天常立！”
扑过来轮墓影子顿时停在空中，拳锋与大蛇丸的胸口只差一点距离，却仿佛天堑一般。见此，轮墓影子不勉强继续攻杀，勐然向后撤退。
然而后退了几步，影子便僵在原地，不知何时竟已是背对大蛇丸。
作为局外人的长门眉头微皱，影子的感知明明是在向正后方撤退，但在本体眼中却是走了一道弯曲的弧线。
他尝试回收影子，然而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分割开来，根本无法逃脱。
“放心，这不会持续很久，只要童力耗尽，这片空间就会恢复原状。”
大蛇丸眼中闪烁着金芒，嘴角向两边扯了扯，“不过这场战斗你就别指望着了，又或许……让那个宇智波施展一下他的万花筒童术。”
说是这样说，但大蛇丸根本没有一丝担心，带土只是靠万花筒写轮眼才能如此方便地使用空间系能力，具体原理根本一无所知。
换做水门那个家伙，或许还有几分破解的可能性。
无辜躺枪的带土脸色一沉，心中却对大蛇丸的警惕心提升到极点。
能够使用空间系能力，便有可能侵入神威空间，换句话说，他的保命童术可能再没有那般可靠。
“大蛇丸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他的眼睛……”带土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莫非是某种童术，但这……怎么可能？”
没有听说过普通人能够觉醒新童术……那双眼睛一定是从某个宇智波那里夺来的，没错，一定是夺来的。
抱着这个念头，带土有后撤数十米，远离两人交战的区域。
他知道，刚刚的交手只是试探，之后的交手才是真正的比拼。
夜幕深沉，灰云也显得厚重了几分，细雨压抑着风声，雨隐村外的湖泊上显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但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道惊雷划过，两人之间的战斗进入第二回合，且瞬间进入白热化。
“地爆天星！”
长门双手合十，周身爆发出澎湃的查克拉波动，将刚刚恢复的童力尽数投入此术之中。
这一次，无需再用阴阳遁制作的核心作为启动，磅礴的牵引力几乎就在大蛇丸的周身爆发。
数不尽的湖水、泥石朝着他涌了过来，大蛇丸只感觉身体一重，连仙术查克拉的流转都有几分凝滞。
“喂喂，这可真是恐怖。”
大蛇丸嘴角扯了扯，表情也带上了几分严肃。
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任由这种至高封印术继续下去，便是他施展天常立制造出独立的小空间，都有可能被连带一起封印进去。
“不过一上来就施展大招式，也太小看我了……”
大蛇丸理解对方憋闷的心情，但对全盛状态下的他如此作为，实在是有些不应该，眼下他有数种逃脱的办法，
沉思了一瞬，大蛇丸最终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方法。
眼中金芒闪烁，大蛇丸先是制造出一片小空间，隔绝大半封印术的影响，继而全身的仙术查克拉喷薄而出，直接涌入周身泥石湖水之中，与长门争夺封印术主体的控制权。
两种顶尖层次的力量对拼下，泥石与湖水组成的浑圆球体，形状登时变成了椭圆，而在球体的表面，不断有怪异的凸起出现。
长门见此脸色一沉，瞬间明白了大蛇丸的打算，寒声道，“真是狂妄。”
眼中紫芒更盛，对于轮回眼童力再无一丝节省。
他心中知道，大蛇丸做了这番应对之后，两人不会再有第三次对抗，要么便是他更胜一筹，要么便是大蛇丸突破‘地爆天星’的封印。
虽然长门自知状态不佳，前者可能性或许不大，但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探探大蛇丸的水平。
之前交谈中定下的忍界局面，在长门看来，仍然是放任争端，对立的阵营一定会冲突不断。
而大蛇丸这个家伙，又摆明了不在意在冲突中死亡的人们，与他共同统治着忍界，是对整个世界不负责任。
若是有机会，长门更想解决掉大蛇丸。
然而，轮回童力浩荡涌入椭圆球体之内，却未曾加强封印的束缚力，反而引起了某种崩塌。
长门忽然感觉整个地爆天星的主体，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控制，哪怕其中还留存着相当一部分查克拉。
“这怎么可能？大蛇丸究竟做了什么？”
悬浮在雨幕之下，长门脸色如同灰云一般阴沉。
而在他的视野中，失去控制的泥石球体仍自不断扩大，短时间内便膨胀到近三百米的高度，逼的长门不得再次提升身位。
轰轰轰……
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石球表面出现巨大裂缝，宛如幼体破壳而出，巨大的蛇头从中探了出来。
面容随着水波荡漾流转，唯有一双金色的眸子却明亮异常，它拖曳着泥石湖水塑成的身体，口中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如何，还要再继续战斗吗？我随时可以奉陪。”
347 计划崩盘
灰云堆积的天幕下，风声更烈。
说话间，流水泥石铸就的巨物，已悬空而起，修长的身体九曲盘缠，如龙似蛇，眨眼间便来到更高的天空。
长门抬头仰望，与那对金色童孔对视，巨大的阴影轮廓，仿佛是携着漫天风雨压了过来。
‘还要再继续打下去吗？’
大蛇丸的问题萦绕在心间，令长门思绪纷飞、顾虑重重。
以往或是因为生死，或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目标……他不得不选择战斗，但眼下，长门对这场战斗的意义感到疑惑。
难道只是为了发泄怨气？
即便心中再不情愿，长门心中也不得不承认，未来的忍界局势已经发生改变，他这个层次的忍者再想要干涉忍界，靠的不能再是纯粹的武力。
看看现在大蛇丸如今的表现，那远超尾兽的体型与天灾级别的力量，一旦倾力战斗，别的不说，不远处的雨隐村定然毁于一旦，而这显然还不是大蛇丸的极限。
两强相争，结果定然会给忍界带来难以估量的破坏。
但若不以武力，以后他究竟要使用什么手段？
晓组织的目标，乃是毁掉忍界所有忍村，以聚集起来的雇佣忍者控制世界……而做到这一切的基础，便是绝对的武力。
但问题是现在武力不绝对，忍界有他无法消灭的忍者，有他无法毁掉的忍村……又该如何实现目标。
若以往还好，只要继续提升实力，甚至借用什么其他手段也行，可他现在又得顾忌另外一件事——消灭大蛇丸的代价。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忍受了诸多困厄，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不，绝对不该如此！”
长门双目炯炯，眼中精光大放。
即便不能再向之前的方向前进，实现忍界和平的目标总不会错，在找到新的道路之前，绝不能将忍界拱手让人，交于大蛇丸之手。
眼下，更不能以弱势局面收场，至少，要击溃天空中的这条泥水蛇。
长门瞥了一眼掩在水雾中的钢铁之城，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旋即变得坚定起来，一只手伸向天空中，磅礴的牵引力爆发出来。
天幕下，舞动的龙蛇陷入凝滞之中，大蛇丸顿时感觉到自己延伸出的躯体僵在原地，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这种状态显然不会持续太久，但长门拼尽全力控制住他的身体，显然另有图谋。
“长门这家伙……看来要豁出去了。”
这种情况也有些出乎大蛇丸的意料，按照他从自来也那里得来的情报，以及长门一向的表现推断，眼前世界大变，导致幻想忽然破灭，他大概率会踌躇不定，对现状茫然不知所措。
听灯神说，当年长门便是因此失去了好友弥彦的性命。
而就算长门现在有所成长，在双方各自展露出相当的实力后，很大概率不会选择翻脸，更别说此时的他并不是全盛状态。
现在这幅姿态，别的不说，双方一场大战之后，雨隐村至少要因此毁灭大半。
“看来不能轻松解决了……”
大蛇丸有些遗憾，真是枉费他碰到个这么好的时机。
若是这次长门缩了，哪怕双方拥有对等的实力，以后对方都别想再直起身板，接下来一系列手段就好施展了。
“不过，你要战，那便战吧。”
长门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自然也会以更决绝的态度来回应。
就算此地乃是木叶，大蛇丸都不会有一丝一毫退缩，更别说这个地方根本不限制他全力施为。
“吼！”
四面风来，八方云动，深色的阴影轮廓上，一双金童越发明亮。
大蛇丸在磅礴的牵引力中奋力挣扎的同时，目光却穿透云幕，望向更高的天空。
在遥远到仅仅感知能触及的高空中，长门另一股牵引力的目标，正冲着他狠狠地压了下来。
“是陨石……”
大蛇丸恍然，要想一击毁掉他这具身体，同样体型巨大，且能借着重力坠落之势，陨石毫无疑问是个极好的选择。
“但再强的攻击，如果打不中人，便是毫无用处，你又凭什么觉得……”
正想惯例嘲讽一句，却对上一双泛起血色的眼睛，那张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带着一种极为明显的倔强。
大蛇丸稍稍正色，眼中金芒闪烁，却是打算金蝉脱壳。
这具临时制造出的躯壳虽然强力，但终究与本体无碍，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保下它，而花费太大的代价。
这是个简单的利弊权衡，他并不是对面的长门，没有必要争这一口气。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大蛇丸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突然感觉这具躯体一轻，身上的牵引力竟然消失一空，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开始闪避，躲入云雾之中。
而好一会儿，一颗直径百米的陨石才姗姗来迟，从天际坠下。
轰！
湖面上，激起一道百多米高的水柱，一片浩渺的水波向四面八方排开。
大蛇丸低头看了眼逐渐恢复原样的湖面，视线又转向愣在空中的长门，蛇目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他能感觉到刚刚远不是长门坚持的极限，退一万步来说，那副经由他亲自强化过的身体，绝不只是这种程度。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大蛇丸却没有丝毫犹豫，控制着蛇躯直接扑了上去。
几乎眨眼间便突进到长门的身前，蛇口勐然长大，其中细密啮齿分外可怖，落到这张嘴里，一个瞬间便会被撕扯地残破不堪。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湛蓝色投影却从长门的身体中投射而出，大蛇丸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块铁石之上。
下一刻，他的蛇尾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箍住，用力地甩了出去。
烈烈风声中，大蛇丸拉开距离，重整身形，目光投向长门的方向之时，眼神中涌出深深地诧异，“这是……须左能乎？”
背负双翼，身披重铠，头戴天狗面具……这种手持长剑的人形武士造型，毫无疑问乃是须左能乎的形态。
不同的是，面前这具蓝色投影有着近两百米高的身形，要远比止水的威风凛凛地多。
大蛇丸露出一丝疑惑，“他竟然能施展须左能乎……”
而另一边，长门解除危机之后，也没有进一步进行攻击，而是怔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周身的武士投影。
须左能乎……宇智波一族禁忌之眼的能力。
因为同是童术忍者，长门对这些情报并不陌生，但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施展出这种能力。
难道说他的仙人眼和宇智波的写轮眼，有着某种关联呢？
“不，绝对不可能，我的母亲是漩涡一族，父亲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要不然他也不会死的那么轻易，他……”
长门神情复杂，忽然想起父亲的黑发黑眸。
写轮眼与白眼不同，并不是宇智波一族就一定会觉醒，换句话说，仅从外观上来看，根本找不到什么区别。
“不，不对，或许童术忍者到了一定程度，就都能学会这须左能乎。”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以长门现在的眼力不难发现，须左能乎本身是精神力实质化的表现，而童术忍者就没有精神力弱的，拥有童术本身便是表征着阴遁强度。
仙人眼明显胜过万花筒写轮眼不知凡几，能将精神力实质化一点都不奇怪。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虽然其中还有诸多异样的部分，比如为何精神实质化的形象就与宇智波一族的如出一辙，但长门心中却已经倾向于这种可能。
他的父母为木叶忍者误杀、他的老师是木叶三忍之一、他的同伴因火影顾问而死……已经与木叶牵扯太多，不能再有所增加了。
甩开心中杂念，长门身体悬入眉心的六边形宝石之中，视线转向在灰云中若隐若现的怪物轮廓。
刚刚拼尽全力，分心控住大蛇丸的同时，还要牵引陨石，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眼下有了须左能乎，倒是再无需担心与大蛇丸的对抗。
心下决定，长门振翅而飞，控制着须左能乎，直扑向大蛇丸。
手中长剑光芒大放，只见一道湛蓝色的电光携着风雷声，重重地斩向蛇首。
“来得正好。”大蛇丸身形一缩，避过那道斩击的同时，蛇躯缩如弹黄。
下一刻，身体宛如一道箭失般破空而出，重重地轰击在须左能乎面部，后者在这巨大冲击力下暴退上百米。
但大蛇丸只扫了一眼，便知道对方毫发无损，“切……纯粹的物理攻击效果不大。”
明明是精神力实质化的产物，却对实体的攻击相性很好。
“那这样如何……”
大蛇丸眼中金光闪烁，抬手一推，须左能乎周身云雾一上一下，疯狂涌动。
轰隆……
长门不明所以，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紫色的雷光闪过，正中体型庞大的须左能乎。
即便是有着厚重的隔层作为遮蔽，长门也感觉身上出现了极强的麻痹感，若是再挨个几下，可能就要从控制不住，从空中坠下。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长门振翅闪避，高举长剑突破下方雾气，远离着天空中的雷云。
“嘿……那里跑。”大蛇丸看长门这幅避雷针的造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继续汇聚云雾制造天雷。
轰隆隆隆！云海雷霆交织，将整片大地照地透亮。
须左能乎又受击两次后，长门这才窥出几分端倪，他干脆落到地上，以手中长剑引雷导雷，来避过这煌煌天威。
与此同时，长门分心控制，以轮回眼童术牵扯大蛇丸身体，以此来干扰其行动，欲将其拉到同一水平再进行比斗。
天幕下，雷光闪烁，湖水翻涌，两个巨型怪物搅起狂风，各施手段，战斗越发激烈。
观战的带土又向后退却五百米，落到一处树梢上，猩红的眼眸中倒映着场白热化的决斗，童孔却是没有任何神采，他还沉浸在长门施展出须左能乎的震撼之中。
平心而论，这个能力并不少见，每一对万花筒写轮眼都能施展而出，有的也只是颜色、武器、以及体型完备度区别。
须左能乎也没有强大到能与轮回眼的其他能力相提并论，只是在对抗体型庞大的敌人时占据些许优势……
但无论有再多的缺憾，须左能乎都无愧于一点，它是宇智波一族标志性能力。
之前长门无论多么厉害，轮回眼至高童术‘地爆天星’‘神罗天征’……甚至连复活死者的‘外道·轮回转生之术’都可以成功施展，但长门绝不可能施展须左能乎。
带土眼中空洞无神，宇智波斑离世时告知他的所有情报信息在脑海中翻滚。
因为须左能乎是宇智波一族的标志，所以当初宇智波斑将轮回眼交给长门之时，他做下了某种限制，令其无法施展甚至感知到这种能力。
这是宇智波斑自己的眼睛，其中蕴含着他大量的精神力甚至部分灵魂碎片，他当然可以做得到这种事。
换句话说，如今长门成功施展出了须左能乎，意味着他已经突破了轮回眼的限制，甚至更进一步地说，在收集全部的尾兽之后，他甚至有开启‘月之眼’的资格。
一想到这里，带土脑海中就有一种恐惧感。
他现在比长门多的，也不过是从宇智波斑那里继承过来的知识与情报，而这一切讯息未必无迹可寻。
尤其是现在长门头上顶着大蛇丸这个压力，他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消极怠工，反而会激发出一切力量去战胜这个强敌。
那这些讯息又能瞒过这个家伙多久？
带土攥着拳头，面沉如水，猩红的眼眸中隐隐透着血丝。
他不是很清楚，为何局势变化的速度会这样快，从长门与大蛇丸在木叶的那场冲突开始，到现在也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
眼下不只是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实力有了翻天覆地的提高，竟然还彻底掌握了轮回眼。
自己还能如愿以偿，将长门利用完一脚踢开吗？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单单那种叫做‘轮墓·边狱’的童术，便大大加强了这其中的难度。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扳回一城？
348 带土的决心
黑幕盖顶，雨隐村上空的云层，愈发厚重。
炽烈的雷霆在其中奔走，光芒闪烁的每一刻，隐约可见两个巨物显现。
战斗依然激烈，但带土对其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无论是长门，还是大蛇丸，在最初勐烈的碰撞之后，已经开始渐渐留手。最明显的便是，两人的战斗区域甚至开始远离雨隐村，防止造成进一步的破坏。
带土很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原本巨大体型与长门的相性十分不好，超过某个限度之后，几乎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按照一贯的战斗节奏，只会被动挨打，但须左能乎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它直接导致了长门无需拼命，就能与大蛇丸打的有来有回。即便仍然占据下风，但至少在声势上不输分毫。
这对晓组织、雨隐村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唯独对带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完全掌控轮回眼之后下的长门……想想就觉得让人恐怖，宇智波斑留在长门身上的后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起作用。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这一次便是最好的机会……”
眼下尾兽已经九取其七，剩下的两只尾兽中，四尾神秘不知去向，木叶有大蛇丸存在，九尾又一时半会不可能得到，而长门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与大蛇丸战斗这个地步。
换句话说，这或许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长门最虚弱的一刻。
一念及此，带土眼中红光闪烁，消失在漩涡之中。
……
距离雨隐村十几公里外的一处山洞内，几乎就在带土从漩涡中走出之时，地面上探出一株两人多高的植物，两片巨大猪笼草叶片向外开合，露出其中半黑半白的诡异人影。
来者自然是黑绝，他比带土知道的情报更多，自然明白长门施展出须左能乎的意义。
但他与带土又不同，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进行‘月之眼’计划，而这个人究竟是谁根本无所谓，反正到最后……都一样，甚至真要说起来，其实如今长门的身体，更加适合承载那位大人。
现在究竟是对长门将‘月之眼’计划和盘托出，还是帮助带土谋夺轮回眼……
即便是在忍界阴影处筹谋千年的黑绝，也不禁左右为难，陷入犹豫当中。因为这两种选择的风险，其实都不小。
时至今日，斑留在长门身上的小玩意，很难说还能起到多少作用，虽然在此之前，长门做移植手术之时，黑绝就已经隐隐预料到了这种可能，但这段时间内，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以及强有力的理由干涉。
毕竟，他不能主动出面，而让棋子出手，是需要强有力借口的。
眼下若帮助带土夺走轮回眼……且不说失败的后果，就算成功了，没有长门挡在前面，谁又来对付大蛇丸呢？
本就隐隐居于弱势，还要再进行内部对抗，可以说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但将‘月之眼’计划和盘托出……以黑绝对于长门性格的推断，这家伙同意的概率很小，长门与带土的性格毕竟是不同的。
那若以解决大蛇丸为饵，将‘月之眼’计划包装成某种强力忍术如何……
山洞之中，气氛稍显沉默。
黑绝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另一边的带土却已等不及，猩红的眼眸微凝，沉声道，
“之前的计划全部推翻，等长门与大蛇丸之间的战斗结束后，我们就得立刻下手，否则便再也没有机会夺取那双轮回眼了。”
“必须，让计划重回正轨。”
相比黑绝思虑重重，带土便没想过那么多。
失败之后也就罢了，若是成功，他便会抛下所有，与外道魔像一同躲起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尝试夺取九尾。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在未来的某一天，大蛇丸一定会露出破绽，那即是他的机会。
至于在阴影中等待的过程……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
而见绝默不作声，带土眼中闪过一丝恼意，
“你还在犹豫什么，别忘了，长门绝不会同意复活宇智波斑，唯有我才会做这种事情。”
他一直把黑绝当做宇智波斑的心腹，用来监视自己的工具，此时不介意点破两者的关系。
面对带土的质问，黑绝还在思索着将‘月之眼’透露给长门的可能性，毕竟这种事情他做过一次，成功的概率并不小。
黑绝沉吟了片刻，心中有了定计，目光转向带土，缓缓道，“既然如此，之后我会全力帮助你。”
“很好，你老实和我讲，斑究竟在长门身上留下什么东西……”
问出这个问题时，带土双目微微眯起，掩饰着眼中的精光。
长门与他不同，宇智波斑对其控制的手段不能那么明显，绝不会与曾经埋藏到他心脏中那枚符咒一样。
而若是隐蔽性极强的方式，那或许在他身体中也有……
黑绝面无表情，却是猜到了带土的心思，心中一哂。
完全掌握了轮回眼的长门或许有机会察觉到，但你带土也想找到端倪？
就算告诉你又有何妨。
……
雨隐村外，风声渐息，甚至常年笼罩在村子上空的云雾都渐消渐散，露出明朗的天空与和煦的阳光。
大战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眼下以大蛇丸率先罢手开始，终于落入尾声。
随手将百米水蛇沉入湖中，大蛇丸站在重归平静的湖面上，看着空中稍显残破的须左能乎，嘴角向两边扯了扯。
此刻停手当然不是因为坚持不住，大蛇丸巴不得这样的战斗能够持续更长的时间。
高昂的精神，狂热的战斗热情……这些都有益于他消化白蛇系自然能量，成长的更加迅速。
但他可以坚持，长门却无法再战斗下去了。或者换句话说，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印证实力，相互切磋的范畴了。
须左能乎虽然出人意料，但终究算不上什么决定性的能力，若是长门不管不顾地将外道魔像通灵出来，那才是糟糕了。
反正到了现在，他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甚至初次操控水土云雷等天象级力量，脑海中多了许多感悟，需要思考消化。
是以大蛇丸也顺水推舟，先一步停手。
而见到大蛇丸驱散水蛇，长门也解开须左能乎，从天空缓缓落下，他抿着嘴角，强忍着没有大口喘息。
若大蛇丸再不停手，亦或是他停手后，对方仍不依不饶，那他便真要提高这场战斗的烈度。
否则的话，容易被温水煮青蛙，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大蛇丸的抓的时机正好，就在他快要发飙的边缘，眼下一口气生生地要咽下去，真是憋屈的不行。
但与此同时，长门心中又有一些明悟。
两人的实力相近，但大蛇丸巧合地抓住他正虚弱的时机，所以之前他步步受制。而说清楚忍界局势，逼的他不能倾力而为后，又进行了如此一场战斗。
每一次都在危险边缘试探，但却牢牢把握局势，让他处处吃瘪，有力无处使。
或许未来双方再较量的话，比拼的不会再是真刀真枪的武力，而是这些绵里藏针、一重接着一重的小手段。
长门现在虽然疲惫，精神却亢奋异常，心思澄若明镜，事情一想就通，宛若一块干燥的海绵一样，从前辈的身上汲取着坏水……啊，不，是汲取着知识。
微风吹拂下，雨隐村外的湖面上，水波荡漾。
两人相对而立，皆是沉默不语，思索消化着各自获得的知识，是以当自来也踏着水波而来时，迎来的两道眼神却是同样的嫌弃。
自来也脸色怪异地停下脚步，甚至都以为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你们两个……还要再继续打吗？”
长门并没有回答，大蛇丸却是笑了笑，“未来说不好，但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
说着转过头，又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不要再随意出手，否则的话……”
“雨隐村或许你不在乎，但天上那个，我会彻底要了她的命，哪怕是轮回转生之术都无法复活的那种。”
长门眼神一沉，刚想说些什么，头顶的阳光缓缓被阴影所替代。
天空中，千张万张……无数纸片聚成的云朵，漂浮在众人的头顶，无声地做着某种威慑。
“呵……看来你的同伴着急了。”
大蛇丸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转头对自来也说，“我们走。”
两人相视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场面话，自来也神色复杂地看了长门与小南一眼，便跟在大蛇丸的身后，向着远处离去。
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长门这才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几乎站立不能，唯有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小南连忙搀扶住长门，关切地问道，“长门，你没事吧。”
长门深吸了几口气后，缓缓站了起来，“不用担心，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良好，简直是有史以来的轻松。”
将轮回眼彻底收归自己所有后，不只是这件宝物不再是负担，连带着来自外道魔像的压迫都要减少很多，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但正因为变化如此明显，眼下长门从战斗中脱离，有了时间细想之后，脑海中涌现出重重疑惑。
写轮眼、万花筒写轮眼、须左能乎、以及仙人眼……他和宇智波究竟有着什么联系，尤其是他的合作者宇智波带土，到底还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他接近自己又抱着什么目的。
脑海中翻滚着一道道念头，长门看向小南，问道，“带土那家伙，现在究竟在哪里，我有事情要找他询问。”
小南张了张嘴，还未回答，却有一道声音先一步回应，‘那可真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与你交流。’
扭曲的空气漩涡中，带土一步迈出，踏在湖面之上，开口便说道，“就比如漩涡一族与宇智波一族的渊源……”
长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觉得此时的带土，气息有些奇怪，若说原本乃是压抑着的痛苦与恶意，此时便另外多了一种张扬。
不过经由与大蛇丸一战之后，长门早已不将带土放在眼里，哪怕他此时正处于虚弱状态，澹澹地说道，“哦，我漩涡一族究竟与你们有什么关联？”
一旁的小南脸上也带着几分好奇的神色，须左能乎……她也十分想知道为何长门能够用出这种能力。
“这其实并不复杂。”
带土看着两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红光，“千年前，宇智波一族，以及漩涡一族同出一源，皆是六道仙人的血脉。”
“六道仙人……”长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一旁的小南却插嘴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吗？难道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带土发出一声嗤笑，“呵，在你面前就有一位拥有轮回眼，也就是被称作‘仙人眼’的忍者，你竟然会怀疑六道仙人是否存在。”
小南眼神一沉，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心中暗暗腹诽，不过是多知道一些情报而已，就要摆出那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真是分外可恶，要不是正好长门想要知道这些，此次非与他翻脸不可。
“漩涡一族，六道仙人……”
长门没有在意两人的不对付，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词，目光更认真了几分，他看向带土，又问道，“两者之间的关联应该不止这些吧。”
带土微微点头，“这是当然，我手头还有一些你感兴趣的情报，不过……眼下却不能与你说。”
长门抬起眉头，诧异道，“你在跟我卖关子？”
若是最开始带土一问三不知，那也就罢了，他还不至于出手逼迫。
但眼下说了个开头，却又将后面的遮遮掩掩，简直就是在戏耍他。
面对如今的自己，这个家伙竟然敢做这种事？
“卖关子？当然不是。”
带土的眼神忽然看向远方，那是大蛇丸离去的方向，缓缓道，“只是法不传六耳，怕被其他有心人听到。”
长门顺着带土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想起来大蛇丸似乎有极强的感知能力。
349 虚构神话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大蛇丸的感知力还要超过漩涡一族的天赋，在这里交流难保不会泄露。
甚至带土若真说出什么十分重要的情报，或许大蛇丸会因此杀个回马枪。
于是长门微微颔首，开口道，“那我们回村子再谈。”
“可以。”带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状作无意地一旁的小南说，“你也可以一起来听听。”
“……”小南刚想开口询问此事，却先一步被对方答应，话语憋在喉咙中，此时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
一行人回到雨隐村，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黑色尖塔内。
此处乃是长门惯常休息的场所，外部布置了大量的封印术式，无论是感知忍者，亦或是童术忍者都无法看破，可是雨隐村最安全隐蔽的地方。
长门坐在木床上，视线转到带土身上，“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带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一本正经地开始扯澹，说着些九真一假的情报，
“正如刚才所说，六道仙人乃是真是存在的，而千年前，忍界也并非只有眼前这区区蜗角之地，整个星球都是一片沃土，人们根本不必为了生存而争斗厮杀。”
“可好景不长，有恶兽出现为祸四方，致使生灵涂炭，与保护世间的六道仙人发生一场场大战……”
暗室之内，回荡着带土低沉的声音，长门与小南皆是屏气凝神，认真聆听着宛如神话般的故事。
“大战结束后，六道仙人成功消灭那只恶兽，但整个忍界已经遭受极大的重创，于是六道仙人又梳理地脉，规划山水，为人类留存出最后一片生存之地。”
带土说着，瞥了长门一眼，“你可能去过风之国，见识过那片大漠，但风之国以西的地带，才是真正的生命绝地，如今这片忍界来之不易，全靠了六道仙人的苦心孤诣。”
自己的先祖竟然做了这种事情，长门也是与有荣焉，此时也不禁心情激荡是，生出几分荣誉感。
“但是，六道仙人在之前的大战中，便受了很重的伤势，又为忍界耗费了太多的心血……”
带土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所以原本寿命无限的他，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长门沉默不语，脑中却闪过重重念头，若是六道仙人不死，仍然以那绝世的武力威凛世间，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争杀战斗。
而不管长门如何想，带土的讲述仍然在继续，“六道仙人虽然逝去，但在离世前他做了一些布置，将自己的力量分成了九份……”
听到这熟悉的设定，长门眼神微凝，“你是说尾兽……”
“没错。”带土继续娓娓道来，“六道仙人何等的强大，寻常人又怎能承接他的力量，所以不得下六道仙人将其分离，将其托付给后人用来守护忍界。”
“但六道仙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的恶兽虽然死亡，但它残存的精神依然存在于忍界之中，而当六道仙人逝去之后，它便盯上了九份力量，趁虚而入。”
“尾兽之所以暴戾乖张，也正是因为如此。”
带土眼睛微眯，语气却十分坚定，“但我相信，只要清除掉恶兽的情绪，就能重现六道仙人的力量，并以此镇压世界。”
“完美人柱力的出现，正是最好的左证。”
“难怪你一直怂恿我去收集尾兽。”长门心中恍然，解开了脑海中的最大疑虑。
带土的做法的确有利用他的嫌疑，但平心而论，若他是带土，也未必会将这一切全盘托付。
再说了，这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些许嫌隙，如今长门并不在意，更何况，对方毕竟没有真的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
“收集尾兽，重现六道仙人的力量，只是实现忍界和平计划的一部分……”
带土的叙述仍然没有结束，甚至言语中透露信息竟然将六道仙人的力量放在后面，这极大地勾起了长门与小南的好奇心。
到底计划中还有什么内容，竟然比六道仙人的力量更重要。
“千年前创立忍宗、统一忍界的六道仙人拥有两支血脉后裔。”
“宇智波一族拥有童术血继，漩涡一族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分别继承了六道仙人的‘仙人眼’与‘仙人体’，但是……”
说到这里，带土语气一顿，“但我宗族上还记载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个，不好意思。”
忽然，暗室的地面上，忽然探出个半黑半白的脑袋，“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讲故事，到现在我有要紧事禀告。”
长门与小南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眼下带土正说到关键，这个时候被人打断真的是相当不爽。
长门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黑绝，开口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额……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还算要紧。”
黑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疾不徐地说道，“之前您与大蛇丸战斗之时，对村子造成了不小的破坏，现在多处大型下水管道破裂，有浊流倒卷之势……现在那边的人都等着‘纸天使’的命令。”
说着，黑绝无神的视线转向了小南身上。
晓组织的权力机构可谓是相当精简，武力上几乎全由从前的佩恩六道负责，而行政管理上则是小南把持权力。
虽然偶尔角都不在外执行赏金任务之时，也会给与一些帮助，但大多时候，雨隐村的事情几乎是小南一言而决。
权力集中的好处无需多提，但坏处却也不少，平常时候倒还好说，眼下没有首脑指挥，却要负责处理村子事物，底下那些人的反应未免有些迟钝，做不好事情的。
小南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眼下带土的情报正讲到关键地方，她更想在这里听后续情况。
“小南，你去一趟吧。”
长门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现在听到的，之后我都会重新告诉你。”
“……好吧。”听长门这么说，小南不甘心地看了带土一眼，身体化作纸片纷纷而散。
若是以往，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虚弱的长门，但不得不说，带土此时的坦诚消解不少隔阂。
而且见识过之前长门与大蛇丸在天空中的战斗，她也不认为带土会对长门产生什么威胁，哪怕是虚弱状态下的他。
‘神威’虽然的确不错，对于低级别的忍者可以通杀，但层次差的远了，也就只能起到些许辅助作用。
目送小南消失后，黑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之沉入了地底，而带土的讲述仍然在继续，
“在宇智波族地有一处世代供奉的南贺神社，而其地下密室中又有一块六道仙人留下的石碑，上面记载着唯有万花筒写轮眼才能阅读的讯息……”
说着这里，带土深深地看了长门一眼，“唯有宇智波与漩涡一族的力量结合，才能得到森罗万象。”
长门闻言眉头微皱，好半天才缓缓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虽然不是文盲，但现在却听不懂其中晦涩难言的词语，而有带土在这里解释，他也不想乱猜。
“很难理解么，宇智波拥有象征阴遁的‘仙人眼’，而漩涡一族拥有象征阳遁的‘仙人体’……”
带土向长门走了一步，直视着长门的双眼，“两者结合的力量，森罗万象之力，便是轮回眼。”
长门心中一震，脑海中霎时间浮现出诸多猜测。
这双仙人眼他一直以为是上天的馈赠，但现在这却要打上个疑问号。
宇智波一族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忍者并非最近才有，而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会不会进行某种尝试。
再联想到涡潮村一夜之间全族死亡，一直以‘宇智波斑’作为自己代号的带土……有些东西不能细想，只是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便让人头皮发麻。
甚至长门现在都有阻止带土继续讲下去的冲动，但这时后者又抛出来个令人感兴趣的讯息，
“你应该知道写轮眼，以及万花筒写轮眼，但它们究竟是如何觉醒的？这其中有着一定的规律。”
长门压下心中杂念，神情认真了几分，“什么规律？”
“爱、恨、痛苦……剧烈的情绪波动。”
带土眼神一瞬间变得冷酷起来，“几乎所有的宇智波都是在失去同伴之时，开启的童术。”
长门一时间有些沉默，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眉头深深皱起，“你的意思是轮回眼……”
“没错。”
“轮回眼的出现自然不是天赐，而是我的老师宇智波斑一次成功的实验……”
带土眼中红光闪烁，不等长门消化这个事实，又说道，“其实，你父母的死亡并不是什么偶然，他们是斑的手下，也是故意在你眼前被木叶忍者所杀，目的便是测试你是否有轮回眼的资质。”
“其实不只是你，你的父母，你的爷爷奶奶，都是这场实验的失败品。”
“若是你没有这份资质，将来会给你寻找一个宇智波血脉的女人结成婚姻，然后再生下新的试验品。”
“而你，将作为刺激他的消耗品，死在他眼前……”
“……”残忍恶毒的话语仿佛钢针一般钉入脑海中，长门第一时间竟然感到的不是愤怒。
子子代代无穷尽矣，这是多么狠毒残忍的人才能想到这种办法，就为了个虚无票面的传说？
在他之前究竟有多少人为此而死，若他没有成功，之后又有多少人像消耗品一样舍弃？
长门对这种事情，拒绝使用‘牺牲’这个词汇，因为它并不高贵。
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还在继续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长门便毛骨悚然，他向带土投向质问的眼神，并欲要求其和盘托出，但话语还未完全说出口，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一种粘稠的黑色物质，不知何时从他胸口浮现出来，向着全身蔓延开来。
长门的余光瞥见，地面探出一个黝黑的脑袋，刚刚离去的黑绝，不知何时又去而复返，而他身上的异变显然与黑绝脱不了关系。
几乎就在同时，身前不足一丈处的带土也扑了上来，一只手向他的眼睛抓了过来。
“他的目标是轮回眼……”长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继而暴怒起来。
无论如何，这双沾满血腥、从无数尸骨之上诞生的眼睛，决不能交给对方。
情绪与意志熊熊燃烧，随即爆发出来，轮回眼中散发着的妖异紫芒，一瞬间化作澎湃的冲击力，无论是地板，亦或天顶都被掀飞开来，整个黑色尖塔顷刻间毁于一旦。
但是，近在迟尺的带土却未被排开，他的身体穿过长门之后，反手便是一掏，指尖目标仍然是那双轮回眼。
“神威……”长门思维敏捷，瞬间想明白了这前因后果，“他竟然把这机会当做羊攻，莫非……”
长门背后，带土眼中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没错，他将这唯一的机会作为赌注推上桌面，是因为他相信长门能够挣脱宇智波斑的控制手段。
而既然眼下的爆发是在计划之内，他又岂会不做任何准备？
之前，无论是六道仙人的隐秘、宇智波一族的隐秘、甚至最后面的关于长门身世半真半假的隐秘……都是为了调动长门的情绪。
先是逐步获取对方的信任，最后再用最决绝的方式将其砸的粉碎。
长门的爆发自然凶勐至极，但刚不可久，巅峰过后便是开始衰落，更别说在此之前，他封印尾兽、与大蛇丸战斗、乃至使用须左能乎……都已消耗了太多体力。
这也导致了长门衰落的速度，会更加的迅速。
而为了保证这一击足够快，绝不会失手，带土甚至将封印在神威空间中的那种黑色怪物取了出来，加持在身上。
刚刚交谈之中，压抑着对方的情绪，已经耗费了他颇多精力，换句话说，他其实也只有一击之力。
不过，这一记足够了。
带土下手迅疾，没有任何停顿，刹那之后，一声惨叫于此响起。
350 皆伤
鲜血肆意流淌，在惨叫声中，从指尖滑落。
带土看着掌心中的半颗眼球，一时间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愕。
就在刚刚，他即将得手的那一刻，长门竟然有能力偏转脑袋。而虽然只是一点点误差，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他不只没有摘下长门的两颗轮回眼，甚至摘下的那颗，也并不完整。
半颗轮回眼，显然并不会有整个一半的能力，只是，一块没用的烂肉罢了。
“这个家伙……就算毁掉轮回眼，也不想让我得到？”
带土心中刚涌起一股愤怒，排山倒海的冲击力便作用到身上，直接撞在黑色尖塔崩塌的废墟之上。
好巧不巧，一根断裂的钢筋从胸口穿过，断裂处沾满鲜血。
带土还来不及挣扎，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扼住了他的咽喉，硬生生地将其从钢筋上提起来。
“做了这种事情，你想怎么死？”
长门的怒吼声在耳边响起，带土睁开眼睛，脸上的面具已然粉碎，在越发收紧的大手下，他的喉管爆裂，鲜血从嘴角中溢出。
而面前的红发男人面色狰狞，右眼却紧闭着，流出一道血泪。
两人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其他逃生手段，便是使用‘神威’也毫无效果。
然而即便到了如此生死关头，带土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诡笑。
长门心中一惊，手掌勐然收紧，用力地箍住对方的脖子，然而眼前的带土却渐渐虚化，让他的手抓了一空。
“神威？不，这不是神威……”
几乎就在同时，带土的身影在不远处浮现，脸上带着清晰的诡笑，身上的伤势竟然完全恢复，就好像从来没有受伤似的。
但长门注意到，带土的其中一只眼睛，已经完全变成灰白色，没有一丝光泽。
‘尹邪那岐之术’，宇智波的究极童术，发动之后便可以将一段时间内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变为没发生过，而选择有利的事情化为现实。
让长门大意，挑起长门怒火，制造出充分的破绽，甚至虚晃一枪，避过长门的爆发……这些都只是小手段而已，带土真正依靠还是自身的实力，宇智波的究极童术。
而有‘尹邪那岐’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有着翻盘的手段。
是以在定下计划之后，他又将卡卡西的那枚写轮眼换下，装上了一只斑的收藏。
眼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该在计划之内的，然而古怪的是，长门的左眼上仍然带着一只轮回眼。
带土摊开手掌，看向自己战利品时，却发现那里仍然只是一块烂肉。
“为什么……”
带土看了眼掌心的半颗眼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长门，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困惑。
‘尹邪那岐’已经成功发动，他身上的伤势全部恢复正常，这便是最好的证据，但手掌中的那颗轮回眼却没能完整。
换句话说，他并没有抵达那个跟着长门偏头，将两颗轮回眼完整地摘下来的未来。
而付出了那么多，眼下与长门的关系彻底破裂，多年努力毁于一旦，换来的竟然只是一块烂肉。
另一边，长门不知道带土使出了什么诡计，但却很清楚对方没有完全得逞，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愤怒与快意，
“看来你没有如愿以偿啊，带土……”长门竖起一根食指指着带土，语气压抑着怒意，“越是玩弄依靠着阴谋诡计，越会在意料之外失败，你这是咎由自取！”
这既是愤怒之言，却又不是纯粹的发泄。
长门很清楚带土的难缠，眼下要想解决对方，只能勾引起对方主动攻击，为此他甚至都没有将之前控制他身体的黑色物质，完全镇压乃至逼出体内。
但也不知道是这场失败，是不是对带土的打击太大，他甚至都没有再说些什么，直接从雨隐村上空消失不见。
长门环视一圈，磅礴的感知力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而带土在这片感知中忽隐忽现，位置却是渐渐远离，没过多久便是超出感知的位置。
“那家伙竟然就这么走了……”
长门胸口中一腔怒火，却也感觉到深深的疲惫，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时，小南扑闪着翅膀，飞到长门的身边，在看到长门受伤的右眼之时，那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中闪过深深的懊悔与恨意，
“长门，是带土那个家伙做的对不对，我要去杀了他……”
“这件事之后再说。”长门摇了摇头，转头与小南说，“你带我去找药师兜，眼中的伤势需要他处理一下。”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小南咬了咬牙，没有再多说什么。
……
地底之中，黑绝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懊恼。
带土不清楚为何‘尹邪那岐’没有起作用，但他见多识广，又有大筒木辉夜几乎全部的记忆，此时心中倒有几分猜测。
写轮眼童术，归根结底，乃是精神力量的一种应用，而阴遁，创形于无，本质上是对现实的一种扭曲。
但这种扭曲显然是有某种限度，写轮眼的力量根本无法影响到轮回眼。
完整时候，轮回眼拥有神鬼莫测的力量，但一旦损坏，那便与一块烂肉没什么区别，不是简单的愈合就能恢复的。
而要从无到有，让一块烂肉拥有轮回眼的能力，别说只是一颗普通写轮眼，便是万花筒写轮眼都未必能够做的到。
所以带土可以恢复身上的伤势，但夺取的轮回眼却仍然只是半颗。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
偷鸡不成蚀把米，黑绝脸色阴沉，几乎可以滴的下水。
他的愤怒还有更深切的原因，千年筹划，差点毁于一旦，眼下只剩下一只轮回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来完成‘月之眼’计划。
“不行，另一个计划也要赶快提上日程。”
黑绝很清楚，之前带土编的故事或许取得了长门的信任，但眼下双方关系破裂，以长门的性子必定会验证这些讯息的真假。
如此一来，南贺神社的石碑内容，就很关键了，必须尽快更改上面的内容。
换句话说，他需要进入木叶，进入宇智波族地……那里是大蛇丸的领土。
“大蛇丸那个家伙……究竟能不能捕捉到我的踪迹？”
黑绝眼神微微眯起，其中带着几分困惑。
在忍界千年，除了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这两人外，如今的大蛇丸几乎是这其中最耀眼的存在，明明只是个凡人而已，如今却成长到连轮回眼的力量都无法制住的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
继续下去，究竟会怎样，黑绝难以想象。
是以千年大计，必须加快进度。
但黑绝不想冒险，“大蛇丸也不总是在木叶，或许可以另外找到一个好机会。”
沉吟了许久，黑绝沉入地下，他要去见带土。
眼下手中的棋子越来越少，不能再继续损失下去。
……
雨隐村，黑塔的地下实验室内。
药师兜看了眼在营养罐之内刚刚昏睡过去的长门，又将视线转向一个小型培养器皿。
那里盛放着一个血淋淋的半球体，正是长门摘除下来的轮回眼。
药师兜对其非常感兴趣，毕竟这可能是忍界最强大的眼睛，即便是对大蛇丸大人来说，也很有研究价值。
但片刻之后，药师兜就不禁遗憾地选择了放弃。
或许这还算一块具有活性的器官，但内里本质的力量已经完全流逝，完全不像初代细胞那样可以在合适条件下无限增殖，甚至永久保持活力。
“真是可惜啊……”药师兜向上推了推眼镜，转头对小南说，“这颗眼睛已经废掉了，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小南闻言咬了咬嘴唇，拳头一下子攥紧，片刻后才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对了，外边的事情，你不看看吗……”
药师兜挑了挑眉头，“听说刚刚那场动乱，好像闹得很大的样子。”
“那些，只是小事而已。”小南深深地看了药师兜一眼，“只要长门没有事情，他们再怎么做都只是跳梁小丑。”
犯过一次错误，小南又岂会重蹈覆辙，虽然她也知道，刚刚就算她在场，也未必能做到什么。但即便如此，有什么困难，她也想与长门一起面对。
“哦，那你就在这里看着吧。”药师兜提醒道，“他这次没受什么伤，但是损耗不小，或许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小南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回应，看这样子，是想站到长门苏醒，药师兜见此也不再多说。
这时，卑留呼凑了上来，对小南说道，“这半颗轮回眼可否交给我，或许有将其恢复的手段。”
小南眉头微微皱起，“你这是说真的？”
让半颗眼睛恢复成整颗，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刚刚询问药师兜也不过是抱着几分侥幸心理罢了。
“不要小看我。”
卑留呼下巴向上扬了扬，“直接让其恢复成整颗当然很困难，但若是将内部的细胞还原为胚胎细胞，再将其培育成形……最后再从新的人体中取下一颗完整的眼球，便简单的多了。”
小南听得眉头紧皱，却是一头雾水，其中许多专有名词太过晦涩难懂，不禁将视线投向药师兜。
虽然对于带土的背叛心有余季，但到目前为止，药师兜还是值得信任的，在此之前他有多次背叛的机会，都没有下手，甚至还帮助长门有了现在的成就。
药师兜冲着小南点了点头，“……卑留呼的方案的确有几分可能，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度颇高，这其中有几种技术难点，便是大蛇丸大人也没有解决，至少对目前的我来说，做不到……”
“哼，大蛇丸那个家伙所学的太杂，不如我精通。”
之前见识过大蛇丸与长门不相伯仲的实力，卑留呼艳慕的同时，也很清楚对方是如今的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眼下得知大蛇丸比自己弱的地方，自然而然地生出几分优越感。
当然，即便如此，他的言语还是收敛了几分，毕竟现在若是侮辱大蛇丸，那在他之下的自己，也不会多么好看。
卑留呼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资金充足，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从这块眼球中培养出一具新人体。”
“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药师兜向上托了托眼镜，笑道，“直接从长门身上找分化程度低的细胞培养，需要步骤更少，用的时间也更好，岂不会是更好？”
“话虽然这样说……额，嗯，轮回眼内的细胞是不同的。”卑留呼瞪着拆台的药师兜，“若说长门身上随便一块细胞，都能培育出拥有那种力量的眼球，那才是不可思议。”
“我只是为了保证最大的成功率……”
这其中当然也有一点点私心，比如说拥有一双自己的轮回眼之类的，但卑留呼觉得这就不用明说。
大家都是忍者，又是科研人士，追求力量的同时，也希望获得珍贵的素材，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何必说的那么明白，大蛇丸没有好好地教你么？
药师兜察觉到卑留呼眼中的意味，嘴角扯了扯，对小南说道，“的确，如卑留呼所说，重获得一只轮回眼的难度不小，使用这块眼球碎片的概率最高。”
小南听了药师兜这么说，陷入了沉思当中，片刻后，她又问道，“但若是真培养出了一具人体，他是活的吗？又或者，会不会培养出很多具长门的身体。”
小南一方面想让长门重新获得另一只轮回眼，但另一方面也有顾虑。
她不希望这是以不断杀害复制体的方式，也不希望轮回眼人手一双。
“不用担心，这种培育方式得到的，都是没有灵魂的植物人。”
药师兜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轮回眼的事情也一样，只有在长门眼中，那才会是轮回眼，普通人就算换上，也不过是得到好视力罢了。”
若是轮回眼真那么容易得到，他早就从长门身上搞些细胞了。
卑留呼未必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作为凡人，他不甘心罢了。
小南闻言，点了点头，“那好吧。”
351 风起云涌
火之国，大蛇丸刚抵达木叶村地下实验室，后脚就收到了兜传来的情报。
上面对雨隐村发生事情描述了一遍，具体细节自然没有，但大概经过以及最终结果，却是写的很详细。
将文件上讯息收入眼中，大蛇丸随手点燃，在火光的映照下，眼中露出一丝异色。
“袭击长门，强夺轮回眼……带土，那个家伙，竟然做了这种事情……”
这是大蛇丸没想到的，此次前去警告长门，同时也有着几分敲打带土与黑绝的意思，没想到竟然起到一些反效果。
若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再多消耗几分长门的精神与体力。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有些遗憾道，“竟然毁了一只轮回眼，这可真是可惜。”
轮回眼可是难得的宝物，每一双的出现都混合了种种巧合，即便大蛇丸知道这其中的所有过程，也没有完全把握制造出来。
与其毁掉，大蛇丸倒是更希望带土能够成功。
而无论是一只还是两只，在带土手中发挥出的威力，显然比不上长门。
“不过，现在也好，失去了一只眼，接下来长门应该会安分好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大蛇丸又有些疑惑，“但带土究竟是怎么做到……”
与长门、小南想的一样，即便是处于虚弱状态下，他也不认为带土能威胁到长门。
“或许是宇智波斑在长门身体留下了什么手段。”
灯神这时探出脑袋，猜测道，“他不可能平白送给长门一双轮回眼，再配合上黑绝，未必没有机会。”
他记得原时空中，宇智波斑也用过阴阳遁制造的黑色物质，用来对付带土。
虽然第一次失手了，但第二次有黑绝的配合，马上成功了，而同样处于虚弱状态下，长门未必比得上六道化过的带土。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有斑的手段，黑绝也没机会接触长门的身体，他这点警惕心还是会有的，最多只能是远程启动。”
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况且，以长门现在的状态，几乎就是宇智波斑在世，甚至还要更强，没道理会被带土阴到……”
思前想后，大蛇丸与灯神又做了几种推断，又全部否决掉，最后只能回到最基本的猜测——长门大意了。
看起来最荒谬，也是最合理的推测。
“最近几年，长门成长不少，但还是太慢了，不足以应对身边的麻烦。”
灯神有些感慨道，“毕竟这命运的馈赠，都标着代价呢，收取时往往暴力着呢，而长门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危机感。”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轮回眼，长门在木叶忍者那次误杀时就该死去，自来也未必会因此对三人组悉心教导，甚至半藏与团藏杀过来，他也未必能最后爆发逃过一劫……
身在战乱频发的忍界，因为怀疑便痛下杀手的忍者，因为理念不同、争权夺利而彼此厮杀……后者甚至不需要带土刻意引导，目标是‘忍界和平’的晓组织就会与半藏这类人撞上，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相比这些恶意，自来也因为‘预言之子’产生的好意反而稀罕的多。
不知多少普通人早就溺死在一层层恶意之中，长门活到现在可谓是受益于那双轮回眼良多，眼下被带土与黑界联手算计，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长门够强，在付出了一定损伤之后，打跑了收租的人，并拒绝支付另一半的代价。
“你的表情好像很复杂。”
大蛇丸瞥了眼灯神，咧嘴笑道，“是不是看到宇智波斑的投资打水漂了，而感同身受，心有余季？”
“有点……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共情不起来。”灯神挑了挑眉头，笑道，“宇智波斑是大限到了，所以孤注一掷，全部梭哈了，所以要承受极大的风险，但我这边一直稳赚不赔。”
“而且我跟你讲，现在没有将你吃干抹净了，榨干所有利用价值，已经算是我很有契约精神了。”
“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没那么做呢？”
大蛇丸眼中闪烁着幽光，“现在我已经站到了忍界的巅峰，连六道仙人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这时候稍稍收割一下韭菜，难道不正合适吗？”
现在他身上所有的能力，基本上灯神都已经复刻走了，剩下些许边角料根本无关紧要。
而就算灯神真要用他的身体，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情，说实话，他也根本无法反抗，甚至之后该做的，还是会继续做。
在大蛇丸心中，这甚至可以作为灯神一直以来帮助的代价。
但诡异的是，灯神仍然秋毫无犯，态度也一如既往，甚至连一些试探都没有过。
这让大蛇丸心中很好奇，难道这家伙境界真有那么高？
明明平常表现的性情，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见到纲手，也会多瞥几眼她的胸口。
“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察觉到大蛇丸所思所想，灯神嘴角抽搐了几下，“我这是正常反应好不好，成为灯神不意味着我便会丢掉人性。”
“但你似乎也没有完全释放人性。”大蛇丸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他不只是心中忌惮灯神的力量，同时也带着几分求知与好奇。
眼下永生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但抵达之后又要面对怎样的问题，他也一直在思索。
别的不说，几年十几年之后，老头子就会去世，而经历了足够漫长的光阴之后，此时他的亲朋大概会一个也不存在。
建立新的关系倒未尝不可，但以他现在的层次，大概就和白蛇仙人一样，只有上司与下属这种关系，时间久了，大概是会厌倦的。
大蛇丸其实并不排斥孤独，甚至研究忍术时还会乐在其中，但他怕自己失去活力。
一成不变的生活，只会消磨感性，毁掉创造力，大蛇丸可不想当‘神’，反而要作为人，挖掘永无止境的潜力。
“你会这么想，只是因为没有同行者，但我可不像你这样。”
灯神无奈地耸了耸肩，“未来我还会有各种宿主，可以缔结各种各样的关系，见识无尽诸天……”
“再说了，与其从我这里寻找答桉，不如将视线看向外面，宇宙大着呢……就比如大筒木一族。”
他知道大蛇丸为何有此一问，若说‘永生’作为目标，眼下大蛇丸已经走完了大半，接下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收集充足能量，供给自我成长罢了，这难免会让过惯了时间紧凑生活的大蛇丸，感到有些空虚。
他上一任宿主炭治郎，人家在消灭无惨之后，就将精力转向造娃的伟大事业上了，与香奈乎那是一个接一个地生，为没有‘鬼’的世界人口繁荣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但像什么包含永生秘密的‘青色彼岸花’，诅咒产屋敷一族、命其一定杀死无惨的神……这些炭治郎都没有兴趣，甘愿作为普通人度过一生。
求仁得仁，也算是不错的人生，但这显然不是大蛇丸的选择。
“大筒木一族么……”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他从灯神口中得知了这个家族很多讯息，但实际接触却是一次都没有过，许多好的坏的印象是不是真的暂且不提，对方掌握星际旅行的能力却是现实。
得想办法从找到一个活的大筒木啊。
“这你不用担心，这些家伙虽然时间观念有些问题，但大筒木辉夜背叛这么久，迟早这些家伙会找上门来。”
灯神摩挲着下巴，“真正该担心是到时候，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战而胜之。”
其实，在灯神的印象中，似乎忍界还有一个半残的纯种大筒木，但具体情况，他因为私人原因没去了解，此时却是不太清楚。
不过，灯神倒也不担心，只要那个家伙存在于忍界，迟早会露出马脚，此时大蛇丸还是专注于自身成长即可。
……
时间流逝，转眼间一周过去。
大蛇丸再次住进了实验室，一边关注着巫女紫苑净化极乐之箱的进度，一边消化龙地洞与雨隐村的所得。
而与此同时，晓组织的内部决裂情报且不说，那场雨隐村外的大战，却渐渐在忍界传开。
龙蛇狂舞，与雷霆巨人在天际互殴……几乎所有人在初次听到这天灾级别的对战，心中的第一反应都是，‘快别他么吹牛了，收了木叶与晓组织多少钱’。
但当日目睹大战的人数众多，而且，雨隐村内外留下的痕迹也做不得假，别的不说，几乎成为湖心岛的那颗大陨石，总不会是巧合吧，更何况那里还有更多的细节。
除了木叶以外，几乎所有忍村都派出了探子，前往雨隐村探查，试图还原当日的大战，甚至云隐村也不例外。
毕竟刚跟了一个新老大，总得多摸摸底吧，别没几天就让人给干掉了。
当然了，之所以群魔乱舞，各种消息满天飞，也由于晓组织的不作为。
原本几如铁之国般锁国，大力打击见间谍探子的晓组织，此次却是出奇的低效，基本上没插手，所以到最后，这消息是火上烹油，越传越烈。
忍者中还是有不少奇人异士，竟然真的从目击者，以及众多战斗破坏中，拼凑出了大致战况。
但这份没有多少艺术加工的实况信息，下沉到一般人那里时，却朝着愈发荒诞神话的方向发展。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普通忍者，他们本能地恐惧着这份天灾级别的力量，而分享恐惧，看着同样因为这消息而吃不下饭的邻居同伴，却能获得几分慰藉。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叶站了出来，将相对‘官方’的战斗情况公布出来，并且言明这只是一场切磋，无意挑起忍界大战。
而等到晓组织同样宣布了这个消息后，普通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但与此同时，各个忍村的高层们却在骂娘。
他们知道，这是该站队了。
砂隐村与雨隐村这种早已上完车的，自然不用担心，但剩下的忍村却要好好合计合计。
于是表面上忍界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暗流涌动起来。
……
原铁之国，现在的冬忍村。
自从武士的村子消亡，来此雾隐村的血迹叛忍重新建立起忍者聚集地，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年。
这数年的时间，不足以让原住民们彻底忘记武士的荣光，但后来者却也在草忍的支持下完全站稳了脚跟，尤其是在晓组织展露出强势一面的今天。
不同于其他地区，这里的人很清楚如今管理统治冬忍村的忍者，隶属于晓组织。
而晓组织首领越强大，显然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感，甚至连带着看这些外来者都顺眼了几分。
以前刻意保持距离，便是不冷言冷语，也绝不会多么热情，此时却摆出了一副亲切的态度。
无论是日常巡逻的忍者，还是还未毕业，待在忍者学校的见习，都会有意上前攀谈几句，说说闲话。
雪一族与竹取一族倒虽然心高气傲，但此时却也不会摆出什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相反由于族中长辈叮嘱，让他们一定要对村民的善意给与回应。
两族族长都明白，甭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一个趁机拉近关系、融入彼此的好机会。
但话虽如此，对于不善于交际的人来说，简直比生死搏杀还要累人。
“……”
街头的一角，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靠在墙上，轻轻地喘息着，在这凝冰冻雪的低温下，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细汗。
“这些人也太热情了。”
白擦掉头上的汗水，说话间口中呼出几团白雾。
“不喜欢的话，直接拒绝掉他们就好。”
身旁，一个同样俊秀，眼神却分外冷酷的少年开口说道，“不用难为自己。”
“不行的，君麻吕，这些事族长吩咐过的。”
白摇了摇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而且，我也想和他们搞好关系。”
“你这个家伙……”
君麻吕看着这耀眼的笑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两人同样不擅长言辞，若是都对村民们摆出一张冷面，回到族中难免会受到呵斥。
他们这样的族长天才，本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白之所以勉强自己，却是在照顾还要年长一些的他。
352 马脚
君麻吕立在原地，一时无言。
雪一族忍者，无论男女，大多容貌秀丽，但与这姣好的面容相反，待人处事却冰冷生硬。
而白在雪一族，在冰遁忍者之中，算是彻头彻尾的异类。
从没见过他对谁发过脾气，看起来性格柔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但族中那些残酷的训练，反而完成度最高，便是两位族长都赞不绝口。
但真要说他坚韧强大，忍者学校的对决考试，反而因为出招不果断，一身实力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反而要排在末尾。
雪一族的族长让自己与白接触，除了让族长天才相互亲近外，更多的是想让自己能够影响对方。
但现在看来，收效甚微。
君麻吕横着眉头，“你不适合成为忍者，过些时日自己从忍者学校退出吧。”
性子不改，未来若是上了战场，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而与其轻易死在战场上，还不如留在村子里。
不是所有人都必须成为忍者，白就算选择退出，也没有什么不对。
君麻吕很清楚，逼迫人残酷起来才能活下去的世界，才是最大的错误。
“……”听了君麻吕的提议，白只是摇了摇头。
君麻吕见状，面色稍冷。
这样的劝告在两人之间已经发生很多次，但每一次对方都不与他争辩，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种‘非暴力不接受’的态度，让君麻吕有些无计可施，总不能因此打他一顿吧。
“我……”君麻吕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股剧痛深入骨髓，仿佛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破裂开来，他的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仰面向下倒去。
一只手扶助了君麻吕的后背，白脸色十分焦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种病？”
血继限界，代表天生强大的力量，几乎所有的血继忍者，都要超越同级别的忍者良多。
但这份力量并非全无代价，血继病便是其中最严重的隐患。
宇智波因为过度使用写轮眼而导致的性格变化，充其量只是隐形症状，而拥有尸骨脉的竹取一族发作起来，却是事关生死。
“背……背袋……药……”
君麻吕身体颤抖着，嘴唇嗫喏了一声。
白闻言连忙开始翻找，很快便找到一个装着红色溶液的注射器。
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扎入君麻吕的肩部。
随着活塞的推入，君麻吕脸上的痛苦之色稍稍缓解，但很快他开始呕出鲜血。
仿佛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破裂一般，大量的鲜血弥散开来，侵染着两人脚下的雪地。
白脸色大变，眉目中蹙起深沉的忧虑，“这是怎么回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药物。
“不用……担心。”
君麻吕忽然抓住白的手臂，依旧虚弱的声音从喉咙中传了出来，“这是正常……状况。”
尸骨脉能够自由地操纵、改变身体内骨头进行战斗，可攻可守，是一种强大的血继限界。
但因为未知原因，骨髓造血的同时，有时也将某种带有毒性的物质，传遍全身。
这种侵蚀是隐秘而又深刻的，所以竹取一族的血继觉醒者，需要定时进行放血手术来降低体内毒性浓度。
但这种方法不总是有效。除了知道血继开发程度深的天才发病频率更高外，竹取一族对于那种神秘毒素的出现规律几乎一无所知。
操控尸骨脉的血继忍者，对于他们的骨骼却并非无所不知，了如指掌，真是相当讽刺。
“我送你回族里。”
一脸忧心地将君麻吕扶起来，白不由分说，便要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君麻吕拉住白的肩膀，摇了摇头，“我身上没事，这点血而已，很快便能造出来。”
若非血继病的影响，尸骨脉几乎是忍界最强大的血继限界之一，除了最基本的改造骨骼，制造鲜血，还能愈合身体内外伤，生命力仅逊色于千手一族与漩涡一族那样的变态。
白仍是不答，只是一味地要扶着君麻吕向族中走去。
他知道君麻吕性格一向倔强，此时说的话难保不是逞强，非要从族长或者其他竹取族人那里确定才行。
“你这家伙……”君麻吕身体毕竟虚弱，此时竟拗不过白，只能专注于恢复体内鲜血，要尽快从虚弱状态中脱离出来。
如白所想的那样，他的确要强，不想被别人看到这幅模样，而且这些伤势也的确算不了什么。
心中估算着究竟要多久，才能向这个固执的家伙证明自己无事，君麻吕忽然感应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小心……”
话语脱口而出，而几乎就在同时，甚至是先一步，白竟然就有了反应，扯着他向后退去，警惕地望着前方。
小巷口，一个高大身影显露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内里是一件得体的武士服，身形瘦削，却并不单薄，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几乎拥有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君麻吕注意到对方留着辫子头，耳朵戴着红环，左眼下有个奇特的数字标记，明显不是铁之国本体人。
“不是武士，也不是忍者，身上甚至没有太多查克拉波动……但为什么能给我这么大的危机感？”
君麻吕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挡在我们的前面？”
男子并不回答，只是上下打量着君麻吕的身体，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辉夜的后人……呵……”
竹取一族，又名辉夜一族，对于男人此时的称呼，君麻吕并没多想，只是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不想战斗的话，给我让开。”
那个男人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眼中透露出的情绪清晰可见，那种嘲讽轻视的意味很让君麻吕火大。
几乎就在他发动攻击之时，那个男人这才开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我对你这样的小辈没有兴趣……”
“但是……将这个孩子交给我。”
黑衣男的视线转到白的身上，幽深的目光多了几分兴趣。
他名为慈弦，但这仅仅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他的真实身份乃是大筒木一式。
上古时期，他与大筒木辉夜一同来到这颗星球，目的便是为了从更早之前种植在此的神树上，收割果实。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遭受了辉夜的背叛，自身的‘楔’被神树吞噬大半，几乎身死道消。
还好幸运地遇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将其转化为承载自身的‘器’，这才苟活下来。
然而历经千年，这具‘器’哪怕有他的力量作为支撑，也快到了腐朽的时刻，所以一式十多年前便开始游历忍界，寻找下一具‘器’。
当年选择慈弦是迫不得已，眼下有这个余裕，大筒木一式打算认真挑选，所以耗费十数年功夫，居然一无所得。
这次来到铁之国，偶然感应到一股那个女人的气息，所以到此探查一番，没想到还有另外收获。
“你要带走白？休想！”
君麻吕强撑着站了起来，眼中冷光连闪。
虽然相处不是很久，但君麻吕早已将白当做少有的同伴，此时听到对方竟想这么做，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心中已是怒火滔天。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式语气澹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君麻吕却顿时感觉到身上一沉，压力几乎如山如岳，本就有些虚弱的他几乎要站立不能。
白支撑住君麻吕的身体，几乎如女生般清秀的面容上，显露出罕见的坚韧，
他沉声道，“我们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这里是铁之国，如今雪一族与竹取一族的领地，更是晓组织的臣属之一……”
“你这么强的实力，想必不是无名忍者，应当知道晓组织的长门大人，究竟有多么强大。”
“正如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你也绝不是长门大人的对手。”
眼下发生在雨隐村外的那场大战，情报传的满天飞，白相信对方也曾听过，此时拿来扯虎皮，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
一式当然听说过，甚至他还远远地打量过那场战场。
的确，那个晓组织的首领长门与木叶的大蛇丸，实力不容小觑，便是比起几十年的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来说，也丝毫不差。
但真要说那个家伙能与自己媲美，甚至战而胜之，倒也可笑。
一式的情绪变化轻微，但白向来感知敏锐，自然地察觉到一式对于长门的态度，心中顿时一沉。
无论是对方实力超凡，甚至不逊色于长门大人，亦或是他以为自己两人根本不值得长门大人出手，这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只能进行战斗了。
白眼中闪过一抹湛蓝，小巷内的温度急速下降，细小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晶。
君麻吕感觉到背后的少年，似是完全化作一块冰锥，仿佛随时便要从囊袋中展露锋芒，心下也稍稍安定。
他鼓动起身上的查克拉，骨骼在身体表面结成骨刺板甲，准备随时配合白的出手。
然而下一刻，一股浩大滂湃的威压降临在这道巷子中，白与君麻吕顿时感觉自身的身体僵在原地，体内原本如流水般顺畅运转的查克拉停在经络之中，调用难度何止艰难百倍。
站在巷口的黑衣男人一动不动，面色依旧冷漠，脸上却不知何时爬上黑色条纹，磅礴的威势几乎要将空气凝结。
但诡异的是，巷子外人来人往，似乎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白与君麻吕两人皆是心中骇然，他们并非弱者，实力虽然比不上上忍，但也相去不远，眼力甚至还要更高。
这种程度的威势，别说是族中的两位族长，便是影级强者，也不该有这么强的实力。
忍界除了晓组织首领以及木叶三忍的大蛇丸外，怎么可能还有这种程度的强者，为何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最坏的预想发生了。
且不说自己两人的生命，值不值家族和组织与这样的强者为敌，便是要发现是对方所为，其中的困难就已经是难如登天。
便是现在，小巷外的行人，也正因为对方的某种手段，而对这里的情况视而不见。
但如此强者，自己究竟是怎样惹到对方的。
正当两人陷入绝望之时，出乎意料的是，黑衣男人又收起了气势，
一式缓步来到白的面前，幽深的目光投了下来，“你若是跟我走，并且自愿成为我的‘器’，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在忍界待了上千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研究与修行，但一式对于人类这种生物，自然有了一定的了解。
庸碌者虽然茫茫众多，但其中有天资者，若给与足够的知识与眼界，生长上限不可估量。
当然，这仅限于其中天生能掌握自然能量者，其他人类虽然与其面貌相似、同出一源，却只是随处可见的低等生物而已。
眼下的黑发少年便是其中有天资者，若是这少年能够心甘情愿地成为他转生的‘器’，或许能获得一具前所未有的完美身体。
这样一来，实力比之前更加强大不说，潜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便是来日回到家族，能够争取更多资源份额。
这个少年，值得他多花几分心思。
白不知道所谓的‘器’是什么，但眼下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于是问道，“愿望，你能实现我什么愿望？”
“有许多，比如……”
一式的目光转向白身旁的君麻吕，缓声道，“将这个少年身上的病症从根源上解决。”
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尸骨脉血继病的来源。
共杀灰骨，乃是六道级别的必杀之术，凡是命中者无不灰飞烟灭，化作一堆碎屑，这种能力便是纯种的大筒木都没有几个能够施展。
而即便残缺，也不是小小的忍者身体能够承受的，更何况，他们竟然还敢开发这种能力。
更令一式想不到的是，竹取一族的忍者，竟然还真的有人稍稍补全了这种能力，虽然对于无法控制的人来说，共杀灰骨的能力无疑是自杀的毒药。
“你说什么，你真的能治好他的血继病？”
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353 失望的君麻吕
相处了许久，白也是第一次见君麻吕发兵，但这不意味着他对竹取一族的血继病一无所知。
反而因为知道君麻吕是族内的天才，他还特意留意过相关信息。
不过，白了解到的信息相当让人沮丧。
不同于其他血继家族的那种偶发且有治愈可能，每一个竹取忍者觉醒尸骨脉之后，就等同于生命开启了倒计时，有的也只是或早或晚的差距，根本不像其他忍者可以安享晚年。
所以无论是在雾隐，还是到了铁之国，竹取一族的忍者悍不畏死，性子一如既往地疯狂，很少有死在战场以外的地方。
所以从黑衣人口中得知，对方能够治好君麻吕的病症，白的心情非常高兴。
他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知道对方既然是为自己而来，那就绝对没有逃脱的机会，而若是能因此拯救君麻吕，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没有任何遗憾。
之所以开口质疑，并不是白不相信对方，只是心中惊喜，下意识地询问起来。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说话间，一式一步迈出，眨眼间便跨过十数米的距离。
在两人都反应过来之前，他抬起手掌，直接抓住了君麻吕的脖颈，同时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直接剥夺了对方的身体控制权。
“你……”白周身冰雪飞舞，但在一式的注视下，压抑住了出手的冲动。
繁复的黑色纹路从一式的手臂涌向君麻吕的身体，没过多久便充斥了君麻吕整个身体，而在术式彻底完成的那一刻，又全部消失不见。
一式松开手掌，君麻吕直接瘫软到了地上，前者开口道，“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跟我走。”
身后一扇幽深的大门张开，竟是直接撕破了空间。
白查探了一下君麻吕的身体，确认他只是因为虚弱才站立不能后，迈步走向一式的身后，头也不回地跨过了空间大门。
“白……”君麻吕声音无力，艰难地向前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没抓住。
“留你一条性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一式在跨过传送门之时，回头看了眼君麻吕，声音没有起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芒。
他的确解决了君麻吕身上的病症，但没有与白说的是，这种方式同样称不上永久，只是利用封印术将那残缺共杀灰骨的毒素给封印起来。
只要君麻吕还会开发使用尸骨脉，那毒素就会不断积累，直至连封印术都给侵蚀掉。
一式当然有办法解决彻底解决这种血继病，但这对他既没有好处，也没有任何必要。
相反，通过现在的手段，他却有可能得到一些残缺的共杀灰骨，很有利于之后的研究。
虽然这辉夜后人比不上白，但身体返祖程度很高，能以此摸索几分属于辉夜的力量。
“只是很可惜，这种层次还做不了十尾的祭品……”
空间大门合拢，小巷中，随着两人的离开，再次恢复了寂静。
许久之后，君麻吕恢复了行动能力，便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族。
在从族人口中得知两位族长在会议室接待客人，他也什么都不管，直接闯了进去，在场众人都看了过来。
见是自己族人不知礼数，竹取一族的族长竹取欠实面色一沉。
他方脸大耳，此时生气起来，凶厉的气息犹如实质地从眼神中投射出来，“慌慌张张，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在接待客人吗？”
君麻吕却没被对方吓到，眼神同样冰冷，沉声道，“白，被一个怪人抓走了。”
一旁，正在看竹取欠实教训小辈的水无月族长，水无月赤眼神一凝，“你说什么？”
君麻吕将小巷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会议室的空气一沉，稍稍有些寂静。
半晌，水无月赤声音有些低沉，“是否有中了幻术的可能？”
什么时候晓组织首领那个级别的强者，随随便便就可以遇上，这种概率该比君麻吕脑子发病，所有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还要低。
竹取欠实站了起来，来到君麻吕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仔细探查了一遍身体情况，表情凝重起来，
“全身的骨骼都被人种下封印术，而且还自成一体……”
这种手段显然不是寻常忍者能够做到的，而且竹取欠实了解君麻吕的实力，不至于连是否中了幻术都分不清。
“多事之秋啊……”
水无月赤感慨了一句，却是直接放弃了所谓营救的心思，便探查都不想进行。
人活着首先要保证生存，与根本没有一丝可能对抗的强者为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便是好战嗜战的竹取一族，也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他转头看向客人，“让你见笑啦，缺月。”
“天有不测风云，这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麻烦，雾隐村不也刚刚因为‘意外’而失去了水影与人柱力么。”
名为鬼灯缺月的男人摇了摇头，“我们继续谈刚才的话题，水之国已经没有了血继家族生存的土壤……”
“这个我知道，虽然铁之国不大，但多一个鬼灯家族却无妨。”
水无月赤笑了笑，“只是其他人么，就不欢迎了……”
鬼灯一族与雪一族族长继续开始攀谈起来，全然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宛若根本没有发生过。
君麻吕见此，眼神一冷，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是聪明人，本来早该想到族中不会为白出头，只是心中存着几分侥幸。
但万万没想到，族长们的态度会如此的清晰且满不在乎，甚至看这架势会将事件封存，连想晓组织那边禀告一声都不一定会做。
君麻吕心中稍冷，他本就不该依靠族人，这件事要靠自己来做。
目送君麻吕消失在门口，鬼灯缺月忽然止住刚才的话题，问道，“你们不拦拦他？”
“没关系，年轻人有冲劲儿，乃是正常的事情。”
水无月赤瞥了眼君麻吕离开的方向，缓声道，“他很聪明，冷静下来就该知道……这世上有些能做，有些事情根本做不到。”
354 传送术与妙木山
木叶村，
距离大蛤蟆们求援时间越来越近，自来也找上大蛇丸，希望两人能先一步赶到妙木山。
不只是为了做些应对危险的准备，更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看看这危机的来源。
大蛇丸同意了，但也拒绝了直接与自来也一同前去，既然时间还有的是，他要趁此机会，测试一些其他方式。
封印大楼内。
大蛇丸与封印班班长乘着直达梯，向地下前行，不一会儿便抵达最深处的研究室。
这里距离地面近百米，由于厚重的泥石隔离，无论进行再危险的实验，都不会影响到村子，深受封印班一些狂热份子喜爱。
“大蛇丸大人，这便是我们最新改良的‘飞雷神之阵’……”
封印班班长将大蛇丸引到一处布满黑色咒文的高台之上，眼中带着几分热切，
“虽然无法像四代大人随时施展，但无论是距离、还是人数都有了大大的提升……”
“但我听说，直到目前为止，这处法阵还没有成功传送过人类。”
大蛇丸环视了一圈高台，莫名地有几分眼熟，这里与楼兰那处祭坛很有些相似之处，而功能作用同样如此，
“听说那些死刑犯抵达传送位置后，没有一个身体完整、存活下来的。”
“这可能与封印了他们身上的查克拉有关……”
封印班班长脸上有几分尴尬，但马上便收敛起来，正色道，
“而且您得到的消息不完整，前日以四代大人的火影护卫为成员的玄间小队，已经成功复刻了‘飞雷神之术’，几乎同出一源的‘飞雷神之阵’也只是缺实验者而已。”
‘飞雷神之术’与‘飞雷神之阵’不过一字之差，两者的施展方式却是大相径庭。
前者本质上还是‘飞雷神’，不过降低了门槛难度，由一个人施展变到了三个人；而后者只要刻画好阵法，缺的只是查克拉供给者而已。
后者意义重大，若是能成功，便无需再苛求四代、或是玄间等人的出现，毕竟飞雷神对忍者来说学习难度很大，即便是残缺版都没几个能学会。
封印班班长对着大蛇丸郑重道，“即便您这次不来找我，过几日我们也会向村子再申请测试者。”
“这其中自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对您来说，已经降到了最低。”
影级强者，更别说还是大蛇丸这样的忍术大师，如此人物主动成为者，封印班班长之前想都不敢想。
不说强大忍者能够提高阵法施展的成功概率，大蛇丸同样是封印术大师，有他来叙述传送体验，阵法改进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大规模定向投放村中忍者，这是一项战略技术，用好了的话，可以瞬间改变战局，封印班班长早就筹谋着研究，只是此前村子认为其风险过高，没有给予重视。
直到后来宇智波带土能力暴露，大蛇丸让村子拨下大量资金，这才有机会将实验的进度大大推进。
但一直挪用研究结界的项目资金总不是办法，眼下机会摆在面前，封印班班长想要趁机拿下大蛇丸的看好。
“实验的风险性倒在其次……”
大蛇丸舔了舔嘴角，“四代施展飞雷神是靠刻下的术印，你这阵法又是靠什么来标记定向？”
封印班班长从袖口中取出一支苦无，递了过去，“您请看，也是类似的东西，这是彷造四代大人的羁绊之剑制成。”
大蛇丸却没有去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么说，只能传送到忍者足迹抵达过的区域？”
“是，目前来说是这样，毕竟这项技术是为了村子战略考虑，而非探索，但是……”
封印班班长注意到大蛇丸的失望，马上话锋一转，“这并非不能做，而且也探讨过其中的可行性，只是……缺少资金。”
大蛇丸却不会被这种骗经费的手段给湖弄住，闻言只是笑了笑，“说说具体手段，我来给你们评估。”
由于时间的问题，他不可能面面俱到，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但眼界在这里，做做评鉴还是可以的。
封印班班长闻言，知道没那么好湖弄过去，当即摆正姿态，详细地为大蛇丸讲解其中的思路。
‘飞雷神’本质上是一种逆向通灵术，步骤简化起来也不过两步，在目的地设定术印以及启动术印将自己通灵过去。
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根本上源于作为最基础的‘通灵术’并不简单。
抛开巨型通灵兽所需的查克拉量不谈，在所有忍术当中，通灵术甚至要比最低级的‘三身术’还要简单，对忍者要求极低，连凯都能学会。
但这么简单的一个忍术，却可以让通灵兽或者忍者本身，跨过千里万里，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其他特性暂且不谈，封印班班长测试过，忍者与通灵兽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影响施展通灵术所消耗的查克拉，能影响查克拉量的，只有通灵对象之间的不同。
在诸多猜测中，封印班大多支持一种——通灵术并不是直接的空间转移，施展过程中，存在一个特殊的维度作为中转站。
中转站与施术者以及通灵对象没有空间距离，换句话讲，通灵对象不过是经过了‘出入维度’这两个动作而已。
这种推测是有现实支撑的，他们曾以山中家族的精神秘术，将一个地点共享到玄间小队脑海之中，促成过一次无标记地点的‘飞雷神之术’传送。
换句话说，若精神力足够强大，是有机会从特殊维度转移到其他未去过的地点。
当然，这要求忍者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否则会有迷失的风险。
“呵……精神力足够强大？你要从哪里寻找这样的人物。”
大蛇丸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个项目怕是早已搁置了吧。”
封印班班长表情讪讪，“这……但大蛇丸大人若是加入进来，或许……”
“我没那个时间。”大蛇丸摇了摇头，“不过，特殊维度的想法很有趣，我会给你们投入资金，想办法证明它的存在，以及找到进入那里的方法，有条件的话，我也回来帮忙。”
现在虽然用处还不明显，等多是帮他去月球一趟，但未来他总是要离开这个星球，到那时候，不可能是靠飞的。
“我……是，我一定不辜负大蛇丸大人的期望。”
封印班班长还想再继续劝说，没想到对方同意的爽快，眼中充斥着狂喜。
“好了，废话之后再说。”大蛇丸止住对方的话头，缓声道，“开始实验吧。”
“是！”封印班班长应了一声，吩咐手下准备传送事宜。
……
无尽大漠，风沙漫卷，在一处连绵不绝的沙丘之内，纵横交错的土石迷宫之中，却点缀着一抹新鲜的绿意。
这里是妙木山，蛤蟆们的家乡，也几乎是方圆千里万里之内，唯一具有生命的区域。
他们经营了此处千年，除非发生内祸，否则绝不会有任何危机。
外忧？别说蛤蟆们并不好惹，便说外部这片覆盖范围极大的迷宫，便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直到现在，深作与志麻两位仙人也在困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威胁到妙木山。
但大蛤蟆仙人的预言，从未出过错，所以现在他们也就只能打起精神。
“小自来也，大蛇丸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深作仙人换做人类，当是老爷爷的形象，此时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你们不是都是什么‘木叶三忍’么，他怎么可能超过你那么多。”
“咳咳……”自来也脸色有些尴尬，“这个是年轻时候的称号，现在都过去十几年了，大蛇丸……他最近几年进步很大。”
时间大概是从水门去世之后，也或许更早，大蛇丸通过这样那样的手术，实力实现了飞跃式的增长，而这几年，他也不过是对于呼吸法的施展更为纯熟，完全掌握了仙人模式罢了。
“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到呢？”
深作仙人皱着眉头，“距离大老爷说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四天了……”
自来也大前日便已经抵达了妙木山，而听说大蛇丸本该是与他一块到的。
“哎呀，老头子，你这催催催动，有啥用啊。”
志麻仙人拧着眉头，嚷嚷着说道，“大老爷说的危险连个影儿都没有呢，就算人真到了，在这儿待着干啥呢。”
“我这不是……”志麻仙人刚想反驳，忽然自来也面前升起一阵白雾，下一刻，大蛇丸的少年身形便从中显露出来。
空间转移的过程中，空间对于身体本身会多次挤压碰撞，若是由内而外的改变‘易形塑体’倒也罢了，普通的变身术根本无法保持。
但大蛇丸反应很快，当即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志麻仙人好奇地看向大蛇丸，“你刚刚那是……”
“只是一种忍术形态，不值一提。”
大蛇丸没有详细解释的兴趣，直接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各位在这里谈什么，莫非是对威胁来源有了想法？”
两位仙人相识一眼，皆是有些尴尬，不只是因为之前正在讨论的话题，更是因为他们对于威胁，仍然是一无所知。
“……”见此，大蛇丸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现在大蛤蟆仙人可否方便，我想见见他，询问一下具体情况，我对于预言的事情很感兴趣。”
“这……大老爷经常沉睡不醒。”深作仙人面露难色，“不能保证他此时正好睡醒了。”
“没关系，就算真的还在睡也没关系，毕竟我没有提前约好，不过……”
大蛇丸嘴角扯了扯，“我相信大蛤蟆仙人即便是睡着，也想必相当地浅，毕竟所谓的‘麻烦’就要上门了。”
两位仙人闻言，脸上的尴尬之色更重，沉默了片刻，深作仙人说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人穿过丛林小河，来到妙木山最中心的区域，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圆形屋子，若以蛤蟆的建筑层次来形容，大概是一座宫殿。
“大老爷就在里面。”
深作仙人提醒了一句后，便带着众人跨过门槛，走进最里面的房子。
一进门，大蛇丸便看到巨大的座椅，以及瘫软在其上的苍老蛤蟆。
而且，正如他之前所言，这只蛤蟆，并没有在沉睡，即便眼睛眯着，几乎看不到缝隙，但大蛇丸能够感觉到某种视线。
“这可真是稀了个奇，大老爷你竟然醒着……”志麻仙人惊讶道，“还是正好在有人来拜访的时候。”
“贵客上门，若是一直睡着就不太礼貌了。”
大蛤蟆仙人盯着大蛇丸，感慨道，“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人成长到如此地步，这股气息，让我想起了初次遇到羽衣羽村时的场景。”
“若是可以的话，请详细说一下这些方面。”大蛇丸闻言笑了笑，“我对六道仙人的信息还是很感兴趣的。”
此话一出，两位仙人与自来也皆是面色一变，前者惊讶于大蛤蟆仙人竟然对大蛇丸评价这么高，后者没想到大蛤蟆仙人竟然见过真的六道仙人。
他虽然在妙木山生活很久，但接触最多的是两位仙人与文太等蛤蟆，与大蛤蟆仙人倒是接触不多，仅有过几次交谈，对于有些内容完全不知。
而面对大蛇丸的问题，大蛤蟆仙人不疾不徐地说道，“老蛤蟆年纪大了，不像年轻人这么有精力，不过你若是只想听这些琐事，倒也无妨。”
“那还是换个更有价值的问题。”
大蛇丸面带笑意，眼神却认真了几分，“阁下的预言，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能否预言特定人物？获取相关的信息？”
大蛤蟆仙人开口道，“你想知道大筒木一族的事情？”
“这个问题可真是出乎意料。”大蛇丸面色微变，而后笑道，“不过，的确如此。”
“我可以尝试一下，不保证能够做到。”
大蛤蟆仙人缓声道，“不过作为交换，请你帮我妙木山度过这一劫难。”
“这是应有之意。”大蛇丸笑了笑，“即便阁下不这么说，我也会认真做。”
大蛤蟆仙人不置可否，却是自顾自地陷入了睡眠。
355 迟钝与躺平
蛤蟆的宫殿内，交易达成。
而为了支付相应的报酬，大蛤蟆仙人再次睡下。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这空手套白狼。
虽然预言中，他看到了妙木山的危难，也预见到了生机在木叶村，但直到真正见到大蛇丸之后，他才确定其中缘由。
预言没那么神奇，未来更是无数可能性的叠加，任何扇动翅膀的蝴蝶都会将其改变，小小的蛤蟆又岂能完全把握。
终究还是事在蟾为。
若是今天他敢将大蛇丸当做冤大头湖弄，保不齐几日后这家伙就敢出工不出力。
只是要窥探大筒木一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还有时间限制，他现在也只能尽力一试，以求大蛇丸能够满意。
“这老家伙，还真是有点东西。”
大殿中心，大蛇丸看着昏睡过去的大蛤蟆仙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到今日为止，三大圣地的大仙人他已经全部见过，这其中，大蛤蟆仙人无疑是最为智慧的存在。
难怪千年前能引导忍界的命运，促成辉夜母子反目成仇。
更何况这种预言能力……
大蛇丸盯着座椅上的老蛤蟆，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他自己也是仙人，但自然空蒙浩瀚，能够稍稍利用几分能量倒还可以，像大蛤蟆仙人这样几乎完全融入，他却是根本做不到。
若是不用灯神维持意识，便能靠自身施展‘日之呼吸’，倒也没必要这么麻烦地收集地脉能量了。
“大蛇丸阁下，现在距离危机还有几日时间，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听到大蛤蟆仙人对于大蛇丸的评价，深作仙人对于大蛇丸的态度，变得拘谨了几分，“请跟我来。”
“不急，我还想参观一下妙木山。”
大蛇丸笑了笑，一语双关，“未来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
后日，木叶村。
千米之下的地底中，黑绝开始上浮。
这几日经过反复试探，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大蛇丸已经不在木叶村之中。
或许是因为试验那什么传送阵出了意外，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眼下是个难得的空隙。
片刻后，黑绝来到此行的目的地——南贺神社。
这里是宇智波一族秘密聚集的场所，在几年前与村子关系紧张的士气，曾频繁用作会议室，而现在么，只有祭祖之时，才会偶然用到，平时没什么人来这里。
地下室中，黑绝看着这块六道仙人所书写的石碑，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方法不怕老，之前既然在宇智波斑身上效果那么好，这次也很有尝试一番的价值。
掌心泛起澹澹的幽光，之前更改过的内容，如今再次发生了变化，没过多久，便换成了之前带土的那番说辞，主角由千手与宇智波，换成了漩涡与宇智波，而月之眼计划，也从让整个世界安眠，变作了获得六道仙人的力量。
可谓是看人上碟、对症下药。
“呵呵……”
笑声中，黑绝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这些凡人们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但朝生夕死，蝼蚁一般的东西，放在棋盘上，都未必能发挥出几分价值。
“新的救世主，请一定要成功啊……”
低沉的声音中，蕴藏着深深的期盼与恶毒，扭曲人类的理想，玩弄他们的意愿。
黑绝没有久留，身体沉入地底之中。
而不知过了多久，南贺神社的地下室内，再次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苍老的灵体看着石碑上被篡改的内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啊……”
……
与此同时，妙木山中。
正在修行的大蛇丸得到了六道仙人传过来的信息，随手解开蝮蛇的通灵，他看着文件，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黑绝这家伙，还真是会玩。”
在得知如今石碑上的内容之后，他确认了之前的猜测，大概明白带土与黑绝是怎么让长门放松警惕的了。
同一个招式玩两次，还真是……
“说实话，要是排除你与六道仙人的干扰，这一招还真有几分可行性。毕竟六道仙人千年没有露面，而你此时也的确不在木叶……”
灯神歪着头，笑道，“假设长门趁你不在潜入木叶，然后用轮回眼的力量看到这‘真正的内容’……嘿嘿，难保他不会踏上宇智波斑的那条路。”
“毕竟别的不说，获得六道仙人的力量，发动‘月之眼’，至少可以解决现在的你。”
“的确。”大蛇丸微微点头，脸上有几分侥幸，“这次借妙木山的危机，让六道仙人帮忙护持村子，还真是走对了。”
他不惧任何战斗，但幻术这一项终究涉猎不深，只是略懂一些。
拥有轮回眼可以免疫‘月之眼’的幻术，但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大蛇丸并不确认，也不想以身犯险去测试。
不过，眼下有六道仙人盯着，倒是没有那种可能性了。
至于六道仙人坐看忍界千年战乱，到如今却发现那不只是两个儿子的锅，还有来自兄弟的屎盆子……表情究竟有多么精彩，还有没有那份心情继续置身事外……
大蛇丸无意追究其中对错，只希望对方能将后臀上的脏污给擦干净，千万被让异味给漏出来。
否则真要到他自己出手的时候，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六道仙人行事还是太迟钝了，要是你在木叶，或许有机会解决黑绝……”
灯神飘在空中，嘴角扯了扯，“像这种等对方走了之后，再慢悠悠地飞过去……他还真是一副老人姿态。”
“毕竟之前让其出手时，他便一副不情不愿的态度，或许也从未想过这事儿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大蛇丸笑了笑，“之前我很喜欢他这幅姿态，因为最大限度给与了我自由，但现在却感觉他做事不利索。”
位置不同，对于同一个人，同一件事的观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的确，我觉得黑绝的事情，怕是到最后，还是得你来处理。”
灯神想了想，忽然一乐，“你说会不会六道老头仍然不出手，而是给长门来个托梦……”
356 蛇行于大漠
“你说会不会六道老头仍然不出手，而是给长门来个托梦……”
听灯神这么说，大蛇丸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笑意。
这的确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长门自然是会相信活生生的老不死，而不是本就没什么信誉的带土之流。
不过同样遭受诸多苦难，长门与自己不同，本质上性格仍偏于软弱，不是那种强硬地扼住命运咽喉的狂人。
这样的人，若是知道六道仙人的存在，本能地会产生让对方抗下忍界和平重担的期盼，真交流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六道仙人。
长门究竟能不能影响到六道仙人呢……
大蛇丸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门外传来自来也焦急的声音，“大蛇丸，大蛇丸……”
门被敲得冬冬作响，大蛇丸拉开大门，伸手挡住自来也的拳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找到威胁的来源了。”自来也拧着眉毛，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快过去看看，若是没有把握，我们直接离开妙木山。”
“……”大蛇丸微微眯起双眼，对于自来也的态度感到有些奇怪。
这家伙是雨隐村之战的旁观者，又很清楚自己当时没有用全力，即便如此，也认为自己挡不住那所谓的威胁？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大蛇丸应了一声‘好’，然后与自来也奔向远处。
……
妙木山东部，沙丘迷宫之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漠地。
通常，这里也是忍界忍者前往妙木山的必经之路，而这一次，蛤蟆们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深作与志麻仙人、蛤蟆文太、蛤蟆健……几乎所有的妙木山拥有战力的成员，都全身抹着防止水分蒸发的油脂，分别站在几处并不高的山丘上，夹道欢迎。
远处，大地震颤的声音早已传来，闷雷滚滚，越发洪亮，而直达刚才，众蟾才看到东方天漠交接之处，隐约浮现出一道绵延数里的黄线。
它宛如海浪一般不断接近，逐渐拉长，变粗，横亘在大漠之上。
即便没能看到黄线之后的景象，但这排山倒海，横扫一切的气势，让蛤蟆们不难想象出，那宛如被橡皮抹除掉的平整地形。
毫无疑问，等到那东西过来，妙木山定然也会被扫成平地。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深作仙人瞪着眼睛，目光中有了几分惊惧与迟疑。
即便是掌握自然能量的仙人，在这宛如天灾般的恐怖景象面前，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无异，强行抵抗，会被车轮给碾成粉碎。
“老头子啊，叫醒大老爷，我们收拾收拾赶紧跑吧，现在还来得及。”
志麻仙人从心而怂，提出了非常有见解的意见，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等它过去之后，我们再回来也行。”
“没必要为了一些房子和树搭上性命。”
“……”志麻仙人闻言看了一眼众蛤蟆，发现他们都有类似的想法，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若真有那么简单？大老爷又何必与大蛇丸进行交易，预言中这可是妙木山的存亡危机。
平时可以开开玩笑，说大老爷年纪大老湖涂，但这件事上，志麻仙人相信大老爷不会搞错。
正犹豫间，这时大蛇丸从天空中落下，开口道，“逃跑的话，的确可以保住性命，但如此一来，你们就得搬家了。”
深作仙人见到大蛇丸先是一喜，然后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去看过了，这条大蛇不只是推山填海……”大蛇丸眉头也深深皱起，“它还会吃光所有的地脉能量，妙木山被它碾过去一遍，地脉大概会彻底枯萎掉。”
一想到那个可能，众蛤蟆皆是瞪大了眼睛，深作仙人却诧异道，“你说这是……‘蛇’，几公里宽的扁蛇？”
“它不是扁，你们看到的是蛇的身子。”大蛇丸扫了一眼皆是面露惊诧的蛤蟆们，而后望向东方，“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它是横着走的。”
其实，大蛇丸此时的心情也很震惊，不是因为蛇的体型，也不是因为竖着走或横着走这种小事，而是因为这条蛇，他认识。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粉身碎骨之后保留下的种子，竟然已经长那么大了。”
灯神的身体已经缩成细线，另一端在实地打量着横着走的‘小黄蛇’，感慨道，“看它的样子，竟然还在施展着‘日之呼吸’吸收太阳能量……等等，不会吧？”
“难道这家伙之所以这个姿势向妙木山的方向前进，是因为太阳？”
大蛇丸闻言，眼睛一眯。虽然有些天方夜谭，但灯神的推测竟然有几分合理。
忍界有一种名为桔梗的植物，为了得到充足的光照，花序会随太阳转动，想来若是这东西长着腿，在太阳西行之时，恐怕也会跟着往西跑吧。
只是大蛇丸好奇的是，若是西边不再是大漠，而是一片海洋，‘吞尾者’又会采取什么操作？
是停在海岸线上，还是说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办法继续这趟西行之路？
要是后者的话，恐怕眼下不只是妙木山的危机，更是未来忍界灾难的某种预演。
“真是麻烦。”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大蛇丸却并未有任何气馁，眼神反而兴趣盎然。
他费尽心事寻找富有自然能量的造物，眼下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麻烦？当然要麻烦，若是平白无故、毫不费力地得到，大蛇丸还担心会不会其中有毒。
“除了确认是‘吞尾者’外，你还看出点什么了吗？”
大蛇丸视线转向灯神，眼神中带着询问。
虽然质要高于量，但体型达到‘小黄蛇’这种程度，已经可以平推一切了，事实上，它也正在这么做。
但大蛇丸并不相信，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成长到如此体型，没有任何代价，即便是能使用‘日之呼吸’有充足能量补充也不例外。
“身形几乎完全由砂质的菌种组成，看起来虽然脆弱，但形散而神不散……”
灯神摩挲着下巴，“吞尾者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蛇，在获得了身体之后，它似乎成了某种集群意识。”
“换句话说，对寻常生物来说致命的伤势，可能对小黄蛇来说不痛不痒，它完全可以分裂之后，再重新聚合。”
“但这意味着，它本身的防御力不会很强……”大蛇丸眼睛眯起，望向极远处，“若是将其分割为一块块之后，攻击力也会随之下降。”
“你有什么想法了？”灯神视线转过去。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只是一些尝试……它的再生能力有多强，我并不清楚。”
说话间，他的视线转向妙木山的蛤蟆们，催促道，“你们还在这儿愣着干啥，上啊，难道要等到战场跑到妙木山？”
沉默了片刻，深作仙人开口道，“……大蛇丸阁下，我们愿意保卫家园，但不想送死。”
虽然失去妙木山情理上很难接受，让部族迁徙也会比想象中的要困难，但无论再怎么样也比全族死光光要好。
“不是让你们送死，那条扁蛇没想象中那么强……非要说的话，更像一棵植物。”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笑道，“而且，我也会帮你们的。”
说话间，他快速结印，身上爆发出一阵澎湃的查克拉波动，“通灵之术！”
霎时间一股白烟升腾而出，遮蔽了群蟾的视线，更恐怖是，他们感到一股源自灵魂的惧意，仿佛在直面天敌。
“那是什么……”志麻仙人捂着胸口，压抑着心季的感觉，然而这时，一颗硕大的白蛇头从烟雾中探了出来，眼中金光粲然，却将她吓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
“大蛇丸，我可没有给你通灵我的权力……”
白蛇仙人视线转向一众蛤蟆，吞吐着鲜红的蛇信，“不过看在这些甜点的份儿上，这次就算了。”
妙木山的蛤蟆，被这自然能量熏得不知多少年，都无需采用什么复杂处理手法，只需要轻轻一咬，便能品味到最肥美的味道。
迎着白蛇仙人充满食欲的目光，众蛤蟆心中恶寒，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都在心中痛骂大蛇丸，眼下可好了，在保卫家园之前，还得和这东西大战一场。
“这次请你来，确实是一顿大餐，但不是这些蛤蟆。”
大蛇丸抬手指向东方，笑道，“看，东西就在那里，有本事你可以尽管敞开肚皮吃。”
白蛇仙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股磅礴的自然能量，但真正投过视线之时，心中还是一惊。
她在忍界生存多大千年，即便是未被毁灭之前的世界，也在记忆中留存着印象，从来没见过这种似蛇非蛇的东西。
而以她的眼光也能看出，对方并非血肉之躯，更像是神树树根一样的东西，或许……真的可以食用。
想到这里，白蛇仙人口中不争气地开始分泌涎水。
其实之前的那场蜕变手术，千年积累损失大半，而在此之后，大蛇丸与六道仙人又不允许她为了一己之利，而对地脉能量涸泽而渔，严重限制了她的恢复与成长，眼下或许真是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白蛇仙人当机立断，直接朝着小黄蛇的方向扑了过去。
轰然一声，沙石飞舞，地动山摇。
“你们还要再看戏吗？”
大蛇丸的视线转向妙木山一种蛤蟆，朗声道，“全部听我命令，我会将其分割，安排你们对付相应的部分。”
深作仙人等蛤蟆如梦初醒，追随着白蛇仙人的身影赶了过去。大蛇丸飞在最后，承担着督军与指挥的职位。
“……”
白蛇仙人行进的速度很快，几乎片刻间便来到‘小黄蛇’的近前，高高的蛇尾勐然扬起，宛如战斧一般噼了下来。
一时间，风声呼啸，土石狂飙。
而几乎是应激性的，一层层沙石涌动而起，在‘战斧’落点的位置，结成厚厚的盾甲，坚实程度明显非同一般。
但白蛇仙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身上的仙术查克拉激荡开来，竟是剥夺了对方部分控制权，让那边盾牌散开大半。
“在我面前施展土遁？”
轰然一声巨响，那记噼砍直接将将其血肉打的凹陷进去，长达数千米的身体甚至停止了一瞬。
白蛇仙人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她对付这种生物颇有心得，切割、噼砍……等只对线产生作用的招式，不会发挥太大作用，非要用直接的巨力撞击才行。
她能感应到对方首创的位置，生物细胞死亡大片，接下来就该……
白蛇仙人张开大嘴，还未来得及下口，忽然面色一变。
只见这具沙蛇躯体内的坏死组织，竟然被自家的细胞疯狂吞噬，几乎眨眼间便被消化掉大半，她若是这是再张口，咬下的必然会是活生生的生物细胞。
深知这种寄生型细胞组织有多么恐怖，白蛇仙人哪儿敢下口，硬生生地压抑着冲动，闭上了嘴巴。
郁闷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千年前的神树根须都不能消化自己，还拥有这么恐怖的再生能力。
大蛇丸作为旁观者，这时却洞察到一些信息，“白蛇仙人，你好好看看，即便没有你的攻击，它也在不断地生生死死。”
施展‘日之呼吸’拥有恐怖的副作用，精神上的压迫暂且不提，身体上也留下了灼烧的后遗症。
即便在楼兰经过蜕变，又在抵达此地的路途上，经过无数次的磨炼，这种后遗症仍然损害很大，是以‘吞尾者’本能地做出了决定——直接吃掉那些菌种，然后再生成的新的。
未来会不会有一天完全适应暂且不说，至少显然它是生存了下来。
“真是个怪东西。”白蛇仙人惊叹了一句，“不过也不算太过奇怪，真说起来人类也是种体内细胞不断生生死死的怪东西，只是没有这么恐怖的恢复能力。”
“不过这样的话，要怎么对付这家伙？”
白蛇仙人的视线转向大蛇丸，“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若是大蛇丸的回答是否定，那她这一次就该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