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死战
萧玉章心中有些懊恼,知道只要再给自己一注香的时间,他就可以令手下官兵将薛冲等一网擒拿,但偏偏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以为对付薛冲和顾月楼,就像是对付一般的山寨一样,他的旌旗到处,犹如砍瓜切菜!
这一次,眼高于顶的他,算是遇到了真正的恶战,过半的伤亡,也是他历次征战以来,最耻辱的记录。
这个时候的他,召集仅剩的一千人马,大声的说道:“我们是萧元帅的兵,我们身经百战,我们是堪比御林军一样精锐的部队,不过今日敌众我寡,只有突围出去,改日再来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大家跟我一起冲!”
他熟读兵书,知道现在的形势,死战的话肯定是全军覆没,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誓死追随小将军!”
他的一千手下官兵呐喊了起来。
这边的薛冲和顾月楼,此时也在紧张的布防之中,而布防的重点,是将所有的弓箭手聚集在东西两路的要道上,防止萧玉章逃逸。南北之地,都是险峻的小路,估计萧玉章不熟悉地形,选择突围的可能性不大,驻守的弓箭手相对少一些。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正中,萧玉章果然没有选择南北之地突围,他选择的是薛冲驻守的南路,他选择这里的理由,简单得很,想在突围的过程中,杀了薛冲。
他对薛冲的恨,已经可说是食肉寝皮,他家传武功博大精深,绝招甚多,先前和薛冲的激战,还没有用上十分之一。
他选择从南路突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要原路返回,害怕突围之后再遭受埋伏,这次的孤军深入使他长了不少教训。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薛冲眼睛紧紧盯着一马当先,冲锋而来的萧玉章,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猛然一挥手,大声喝道:“放箭!”
箭如雨下,足足一千张三强连弩应声发射,官兵之中虽然有盾牌护体,但刹那之间还是留下了数十具尸体!
萧玉章将长枪舞成浑圆,将来箭一一的磕飞,奋力前冲,手下官兵发喊跟随,终于脱出弓箭的射杀,和薛冲短兵相接。
“弟兄们,顶住,给我顶住!后退者斩!”
他也不是说笑的,一刀就砍下了一个当先退缩的帮众的头,声音嘶哑狂躁。
“只要我们能拖住片刻时间,这些狗-日的官兵就会被我们的大军合围,给我顶住!”
薛冲这一杀人,的确产生了效果,不少对萧玉章的武功畏惧的人,也不得不硬了头皮和官兵拼命。
惨烈!
片刻的时间里,肢体乱飞,鲜血狂流,马的嘶鸣声,人的呐喊声,死亡前的尖叫声,混杂成一副雪白而艳丽的图画。
薛冲迎上了萧玉章,在第一个回合之中,薛冲除了厚背大砍刀和他的铁枪格挡之外,还动用了腰间的柴刀。
初晴!
在萧玉章手中铁鞭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下,他不得不竭力的采取手势。
突围强调的就是锋利,摧枯拉朽,一旦被敌人缠上,那就不是突围了。
一个回合之间,萧玉章就将薛冲逼得险象环生,但很遗憾的是,他的目的没有达到,薛冲的武功,远远的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的铁枪是沉重兵器,铁鞭是轻兵器,他在这两项上都有精深的造诣,他这一冲,铁枪击打是反而是辅,铁鞭在刹那之间的“霸天十三鞭”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非到生死关头向不轻用,因为怕泄露了出去,以后就收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十三鞭,是大元帅萧君的得意之作,传子不传女,是杀手锏!
早在冲阵之前,萧玉章已经想到要用这招来取了薛冲的性命。他算好了的,即使薛冲侥幸能保住性命,但必定受伤坠马,他也可趁机突围成功!
真的是见了鬼了,如此霸道绝伦,出其不意的招数,在薛冲的面前,像是丝毫没有威胁,这小子就是舞动他腰间那把丑拙之极的柴刀,居然将自己的杀手锏给轻易的化解了。
薛冲惊出了一声冷汗,对眉心的老龙说道:“算你说得对,我如不防着他的这一招,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哈哈!真实的功夫,你现在是比不上萧玉章这小子的,再苦练个十来年,或许有他现在的武功,不过这小子的老子,我当年常常和他对练武功,这些武功的路子,是瞒不过我的!”
萧玉章杀招失灵,心中微感气馁,将钢鞭挂回腰间,铁枪晃动之间,挑起一个帮众的身体,将他贯了出去,这帮众刹那之间魂飞天外,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薛冲大怒,喝道:“有种的放马和我战上三百个回合!”拍马舞刀,冲了上去,两人随即酣战在一起。
一个是铁枪沉重,武艺精熟,一个是力大无穷,柴刀凶狠,刹那之间斗了个难解难分。
这样一来,薛冲成功的瓦解了萧玉章想要摧枯拉朽冲阵而出的企图。拖住了官兵。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无枪、无矛和顾月楼,率领麾下帮众,将萧玉章的官兵层层包围,裹粽子一般。
啊……
啊……
官兵队中传递出一声声死亡前的惨叫之声。
此时的官兵,阵形已乱,主将萧玉章被薛冲拖住,在顾月楼、无矛、无枪等武功高强的头领带领下,杀如垓心,所有的偏裨将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终于经不住这五千生力军的冲击,队伍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枕藉!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千先锋官兵已经只剩下寥寥的三百人。
但使人不得不佩服的是,虽然只剩下三百人,但是这些人兀自咬牙苦战。
顾月楼的脸上露出微笑,高声喝道:“放下兵器,我可以免却你们一死!”
这一声喊出来,两帮数千将士一起高呼:“放下兵器,免你们一死!”
声音震动天地,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味道。
的确,这许多年来,杀的官兵虽然不少,但是像今日这样残酷的战争,却还是大雪山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双方之间,一时罢战,战场恢复了少有的平静。
萧玉章一惊,不再恋战,跃马驰回官兵队中,薛冲一笑,并不追击。
此时的萧玉章,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只要有薛冲缠住自己,他就休想能冲出大阵。先前尚有一千兵力,还可一战,但现在这三百人,再要强战的话,等于是敌人再杀三百头猪。
重围!
英雄无敌的萧玉章,平生第一次,陷入了重围之中,他忽然间很彷徨,有种软弱无力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非常可怕,因为,在他产生了这个念头之后,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傲慢无敌,英俊潇洒的萧家三公子,盛京十三太保之一的大人物。
“是我,害了大家!”
此时,他的泪水终于落下,狠狠的从他的腮边滑落。
他拍着一个裨将的肩膀:“王三哥,是我刚愎自用,逞强好胜,贪功冒进,不听你们的话,孤军深入,这才有今日的下场,我对不起你们!”
扑通一声!
这高傲之极的小将军,跪在鲜血纵横的雪地上,泪水扑簌簌的落在雪地上,滴答有声。
三百官兵见萧玉章跪下,一起下跪,都流出了泪水。
“不错,萧玉章,是你害了我们,是你的幼稚和无知,才让众兄弟死伤殆尽,要是当初你肯听从我的劝告,等到许明大将军的大军到了再进攻,就不会有今日的绝境!”
说话的是个儒生摸样的中年人,三十多岁,薛冲看得明白,此人武功不甚高,但十分机精,正是因为此人的组织,使顾月楼好几拨厉害的攻势都被官兵结成阵势抵挡住。
“你叫什么名字?”
薛冲来了兴趣,此人竟然有先见之明,看起来像是一个人才。
“小人庞修,乃是萧君萧元帅的远房亲戚,现任先锋营行军司马。”
“不错!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等今日孤军深入,已经陷入必死的困境,大丈夫生于世间,与其被杀变成一掊枯骨,不如留下有用之身投靠我等。当今大匈帝国暴政害民,义军四起,正室男子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等我杀上盛京,夺取了景泰帝的王位,你等只要立下功劳,少不了封侯之赏,何如?”
这一席话,只说得不少的士兵暗暗点头,这些年,他们四处征讨,但奇怪的是,平息了一处叛乱,又是一处,连年征战,竟然无有尽时。
庞修听了此言,向着萧玉章遥遥一拜:“萧将军,庞修今日对不起萧元帅了!”
说完这话,他当先站了起来,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摔在雪地之中,走到了薛冲的马前:“郭帮主,庞修愿降!”
一时之间,官兵队中交头接耳,很快的站起来上百人,兵器坠地的声音刺耳,纷纷站到了庞修的身后,投靠义军。
刹那之间,萧玉章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依然跪在地下,和萧玉章一起落泪。
“谢谢,谢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萧玉章,这么看得起萧家,我……在这里谢谢你们!”
萧玉章忽然以头撞地,双手加额,跪着的膝盖深陷雪地之中,稽首!
这是最深的谢意!
然后,他缓慢的抽出铁鞭,对准自己的脑袋,对手下的两百弟兄说道:“各位,我对不起你们,我死之后,我命令你们,加入义军!”
说完这句话,他舞动铁鞭,向自己的脑门心,狠狠的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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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落草
“哐啷!”
一声巨响,薛冲柴刀脱手飞出,将萧玉章手上的铁鞭砸得掉在地下。
萧玉章这一鞭全力出手,务必使自己死的时候减少痛苦,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救他的命,铁鞭居然脱手。
萧玉章手下官兵一起抱住了他:“小将军,不要啊!”“我们尊从您的意思,但要你留下来带领我们!”“对,小将军不能死!”“……”
待到看清阻止他自杀的人,竟然是薛冲的时候,萧玉章的脸色就异常的难看:“郭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见你是一条是非分明的汉子,想留你一条命!”
“想要我投降强盗,这不可能!”萧玉章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你的先祖萧强,当年跟随大匈帝国太祖打天下的时候,不是也做过强盗吗?”
这些话,是老龙先前和他闲谈的时候提到过的。
“不!不一样,我先祖那是辅佐真龙天子,你,可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造反!”
“哈哈”,薛冲大笑,“你先祖辅佐太祖之时,恐怕也没有得到天下吧,既然当时没有得天下,还不是叫造反,做绿林好汉,你的祖宗都是干过的,投靠我,有什么耻辱的?”
萧玉章顿时语塞,愣了一下,但恨恨的答道:“总之,我萧家的英雄子孙,不做杀人越货的绿强盗,今日有死而已。”
说罢又要去拾地下的铁鞭,薛冲赶紧道:“且慢!”
这一来,可惹恼了顾月楼,他今日差点就死在萧玉章的手下,而带领的八百骑兵,死伤殆尽,雪山派可谓是元气大伤,对萧玉章早已恨之入骨,闻言抱拳道:“郭城主,人各有志,我们何必勉强?”
薛冲火急的下了马,飞身来到萧玉章面前,拍住他的肩膀:“顾头领,你说的话没有错,人各有志,但这个志,萧将军也许不明白,要开导他一下!”
萧玉章脸色铁青:“我一生忠君爱国,是非分明,今日战败,死得像个英雄,何用你来开导?”
“非也!”薛冲一笑,“死有重于泰山,死有轻于鸿毛,大丈夫处世,当能忍辱负重。古来成大事者,莫不是能屈能伸之辈,以将军今日之言行观之,你不过是个气量狭窄的自了汉,而且,你死之后,你手下这些忠心的兄弟,他们难保不会自杀,如此一来,你死不打紧,却又无辜害死上百条的性命。将军,你的莽撞刚愎,已经害死了这么多的兄弟,难道,你临死还要害人?”
萧玉章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看着尚在身边的这近两百位兄弟:“真的?”
“郭帮主的话当然是真的,将军如果自杀,我等愿自杀相随!”一个官兵大声的吼了起来,随即,近二百人一起吼了起来:“将军如果自杀,我等愿自杀相随!”
上百人一起高喊,声音倒也壮观。
“如何?”薛冲一笑。
萧玉章沉默良久,忽然跪了下去,对着北方,哭道:“父亲,孩儿愧对你的教诲。”
薛冲待他站起,拉住了他的手,哈哈大笑:“将军深明大义,又是将门之后,深通韬略,我薛冲愿以白云城主之位相让,还望将军不要推却为幸!”
但萧玉章哪里肯受,说道:“败军之将,承蒙不杀,已是恩德,何谈其他!”坚决不受。
薛冲劝之再三,见他坚不允可,也就罢了。
萧玉章既降,他手下的二百亲随,一起投降。
当下打扫战场,整顿帮众,自不在话下。
这一仗,萧玉章的先锋营阵亡二千七百人,顾郭两帮损失三千人。这损失的三千人之中,大都是两大帮会的精英,可谓惨胜。
但幸运的是,将许明最犀利的先锋营几乎杀光,后续部队的战斗力,较之先锋营,大大的不如,不过贼势浩大,顾月楼和薛冲的心里,都没有底。
顾月楼心中,实在比薛冲要好过许多,因为他只损失了五百多人,但薛冲却损失了接近一半的兵力,白云城虽然坚固,恐怕仍然难以抵挡大军的围攻。
薛冲和顾月楼随即在战场约定,许明攻来时救应的方法和策略,然后,顾月楼带领手下回归大雪山,命人将战死的兄弟就地掩埋!
薛冲也命人将阵亡帮众的尸身就地掩埋,设祭祷告,哭泣洒泪而别,带领大军回归白云城。
一路之上,萧玉章神情郁郁。
薛冲有心要开解他,问道:“萧将军,在想什么?”
萧玉章脸色一红:“帮主快别这么叫,以后,你直接呼我名字就行了,我在想我为什么会败在你的手里。”
薛冲赶紧道:“好!从此之后你我兄弟相称,却要亲近些。我也猜到萧兄是在想这些,如何,有些眉目了吗?”
“有一些,不过还不全面,望帮主帮我总结一下。”
“你说说你想到的。”
“孤军深入,高估自己,还有指挥不当,我想到的就是这三个。”
“何不仔细言之。”
“是帮主。孤军深入不必说了,我不等和大军会合,得到你们聚会的消息,贪功冒进,这是失败的主因。其次,我高估自己,在你发出旗花火箭召集援兵的情况下,我鬼迷心窍,想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你们,结果被最终被围。”
“不错!在我发出旗花火箭之前,你要撤走,我们无力阻止你,那样,你的主力尚存三分之二,也不会导致最终无法挽救的地步。”
“帮主!我高估自己,并不仅仅犯了一个错误,我还犯了一个大错,您应该想得到。”
薛冲一笑,萧玉章这是在考验我,微一沉吟:“对了,就是在你最后突围的时候,选择突击的方向上。”
萧玉章狠狠的拍了一记自己的大腿:“帮主英明,我的确是在突围的方向选择上,大错而特错,我如果选择无矛师兄或者无枪师兄一方,说不定我就已经冲出去了。”
“好鞭法!”薛冲脱口而出,“我能抵挡住你神出鬼没的鞭法,现在想起来都像是在做梦。的确,以你如此武功,仅仅是个突围,本来是小事一桩,我想你原来的意思,恐怕是觉得这次吃了我们的亏,所以急于要挽回颜面,退走之前如能杀了我这个帮主,你回去也好在许明大将军面前有个交代?”
“帮主观察入微,心思缜密,说得一点都不错。”
旁边的无矛和无枪一听,心中都打了个突,暗自庆幸不已。他们显然清楚得很,如果突围之时萧玉章选择的是他们所在的方位,两人十九已经死在萧玉章的手下,而且还给他突阵成功。
“我的第三个错误是指挥不当,我不应该命令我的先锋部队兼程赶路,导致人困马乏,这其实和第二条轻敌高估自己有莫大的干连。这样一来,你们是生力军,而我们是强弩之末,最初的时候,双方恶战,死伤均等,我就在奇怪,这是真正的精兵,为什么还不如山寨的队伍,包括后来,我突围的时候,也是因为马匹已经困乏,人也已经疲惫,这才导致被围困。”
薛冲点头:“不错,你的部队久经战阵,熟谙群战之术,若不是长途跋涉,兼程赶路耗费了体力,正常情况下交手,不说我们当时只有一千六百人,就是有三千人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是啊,精兵最忌的就是疲惫作战!我有了这三大失误,怎能不败?我父亲常说,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往往不信,想不到遇到了武功惊人的帮主和顾月楼头领,算是一个教训!”
薛冲当然不会向他说处老龙指点的事情,闻言心中暗叫侥幸,若不是有老龙的指点,我说不定早已经做了你鞭下之鬼,闻言一笑:“我的武功,多是江湖上单打独斗,用在战场上,多有不适,以后还得向萧兄弟多多请教。你说你轻敌大意,我今日未尝也没有犯轻敌大意的错,你最后突围时候的那套鞭法,我只差一点点就抵挡不住了!”
“我这是我父亲传我的‘霸天十三式’,帮主若是有心要学,我可以演示给您看。”
“好!我也不白得你的绝学,我就将我柴刀的几路刀法和你交换。”
此语一出,萧玉章的眼睛发了光,他今日最吃惊的,就是见到了薛冲犹如鬼魅一般的刀法,若是能学会,的确能大大的助长自己的武功。
“蠢材!他的武功,不过是冲锋陷阵的粗浅技巧,我全部都能教你,而且包你教得比这小子更好。你何苦用你那天下无双的刀法,连我也参详不透的刀法去交换?”老龙咆哮了起来。
薛冲一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但话已经出口,只得讪讪的道:“那我只教他柴刀刀法的第一式,算是不违背诺言。”
“这还差不多。”
其实,他现在的武功,在萧玉章之下,再将柴刀刀法和盘托出,如果萧玉章忽然倒戈,他可说死无葬身之地,最主要的,薛冲少年心性,遇上了这个武功比自己高得多的萧玉章,难免想和他比一比。
“萧兄弟,我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以你的武功,单枪匹马,杀出重围,那是轻而易举,当时被围,情况紧急,你为什么不选择冲出去?”
“我萧玉章和这批兄弟朝夕相处,同生共死,他们既然有难,我怎能弃他们而去,独自逃生,我宁死,不做此无义之事。”
“贤弟真是义气深重,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我之大幸也。我先前还在奇怪,庞修投降的时候,为什么还有近两百人愿意和你死战到底。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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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围城
三日之后,许明的大军进入大雪山,探听到三千先锋兵失利,萧玉章更是投降白云城主薛冲,大怒之下,亲自提兵一万两千,逼近白云城,务要雪此奇耻大辱,同时写表奏闻萧君元帅和朝廷,具说萧玉章叛国之事。
进攻雪山派的事情,许明是叫副将焦勋带领另外一只人马,共有一万五千人,奔赴大雪山,步步为营,不求有功,先求无过,包围雪山派。
许明的算盘是,等他提虎狼之师取了白云城之后,再和焦勋会合,一举攻破势力最大的雪山派,就此将叛乱剿平。
许明带领大军到来的时候,杀气腾腾,在白云城外摆开阵势,擂鼓三通之后,只见许明手提八十二斤重的厚背大砍刀,出到阵前搦战!
但薛冲哪里如他所愿,命令帮众紧闭城门。早在半月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檑木炮石,强弓硬弩,包括火箭火油等等都已经配备齐整,只等许明大军到来。
“白云城里的龟孙子,天兵到了,还不开城投降!”
许明立马在门旗下,全身铁盔铁甲,一张黑碳也似的脸,眼如海碗,胡须遮住了嘴巴和鼻子。
…………
“看到没有,白底黑字,大书一个‘许’字之下,骑一匹黑马手提砍刀的就是许明。”
萧玉章向下一指,给薛冲介绍。
此时的薛冲,带领所有帮会的头领站在城头观看。
“我猜也是他!萧兄弟,依你看,许明的武艺,和你相比,到底谁高谁低?”
“这个”,萧玉章踌躇了一下,“他是我长辈,我作后辈的,没有机会和他亲手过招,不过我见过他和人较场比武,武功是极高的,他的年龄比我大了四十有余,功力是我是不如他的。”
“他……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薛冲这才吃了一惊,看下面这黑碳也似的一个家伙,顶多不过四十岁年龄,哪想到已经是花甲之年。
“小子!真是孤陋寡闻,肉身达到洗髓境界的高手,可以换血,身体的再生能力十分强大,活个一百多岁,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老龙开始骂了。
“是啊,我父亲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但看起来和一般三十岁的中年人没有分别,武功达到洗髓境界的人,大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活个一百四五十岁,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活过一百八十岁的,也不是没有。”
乖乖,薛冲在心里叫了起来,萧元帅,那他妈的真有福气,七十多岁的人了,下面那花儿还刚健得起来,居然还生下这么个厉害之极的儿子。
但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笑道:“嘿嘿,我平时住在乡下,见一般人都活不过百岁,能活到七十岁的,也是凤毛麟角,哪里想到还有这么长寿的人。
萧玉章深有同感:“不错!因此世人才修炼武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更有不少人追求仙道,去探索长生的奥秘,据我父亲说,真的有修成了神通的仙人。”
薛冲对老龙的话一直有些怀疑,闻言道:“萧元帅亲自见到了?”
“是的,父亲是亲自见过的。他说,他见过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修成了神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以我父亲达到肉身第十重接天境界的修为,绝对做不到那人当时显露的绝技。”
“什么绝技?”
“就是可以在空中肉身飞行,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可以在半空中生根,肉身没有重量。”
“这是何等奇妙的功夫!”薛冲刹那之间悠然神往。
“这有何难,蠢材,只要你想学,我随时可以教你!”老龙不屑的一笑。
“真的?”这一次,薛冲真的动了心。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可是道术,而不是武术,并且,你即使修炼了道术,遇上萧君萧元帅这样的人物,你还是只有夹着尾巴逃命的份。”
“为什么?”
“我先前给你说过的。修炼肉身是强健体魄,主要增加的是力量,修炼了这么久,达到肉身第四重的yin阳境,你当可以感觉到力量的变化,而肉身修炼的后面几个境界,尤其是伐脉和洗髓,则更是为了增强力量做准备。可道术修炼的是神魂,乃是虚无的东西,只可以提升你的境界,是以损伤血魄为代价,往往有的道术高明的人,肉身反而弱小,就比如我,我一心追求的是道术,看不起肉身修炼,自以为凭我当时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醉心在突破修道境界,结果,被传你柴刀刀法的敌人所杀,搞得神魂俱灭!要是我当时肯专心的练上三年五载的武功,暗杀我的人,岂能成功,即使侥幸成功了,也断不会当场将我杀死,连神魂也炼化,真的是可耻!”
萧玉章见薛冲若有所思,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问题,不敢打扰他,却不知他此时正在听老龙讲解他的经历。
“老龙!你不要生气,我说过会为你报仇的,就绝不会食言。看来,我不拜你为师是对的,在肉身的武功没有达到绝顶之前,即使学了道术,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不错!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小子,看来我得尽快的提升你的修为,使得你在四十岁之前达到肉身接天之境,只有这样,你才有修炼道术,成为神仙的机会。”
“为什么四十岁?”
“这还不简单,修炼到接天境界,你的身体年龄越小,体内的杂质就越少,肉身越纯净,道术的修炼越容易,反之则困难重重。如果能在二十多岁就达到接天之境,那几乎可以铁定突破通玄秘境,到时候,俗世的荣华,对你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很怀疑!不过,我相信你,能尽快的提升我的修为,我也争取早日达到肉森接天之境,到时候替你报仇。”
“那可多谢了!不过,要想带领大军,杀上盛京,夺取了那贱人的帝位,还有不少的仗要打,必须时刻小心,比如现在!”
呼啦一声,一只铁骨雕翎带着呼啸的风声到了他的耳畔!
原来许明带兵在白云城下搦战多时,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但薛冲居然给他来个不理不睬,更使他暴跳如雷,见薛冲仰头望天,浑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放好厚背大砍刀,悄悄取下铁胎硬弓,说时迟,那时快,张弓搭箭,觑准薛冲的面门就是一箭!
战场上不少的骁将,真刀真枪的交手,他一点不惧,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冷箭。
薛冲手一伸,将这只冷箭一把抓在手中,只感觉虎口破裂。
血液流出!
这许明好强的膂力,射上近百丈的城楼,居然还有如此大力,真的是不简单!
但薛冲流出的鲜血只是少许,在他默运玄功,血脂释放之下,小小伤口瞬间愈合,轻轻在指尖一弹,疤痕凝结成一块小黑壳,飘下城楼,居然将自己受伤这件事情悄悄的隐瞒了。
“小子!这次表现不错,而且你身体的恢复能力,令人满意。”
只见薛冲就手将抓住羽箭,拉出背后的星落长弓,扣上弓弦,向许明瞄准。
许明脸色yin冷,喝道:“无能草寇,有种的就下山来和你爷爷大战个三百回合。”凝神戒备。
薛冲忽然转身,和道:“给我大骂之!”
“许明,你是狗杂种!”
“许明,你的老婆被萧元帅睡过!”
“……”
上十个的骂手齐声大骂,都是针对许明。
这是却是薛冲早有准备,从萧玉章那里了解了许明的一些yin私,再故意加油舔醋,无中生有,要使许明真正暴跳如雷。
薛冲知道,要想战胜许明这种悍将,最有效的莫过于激怒他!
这些骂手,都是嗓音粗大,吐字清晰之辈,这一齐声上阵,顿时将敌阵中的骂声压了下去,而且一件件的yin私,都是许明十分难以忍受的事情,当着三军之面,上至他的先祖,下至他的老婆,侧室,儿子、女儿,无不骂到,并且有根有据,不由人不信。
其中一件,说他曾经偷他嫂子,被他大哥发现,只穿了一条裤衩就跑出来,在大街上被人围观。
种种匪夷所思,巧妙无比,毒辣异常的事情,一件件的都是他这个镇东大将军所为!
薛冲先前故意让这些骂手忍住不骂,为的就是等对方的气势衰竭之后,一下子将之压倒。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将之也用在了骂人上。
要不是许明这一突施冷箭,薛冲还要等到下面的骂手精力再消耗一些再派他们上阵。
许明手下的骂手都是谩骂,而且旨在搦战,虽然难听,但还不是让人难以忍受。
可现在的这些骂手,骂到的内容,件件都是他的伤心或者yin私,让他站在城下,那是七窍生烟。
“区区几千草寇,竟然如此无礼,大家听着,架起云梯,弓箭手伺候,攻城!”
这一声令下,双方骂手停下。
许明军中一排排的弓箭手手执盾牌,渐渐的靠近城墙,云梯也搬了出来,步兵缓慢推进,摆出了一幅强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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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激将法
薛冲一直引弓待发,见许明终于按捺不住,大喜,觑得亲切,一箭射出。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倏忽之间,那箭就到了许明身前,直取他的双眼。
许明吃了一惊,不意这小子的箭法,竟然可以和自己媲美,射下百丈距离之后,还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呜呜有声!
当下学薛冲一样,伸手来拿箭羽。这是他自己的箭,他熟悉性能,准拟一伸手就抄在手中。
嘶鸣!
战马的嘶鸣声响起。
就在许明伸手的一刹那间,羽箭猛的一转弯,一下子脱出了他的包抄,急急坠落,噗嗤一声,射进了他座下战马的马脑,立即毙命。
薛冲一直不发出手中的箭,就是在等待机会,酝酿技巧,他在赌,赌许明接回自己的箭。
他猜测许明的性格,见自己空手接下了他的箭,大大的削了他的面子,他这次极可能也依样画葫芦,将自己射回的箭空手接住。
他早已经在箭上使了暗劲,可以使箭在距离对方数寸的地方改变方向。
箭在中途,走的是直线,不可能拐弯。但薛冲借助的是许明的内力。
他知道,许明这样的人物,肉身修炼已达第八重天纵之境,如此远距离的进攻,想一箭将他射死,或者射伤,可能性极低,因此打他战马的主意。而且薛冲在发箭之前已经算定,许明知道自己星落长弓的威力,空手捉箭的时候真气肯定布满手掌,这就好比是一面无形的气墙,若是将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好,借助他手掌真气的反弹之力,直线射出的箭可以突然转弯!
这一手弓箭发射之技,他是从顾月楼那里学来的,学他的飞刀发射的技巧。
如果这一次赌不成功,比如许明挥刀轻轻一格或者策马一让,那自己的算计就落空了。但就算如此,自己接住了他的箭,而他用这种方式化解,在三军之前,也是的大大的没有脸面。
许明果然中计!
“nainai的!给我上,攻城!”
许明跳下马来,挥刀将马头斩落,使战马少受痛苦,眼睛血丝遍布,声音嘶哑。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发怒了。
“活捉薛冲者,赏黄金三斤,城破之后给我屠城,一个不留!”
许明的牙齿已经咬出血来,说出了这几句血淋淋的话,并且一刀斩掉了一明偏将的头,怪他的冲锋太也迟缓。
“冲啊!”
他手下的众官兵在他的yin威之下战栗不已,纷纷不要命的靠近了城下,盾牌护身,架起了云梯,另外负责撞城门的官兵则抬起一段巨木,在马车的拖动下,缓缓的靠近城门,想要撞开城门,给后面的大军开路。
“马的,这根巨木倒是个威胁!”薛冲骂了一声,喝道:“给我放箭,专杀这些抬巨木的官兵!”
他心中明白,城门虽然坚固无比,又占了形势的险要,但要是任这巨木反复的撞击,说不定真给他撞坏了城门,到时候也危险之极。
薛冲现在的箭法,虽然还不能箭发连珠,但星落长弓何等威力,每一箭出,都有一名官兵重伤或者死于非命。
他箭法的准确,自他yin阳境修成以来,就渐渐的圆满,尤其是和萧玉章那一战,使他除了对力量的把控之外,更对轻重、火候等,有了独到的认识。
他现在的箭法,就算说不上百步穿杨,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现在的箭,最恐怖的就是力量,强悍到了使人畏惧的地步。
连许明,都在他的箭下栽了一个大跟斗,何况这些小兵。
萧玉章也没有闲着,现在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候了,所以他张弓搭箭,一箭如飞,一下子就射死了一匹战马,城下运送巨木的马车队伍顿时被阻,一下子停了下来。
薛冲心中暗叫惭愧,自己只顾着杀人,倒一时忘记了射人先射马的道理,喝令手下先射死运送巨木的马。
战马哀鸣声中,一匹匹的战马死于非命,巨木被搁在路中间,不能寸进。
羽箭射去的时候,官兵手上有盾牌护身,除了薛冲等寥寥数人的弓箭有力贯盾牌,将人杀死的威力,其余帮众的射杀,可就对官兵的威胁小得多。
可战马不同,都没有什么保护,在薛冲等一轮羽箭的射击之下,死伤殆尽。
“后退者斩!盾牌兵守护,给我派几十个大力士,抬起巨木,撞城!”
许明悍然下达了命令,今日的形势,他就算是多伤亡一半的兵力,也要一举拿下白云城,出胸中这口恶气。
命令一下,盾牌兵集结,保护这些抬巨木的大力士,果然将巨木抬起,再次缓慢的城门推进。
此时的薛冲,已经顾不上亲自发箭射杀抬巨木的官兵,因为数十架云梯已经架起,不少官兵,在一些悍将的带领下,纷纷爬上了城头,开始和白云城的兵力短兵相接。
无数的惨叫声传来,是一个个被檑木炮石击中的官兵,掉下百丈的城楼,死亡前的叫声。
而在薛冲和六位头领已经无枪无矛的指挥下,一次次的将濒临城头的官兵杀死。萧玉章带领手下的三百精兵,则作为机动兵力,哪里吃紧就救援哪里。不少官兵素知萧玉章之勇,一见到是他,纷纷败退。
薛冲专门派出一只千人的帮众队伍攻击抬巨木的官兵。短短的两里之地的距离,官兵足足死了三百人,才将巨木抬到了城门口。
不好!
薛冲本来还在云梯旁督战,这个时候一溜烟奔到城门边,对负责保卫城门的士兵吼道:“放火!”
一声令下,干柴烈火,熊熊燃烧,向城门下抛了下去,片刻的时间,已经将城门下变成一片火海,烧死无数官兵。
许明一直在观察战场形势的变化,见白云城上守卫森严,云梯攻城一时不能建功,遂决定先攻破城门,带领八百亲兵,亲自到城门下督战,喝声如雷:“暂时退出一箭之地,等会儿盾牌兵跟上,带一个千人队,带上挠钩,将燃烧的柴草给我挑开,另一个千人队,给我取水,水到来的时候,一起靠近城门,先灭火,大力士,做好撞城门的准备!”
“得令!”
这一声命令一下,城门口的战斗,暂时停止。
许明回过头来,亲赴云梯之下,喝令加紧攻城:“如若不胜,全部斩首!”
他身后的八百亲兵,摆开阵势,犹如一条长龙,遇到稍有进犹豫的官兵,立即斩杀,以正军心。
此时的许明,早已经换上一匹新马,刀上鲜血横流,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杀了三名偏将,两个小头目,眼睛如要迸出火来。
好一场大战!
双方从卯时时一直大战到未时,激战整整半日,许明终于明白,想要一鼓作气攻下白云城,绝无可能,只得郁闷之极的鸣金收兵。
在城门口用巨木撞城门的计划也完全落空。因为就在许明舍下上百名官兵性命,终于靠近城门,命令大力士抬木撞城的时候,薛冲命令丢下早已经准备好的蘸满火油的火把。
一时之间,火油沾上巨木,熊熊大火,扑之不灭,竟将那根用做撞城的巨木,烧得七零八落,再辅以冰雹一般的炮石檑木,官兵被烧死杀死的,片刻之间,居然达到五百人之巨。
这一战,许明损伤兵力近三千人,白云城依仗地利,居然只损伤了三百人,而且主力之中,除了花冥、吴车受了箭伤轻伤之外,其余的头领,丝毫未受损伤;但许明的主力,这一仗却死伤不少,被白云城杀死以及他自己斩杀的偏裨将领,共有九人之多。
此时的许明,空有冲天之怒,但受制于白云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竟然毫无办法,只得下令就地驻扎,以辎重车辆结成寨栅,依照距离白云城护城河三箭之地驻扎营盘,埋锅造饭。
此时的许明,眉头深锁,独自一人在中军帐里喝着闷酒。
他再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白云城,竟使他这位悍将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换了在已往,他只要叫出自己的字号,凶名之下,不少的山寨都是不战自降。即使交战,山寨之中的乌合之众,在自己这批久经战阵的手下面前,往往也是不堪一击。
可今日,这些以往攻城突阵勇猛无比的战士,包括好几个精通攻城打顶头仗的悍将,居然都被薛冲这批兄弟杀死在城头上。
萧玉章!
这狗入的东西!一定是他!
白云城之中,帮众是不怎么样的,一群乌合之众,但薛冲和萧玉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勇将。
他此时当然已经从探子口中打听清楚,萧玉章是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这才投降薛冲的。而作为白云城主的薛冲,居然能和萧玉章打成平手,自然是个厉害之极的人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萧玉章这小子的战力了。
看来,我这次急于攻城,是中了薛冲这小子的激将法。以他六十多岁的年龄,见多识广,这一冷静下来,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误。
正在此时,外面的卫兵报告:“禀报许大帅,萧玉章在营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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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必不负我
“是这个叛徒,来得好,左右,先给我准备一百个刀斧手,只等我一声令下,将这小子砍成肉酱!”许明一双牛眼圆睁,高声吩咐。
“大将军,侄儿萧玉章,特来拜见,何须如此相待?”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萧玉章高高的身形就出现在许明军帐之中,神色淡定,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许明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放你进来的?”
哐啷一声,许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脸色狰狞。
“大将军,晚辈此次前来,并非想和你动手过招,乃是为劝说你而来!”
他当下明白了,萧玉章熟悉军旅,定是通报之后随即跟随通报的将官一起进来,这才叫破了自己暗伏刀斧手的yin谋。
面对面的形势之下,他一个做长辈的,对单身前来劝说的晚辈,动用刀斧手,传了出去,对他的名声,大大的不利。当下向愣在一旁的传令官使了个眼色,示意安排刀斧手的事情作罢。
咔嚓一声,许明将腰刀插进鞘中,冷笑一声:“叛国之贼,辱没祖宗之辈,尚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你有什么资格来劝我?”
再怎么说,萧玉章现在代表的,也是白云城,作为使者,他一个做主将的,也不能表现得太没有风度,单刀回鞘,强忍住要立即砍下他脑袋的冲动。
“大将军教训得不错,我萧玉章辱没祖宗威严,背反朝廷,苟且偷生于世,所为的,就是一个义气。郭帮主以义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相报他的知遇之恩。再者,我之所以不死,是想看看,到底大匈帝国的剿匪之战,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许明怪笑了起来,“三日之内,我将攻占白云城,取下薛冲的人头,剿灭你等,那是立竿见影的事情。”
“未必!”萧玉章笑了笑,“就拿刚才这一战来说,我白云城损失兵力三百,试问大将军,你损失了多少兵马?”
许明眼中的杀气显现,手按刀柄:“你这是来羞辱本将军来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直以来,包括萧玉章在他手下为先锋官的时候,因为想到他是萧君萧元帅的儿子,处处对他客气,但现在的形势已变,忍不住就要发作。
“大将军息怒,晚辈绝无羞辱之意,我只是想告诉伯父一件事!”
“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儿!”许明呸的吐出一大泡口水。
萧玉章不言,沉默半晌,缓缓的说道:“现在的形势是,焦勋进攻雪山老巢的时候受阻。薛冲帮主早已经算准焦勋不会全力进攻雪山,所以顾月楼派得力干将守住雪山大本营,他亲率领三千骑兵,就在你我大战的当儿,已经深入你的后,将进入大雪山的粮道毁了。”
“不可能!你这是在故弄玄虚,我大军行军之中,未尝见到一个草寇,沿路之上我已层层的做好防护,他怎么能偷出我的后路?”
“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信使火急的冲了进来,浑身都是鲜血:“大将军,我军粮道被毁,焦勋将军命我飞马前来报讯,被雪山老巢的追兵所发现,受了重伤。”
说完这话,这信使就昏死了过去,后背上中了一只箭,直穿到前心胸口。这信使得能不死,的确是非常的侥幸。
“来人!把他抬下去治疗。”
“是。”立即有人上来将那信使抬出。
萧玉章微一抱拳:“大将军,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不假了吧?”
许明默然,心中十分的焦急,鼻中冷哼一声:“我大军粮草充足,足够三月之用,顾月楼断我粮道,又能奈我何?”
“非也!粮道一断,大军的补给便十分困难,而且,此消息一旦传出,军心不稳,乃是必然之事。大将军如不能在三个月之内攻下我大雪山这两处山寨,就将陷入前有追兵,后无去路的窘境。大将军试想想,你以伤亡十倍的代价,亲自督战,尚且不能攻下我白云城,现在我城中兵力五千,而你手下之兵,已经不足一万之树,且并非如先锋营一般的英勇善战,你能在三个月之中攻得下白云城吗?”
许明不答,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才说道:“这就是你投靠白云城的理由?”
“非也!我之所以投靠白云城,最大的理由,是薛帮主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匈帝国无道,真命天子即将诞生,我萧家世代为将,不管是开国,还是到现在,都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但你看看今天的景泰帝,刚一登基,就提拔元洪,摆明了是不信任我萧家。你为他出生入死,别人不记你的大恩,只是一味的防着你。就拿这次出兵大雪山的事情来说,我小小年纪,没什么大的军功,也就罢了,但是老将军你不同,你可是威名素著的战将,为什么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大雪山来受罪?我爹爹临行前就隐约透露过,这次的安排,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元洪的意思。京师到这里,数千力的路程,还要从京城押运粮草,试问,大雪山的草寇,难道是各路义军之中最厉害的吗?派出我们这种朝廷的精兵前来剿灭?非也,大匈帝国北有王祝,南有庞斑,西有呼延不丹,东有黄天霸,这恶人榜上排名前四的大恶人。呵呵,但这些大功劳,他不让我们去取,却叫我们带兵到这常年冰雪覆盖的大雪山,进攻白云城、雪山老巢这样的天险,徒然损耗兵力不说,可说毫无意义。”
这一席话,只说得许明微微动摇,他作为萧君的铁杆手下,出名的悍将,这一被抽调出来,自然对萧君起到制约的作用。平时的他,只顾着带兵cao练,除此之外就是吃饭喝酒,使动下面那只银枪和大小老婆的小口大战,哪里留心这些国家之事,现在经萧玉章一提,顿时省悟了不少。
“如此说来,你投靠白云城,那是想推翻朝廷,迫使你父亲和景泰帝决裂,再分天下了?”
“不错!我父亲此人,忠君之心太甚,太过刚正不阿,以目前的形势,如果他不做防备,迟早会栽在皇太后以及一帮掌权的外戚手中。以我父亲的盖世武功,景泰帝想杀他的可能性不大,但要逼他交出军权,封枪归隐,却正是他的本意。可是以我父亲的修为,活个一百八十岁,都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咄咄逼人,将功臣良将弃如敝屣,让他郁郁终老,我是于心不忍。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我就看看这个天下,你景泰帝,是否有那个命坐得住!”
“小将军,原来,你投降白云城,是……是想逼你父亲造反啊?”
“不错!我萧家对大匈帝国的功劳至伟,就是让我父亲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可。景泰帝一介小儿,凭什么如此对我萧家不公。再加当今朝政暴虐,贪官害民,义军四起,朝廷扫平一处,又是一处,没有个尽头。我年纪不大,但自从跟随大将军你之后,六年之中,已经连续出征十一次,平息暴乱,一直到我遇到郭帮主,才第一次失利,大将军,不管你想没想,但是我想过了,仔细的想过了,薛冲帮主他说的对,虽然他的年纪比我好多,但是他的见识的确不凡,这样的朝廷,不为他卖命,也许是个明智的选择。好啦,大将军,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仔细想想吧,郭帮主说了,你随时想通了,白云城的大门,随时都为你开着。”
许明不答,闭目良久,忽然睁开眼睛:“算啦!这些朝廷的明争暗斗,你们萧家和元家的恩怨,我也不想参合,我只是一明将军,朝廷派我出征,我就出征,完事之后,我就得朝廷的犒赏,嘿嘿,你想想,今日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萧玉章昂然道:“大丈夫处世,若是惧刀避剑,岂不和蝼蚁相似,我既然敢只身前来,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许明缓慢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你的意思是说,萧大帅也会背反朝廷,我很难相信!”
“或许,我父亲忠义为先,不会背反朝廷,知道我投身大雪山之后,反而会和我划清界限,不再认我是他儿子,但这样一来,皇太后和元洪就会有了口实,作为攻击他的把柄,到时候,不由得他不背反朝廷。其实说穿了,我父亲背反朝廷,乃是薛帮主所说的,顺应民心,他说的不错,要是国家有道,这恶人榜上许多的人物,都有不凡的本领,何至于啸聚山林,干那打家劫舍,和朝廷作对的勾当?”
“没有发生的事,我向来不信,这样吧,看在大元帅待我恩重如山的份上,你打出去,我不命人拦你!”
“谢伯父大将军不杀之恩,晚辈告辞!”
…………
白云城的聚义厅中,不少头领面有忧色。
当他们知道薛冲放萧玉章回许明军营的时候,都不相信萧玉章还会回来。
陈猛男的话很直接:“帮主,这就是你的不是啦,你派萧玉章回去,那不是放虎归山,放龙入海吗?”
薛冲微笑:“陈头领切勿焦急,萧玉章必不负我,他会回来的。”
陈猛男的性格本就直,闻言道:“放屁!你这是放他去见故主,以他们的交情和现在的形势,就是萧玉章想回来,他回来得了吗?”
厅中不少的头领也是这个想法,觉得他就算派说客,也不应该派萧玉章,觉得他年纪轻轻,太过于轻信人言。萧玉章一请缨,他居然就放他走了。
薛冲的脸色有些发青,毕竟,作为一城之主,被一个手下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见他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想萧兄弟必不负我!陈兄弟稍安勿躁。”
“哼!我拿我头上这颗人头担保,他不会回来啦!”
薛冲鹰一般的看着他:“军中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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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焚粮草
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薛帮主,我回来啦!”
众人一起站起,脸色中充满惊奇,这正是萧玉章的声音。
然后,萧玉章高高的身形出现在聚义厅门口,满脸的喜色。
薛冲迎了上去,抱住他,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哈哈大笑的转过头来,看着陈猛男:“我就知道,萧兄弟是个信人。”
陈猛男的神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忽然普通一声跪了下去:“帮主,陈猛男有辱你的威严,请你砍了我这颗猪头!”
薛冲赶紧放脱萧玉章,将陈猛男拉起:“陈头领说什么话呢,你虽然言辞激烈了一点,但也是在为白云城的安危着想,我不怪你!”
陈猛男眼中有泪水想要滚出,紧紧抓住薛冲的手:“帮主!你武功高强,大家伙都是佩服的,打仗也没得说,上次和先锋营那一战,指挥若定,我也是真的佩服,只是……”
薛冲一笑,接口道:“只是我年龄太小,怎么看也不像个大帮的帮主,所以有点瞧不起我?”替他说了出来。
顿时之间,聚义厅中的头领一起大笑,刚才的一点小小误会,烟消云散。
“帮主是有志不在年高。”
“自古英雄出少年!”
“帮主,我现在是真心的服您啦!”
好几个头领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
聚义厅。
薛冲召集所有头领,一起议事,并且首先开言:“今日之形势,我帮大胜!许明最致命的失误,是中了我们的激将法,贸然进攻,这才有今日之败。我估计,他这一战,损失惨重,短期之内难以形成有效的进攻。我们白云城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守卫城池,依靠坚城,居高临下,许明想要强攻,这仗没法打,我们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不过,敌军势大,一旦许明将焦勋的部队合兵一处,疯狂强攻,则我白云城和雪山老巢两处山寨,势难守得住。为今之计,许明最大的漏洞就是分兵。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他没有合兵之前,抢夺制胜的先机,各位不妨各抒己见。”
此言一出,白云城的众头领顿时议论纷纷。
良久,薛冲说道:“庞修,你是盛京当年科考的状元,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庞修颔首,站了起来,向薛冲行礼:“谢帮主赏脸!我这个状元,实属侥幸。以我之见,帮主分析透彻,许明自恃能征善战,况且他现在的兵力,大大优于我白云城,应该不会想到合兵进攻。所以,现在正是对付他的大好时机。我们不如悄悄派出城中精兵,兼程赶往雪山老巢,和顾月楼里应外合,先击败焦勋,再回头合围许明。”
无枪摇头:“庞修的话,我不赞同。焦勋的大军,有一万五千人,雪山老巢的兵力,只有一万。我白云城就算能抽出三千兵力,数量上也是不如焦勋,更兼焦勋大军熟悉群战之法,都按兵法扎营,没有什么漏洞,到时候我们一旦被缠住,如许明拼死攻城,白云城轻易被破不说,还将陷入敌人两面夹攻之中。”
薛冲点头:“你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关键的分歧在于,是否能骗得过许明,能出其不意的击败焦勋。萧玉章将军,我想看看你的想法。”
萧玉章就道:“回帮主,我的看法是,深沟高垒,避敌不战,以坚城消耗许明的实力,到时候找准时机,一举击溃敌军。”
薛冲大奇:“萧将军,我等如不早日解除白云城的威胁,一旦朝廷增兵,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处境更加困难?”
“帮主,以我预见。许明既然是我父亲萧君首下爱将,这次元洪执掌执掌朝中大权,必不乐意我父亲有任何功劳,短时间内断然不会增兵。”
此言一出,薛冲长出了一口气:“如此最好,现在看来,则我军最好的办法是疲敌,使他攻又攻不下,走又不能走,等到他军粮耗尽,我们再击其惰归,许明必被我所擒。萧玉章听令!”
“末将在!”
“你熟悉许明军中情况,今夜子时,你带领五百人马,每人手上拿好火油干柴等物,偷入许明囤积粮草的后营,焚烧之后,即刻回城!”
“得令!”
…………
是夜乌云漫天,伸手不见五指,许明独在营中徘徊。强力进攻无果之后,军心大受打击。但他毕竟是惯于打仗之人,行军布阵的基本法门是懂的,早已经派好守夜士兵巡夜,并且命令所有士兵睡觉之时不得解甲,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起身应敌。
他已经打好主意,待士兵休息一晚之后,明日五更造饭,全力攻城。
他虽然是能征惯战,但对这样的坚城,除了拼命进攻之外,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
子夜时分,城门被悄悄的打开一线,薛冲手提厚背大砍刀,带领手下三千人马,马摘铃,脚包布,悄悄的出城。
白云城中,他只命令无枪带领一千五百人会同三位头领花冥、吴车、石浩守城,萧玉章早已经带着五百人先行。
…………
半夜之中,一个官兵起来解手,来到营帐之外,拉开了裤子就屙,却不料听到身后咔嚓一声,似乎有人踩断了一根枯枝。
“什么人?”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他的头颅已经飞起,鲜血染红了白雪。
就是这一声叫,将官兵中守夜的士兵惊醒,大声吼了起来:“劫寨!有人劫寨!”
紧接着,呜呜的精笛声响起,灯火也亮了起来。
“给我杀!”
薛冲轻轻一勒嘶风落雪的肚子,战马奔腾,呐喊声之中,向许明的营寨冲了过去,摆明了就是劫寨。
寨中的许明早有准备,大声喝令:“各就各位,违令者斩!”
灯火通明之中,他一马当先冲了出来,截住薛冲,两个开始厮杀起来,就着火光中厮杀有四五十个回合。
黑夜之中,官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劫寨,只是一味的紧守寨栅,拼命放箭。
而且,使官兵十分要命的是,白云城的帮众是突然袭击,有的还在梦中,人头就不明不白的掉了,还好许明早有准备,醒过来的士兵凭借寨栅,倒是挡住了白云城的攻势。
当当当当!
密如连珠的撞击声传来,许明是恨死了薛冲,刀法展开,犹如风车,立誓要把他杀于马下。
但是谈何容易,自从上次和萧玉章真刀真枪的战斗之后,薛冲的战力,比以前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出招的时候也更加的冷静沉折着。
薛冲自肉身第四重yin阳境修成之后,整日就是在体会运力的技巧,如何恰到好处,以无厚入有间。
刚才许明这爆雷也似的几刀,薛冲抵挡得很有艺术,厚背刀斜格,浑厚的内力到处,将许明的攻势化解。
这一次,薛冲手中的厚背大砍刀,不怕别人的长大兵器。乃是雪山派中的匠师连夜为他精心打造,重四十九斤,镔铁铸造。
这四五十招势大力沉的交手,使许明对薛冲收起了轻视之心,怪不得,连萧玉章如此高傲无比的人物,都愿意投降他。
别的先不说,这份武功,的确是难得啊。
轰隆!
哧啦!
猛的一声大响,火光冲天而起,许明后营之中忽然火势熊熊,而且越烧越大,劈里啪啦的爆响声中,夹杂着战马的嘶鸣。
“不好!中了薛冲的调虎离山之计!”
许明再也顾不得恋战,带领手下亲兵直奔后营。
后营重地,乃是囤粮之所,一旦有失,大军顿时陷入举不维艰。
好狡猾的贼子,可叹一直以为薛冲是想趁自己军心不稳,初次立足想劫寨,却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烧毁自己的粮草。
粮草重地,他向来都驻以重兵,本来不会有危险。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萧玉章官兵出身,深知他布防的重点,带领五百人马居然毫无知觉的潜入,直到被一个起来撒尿的士兵发觉,这才骤然开始行动。
一袋袋的粮草辎重,被萧玉章派人先浇上火油,再点上硫磺火把,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萧玉章趁着薛冲带领大军在前方拖住许明的机会,尽量的让手下帮众将火油浇遍粮草仓库,这一点火,顿时不可收拾,无数守卫粮草的官兵,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越烧越旺,红遍了半边天。
城上无枪见薛冲得利,开城杀出,与薛冲的大军会合。
混战到天明,薛冲带领萧玉章等,收军回城,清点人数,伤亡八百余人,缴获战马数千匹,将许明的营寨,毁得不成模样。
许明收住败兵,清理战场,粮草被毁十之七八,战马辎重损失无数古,死伤近两千人,合计后下兵力,只剩八千人马,且多带伤。再也不敢靠近护城河扎营,退兵十里,在白云谷依山傍水下寨,派传令官前往焦勋军中,要他带大军来会,发誓要先剿灭白云城,再对付雪山老巢的顾月楼,暴怒之下,亲自鞭打有过的士卒,将其中两人,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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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立绝世之功
接下来的几日之中,薛冲又经常白天派出小股兵力sao扰,晚上时不时的击鼓放炮,装出随时偷袭的架势,搞得许明焦头烂额。除了枕戈待旦,日夜加固寨栅之外,整日里忧心忡忡。自从被焚烧军粮之后,更是军心不稳,看看军中无粮。
许明接连派了好几个传令官,催促焦勋早日带兵前来会合,一边写表奏闻朝廷,请求增兵支援。
可奇怪的是,看了看军中粮尽,朝廷没有音讯倒也罢了,毕竟路途遥远,可焦勋居然也给他来个不理不睬,按兵不动。
十五日之后,焦勋才派一名偏将带领一千人马来到白云谷,与许明会合,说是听候他的差遣。
这段时间之中,许明仅剩的那点粮食已经消耗殆尽,士卒杀马为食,但所有的官兵都清楚,再过得两三天,焦勋再不来援救的话,他们都得活活的饿死,加之许明性情残暴,经常当众鞭杀士卒,这就导致了一些人干脆当了逃兵,而一些人一做,二不休,干脆投靠了白云城当强盗,军心十分的涣散,短短的时间,已经流失了数百人。
好在许明军纪严明,动不动就杀人,这才没有溃散。不过以现在的形势,人人面临饿死,一旦发生暴动,许明知道,就是到无法收拾的时候了。
薛冲并不急躁,眼见天气是一天冷似一天,大雪山本来严寒,现在更是朔风呼啸,鹅毛大雪纷飞,冰冻三尺,官兵大都经不住严寒,被冻死的也不在
少数。当有官兵来投靠之后,薛冲大喜,命令萧玉章选出他手下亲随之中,善于言辞之人九人,穿上官兵服色,潜入许明军中,拉拢愿意投靠的官兵,蛊惑军心。
…………
“焦勋这王八蛋,他为什么不带大军前来?”
中军帐内,许明牛眼圆睁,眼睛中布满红丝,呼呼的喘气。
“焦勋将军说,顾月楼这贼子,带领一批数千人的人马,时不时的袭击我囤积粮草的营地,但真正攻打雪山老巢的时候,这贼子又龟缩不出。焦勋将军几次和他亲自对敌,都……都败在这贼子的手下,还是众兄弟亲自上阵,以多为胜,才将他赶跑。现在顾月楼亲自带领数千骑兵在外驻扎,时不时的袭击我等,再加之此贼熟悉雪山地势,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三次前来劫寨,我方粮草马匹损失极多,还好兵力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算上焦勋将军派小将带来的一千人,一万三千之数,应该没有问题。”
“这就是焦勋不亲自来的理由?”
“是的。顾月楼这贼子,凶残得紧,比以前的游人熊,似乎更加厉害。他不仅坏了我们的粮道,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在我们必须来援助将军的路上,安排下了埋伏,焦勋将军现在军心不稳,要是轻易撤退,必定遭受顾月楼的埋伏夹攻,一战溃败的可能性极大。因此焦勋将军才说,现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将军率领部队,到雪山老巢和他会合,等待朝廷的援兵。再过得几个月,大雪封山,我等就算是有粮草,也得活活的被全部冻死在大雪山。”
咔嚓!
许明一掌拍下,将一张楠木椅子击成粉碎,心中沮丧之极。
以他的想法,动用了萧元帅麾下的精兵,剿灭雪山匪类,那是立竿见影的事情,何必浪费时日,但想不到,自己遭遇失败不说,焦勋也被顾月楼搞得焦头烂额,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情况。
不错,这小子也不是不遵自己的命令,而是一旦轻易撤退,必被顾月楼前后夹击,以他那点指挥才能,军队溃败也在情理之中。想不到,焦勋竟不是顾月楼的对手,要他拿下雪山老巢,的确是给他出了难题。
可自己是堂堂一军的主将,居然要自己去会合手下人马,想想都觉得丢人,但形格势禁之下,他也明白,现在自己军中的粮草,已经不足三日之用,再不及早打算,溃散是迟早的事情。
“我不是说我军中粮草吃紧,为什么不多带些粮草来?”
许明对这名叫封愈的小将叱喝道。
“回大将军,焦勋将军叫我转告您,他被顾月楼袭击数次,现在的粮草也不足,只分配给了小将十日之粮,请大将军恕罪。”
原来,许明这人骄傲得很,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在手下焦勋面前却是不说,只说双方互有胜负,粮草吃紧,命令他火速支援。这一来,焦勋就没有想到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才有这么一出。
“好,你下去吧,驻扎在东营,随时听我命令!”
“是!”
待封愈走出,许明猛的瘫软在椅子上,啊啊啊狂叫三声:“薛冲,我改日一定取你项上人头!”
做出撤军的决定,对他来说,是一件耻辱之极的事情,但到了这一步,他也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虽然莽撞,但还没有莽到直接去送死的地步。现在强攻白云城,等于是送死。
“传下命令,今夜二更造饭,三更起行,全体官兵,奔赴雪山老巢!”
许明在椅子上躺了好半晌,才终于下达了这个命令。
…………
白云城,聚义厅之中。
薛冲一脸的严肃,看着大小十余个头领,侃侃说道:“诸位,探子回报,许明终于熬不住了,他要带领大军到雪山老巢和焦勋会合,这,是我们的机会啦!”
“以许明的性格,他会做出如此耻辱的选择吗?”庞修有些忧虑,“或则,这是他的诱敌之计?”
薛冲手坚定的一摇:“非也!这是他的确想走!盖因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他非走不可的时候了,军心涣散不说,更致命的,是他的粮草已经用尽,这两天都是杀马为食。而且,雪山老巢传来消息,顾月楼屡屡出击,击败焦勋,杀得他没有还手之力,只得龟缩在大寨之中,等待朝廷援兵。萧玉章的分析很对,朝廷出援兵的可能性极小,毕竟大雪即将封山,就算再来十万大军,不照样冻死在这大雪山之中?现在许明唯一的出路,就是会合焦勋,借助他的粮草稳定住军心,派人打通下雪山的通道,班师会京,接受朝廷的处罚。”
“他,他想走?”
好些头领都叫了起来。
“不错!薛帮主的话是对的,许明现在不过是损伤了几千兵马,还有就是粮草被毁,只要他回到京师,完全可以谎报军功,说是杀贼无数,到时候他们回京途中,随便血洗几个村庄,有的是盗贼的人头。有萧元帅在朝中给他们撑腰,朝廷即使不给封赏,也不至于给他们加罪。”
“哦,原来还有这些猫腻。我以为,他们回去,就算能保住性命,官爵什么的肯定没有了,想不到还有这些招数。”
“呵呵,这些官场中的勾当,若是不明白,那怎么在朝廷之中立足?”
薛冲颔首:“不错!为今之计,最好的结果,就是打败许明,让他没有可能回去请功,以壮我大雪山的威名,同时抢夺粮草辎重马匹盔甲等物,招纳败兵!各位以为何如?”
“谨遵帮主吩咐!”
薛冲心中大喜,但脸上却不显露,他渐渐发觉,日积月累之下,自己在白云城中的地位,日益巩固,帮众和将领真心拥戴,不禁感慨起来:我一个乡村的懵懂少年,要不是遇到了老龙,恐怕现在还只是大雪山的一寻常头领,但是现在,却是统率数千大军的一帮之主。
“小子,你要感激我,就说出来,我最喜欢人家感恩戴德的样子了!”老龙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行军布战的法门,分析心理的技巧,以及战争中的种种禁忌,老龙都一一的给他灌输。使他欣慰的是,自己的教诲并没有白费,这小子是过耳不忘,而且运用起来,也是毫不含糊,切中肯綮,和老龙自己分析没什么两样。
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个大将的料。
但事实上,薛冲主要是受到照妖眼力量的反馈,全身被改造,身体的素质提升,这才能刺激和强化大脑,记忆力惊人,武功提升迅猛。
“我偏不谢你!”薛冲随即提高了嗓音:“各位兄弟,顾月楼顾帮主实现了他的诺言,竟然以身犯险,亲率精兵攻击焦勋,拖住了他,这是我们白云城的将士立绝世之功的时候了!诸位试想想,一旦许明和焦勋会合,他们有足够两个月的粮草,又有两万余兵力,在大雪封山之前,步步为营,完全可以打通被毁的道路,撤出雪山。虽然,这样一来,我大雪山之围,算是解了,但是,却不能彰显我雪山派的威名,天下豪杰之士,不知道我们的名声,不会投靠。这一仗,我们就要打出威名,最好能活捉许明!各位头领听令!”
“萧玉章何在?”
“末将在!”
你带领两千人马在白云谷以西的饮马川埋伏,多带铁锹挠钩,今夜子时左右,许明的大军会从那里经过,你们先将河里的坚冰敲碎,到时候,他们的人马一到,必定陷入冰中,到时候你们趁机攻击。”
“得令!”
“无枪何在?”
“末将在!”
“你带领五百人马守城!”
“是。”无枪回答的时候,有些勉强。
薛冲微笑:“保护白云城的安危,也是大功一件,无枪兄弟切勿怪我,而且,你到时候可以大开白云城,要是有逃散的败兵,就地擒拿,却不可轻易追敌离城。”
“末将明白了。”无枪的脸上,现出了微笑。
“其余两千帮众,还有无矛护法,以及六大头领,一起随我,追击许明,务必要听从号令,违令者斩。”
“是!”众头领凛然遵命,想到即将到来的的大战,个个摩拳擦掌。
在白云城中龟缩了这么久,大家都想出去透透气,一展身手。
“我们的兵力,似乎?”庞修脸现忧色。
薛冲一笑:“无妨!许明现在撤军,兵无战心,并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萧玉章那些手下散布的流言,早已经遍布许明军中,他兵力虽众,但军心大损,而且已经久疲,不像我军养精蓄锐!”
此时的薛冲,微微有些恼怒,这小子自恃自己曾经是盛京的当年科举的状元,这些话,显然有损自己的尊严。不过大局当前,也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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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降服
是夜二更不到,薛冲带领手下帮众悄悄的出了城,在距离饮马河两三里的山僻之地找到藏身之处,静静的等待许明的到来。
半个更次之后,许明亲自横刀当先,率领大军到了,好几个人用气死风灯照明,黑夜之中,也看不清楚虚实,只顾前行。
薛冲大喜,手心里有些冒汗,悄悄命令手下人马,做好战斗的准备。
啊呀!
忽然之间,在前面开路的一个士兵踩进陷阱之中,哗啦的破裂开一块大冰。紧接着,无数的陷冰破裂,数里之地的冰面都被跟着破裂。这是萧玉章率领帮众挖掘之功,冰面的承重量,远远不足人在上面行走。
咔嚓!
哗啦!声中,因为一片冰面破裂的影响,其余的冰面也严重裂开,不少的官兵和战马掉了进去,忽然之间就没了踪影,恐怖之极!
“不好!下面是一条河水,快退回去!”
“冲啊!”
“给我上!”
就在这个时候,南北两面响起了冲锋的喊杀声,萧玉章率先发动,将饮马河北边的冰面堵住,火把丢出,火光熊熊燃烧之中,将面前的冰面融化,阻住许明前进的去路,羽箭横飞,嗖嗖有声,官兵的阵脚瞬间大乱。
薛冲随后居高临下的杀到,学萧玉章的方法先堵塞冰面,再命令手下放箭,将官兵堵塞在宽阔达百丈的饮马河中心,前后受阻,东西到处都是陷阱,火把燃烧之中,早已经被敲碎的冰面更是承受不住辎重马匹的重量,纷纷掉进冰面的陷阱之中,瞬间从人间蒸发,恐怖无比。
一声声人或者牛马临死前的尖叫,刺破了平静的夜空,平添了无比的yin森气氛。
许明的军队,现在是完全的乱了,毫无章法,纷纷注视自己的脚下,害怕一不小心就滑落进冰面之中,尸骨无存。将和兵之间,只顾的都是自己,不少的官兵没头苍蝇一般冲向岸边,但在萧玉章和薛冲的大军面前,那等于是送死,羽箭齐飞之中,一排排的死在冰面上,鲜血横流,十分的恐怖。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跟这我冲锋!”
许明厚背大砍刀一刀斩下一名偏将的头,嘶声喊了起来,但是没有用,所有的官兵人人自危,哪里讲什么规矩,四面逃散,一声声死亡前的尖叫,传递在雪原之中。
薛冲首先迎上了许明,厚背大砍刀和他对战起来,渐渐退到了高阜处,脱离冰面的威胁。两人心中均清楚,一旦掉进陷阱,再高的武功,也是个死的命运。
但跟着他一起冲锋的官兵,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被无矛以及六大统领团团围住,尽数杀死在岸边。
许明军队的战力,本就和白云城的帮众差相仿佛,经过薛冲这段时间的日夜滋扰,尽成疲惫之兵,战力已经打了折扣,再加上半夜奔波,体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消耗,再加上又中这样致命无比的埋伏,处处陷阱,本来只有七成的战力,现在只能发挥出十之二三,在萧玉章和薛冲的前后夹击之下,顿时溃不成军,死伤枕藉。
僵持战斗到天明,许明的八千人马,被萧玉章和薛冲前后夹击,已经死伤三千以上,其余则有上千的士兵,掉进了陷阱之中,踪影不见,剩下的四千余人马,全部投降。
这却是萧玉章派手下游说之功,在被围之后,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陷阱重重的情况下,投靠白云城,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的薛冲,兀自和许明大战,不分胜败。
从昨夜到天明,两人交手已经不下千招,招招狠辣,但奇怪的是,两人居然并不疲惫,越是在天明之时,越是精神倍长。
许明是恨死了薛冲,务必要将他杀死,自己逃命与否都忘记了。
其实,以他的武功,在昨夜的形势下,一片混乱之中,以他的武功,想要单身逃走,原是简单之极的事情。不过他心中对薛冲的仇恨,犹如滔滔江水,无可遏止,见他居然亲身和自己交手,自是发誓要以绝顶武功斩杀他而后快。
薛冲和他交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擒这员勇将,以作他日之用,因此一上手就是以疲惫敌人为目标,遮拦格挡,用的尽是拖延的招数没,抽空就用背后的星落长弓暗算他。
黑夜之中,真刀真枪的交手,反而不如弓箭来得有效。
这样一来,两人将更多的时间,都用在控马之上,交手的时候往往小心翼翼,生怕对手忽出奇招。
但数十招下来之后,薛冲的担心渐渐散去,许明的武功,的确是高明,但也仅限于高明,除了内力特别悠长浑厚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像萧玉章,杀招频出,使人防不胜防。
两人的交手,渐渐的慢了下来,不是因为体力不足,而是各自胯下的战马,渐渐的疲惫不勘,难以负荷。
此时的萧玉章,造已经带领大军将一众投降的官兵缴了械,一排排的整顿好,等候薛冲的发落。
而其余的白云城帮众,则是围成了一大大圈子,将薛冲和许明包围在垓心,看两人争战,见帮主渐渐得利,无不欢欣鼓舞。
薛冲跨下的战马,乃是嘶风落雪,苦战半日,倒也罢了,但许明座下的马,却是新近叫属下偏将献给他的,大大不如他以前那匹,这半日苦战下来,已经渐渐的支持不住。
他以前那匹战马,乃是在发冷箭射薛冲的时候被薛冲设计杀死。
“稍歇!”
薛冲高喊一声,勒马回到白云城的门旗下,向一边的萧玉章使了个眼色。
萧玉章会议,不带兵刃,空身纵马而出,来到许明的马前。
许明得此良机,翻身下马,让坐下马休息一下,心中恐怖之极的想:这薛冲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苦战半日,交手上千招,招招都是势大力沉,但这小子居然行若无事的接了下来,直到此时,内力没有丝毫衰竭之相,反而更加的旺盛,莫非,肉身的修炼,已经突破第八重的境界,进入了通灵之境?
其实,他觉得薛冲的精力越来越旺盛,其实也是个错觉。薛冲服食大量的雪山人参、灵芝、黄芪、熊掌、虎鞭等珍贵补品,脏腑能够凝练血脂,血脂的品质极高,时常早将丹田气海储存充足,这一**战,虽然消耗极大,但是每当精力消退,体内血脂释放,顿时精神奕奕,力大无穷。
许明的武功虽然高明,但他显然不能凝练血脂,只靠着数十年勤修苦练的内力应战,越到后来,尤其是体力衰竭之后,渐渐的挡不住薛冲的攻势。
好在薛冲的刀法平常,不然的话,许明心中清楚,他早已经败下阵来。
“许明伯父,晚辈这厢有礼啦!”
萧玉章见许明下马,赶紧也跃下马来,神态恭敬。
“哼!”许明背转了身,心中十分的不忿。
“伯父,您是我父亲的生死兄弟,侄儿有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还请您垂聆。”
“我不想听,姓郭的小子,有种的你给我出来,和爷爷分出个生死?”
“伯父,侄子想说的是,薛帮主一番美意,或许伯父并不知情,而是误会了他。”
许明大怒,眼睛跳了几跳:“这小子惯用yin谋诡计,歹毒无比,设下如此毒辣的陷阱毒计,将我军击败,他还有美意?”
“非也!伯父明鉴,两军争战,向来使用yin谋诡计,并且无所不用其极,薛冲帮主兵力不足,以巧取胜,这无可厚非。只是他单独和伯父您交手,的确是有招揽的美意,不然的话,他当时手下将领众多,以多敌寡,伯父早已不敌,这却是事实。”
许明是个直性子的人,闻言高声道:“薛冲小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薛冲闻言,跃下马来,飘飘的到了许明身前,微一恭身:“前辈有什么话,但问之无妨。”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和我一直交手的目的,就是为了留住我?”
“前辈有问,不敢不答。不错!我之所以一直和你交手,最大的目的,为的就是拖住您,使您在亲眼见到兵败无可挽救的时候,选择来我白云城!”
“放屁!你想让老子做叛国之贼,我被满门抄斩,成一个萧玉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好,今日你要取了我这颗人头,我许明也不会坐以待毙。”
说着将手上八十二斤重的厚背大砍刀在地上重重的一戳,一块大势迸成两半。
“前辈请息怒!请看看这个,这是萧玉章小将军在数日之前拿到的调兵文书,书中是萧君萧元帅的亲笔信。”
许明一愣,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萧元帅的亲笔信。信中说道,他已经知悉萧玉章归顺白云城的事情,早已经奏闻朝廷,和萧玉章断绝父子关系云云。但接下来,他就在信中谈到,元洪现在贵为宰相,排挤于他。虽然看到了他的求救表章,但是元洪根本不予理睬,反而彻查萧玉章的事情,叫他萧君暂时交出元帅之位。叫他如有可能,将大雪山剿匪之战多拖延一些时候,等朝中的政局明朗一些的时候,再设法回朝云云。
“妈的,元洪这狗如的东西!”许明破口大骂,“我在战场上为国家卖命,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对我,更对大哥也下手啦!”
萧玉章叹息的说道:“是啊!小子我这样做,虽然是丢了父亲的脸,不过却也有机会让父亲看清楚皇太后以及皇帝的真面目,什么人对他好,什么人想害他。伯父,你肝脑涂地,为他在战场上拼杀,想不到他不给你增加一兵一卒,反而借题发挥,对付你的结义大哥,把我父亲从大元帅的位置上给掀下来,这样的人,你为他战死了,值得吗?”
许明仰天长叹:“元洪!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杀上盛京,亲自砍下他的狗头!”
“许前辈,晚辈向您保证,总有一天,我会亲率雪山兵马,就由你作前部,杀进盛京,取了元洪老贼的头!”
“多谢帮主成全!”
许明拜服于地,薛冲赶紧扶起,一老一少的脸上,都是喜色。
是夜,白云城中喜气洋洋,设下丰盛的庆功宴,庆祝大胜之余,也欢庆得到四千余兵力,更得了许明这样的悍将。
至此,白云城声威大震,威名传于海内,四方投靠之士,络绎于途。
三日之后,焦勋在萧玉章和许明的劝说之下,带领一万三千大军来到白云城,投入薛冲的麾下,粮草辎重齐备。
从这时候开始,白云城才首次成为雪山之中第一大势力,拥有军队二万余人,良将数员,坚城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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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上恶人榜
经此一役,白云城的威名大增,薛冲的名字,一跃而居于十大恶人之末,在大匈帝国通缉的恶人榜上临空杀出,威震大雪山。
顾月楼得知焦勋带兵投降白云城之事,心中甚为恐惧,害怕薛冲发兵攻击于他,紧守寨栅,从此断绝了与白云城的往来。
四方豪杰之士,闻风归降白云城,短短的一个月,竟然有三千人来归。虽然其中不乏有沽名钓誉之辈,但大部分的人,真的是一时之豪杰。
相比而言,投靠雪山派的人则要少了许多,不过在击败镇东大将军许明的光环之下,也吸收了不少怙恶不悛之徒,声威大震。
帮主的卧室之内,薛冲闭目运功,不长的时间,汗水滚滚滑落,全身的肌肉颤抖不已。
“你太急躁啦!”老龙叫了起来,“伐脉,伐脉,岂是一般的人能做到,可不像肉身前面四重的修炼,只要用的功夫到了,自然会成,这个东西,有的人一辈子都迈不过这个坎。经脉这种东西,深藏在你的肌肉之中,要想将之扩大,改善,除了照妖眼反馈给你的能量之外,你还得有机缘才能成事儿。”
“还要什么机缘?”薛冲有些吃惊。
就在刚才,他按照老龙的法门,让血管中的真气运行速度加快,以求刺激血管,扩大经脉。但是血液才运行了七八个周天,他就感觉身体滚烫,汗液蒸腾,支持不住而停止了。
他知道,如果再强行运用真气催动血液的奔流,他就会经脉断裂而死。
“这个机缘,就是要找到舒筋活络的药物,再运用我教你的刺激经脉的法门,内外双修,从根本上改造你的体质,增加你的力量,主要是力量。现在的你,可以说已经是一个怪胎,以肉身yin阳境的层次,居然能和肉身第八重天纵境界的高手交手,并且不输于他们。但是,你必须记住,这是照妖眼带给你的巨大变化,并不能从根本上提升你的层次。遇到真正的高手,计算他并没有达到天纵之境,你也完全可能载在对方的手上。看来,我叫你强行伐脉,并非是明智的选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凝聚力量,想像无坚不摧的意境。我本以为,你既然有这样的大力,就无须再锻炼肉身第五重大力之境,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怪不得!”薛冲叫了起来,“我就是觉得全身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提前伐脉的原因。你为什么这么做?”
老龙就叹息起来:“我为什么这么做?小子,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凶名在外,因为战胜许明,一跃而成为恶人榜上最年轻的高手,恶人榜排名第十的显赫人物,朝廷难道不会派出武林高手来围剿你吗?这是其中最大的威胁,其次就是不少的侠客或者是想要扬名立万的,都以你作为目标,大雪山解冰之后,朝廷肯定会再派能征善战的大将来剿灭你,而且,现在的大雪山,并非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小子,再不速速提高修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明白。而且,你现在最大的威胁,并不是这些,而是……”
老龙忽然住口不说,面色黯淡了下来。
薛冲一惊,凛然道:“你是说当年杀你的那个人!”
老龙就不寒而栗的说道:“不错!这人既然可以将刀法传给白云生,就有可能再传给别的人,我姑且做个设想,白云生要对付你,你能抵挡得住吗?”
“这……”
薛冲顿时踌躇起来,实在的,他的身体境界是在提升,但是要命的是,刀法还是那些,没有丝毫的进步。这套刀法,是他迄今为止,最引以为豪的,但是,这套刀法的主人,知道这套刀法全部的那个人,若是要对付他,他该怎么办?
“不用踌躇,这是明摆着的,他要对付你,你就只有引颈就戮的份。不过,以我的猜想,这个人高傲得紧,他虽然是杀手,但却绝对是那种万中选一的杀手,不到特殊的时候,不是遇上特殊的人,他是不屑于出手的。当然,你现在的武功没有暴露,不少的人知道你使厚背大砍刀,却不知道你善于柴刀。而且,以我的看法,你用柴刀使那人的刀法,路子虽然一样,但是形势大异,极大的可能,曾经杀我的那人,他还不知道世上还有你这个人。”
“我也这么认为,若是他知道世上有我这样的人,难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到时候,你我都危险啦!是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修炼好武功,而且,这么久了,你想到破解他刀法的法子没有?”
老龙沉吟:“这套刀法博大精深,仅仅从你学会的这三招看,都已经算是穷尽了刀法的及至。要破,我现在是还没有想到破法,但要抵挡住这三招,我现在已经想到法子。”
当下,老龙讲解了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的领悟,以及他对付这三招的法门。
薛冲整日浸yin于这套武功,闻之顿时茅塞顿开,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巧妙的破解之法,当下一一记在心中,在室内试演一遍,满室生辉,果然抵挡住了自己的进攻。不过要想反击,却是力有不逮。
“不错!你对这套刀法的理解,犹在我之上,一点就透。可是我还是要精告你,真正遇上强敌的时候,只有这套刀法才是你压箱底的武功,即使别人以同样的招数对付你,你大可也回敬他同样的招数,绝不能冒险使用我的这几招。”
“为什么?”
“我自夺取大匈帝国天下以来,武功之盛,早已经流传天下,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才知道我武功之中最厉害的招数,全部都用在破解你这三招杀招上,别人倒也罢了,若是元璧君这贱人看到了,则糟糕得紧。”
“元璧君?此人是谁?”
“嘿嘿,她是谁,她就是我老婆,这挨千刀的贱人,当今大匈帝国太皇太后,景泰帝背后支撑的人物。”
“哦,我知道了。”大匈帝国太皇太后他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一个奇人,已经活到一百六十多岁,历经了五朝,依然不倒,但是她的容貌,却和一般三十许风韵犹存的女人相仿佛,艳丽迷人。
而且,据说朝中,不管是前朝还是现在,都有不少的达官是他的塌上之宾。
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她的名字。
大匈帝国重男轻女,女人的名字,是只有夫家和丈夫才知道的,其余的人,呼叫的时候,往往叫夫家的姓氏,什么张李氏、王刘氏,是不能叫全名的。久而久之,你只知道他是张夫人,李夫人,却不能知道她姓甚名谁。
“我知道了,当初,就是她勾结那个传白云生刀法的厉害之极的杀手暗算了你。”
“不错!你既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但与此同时,我也传你绝世的武功刀法,算是报恩,你我之间,已成一体,我绝不愿意你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从此之后,你必须保持神秘,这是作为领导者的基本技能,再不能和常不偷、无枪、无矛等人兄弟相称,以减轻自己在帮中的威严。”
薛冲一愣:“这……这,那我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干脆我不当这个帮主,专心练武,将来好为你报仇!”
老龙就郑重的道:“你错啦!率性而行,这是人之常情。可你不一样,你是通缉犯,朝廷的要犯,恶人榜上十大恶人之末,朝廷暗中派来的高手,或则一些不明的挑战者,随时都会取你项上人头!试问,ziyou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谁不向往?可你既然投身到大雪山做了一个匪首,就不要想到能为所yu为,更应该谨慎,谨慎!而且,你难道以为,不做白云城的城主,你就能逍遥自在?错了,错了。你现在凶名在外,哪里的人不认识你?不管你到了哪里,你都是众矢之的。当初我劝你不帮游人熊报仇,隐姓埋名的修炼好武功,再出来一鸣惊人,但你偏偏执拗不依,现在想要悬崖勒马,已经来不及了。”
薛冲一笑:“说得好!这既然是我当时的选择,那我现在,就得为我当时的行为负责。老龙,你放心,我刚才只是一时的牢sao而已,除了给你发发,也实在是闷得慌。”
“小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背后有人!”
“什么?”薛冲大惊转身,就看到一个最不可思议的人。
他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绝美无比的女子,肌肤如雪,眉如chun山,脸如玫瑰,杏眼桃腮,修短合度,玲珑浮凸的女子。
若不是这个女人正坐在他的床上,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人世间,真的会有这种尤物?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蠢材!见了美女就魂都丢了,我精告你,她的武功不错,很可能会要你的命!”
薛冲一惊,魂儿顿时不见,因为这女子向他笑了。
那一笑的风情,在多年以后,还使他永远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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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纳兰忆君
“你……你是谁?”
“我是来杀你的。”这女子的声音很轻,但清晰无比的传进了薛冲的耳中。
吃了这一惊,薛冲算是回过了神来:“我和姑娘,素昧平生,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我?”
“因为你,不是个好东西。”
这绝色的女子,咬着牙齿,吃吃的笑了起来,露出比皮肤更加晶莹玉雪的贝齿。
薛冲再次有些痴了,算是注意到这女子的年龄,竟然和他差不多。
“怎么,你不辩驳,那就是承认了?”女子头微偏,姿态更加迷人,尤其她坐的,还是薛冲日常起居用的床,更使他的心中烦躁。
这两年,他的心中往往烦躁,想像chun暖花开时节,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做一些他们都愿意做的事情,菜花、追逐、捉迷藏,还有更浪漫的抱住那个美丽的女子,在桂花树下,还有……
每当在这样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非常的烦躁。
唯一能驱赶这种烦躁的,就是练功,日夜不停的奔跑,他每天早上要爬五座山。他是在酒馆帮佣的小厮,财主家的小姐自然看不上他,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也看不上他,他太穷了。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就连站在她的面前,他也觉得是一种荣幸,这样的女子,对他充满了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薛冲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来到这女子的身前,闻到一种如兰似麝的美妙的香味。
这女子的气质,无疑使他倾倒,就是她说的凶恶之极的话,也使他丝毫没有恐惧。
在他的意识中,这样美的女子,应该和凶杀血腥没有半点关系。
十六年了,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这样打动他的心,就在瞬间。
他以前从没有喜欢过的女子,心田纯洁无比,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了这女子的面,他的堤防就崩溃了,竟在刹那之间,对这女子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温柔的情愫。
这种感觉,是他这孤苦的一生从来没有过的,犹如天外的神龙,蓦然现身。
自此之后,这女子的容颜,就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使他无法自拔。
“噗嗤,呆子,你怎么啦?”
这女子见薛冲刹那之间不言不动,眼睛瞪着自己一言不发,心中忽然觉得很开心,这傻小子显然被自己的美貌迷住了。
伸出她chun葱般的玉手,轻轻的在薛冲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喂,我问你话呢?”
“我……姑娘,你好美啊!”
薛冲由衷的说道,眼睛中全是痴迷。
这绝色女子的小嘴一扁:“不像啊,听说你居然是十大恶人之一,而且是年纪最轻的?”
薛冲就机械的点头:“是的,我是十大恶人,我……”
“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女子娇笑,心中想的是:见过呆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呆的。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忆君,‘追忆’的‘忆’,‘君子’的‘君’。”
“忆君?”薛冲喃喃的念道,目光依然呆滞。
“你不问我的姓?”
“哦,你的姓?”
“我复姓纳兰,随我母亲,嘻嘻。”
“哦,纳兰忆君小姐,你真美!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之中最美的,我……”
“你难道喜欢我?”纳兰忆君的声音,缥缈得像是一个百年未醒的梦。
“我……我喜欢你!”
薛冲说完这话,眼中呆滞的神色更浓,猛的扑了上去,唐突佳人。
他真的抱住了她盈盈的腰,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少女的清芬的气息,然后,这绝色的女子,居然反过她的藕臂,紧紧的搂住了他。
薛冲顿时糊涂了,他触摸到这女子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然后,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摸到了这个女子弹性十足的胸,一种狂躁、郁闷、渴望和难以抑制的野兽的触觉瞬间左右了他全身,他低吼一声,拉开了这个女子薄薄的衣衫。
他的眼中布满红丝,因为,薛冲看到了一个犹如白色山茶花一般雪白的女子的……
…………
仿佛过了许多年,又好像是南柯一梦。
等薛冲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一丝不挂。
他的衣衫凌乱的掉落在床头和地下,四周一片狼藉,床单坏了好几处,那是自己膝盖弄破的,枕头也破裂开了。
他熟悉自己床上的东西,床单是北川的丝绸千合锦,枕头更是天蚕丝编织的,据说是当年天蚕门主来白云城做客之时送水白云的礼物。
可……可这样坚韧的东西,居然给自己弄破了,那么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丢人!真的很丢人!”老龙呸呸的骂了起来。
“我……我究竟是怎么啦?”薛冲赶紧问老龙。
“我呸!臭小子,你昨天晚上,可是交了桃花大运了!”老龙说的时候,语气中有很深的嫉妒的味道。
“我……昨晚见的纳兰忆君,是,是真的?”
“丑陋!真她妈的丑陋,这婆娘,比她的师傅,居然更加风sao,小子,你艳福真的是不浅啊?”
“我……和她,昨天晚上,真的……”
薛冲忽然吃惊得呆了,昨天晚上的梦,和以前老龙托梦给他一样,都是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他的脑海,包括昨晚他迷迷糊糊之中和那个叫纳兰忆君的女子的缠绵**,此时都清晰异常的回味在他的脑海。
多么美丽的女子啊!
薛冲忍不住叹息一声,双手轻轻的伸出,就似乎在抚摸她的**。
这是他这一生之中所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他为这样的一个女子奉献了他的全部,作为一个幼稚的男人的全部。
微微使他有些失望的是,在这张破裂的床单上,他没有看到哪怕是一丝的鲜血,处子的血液。
难道,这样一个女神一般的女人,昨天晚上的这一次,竟然不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
他依稀记得纳兰忆君临走时候说过的一句谜一样的话:“你是我第一次告诉了真名的男人,就这么让你死啦,我真的有点舍不得!”
她叫纳兰忆君,多么美妙的名字,此时的你,是否正在想我?
薛冲想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他默默的在心里想:这是我今生第一次爱上的女人!
而且我得到了她的一切!
这也是我今生第一次付出了全部的女人!
她是一个何等优雅、美丽、不可方物、绝世出尘的女人啊!
刹那间,薛冲跪了下来,有种向她膜拜的冲动,他实在想不到,凡夫俗子的他,竟然这样得到老天的眷顾!
“感谢上苍!”他叫了起来。
“不!要拜的话,你不如拜我!”老龙的声音狠狠的说道,充满了艳羡和嫉妒之意。
薛冲微笑:“老龙,你当年做皇帝的时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享受了多少**,我……小子我这一点点艳遇,你又何必眼红?”
老龙就在眉心狠狠的吞了口唾沫:“我不是眼红!而且,我也不想听你们那些高呼酣战的yin-荡声响,你们做了什么,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入定了,外界什么东西都影响不了我。”
“可……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照妖眼自成空间,我只要将眼睛闭上,外面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丝毫影响不了我。”
但在老龙此时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沮丧:老子以前也曾君临天下,什么样的妙女子没有见过,为什么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迷人的女子?
但这些话,他只有留在心里,他可不想说出来,让薛冲那小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老龙这一辈子,从坠落凡间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受过一点点的气,直到他被人不明不白的杀死,现在窝在照妖眼之中,那是无比的郁闷,于是,经常骂骂这小子,就成了他必修的功课。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薛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因为他刚才蓦然想到,万一以后自己成了亲,和老婆那个那个的时候,老龙要是在旁边看着直流口水,却是大大的不好。
“放心?小子,你今天之所以没有死,我先前之所以叫你谢我,就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
“说什么?”
“我说要不是我,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了。我提前就精告过你,她是来取你性命的,可你偏偏不信,鬼迷心窍,好色之心太重!哎,本来,男子汉大丈夫,又是你这样的思chun年龄,倾慕少艾,本是人之常情,可惜你小子没见过世面,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将你的魂勾走了,居然喜欢上了她,是不是?”
“是。”
“哼!蠢材,她是天魔门门主元璧君的徒弟,修炼的是大天媚术!”
“什么?”薛冲一惊之下出了一身冷汗,“她……她是杀你那个人的手下弟子?”
“此事千真万确!她昨天晚上迷惑住你,和你行那媾-合之事,其实并不是对你产生了情意,而是要吸取你的阳刚之气,等你元阳一尽,就是油尽灯枯死亡之时。她的技巧粗浅之极,不过她的美貌太过惊人,弥补了功力的不足,幸好你遇上了我这个修炼道法的专家,区区媚惑心灵之术,在我的面前,就是小儿科。在我的调节下,你不但身体未受到任何损害,还盗取了她的一丝元音,从此以后,她就算能够媚惑全天下的男人,却还是媚惑不了你!你可以放心的修炼。”
“她……原来是元璧君的弟子?”
薛冲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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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破碎的女神
“纳兰忆君,为什么,你原来是个这样的女人,不可能,老龙,你在编造谎言?”薛冲猛然仰天叫了起来。
还在片刻之前,纳兰忆君是他心目中最纯洁的女神,但是,老龙的话,仿佛是晴空之中的一个霹雳。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元璧君这贱人的徒弟?老龙,你是嫉妒我,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叹息。
老龙长长的叹息起来:“恋爱,只有处在恋爱之中的女人,才会如此的愚蠢,我想不到,你是个男人,居然也如此愚蠢。我告诉你,她使用的媚惑你的功夫,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是天魔门门主元璧君的大天媚术。我救了你的命,再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朝廷现在已经注意到了你,派出如此强的高手来对付你。”
“朝廷?”薛冲终于吃惊。
“不错!你击败萧玉章之后,已经是个厉害之极的人物了,就更不用说你击败的是镇东大将军许明。可还不仅仅如此,你还让这两名往日桀骜难驯的天纵级别的高手投身在你的麾下,这就不简单了,元璧君此人,表面上是太皇太后,其实,整个大匈帝国,与其说是景泰帝的天下,不如说是她元璧君的,以我看来,景泰只不过是她立的一个傀儡。你迅速跻身天下十大恶人,她自然要派人来看看虚实,想不到她的这个弟子自恃能耐,居然露出了马脚,我们对付起来,就要容易得多了。你放心,趁大雪封山之前,你只要能cao练好部队,就可以带领两万大军屯兵密云,解决最燃眉的补给之忧,腾出足够的时间突破武功的瓶颈,相信我的话,只要你能迅速提升到接天之境,天下之间,能杀得了你的人,不出我十根手指。”
“那……那我现在?”
“哼!纳兰忆君的武功,我看不出深浅,但是她的手段,你昨天晚上也领教了。她如果真的要击杀你,恐怕你也是逃不了。幸亏她对自己的媚术信心强大,以为吸干了你的泾元,结果满意而去,想不到你还能活下来。”
到了现在,薛冲渐渐不得不相信老龙的话,颤声道:“你是说……她并不知情,以为……我死啦?”
“这是当然!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超额完成了师傅了任务,说不定,这个时候她正等着元璧君给她嘉奖呢。”老龙笑了起来,有一种yin谋得逞的yin险。
“她……她们不会发现破绽吧?”
“应该不会!你体内的血脂储存丰足,而且你本身下面那花儿异常坚挺,禀赋颇佳,和她大战一夜,她已经将你的潜力挖掘至尽,自身功力大大提高,应该想不到你会恢复得过来。”
“这就好,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子。”
薛冲按住自己的胸口,有一种伤痛的感觉,泪水不经意之间占满了眼眶:我这一生,好不容易遇到的一个女子,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个的女子,却原来!
纳兰宜君在他的心中,本是圣洁的女神,忽然之间支离破碎!
他有一种心碎的感觉,是不是,我这一生,注定就是血腥和屠戮,而没有一丝的温情?
老龙笑了起来:“少年人难免痴情,等到你到了我这样的年龄,就知道,女人这种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
薛冲苦笑,悄悄的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你说得轻巧,那你为什么对元璧君又念念不忘?”
“这不一样!这个女人害惨了我,和你所谓的爱牵扯不到半点的关系。我的意思是说,等你的年纪渐长,身边的女人多了,你就会体会到现在的痴情,只是一种可笑的初恋情节。”
“可笑?”薛冲叫一起来。
“是的。就算是纯情的女子,对你付出真爱的那种初恋,你都会觉得可笑,就更不用说纳兰忆君这种靠媚术勾引你,让你爱上她的女人,你不久就会忘了他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忘记得了?”薛冲喃喃自语。
…………
“报告城主,许明、萧玉章、无枪、无矛以及六大统领进见。”
常不偷在门外高声叫了起来。
“传!就说我在会客厅接见!”
这段日子之中,薛冲已经成功的说动许明,让他继续做他的镇东大将军,统领前部一万兵马。萧玉章也受到薛冲的破格重用,做了他第二军的大将军,统领兵马一万。许明等投靠过来的官兵,本就是官兵,熟悉战阵,统帅起来,倒也丝毫没有错乱之相。
在庞修等人的建议下,薛冲废除了白云城以往的帮规,代之而起的是军队的军规,管理森严,俨然一处军镇。
无枪、无矛依旧统帅白云城原来的帮众,作为白云城最亲附帮主的力量,镇守白云城。
此外,在常不偷的建议之下,薛冲选出了八百个武艺出众,弓马娴熟的帮众,成为自己的亲兵,按照老龙的教授,传了他们群战之法,进行种种艰难之极的考验。
按他的说法,亲兵就是保命的法宝,就算你的武功不如对手,但是只要有亲兵,且指挥得当,却可能反杀了对方。
这也是古往今来,无数的将帅都重视亲兵培养的原因。
六大统领宋贵、陈猛男等,被薛冲量才录用,分拨进入许明和萧玉章的两个万人队中,都做了将军。
无枪依旧依旧掌管钱粮,一切分配补给等项,都是他请示薛冲之后一手经营。
无矛做了骠骑将军,统领三千人马,和薛冲的八百亲兵一起,护卫帮主的安全。
薛冲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一天,可以随时指挥上万的兵马,自立为王。
“让大家久候了?”薛冲出现的时候,脸露少许笑容。
“帮主好。”众人请安问好之后,会议开始。
“诸位,这么多人齐来,是帮中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是!帮主,昨夜城中出了一件怪事儿,两位兄弟死在后山,而且,在距离帮主寝室不远的地方,有帮众看到一个奇怪的女子,进入了帮主房中。”庞修首先说道,“幸好帮主安好,不知道这位女子,帮主可曾看到?”
薛冲心中大喜:纳兰忆君,不要以为白云城是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地方,原来你曾经杀过人,而且还有人看到过你来过我的房间。
刹那之间,对庞修的多嘴多舌忽然喜欢起来。这人自命是科考的状元,连连献计,有些计策虽然不乍样,但是有些计策,却是良策,比如在自己的寝室之外设置岗哨,防止可疑人等不经通传贸然接近这一条。
当初就是听了他这一条建议,才会有士兵见到纳兰忆君潜入自己的居所。当然,手下这帮头领不说,都在猜测是帮主年轻,寂寞难耐,这才找个女子来慰藉一下,都不说破。
庞修的话一说完,一众将领的脸上,都露出笑容。
陈猛男叫了起来:“城主!哈哈。这有什么,不就是玩个娘儿,有什么好害羞的,听说雪山老巢四处抓人,山上有不少的娘儿,城主要是效法他们,我陈猛男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将领偷笑了起来,这个建议,倒的确很使人心动。
“荒唐!”薛冲的脸板起,“陈将军,我们要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并不是祸害良民的强盗,我知道你开的是玩笑,不过,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能在公堂之上乱开,否则廷杖伺候,拔下你的面皮!”
这几句话,就是老龙的指点了,他说的是:“你现在手下大军数以万计,若是不严守规矩,不仅惑乱军心,而且以后难以驭下。”
果然,这句话一说,厅中气氛再次严肃起来,就听薛冲说道:“庞修问的好。这个女子,自称红巾女,潜入我房中,想要刺杀于我,结果被我擒住,本想立即逼问出她的身份,无奈我其时正在运功修炼内功,无暇分身,因此被她侥幸逃脱,并且还杀了人,此仇暂且记下,庞修,你下去之后,就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看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我堂堂白云城,也不是武林高手随意进出的地方。”
“谢帮主看重!”喜滋滋的出去了。
薛冲本来见他不顾萧玉章的义气率先投降,有些看不起他,言语之中对他也是淡淡的,但这些日子下来,见此人忠义之心极强,而且积极为山寨出力,而且确是满腹经纶,也就重用起来。
当然,这一个月慕名而来的侠士豪杰,薛冲也是竭诚相待,安排先住在迎宾馆之中,量才委用,以收起心。
“诸位,难道你们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关心我房中的一个女子,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
萧玉章身体微欠:“帮主,我们今日此来,是想向帮主请求在密云县屯兵的事情。”
“好,这件事情,是我首先提出来的,大雪山封山在即,我们上万的军队,物资粮食补充困难,都待在这大雪山之中,当然是安全,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现在,也该是拿出个主意的时候了,各位不妨各抒己见,看看在何处屯兵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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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出征
“属下以为,屯兵密云上不错的选择。密云县紧邻大雪山,又是皮毛、人参、雪莲等聚集之地,大雪山下最大的贸易市场,若是能据为我白云城,则四方武功高强之士,都有可能和我们拉上关系,更重要的是,还有巨额的税收,完全可以支撑我数万大军的粮饷。再说了,密云县中多是豪强聚集之地,四方货物多是在这里交易,更是大匈和大突两国交界的地方,城中富庶,物质充足。”萧玉章首先进言。
“有理。还有其他的意见没有?”薛冲颔首。
“非也!东镐县物产丰足,又有山川之险,钱粮充足,如果选此县屯兵,既可以收到养兵之效,又可以起到防卫的目的,朝廷即使派兵来攻,急切之间也不至于毫无屏障。”
说话的是许明手下将领都帖,许明以前行军打仗,多是这位号称智囊的将军出谋划策。
“也有理。还有其他意见吗?”
座中随即站起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长大汉子,抱拳说道:“在下董豪哥,承蒙薛城主不弃,收留了我,冒昧发表一丝浅见。”
众人视之,乃是新近投靠白云城的一个江湖豪客,曾经在薛冲举办的宴会上舞剑显示过功夫,有不凡的造诣,为薛冲所赏识,遂被破格提拔为将军。
“但说无妨。”薛冲微笑起来。
董豪哥随即说道:“不瞒大家,我正是来自密云县。在那里做生意,却不料得罪了当地的曾家,伤了几条人命,被人四处追拿,无计可施之下才来到白云城,想不到帮主及其各位兄弟如此信任我,让我做到将军,我熟悉那里的地势,也知道城中的诸般布置,若是要进攻密云县,我可以做向导。紧邻大雪山的这四个县,非比寻常的县治,每个县城都有厉害之极的主脑人物支持,手下兵力不下万人。我白云城虽然势力极大,手下强兵猛将极多,但怕的就是这些县中的首脑人物按兵不动,坚守城池,则非一年半载能够攻下。当下我大雪山军粮不足,并且封山在即,和他们不能打消耗战,最好的策略,莫过于选择其中一处,一鼓作气的攻下来。”
“非常好!”薛冲点头微笑,“董将军所言极是,现在的形势,就是要选其一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之,先找到落脚之地,方为上策。”
“依照我看,我等分兵四路,直接把这四个县城都给取了,何用这么费事儿,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治,他能有多大能耐。”许明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薛冲一听,半晌着声不得,缓慢的说道:“许明大将军的意思,也并非无礼。不过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之处。我看不如这样,就以许明大将军所部一万大军为前驱,直接攻打最近的密云县,萧玉章萧将军这次委屈一下,事先带领一批得力的手下设法混进城中,一旦许明大将军的大军一到,立即砍开城门,里应外合,攻占密云。如果一切顺利,再按许明大将军的意思,再次兵分三路,将另外的三座县城都夺了,占住城池,日夕cao练兵马,专等开chun朝廷的剿匪大军,杀他个片甲不留。”
“帮主高见!”
众将领一致颔首:“但凭帮主吩咐。”
薛冲随即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如此,各位听令。萧玉章大将军,你选派八百名得力的手下,由董豪哥作为向导,化装成采参或者贸易的商人,星夜出发,潜入密云县之中,找好落足之地,只等许明大军的大军一到的第三日晚上子时,砍开城门,里应外合。记住,如果事情有变,直接写信用信箭的方式联络许明将军。许明将军到时候自会派人和你联络。”
“末将遵命。”萧玉章声诺退下。
“许明许大将军,明日一早,四更造饭,五更起行,你带领前部一万人,直接兵临密云城下,威胁曾叔宝献城,如若不然,率兵攻城,若实在难攻,就地扎营,只等第三夜子时,方能进攻。”
“许明遵命!”许明脸上露出喜色。这一个多月,没有仗可打,而且又享受不到盛京城中的诸般乐子,可把他憋坏了。
“其余将士,除了无枪带领三千帮众守卫白云城,其余的一万大军,由我自将,押运好粮草辎重,作为合后,务必要在十五日之内拿下密云城。”
“是。”
众将听令而去,准备出征。
…………
薛冲徘徊在卧室之中,直感心绪不宁,心中烦躁无比。
昨天晚上,经过和纳兰忆君那样的**之后,他的心中,总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
“老龙,你不是说纳兰忆君以为已经把海死啦,那我现在这样带兵出征,她迟早会知道她中了你的算计,我现在该怎么办?”
老龙就懒洋洋的说道:“蠢材!看你刚才发号施令的样子,以为是个人物,怎么了,芝麻点大的事,居然问我?”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现在的心中乱得很,你再不帮我的话,我就出去找纳兰忆君,我要找到她,亲口向她问个明白,不管怎样,我一直怀疑你的话,也许,也许她没有骗我,你在说谎。”
“你这个蠢材!到了现在你还在替这个妖女说话,那我问你,你平时睡觉,睡多少个时辰?”
“这还用问,自从你教会我使用冰雪冥想进入深度睡眠之后,我每天只睡一个时辰。”
“这就对了,那你想想,昨天晚上,你睡了多少个时辰?”
薛冲一惊,额头上再次出汗:“我直到今日日上三竿才醒来,怕不了七八个时辰。”
老龙再次的冷笑:“蠢材!本来我不屑说,但现在见你迷途不返,我不得不说了,小子,你把丝绸的床单弄破了好几个洞,把天蚕丝的枕头也给弄破了,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正常的洞房花烛之夜,会有你这么凶残?还有,这个女人是谁,她之前认识你吗?之后管你的死活吗?这些东西一印证,就是瞎子也知道,这是个妖女。”
“是!这些,我想过许多遍了,不错,她也许是个妖女。但她明明有机会杀了我,却为什么留下我一命?”
“我草!”老龙终于爆出粗口,“小子,你究竟是不是三岁小孩子?我给说多少次了,她是个妖女,为了汲取你的元-阳,她表面让你占了便宜,其实是要你精-尽人亡而死。她们天魔门的规矩,凡是被她们以这种方式害过的男人,都会让你留下一具全尸。你之所以不死,那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你还要我说多少次?”
老龙真正的咆哮起来。实在话,他真的害怕薛冲蛮劲发作,去找那个妖女,那样一来,他老龙好不容易施展出来的骗术,就很快被揭穿了。
并且,最大的危险是,被纳兰忆君知道真相之后,她回去报告那个老妖婆,要是被那老妖婆发觉一丝一毫自身的线索,亲自追来,就是有十个薛冲,也算是毁了。
他心中清楚得很,想先教薛冲的道法云云,其实都不是最好的。自从他被元璧君以及那个厉害的杀手杀得神魂俱灭之后,他就一直在心中比较两种修炼的优劣。一百多年的思考下来,他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哪怕是最细微的差别。肉身、通玄、长生、神仙,这四大境界,任何一个境界,都不能轻易的逾越,不然的话,铁定不能突破更高的境界。当初,若不是自己自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看不起肉身修炼,突飞猛进修到肉身接天境界之后,又自视厉害,极快的到达通玄的顶峰,想要一举突破长生之境,万寿万年,做真正的真命天子,将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修炼道术上,忽视了肉身的培养,这才中了元璧君的暗算。
也许,薛冲现在走的这条路,先坚固肉身,之后再修炼神魂,反倒是最合理的路。老龙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至理,在修成神仙秘境之前,肉身是无敌的。以他当时达到通玄极高的境界,居然死在一个肉身接天境界的刺客手里,可见肉身的强大。
没有对肉身有深入的体会和研究,贸然修炼道术,虽然在前期,可以飞速的提高修为,甚至替他老龙先报了仇,但对一个有望修成神仙的人来说,则无疑阻断了他成神之路。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薛冲这小子能遇上我,算是有大气运的人,而且他也遇到了传他柴刀刀法的白云生,或许,真如传说中的,他就是那种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的人。
…………
而此时,大雪山崎岖的山道上,朔风呼啸,大雪飘飘之中,正有一个白衣少女踽踽独行,虽在如此严寒之中,她也仅着一袭单衣,雪花飞扬、衣蕨飘舞之中,她的容颜绝世端丽,犹如雪山仙子,飘飘若飞。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冲喜欢上的那个女子——纳兰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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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必须杀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将我的名字告诉他?
纳兰忆君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自己也不知道,一个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男子,竟使她的心,有种无法忘记的感觉。
太上忘情!
这是她修习天魔大天媚术的最高境界。此功一旦修成,心思如古井水,永远不会动摇,杀戮决断,没有丝毫的犹豫,干尽天下恶毒事,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她和薛冲的媾-合,并非是身体和他有实质性的接触,而是通过强大的心神意念,使被施术者产生幻觉,以夺取被施术者的元阳精华,油尽灯枯而死。
纳兰忆君本人,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女,翩翩十五,蒲柳弱质,秉绝世容颜。
原来,他并没有死!
这些天,她一直徘徊在大雪山上,在白云城附近出没,她在等待一个消息,白云城为帮主大办丧事的消息。
可是他失望了,接连几次到白云城中偷听,白云城和以往一般的平静,别说是帮主死了,就是芝麻大的一点事也没有传出。
这一次,是她师傅元璧君第一次派她执行任务,而薛冲,也是她第一次使用大天媚术的人,她一定要得到他的死讯,才能够安心。
魔门的规矩,第一次施法不成功,将自废魔门武功,受那百毒噬心之苦,能够忍耐得下来的,寥寥无几。多数弟子都是在接受处罚之时忍受不住痛苦自杀身亡。
也许那天晚上,我该将那小子的身体带走的。但她当时有很大的顾虑,帮主府外守备森严,她单身逃走,问题不大,但是再想带一个人,则是困难之极。
…………
“欢迎姑娘,薛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当再次看到纳兰忆君的时候,薛冲的脸上,显出一种真正的惊喜,还有兴奋。
他是在临出征前的一刻回到卧室的,他总觉得这一回去,就会发生点什么。
这是他魂牵梦萦,无时或忘的女人,他随手都想见到他,却想不到真的这么快就见到了,还是在这间卧室里。
再次相见的时候,薛冲再次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原来世间,真有你这样美丽的女子,我以为是天上的女神下凡。”
纳兰忆君淡淡的秋波扫过他的脸颊,震惊的说道:“你……居然没有死?”
“难道姑娘这么狠心,希望我死?”
薛冲很奇怪的发现,此时的自己,在她的面前,头脑清醒,思维灵活,再也没有一丝以前那种痴迷,混沌的感觉。
他立即想起来了,这就是老龙所说的盗窃了这女子一丝元音之后的功效,不管这女子再美丽,但在自己的面前,却丝毫起不到迷惑的效果。
“奇怪,他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
纳兰忆君神色之中有少许的慌张,就在刚才,她已经施展出了大天媚术,催动功力,但奇怪的是,面前的这小子依然清醒。
师傅说过的,练成了大天媚术,即使是一个容貌平庸的女子,也可以使男人无法自拔,更不用说自己了。
元璧君再三的在她面前赞美过她,说她是最美丽的女子,而且说道,如果大天媚术一成,她要说自己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那普天之下的男人,都会心悦诚服的同意。
她的年龄虽然幼小,但是见过他的男人,没有不为她的绝世容貌所吸引的。
“姑娘,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很奇怪,但你必须死!”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出了手,纤纤玉手,手中捏住的,是一根绣花针。
大天魔针!
老龙惊叫了起来,吼道:“拔刀!”
嘤咛!
声音悦耳,像是绝色女子的一声轻吟,动意惊心。
初晴!
他恰到好处的挡下了纳兰忆君的针,再迟一刹那,这针就会刺进他的额头,将他的脑浆搅个稀巴烂。
鲸象大力拳,根本不能抵挡如此犀利的招式。
这女子一出针,就逼出了薛冲压箱底的武功。
纳兰忆君眼中的惊讶之色更浓:“这是什么刀法?居然可以挡得下我的‘无缝神针’?”
“呵呵,一把柴刀而已,姑娘何必吃惊。”
“我何必吃惊,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我杀了两个你的手下,用了就是‘无缝神针’,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悄悄的死了。”
怪不得?我叫人彻查这两人的死因,找不到任何线索,原来,是她用这样细的绣花针将人杀死的。
薛冲的脸上终于布满了一层青气:“如此说来,你害我在先,又杀我帮众,我今日绝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纳兰忆君容颜很冷,却衬托出她的美貌更加迷人:“你有本事,杀了我就是了!”
“且慢动手!姑娘,你我之间,非有杀父杀母的深仇,何必一定要分出生死?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不杀你,而且,还想和姑娘做一个朋友。”
纳兰忆君的神色很复杂:原来,他也不想杀我,这是为什么呢?
“什么事?”
“你只要从此不与我为敌,我就谢天谢地,从此跟在你的身后,默默的守护你,做……一个真正的朋友!”
“无耻!”老龙在眉心大声的吼了起来,“我活了几万年,还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好色之徒,真的是丢脸!”
纳兰忆君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红晕,更增艳色:“你是天下十大恶人之一,你我之间,不可以做朋友的。”
薛冲一惊,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乃是大匈帝国的通缉犯,雪山最大的强盗首领,和她这个朝廷派来剿灭自己的高手之间,的确是势不两立。
“你还想杀我?”薛冲扬起手中的柴刀。
“不错!你的刀法很奇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出手吧!”
说完这话,她再次出手,衣裙飘飘之中,薛冲的全身,都在她的绣花针笼罩之下。
叮当!
嘤咛!
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纳兰忆君似乎是成了数十个的影子,身形快到不可思议,小小的卧室之中,像有无数的天女飞舞。
晚风!
落雪!
初晴!
薛冲的身形展动开来,居然和纳兰忆君不相上下,柴刀刀法使出,顿时抵挡住了对手连绵不绝的攻势!
哎哟!
薛冲猛然轻哼一声,肩头中针,鲜血流出。
不过,这一针没有伤到他的筋骨,就在绣花针刺中他身体的一刹那,薛冲猛然后退,落雪纷纷之中,纳兰忆君的绣花针和柴刀轻轻一磕,断成两截,一起跌落在地。
薛冲吐一口气,胸中真气流转,血脂释放,他肩头的小小伤口,瞬间愈合,若不是地上的一行鲜血,别人根本不会知道他受伤。
“好厉害的针法!”薛冲由衷的叹息,“可你还是杀不了我。”
“但我必须杀了你!”
纳兰忆君说完这话,身子摆动之间,已从窗中跃了出去,如一只白色飞舞的蝴蝶。
…………
“报告城主,兵马已经集结完毕,专等城主发令开拔!”
薛冲随即出到白云生死台,上了嘶风落雪,高声喝道:“大军起行!”
一队队的人马向外开拨,铁蹄铿锵声中,直奔密云县。
“小子!想不到纳兰忆君没有走,这下可坏事儿了。”老龙的声音很焦急。
“她不是被我击退了吗?”
“我本来以为骗过了这女子,想不到她厉害的很,居然一直呆在大雪山,发现你没有死,这就棘手啦。你击退她有什么用,要是元璧君知道了你柴刀的刀法,可就险之极矣!”
薛冲沉吟:“依我看,这女子不取我的性命,她是不会回盛京复命的,短时间之内,我们的秘密应该不会泄露。”
“不行!必须在她回到盛京之前杀了她!”
薛冲的眼睛猛的一跳:“我……我下不了手!”
“蠢材!现在的形势是,不是你死,就是她死,二者之间,只能选择其一,纳兰忆君一旦将你柴刀刀法的秘密告诉了元璧君,这贱人肯定会惊恐无比,到时候天上地下,我们难以逃出她的掌心。”
“元璧君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这还用说,天纵境界的人物,在她的眼里,像是捏死一只蚂蚁,小子,你想想,你现在的修为,能超得过天纵境界的人物吗?”“这……可也不能怪我,刚才的形势下,我不出柴刀,必然死在他的手中,乃是逼不得已。”
“小子,只要你肯听我的话,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达到洗髓的境界,我再传你大神行八卦之法,可以服用血印丹,遇上了那老妖婆,打是打不过他的,但是想要保住性命,却也不是难事。”
“神行八卦的轻功,我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非也!我说的是大神行八卦,到时候,你身体消耗的不再是低级的血脂,而是能量储存丰足的血印丹。”
“血印丹?”
“不错!一般的肉食、粮食,对现在的你来说,意义已经不大,能量储存太低级了,就是人参、灵芝之类的东西,对你现在凝练血脂有用,不过随着你**的不断强大,已经满足不了消耗,唯一能满足你消耗的是丹药,用各种珍贵药材、能量晶石炼制而成的血印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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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密云曾家
密云县县衙,一个六十上下的老人身材魁梧,精神健旺,身着官服,神色焦虑,正是县令曾叔宝。
“老大,你说许明的大军转眼就到?”
一个四十多岁,脸上一条大伤疤的汉子答道:“爹爹,这是刚才得到的消息。许明每日三百里加急行军,不出半日,将兵临我密云城下。”
这人名叫曾记强,是曾叔宝的长子。
“这狗杂种,我必亲手取下他的头。”
说话的是他的三儿子曾记火,是曾叔宝四个儿子之中武功最高的人物,已经修到肉身第七重洗髓的境界。
“放肆!”曾叔宝喝了起来,“许明在大匈朝官封镇东大将军,是萧元帅手下得力大将之一,岂是易与之辈,休得轻视。”
这一骂,曾记火顿时不说话了,曾叔宝的另外两个儿子,一曾记猛,一曾记章见父亲发怒,一起进言:“父亲息怒,老三虽然卤莽,不过薛冲这小子既然已经找上我密云城,派出许明这等悍将,恶战在所难免,父亲应该早做打算。”
原来,曾叔宝武功高强,年轻的时候做了这密云县令之后,即贪图此县的丰厚收入,从此不愿仕进,闭门练武,以求突破人人羡慕的通玄秘境。这数十年的修炼,虽没有真的修炼到通玄之境,但武功也是厉害之极,已经达到肉身第八重天纵之境,生的这四个儿子,个个都是练武的奇才,除了家传的武功,更是广拜名师,这其中,武功最低的曾记猛,此时已达肉身第六重伐脉之境,武功最强的曾记火,已经洗髓大成,随时可能突破到天纵的强大境界。由于这四人出手狠辣,武功又高得出奇,大雪山附近的这四个县,没有人不畏惧的,得了“曾家四凶”的名号。
练武的人都知道一个事实,在肉身第五重大力境界之前,靠毅力,靠培养,大多数的人,都可能成功。但是一旦真正能伐脉、洗髓,则非要资质极高的人,才可能成功,千里挑一。可曾叔宝的这四个儿子,居然齐齐都达到了伐脉之境,的确是罕见。
无论是谁,达到了肉身第八重天纵之境,肉身强大,再生能力十分旺盛,战力惊人,即使是通玄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高手,要想将之杀死,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只因到了这个境界的人,身体机能无限的提升,精神也随之强大,身边都会藏有辟邪或者护身的东西,一般通玄境界的飞剑刺杀、掌发雷电、真气切割,都不能损伤到他的肉身。
因此一般而言,肉身一旦修到天纵之境,除非是自戕,已经很难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萧玉章和许明,肉身都是天纵之境,若要自保,原也不难,只是两人愿意投降,这才被薛冲收服。游人熊之所以死,乃是出于被暗算在先,不得不自杀。水白云虽双手被斩,但居然可以不死,可见天纵强者的强大。
“曾记强何在?”
曾叔宝的声音充满威严。只有发号施令的时候,他才会用这样的声调。
“末将在!”
“你带领三个兄弟,紧守四门,不得我的命令,谁也不得开城出战!”
“是!”
“其余人等,都给我散了。”
…………
“报告县令,薛冲的使者到了,说是有战书呈上。”
曾叔宝冷笑:“ru臭未干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犯我城池,给我带上来!”
说话声中,常不偷昂然上了官衙,恭敬行礼:“白云城城主亲兵队长常不偷拜见曾县令。”
曾叔宝一脸的和气:“不用客气,进来吧!”
常不偷进入官衙,坐地,曾叔宝喝道:“奉上香茗!”
片刻,香茗送上,常不偷率先开言:“薛帮主特意让我拜见曾县令,致以微言:昔者,朝廷有眼无珠,曲先生之大才,仅委以县令之职,县令不以为卑贱,郁郁于此,必有远大之志向,何不跟随薛帮主,一起背反朝廷,打破盛京,还一个清平世界。”
曾叔宝大惊:“这真是薛冲之言?”
常不偷颔首:“正是。”
想不到,薛冲小小年纪,竟然可以窥破我的心思,知道我素怀大志?
“薛帮主的帮众,共有数万,此言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白云城一向以来,有五千兵马,加上萧玉章将军和许明将军先后投靠,手下两万官兵也一起投靠,现在白云城,已经是我大雪山之地最大的力量,掌握人马三万。”
“萧玉章真是萧君的儿子?”曾叔宝的眼中满是怀疑。
“此事绝无可疑。这是萧君亲自写就的断绝父子书函,昭告天下。”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束牛皮的信函,正是萧君交给萧玉章的亲笔信。
曾叔宝看毕,神色古怪,心中狐疑不定。他当年进京的时候,曾经向萧君投递过门生书信,得到萧君的印章回函,知道这牛皮上的印章,的确没有虚假。
萧玉章的武功,他早有听闻,小小年纪,就达到肉身天纵之境,京城的十三太保之一,将门之后,想不到,竟然愿意投降薛冲。
许明的名声,更不必说,但居然也做了薛冲幕下之宾。
这小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他不知道,但是从他派常不偷前来劝说这一项上,就可见此子的厉害。
密云城是他曾叔宝一生心血之所在,更是他以后造反的根基,自然绝不能拱手让人,可怎样对付薛冲,却成了十分棘手的问题。
“容我三思,你先回去禀告薛城主。”
曾叔宝最后下了决定。依附薛冲,势所不能;断然拒绝,会导致薛冲的怒火,全力攻城。
…………
“白云城的大军到了,还不快快开城投降!”
无数的声音吼了起来。
此时,许明的大军,已经抵达密云城下,旌旗招展、擂鼓三通之后,许明手提八十二斤重的厚背大砍刀,出马到门旗下,命令手下骂手搦战。
吸取了上次薛冲使用激将法的教训,许明早已经派人搜集曾叔宝的yin私,这些骂手一开始骂起来,都是有根有据,言语确凿。
曾记火接受了大哥的命令,不得贸然开城进攻,紧守城门。
“三爷请看,下面那人就是许明,杀人如麻,出名的凶残。”
曾记火当值的是北门,而许明要进攻的也是北门。
“妈妈的,真是气死我啦!”
先前的骂声,曾记火倒还忍耐得住,毕竟说的都是他曾家四凶欺男霸女,杀人越货,不遵守朝廷法律的事,但渐渐的,许明打听出上面职守的是他曾记火之后,所有骂手的话,都是征对他曾记火了,污秽不堪,往往说他是一个ji女所生。
曾记火这一生,长到三十多岁,一向是他杀人欺人,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一注香的时间不到,曾记火已经是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大喝喝令:“披挂上阵,战马伺候!”亲自带着手下三千人马,放开吊桥,风也似的冲了过来,要和许明厮杀。
许明见曾记火居然出兵,哈哈大笑:“无知小儿,叫你中了本将军的计策。”
当下吩咐弓箭手万箭齐发,射住阵脚,横刀而出,亲战曾记火。
“败军之狗,尚有何颜面生存于世间!”
喝声之中,曾记火使动一杆镔铁大枪,和许明战在一起。
曾叔宝听闻曾记火不听命令私自出兵,大惊之下,带领其余三个儿子,外加五千精兵,摆开阵势,作为声援。
好一番厮杀,这曾记火的武功,的确有过人之处,镔铁枪到处,如雪舞梨花,一片一片森寒的杀意,透露出来。
看看交手三十个回合,两人兀自激战未休。
许明大怒,心想,我在薛冲面前夸下海口,要一举夺了城池,现在连一个小小的曾记火都胜不了,那还有什么脸面?
当下运起毕生功力,当当当当!四声响亮,只砍得曾记火的铁枪弯曲如蛇,斜刺里退回本阵。
这一次交手,也彻底将曾记火的狂气打灭,他知道,自己不是许明的对手。
“快,老二、老四,你们上去截住许明。”
曾叔宝火急的命令,他知道,只要再慢片刻,曾记火的脑袋就会搬家。
许明见到两将左右杀来,弃了曾记火,拦住厮杀起来。
曾家四凶使的都是枪,这一交手,以二敌一,顿时斗了个难解难分。
曾记火大为恼火,回本阵中取了一条枪,泼辣辣的催动战马,向前夹击许明。
许明阵中的几名将军正要迎出截住,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且慢!”
众将回头视之,见是薛冲到了,一齐大喜:“帮主!”
薛冲微笑:“你们不用出手,许明将军神勇无敌,我今日正是要见见他的本事。”他这几句话,声音不高,但是灌注了极强的内力在其中,声闻里许,为的就是要许明听到。
许明果然立即听到,心中大喜,抖擞精神,使动大砍刀,在三人犹如转灯一般的围攻中,居然着着抢攻,招招杀手,蓦然间奋起神威,一刀砍下了曾记猛的人头。
鲜血飙射,曾家其余三凶一愣的当儿,薛冲的鞭梢一指:“给我杀啊!”
两万大军蜂拥冲出,杀向密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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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智取
曾叔宝大惊,拍马挺枪,带领手下死士五百人奋力抵挡,接住曾记火等三兄弟,且战且走,退入密云城,火急的关上城门。
薛冲大军杀到密云城下,被檑木炮石所阻,收住大军,在距离密云城一射之地扎住营盘,在平川旷野之地,按照九宫八卦之形布下阵势,将密云城四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一门之外都有五千人马,分别由许明、焦勋、无矛以及薛冲自将,却不急于进攻。
次日一早,薛冲命人将曾记猛的尸身用棺醇装载了,派人送往北门。
北门守将曾记火恨得咬牙切齿,但却不敢轻易离城,他此时已经领教了薛冲的厉害。仅仅是手下的一个许明,就使他曾家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送棺材的士兵拍了很久的门,曾记火才命令士兵将城门开了一线,将他四弟的棺醇接入。
…………
密云城虽然是边陲之重地,经常发生武斗,甚至城中帮派之间,也时常发生械斗,但是数十年来,像这样的大军攻城,却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密云城是大雪山的贸易重地,其间滞留城中的商贾无数,萧玉章和他带领的八百亲兵,化装成商人,分散住在两个大客栈之中,打听到薛冲大军来到,顿时开始行动,派出董豪哥出去打听消息。
这董豪哥武功是极高的,只是有一样不好,十分的好色,下盘功夫极好,在密云城中也是出了名的。不过这一次是派他打听消息,所以乔装了一番,戴了一顶钦州竹笠,将大半边脸都藏在帽檐之中,穿房入户,来到芍药的房中。
“宝贝!”声中,董豪哥抱住了这姐儿,上下其手,尽往舒服的地方摸。
“啊……”芍药尖叫起来,随即听到董豪哥哈哈的大笑声,脸一红,腰一软,滚倒在他的身体下,衣裙脱落,喘息连连。
好一番旖旎风光,芍药婉转娇吟,董豪哥大呼过瘾。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董豪哥才将芍药下面那张口喂饱,吻住她上面那只小口:“我的妹,这些天,可憋死我啦!”
“这么久不来找奴家,我都快愁死啦!”
芍药这番话,倒也非是虚言,寻常的piao客,下盘的功夫,多是平常无奇,不少的男人见了她的美貌,往往未-yin先虚,真到提枪上马的时候,短短的几个回合,却就败下阵来,遇上功夫好的,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哪里解得了这sao-姐儿的谗。只有董豪哥,每次来的时候,才能给她十足的享受。
男人玩女人,反之,女人也玩男人,功夫好的,自然受人青睐。
董豪哥这方面的功夫突出,自然要善加利用,平时搞得芍药这红姐儿舒服之极,两人关系极好,渐渐的谈到赎身的事情。以芍药在群芳楼的红角地位,要弄走她,老鸨的要价是一万两银子。
“我这不也是想你得紧,这才悄悄来找你的吗?”董豪哥抱住她的**,恣意的爱怜。
“你想我,这么久也不来,你个负心汉!”说着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告诉你个吓人的,我现在投靠了雪山白云城。”
“啊……你做了强盗?”这婆娘的脸都吓白了,她本来一直当董豪哥是个大富商,却想不到去做了强盗,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
“嘘!”董豪哥赶紧按住了她的嘴,“小声,我这次悄悄潜回密云城,就是给薛冲薛帮主做内应,后天晚上子时,我们砍开城门,里应外合,一举占领了密云城。”
芍药一听,脸色都白了:“这,这可是杀头的事情,强盗攻打县城,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朝廷算什么东西,它不放过我们,我们大哥也不会放过它,你知道吗,水陆大元帅萧君的儿子萧玉章也投降了薛冲帮主,这些话,就是萧玉章将军告诉我的,他说白云城主薛冲志向远大,占领了密云县不说,以后还会占更多的地方,带兵打进盛京,夺取了景泰帝的天下,我现在跟着他,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你不如以后就跟了我,不然,大军破城,你们生死难测。”
这一席话,只说得芍药心中砰蓬乱跳,凡是做ji女的,只要长得美丽,钱财自然来得容易,只是没有个依靠,最怕的就是动乱。
大雪山的强盗,来抢劫周边的县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像这一次,直接要将县城占了,却也是从所未遇。
“那,那我以后就跟着你,天天的服侍你。”
芍药小鸟伊人一般的靠在董豪哥的怀里,软语温存。
董豪哥大喜,知道这sao-姐儿经不住吓,趁机说道:“这样正好,你出去帮我打听一下,曾家的几个兄弟,分别守的那座城门,还有,曾叔宝现在在哪里,你出去探听好了,告诉我,我们今夜子时就动手,到时候我禀告城主,算你大功一件。”
芍药摇头:“我不要什么功劳,我只要以后能脱离老鸨的压榨,日夕跟在你的身边,ziyou自在的,可比什么都高兴。”
董豪哥拍胸发誓:“我董豪哥发誓,若以后不娶你为正妻,对你不好,叫我受万箭穿心之苦而死!”
芍药大喜,收拾好随身金银细软之物,做成两口大箱子,放在塌下,以备走路。
董豪哥叫了一桌酒席,自在芍药房间里大嚼狂饮。
芍药穿上寻常妇女的衣衫,出去打探消息,自不必说。却说老鸨得了董豪哥两锭十量重的黄金,惊喜之余,却有些儿担心,因为这钱是芍药给她的,piao客是谁她都不知道。
见芍药一走,顿时借送酒菜为名,来到房间之中。
这一看,顿时给她认了出来,面前的人,正是县令曾叔宝满城捉拿的凶手,因和曾家有矛盾,杀人投靠白云城的匪首。
别的地方倒也罢了,但是密云城中,画影图形,到处都是通缉的画像,老鸨自然是认得的。
董豪哥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叫芍药帮他打探消息,正自以为得计,却不想老鸨此时已经找到曾叔宝的衙门中,将董豪哥的事情一一禀报,得了厚厚的赏赐,共是白银一千两。
古来的ji女,多有性情良善之人,但作为老鸨的,则多是心肠毒辣,是非不分的龌龊小人,害人不留一丝余地,她现在两面得了好处,却装做毫不知情。
曾叔宝大喜之余,暗中吩咐老鸨悄悄的监视芍药,务必将她和匪首的谈话一一知悉,随时报告。
芍药这一趟出去,装成寻常妇女,要问个布防的情况,那是简单之极,还没有到晌午,就回到了群芳楼,关上房门,一一的将探听到的情况告诉了董豪哥。
董豪哥大喜,和她约定好一旦城破立即来接她,山盟海誓,又是疯狂的缠绵,只搞得芍药声音微弱,yu仙yu死,这才满意而去。
董豪哥穿窗而出,曾记强的身形就出现在群芳楼的门口,喝令手下豪奴将芍药绑了,装进一条黑布口袋之中,带回衙门审问。
试问芍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顿皮鞭下来,顿时什么都招了。
“贱人!”
曾记强怒喝声中,一刀砍下了芍药的头颅,群芳楼的红角,顿时身死。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曾叔宝的眼中似乎有鬼火在闪动:“我自有办法,叫董豪哥这批人死无葬身之地,快去看看,现在有消息了吗?”
“报!”一个兵士快步抢进,“报告县令,已经查到董豪哥等人落脚的客栈了。”
“什么地方?”
“如意和金泰两家。”
曾叔宝冷笑一声:“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这些内jian,记强,你带领好两个兄弟,守好城池!·”
“是,父亲!”
一刻钟之后,曾叔宝亲率两千精兵,直扑如意客栈。
…………
萧玉章听完董豪哥的报告,猛然站了起来:“不好。”
“什么事?”好几个将军一起问道。
“有军队行动的声音!”萧玉章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沿街的窗户。
然后,他的脸色,随即变了,高声的喝道:“立即集合队伍,事情有变!”
手下将领一起散布进两间客栈之中,喝令集合。
“赶到城门外,随便找个地方,将这几封信射入薛帮主军中。”
萧玉章随即命令两个得力手下拿着弓箭信函直扑城墙。
他是将门之后,深通韬略,知道一旦败露,敌人就是瓮中捉鳖之势,若不取得和薛冲的联系,难免全军覆没。
“给我封死所有的出口,一个不留,格杀无论!”
曾叔宝骑在一匹黄骠马上,神色yin冷,手中紧握一杆大铁枪,指挥手下合围,不少带刀拿铁尺的公人冲进了客栈之中。
两家客栈的掌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上前相问,但还未及开言,脑袋上蓬蓬两声,已经被打死,曾叔宝的官兵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萧玉章的手下多在大睡之中,还好萧玉章早有精觉,大多数的人虽然是衣衫不整,但是兵器已经拿在手中,在各自将领的呼喝之下,迅速的列成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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