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乾坤法阵
红水滔天，洪水滔天。
那袭青衣已随着骑兵装甲，淹没在了红水里。
“阿璃！”沐言满眼泪水，嘶声大喊一声。
“弓箭手助攻！快啊！”她的声音再听已是微乎其微。
“快啊！快射箭！”
银欢嘶声大喊，瑜璟嘶声大喊，玄鲤嘶声大喊，连城嘶声大喊，所有人都在嘶声大喊。
弓箭手怒喝一声，弯弓搭箭，万箭齐发。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怎么都杀不死啊？！”
幽冥将士们喘着粗气，瑟瑟缩缩，惊恐至极，已握不住刀了。
“那是我娘啊！”
“那是我老婆！”
“那是我的一双儿女！”
“……”
金龙骁骑将士们在这些人面前已彻底放弃了抵抗。
那些红水猛兽如狼似虎扑了上去，撕裂了他们的身体，把他们生吞活剥。
堙灭，果然能堙灭一切！
“所有人听着！”几道凌厉剑气卷过，撂倒了一大片红水，一袭青衣持剑立在两军前，威风凛凛，嘶声大喊，“就算他们曾经是你的亲人朋友，现在早已不是了，他们已成了尸鬼，不生不死，生不如死，你们若真爱他们，就请给他们个痛快！”
她喊罢腾空而起，咬着牙挥动剑气。
“没错！”沐言跻身上前，嘶声大喊，“魇魔残暴不仁，早将我们的亲人朋友变成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尸鬼，供他随意利用，我们怎能让我们的亲人这般痛苦！”
金龙骁骑将士们强忍悲痛，大哭大喊，猛挥起刀剑冲了上去。
沐言转身向那千千万万的墨龙铁骑将士们振臂高呼：“我墨龙铁骑的将士们，我们忠肝义胆，勇武传魂，决不会屈服于黑暗！杀啊！”
喊罢，他已举剑冲身出去，与那些行尸走肉厮杀在一起。
千千万万的墨龙铁骑将士士气大振，怒喝一声，如一条战无不胜的墨龙一般冲了上去。
堙灭巨掌猛击，泛月一个承受不住摔落在地，把地面砸出了个硕大的坑，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大口鲜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堙灭的血淋淋的巨脚已猛踩下来。
泛月慌忙窜出，却迎面迎上他的巨掌，泛月一个躲闪不及，被他攥在手心里。
堙灭狞笑着盯着他，稍稍一用力，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泛月的眼前阵阵发黑。
“魔头去死！”
一声嘶声厉喝，凛冽的寒光快如闪电，狠狠刺在堙灭的后颈，堙灭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姐夫，你没事吧？”一双温暖的手，搀扶着他腾在空中。
泛月费力睁开眼睛。
十一正面容焦急地看着他。
泛月露出了笑容。这种要命的时候，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堙灭拔剑而出，捏成两段，咆哮如雷，出掌猛击来。
泛月眉头一皱，跻身上前挡在十一前面，右手一扬，一道金色闪光极速冲了过去，狠狠刺在堙灭的右眼上，还在闪闪发光。
堙灭惨呼一声，发了疯似地在空中乱抓一通。
泛月皱眉一咬牙，那道金色闪光直接穿透了他的颅骨，血浆崩裂。
堙灭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泛月持剑落地，道：“我知你是不死之身。”
十一紧随其后。
堙灭的血肉果然又原模原样的长了回来。
“姐夫这……”十一大惊失色。
泛月神色严峻，道：“快去破了下面的血池！”
十一慌里慌张冲了下去。
堙灭摇了摇头，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泛月看着他，冷笑道：“吃那么多，你就不怕涨死！”
“力量永远不嫌多的。”
堙灭狞笑了一声，转眼化作一条巨型赤练王蛇，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去。
“呼呼～”沐言浑身是血，持剑环顾着周围，在大喘粗气。
他的周围都是浑身血红的尸鬼，正在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沐言的脚下磕磕绊绊，都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冷汗直冒，双腿发软，已站也站不稳。
那些尸鬼磨起了牙，咯咯作响，令人寒毛直竖。
沐言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尸鬼们怪叫一声，龇牙咧嘴扑了上来。
沐言跌坐在地，闭上了眼睛。
一道寒光闪过，一双温暖的手搀扶住他，大喘着道：“小言你没事吧？”
沐言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疏璃正焦灼万分地看着他。
沐言热泪盈眶：“阿璃！”
疏璃搀扶起他：“我们走！”
她架起他飞身而出。
沐言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她的身子一直下坠，她却强打着精神往上飞。
沐言湿了眼眶。
“你知道，王是绝对不能哭鼻子的。”疏璃气若游丝地说。她带着他落在一处高地，便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沐言紧紧抱着她，急出了眼泪。
疏璃眼神发散，看着泛月所在，喃喃道：“乾坤法阵。”
说完，她轻轻合上了眼睛。
第265章 新日
因为激战，辉煌富丽的通天大祭坛早已东倒西歪，满目疮痍。祭坛底部红光大盛，红得人睁不开眼睛。
十一勉勉强强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勉勉强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然后他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布满他的额头。
无法形容里面有多恐怖，偌大的血池里正有千千万万的恶鬼在挣扎，怪叫不断，尖利刺耳。
十一想往后退，可是退路已不知何时被恶鬼封死了，池里的恶鬼也已经爬了上来，两路夹击，恶鬼们怪叫着扑了过来。
十一骂了句娘，咬牙硬着头皮上。
恶鬼撂倒了一个又一个，数量却不减反增，十一的体力也快耗尽了。
这时忽闻巨大流水声，那明显就是血池发出的，恶鬼们面露惧色，突然池水猛涨，巨浪滔天，惊涛拍岸，恶鬼们嘶声惨叫着被卷入池底。
巨浪退却，池面慢慢恢复了平静，一龙一凤腾出水面，正在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十一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腥风大作。
沐言就站在高处。
疏璃就昏睡在他身后的枯草地上。
堙灭的杀气已令这方圆百里的花草树木尽数枯萎而死。
血狱还在扩展，说不定下一刻就能笼罩整个天下。
惊雷炸响，血雨倾盆。
染红了沐言的脸，染红了大地。
沐言慢慢回过身来。
银欢，瑜璟，玄鲤，连城，怀安等人正在皱眉看着他。
沐言走到阵中央，轻轻地说：“启阵。”
大家在看着他，热泪盈眶。
“快啊！”沐言已经闭上了眼睛。
大家也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拼尽自己的性命。
阵法瞬时运作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汗水，众人咬了咬牙，呼喝一声，阵法顿时转动得越来越快。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起！”众人嘶声大喊一声。
法阵升上云天，然后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就直射下来，护阵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喷了一大口鲜血，却都还在笔直的站着，光柱的光越来越强烈，法阵转动得也越来越快。
堙灭停止攻击看着那金色法阵，瞳孔骤缩：“乾坤法阵！”
泛月抚着胸口，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沐言。”
十一正在积攒力量。
一龙一凤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居然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
十一不能等，他已咬牙朝他们猛挥出一拳，这一拳贯注了他全部的能力。
哪知龙巨口一张，把他那一拳的力量生吞了下去。
他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龙直直地看着他，突然开口说话了，道：“十一。”
嗓音熟悉非常。十一皱皱眉：“你是义？”
龙点了点头，看看凤凰，又看着他，又道：“我二人已被堙灭所控，与这血池融为一体了。”
十一急道：“那我该怎么救你们出去？”
义摇了摇头，道：“我们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十一咬牙恨恨道：“可恶啊！”
义看着他，道：“堙灭力量就是来自这血池，故而我二人决定自爆神元，让他吃到涨死！”
十一看着他们，瞳仁猛颤：“自爆神元！”
义与娥凰靠在了一起。义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感激，道：“这也是我们能为苍生天下尽的最后一点绵薄之力了。”
十一的眼中泪水充盈，看着他们，不停摇头。
义与娥凰对视一眼，双双进入血池里。
“谢谢你们大家帮我找回了自我。”
“谢谢。”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十一的泪已流了下来。
乾坤法阵通天彻地，一声巨响过后，冲击波荡平千里。
那些尸鬼尽数被吸了进来，被搅得支离破碎。
神冥两军趁势冲出重围，把尸鬼们逼得连连后退。
“以为用这个破阵就能降服本帝，简直是做梦！”堙灭巨掌一展。
“不好！”泛月咬了咬牙，纵身飞起，大喝一声，疾速朝堙灭后颈刺去。
哪知堙灭后脑密密麻麻都是眼睛，眼睛在笑在闹，叽里咕噜地转。
泛月不禁一皱眉，速度却没慢下来。
那些眼睛一定，数不清的强力光束扫射过来。
泛月躲闪不及，慌忙横剑在前。
堙灭已发力而出，没人能形容那股力量有多可怕。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突然天翻地覆，一龙一凤咆哮嘶鸣窜出，把堙灭的身体紧紧缚住，血海奔腾翻涌，掀起滔天巨浪，吞噬了那股可怕的力量，也吞噬了堙灭。
堙灭在血海里咆哮挣扎，巨龙盘旋，凤凰展翅，血海的漩涡已将他搅的支离破碎，与血海融为一体。
万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泛月冲了过去，嘶声大喊：“义！娥凰！”
龙凤抬头再看他一眼，眼里都是幸福满足的笑意。他们已随着漩涡，越来越远，越来越透明。
泛月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空泛起鱼肚白，远处一轮新日正在慢慢升起。
第266章 因果轮回
数月之后。
天晴。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统领府上房，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璃月胖嘟嘟的小脸，涨得通红，舞着小胳膊小腿哭个不停，惹人爱怜。
“月儿乖乖。不哭不哭。”沐言抱着女儿，疼爱至极，喜爱至甚，柔声哄着，“爹爹最疼你了。月儿。我的好月儿。”
“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吃亏啊！”泛月抱肩，瞪眼不爽地看着他。
“嘿嘿。我的月儿真可爱。”沐言忍不住亲亲孩子的小脸蛋儿，“爹爹最爱你啦。”
谁也想不到这威风凛凛、号令天下的王，居然是个女儿奴！
病榻上的疏璃忍不住发笑。
唯夏掩嘴轻笑。
泛月则横眉怒目看着他，道：“沐言你难道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吗？”
璃月撇撇小嘴，越哭越厉害。
沐言赶紧哄，道：“是有些不对劲。月儿哭的更厉害了。”
他看向唯夏，道：“月儿是不是饿了？”
“我靠，受不了了！”泛月砰砰撞墙。
沐言看着他，一脸懵：“你怎么啦？为什么撞墙啊？”
孩子蹬腿哇哇大哭。
“月儿不怕。爹爹在这里呢。”沐言看也不看他，赶紧哄宝贝女儿，“月儿乖。不哭不哭。”
“我的天呐！”泛月直接把墙撞了一个大洞。
孩子在摇篮里睡熟，沐言轻摇摇篮，痴痴傻傻地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喷鼻血，都会流下口水来。
酒菜已上桌，唯夏也已叫了他好几次，他嘴上虽然答应着，却还是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孩子。
泛月在给疏璃剔着牛肉，一丝一缕，仔仔细细，给她盛在盘里。
疏璃把头靠在他肩膀，撒娇道：“我也想要个月儿那样的女儿。”
泛月眼角抽了抽，转头看她：“媳妇。你是我亲媳妇。”
疏璃眨眨眼睛，皱眉道：“怎么啦？你不想跟我生孩子？！”
泛月抚住她的双肩，道：“媳妇我太想了。我太想跟你生孩子了。”
疏璃噘嘴道：“我要生十个儿子，十个女儿！”
泛月攥紧她肩膀，非常用力地点头：“好的媳妇。我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疏璃忍不住笑了。
泛月却郑重其事地又道：“媳妇。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叫夏言好不好？”
疏璃皱了皱眉，道：“为什么啊？”
泛月的眼睛瞄向沐言，嘿嘿一笑。
沐言正在看着女儿傻笑：“月儿。我的月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爹爹爱死你了。嘿嘿嘿。”
疏璃眨眨眼，再看泛月。
泛月也在看着她，学着沐言的样子，道：“言儿。我的言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爹爹爱死你了。嘿嘿嘿。”
疏璃忍不住哈哈大笑。
沐言惊愕地看着她。
疏璃砰砰砸着桌子，笑出了猪叫。
泛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抿嘴微笑。
沐言皱了皱眉，总有不好的预感。
总有刁民想害孤？
“岚儿，这是娘出嫁那天，你爹爹送给我的金步摇。”云蕾从头上取下金步摇，轻轻戴在晴岚发上，“娘现在送给你，希望你们两个和和美美，永远幸福！”
她看看十一，又看看她，慈爱地笑。
“娘！”晴岚看着她，已是泪流满面。
云蕾温柔为她拭净脸上的泪水，温柔道：“娘的好岚儿。别哭别哭。”
“娘！”晴岚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痛哭失声。
御霖撇撇嘴，也紧紧抱住了她。
云蕾眼里饱含泪水，抬头看着十一，道：“他们两个以后就拜托了给你了。求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两个。我求你了。”
她低下了头，俯首在地，从未如此卑微过。而今，她宁愿卑微，因为她终于明白了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也在努力争取。
十一皱眉点了点头，郑重承诺道：“你放心好了。我是决不会让他二人受一丁点儿伤害的！我十一说到做到！”
云蕾面露感激，感激涕零：“多谢多谢！”
“娘！”
“……”
三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十一揽着晴岚走出牢房的时候，泛月就倚墙等在外面。
晴岚抬头看他，眼圈通红，表情说不出的伤心。
泛月不知为何，居然有些不敢面对她。
好在晴岚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匆匆忙忙走开了。
十一走到他身边，皱眉向他点了下头。
泛月皱眉也点了下头。
十一便追着晴岚走了出去。
“神帝说的不错。万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泛月仰天长叹一口气，“人生在世，种下什么因就结什么果。成王败寇，一念之差。”
他看向那漆黑的铁牢，眼里的表情很复杂，然后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终章
霓虹天城。中央广场。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高耸的灼日神柱直指云天。
时刻正值日中。烈日炎炎。
云蕾女皇拖着沉重的手镣脚铐，在刑卫的押送下，一步步走到了那刑台之上。
云蕾环视着台下的万民，眼里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愧疚和后悔。
万民都在恨恨地看着她，一个个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云蕾举目望前，云巅之上，金碧辉煌的金龙御座之上，端正坐着的是这威风凛凛，号令天下的王。
沐言面无表情，正在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跪下！”刑卫推搡着她，厉声大喝。
云蕾也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她的眼圈也红了，可是她却强迫自己不许流泪，她曾经也是那云巅之上的王者，现在她虽败，却也不允许自己败的没有尊严。
“跪下！”刑卫狠踹她小腿一脚。
云蕾高昂着头，就是不跪。
沐言依然面无表情，眼色示意刑卫退下。
刑卫领旨一揖，躬身退到了一旁。
云蕾皱眉看着他，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沐言冷冷地看着她，冷冷道：“说！”
云蕾面对着万民，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俯首在地，不住叩拜，嘶声道：“对不起！”
沐言皱了皱眉，这似乎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云蕾砰砰叩拜，把额头都磕破了，汩汩冒血。
台下的万民一阵沸腾。
云蕾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沐言，眼神没有丝毫卑微与畏惧，她慢慢放直身子，高昂着头，一字字道：“动手吧！”
沐言直直地看着她，眼里的表情有些奇特，然后他轻轻一扬手。
刑卫们领旨大步走了过来，架起云蕾，押送至灼日神柱上，用粗壮的黑锁链层层叠叠绑缚。
云蕾始终高昂着头，面无表情。
沐言慢慢地下了御座，下了高台，慢慢走过来。
刑卫已毕恭毕敬为他双手奉上熊熊燃烧的火炬。
沐言伸手接过，紧紧攥在手里，看着云蕾。
云蕾看也不看他。
沐言举着火炬走近，冷冷看着她，冷冷道：“云蕾，你可知罪？”
云蕾的面部肌肉抽动，转头看他。
沐言的脸冷得就像千年寒冰一样，冷冷地又道：“云蕾，你可知罪？”
云蕾的面部肌肉抽动得更厉害，良久，她仰天长叹一口气，再看他，热泪盈眶，一字字道：“云蕾知罪！”
沐言的脸色还是一样的冷酷至极，冷冷道：“那就让灼日圣火来洗净你的罪孽吧！”
云蕾突然笑了，笑的很坦然，含泪点了点头，道：“多谢！”
沐言冷冷地看着她，抛出了火炬，火舌飞窜，瞬间就蔓延到云蕾的身上，把她淹没在火海中。云蕾痛苦得失声尖叫。
沐言面无表情，已转过身去，大步往回走。
“媳妇！”一个人拨开人潮，跃上刑台，冲进了火海里，与云蕾紧紧抱在一起。
“霖哥哥。”云蕾看着这人，忍不住泪流满面，“你这个傻子。”
御霖嘿嘿傻笑，与她紧紧相拥在一起。
火海瞬间吞没了他们两人。
沐言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湿了。
远处，依然可以看见那片赤红的火海。
疏璃就站在远处看着。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住她的肩膀。
疏璃长长叹了口气，道：“一切都结束了。”
泛月温柔揽住她，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柔声道：“都结束了。”
疏璃把头轻轻靠在他怀里。
高山。云雾缭绕。
酒席就设在这里。
“你决定好了到哪里去吗？”沐言轻放酒盏，看着泛月。
泛月仰头一饮而尽，笑道：“天下这么大，总有一处能容我的。”
沐言叹了口气，脸上竟然布满了离别的感伤，道：“无论你到了哪里，都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好兄弟。”
泛月一副无赖泼皮像，大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泛月能与天下之主称兄道弟，是至死都不能忘记的！”
沐言热泪盈眶，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泛月凝视着他，眼里流露出一抹伤感，但很快就被他掩饰无踪了，他端杯，仰头一饮而尽。
烟尘滚滚中，四匹健马疾驰而过。
“姐姐姐夫，我们就此拜别了！”十一勒马深深一揖。
疏璃分外不舍地看着他们，柔声道：“为人夫者，当好好照顾妻子。”
十一看着晴岚，用力点头：“姐姐姐夫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岚儿的。”
说罢，两人一起深深一揖。
疏璃已红了眼眶，与泛月一起，回以深深一揖。
十一眼圈通红，再看他们一眼，便调转马头，呼喝着驾马离开了。晴岚紧跟着。
疏璃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才回头看泛月：“我们到哪里去？”
泛月敛目凝视着她，柔声道：“我到哪里，你都跟着我么？”
疏璃皱皱鼻子，突然呼喝一声，驾马疾行，道：“那要看你追不追得上我了！”
“我追上你，就吃了你！”泛月大笑不止，驾马追了过去。
欢笑声渐行渐远，两人渐渐没入天际。
高山之上。沐言迎风屹立，在目送着他们。
“陛下。”唯夏柔声呼唤，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沐言温柔地看一眼她，再看向襁褓里的孩子，孩子眨着大眼睛咯咯的笑。他凝视着她，露出了幸福甜蜜的笑容。
“谢谢你们。”他揽着唯夏，仰头望天，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