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 村长的奇怪目光
想到这里,李春妮觉得有了底气,镇定地点头道:“是我写的,村长,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能按照这信上说的去做?”
村长点头道:“如果你信里说的是真的,那么必须马上让人去处置。”
李春妮听了一喜,连忙说道:“村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村长严肃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个村长是用来开玩笑的?”
说完就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远见家的,走吧,到你家去。”
李春妮一听大喜,心想没想到还真如那个下人所说,村长看了信肯定是要带着她到家里给她做见证,让那老不死的把当家的大权交到她手里了。
想到这里她马上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好嘞”就跟在村长后面往外走。
村长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奇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但终归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默然在前头走着。
但是走着走着,李春妮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村长走的不是去她家的路。
于是李春妮连忙问道:“村长,怎么不是去我家?你不是要去我家办事么?”
村长停住脚步,回头凝重地说道:“光凭我一个人,要是到时候你家公公和祖母不肯听我的怎么办?所以我要先去找两个人一起去才行。”
李春妮一听马上感动得不得了,心想村长果然是村长,为了帮她竟然还去找两个人来,看来她一会拒绝他的时候也要客气点才行,可别把人家的心给伤得太厉害了。
算了,大不了直接拒绝他就是了,就别把这件事跟他家的母老虎提了。
心里有了决定的李春妮看着村长也觉得顺眼了很多,马上冲他用力一点头道:“村长,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听你的。”
“嗯,”村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走吧。”
李春妮答应一声,连忙跟上。
走着走着,村长在前面突然又来了一句让李春妮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这个大义灭亲的举动,甚好。”
李春妮:???她只不过是想要当个当家人罢了,这和大义灭亲有什么关系?
等等,难道说大义灭亲就是要当当家人的意思?想来也应该是的,要不然村长为什么要这么说?
想到这里,李春妮笑了笑说道:“这没什么,这事换了谁应该都会这么做的,村长。”
“嗯。”村长应了一声,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重新带头在前面走着。
村长带着李春妮,到两个人家里把两个青年人叫了出来,一起直奔贺明国家里而去。
走到一半,李春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村长,这事是不是应该先把我公公和相公找到?要不然到时候他们不认账怎么办?”
村长再次回头看着她,说道:“你说得对,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作为一个称职的村长,他可是很清楚贺明国父子俩的德行的,这个时候肯定是不知道在哪家打牌呢。
李春妮想了想道:“我刚才去找过他们,先是去了一家没有看到人,应该在另外一家,村长你跟我来。”
说完她得意地快步越过村长身边,带头往前头走。
现在变成了村长和另外两个后生跟在她后面。
第二七五章 村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村里人看到这阵仗,又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李春妮家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有空的就干脆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
也难怪他们这么积极,因为在村子里,这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人可是可以用这个当作谈资在村子里神气上好一阵子,在村里人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能作为权威代表发言的。
到了第二家贺明国父子俩打牌的地方,果然两个都在,不过两人并不在同一张桌子上。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村长办事,只见村长威风凛凛地在门口站定,果断地冲后面招了招手,他后面的两个后生马上向贺明国走去。
至于贺远见,因为没有他什么事,所以村长并不关心他会怎么样。
当李春妮看到公公贺明国被两个后生押着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洋洋得意,心想村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连处理个当家人的事都搞得这么隆重其事。
贺明国一看到向自己冲过来的两个后生和村长,都惊呆了。
和他同桌的牌友看了看贺明国,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牌,也惊呆了。
另一张桌子上的贺远见见贺明国被扭住胳膊押了出去,同样惊呆了。
看着老爹被押走,好不容易今天终于拿了一手好牌的他自认倒霉,刚说了句“我不打了”就想站起来跟着出去,却被同桌的牌友一起拉住,说道:“你不能走,除非这把你认输。”
贺远见看见被押走的贺明国,心里很是挣扎了一番,但是最终还是手里的好牌战胜了对贺明国的担心,在牌友的拉扯下重又坐了回去,说道:“那我就打完这把再走,这种行了吧?”
牌友见他坐下,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见贺远见站起又坐下,那边的李春妮却不乐意了,她还记得刚才村长说的话呢,要是到时候钱金花和贺明国都同意了,但是贺远见回来却说不同意让她当当家人怎么办?
于是她果断走到贺远见身边,说了句:“这把就当他输了,钱以后给你们。”
说着就把贺远见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丢,把他从凳子上揪了起来,拖走了。
不就是一把牌的钱吗?只要她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抓在手里,拿出这点钱来还不是小事一桩?
那些牌友一听,马上欢呼一声,大声对已经被拖走的贺远见叫道:“远见,这可是你婆娘说的,回头可不要说哥们不给你机会啊。”
贺远见回头一看牌都已经被李春妮给扔掉,只好惨叫一声跟着回去。
村长一路带着两个押着贺明国的后生,还有李春妮贺远见和后面看热闹的村民,威风凛凛直闯进屋子里。
钱金花正在发愁今天的买菜钱是用贺秋惠的嫁妆去换还是掏出自己的私房钱来买的时候,便看到了这让她心神为之一振的一幕。
“村,村长,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
活了几十年的自觉告诉她,今天大祸临头了。
村长进了屋子,先是稳稳地在钱金花面前站定了,又从口袋里把李春妮交给他的那封信拿出来丢在钱金花面前:“这是你孙媳妇写的揭发你和你儿子贺明国谋财害命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谋财害命?”钱金花听到这里脑子里“哄”地一声巨响,但是脸上仍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村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二七六章 还是乖乖伏法认罪吧
钱金花老奸巨猾不露痕迹,贺明国却没那么高的道行,一听村长的话马上双腿发软,不由地发起抖来。
屋子外面围观的人听到村长这么说,也是好像一群蚊子叫似的嗡嗡地议论开了。
村里人平日里虽然爱贪些小便宜难免做些有亏良心的事,但是谋财害命这种事还是难得一见的,因此一听见村长的话马上来了精神。
村长说道:“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要真是不明白的话看看这封信就懂了。”
钱金花看了看村长,慢慢地伸出手去刚想拿信,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触电似地把手收了回来,说道:“我不明白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我老婆子也不认识字,看不懂这里面写的什么意思。”
村长和钱金花的话让欢欢喜喜地一心等着当上当家人的李春妮傻了眼,也问道:“村长,你说什么谋财害命?你刚才明明答应我让我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好啊,原来是你这贱人在搞鬼,你快说,到底跟村长说了什么?”
钱金花一听李春妮的话,马上明白村长是李春妮叫来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恶狠狠地看着李春妮说道。
按照钱金花的想法,李春妮才嫁进来多久?以前的那些事情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心里一下子定了下来。
贺明国的想法也和钱金花差不多,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李春妮说道:“春妮啊,你想当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只要你说了我跟你祖母肯定会让你当的,但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你竟然为了这个竟然诬陷我们谋财害命,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搞不好就会要人命的你知道吗?”
李春妮彻底傻了眼,刚说了个“我”字就被村长打断了:“她这叫大义灭亲,是个大壮举,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还是少扯没用的乖乖伏法认罪吧。”
自从看了李春妮交给他的这封信后,村长可是鼓足了干劲,须知道他要是真的破了一桩人命案的话,那他就不用再在这个小村子里当个窝囊的村长了,而是很快被提拔,最起码也能捞个九品小官当当。
哪怕不能得到提拔,那破了一桩积年大案,得到上头的好处也绝不会少。
所以村长才会这么积极一看到信里的内容就二话不说地带着李春妮出来了。
当听到钱金花说李春妮是为了当家才诬陷他们的时候,村长就不太乐意了,这明明就是一桩有证有据的谋财害人案,哪来的诬陷?
这时,还算是上过两年村里私塾的贺远见奋力挣脱了李春妮的手,说道:“我认识字,我来看看这信里写的是什么。”
村长挥挥手,大咧咧地说道:“行,你看吧,看完了把信里所说告诉他们,也好让你祖母和老爹知道我没有冤枉他们。”
钱金花和贺明国对视一眼,也都想知道这信里都说了什么,因此也都齐齐点了头,钱金花缓缓说道:“行,你看吧,看完了告诉我和你爹。”
对于这个从小宠大的孙子,钱金花还是相信关键时刻他不会害她和何建国的。
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个孙子了,她起码得知道这上面说的是啥,换了其他人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第二七七章 真相
贺远见得到了村长和钱金花的首肯,从村长手里接过信就开始念起来。
信中所说,乃是二十几年兵荒马乱时,一个王姓富商带着夫人和幼儿路过一个小山村,在路上和另一姓贺人家遇见强盗的事。
面对强盗其中的王家主因有武功在身所以不肯就范,奋力抵抗。
而另一家的贺姓家主只是普通的人家,也是夫妻俩带着一个儿子,见王家主奋力抵抗,他不但不上前帮忙反而带着家人躲在王家主一家后面。
最后王家主和强盗拼了个同归于尽,临死前他请求贺姓夫妻俩看在他拼死抵挡强盗以致重伤难治,以保他们一家平安的份上,帮忙照顾他的妻儿。
贺姓夫妻俩开始也没多想,加上确实刚刚受人救命之恩便答应了王家主的托付,把照顾他的娇妻幼子的责任承担了下来,并发了毒誓一辈子不会伤害他的遗孤,王家主这才放心而终。
但是当贺家主的妻子见了王家主留下的娇妻相貌时,却后悔了。
只因这王家主的妻子长得太好看了,不但她丈夫看了眼睛都移不开,就连她自己都惊为天人。
而流落在外、孤独无依的王姓家主的遗孤已经把他们当作自己最值得依靠的人,把自己家里的境况都尽数和盘托出,贺姓夫妻这才知道原来孙家竟然家财万贯。
加上忌惮孙家遗孀的美貌,因此贺家妻子努力说服了丈夫,去母留子,独吞了孙家的财产。
可怜孙夫人,只因为长得太美貌,就这样被这恩将仇报的夫妻俩给害了性命。
幸好因为丈夫立了毒誓,王姓遗孤才得以存活被带回了贺家的老家一起生活。
由于贺家夫妻也是多年出门在外,所以他们把比自己儿子年纪大了两岁的王姓遗孤说是他们的大儿子,老家的人也没有起疑心。
但是王姓遗孤虽然侥幸得以存活,却一直被当作干活的牲口般,每天不但吃的是最差的,家里的所有脏活累活也都是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简直过得苦不堪言……
至于从王家主处得来的不义之财,则在他们回来后不久就被夫妻俩挥霍得一干二净,因此很快又过上了以往的贫穷日子。
当贺远见读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地看向了钱金花和贺明国。
钱金花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刚才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
贺明国也惊恐地看着李春妮,实在想不透他们贺家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为什么会突然被李春妮知道,并且还让她写成了信交给村长。
而贺远见一看这场面,也就知道这封信里说的都是事实了。
李春妮则是很想发火,她被人利用了。
利用她想当家的心理,借她的手把当年的一桩忘恩负义、谋财害命案件抖露了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李春妮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钱金花一眼后,心想虽然事情发展得和自己不一样,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因为只要钱金花谋财害命的罪名一坐实,那她的下场肯定比孙氏还要惨百倍,这个家不就是她李春妮当了么?
而在这封信中提到的王姓遗孤和贺家幼儿,无疑就是贺明友和贺明国两人了。
第二七八章 我不是杀人犯
当时贺明国虽然也在这件事里面,但是他却没有参加到害人事件里来,所以村长让那两个后生放了他,同时让他们去把贺明国一家找来。
当贺明友带着赵氏和含玉去到贺明国家,听了村长的话,贺明友用一种要杀人的眼神看向钱金花。
钱金花在贺明友的注视下,有点害怕地抖了一下,竟然有种想找地方躲起来的感觉。
赵氏也不可思议地看向钱金花。
夫妻俩二十几年以来的不解,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含玉也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想竟然是这样的,她以前一直以为钱金花只是偏心,原来贺明友竟然不是钱金花的亲生。
面对杀害亲生母亲的仇人,贺明友一时间就是想上前去给她一脚,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住了,最后红着眼低下了头。
“我们回去吧。”走到含玉和赵氏面前的时候,他轻声说了句话,就迈着沉重无比的步子向外面走去。
含玉回头看了瘫坐在地上的钱金花一眼,也扶了赵氏跟上贺明友。
门外围观的众人本以为贺明友一家来了会发生什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发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走掉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非常失望。
其实含玉倒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当一个人悲伤、难过、愤怒到了极致,反而只剩下了平静。
村长也是和大家差不多的心情。
本以为贺明友会感激地上前去多谢他帮他找到了杀害亲人的凶手,也揭开了他的身世之谜,没想到这个已经窝囊了半辈子的人竟就这样走掉了。
这些人里面,钱金花是唯一松了一口气的人。
如果刚才贺明友冲向她,给她一顿暴揍,那肯定不会有人拦住他,那她就惨了。
想想也是,就算要拦,又用什么理由去拦他呢?人家想要揍自己的杀母仇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于是少看了一场好戏的大家,就只好把这希望寄托在钱金花的身上。
村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看看已经没什么事了,于是对钱金花说道:“钱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钱金花突然抬起了头说道:“村长,我不承认这个罪名,人是明国他爹杀的,不是我,你不能抓我。”
村长没想到本来已经默认了罪名的钱金花竟然又来了幺蛾子,当下威严地一瞪眼说道:“钱氏,这信里说得清清楚楚,当年你丈夫本想把王氏遗孀纳为妾室,是你怕她影响到你的地位,才撺掇丈夫杀害了她,哪怕你再狡辩也推脱不掉了。”
说着就给两个后生使眼色,两个后生马上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钱金花的手臂把她扭了起来。
贺明国刚想上前去,迈了一步才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就那样尴尬地站住了。
贺远见和李春妮就更加不会有什么举动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钱金花被扭了起来。
钱金花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叫:“我不是杀人犯,你们没有权力抓我,快放开我。”
两个后生应该也是见惯了这副阵仗,对钱金花的嚎叫丝毫不理,依然死死地扭住她,等着村长下达命令。
自觉没什么意思的村长手一摆,说道:“走。”
就这样威风凛凛地带着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第二七九章 只求出嫁
一众看热闹的人见主角都被押走了,估计也没什么可看,便都跟着散了。
剩下贺家三口人:贺明国、贺远见和李春妮。
贺秋惠也是正巧今天出去了,要不然让她看到了钱金花被抓走估计也跟贺远见他们差不多。
等到她回来,听说钱金花被抓走后,脸上什么表情变化也没有,很平静地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李春妮马上说话了:“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贺秋惠站住了,生气地看着她道:“你想干什么?”
李春妮道:“祖母走了,现在我是家里当家的,以后家里的事由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想听就给我滚出去。”
刚才听贺远见把信上的内容读出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但是现在却觉得是不是被利用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她终于当上家了。
贺远见在一边听了,连忙说道:“妹妹也是很快过门的人了,你还是让她在家里好好过几天吧。”
李春妮双手叉腰,怒视贺远见:“你是要过你妹妹过一辈子还是要和我过一辈子?可是想好了再说话。”
贺远见一听连忙说道:“我,我也就是顺口这么一说,你这么生气干嘛?”
“哼,你天天帮着外人对付我,我能不生气吗?下次再敢这样就给老娘滚出去外面睡去,莫再来找我。”
贺明国在一旁听了这些话越来越不像样了,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避忌一下。”
“爹,”贺秋惠看向贺明国委屈地道:“娘不在了,祖母也不在了,你就由得这个女人在家里横行霸道,欺负我吗?”
贺明国看了看李春妮,又看看贺秋惠,说道:“你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以后遇事不要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以前都是你娘把你宠坏了才会家里的事一点也不肯做,这段时间就该听你嫂子的,学学怎么做家事、侍候长辈,以后到了鲁家才不会惹姑母烦。”
说完就走了。
在他心里,女儿终究还是要嫁出去的,将来他要依靠的还是李春妮这个儿媳妇,所以该偏袒谁他自认为清楚得很。
贺秋惠看着贺明国的背影,气得一跺脚:“哼,我偏不听你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然后一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李春妮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有点狰狞:“你试试看不听我的,你要是敢吃一口饭我跟你姓。”
贺秋惠脚步顿了一下,好像还想回来和她吵,但最终还是走掉了。
在贺秋惠的心里,她心里只希望自己出嫁那天李春妮还有一点良心,不要妨碍了她的好事。
距离含玉成亲还有十天的时候,赵氏开始紧张起来,虽然大部分需要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摆酒席的时候需要请的厨师和帮厨也都预定好,但是她还是紧张地每日里都在心里过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漏了。
家里需要张贴的大红喜字和大红灯笼等等需要用到的,都早早地准备好了放在屋子里。
这天,忠叔又带着人送了一堆东西来,说是给岳母的礼,但是赵氏和贺明友心里都明白,这就是给含玉做嫁妆的,反正也是要带到沈家去,两口子也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然后拿去和嫁妆放在一起。
第二八零章 忍气吞声
终于到了含玉成亲前四天,今天也是贺秋惠过门的日子。
原本她是在含玉成亲前两天过门的,但是鲁家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让人重新看了日子,觉得贺秋惠这天过门更利于鲁有义秋闱的时候榜上有名,才重新定了日子。
这段时间受够了李春妮颐指气使的各种指挥的她,终于盼来了自己成亲的日子,这心里头巴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马上就飞到鲁家去。
等她一大早起来,先是李春妮拿来了一套桃红色的衣裙,贺秋惠一看不是当初孙氏为她准备好的大红喜服,马上叫道:“这是什么鬼衣服?我不要,我娘给我做的大红喜服呢?”
贺秋惠马上拿着衣服去质问李春妮,为什么她的衣服会被人换掉了。
李春妮老神在在地回答她,她现在可是以妾室的身份入门,还想穿大红喜服上花轿,想都别想,就这套衣服也是她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当初那套大红色的反正也没什么用了,已经被她卖掉了。
贺秋惠一听气得简直要杀人,差点就要和李春妮打起来,还是王媒婆息事宁人地拉住了她,让她忍一忍别在大喜之日节外生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顺利嫁到鲁家去要紧。
王媒婆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贺秋惠一想也是这个理,为了能顺利嫁进鲁家她已经做了不少的忍让、受了不少的气,也不差这一点了,于是便忍气吞声地把这有味道的、明明就是别人已经穿过的喜服给穿了。
李春妮见她乖乖换上喜服,嘴里发出一声鄙夷的嗤笑后就走掉了。
等到梳头的时候贺秋惠更是差点被气爆,她的首饰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劣质玉簪子。
王媒婆一看事情不好,赶紧又是一阵劝慰,让她切莫因为这样改变不了的事情耽误了正事,李春妮只好又忍了,她紧紧地捏住了手里的金锁子暗暗安慰自己幸好这个还在,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报了这个仇不可。
王媒婆一看总算是把人安抚好了,也是松了口气,给她梳头的时候敷衍地说了几句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吉利话便把那块有味道的红盖头往她头上一盖完事,接下来就是等着男方过来抬人了。
等了不多久,李春妮再次进来说轿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让王媒婆快点把贺秋惠扶出去。
王媒婆和贺秋惠听了,齐齐松了口气。
一个心里想可终于能出门了,一个心里想可终于能顺利上花轿了。
出到门口的时候,头上被盖住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李春妮努力地竖起耳朵听,周围却除了那些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发出的议论声外,就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姑娘家成亲时该有的鞭炮声、鼓乐声一声都听不见。
贺秋惠站在门口不肯再往前走,气呼呼地问道:“为什么一串鞭炮也没有放?还有不是应该有吹打手的吗?”
王媒婆暗地里叹了口气,心想你那嫂子不给弄我有啥办法啊,没办法只好想了个说法搪塞过去,先把她骗上轿子了再说,于是小声说道:“贺姑娘唉,那鞭炮和吹打可都是作为正妻过门的时候才会有的,这妾室过门的时候啊,都是静悄悄地一顶轿子就抬过门了,我们还是快点上轿子吧,可别耽误了吉时男方那边有微词。”
第二八一章 正妻之礼
被盖住了头的贺秋惠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想到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气,没想到出嫁的时候却这么窝囊。
不知道真假的贺秋惠,听了媒婆的话也只能乖乖地被塞进了一顶小小的轿子里面去,一路颠簸着被抬到了鲁家下轿子的时候,要不是今天一天李春妮什么也没给她吃,她肯定要吐出来。
但是但她竖耳一听的时候,却马上就把刚才在贺家的不快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她听到了鞭炮声、吹打声,还有院子里人们的大声贺喜声,种种声音交集在一起,真的是热闹非凡,让贺秋惠的心情马上就好得不得了。
同时感动地想,果然还是姑母和表哥最疼她,贺家就这么好像送瘟神似的把她送了出来,但是鲁家却大张旗鼓地把她接进门。
看见贺秋惠进了院子的时候,里面的道贺声明显静了一下,然后就传来了贺梅花的声音:“大家伙都吃吃吃,喝酒喝酒。”
然后很快就有人附和着贺梅花,院子里马上又热闹了起来。
贺秋惠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些都是为了她而来的啊。
正想站一会再听一听时,却听到了王媒婆有点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咱们快走吧,先进了洞房再说。”
王媒婆说完见贺秋惠竟然还没有动的意思,便着急地伸出手去抓住她的胳膊,又推又拉地把她往前面带去。
进了洞房后,王媒婆才算放下心来,把贺秋惠扶到床边坐下后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溜掉了。
一心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贺秋惠根本就懒得管她在不在,只在心里想着看来姑母和表哥对她还是好的,虽说是让她过门为妾,却还是在她过门的时候这么隆重地用正妻的礼节把她迎进门。
刚才半天因为没有静下来过,所以一点也不觉得饿,但是现在一静下来,她就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但是侧耳听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贺秋惠想着哪怕叫了也不会有人理会,叫得大声了又怕引起贺梅花和鲁有义的不满,就忍住了。
又过了一会,她心想反正也是没人能看到,不如先掀开盖头看看屋里是个什么境况再说,实在不行就偷偷溜出去拿点东西填填肚子,也免得在这里挨饿。
主意打定,贺秋惠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轻轻地掀开了面前的红盖头,打量了屋子里一眼。
然而入眼却让她一阵心惊,心里都有点怀疑刚才王媒婆是不是把她带错地方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洞房。
只见屋子里只是简简单单地摆了一张小桌子、几张小凳子和一张床,除此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本来洞房里应该贴满了大红喜字的,但是这会别说没有大红喜字,就连一张红纸也没有看到。
这样子甚至连她在贺家住的房间都要差多了,哪里像是洞房?
贺秋惠疑惑地站起来,就快步往外面走去。
因为鲁家房子里面是个四合院的格局,贺秋惠这一出了房门就看到了其他屋子。
虽然她的房间一点红色也没有见到,但是院子里却红彤彤的贴满了大红喜字。
第二八二章 姑娘可以树立起威信才行
然后贺秋惠就看到了对面的一个门口上也是贴满了大红喜字。
从她这边门外就能看到,里面不但燃烧了一对大大的大红蜡烛,各处也是一片红色。
贺秋惠心想,莫不是刚才王媒婆把她送错了地方了,这个才是她的新房?
想到这里她开始慢慢地往那个屋子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她刚想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不要急,红盖头是要等着姑爷才能揭开的,否则就不吉利了,姑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接着又是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柔柔地道:“嗯,我肚子饿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吃的,给我拿点来。”
贺秋惠听到这里,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红盖头,什么姑爷?今天不是她成亲么?怎么这里还有一个新房,和一个新娘?
之前那个声音又说道:“是,姑娘,我这就去。”
然后一个丫头装束的姑娘便出现在门口,在看见一身桃红色衣服的贺秋惠时,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就好像醒悟过来,快步走到门口皱眉看着贺秋惠说道:
“你不在房门口好好呆着,怎么跑到我们姑娘门口来了?鬼鬼祟祟的莫非是想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贺秋惠看着眼前样子嚣张的丫头,本来就打心底里觉得看见她不舒服,听了她的话就更来火了。
她习惯性地双手叉腰,指着丫头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丫头面对她的指责是一点也不害怕,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贺秋惠道:“我们姑娘是这里的正牌少奶奶,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跟你说话?再说了你又是什么东西?”
正牌少奶奶?
丫头的话一下子就证实了贺秋惠刚才的猜想,让她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丫头看了贺秋惠一眼,说道:“现在知道了吧?你应该就是新来的姨娘吧?我们姑娘都没有追究你对主母的不敬之罪,你竟然还敢问我们姑娘是谁?现在知道了吧?还不快点进来拜见我们家姑娘?”
贺秋惠看着面前嚣张的丫头,恨得差点就把一口牙齿咬碎。
原来她在院子里听到的酒席、恭喜声和鞭炮声,还有院子里的一片大红喜字全部都是为了这个什么狗屁姑娘,亏得她还以为是为了迎娶她而准备的呢。
贺秋惠心里想着,对丫头的话恍若未闻,转过头去就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丫头见了,不依地跺了跺脚,指着贺秋惠的背影对屋子里说道:‘“姑娘,你看看她嘛,她压根就没把姑娘放在眼里。”
屋子里传出了新娘子的声音,说道:“算啦,听说她本来是说给相公做正妻的,后来才改的做妾,也难怪她心里难受。
但是难受归难受,这规矩嘛还是要遵守的,今天就先饶了她,待明儿个我再禀告婆母,让婆母给我做主也就是了。”
那丫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又狠狠地瞪了贺秋惠离去的方向一眼,才回过头来往回走。
到了屋里又嘟着嘴说道:“姑娘刚刚进门,可是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才行,要不然人家可都以为姑娘软弱可欺呢。”
第二八三章
然后贺秋惠就看到了对面的一个门口上也是贴满了大红喜字。
从她这边门外就能看到,里面不但燃烧了一对大大的大红蜡烛,各处也是一片红色。
贺秋惠心想,莫不是刚才王媒婆把她送错了地方了,这个才是她的新房?
想到这里她开始慢慢地往那个屋子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她刚想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不要急,红盖头是要等着姑爷才能揭开的,否则就不吉利了,姑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接着又是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柔柔地道:“嗯,我肚子饿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吃的,给我拿点来。”
贺秋惠听到这里,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红盖头,什么姑爷?今天不是她成亲么?怎么这里还有一个新房,和一个新娘?
之前那个声音又说道:“是,姑娘,我这就去。”
然后一个丫头装束的姑娘便出现在门口,在看见一身桃红色衣服的贺秋惠时,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就好像醒悟过来,快步走到门口皱眉看着贺秋惠说道:
“你不在房门口好好呆着,怎么跑到我们姑娘门口来了?鬼鬼祟祟的莫非是想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贺秋惠看着眼前样子嚣张的丫头,本来就打心底里觉得看见她不舒服,听了她的话就更来火了。
她习惯性地双手叉腰,指着丫头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丫头面对她的指责是一点也不害怕,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贺秋惠道:“我们姑娘是这里的正牌少奶奶,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跟你说话?再说了你又是什么东西?”
正牌少奶奶?
丫头的话一下子就证实了贺秋惠刚才的猜想,让她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丫头看了贺秋惠一眼,说道:“现在知道了吧?你应该就是新来的姨娘吧?我们姑娘都没有追究你对主母的不敬之罪,你竟然还敢问我们姑娘是谁?现在知道了吧?还不快点进来拜见我们家姑娘?”
贺秋惠看着面前嚣张的丫头,恨得差点就把一口牙齿咬碎。
原来她在院子里听到的酒席、恭喜声和鞭炮声,还有院子里的一片大红喜字全部都是为了这个什么狗屁姑娘,亏得她还以为是为了迎娶她而准备的呢。
贺秋惠心里想着,对丫头的话恍若未闻,转过头去就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丫头见了,不依地跺了跺脚,指着贺秋惠的背影对屋子里说道:‘“姑娘,你看看她嘛,她压根就没把姑娘放在眼里。”
屋子里传出了新娘子的声音,说道:“算啦,听说她本来是说给相公做正妻的,后来才改的做妾,也难怪她心里难受。
但是难受归难受,这规矩嘛还是要遵守的,今天就先饶了她,待明儿个我再禀告婆母,让婆母给我做主也就是了。”
那丫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又狠狠地瞪了贺秋惠离去的方向一眼,才回过头来往回走。
到了屋里又嘟着嘴说道:“姑娘刚刚进门,可是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才行,要不然人家可都以为姑娘软弱可欺呢。”
第二八四章 快饿死了
委屈又不满的她,回房之后就搬了一张凳子,一直坐在房门口看着对面,只见对面的丫头们进进出出,托盘端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她自己却还是粒米未进。
上次出来跟她说话的丫头,更是每一次都用心灾乐祸的眼神看过来,让贺秋惠心里恼火得很。
但是尽管再恼火,她心里还是记住刚才鲁有义对她说的话,再也不敢造次,生怕鲁有义真的一气之下休了她。
贺秋惠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就这样一坐又是大半天,院子里的喧闹声都已经静了下来,又饿又累的贺秋惠不知不觉的就这样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进了对面的门。
看到这里,贺秋惠一个激灵马上就清醒了,连忙站起来往对面走去。
可是走到门口,却被门口的两个丫头拦住了:“贺姨娘,今天是我们姑娘的大喜之日,你进去不合适,还是请回吧。”
贺秋惠一气之下推了一个丫头一下,并且大声叫道:“表哥,我知道你在里面的,惠儿已经饿了一天了,都快饿死了,你快点出来看看我吧。”
贺秋惠本来就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这一推力气也不大,可是那丫头却好像站不稳似的,“啊”地惊叫了一声,坐倒在地上。
她话音刚落,从里面又出来了一个嬷嬷,皱眉看着地上的丫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看见嬷嬷出来,丫头眼里马上滚出两行泪水,委屈的看着嬷嬷说道:“是,是贺姨娘推的我。”
贺秋惠一听,这摆明就是讹上他了,于是愤怒的说道:“我只不过是听轻轻推了你一下,是你自己要坐在地上的,你别赖我。”
嬷嬷便说道:“贺姨娘是主子,你只不过是一个丫头,姨娘要推你便推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叫屈,还不快点起来给姑娘拿东西去。”
嬷嬷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刚刚好足够让里面的人听清楚。
陆香巧听了便歉意地看着鲁有义说道:“相公,真是对不起,这些丫头们平时都被我宠坏了,没想到今天连姨娘也敢冲撞,我以后会管教好她们的。”
鲁有义听了连忙说道:“这本是表妹做错了,并不关娘子的事,今天本是我俩的洞房花烛夜,丫头拦住她也是因为忠心,我又怎么会责怪她呢?还请娘子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陆香巧听了,嫣然一笑说道:“相公想必是有话要跟妹妹说,香巧并不是小气之人,相公旦去无妨。”
鲁有义听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深情地看着陆香巧道:“娘子真是宽容大度,蕙质兰心,为夫能娶到娘子这样的女子,夫复何求?”
他的话逗得陆相巧轻笑不已,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就会油嘴滑舌的,你有事就快去吧,有话等会儿回来再说。”
鲁有义被这一推,眼睛马上变得深邃起来,连忙应道:“嗯,为夫很快就回,娘子稍等。”
陆香巧又是一声轻笑,不再说话,只是向他挥了挥手,鲁有义便起身出去了。
第二八五章 从哪里来给我回哪里去
到了门口看见贺秋惠,刚才还满脸笑容的鲁有义马上又换了另一副表情,皱着眉头看着贺秋惠说道:“表妹,你不在自己房间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表哥,”贺秋惠一看见他,委屈的泪水马上下来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不算还被这丫头嘲笑,表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连我饿死也不会心疼啦?”
鲁有义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有手有脚的,肚子饿了自己去找东西吃不就好了吗?难道还要等着我给你找呀?而且还跑到娘子房门口来,成何体统?”
“表哥,”贺秋惠一听,眼睛都蹬大了:“我初来乍到的哪知道哪里是厨房呀,为什么她有这么多人侍候,我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房间挨饿。”
她这话一出口,站在门口的两个丫头马上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她,就连后出来的那个嬷嬷也是好像看傻子一样,按着她直摇头。
鲁有义沉着脸说道:“这些丫头和嬷嬷都是娘子的陪嫁,自然就该侍候她,难不成还让人过来伺候你不成,好啦,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以后可别再借故打别人丫头啦,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亲表妹,我也绝不姑息。”
贺秋惠刚想说那丫头根本就不是她推倒的,而是自己坐在地上诬陷她的,却见鲁有义已经袖子一甩又往房间里走去。
贺秋惠连忙叫道:“表哥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却见鲁有义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贺秋惠还想再叫,抬头却看见门口的两个丫头都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蹬蹬蹬地走了过去,揪住一个丫头的领子,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动手,却被那个丫头反手握住了手腕子。
她只轻轻一用力,饿的浑身没力的贺秋惠的手就被她从领子上扯掉了,借的那丫头用力一推,把贺秋惠推得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停住。
贺秋惠除了在李春妮手上吃过这样的亏,还有谁敢这样欺负她?被丫头推倒的她直接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看到自己倒在了地上,她马上就不屈不挠的的就地一滚,大声哭叫了起来。
“你们这些天杀的,丫头都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本以为这样一闹,鲁有义肯定会出来看她,可谁知她骂了好久,鲁有义还是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坐在里面和陆香巧一边说笑,一边喝酒吃菜。
贺秋惠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正想再大声一点嚎叫时,却听见头上传来一声断喝:“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起来滚回屋去。”
贺秋惠停下嚎叫定睛一看,除了看到两个丫头轻蔑的眼神外,还看到了贺梅花正双手叉腰,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贺秋惠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贺梅花说道:“姑母,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好饿呀。”
贺梅花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在家里用的那一套撒泼打滚的招数在我这里没用的,你以后要么给我乖乖的做好自己的本分,要么给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听见了吗?”
第二八六章 姑母,你看
听了贺梅花的话,贺秋惠委屈的说道:“姑母,你以前和表哥对我可好了,为什么你现在会这样对我?而且还娶了这个女人压在我头上。”
贺梅花冷冷地看着贺秋惠说道:“巧儿和有义是情投意合,自然该是正妻,我们只不过因为你对有义一番痴心,一心想嫁到我们鲁家来,没办法只好答应让你过来做妾,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凡事都要听巧儿的话,这话我只说一次,可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贺秋惠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大声说道:“什么情投意合?还不是因为她家有钱,要不是因为我们家出了事,我也可以带这么多丫头嫁过来。”
她话一出口,就感觉脸上一痛,“啪”的一声又挨了贺梅花一巴掌,贺秋惠捂住自己的脸,都惊呆了,傻傻的看着贺梅花:“姑母,你今天就为了这个女人打了我几次了。”
贺梅花着急地看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丫头一眼,伸手过来拉住贺秋惠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拖去。
贺梅花直把她拖到了厨房里,才一把将她丢在地上,说道:“你不是一直喊饿吗?这里有饭有菜,你自己弄热了吃,吃完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贺秋惠被甩在地上,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计较了,而是看着摆在厨房里到处都是的剩饭剩菜直流口水。
她只听到贺梅花的‘’自己热了吃‘’几个字,在也管不得许多,在那些菜里面找到几个自己喜欢吃的,再找到锅灶,就自己生火热起饭菜来。
等饭菜稍热一点,贺秋惠马上拿出来狼吞虎咽起来,看起来哪里还有半点新娘子的样子,连贺梅花在一旁看了也直摇头。
虽说不耐烦,但喝梅花还是在一旁等着她吃完了再说话:“吃饱了吗?”
吃饱喝足的贺秋惠满足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吃饱啦,我今天可真是饿坏了,姑母也不管我。”
“哼,”贺梅花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们鲁家还把娶你进门都不错了,没想到你竟还敢做这样的事,别人的嫁妆不是金银就是绸缎,你倒好,带了好几担的稻子带过来做嫁妆。”
“什么,稻子?”贺秋惠一听就愣住了:“姑母,那些嫁妆我进门前的一天还看了的,所以说后来给爹拿了一些去还赌债了,但那明明就是娘给我准备的嫁妆,怎么可能会是稻子呢?”
贺梅花冷笑道:“这嫁妆是从你们贺家出来的,你来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我们收到的嫁妆就是稻子,难道我们家还要昧你这一点东西不成。
我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稻子做嫁妆的,这样的馊主意,亏你们想的出来,既然你们能能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哼。”
贺梅花说完冷哼一声就准备走人,贺秋惠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袖子说道:“姑母,你别走,嫁妆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肯定是李春丽那个死女人做的好事,但是嫁妆虽然给她偷换了,我答应姑母带过来的金锁子可不会食言。”
贺秋惠说着便从怀里把一直贴身藏着的金锁子掏出来,献宝似的递给贺梅花:“姑母,你看。”
第二八七章 相公不会怪罪妾身吧?
贺梅花一看,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点,一把把金锁子拿到了自己手上说道:“总算你还有点良心,这金锁子有点贵重,你别把它弄丢了,就让姑母先给你保管好吧。”
贺梅花把金锁只塞进了自己怀里转头就想走出去,但刚走了两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说道:“你是妾室,巧儿才是正妻,你以后千万不要惹她,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别怪姑母不保你。”
说完,贺梅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先下站在原地发呆的贺秋惠。
这天晚上,贺秋惠等到深夜也没能等到鲁有义踏进她的屋子,只听到对面屋子里不时传来他和陆香巧的笑声,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屋里的灯熄灭了,鲁有义也没有从那里出来。
满心失望但是有不敢表示异议的贺秋惠狠狠地把自己屋里的蜡烛吹灭,把身上那套有股异味的桃红色衣服扒了下来随便一扔,就往床上一躺,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秋惠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谁呀?”贺秋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问道,却不准备下床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声音,估计又是陆香巧的丫头:“贺姨娘,天不早啦,该起了。”
贺秋惠睁开眼睛一看,圈外还是黑的,于是说道:“这天都还没亮呢,吵什么吵,你们不用睡觉我还要睡呢。”
说完把被子往头上以蒙又想继续睡,那丫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我们少奶奶说了,让贺姨娘去打洗脸水。”
贺秋惠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叫道:“你们少奶奶这么多丫头,为什么非得要让我给她打水?你回去告诉她,老娘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惹急了老娘让她没好果子吃。”
她叫的声音很大,大到把睡在对面屋里的鲁有义都给吵醒了。
陆香巧自然也醒了,她好像很害怕地往鲁有义怀里一缩,说道:“相公,这贺姨娘的脾气我有点害怕,她不会是真的对我怎么样吧?”
鲁有义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娘子不用怕,有为夫在呢,她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为夫自会教训她。”
陆香巧把两个小手放在鲁有义的胸口上,轻声说道:“那妾身的安全就依仗相公的庇护啦,希望相公不会让妾身失望。”
鲁有义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还亲了一下说道:“娘子就放心吧,为夫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伤害的。”
“嗯,妾身相信相公说的话,可是你毕竟是你表妹,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伤害我,你真的舍得那啥吗?”
“她以前是我表妹,可现在已经成为妾室了,其实说实话要不是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我也不会把她娶进门的,为夫此生有娘子一人,足矣。”
鲁有义说着说着又开始掉起文来。
陆香巧把头也靠到了鲁有义的胸口上,吐气如兰地说道:“妾身亦是,此生有了相公这么好的夫君,足矣。”
说到这里,她又抬头看着鲁有义问道:“相公,妾身让她每天早上去打洗脸水,相公不会怪罪妾身吧?”
第二八八章 相公会责怪我吗?
鲁有义把手轻轻放在陆香巧的肩膀上:“这怎么会呢?她作为妾室,为当家主母打洗脸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做这么点事还算便宜她了。”
陆香巧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鲁有义说道:“相公,你真好,我还怕你会因此责怪我呢。”
鲁有义道:“娘子贤良淑德,为夫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怪你呢?今后内宅之事你觉得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为夫相信娘子是个做事有分寸之人。”
两人又说了一会悄悄话,又听到贺秋惠的怒骂声传来,鲁有义见陆香巧又好像害怕似地躲在他怀里,便安慰了她几句起了身到院子里去。
贺秋惠正骂得起劲,猛地见鲁有义从屋子里出来,便停住了,嘟着嘴对鲁有义道:“表哥,那个女人欺负我,明明她自己就有丫头侍候,却非要让丫头来吵醒我给她打洗脸水。”
鲁有义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既然让你去,你就去吧,以后香儿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一大早的就在这里像个泼妇骂街似的成何体统?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住的是什么野蛮村夫呢。”
贺秋惠还以为鲁有义是不忍心她受苦才出来主持公道的,没想到他一来就说这样的话,顿时跺着脚说道:“表哥,你怎么这么偏心什么都向着她啊?我不要听她的话。”
鲁有义看了看还站在门边叫贺秋惠的丫头,一个巴掌就朝贺秋惠脸上扇去:“让你做点事就这多意见,以后要是敢再这样,就给我去洗衣做饭去,不去就给我滚回娘家去,听见了吗?”
他说完正想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有空的时候跟香儿学着点她的言行举止,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这样吵吵闹闹的丢人,一样给我滚回去,我们家不要这样的人。”
说完带着满脸的厌恶走掉了,留下满脸委屈的贺秋惠捂着脸在原地直流泪。
她还以为只要熬到过门了就好了,姑母和表哥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过门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女人和她同一日嫁过来,并且人家还是正室。
现在贺梅花和鲁有义还动不动地就扇她耳光,尤其是鲁有义还这么偏袒那个女人,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心想再闹一闹,却又怕鲁有义真的会休了她,贺秋惠只好狠狠地瞪了对面屋子一眼,从丫头手里一把把洗脸盆扯过来,去给陆香巧打水。
把水交给站在门口的丫头后,贺秋惠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心里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对付一下这个陆香巧才行,要不然以后都被她压在头上,这日子还怎么过。
幸好打完洗脸水后,陆香巧就没有再找她,反正也睡不着了,想着一会还有个新媳妇过门第一天斟茶的事要做,就也自己打了水洗漱一番,又换了一套稍微体面点的衣服,就等着天亮。
而对面屋里,鲁有义回去后则又和陆香巧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大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
丫头们见他们起来了,这才重新打来洗脸水让他们洗漱完,又端来早饭让他们吃了,这才由鲁有义带着去给贺梅花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