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和泥蛋缓缓地从灌木丛中往前爬,在距离岗哨不远的地方猫着。
随后,死啦死啦又朝着刚才发出声响的那片林子扔了一块小石子。
“啪嗒”的声音再次引起了宫本武剑的注意。
因为刚刚报了虚警,结果招致了小队长的一顿耳光和臭骂。
这会儿宫本武剑的心情极为不好。
再加上现在他也认为只是林中的小动物在作祟。
所以他怒骂一声八嘎呀路,也顾不得害怕了,端起手中的三八大盖,怒气冲冲的冲向了那片树林子里。
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一边挺着刺刀到处乱捅,发泄着心中无处发泄的怒火。
死啦死啦和泥蛋两个人趁此机会,偷偷溜出了谷口。
死啦死啦和泥蛋侦查完毕,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死啦死啦把各种信息汇总起来,并且加以分析,展开地图,用铅笔仔细勾出了几个圈,把敌人的重炮位置全部标注了起来。
并把进攻的路线也画了出来,这才有些满意地放下了笔。
吃完早饭后,高飞坐在团指挥部里发呆。
孟烦了好奇地问道:“琢磨什么呢?”
高飞点上了一根烟:“南坎如果这次拿下来了,公路也就修通了。婴国人是不会让咱们帮忙打中部和南部的,所以我觉得,这仗快要打到头了!”
孟烦了一听立即说道:“您不是说过嘛,小鬼子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仗打完了更好,弟兄们早就想回国了。”
高飞知道大体的历史进程,所以这才发愁,南坎战役结束后,他们先遣团大概会跟随滇西方面的大军一起回国。
现在已经是45年的正月,距离日军投降也就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了,他必须为得为以后的事情提前做出考虑。
忽然间,他开始有些茫然。
现在顾虑太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眼前的这些弟兄们。
这些人自从加入到了先遣团,便将性命托付给了他。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弟兄便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出生入死。
先遣团从建立到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足足有两千多人加入到了他的麾下。
很多弟兄为了国家和民族,将一腔热血洒在了这片异国他乡。
甚至尸骨都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而另外还有很多弟兄,幸运的能够活下来。
但有些残疾了,带着残缺的身体,返回到家乡。
这些弟兄离开的时候,高飞每个人发了一份算是不菲的安家费,并且给每个阵亡弟兄的家属也发放了一份抚恤金。
现在最让他牵挂的是剩下的这些弟兄们,对这些人来说,都渴望回去,都渴望回家。
但是在小日本投降后,并不是就风平浪静了。
就算最后加入了红,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动荡。
尤其像他们这些有“背景”的,肯定会受到波及。
这些弟兄的未来该何去何从,成为了他最为纠结的问题。
他很早就已经想过,在这里躲避应该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此时他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主意:实在不行,就寻找一个机会,留在这里,发展出一片天地!
由于最近事情太多,昨天晚上又担心死啦死啦,所以没有睡好。
不知不觉,又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他睡着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了先遣团的弟兄们和他一起出现在了战场上,对手不再是小鬼子。
一颗颗炮弹落在阵地上,无数士兵喊杀着向他的先遣团冲了过来,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中……
死啦死啦、孟烦了、不辣、蛇屁股、要麻、康丫、豆饼、泥蛋……
“不!”
他忽然间大叫一声,然后一个激灵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的惊呼声惊醒了外面的人。
孟烦了阿译等人都知道团座最近很累,所以都自觉地到外面说话去了。
听见他的叫喊,所有人条件反射的立即翻身跃起,快速抓起了身边的武器,然后又立即寻找掩护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
羊蛋子赶紧跑了进去,小声问道:“团座,咋了?”
醒来后,高飞稍微恍惚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眼下身处何地,尴尬地说道:“没事,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几点了?”
孟烦了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现在是下午四点,天黑还早着呢,团座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高飞此时已经没了睡意,问迷龙道:“弟兄们都休息好了吧?”
迷龙道:“先遣团都已经整装待命,就等着下命令了!”
“好,埋锅造饭,天黑后立即出发!”
“是!”
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先把肚子填的饱饱的,再弹药装的满满的。
等待天黑,朝着预定的地点出发前进。
高飞根据昨天晚上死啦死啦侦查到的情报,将队伍分成了两路。
第一路是由不辣的二营和要麻的三营组成,负责对西面的谷口进行骚扰和佯攻。
第二路,由迷龙带领着侦察营,孟烦了带领特战连、还有李连胜的一营组成大部队,绕路从后方进行偷袭。
死啦死啦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了几个火力点的位置,高飞和几个营连骨干商量好了前后进攻的方案。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今天的星光很亮。
按照计划,不辣的二营率先向着西边山口展开了突然性的进攻。
要麻的三营没有选择马上进攻,而是在侧翼掩护与警戒。
二营刚刚接近山口,便被日军的哨兵发现。
随后从山谷一侧的反斜面上飞来了炮弹,对他们展开了第一轮的炮击。
二营也不坚持强攻,一旦遭到炮击便佯装混乱撤了下去。
等不打炮了,过一阵子又开始进攻。
表面上看,进攻的火力很猛烈,但却并不坚决,有点试探的意思。
同时也表现的有些畏首畏尾,进攻对于重火力压制依赖性很强。
往往都只靠着重机枪的掩护发动一次进攻,一遭到日军的炮击,便会立即发生溃退。
这样的表现让紧张兮兮的日军有点放松下来,转而开始鄙视起来。
纷纷认为华夏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战斗力很差,大多数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群支那人,如此懦弱,不愧是号称东亚病夫!”
在这里坐镇指挥的指挥官叫尾田信直。
他用望远镜看见如此情形,不由得变得狂妄了起来,在阵地上亲自指挥作战。
总之,二营发动进攻的攻势并不猛烈。
日军利用谷中反斜面上的山炮击退了他们好几次的进攻。
这让山口的日军变得自信起来,甚至还组织兵力来了一次反冲锋。
不过这次反冲锋的效果不好,因为尾田信直还是有点低估了先遣团的机枪火力。
一冲出谷口阵地,就被埋伏在远处的机枪一阵急促射给打了回去。
从阵地冲出来的这一小队日军,在用脑门承受了一通机枪的扫射。
当场伤亡了二十三人,剩下的被猛烈的机枪子弹给轰了回去。
这时候日军才逐渐意识到眼前的这支华夏军队实际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最起码重火力要比他们的还要强得多。
“纳尼?十八挺轻机枪,四挺重机枪,十具掷弹筒!这支华夏部队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在收到侦查兵的报告后,刚才还有些狂妄的尾田信直,为他的冒失感到后悔。
看来以前获得的情报是不准确的,新一军不容小觑!
可他现在并不知道,他面对的不是新一军,而是先遣团,200师的王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