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回门(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岁末完婚,毕冉这个婚礼也算是多灾多难,明明热热闹闹的婚礼却因为费琢这个搅屎棍的出现变得有些不正常,虽然毕冉因为高袅然的帮助解决的费琢这个麻烦,然而新的麻烦又再次降临。
当然在毕冉不知道情况下,司徒博多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将那些被打伤的宾客恢复了过来,他们醒来的时候,生龙活虎完全没有被打伤过的一丝痕迹。
毕冉虽然很费解,但是要知道就这一天他不知道见识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毕冉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一个金手指,现在发现他还是太年轻了,费琢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居然大部分都是真实的,现在他多了一个隐藏身份,就是所谓的‘时间牵引者’。
不过毕冉在众人醒来之后,自己回想一下,觉得有些好笑,从山洞的实验室里醒来的到现在,一直都是空有职务,却没有实际的职能,包括现在莫名其妙挂职的时间牵引者,也是没有实职的,就是一个挂名而已。
终于一切如常,虽然其他人都奇怪为什么都集体晕倒在地,而毕冉故意诱导索额图说是反清组织知晓康熙微服私访来参加婚礼,把锅全部甩给反清组织。
索额图一脸怒气,骂了无数个娘,连毕冉酒席都不吃,直接找康熙,让康熙连夜赶回京城,还派了几百高手沿路乔装保护。
如此严重的事情都被毕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忽悠过去,迎来的是他和曹若兰洞房花烛夜。
毕冉平时还算是稳重,可是在自己洞房之夜居然犯了一个极其愣头青的做法,不过也可能之前遭遇的事情,因此他在敬酒的时候,直接喝脱了,结果当然是被李光地和曹晖曹寅两兄弟抬回新房。
醉如同烂泥一般的毕冉躺在满是喜庆红色的床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右手摆在额头,眼镜被手压的歪掉,还戴着不摘下来,头上戴着帽子掉落在床边。
也正是因为这样,曹若兰只能自己掀起她的红头盖,自己将笨重的凤冠脱下,还要打来热水给满身酒气的毕冉擦脸,脱下毕冉的靴子,摘下他的眼镜……
尽管如此,曹若兰眼里还是充满着对毕冉的爱意,并没有任何的埋怨。
……
……
毕冉和曹若兰结婚后,过了三天,毕冉和曹若兰回娘家,三天没出门的毕冉,按照习俗三天之后需要回门,所以毕冉迫于无奈的去面对曹玺的臭脸。
来到曹家大院的大门前,却看见很多官兵在把守,毕冉感到很奇怪,恰逢江宁这几天天气逐步转冷,天下着鹅毛大雪,一脸疑惑的牵曹若兰下马车,他口里时不时的哈出白烟,曹若兰一下车看到娘家大门前站着这么多官兵也感到奇怪。
“相公,怎么门前这么多官兵?”:曹若兰问道。
毕冉搓热自己的手,捂在曹若兰的纤细冰凉的双手上,面对曹若兰的疑问,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而这个时候曹寅一脸严肃的走出来,恰好看见毕冉和曹若兰站着门前,他便迎了上来说道:“毕兄,若兰,你们今天回门真不是时候!”
曹若兰和毕冉不解的看着曹寅,毕冉感觉曹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毕冉小声问道:“怎么说?出什么事了吗?”
曹寅凑近毕冉耳边轻声说道:“昨天爹被几个假扮盐商的人刺杀。”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一旁的曹若兰听到立即担忧的惊呼道:“什么?爹被刺杀?”
毕冉连忙牵着曹若兰的手,示意她不要说得太大声,然后毕冉问曹寅道:“岳丈大人没事吧?”
曹寅叹了口气道:“被刺了两刀,所幸他手下的人反应快,制服了那几个人,伤势并不算太重。此刻在家中养伤。”
而曹若兰听曹寅这么说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了,满脸担忧的说道:“爹受伤了?不行我现在就去看看他。”说完便急匆匆走进大院。
毕冉看这雪天比较地面比较滑,大声的关心道:“慢点,慢点,不要急!”
看着曹若兰进门之后,毕冉抬手到嘴巴哈了口气,搓了搓手之后,从衣袖的暗袋里拿出香烟,点了一支后对曹寅问道:“什么情况,那帮人是什么人?”
曹寅左右看了看周围后说道:“那帮人不用说,就是上次在红花楼的人,虽然看起来很面生,但是绝对和那些人有很大的关系,并且其中一个人满口广东口语。”
毕冉有些不明白,这帮人为什么要刺杀曹玺,之前说是费琢指使纳穆福那些人想对曹家动手,可是现在纳穆福这些人已经全军覆没,纳穆福也已经被费琢改造成活死人,毕冉吐了口烟之后,再往深处判断,如果说曹玺作为康熙头号密探,要是那些反清组织想要他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那在他们嘴里面撬到什么信息不?”:毕冉问道。
曹寅摇摇头道:“没有,他们守口如瓶,无论怎么严刑拷打,他们就是闭口不说,骨头硬的很!”
毕冉感觉眼睛的镜片有些模糊,口里叼着烟,眯着眼睛摘下眼镜,用袖口的绒毛擦了擦镜片之后,再次戴上,随后嘴里吐了口烟说道:“这些个家伙,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要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东西确实不容易。现在我们没有人潜入他们的组织里收集情报,很是被动呀!”
曹寅虽然自小练武,身强体壮,但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也冷的哈气搓手,听毕冉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便对毕冉说道:“恐怕现在那些人已经将矛头对准我们曹家,现在我们确实需要派几个人潜入他们内部才行。”
毕冉猛抽一口烟后,将烟头扔在地上,想起了曹寅刚出门,一定是出门要去哪里,便问道:“对了,你现在是要去哪吗?”
曹寅点头道:“我现在正要去总督衙门,索大哥和总督大人都在总督衙门在为爹的事情焦头烂额之中。”
毕冉转头一想:“对哦,我可以和曹寅一起去总督衙门呀,这样就不要看曹玺那老家伙的臭脸咯!”
便对曹寅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眼下爹出来这种事情,我作为他的女婿自然要去帮忙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曹寅没想到毕冉要和自己一同前往总督衙门,问道:“今天你若兰回门,这个时候你不在,不是很符合礼数呀!”
毕冉啧了一声回道:“都出这么大的事了,还理什么礼数呀!”而毕冉说出这话之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其实他就是完全不想见到曹玺那臭脸而已,他和曹若兰结婚这件事情曹玺不敢怪罪康熙和索额图,一定是把不满全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虽然无法避免不见面,但如果找到借口不见面,自然不想放过。
恰好翠儿还在马车后,帮忙在指挥那些工人搬毕冉带来回门的礼物,毕冉大声对翠儿交代道:“翠儿,你让他们把礼物都搬进去,我和曹寅去总督衙门一趟,你和若兰说一声哈!”
翠儿听毕冉说要去总督衙门,便急急忙忙的跑到毕冉面前说道:“姑爷,今天是你和小姐回门的日子,你这个时候去总督衙门,我怎么和小姐说呀?”
毕冉摸了摸翠儿的头说道:“没事,你就和若兰说我有公务要忙就行了。”
翠儿有些为难:“这……”
毕冉笑道:“听话,按我的去说就行了!”
翠儿无奈的点头道:“好吧!”
毕冉转头对曹寅道:“走吧,站在门前冷死了!”
曹寅看毕冉坚持要和自己一起去总督衙门,便也不知道怎么推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而他正要转身去牵马。
毕冉问道:“你要去哪?”
曹寅理所当然的回道:“去牵马呀?”
毕冉白了曹寅一眼后说道:“去牵什么马?大冬天的骑马多冷呀。坐马车去吧!”
曹寅看了看毕冉坐来的马车,因为寒冷打了一个冷战之后点头道:“好吧,那就坐马车去吧!”
随后两人爬上马车,在马车车厢内,有炭火取暖,远没有外面那么寒冷刺骨,因此两人伸着手在炭火炉边上取暖。
毕冉大声说道:“走吧,去总督衙门。”
快冻僵的双手在被炭火炉的传入了的热气包裹之后,两人都露出舒坦无比的表情。
马车开始前进,毕冉开口说道:“话说,爹不是掌握整个江南所有的地下情报吗?没有探子提前收到有人要刺杀他吗?”
曹寅上下翻转着手掌,时不时握拳,再松开,让热气充分传到双手的每一处,他也带着这一份疑虑,感觉有些不对劲,便回道:“这一次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怀疑我们探子之中有他们的人。”
毕冉抚了抚双手后,说道:“如果按照你的猜想,如果成立的话,那么现在情况很麻烦,虽然不知道这一次动手的人和吴三桂那么有没有关联。必须得尽快查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还有他们属于那一个组织。”
曹寅点头应道:“是呀,我觉得这一次只是个开始,想必他们还有下一次行动。”
毕冉心想:“开始针对曹家了,那么就是要除掉康熙的眼睛,看来离三藩起兵造反的日子不远了!”
“现在我们很被动,探子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看来我们要和索大哥不能松懈下去了!”:毕冉若有所思的说道。
曹寅应道:“是呀,都已经搞到我们曹家的头上了,现在不得不防备了!”
第八十九章 目的(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江南总督衙门,毕冉已经轻车熟路,虽然大部分是索额图过去办公比较多,而毕冉作为协理钦差偶尔还是会过去协助索额图一下。
然而毕冉这个空有一个衔头,没有实际职务的空置人员,其实每一次都是在打酱油,毕冉倒也乐此不彼,莫名其妙的占便宜,还能娶个老婆,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浑水摸鱼的日子并不能保持长久,之前有费琢一直在捣乱,毕冉每过一阵子舒坦日子,那家伙就出来搅一下,虽然现在他暂时被封印,但却还是有替代他的人继续做搅屎棍。
毕冉很无奈,自己醒来之后一直很被动,其实毕冉哪里理会什么阴谋不阴谋的,除了第一次连续死亡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引起的以外,接下来的基本都是纯被动的情况下发生的。
因此毕冉在想,自己要不要争取一下主动权?
还没打定主意的情况下,就已经到达总督衙门,毕冉和曹寅一前一后的走进衙门。而索额图和江南总督麻勒吉正于总督衙门内堂喝着热茶,所谈之事就是曹玺被刺杀的事情。
毕冉一入堂内,一股热气扑来,这热气是堂内的火炉发出来的。这天气没有火炉取暖,毕冉一进来,索额图恰好端起茶杯,看见毕冉这个时候来总督衙门,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你小子今天来这干嘛?不陪着弟妹回岳父家?”
毕冉走到火炉旁边,伸手取暖,而曹寅也随后进入堂内,走到索额图旁边说道:“他听说我爹遭到刺杀,所以非要跟我来。”
毕冉烤火取暖,吸了吸鼻子,他本身是个南方人,有些受不了北方的寒气,因此感冒流鼻涕。
索额图喝了口茶之后对毕冉说道:“新婚回门之日你都敢跑出来,也难怪人家讨厌你!”
毕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而索额图也知道他不想见到曹玺,毕竟此刻曹玺在气头上,又遭遇乱党刺杀,毕冉这个时候去的话,的确曹玺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待双手没那么冰凉之后,毕冉双手互相插入袖子里,外加上现在上唇留了并不算太过浓密的八字胡,带着眼镜缩着脖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猥琐。
而索额图其实并不是很满意毕冉带着眼镜的模样,觉得这样看起来像阴险狡诈的小人,只是毕冉眼睛近视度数加深,不戴着眼镜平时都认不出人来,也是迫于无奈之下才戴眼镜。
知晓毕冉眼睛不好的索额图便也不再说什么。看着毕冉坐到自己身边的索额图,开口问曹寅道:“你爹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有无大碍?”
曹寅回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要静养些时日。”
毕冉开口接话道:“我有些奇怪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昨天没人告诉我?”
索额图白了毕冉一眼后道:“你新婚燕尔的,我们怎么忍心去打搅你呢?”
虽然索额图说着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但是毕冉却能感受出话语里那逗趣的意图,因此毕冉没有理会索额图的逗趣,而是把话题的重心牵到曹玺遇袭的案件之中:“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什么人居然盯上了曹家?”
索额图回道:“现在无法从那些抓到的人嘴里问出点什么,不过我倒是能大致的预测出是哪些人胆子这么大!”
毕冉心里吐槽道:“这还用猜,用屁股去推测都能推测的出来呀,要么是江南残留的南明余孽,要么就是三藩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陈近南策划的行动呢!”
不过毕冉也只是敢在心里吐槽一番,毕竟按照逻辑的推断很直接就能猜的出来,如今的曹玺说什么也是自己的岳父,他出了事情怎么也得尽尽心。
曹寅在这个时候说道:“索大哥,我爹出这样的事情,却没有探子提前汇报,这样很不正常呀,我觉得可能这里面必定出问题了!”
麻勒吉在一旁一直静静的喝着茶并没有说话,而这时他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后,开口说道:“确实有内奸的迹象,我和索额图在上一次红花楼,特意安排的密探潜入陈近南的内部,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情报返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索额图叹了口气道:“这些人狡猾的很,零零散散的很难将其一网打尽,这次皇上微服下来江南,这本就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所幸及时让皇上连夜赶回京城,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说起皇上,毕冉才想起康熙,可能之前太多事情困扰他,所以他忘记了康熙这么一回事,毕冉为了掩饰疏忽康熙而假惺惺关心的问索额图道:“不知道现在皇上回到京城没?”
索额图斜了毕冉一眼之后回道:“这才过几天呀?哪有那么快?”
毕冉想想也是,这时候的交通可不比现代,不过毕冉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康熙居然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火急火燎的跑来江宁,这酒席没吃到,又火急火燎的赶回京城。一来一回就算用最快的速度在连续赶路,也得一个月。
不知道是说康熙闲来无聊,还是真的把毕冉的事情看的很是上心。
说到康熙,毕冉突然想起司徒博多在离开之前提醒自己说康熙有问题,毕冉这个时候回味一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呀!出来对自己莫名的欣赏之外,好像找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毕冉只当司徒博多在危言耸听而已,这里的人对自己的莫名的好,自己不能做一些恩将仇报的事情。
由于毕冉问起康熙行程的问题,索额图掐指算了算时间后说道:“现在已是岁末,没多久就辞旧迎新,迎来新的一年!而我们此番来江宁并没有完成皇上所交代的事情,虽然误打误撞知晓策划行宫袭击一案的主谋是谁,而我们现在也没抓到人。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毕冉想了想确实也是,到了江宁之后感觉除了为了自己的婚事以外,康熙交代的事情确实没有实际上的进展。而现在还得提防琢喜琢欢两姐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卷土重来。
而毕冉一直都在打酱油,事情都是找上他,他一直被动的面对。没有任何经验应对,毕冉实在无法给索额图等人什么有效的建议。
毕冉转头对索额图到:“索大哥,现下三藩明显蠢蠢欲动,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我们老是这样坐以待毙可不行呀,要不此次由我来亲自潜入他们内部如何?”
毕冉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倒是把索额图和曹寅等人都齐齐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曹寅率先反对道:“不行,毕兄,怎么能让你去以身犯险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妹妹怎么办?”
索额图板着脸看着毕冉道:“毕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而麻勒吉也满脸疑问的看着毕冉,搞不明白毕冉葫芦卖的是什么药,毕冉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可能有些突兀,但是既然已经开口,就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反正我就是个无名小卒,除了江宁官场上部分人认识我以外,还有什么人认识我?”
索额图摇头说道:“如果你现在只是一时脑热,我可以当做你没说过这话,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谋划,你也得和我说说详情。”
毕冉想了想之后说道:“你们现在不是抓了几个假冒盐商来刺杀我岳父的人吗,我可以假装成他们的人,把他们救出去,博取他们的信任呀!借此打进去他内部呀。”
索额图听毕冉这所谓的计划之后,笑着摇头道:“毕冉呀,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博取他们的信任?你有几条命可以搭?”
索额图明显的不信任毕冉,当然也是为毕冉的安危着想,所以他也是秉持着反对的态度,毕竟没有经过严密的逻辑推断过的策划,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切实际。
而命,对毕冉来说确实不值钱,有着死亡回溯这样的能力,毕冉完全不需要惧怕,毕冉说出这个所谓的计划,其实完全就是套他看的那些谍战片的桥段而已。
毕冉哪里懂得什么逻辑推断,就算他学历高,那他也只是个在和平社会摸爬滚打的打工族而已,至少他现在的记忆就是这样,至于他那被封印掉的记忆中还有什么经历,他根本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的经历再普通不过了,连玩个策略游戏都玩不好的人,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谋划?
毕冉认真的思索一番之后回答道:“或许我此刻这么一说你觉得很儿戏,但是我觉得我这个计划是可行的。”
索额图依旧觉得毕冉说的这些完全是毕冉的异想天开,而这个时候麻勒吉却说道:“中堂大人,我觉得毕大人的提议可以呀,既然他愿意一试,我觉得我们应该支持他。”
索额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麻勒吉,他怎么也想不到麻勒吉居然会赞同毕冉的想法:“麻勒吉,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我们支持他?”
麻勒吉笑了笑道:“中堂大人,你细细想一想,我们留着这些刺杀曹大人也没什么用,问不出什么用的东西,最终也只能是杀掉,而毕大人这个时候利用他们,进入贼寇内部,搞不好还真的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呀!”
曹寅始终觉得这个计划有不妥之处,因此以及反对道:“我无法赞同这个计划,不能拿自家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索额图仔细一下,突然觉得麻勒吉说的有道理,但是他始终不想毕冉去冒这个险,而毕冉这个时候却笑着对索额图说道:“索大哥,这不是个什么聪明的办法,可能很快就被对方识破,但是我愿意冒这个风险,至少我们之中有人潜入其内部,可比那些选出来的探子靠谱多了,目前只有我没什么人认识,所以这个计划非我莫属呀!”
其实毕冉虽然没认真斟酌过,而突然提出这个计划的目的,是想潜入那些反清组织里面认识江湖之中的人物,从而利用江湖之中的人脉网络找出高教授,这才是他愿意冒险的真正目的。
第九十章 为送死而谋划出路(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毕冉首次穿上官袍走入监狱,此时的他正准备过去接下审讯关在江宁狱中的几位刺杀曹玺的犯人。
穿着官袍的他此刻才有一丝身为朝廷命官的模样,不过戴着一副眼镜的他和清朝官袍配起来,没有一丝威严,笑起来反倒有一种贪官污吏的感觉。
而狱卒见到毕冉背着手走进监狱大门的时候,虽然肃然起敬,但是其实内心还是觉得这位大人,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
或许是索额图他们故意营造这种效果吧!
毕冉作为这次的主审讯官,其实是三天前索额图他们故意安排下来的,主要是毕冉戴着眼镜引起他们的臆想。
毕冉边走边想起三天前几个人还在争论是否同意自己亲自做卧底的场景。
“啪……”
索额图,黑着脸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大声道:“我绝不同意如此不严谨的做法!”
曹寅看见索额图如此激动,便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毕兄,你如今是我妹夫,我又敬你为兄长,但我和索大哥一样坚决不同意你这样荒繆的决定。”
毕冉试图劝说两人,而看两人态度如此坚决,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总督班纳吉虽然是出乎意料只为赞同毕冉的提议,但也需要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否则这样贸然行动,确实是非常的不妥当。
毕冉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眼镜,就这样的一瞬间的小动作,却被班纳吉捕捉在眼里,平时这样的小动作一般都不会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毕冉曲着右手食指推了一下眼镜框,还无意中露出无奈笑容的时候,恰好被班纳吉看到了。
“毕大人如此形象,很像江湖上伪装的文质彬彬,到处招摇撞骗的斯文败类呀!”
而此间还黑着脸的索额图,有些搞不懂为什么班纳吉突然给予毕冉如此贬义的评价,满脸疑惑的他转头看了一眼毕冉,瞬间也觉得毕冉此时的形象确实很像那些打着算命而到处招摇撞骗的神棍。
这种近乎侮辱的贬义评价,要是这个时代老老实实的读书人,绝对是为了所谓的尊严和班纳吉死磕到底。
这样的人在毕冉身边就有一个,那就是头号愤青李光地了。
而毕冉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自然非常开放,这样的话在他听来最多算是茶余饭后的调侃,毕竟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朋友之间的互相挖苦调侃可比这个厉害多了,要是这种话都受不了,那么在现代社会的社交生活里面绝对是被孤立起来的可怜虫。
脸上虽然满是笑意,但那只是缓解尴尬的笑意,索额图依旧觉得不妥当,所以忍着调侃毕冉的笑意,可以板着脸说道:“我还是不同意,除非有个周密的计划,否则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行动。”
毕冉觉得奇怪,为什么索额图会如此反对自己潜入反贼内部的主意,伴随着不解,毕冉开口问索额图道:“索大哥,我有一事不明?”
索额图回道:“但问无妨!”
毕冉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把烟嘴朝下,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着,却没有点燃的意思:“索大哥,我觉得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呀!我去做卧底而已,又不是去送死。”
索额图似乎在掩饰什么,听毕冉这么一问,支支吾吾的强行回道:“你,你,你新婚燕尔,不在家里陪着婆娘,蹚这浑水做什么?”
毕冉这时候反倒笑呵呵的说道:“我看索大哥,是把我当成雏鹰了吧,用你那强壮的翅膀来保护是吧?”
索额图有种被拆穿的羞耻感,气急败坏的啐毕冉道:“给我滚蛋,你恶不恶心?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这……怎么还有你小子,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呀?”
曹寅和班纳吉都被索额图的气急败坏给搞的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原本还些许严肃的场面,此时因为毕冉一句看似不要脸的话,而缓解的了不少。
面对几人的轰笑,毕冉倒轻松了不是,站着的索额图有些挂不住脸,板着脸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着茶没有再说话。
毕冉将右手里的烟拿在手指间把玩,缓了一下之后说道:“既然总督大人都说我现在这副德行,如同江湖上招摇撞骗的骗子,那何不将我打造成一个江湖骗子呀?”
曹寅有些惊奇的看着毕冉:“将你打造出江湖骗子?怎么说?”
毕冉笑着把手里把玩的香烟叼在嘴里,说道:“什么怎么说呀,我这形象都不用乔装,给别人的第一印象,要么是哪个商号的掌柜,要么就是你们口里所说的斯文败类,以这样辨识度如此强的形象作为伪装潜入反贼之中,这是一种天生的条件呀!”
索额图瞥了毕冉一眼后道:“说清楚点,我现在不是很明白你要说的意思。”
毕冉拿出火折子点着烟后,轻轻的抽了一口之后,吐出淡淡的白烟之后说道:“我们设一个局,我作为假扮朝廷命官的骗子,招摇撞骗,被你们拆穿之后顺势将他们救走,这样就可以有借口跟随他们,之后我再顺势找机会加入他们的组织。”
班纳吉听毕冉这么一说,拍大腿道:“妙呀!这个计划不错,就是假扮朝廷命官这个有些突兀,须得知道朝廷命官没那么容易假扮的,于情于理也是行不通的。”
毕冉恭敬的对班纳吉拱手道:“那不知道总督大人有什么高招?”
班纳吉笑着回道:“倒也不是什么高招,你正常的以官员的方式去审讯他们,恰巧我们也早已经获取了他们接头的暗号,你以真实的官员身份去接触他们,然后再救他们出去,这样理由就充足一点了,你可以直接假装他们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奸细呀!”
曹寅若有所思的说道:“确实,这样可以一箭双雕,即可以骗取他们的信任,也可以把潜伏在我们之中的奸细给揪出来。”
毕冉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觉得曹寅和班纳吉所说正合自己内心所想,便笑哈哈道:“这局得怎么布呀?”
索额图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居然就这么开始商量怎么布局了?我可还没同意呢,别都在这自说自话。”
毕冉内心还是挺感动的,他绝对想不到索额图居然是个如此真性情的人,居然真的把自己当作兄弟来看待,毕冉知道可能很难让索额图答应,但毕冉还是想劝说索额图同意自己的提议,毕竟如果一直这样闲赋,那自己真的要变成闲人一个了。
“索大哥,我觉得你得放下心来让我去试试,我也不能一直做个闲人呀,我也是想建功立业呀!”:毕冉眼里充满诚挚的看着索额图说道。
索额图叹气一声,盯着毕冉道:“建功立业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毕冉觉得索额图过于严肃,便打趣的说道:“我这小命何足挂齿呀!”
索额图见毕冉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毕冉,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太让我失望了!”
毕冉笑着走到索额图面前,躬身拱手道:“索大哥,毕冉我能结交到你这么个兄弟,绝对是我大幸,你可千万别焦急,我自有保命之法。你得放手让我一试。”
曹寅一直在旁边听着,虽然他也不想毕冉亲身牵扯进这个事情,但是看到毕冉如此坚持,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索额图站了起来手搭在毕冉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问道:“毕冉,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想好了?”
毕冉嘴角上扬的点头笑道:“没错,我想试一试!”
索额图再次叹气道:“那弟妹怎么办?”
毕冉捂嘴笑道:“怎么说的我好像上刑场那样,还弟妹怎么办,我现在是死定了嘛?”
索额图知道毕冉此刻心意已决,再细想,如果要潜入反贼内部,将反贼一网打尽的方法虽然不至于非要毕冉亲自潜入,但既然毕冉自己愿意以身犯险,也没理由继续阻碍。
索额图勉为其难的回道:“那行吧,但你千万,千万要小心,这些反贼非常的狡猾,你自己深陷其中,可要提高警惕,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毕冉此刻有种错觉,索额图的这一番嘱托,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索额图此时和他在现代的父亲的形象交叠在一起,毕冉眼眶一红,这让他想起他出国时候,父亲对自己反复叮嘱是的场景,而那时候他还年少,不断的埋怨父亲的啰嗦。
而在这个清朝,自己才懂得,而已经不可能再见得到父亲,随着眼泪要从眼眶中流出,毕冉别过头,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口里还刻意的嘀咕道:“怎么这天气还有蚊子呀,都跑了眼睛里了!”
擦了眼泪之后毕冉,戴上眼镜后笑着对索额图说道:“索大哥,没事,我这一番也只是为了朝廷,也为了自己,所以别把话题说的那么沉重,这可不像你平时哦!”
索额图被气笑的骂道:“滚……”
之后几人便开始商量这计划应当如何布局。
……
……
想到这里,毕冉也已经走到几个钦犯面前,看着关在监牢里面的钦犯,毕冉嘴角上扬,故意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走到牢房前,看着里面被打的血痕累累的几人,开口道:“将他们给我押出来,本官要好好的审问一番,在我的审讯下,没人能做到不招供的!”
而里面一个披头散发脸上黑色的污垢和血迹掺杂在一起,完全看不到他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凌厉的盯着毕冉吼道:“呸,清廷的走狗,你休想从爷爷的口里套到话。”
而这时牢房里另一个人也大声喊道:“没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毕冉用手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一副受不了对方大声嘶吼声音的模样,心里吐槽道:“怎么这么老套的话,现实中还真的有人在说呀?”
第九十一章 很蠢却很有效的劫狱(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毕冉摆着不像官威的官威,装模作样的看着几个被绑在木柱上的囚犯,用懒散声音开口问道:“你们几个人,最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老实实交代,免的再受皮肉之苦!”
而那几个绑在木柱上的囚犯,都一副拒死不从的样子,虽然已经被折磨的血肉模糊,但却已经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面对毕冉装模作样的官话,自然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毕冉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在索额图等人的严刑拷打之下依旧问不出一句有用的话,他这种没接受过专业审讯训练的人,更加不可能问出点什么,如果说用以前在商场上的盘话技巧,似乎也有点不合时宜,对象不对,并且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问题,单纯的刑讯毕冉还真的是一窍不通。
面对这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毕冉唯一能想的办法就是走卧底这样的路线,只有成为他们的人,才能从他们的嘴里套出有用的情报。
因此毕冉表现出一点明显的破绽出来,再加上他本来就没什么做官的经验,因此故意表现的装模作样,也仅是为了人设而表现的。
毕冉在几个刺杀曹玺的囚犯面前,捂着鼻子走来走去的,故意表现出来的嫌弃:“你们呀,都是死脑筋,你们所犯之事,可是杀头的大罪哦,要是把幕后主使供出来,说不定还能留条狗命呢!”
其中一位披头散发,身形壮硕的大汉,呸了一声之后,用粤语骂咧咧道:“你收皮啦,系度阿叽阿咗,你悭翻滴口水啦……”
毕冉突然眼前一亮,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老乡,这个壮汉居然是广东人,许久没听人说粤语的他,立马没忍住就用粤语回道:“咩你系广东人呀,大家系乡里,你就更加要同我讲,系咩人指使你地。”
那广东大汉一脸不屑的回道:“乡里又点呀,大家同遮唔同柄,你系满清走狗,我系反清复明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毕冉看这大汉硬气的很,细想怎么广东也有性情如此狂躁的人吗?
毕冉嘴角上扬,扶了扶眼镜道:“现下,讲与不讲都不碍事,反正你们是死定得了,现在交代出幕后主使,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呢!”
而此时几个人却没有在开口,毕冉眼睛瞟了瞟身后,心里暗道:“怎么索大哥他们还没行动呀,我这边话都快接不下去了呀!”
这样一个心虚的神情,恰好被那几人看在眼里,无意之间让那几个人感到困惑,怎么平时威风凛凛的清廷走狗,怎么会有这样一般猥琐之人?
而毕冉心里还在忐忑的时候,索额图的咆哮时从监狱的门外传来:“刚刚是不是有个戴眼镜身穿官服的人进去了?”
毕冉听到索额图的咆哮声后,心里松了口道:“这戏可算要开始了!”
麻勒吉和索额图急匆匆闯入监狱,后面的狱卒唯唯诺诺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看见这个人是假冒朝廷命官吗?”
索额图黑着脸走入监狱的审讯室内,看见毕冉就用手指指着毕冉怒吼。
毕冉心里笑道:“这索大哥的戏很足呀,要不是提前说好的,我还差点就相信我自己就是个假扮朝廷命官的骗子咯!”
被绑在木柱上的几人,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表现的有些惊慌失措,并退到他们身边的毕冉。
班纳吉冷笑的对毕冉说道:“哪里贼人,真的是胆大包天呀,连朝廷命官都敢假扮,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毕冉故意表现的阴谋暴露的模样:“哈?这么快就暴露了?”
完全一副抱头鼠窜,想仓皇逃脱的孬种样,而索额图大喝道:“还想逃?给我抓起来!”
随即几名狱卒急匆匆的跑过去,将四处乱窜的毕冉扣住双臂,押到索额图和班纳吉面前跪下,索额图用手见毕冉头顶上戴着的官帽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后,哼道:“这行头备的不错呀,还蛮像的嘛,说吧,假扮官员混入监狱是想干嘛,劫狱吗?”
毕冉跪在地上,双手被用力向后扳,疼得心里吐槽道:“这两个死家伙,做戏而已,干嘛这么用力,疼死我了!”
为了戏做的真一点,毕冉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人饶命呀!”
班纳吉冷声道:“不知所谓,拖到牢房给我狠狠的打,我不信他不讲。”
毕冉假装的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大人呀,饶了小人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之后被几个狱卒拖了下去,在几个绑在木柱上的人看不到的牢房里,索额图走了进来,故意抬高音调喊道:“给我狠狠的打。”
随后压低声音对毕冉说道:“这样他们真的会信?”
进入牢房之后,两名狱卒连忙松开毕冉,满脸抱歉的躬身作揖道:“大人,多有得罪!”
毕冉摆手,对索额图说道:“索大哥,按照计划行事,不用他们现在就相信。”
而索额图坏笑着伸腿踢了一脚在毕冉的屁股上,笑着说道:“既然按照计划行事,那你还不叫?”
毕冉楞了一下之后,突然想了起来,便侧着喉咙喊叫起来。
“唉哟……啊……”
“啊……大人饶命呀……”
“别打了……啊……求……求你们了……”
索额图在旁边看着毕冉声情并茂的假装被揍的呐喊着,便捂着嘴笑道:“对了对了,叫着再凄厉一点就更像了!”
这时候,毕冉喊得喉咙口有些干渴,喉咙撕扯的受不了,便停了下来,右手握拳抵在嘴上咳了几声说道:“好了好了,给我拿水过来,喉咙难受死了。”
一名狱卒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之后,双手恭敬的将水杯呈给毕冉,毕冉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口水后说道:“快把之前准备好的衣服拿上来给我换上。”
这时候另外一名狱卒将一件可以做的好像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并沾着血迹的官服给毕冉换掉。
毕冉换上这全是鞭痕的五品官服,还是看起来有些新,看起来有些假,便躺在地上拼命的翻滚,把在旁边站着的狱卒看的目瞪口呆。
翻滚后的毕冉站了起来说道:“好了,这样看起来就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而站在一旁一直捂着狂笑,却又拼命的忍着不笑出声的索额图吐槽道:“还不行,你脸看起来太干净了,得再下点功夫。”
说完,索额图走了过来,直接就给毕冉一个大嘴巴子,毕冉直接被扇了头昏眼胀,嘴里鼻里都流出血来。
毕冉甩了甩脑袋后,捂着被打的右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索额图道:“都说做戏呀,你怎么来真的?”
索额图坏笑的对毕冉说道:“不来一下真的,人家怎么相信呀?”
毕冉捂着被打肿的右脸撇着嘴埋怨道:“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打我!”
索额图故意错开话题道:“好了,快把自己的脸弄脏一点,要拖你出去了!”
毕冉只好在牢房的墙上,抹了点黑灰,胡乱的往脸上抹,一直到看起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之后,才被拖出去。
毕冉口流着血,闭着眼被狱卒拖了出来,索额图跟在身后骂咧咧道:“这么不经打,都还没打几下就晕了过去,就这点本事还想跑来劫狱?”
班纳吉看着狼狈不堪的毕冉,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急忙转头手背捂嘴,假装咳了几声后:“将他暂时收押,明天再来审问!”
几名狱卒将假装晕倒的毕冉故意扔进之前关押刺杀曹玺刺客的牢房之中。而躺在草堆里面的毕冉一动不动。
索额图再次喝道:“将这几个人也关回去,你们看守牢狱,给我长点眼,别什么人都放进来,要不是今天本官发现的早,你们可知道酿下多大的祸?”
几名狱卒几名跪地叩头:“大人,是小的疏忽了,是小的疏忽了!”
班纳吉故意怒斥道:“从今天起,这里除了我和中堂大人可以进来审讯罪犯,其他人一律不许进来,知道没?”
“嗻……”
之后,那几人也随之被关回牢房里,可是几个人依旧一头雾水,表示面对毕冉搞出来的闹剧完全摸不着脑袋。
而索额图和班纳吉在几人被重新关回牢房之后就离开监狱,之前那个广东大汉,看着躺在牢房草堆里面的毕冉,摸着脑袋说道:“原来,呢位仁兄,额……江湖,江湖中人。”
其实广东大汉是想说毕冉是个江湖老千的,觉得有些不好听便改口说江湖中人。随后几人都围在毕冉身边,口里讨论着,其中一名比较矮小的犯人开口问广东大汉道:“老李呀,这人和你是老乡吗?我看他刚刚将的粤语很标准呀!”
被称为老李的广东大汉,满脸疑惑的用他那带着粤语口语的普通话回道:“这人很系面生呀,听他地口语,系广东人不假,可系,这人在江湖上可没听说呀!”
毕冉闭着眼睛不敢乱动,要假装晕倒的样子,而牢房里面的草堆上的味道,熏得毕冉非常难受,那不知道是屎尿混淆着其他什么东西的味道,毕冉每呼吸一次,这味道就传入鼻子一点,臭的他有点反胃,但又要假装昏迷,而听在自己旁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自己,毕冉难受的真想起来给他们每人一嘴巴子。
过了一会之后,也许是几个人未能讨论出毕冉究竟是什么人,便各自散开,甚至还有打呼噜的声音传来。
毕冉感觉身边没人之后,才微微的睁开点眼缝,瞟了瞟周围之后,他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而还没睡熟的矮个子囚犯也被毕冉突然坐起来的动静惊醒。
毕冉起身躬腰半蹲的走到牢房的木栏旁,假装观察牢房外面的动静,而那矮个子囚犯开口问道:“你做……”
毕冉回头,竖起食指,虚了一声后道:“小声点!”
而这时其他几人也醒来,唯独只有那广东大汉还在打呼噜熟睡着,矮个子囚犯压低声音问道:“你刚刚是假装被打晕?”
毕冉斜了一眼矮个子囚犯,压低声音回道:“我不装晕,难道像你们那有铁骨铮铮的被人一顿狠揍呀,疼呀哥们!”
面对毕冉的说法,矮个子囚犯无言以对,而毕冉也故意不和他们废话,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之后,在怀里摸出一圈钥匙。
其他几人看见毕冉手中的钥匙,眼睛都瞪得的老圆。
毕冉坏笑着说道:“这种破监狱,也想困住我?哼……”
第九十二章 越狱(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夜深人静的时候,臭烘烘的监狱里面只有狱卒们喝酒时吵吵闹闹的声音,而毕冉并不知道这个江宁最严密的监狱的常态是不是这样,但真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还能关的住那些重囚,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而这个也有可能是为了毕冉的越狱而刻意安排的剧情,否则按照正常情况下毕冉要想成功越狱,简直是难以登天,要知道毕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为了戏演的自然一点,狱卒们只能是破天荒的聚众喝酒,搞得监狱里面的犯人都直言奇怪,难道这些人家里面有什么大喜之事?
毕冉倒也不理会那么多,反正现在剧情就是这么安排的,他亮出钥匙之后,几个刺杀曹玺的囚犯都被毕冉这一手操作给惊得合不拢嘴。
矮个子囚犯开口问道:“兄弟,你是怎么拿到这大牢的钥匙呀?”
毕冉臭屁的说道:“这有什么难呀,刚刚被那些天杀的狱卒揍我的时候,我就顺手把他的钥匙给偷过来了!”
矮个子囚犯称奇道:“兄弟,你这一手妙呀!”
毕冉趴在牢房木头所做的栏杆上,眼睛瞟着外面,给那些囚犯一个错觉,仿佛他是在找机会一般。
当然他和索额图也已经设计好剧本,只要狱卒将酒碗摔破,那么他就可以进行越狱,而此刻要做的就是让几个囚犯上钩。
毕冉忍着既冰凉又臭却脏的牢房,在等待狱卒传递暗号,此刻那个广东大汉打着呼噜,看样子睡得很想,毕冉忍不住的吐槽道:“这什么人呀,天气这么冷他居然还能睡的着,不怕一睡不起吗?”
这毕冉才说完,广东大汉翻了个身,手里还抓了一大把臭熏熏的干草盖在自己身上,毕冉无奈的摇摇头:“这还真的什么人都有呀!”
这个时候,一位醉醺醺的狱卒端着简单的饭菜上来,放在牢房外的地上,打着酒嗝说道:“饭来了,快吃吧,别饿死了,我们懒得收尸!”
狱卒的态度恶劣且伴随着轻视的嘲讽,也许这就是常态,仿佛所有锒铛入狱的人都失去了所有生而为人的尊严。
看着几碗只有几根豆芽的白米饭,毕冉完全没有任何胃口,而且就算为了做戏也没必要去吃牢里这还不如猪食的饭。
而其他几名囚犯,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把那饭都抢过来,只见那几人端着大碗,用脏兮兮的手抓着米饭就往嘴里塞。
毕冉推了推眼镜,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些仿佛许久没吃饭,而狼吞虎咽的几人。
广东大汉先前还在呼呼大睡,而不知道是耳朵灵,还是鼻子灵,这牢房刚送上来,他就醒来,矮个子囚犯将饭递过去给他,刚接过这大公碗就蹲在地上,抓着饭就啃。
毕冉的份还放在地上,毕冉看都没看,免得自己反胃,而广东大汉三五下就把自己那一份给吃完,看见还有一份没有人拿,便开口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问毕冉道:“怎么,小子,你不吃吗?”
毕冉摇摇头道:“不吃,你想吃就拿去吃咯!”说完瞥了一眼牢房外,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小爷等下就出去外面。好酒好肉等着呢!”
广东大汉见毕冉说不吃,便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牢房边上端起毕冉那份饭,就地蹲下,正好在毕冉旁边,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毕冉在旁边好像看怪物那样的看着广东大汉,而那广东大汉嘴里满是米饭,都没咽下就开口对毕冉说道:“兄弟,你刚进来不知道牢房有多难吃,这里可能好几天才给你一顿饭吃呢!”
毕冉皱着眉头看那广东大汉边说话,那饭粒还不时的从他那宽厚的嘴里面喷出来,因为吃的急,大汉的胡子,脸上都沾着饭粒。毕冉在内心大喊道:“救命呀,你可别把饭喷着我脸上呀!”
毕冉纳闷的想道:“这几个人不是才被关进来不够一个星期吗?怎么个个都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呀?”
广东大汉吃完饭之后,打了个饱嗝,还意犹未尽的舔着他脏兮兮的手指,用手指把粘在胡子上脸上的饭粒送进嘴里。
接着把碗舔的一干二净之后,随手把碗扔在地上,大手掌在自己脏污狼藉的衣服上抹了抹,就打个哈欠,又准备去睡觉。
毕冉看着这个广东大汉,满脸无语的嘀咕道:“猪八戒托世嘛?食饱就睡?”
在惊讶那几名囚犯吃饭的模样之后,毕冉内心有些焦急:“为什么自己亮出钥匙了,而这几个人怎么还没过来求着自己带他们出去?”
毕冉心不在焉的在干等着,这时候几名囚犯也相继吃完饭,那几人没心没肺的躺在牢房上面的草堆上面休息,看起来完全没有逃出去的准备,表现都好像老油条一般,仿佛经常蹲大牢一般。
毕冉心里暗道:“这些家伙都不想出去吗?刚刚的惊讶的表现莫非是假的?还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这个时候摔碗的响声传来,毕冉收到可以越狱的暗号,而此刻毕冉有些骑虎难下:“这戏还演不演的下?莫非自己的演技太差,这是要翻车的节奏?”
毕冉心里骂道:“妈的,这是要回去被索额图他们嘲笑的节奏呀!”
见几个人没反应,毕冉只能灰溜溜的跑到牢房木柱门边,拿出钥匙把门锁打开,小心翼翼的把缠在门上的铁链解开,心里已经做着无功而返准备的他,准备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发觉身后暖乎乎的,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几个囚犯居然都弯着腰跟在他身后,毕冉被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矮个子囚犯看见毕冉惊恐的要大叫,急忙伸手将他的嘴给捂着,并在他耳边说道:“别出声,你带我们一起出去!”
毕冉听矮个子这么一说,心里大喜:“耶!他们上钩了!”
虽然和之前推算的剧情不一样,但至少他们上钩了,毕冉眼睛一转,用手掰开矮个子捂着自己嘴的手,坏笑的说道:“可以呀,但我这次混进来不是想救你们的,你们要我带你们出去,得给报酬呀!”
矮个子囚犯小声回道:“说吧,要多少钱?”
毕冉故意掰着手指点数,装出一副很精明的模样。
点数后,就朝那矮个子囚犯伸出五指。
“怎么也得这个数吧!”
矮个子看毕冉伸出五指,便试探的问道:“五十两?”
毕冉摇摇头道:“不不,是五百两!”
几名囚犯听毕冉的报价,全都瞪大了眼睛,脾气暴躁的广东大汉压低自己的声音骂道:“你个扑街,狮子大开口呀!五百两?”
毕冉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怎么,不愿意呀?既然不愿意那就拉倒,你们可想好咯,我假扮朝廷命官,最多被打几十大板,再发配充军,看你们这副德行,肯定是干了什么大案,最少也是杀头大罪!”
广东大汉被毕冉气得骂道:“老赵,别和他废话,反正门都打开了,我们闯出去。”
毕冉这时反而笑道:“闯出去?你就不怕我大喊吗?搞不好我还能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到时用钱疏通一下,最多被关几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你个牟利……”
面对毕冉勒索,广东大汉气得想一巴掌拍死他,而这时被广东大汉称为老赵的矮个子囚犯却急忙阻止广东大汉道:“老李,别急,现在先出去再说!”说完便又对毕冉抱拳道:“兄弟,我看你也是江湖人物,五百两就五百两,我答应你,只要你带我们出去,这五百两白银一定兑现。”
但毕冉却故意摆出不信任他们的姿态说道:“你们说给就给呀?万一出去之后,你们赖账怎么办?我到时候去和谁哭去呀?”
老赵抚了抚自己的杂乱的羊须胡道:“兄弟,我们都是反清复明的义士,绝对是以忠义诚信为信条,岂会骗你呢?”
毕冉噘着嘴,摇头道:“啧啧啧,我可不认识你们是谁哦,还是想想怎么给我银子吧,否则你们就乖乖留在这吧!”
老赵心里也焦急,怕再讨价还价就错失逃离的机会,无奈的回道:“兄弟,你是要怎么样才相信我们?”
毕冉装模作样的拖着下巴在思考,此时他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二流子。
“这样吧,带你们出去可以,但是出去之后你们要写个欠条,并且带我去收银子,否则你们别想逃得出江宁,你们也不想想,小爷我能混进来,在道上绝对是这个……”:毕冉说完还竖着拇指臭屁着。
被称为老李的广东大汉,看毕冉欠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被那老赵阻止,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毕冉此刻完完全全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德行,而老赵几人却对他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毕冉的要求。
毕冉心满意足的,带着老赵几人蹑手蹑脚的走出监狱,走到监狱大门的时候,发现几个狱卒都趴在桌子上,毕冉看着几个狱卒如此敬业,心里笑道:“嗯嗯,还挺敬业的,得让索大哥赏给他们点银两才行呀!”
走出大门后,外面有一队官兵这个时候挎着刀骑着马过来,毕冉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骂道:“妈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官兵过来?”
老李那臭脾气这个时候又犯了:“扑街清狗,我同他们拼了!”
毕冉回头白了老李一眼道:“你没脑子呀,和他们拼了?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
说着自己率先跑到大牢外面的牌坊后面,后背贴着牌坊的石壁,而老赵等人也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虽然隐藏的很拙劣,但是那队官兵似乎也已经被索额图等人串通好了,故意装着看不见他们,毕冉此刻觉得戏有点假,但是这些官兵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老赵几人紧张的绕过骑马官兵们的视线,待官兵骑着马到大牢门前,纷纷下马走进大牢后,毕冉和老赵等人急急忙忙的逃离。
第九十三章 吾乃骗子毕(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偷偷摸摸的逃出大牢,毕冉和那以矮个子老赵为首的囚犯一起逃到大牢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如今已是夜里,毕冉虽然还穿着加厚的官袍,但没有带着官帽,头顶发凉,心里还是不免吐槽清朝这样奇葩的发型,而那矮个子的老赵在牢房里就注意毕冉,这个毕冉虽然身上官袍被打的破烂,但是他身上的行头可不简单,单单看他辫子上的装饰就知道这个人绝得普通的江湖老千。
要知道江湖上机会没有人在辫子上追加装饰,这毕冉虽然看起来是个二流子的模样,但单凭后辫顶部的蝙蝠状饰品还有辫尾那镶着宝石的菱形坠角,足以看出这个人必然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是毕冉对自己行头上面的疏忽吗?不是,毕冉故意将直接搞得如同官宦人家出身的人家一般,从而可以体现出他是个细致入微的老千。
而在巷子里,毕冉冷的发抖,而其他四个人都是沾满污物和血迹的破烂内衫,衣裳单薄,虽然几人因为寒冷而双臂抱在一起,时不时的发抖,但却没有毕冉那么夸张。
那矮个子的老赵在巷口,露出半个头到外面观察着周围,嘴里说道:“现在我们逃出来了,趁那些官兵还没发现,我们先想办法联系上红花楼的月娘。”
毕冉一听红花楼的月娘,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老鸨?这下坏了,那老鸨可是知道自己是身份呀!这是要露馅了呀!”
想到这里,毕冉有些忐忑,而矮个子老赵走到他面前抱拳说道:“兄弟,非常感谢你把我们带出来,如果你要酬谢的话,等下可以随我们到红花楼,在那里我们可以结算银两于你!”
毕冉因为还在想着怎么样才不露馅,而有些心不在焉,老赵说完,见毕冉楞在那没有回话,便再次说道:“兄弟?”
毕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怎么样都行,你把银两给我就行,之后两不相欠。”
老赵等人都因为在大牢里逼供而遍体鳞伤,却依旧能行动自如,想必都是练家子,毕冉有时候真的佩服这些混江湖的人,适应能力很强。
老赵见他们已经出来十几分钟,然而大牢那么居然还没有动静,便奇怪的嘀咕道:“不对,我觉得我们这么顺利就逃出来,老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来说这些个清兵没那么松懈的。”
毕冉害怕这些家伙会越想越多开始对自己起疑心,便急忙的说道:“好冷呀,你们不冷吗?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吧,呆在这想再次被抓回去吗?”
面对毕冉的抱怨,其他几人,尤其是那个广东大汉老李直接充满鄙视的看着毕冉,而毕冉到不是很在意他们鄙视的眼神,来到这个清朝也快半年了,他什么委屈没受过了,死都死十几次了,还会在意这几人的鄙视?
矮个子老赵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身体后,说道:“行吧,我们现在就撤,兄弟你现在就跟着我们去红花楼?还是你另有安排?”
毕冉想了一下,他之前的那些装备,尤其是那把从琢欢手里抢过来的刀,必须要带在身边,而早前已经跟李光地交代好,他越狱之后便带着这些东西与他一起跟着反清组织的人一同离开,毕竟是正式开始混迹江湖,身边怎么也得有个搭档。
“你们不介意我先去找我的人,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先,而且我身上这官服太招摇了,我想我还是去换一套衣服。”
毕冉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双手扯起官服上面补子给其他人看,老赵看着毕冉这身打扮确实很碍眼,因此便说道:“行吧,兄弟要不你先去拿回自己的东西,我们去红花楼,你拿到东西之后再到红花楼拿你酬劳。”
眼下只能如此,毕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毕冉必须将自己的人设进行到底,所以又摆出那二流子的性格:“你们怎么也得个信物我吧,否则等下我去红花楼你们要是不认,我该怎么办?”
老赵摇头笑着,然后在自己身上摸出一块满是铁锈,沾满血迹的铁牌子并递给毕冉。
毕冉满是好奇的接过这个小铁牌,心里暗道:“这是在变魔术吗?居然在大牢里面被索额图他们既搜身,又狠打的情况下,还能藏得了东西?不会是……”
毕冉手指掐着这小铁牌,满脸嫌弃的看着这触手冰凉,脏兮兮的东西,毕冉身体不哆嗦了一下。
“这得多恶心呀!”
老赵看毕冉满脸嫌弃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信物而已,又不是送给他,为何有如此表情。”
夜色之中,毕冉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看小铁牌上面刻的是什么,恰好,这个时候大牢里面的官兵才急匆匆的跑出来大喊道:“有重犯越狱,快上报总督大人,搜索全城……”
毕冉心里笑着吐槽道:“这戏演的有些假,现在才反应过来。”
而几人都慌张了起来,毕冉也勉为其难的表现出慌张的模样,将那老赵递过来的铁牌子收入袖子里的暗袋中,往小巷的后面跑。
这边跑还边说道:“三更在红花楼见,你们可别耍我!”
老赵等人不忘江湖道义,抱拳回道:“放心,兄弟,我们言出必行,绝不食言……”说完一哄而散。
……
……
天开始下雪,夜里毕冉慢悠悠的走回索额图买来借给自己结婚的宅邸,此刻毕冉抬手看了看时间,而现在恰好是八点四十分左右。
毕冉双手互插在袖子里,走到自家宅邸前,头上,衣服上满是白色的雪花,毕冉鼻子红红的,还留着鼻涕,他看着大门上面的牌匾,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栩羽园’。
毕冉这才想起,在京城的时候,康熙说他早已经成年,却没有字,所以给他取了个字,栩羽,所以毕冉,现在也叫毕栩羽。
毕冉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而康熙的解释,说他如同天人一般,凭空而来,亦如羽化升仙的仙人,因此栩羽两个字很适合他。
毕冉还是嫌弃有些拗口,所以没有理会,而新宅在没有定名之前,一直写着毕宅,直到康熙微服来到江宁之后,非要改为栩羽园,所以这才改为这名字。
毕冉来到黑色的大门前,拉起门把手敲门,哆哆嗦嗦的等了片刻之后,这才有人在门里问道:“这么晚了,何人还来登门拜访呀?”
毕冉听出是李光地的声音,因为新宅还没有聘请管家,所以李光地自告奋勇的暂时帮毕冉管理宅邸。
毕冉左右的看了看周围之后回道:“我,快些开门,冷死了!”
门内听到是毕冉的声音之后,急忙拉开了门:“毕兄弟,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毕冉吸着鼻子回道:“好冷呀,进屋再说。”
说完便走进屋,而李光地并没有叫宅邸内的侍女泡茶,而是自己亲自泡茶端上来给毕冉。
毕冉端起茶碗,吹了吹热乎乎的茶汤,便小心翼翼的喝着,这时候曹若兰和翠儿也从内院走了出来,看见毕冉身上的官服破破烂烂的还满是血迹,便担忧的说道:“相公,怎么回事?索大哥不会假戏真做,真的打你吧?”
毕冉喝了口热茶之后,看见曹若兰笑道:“没事,这是道具衣服,无需担心哈!”
曹若兰这个时候看见毕冉右脸有些微肿,便心疼的走到毕冉身边,用手轻抚道:“怎么肿了呀,你绝对是被打了,疼吗?”
毕冉牵过曹若兰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后柔声道:“放心,这只是为了效果而已,没什么大碍。”
曹若兰被毕冉亲了一下手背,看见厅内还有其他人在,脸微微一红,急忙缩手,轻声说道:“相公,还有人在呢!”
毕冉看曹若兰娇羞的样子,便哈哈大笑着,这个时候李光地见毕冉和曹若兰在秀恩爱,便转身离开,到房间里把毕冉要的东西拿出来。
毕冉见李光地识趣离开,便又拉起曹若兰的手,说道:“娘子,这段时间我无法在你身边陪着你哦,过些日子就过年了,我不在你就回娘家吧!”
曹若兰摇摇头道:“这不合礼数,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没必要不便回娘家,会背笑话的。”
随即曹若兰微笑着,看着毕冉接着说道:“我就在家等着你回来。你不要有任何顾忌,但江湖险恶,你在外面要多加小心。”
毕冉点点头,这个时候李光地提着毕冉的单肩包,还有那把琢欢的环首长刀,而此刻李光地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手里也还带着给毕冉换的衣服。
毕冉接过衣服,对曹若兰笑了笑道:“我去换衣服,等下和你吃完饭我就要走了。”
……
……
红花楼,因为毕冉之前的帮忙,在封了一个星期之后,再次营业,而毕冉和李光地此刻再次来到红花楼门前,恰好打更人刚刚打完更。
看着挂满红色灯笼的红花楼,里面满手醉生梦死的的嫖客,李光地皱着眉头对毕冉说道:“又是这里,我还是无法适应呀!”
毕冉坏笑道:“放松,以后这种场面还多得是呢,咱们的身份可不是朝廷命官咯,现在是混迹江湖的老千骗子,咱们得装的像模像样。”
李光地叹了口气道:“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挑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毕冉对李光地眨眼笑道:“你见过骗子是会武功的嘛?”
李光地摇摇头,毕冉哈哈笑道:“那不就对咯,等下进去表现的自然一点,我还得想办法怎么搞定那个老鸨呢!”
李光地深呼一口气后说道:“那好吧,倒是我会看情况帮你转移那个老鸨的视线。现在就进去?”
毕冉看着红花楼里面那些妖娆的妓女,嘴里喃喃道:“进这个门之后,从此吾乃骗子毕是也……”
第九十四章 重金委托(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再次进入红花楼,毕冉和李光地两人的心态和第一次的时候恰好相反,这次轮到毕冉开始忐忑,而李光地则已经调整好心态,做到目不斜视,神情淡然。
毕冉在踏入红花楼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想办法怎么去忽悠那个叫月娘的老鸨,而好巧不巧的是,这才刚入门,那老鸨就迎了上来,毕冉心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了,这么快就迎上来,这尼玛是要露馅了呀!”
“两位爷,这次只有两个人来呀?”
月娘搔首弄姿的模样,胭脂粉很浓。月娘冲毕冉很妩媚的眨眼睛,看似普通的撩拨,其实毕冉却能在月娘的眼中看出其他的意思。
毕冉内心有些慌乱,在心里暗示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进入妓院,自然是要寻花问柳,但毕冉此时却还是将眼睛斜往一旁,不敢直视月娘的眼睛,虽然这样的表现看起来很心虚。
这时出乎毕冉意料之外的是,李光地居然主动开口说道:“找个雅间,挑两个清倌人上来,我们两个想听听小曲。”
毕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光地,拉着李光地凑近他耳边说道:“你这么熟的嘛?怎么上次表现的像个雏那样?”
李光地附在毕冉耳边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毕冉听李光地这样的解释,也只能笑呵呵的,而月娘笑嘻嘻的说道:“两位爷就听小曲,不多找两位姑娘玩玩嘛?”
毕冉此时却想着快些和老赵那些人接触,既然之前那个老赵提及过老鸨的名字,那么绝对是互相认识的,毕冉从袖口的暗袋里面拿出那块小铁牌,放在手掌上面展示给月娘看。
月娘原本就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一见到这块小铁牌,那一瞬间表情充满疑惑及严肃,但仅下一秒又恢复那挤眉弄眼卖弄骚气的样子,她很自然的将手覆盖在毕冉摊开的手掌上,凑到毕冉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毕冉轻声回道:“上次我帮了你,你们红花楼才幸免于难,这次你得报恩哦!”
月娘虽然声音压得很小,但是却能听出她的语气有些警告的味道:“大人,你拿着这个铁牌,看来你就是救出老赵等人的人咯,你这是来要银两的?”
毕冉明白那月娘是在试探自己,便笑着回道:“没错,我是来要银两的,只不过我对你还有那陈近南有恩,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曝光我吧?”
月娘往毕冉耳朵轻轻吹了口气,那香味熏得毕冉有些晕晕的:“大人,你和老赵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多嘴,而你以什么身份来这里我也不想知道,你就是个客人而已,但是如果你是清廷派来的奸细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月娘在话尾故意加重语气,让毕冉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而毕冉刚要说话,那月娘就已经推开毕冉,并顺走他手里的铁牌,笑盈盈的对毕冉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毕冉和李光地对视一眼之后,便只能跟在月娘的身后,而毕冉也无暇于红花楼内的热闹,他还是不放心那个月娘。
来到二楼的雅间,这正好是他们上次来的那间房间,毕冉在月娘敲门之前还一脸严肃,而当房间内的人打开门后,毕冉迅速转换表情,秒变嬉皮笑脸的二流子模样。
开门的是那广东大汉老李,他此刻已经换了衣服,如鸡窝一般的头发也束了起来,脏兮兮的脸也洗干净,而脸上交叉着刚刚结痂的鞭痕,看起来触目惊心,配合他那粗犷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毕冉虽然之前因为在黑夜之中,并且他的脸上满是血迹污垢,所以认不得他的脸,但这壮硕的身材,并且开口带着广东口语的普通话,立马就认出。
“阿……月娘,那牟利来啦?”
月年点点头,毕冉用那轻佻的语气说道:“搞得那么神秘,我的银子呢?”
在毕冉身前的月娘听毕冉那轻佻的语气,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而在房间里面,那矮个子老赵低哑的声音传来:“请那兄弟进来坐吧!”
月娘和广东大汉老李很自然的让出一条道来,让毕冉和李光地走进房间,月娘笑了笑并没有跟进房间,而是帮忙关上门。
毕冉环顾房间,发现房间里面就只有四个人,矮个子老赵穿着道袍,一副道士模样,其余二人穿着都非清朝标志装扮,头发自然也是明朝民间的风格,毕冉就有些奇怪:“这些人平时是如何乔装成清朝那样的打扮?莫非真的有易容术的存在么?”
矮个子老赵此刻正在灯火旁边看着一封书信,其他两人都在擦拭着反着银光的铁剑,广东大汉走到桌子边拉出一把凳子就坐下,还对毕冉说道:“小子,坐呀!楞借那做十么?”
其他两人似乎注意到了李光地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时不时的会抬起眼来瞟一下。
毕冉这时候开口道:“坐什么呀!你们快点给银子给我,这江宁我是不能待了,我拿了银子得连夜出城。”
矮个子老赵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将书信的内容看完,只见他对角折起书信,放到烛火上将书信点着。
“兄弟别急,银两我绝对会给你的,但,现在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毕冉看着那书信在矮个子老赵的手里面烧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打开单肩包,发现包里只剩下三包烟,便拿出一包拆开,抽出一支,在手里敲了两下,走到桌边将烟点着。
吐出口烟之后,毕冉开口道:“拜托我帮忙?”
矮个子老赵将即将烧到手的纸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之后说道:“没错,今天在大牢之中见识到了兄弟你的本事,因此我有件事情需要兄弟你的帮忙,或者说是一笔生意。”
“哦……?”
毕冉叼着烟,拉了把凳子坐下:“什么生意?”
矮个子老赵笑了笑道:“我需要你帮我去苏州大牢里面救一个人!”
毕冉没想到这个矮个子老赵居然要自己去大牢里面救人,一紧张被口里的烟呛到,拼命的咳嗽……
一直咳嗽到满脸胀红,眼泪都出来之后,毕冉才缓了过来,而其他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而李光地反倒很体贴的轻拍轻抚毕冉的后背,并脸带抱歉的对老赵等人说道:“不好意思呀,我这兄弟一时激动,见怪不怪哈!”
待毕冉缓回气,将咳嗽止住,用袖子将两眼的眼泪擦掉之后,方才呼吸略带急促的回道:“监狱,监狱里面救人……这可是大活呀,很贵的。”
矮个子老赵却笑着说道:“不会亏待你的,绝对是重酬。”
毕冉和李光地都面露疑色,回头看了一眼李光地之后,又转过头看着矮个子老赵,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出多少钱?”
矮个子老赵神秘笑着,并对毕冉的竖起食指,毕冉也跟着竖起自己的食指,眼里充满疑问的看着自己的竖起来的食指:“一千两白银?”
矮个子老赵发出爽朗的大笑,随即又突然静了下来很严肃的说道:“是黄金……”
毕冉脸抽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黄金,一千两黄金?”
而站在毕冉身后的李光地也瞪大了眼,似乎被这个报价吓到了,毕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心里暗道:“出这么多钱要我去救人,那这个人绝对是朝廷重犯,甚至是他们组织里面的骨干。”
“什么人,你们舍得花这么高的价钱去救?”:毕冉出于好奇还是开口问那矮个子老赵。
矮个子老赵似乎并不想隐瞒毕冉:“这个人是名叫李成风,是一年前突然出现的一个高人,半年前因为于大街之上煽动百姓反清而被抓进苏州大牢之内,这个人行事怪异疯癫,却总能预知未发生的大事。”
毕冉听矮个子老赵的介绍,觉得有些无语:“这不就是疯子神棍嘛,需要花重金去救他?难道就因为他反清吗?”
矮个子老赵摇头道:“不,花重金去救他,是因为他藏了一个足以颠覆清廷皇权的秘密?”
毕冉内心吐槽道:“这尼玛的武侠小说吗?足以颠覆皇权的秘密?果然这些家伙很迷信这些有的无的。”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秘密吗?”:毕冉试探的问道。
矮个子老赵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传国玉玺……”
“哈……?”
毕冉霎时间被传国玉玺四个字给惊到,他内心反问自己:“我历史不好,但是传国玉玺我还是知道的,这东西不是早就丢了嘛?”
矮个子老赵见毕冉一惊一乍的,便说道:“兄弟,具体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就说你接不接这个生意?”
这下可问倒毕冉了,毕冉哪有那么老千的技能呀,这完全就是为了混入他们的内部演出了的戏而已,被这么一问毕冉一时间没了主意。
无奈的他只能站起来,拉着李光地到一边小声的问道:“光地兄这可咋办呀?”
李光地瞟了瞟满脸期待的老赵等人,附在毕冉耳边说道:“毕兄弟,眼前这生意,咱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则之前所做的就都白费了。”
毕冉皱着眉头接着问道:“可我们没这本事呀!”
李光地轻笑道:“接吧,我们还真的有这个本事,而且那个传国玉玺要真的能找到,这个可不得了哦!”
毕冉并不是很明白,怎么突然李光地有这个自信,便追问道:“你确定?”
李光地又在毕冉耳边说了句:“你忘了,咱们身后是什么人?”
毕冉想了想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此刻立马计上心头,而老赵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两位还没商量好?”
毕冉转头从包里拿出烟,在手背上敲着烟走回到桌子边,拿起蜡烛点着香烟,吐了口长长的烟柱后,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单生意我接了!”
第九十五章 伪职业骗子的头单生意(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冰天雪地里,一辆双马牵引的马车正急匆匆的行驶着,在雪地里留下长长的两条马蹄以及车轮碾压的痕迹。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毕冉正掰着手指在算日子,而李光地手里拿着一本书籍在看,虽然马车很摇晃,但却好像并不影响李光地看书。
毕冉算日子的呢喃声被李光地听在耳里,他舔了手指一下,一边翻书,眼睛还留在书本的文字里,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别算了,过三天就过年了,我们是绝对赶不回去过年,这年还得在苏州过。”
毕冉脱下眼镜,从袖子里拉出一块小的蓝色锦布,拭擦着水晶研磨出来的镜片,他虽然面上淡然,但是眼神里面却可以看出一些愧疚:“这和若兰才完婚不久,就不能陪着她过年,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李光地看书看得入迷,却也分心出来和毕冉闲聊:“没事,男儿志在四方,弟妹温柔贤惠,她会理解你的。”
毕冉拿起眼镜透过镜片,试看了一下清晰度,觉得还不行,便又哈了口气,继续用蓝色的锦布,在镜片上以拇指按压,来回打圈的拭擦着。
“正是若兰的性子太过于善解人意,我这才心生愧意呀!”
毕冉边擦着眼镜片,边说着,李光地翻了两页书之后,抬起头来,掀开身后车窗的布帘,一股寒气和雪花吹车厢,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外面后,盖上窗帘道:“应该快到苏州了,他们的人在苏州接应我们,这任务比较棘手,我会带着中堂大人的信物去先行安排好,进入大牢后可是要你随机应变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分心了。”
毕冉点点头后道:“明白,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叫李成风的人长得怎么样,而那老赵也不知道,这得进入大牢搜索一番,你那边要是没事先沟通好,事情很难办,搞不好还会被自己人给抓了!”
李光地将手里的书籍合上,卷起来塞进宽大的袖子里后说道:“出发前我已经和中堂大人商量过了,中堂大人已经连夜写信给苏州知府,他那把会事先安排好,只要我们和他们接应好就可以了,这件事情必须天衣无缝,否则无法夺得那些人的信任。”
在出发之前,毕冉一直以为会和电影里面那样,所有的行动都会被对方的人监督着,自己甚至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要去小心翼翼的安排,结果现实和自己想象的总是有些许出入,交易完成后,那老赵直接把那五百两以及一百两黄金交付给自己,随后给了一个可以和苏州那边接应的信物。之后自己安排,自己行动……
毕冉不免的吐槽道:“这些家伙就那么放心?不怕我拿了钱直接就跑,不干事情?”
没有电影中营造的紧张感,让毕冉不免的有些失望……
苏州城,年尾气温骤降,鹅毛白雪让此刻的苏州盖上了漂亮的白色大衣,原本水秀山青极具诗情画意的江南美景也在白雪之中呈现出别样的美感。
临近春节,当然清朝时期春节还被称为元旦,毕冉还是习惯的称为春节,当然也是他内心的称呼而已,这个时候的苏州城也已经开始挂起代表喜庆的大红灯笼,随着进入苏州的城门,可以看到无论是城门再到城内街道上各个商铺,还是宅邸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
腊月二十七,街道已经充满了年味,马车在进城后,发现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毕冉在车厢内抬起手看时间,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冒着外面的凛冽的寒风,毕冉掀开车窗的布帘伸头出去看看苏州城此刻的街景。
飘落的雪花,街道上仅有少数出来办年货的行人在来往着,和毕冉想象中的苏州城有些不一样,显得有些冷清。
李光地让车夫驶向老赵之前交代接应的地点,恰好路线经过苏州府府衙,李光地在府衙附近就下车,最终需要毕冉单独前往和对方的人接应。
没了电影之中的那种紧张感,毕冉总觉得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毕冉不得不提高警惕,虽然现在的自己是不死之身,死后大不了重来,但是又要多经历几次这样的事情,毕冉从内心还是很排斥的。
毕冉怀里揣着一封老赵所写的书信,这就是接头的信物,毕冉似乎也明白原来在康熙初年,所有反清的组织还处于比较散乱的阶段,像天地会这样组织还没有诞生,也就是说他之前看过的《鹿鼎记》所描述的,在他亲身经历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大多都处于游散的状态,各怀鬼胎的人也比较多。
比如毕冉遇到的老赵等人都属于南明残党,以台湾郑经为首,也就是说归陈近南所调配,他们此时没有所谓的组织名称,凝聚力也比较低下。
这个时候,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大声对车厢内的毕冉说道:“爷,到了!”
毕冉披上斗篷,下了马车,此刻天还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毕冉没来过苏州,这里是个T字路口,前面没有路,左右两边是进入小巷的巷口,中间一颗树叶掉光,树枝上满是雪的大树。
马车离去,毕冉在雪地里踩着一个个脚印走到大树下,毕冉左顾右盼着,十几分钟过去,附近都没有人出入,毕冉此刻斗篷已经帽子都沾满了雪,毕冉有些不耐烦的嘀咕道:“这老赵是骗我么,说只要穿着红色的斗篷站在树下,不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和我搭话,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人过来?这样下去我要被冻成雪条了!”
毕冉颤抖着又等了十分钟,这时候突然有两个戴着棉帽的小孩你追我赶的从他面前跑过,毕冉吸着鼻子看着小孩子的玩耍,他有些纳闷:“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小孩跑出来玩耍。”
而他视线随着小孩的跑动移动,突然注意到小孩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两个小孩虽然冻得脸蛋红彤彤的,好像苹果那样,但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
毕冉感觉到不对劲,而这个时候眼前一黑,他被布条蒙住了眼睛,喉咙被一冰凉的手给扣住,毕冉心想:“这下坏了,难道身份暴露,他们要杀人灭口?”
这时耳边传来浑厚的声音:“你是什么人?这副打扮来这里?”
毕冉听对方这样的问话,声音发抖的回道:“我是老赵推荐而来!”
“老赵?赵常德,赵老道?”
对方声音充满疑惑,毕冉并不知道这个老赵叫什么名字,但听对方说赵老道便明白这个赵常德就是穿道士衣服的矮个子老赵,毕冉急忙应道:“对对……”
对方似乎还是不放心,厉声道:“有何证明?”
毕冉之后无奈的回道:“我身上有他写的书信,你拿出来一看便知道真伪呀!”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我就掐断你喉咙!”:对方警告道。
说完毕冉明显能感觉得有另外一个人在搜自己的身,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毕冉被摸的浑身不对劲。
不一会,对方就搜到毕冉身上的书信,在沉默一阵子之后,对方再次说道:“确实是老赵的字迹。”
随后扣着毕冉喉咙的手离开了毕冉的喉咙,蒙着毕冉眼睛的布也被拿开,毕冉急忙摘下眼镜,因为刚刚那布条勒住自己眼睛的时候,也导致眼镜的镜框压着自己的眼眶。
毕冉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自己眼眶周围之后,再次戴上眼镜。只见眼前两个小孩子不见了踪影,只有一男一女站在自己面前。
男的戴着棉帽,身上穿着蓝色的棉马褂,一撇浓厚的一字胡,约莫四十岁左右,对毕冉来说对方看起来很像现代香港的一个明星。
女的披着梅红色的斗篷,头上扣着斗篷的兜帽,从她眼角的皱纹,可以判断出年纪约莫四十。
可见这一男一女年纪相仿,在面相上有点相似之处,毕冉以此判断这两人要么是夫妻,要么就是兄妹。
女的手里拿着一件摊开的书信在看,男的手里还攥着黑色的布条,他率先抱拳充满歉意的对毕冉说道:“兄弟,刚才所为实在是为了安全,望不要介意!”
毕冉也抬手抱拳道:“能理解,只是你们有些用力过猛了!”
而女的看完书信后,折起书信装回信封后说道:“这外面说话不方便,劳烦你随我们来。”
男的坐了一个请的姿势后道:“请吧!”
毕冉看了看周围之后,随那两人一同走进大树右边的那个小巷。
毕冉跟在那两人身后,走入小巷,发现小巷里面所路过的宅院,大门都紧闭,不过很多户门前都挂起了灯笼,一直走到巷子尽头的一座宅院,男的才推开门,请毕冉进门。
毕冉充满警惕的走进这个陌生的宅院,他习惯性的环顾宅院,发现这个宅院平平无奇,就是典型老百姓的住宅。
男的开口说道:“天气寒冷,我们进屋喝茶再详谈。”
毕冉点头说:“好!”
进屋后,毕冉脱下斗篷,脱下帽子拍下帽子上的雪花,拿在手里,而女的已经端起茶壶,倒好茶对毕冉说道:“先喝杯热茶吧!”
毕冉拉了把椅子坐下,把帽子斗篷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口热茶后说道:“老赵说的接头人就是你们二位?”
男的回道:“是的,这次任务老赵委托我们协助你,所以接下来在苏州这个地界之内,你的行程皆由我们来安排。”
毕冉喝了口茶回道:“没必要这么麻烦,和你们接头之后,我会去找一间客栈住下,至于行动,不知道你们需要怎么样安排?”
男的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之后说道:“这次行动我会全程协助你,包括随你一起进入大牢,因为李成风本人,只有我见过。”
毕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得和你说一声,我一向以计谋混迹江湖,可是不会半丁点功夫的。”
男的笑道:“这个你就无需多虑了,我能保你周全。”
毕冉见对方这么有信心,心里估摸着对方的应该功夫了得,便又再次说道:“我需要安排一下行动的准备,预计在除夕之夜动手,你没问题吧?”
男的抱拳回道:“任何时候都没问题。”
毕冉也抱拳询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男的用中指和拇指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后道:“你叫我黑子吧!”
第九十六章 老疯子(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毕冉和那在苏州的黑子接头之后,也间接了解苏州的反清组织隐藏的反而比较深,人员数量也比在江宁的少,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苏州地下情报网络并不是很发达,再加上官府的稽查力度也比较强。
而毕冉也只是知道男的叫黑子,女的却不知道名字,但幸好知道两人是夫妻,所以毕冉也一直称呼那女的为黑子嫂。
黑子两夫妻的情况毕冉并没有摸清楚,但从这两天的接触中,至少知道这两人身手了得,不容小觑。
毕冉于年末才来到苏州,对苏州城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而李光地更加不可能了解苏州城的情况,他们在客栈下榻之后,开始踩点工作,由于黑子两夫妻在接头之后,还充当向导工作,所以毕冉和李光地再接下来的两天之中,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再向苏州官服那边有任何接触。
幸好李光地在毕冉和黑子夫妻二人接触之前,已经拿着索额图的书信和苏州知府打了个照面,让他们全力配合,否则接下来以毕冉的能力,估计还没进监狱的就被识破。
混江湖的人经验丰富,以毕冉那样蹩脚的伎俩,三两下就会被别人识破,所以毕冉必须要以索额图那边的关系打点好再行动,才是万全之策。
由于天气严寒,毕冉和李光地承受着非常严峻的考验,大雪天气,还要在大牢外面观察,毕冉还为此带来了之前所定制的非常豪华的官服。
这五品官服毕冉就没有在正正经经的办公情况下穿过,每次穿上官服的时候,都是在非正常的情况下穿,毕冉还为此吐槽自己:“这个五品郎中的官当的好像假的一样。”
行动的时机最终在两天的踩点过程中确定了下来,毕冉和李光地皆表示在除夕夜当天晚上动手最为适合。
因为那天为团圆之夜,任何人都要吃团圆饭,官府还组织了盛大的元旦活动,届时在那个时候浑水摸鱼最为合适。
……
……
康熙十一年最后一天,除夕之夜。
如同往年一般,在太平时期,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自然过年也充满着喜庆,晚上八点之后,年夜饭开始,苏州城大街小巷都响起了爆竹的轰鸣声。
毕冉身穿着官服,身上披着斗篷前往苏州大牢,李光地和黑子夫妻都换成了官差的衣服紧随其后。
“轰……”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巨响,红绿的光将夜晚的苏州照亮,一颗巨大的烟花在苏州上空盛开,烟花的光点在半空中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球形。
烟花的亮光映射在毕冉等人的身上,巨大的响声让毕冉激灵了一下,他抬头来,观看那昙花一现的美丽。
这时候毕冉也才意识到,原来古代是有烟花这个东西的。
随着毕冉等人的前进,天空中燃放的烟花如同五彩斑斓的鲜花一样盛放,照亮了被白雪覆盖的苏州城。
大街小巷上,大人小孩都捂着耳朵满脸喜庆的捂着耳朵在观看着燃放的爆竹,但随着越来越接近苏州大牢,热闹喜庆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大牢自古都是晦气的地方,在平时都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那就更加不用说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寻常人更加不会无缘无故的到大牢来。
毕冉手里拿着苏州知府开出来的入狱提审的文书,走到苏州大牢。
在夜里大牢充斥着一股阴深的气息,毕竟在古达监狱里被虐待致死的囚犯数不胜数,无论在任何一个时期,大牢就是个不祥的地方,很多人进去就再也没有离开,惨死于监狱比比皆是。
除夕之夜,苏州监狱门前也非常的应景,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但是来到监狱的毕冉抬头看着阴深的监狱大门,再结合红色的灯笼,瞬间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毕冉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便愣住大牢门前,跟在毕冉身后的李光地见毕冉突然停下脚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毕大人?”
李光地为了配合毕冉现在的身份,因此改口称呼毕冉为大人,黑子夫妻二人也充满疑问,但是碍于此刻是在伪装的过程中,便没有开口询问。
毕冉停顿了一下之后,摇头说道:“没事,进去吧!”
根据四人的计划,进入大牢之后,由李光地和打扮成男装的黑子嫂在外面拖着狱卒,毕冉和黑子进入牢房之内辨认那个名为李成风的人。
古代大牢设计都是摒弃宽大的窗户,只有设计了开窗小,并且高的透气窗,这样的窗只有透气的作用,几乎失去透光的作用,仅仅是害怕犯人从窗户里逃离,因此夜晚之中的监狱,即使墙上挂着火把,也非常昏暗。
毕冉走入大牢,在外面就能听到因为吃酒而吵闹的声音,毕冉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狱卒除夕夜里喝酒打发时间。
李光地腰上横着佩刀,快步走在毕冉前面,率先走到那些喝酒的狱卒身后,大声喝道:“当值期间喝酒,你们该当何罪?”
这个大牢内只有四个狱卒在这个时间当值,他们凑在一起吃着肉喝着酒,为了这个差事除夕之夜也不能回去陪家里人吃团圆饭,本就憋着一肚子闷气,看见一个身穿衙役制服的人在对自己大喝,其中一名留着尖细八字胡的狱卒,端着酒碗,手里拿着一个烧鹅腿,阴阳怪气的对李光地说道:“吼什么吼,这除夕夜哥们几个喝点酒吃点菜,喜庆喜庆不行吗?”
李光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这时毕冉也正好走了进来,冷笑道:“那几位,本官过来和你们喜庆喜庆怎么样呀?”
几位狱卒喝的有些醉眼朦胧,再加上监狱内光线阴暗,他们眯着眼睛瞅了好一会才注意到毕冉身穿的官服。
一见到是官老爷,几位狱卒急忙抛下手里酒碗,心惊胆战跪在毕冉面前。
带头的那个八字胡狱卒酒直接被吓醒,口舌不利索的说道:“小,小的们……不知大人这个时候会来这里,多,多有得罪。”
毕冉走到桌边看了看他们的酒菜,故意露出微笑的说道:“不错嘛,挺丰富的”
说完又走到那八字胡狱卒面前,故意装出官腔道:“你们这样算不算是玩忽职守呀?要是出什么事,你们有几颗脑袋可以掉呀?”
急忙狱卒被毕冉这样一恐吓,都被吓得激灵,不断的磕头认错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效果已经达成,毕冉从袖子里拿那封提审文书扔到八字胡狱卒面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本官今晚要带走一名囚犯,这是知府大人写的手令,你们看看吧!”
那八字胡狱卒捡起地上的文书,打开之后,凑在灯火亮一点的地方看了之后说道:“大人,这年三十带走犯人,这不合适吧!”
李光地故意严声道:“大人办事,你也敢质疑?你就不怕大人将你们玩忽职守的行径告知知府大人吗?”
那八字胡狱卒吓得急忙解释道:“不是,虽然这确实有知府大人的印盖在上面,但小的实在不敢做主呀!”
毕冉悠悠的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本官奉知府之命前来,你一个小小的狱卒也敢阻拦?”
狱卒被毕冉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嘴里只能说着:“不敢……不敢……!”
黑子夫妻两人见毕冉把狱卒唬的一愣一愣的,顿时心生佩服,而李光地继续配合毕冉演戏,故意大声喝道:“那还不随大人去把要带的犯人带出来?”
那八字胡狱卒急忙应道:“是,是……”
说着就在墙上拿下一串钥匙,点头哈腰的对毕冉毕恭毕敬道:“大人,这边请。”
毕冉对李光地和黑子嫂说道:“你们留在这等着。”又对黑子说道:“你跟我来。”
随后就背着手,跟在那八字胡狱卒身后,向关押囚犯的牢房走去。
苏州的牢房里面关在不少的囚犯,这些囚犯在寒冷的天气里面受尽折磨,他们囚衣单薄,又披头散发的,连外面的乞丐都不如,此刻他们都窝在牢房的墙角,用牢房里面的干草覆盖在身上,瑟瑟发抖。
毕冉看着污垢满面,只露出眼睛的囚犯,侧头小声问跟在他身后的黑子:“怎么样,认出那个李成风没有?”
而黑子小声回道:“还没有!”
毕冉无奈的说道:“那你看仔细一点!”
然而一直走到最后一个牢房的时候,黑子一直都表示没有找到目标人物,毕冉正发愁的时候,最后一间牢房里面却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其声音有些苍老,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急促的笑声,仿佛有什么欢喜的事情一般。
毕冉好奇的加快脚步,走到那个牢房前,发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牢房的墙上用石子刻写着字符。
牢房光线阴暗,但毕冉定睛一看发现,整个牢房的墙壁都密密麻麻的写满字符,再仔细一看发现全都是英文和公式,毕冉心里咯噔了一下,内心暗道:“这里还有穿越者?”
这时候那银发老者似乎在边在墙上刻写着公式,边在念叨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古怪的笑声,让毕冉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而那八字胡狱卒试探性的问毕冉道:“大人,不会是要带着这个老疯子吧?”
毕冉听狱卒这么信任银发老者,便奇怪的问道:“老疯子?”
八字胡狱卒回道:“这老疯子,自被抓进这里就一直说着让人摸不着脑袋的话,而且喜怒无常,经常在大半夜嘻哈狂笑,在白天就又癫狂怒骂。我们这里的兄弟都不敢理他,一直都任由他发疯。”
毕冉觉得这个描述有点像老赵所说的那个李成风,便再次问那个黑子道:“是不是他?”
由于牢房阴暗,在加上只能看到老者的背部,黑子也不是很敢确定:“看不到他的正脸,我也不过断定这个人是不是李成风。”
毕冉见黑子也不敢断定,便想着冒险一下,进去牢房内确定一下,于是便对八字胡狱卒道:“开门,我要进去确认一下?”
而那八字胡狱卒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毕冉,支支吾吾的劝道:“大人,这家伙是个疯子呀,您确定要进去?”
毕冉板着脸喝道:“磨叽什么?叫你开门就开门。”
那八字胡狱卒只能乖乖的把牢房的锁打开,毕冉也意识到这个老者可能精神的确不正常,因此保持警惕的走进牢房,而黑子也跟在毕冉身后,走到老者的身后。
身后有人走近,而老者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专心致志的在墙上一笔一划的在刻写着,毕冉试探性的问道:“李成风?”
这一声,老者没有反应,毕冉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唤道:“阁下可是李成风?”
这时候,老者终于有了反应,他停顿了下来,在墙上刻写的手也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他回过头来,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满脸疑问的看着毕冉,而黑子惊喜的说道:“就是他,他就是李成风。”
毕冉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个任务终于可以完成了,谁知这个时候那个老者在看到毕冉之后,眼神从疑问,慢慢变成惊喜,站了起来直接扑向毕冉。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毕冉,直接被扑倒在地,八字胡狱卒吓得急忙闯进牢房想拉开银发老者,而黑子也没想到这个银发老者有这么一下,顿时楞在原地。
而老者癫狂的揪着毕冉的衣服,口里嬉笑的说道:“毕冉,毕冉,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哈哈哈……”
这个时候轮到躺在地上的毕冉一头雾水了,毕冉心里惊道:“这老家伙怎么会认识我?”
八字胡狱卒拼命的想拉开银发老者,而这个银发老者骑在毕冉身上,手里揪着毕冉的衣服,力气出奇的大,八字胡狱卒怎么拉都拉不开。
黑子也一头雾水,而在外面听到有动静的李光地和黑子嫂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毕冉看着这头发散乱,银白色胡须的老头一直在狂笑着,他费力的想推开那老者,却发现对方如同顽石一般,怎么也推不动,毕冉焦急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老者低下头了,凑近毕冉的脸,和毕冉四木相对,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居然忘了我是谁?这不可能,你既然没死的话,那一定是从那个实验室里面出来的。”
毕冉听老者口里说的实验室,口里不容置信的说道:“你是高鼎,高教授……?”
第九十七章 圈套(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毕冉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很不愿意相信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就是那个所谓高教授。
“你不是叫李成风吗?”:毕冉抓住高鼎揪着自己衣服,那苍老枯萎的双手质问道。
高鼎歪着头,用灼热的目光盯着毕冉,仿佛毕冉就是他的猎物一般,毕冉被看的心里发毛,想挣扎着起来,奈何这个老头一直压着自己,完全想象不到,一个这样看起来如此瘦弱的老头居然能将一个正值中年的毕冉压的死死的,即便是那八字胡狱卒拼命在拉扯,也无法将老头拉开。
“毕冉呀毕冉,好样的呀,你居然能在清朝做起了官,看来混的不错嘛!”:高鼎带着兴奋的语气对毕冉说道。
毕冉此刻眼镜歪掉,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还在懵逼的状态之下,为什么李成风会变成高鼎,抑或者为什么高鼎会化名为李成风,两者之间并没有半毛钱关系呀。
“高教授是吧,你能不能先起来?你这样压着我,我很难受呀!”:毕冉哀求高鼎,希望他能从自己身上起来,这样很奇怪,也很难受。
高鼎却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观察着毕冉的脸。试想一下,任何一个人被这样一位老头近距离的观察着,都会觉得别扭,所以毕冉也并不例外。他是真的想一拳打到高鼎的脸上,奈何对方是个老头,还是这次他营救的目标。
在李光地和黑子嫂举着火把赶过来的时候,黑子才过去扣着高鼎的手腕,将他从毕冉的身上拉开。
“先生,你还认得我吗?”:黑子这个时候拱手对高鼎恭敬的行礼道。
高鼎视力似乎出奇的好,牢房内如此阴暗的地方都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的五官,他只是充满疑问的看了一下黑子,立马就认出黑子,哈哈的笑道:“黑子呀!怎么穿着一身官差的衣服进来监狱看我这个老头呀?怎么?这是要救我出去呀?”
毕冉这才刚爬起来,就听到高鼎口不择言的直接透底,包括李光地和黑子嫂这时都齐齐暗道:“不好,这是要露馅了!”
黑子也想不到这个李成风会在牢房内直接就把自己来救他的目的,直接在狱卒面前说出来。
八字胡狱卒似乎知道情况不对,惊恐的想逃出去,他唯唯诺诺的说道:“那个,大人既然您找到您要找的人,那我就先出去。”
说完就转身想逃出牢房,哪知道黑子大步跨到那八字胡狱卒的身后,直接将他的脖子扭断。
‘咵啦’的一声,骨头被扭断的清脆声传了出来,那八字胡狱卒的脑袋便以奇怪的方向耷拉着倒在地上。
李光地脸色一变,举着火把走进牢房,来到倒在地上的八字胡狱卒身前,蹲下用手中放在他鼻下一探。这一探却发现那八字胡狱卒已经没了气息,李光地气得对黑子骂道:“你干嘛将他杀了?打晕不就行了?”
毕冉被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那黑子就开口说道:“嘘,小声点,别惊动外面那三个。”
黑子走到那八字胡狱卒的尸体前,看一眼之后接着说道:“这人已经见过我们,不能留着他,还有外面三个都要灭口。”
这时候高鼎听见说灭口,便上蹿下跳,兴奋的鼓掌道:“哈哈哈,杀死那些清狗,杀死那些清狗……”
高鼎那兴奋的声音过于大,完全肆无忌惮,黑子无奈的快步走到高鼎的面前,捂着他的嘴。
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完全不顾及场合,毕冉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满头散乱银发,胡须没修理如同野草一般乱长的老疯子,与德才兼备的教授形象联系到一起。
毕冉看着地上狱卒的尸体,他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和之前计划的不一样,而现在还要出去把另外三个狱卒也干掉。
毕冉提出质疑:“黑子兄,这样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吧?”
黑子回道:“你有所不知,你对这些甘愿为满清做狗的汉奸手下留情,那么你就要面临他们的心狠手辣。”
面对黑子的说辞,毕冉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些狱卒对毕冉来说可是自己人呀,怎么能连累无辜的人呢?
毕冉看了看李光地,李光地投来愤怒的眼神,可见黑子做的事情确实让这个本就是愤青的李光地生气了。
此刻黑子对毕冉说道:“现在出去吧,人既然已经找到,我们还要护送他前往福建呢!”
毕冉听黑子的话后,一脸不解的指着高鼎道:“护送他去福建?我们不是说好的嘛,我只负责把他救出大牢,之后怎么样你们自行安排,可别扯上我?”
黑子这时候黑着脸对毕冉说道:“哼,你想拿到余下的黄金,就必须配合我们把李先生护送到福建,要不然即使钱给你,你也没命花!”
黑子突然的转变,让毕冉猝不及防,毕冉气得指着黑子道:“你们还号称什么反清义士,现在是要言而无信吗?”
黑子摇头道:“不,我们的交易一直都是要你和我护送李先生到福建,只是你理解错了而已。”
毕冉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这个江湖老千会被你们这些家伙给摆了一道,果然重酬自然也伴随着风险。”
黑子向黑子嫂使了个眼神,黑子嫂马上意会,拔出佩刀,往牢房外面的大堂走去。
没多久就传来打斗声,再过不久又传来几声惨叫声,黑子笑了笑对毕冉说道:“走吧,毕大人。”
说完,黑子就将捂着高鼎的手移开,高鼎那老头一副神经兮兮的对黑子问道:“那些清狗杀光啦?”
黑子回道:“先生,牢里的狱卒已经全部都干掉了,您随我一起前往福建吧?”
高鼎饶有兴致的问道:“福建?去找耿精忠?还是在福建过道,漂洋过海去台湾找郑成功那傻儿子郑经呀?”
黑子拱手回道:“自然是去福建找靖南王啦!”
毕冉一听靖南王似乎明白了什么,敢情这黑子就不是什么反清义士,是耿精忠的人,连老赵等人也被蒙在鼓里。
他退到李光地身边小声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我们恐怕遇到所谓的无间道了!”
李光地惊讶的问道:“无间道?”
毕冉点点头道:“这人明面里是反清复明的义士,实际上是耿精忠潜伏在反清组织里面的奸细。”
李光地恍然大悟道:“那我们现在知道他的身份,那岂不是有危险?”
毕冉无奈的回道:“恐怕我们落入一个大圈套里面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时候高鼎却突然大骂道:“要我去给耿精忠效力?不可能,你们要带我去云南,这天下只有我和吴三桂联手,才能拿的下来,耿精忠,郑经一流都是酒囊饭袋成不了气候的。”
黑子此刻已经表露了身份,倒也不急不忙他知道这个老头疯疯癫癫,性情怪癖,于是他对高鼎说道:“现在可不能由着先生你咯!”
高鼎似乎并不在意那黑子的威胁,他自己躺在草堆之上说道:“耿精忠要我去福建,应该为了那个传国玉玺吧?”
毕冉和李光地在旁边警惕着,因为他们两人都不会功夫,那黑子要是动起手来,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但毕冉官服袖口的暗袋里面藏着那把瓦尔特ppk手枪,只要那个黑子动手,他就直接将他给毙了,黑子似乎不想和高鼎废话,他走到高鼎面前,抬起掌来欲将高鼎打晕,强行带走。
而高鼎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再黑子抬起掌的时候,他一翻身从临近牢房墙边的草堆里摸出一把短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笑嘻嘻的说道:“耿精忠的狗腿子,想硬来是吧,你可要想清楚咯,我要是一死,你怎么和你主子交代?”
高鼎突然玩出这么一手,让黑子始料未及,而毕冉内心惊叹道:“不愧是穿越者,好机智呀!”
这个时候黑子嫂提着刀跑了回来道:“怎么还不行?再不走就会被发现的!”
而看到这个场面黑子嫂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嘴里道:“看来是老东西不配合啊!”
说完手里不知扔出什么东西,那东西一闪,直接就击中了高鼎握着小刀的手。
高鼎感觉手一痛,不由的松开手,小刀掉落在地上,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插着一支木钗,高鼎捂着手似笑非笑的道:“真的是草率了,还有这样的操作?”
说完再地上滚几圈,滚到毕冉面前大声吼道:“毕冉,愣着干嘛啊,快带我出去!”
毕冉这才反应过来,对李光地道:“先带他出去吧!”
李光地也急匆匆的把刀拔了出来,此刻情况马上调转,毕冉也直接从袖口里面拿出手枪,打开保险,拉了一下扳机道:“我不想他们能像那双胞胎姐妹那么快!”
高鼎注意到了毕冉手里的手枪,受了伤还能笑嘻嘻的对毕冉问道:“哟,这不是我的枪吗?你怎么找到的?”
毕冉有些无语,他大声的怼高鼎道:“你脑子没病吧?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种问题?”
高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回道:“我脑子是有病呀,要不怎么会在这里?”
毕冉被反怼了回来,气得要吐血,而黑子这时候彻底黑下脸来,拔出佩刀指着毕冉道:“怎么?凭你们两个骗子还想从我手里抢走李成风?”
此刻毕冉紧张的要死,而高鼎退到自己的身后教唆道:“这些个土著怕他做什么?开枪射他呀!”
毕冉侧过头对高鼎吐槽道:“怎么你现在又突然这么正经了?”
李光地在旁边对毕冉说道:“毕兄弟,别分心!”
毕冉急忙回过头,发现那个黑子冷笑着看着自己,这个时候黑子嫂冷不丁的一刀劈向李光地。
李光地下意识的举起火把挡黑子嫂冷不丁劈来的一刀,唰的一声,火把被劈断,燃烧的一头掉在地上,让地上的那些干草迅速的烧了起来,而李光地手里只有半截棍子,他慌张的将木棍扔向黑子嫂。
黑子此刻也举刀向毕冉砍了过来,毕冉慌张的急忙扣动扳机,砰砰的两枪,毕冉因为太过紧张,也没去注意射没射中。
火焰迅速将干草烧了起来,红红的火焰照亮了原本阴暗的牢房,毕冉和李光地还有高鼎急忙踢开烧起来的干草,这一踢火星飞散,三人借此机会退到牢房的角落。
在火光中,毕冉发现那个黑子捂着肩膀,盯着自己,而黑子嫂绕过烧起来的干草,走到黑子身边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黑子侧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暗器,要小心点!”
高鼎看见那个黑子中弹后,问毕冉道:“刚刚开了两枪,现在还有多少子弹?”
毕冉回道:“还有四发。”
高鼎惊呼道:“还有四发?你之前都没用过吗?”
毕冉不知道怎么和那个高鼎解释,而且现在也不方便透露自己的能力,所以没有回答高鼎的问题。
而高鼎也不在意毕冉不回答直接的问题,便催促道:“还有子弹就开枪射他呀,想什么呢?”
李光地也没想到毕冉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因为他之前完全没看见毕冉拿出来过,他只知道毕冉包里有个铁疙瘩,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也不便问毕冉。
火势蔓延的很快,牢房内的干草堆有一半已经烧了起来,毕冉看了一下牢房门外,说道:“光地兄,你和这老疯子直接冲向门那边,这里我来掩护。”
高鼎听毕冉说光地兄,很不合时宜看了看李光地便搭讪道:“光地兄?你是李光地呀,名人呀,幸会,幸会……”
见这高鼎这老不正经的毛病又犯,气得的骂道:“妈的,你没看见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而黑子夫妻警惕毕冉手里的枪,一直不敢贸然攻上去,而恰好毕冉他们面前的草堆也燃起了熊熊烈火,黑子嫂摊平刀,以刀为铲子将燃着的草挑起来朝毕冉他们甩了过去。
面对飞扑而来的火,毕冉也不顾及其他,直接一滚想躲开,奈何身上的衣服和帽子是附有皮毛,冬天干燥,帽子很快被火星点燃,毕冉无奈之下将烧起来的帽子脱了扔掉。
李光地用刀将燃着火的草堆劈向一边,拉着高鼎就往门外跑。
黑子嫂见李光地和高鼎要跑,欲上前阻拦,毕冉这才扔掉帽子,把官服上的火苗拍灭,见那黑子嫂举刀劈向李光地,他慌张的举起枪对着黑子嫂。
“砰……!”
黑子嫂应声倒地,这次毕冉恰好击中了黑子嫂的头,毕冉还没来得及高兴,黑子见到自己的妻子倒地不起,悲愤填膺的吼道:“沐英……”
他怒不可遏的盯着毕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见你碎尸万段!”
面对黑子充满仇恨的眼神,毕冉此刻有些心虚,他手脚哆嗦的举起枪对着黑子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呀,是你们非要逼我的呀!”
“放屁……”
黑子举刀向毕冉横劈了过来,毕冉吓得急忙又再次开枪,砰,砰两枪……
黑子应声倒地,毕冉看着倒地的黑子,松了一口气,看见已经逃到牢房外面的李光地和高鼎,他正准备走去,因为牢房的火势越来越大,他再不出去,就会被火困住。
这时毕冉才走两步,中枪倒地的黑子从地里爬了前来,毕冉只见一道刀影,脖子一凉,他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他急忙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口鼻皆涌出鲜血,他不容置信的看着再次倒在地上的黑子。
李光地瞪大了眼,大喊道:“毕冉……”
他向毕冉跑去。
因为脖子的动脉被切口,毕冉血液如喷泉一般从脖子的伤口涌出。
他意识瞬间模糊,他看着李光地向自己跑来,但他却不争气的往后倒了下去……
第九十八章 现在人命关天,不要闹了好吗?(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砰……!”
烟花升起,毕冉恍惚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时间居然回溯到了他们前往监狱的路程之中,这个时候烟花刚刚升起,盛开出巨型球形的烟花。
毕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夜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死亡回溯,那种恍惚感再次袭来,他明白身后那个黑子夫妇其实就是这一次最大的敌人,他口里哈着白烟,天气严寒的除夕之夜,毕冉此刻带着愤怒,未来的结果告诉他,黑子夫妇必须得死。
走在前面的毕冉此时此刻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转身拔出枪毙了那个黑子。毕冉拼命的在压着自己的怒火,因为此时还不是杀死那两夫妇的绝好时机。
如同之前一样的情况,毕冉和他们进入苏州大牢,毕冉故意不动声色维持原本的流程进行,但那个八字胡狱卒毕恭毕敬的带着他和黑子,走进监狱的牢房里去找高鼎的时候,毕冉有意识的走慢一点,让黑子走在前面,他知道现在的高鼎在哪里,也在做什么。
高鼎那念叨的声音和局促的笑声传来,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监狱的最深处,就只剩下单独关着高鼎那个牢房。
毕冉很有意识的走到一边,肩膀靠在牢房的木栏上面,斜着眼看着在墙上刻写东西的高鼎,黑子此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毕冉会如此放松。而那八字胡狱卒手里举着烛台,依靠微弱的烛火,在找钥匙开门。
毕冉对黑子说道:“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个人了,等下你先进入看看是不是哈!”
黑子眼里带着质疑看来毕冉一眼,但是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搞不懂这毕冉葫芦卖的是什么药。
八字胡狱卒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打开门,毕冉看那黑子走进去之后,他悠哉的靠着木栏那出香烟点着,自顾自的抽着烟,八字胡狱卒也没敢跟着进去,只是忐忑的站在牢房外。看见毕冉抽着烟的,觉得很是奇怪,但又不敢开口问,只好干巴巴的站在原地。
黑子走到高鼎的背后,轻声的呼唤道:“先生?李成风,成风先生?”
高鼎不出所料的,没有理会黑子,而毕冉香烟的味道,却意外的吸引到真正如痴如醉的刻写着的高鼎。
“好熟悉的烤烟味呀!”:高鼎惊讶的说着,并竖起鼻子在寻找烟的味道。
毕冉故意猛吸一口,将烟吐进牢房内,高鼎猛的转过身,看见身穿清朝官服,靠近牢房木栏上抽着烟的毕冉,他满脸疑惑的,弯着腰看起来像是警惕着什么那样,试探性的靠近毕冉所在的位置。
毕冉又吐了一口烟圈,牢房内只有八字胡狱卒手里烛台上的蜡烛那点微弱的烛光,高鼎看不到毕冉的五官,只能看到脸的轮廓,但他还是在观察着,因为他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抽着现代的香烟。
在高鼎还在观察着自己的时候,毕冉开口道:“老头,看什么,要不要给你一根呀?”
高鼎这时候听毕冉那因为抽烟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却立马兴奋大声笑道:“毕冉,是你小子,你没死呀!”
虽然毕冉没有之前认识高鼎的记忆,但山洞实验室里面的信息,还有司徒博多的告知,再加上上一次的轮回,毕冉也已经算是熟悉这个脏兮兮的老疯子。
毕冉啐了一口道:“你死了,我都没死呢!新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真的老疯子一个呀!”
高鼎笑嘻嘻的对毕冉说道:“嘻嘻嘻……先拿根烟过来让我过过瘾呀,我这大半年没抽过烟了!”
毕冉笑着拿出一根烟,烟头对烟头的点着之后,递给高鼎。
高鼎猴急的结果毕冉递过来的香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因为抽的太急,他被呛的拼命咳嗽。
毕冉无语的说道:“慢一点呀!不怕被呛死呀!”
高鼎用手撩开头发,又抽了一口,慢慢从口里吐着白烟,那表情陶醉的像瘾君子一般无二。
黑子和那八字胡狱卒都楞在原地,他们是想不到毕冉会和这个老疯子那么熟悉。
黑子走到高鼎身边拱手道:“成风先生,你可还认得我?”
高鼎叼着烟,眯着眼观察了好一阵之后,才对黑子说道:“虽然你穿着清廷官差的衣服,但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
毕冉这个时候咳了一声,插嘴道:“老疯子,这烟的味道熟不熟悉呀?”
高鼎听毕冉这一说,手指夹着香烟的烟头,走近八字胡狱卒那边,仔细观察烟头,嘴里还砸吧了几下,对毕冉说道:“味道是很熟悉,可这烟怎么没有商标呀?”
毕冉故意吐槽道:“喂,老疯子,你的记忆不可能那么差呀?这可是你自己的香烟呀!”
高鼎这次反应过来,对着毕冉一顿臭骂:“你小子找死呀,偷我烟?信不信我弄死你呀?”
毕冉哈哈笑道:“哈哈哈!谁叫你自己不拿出来,反而留在实验室里面给我呀?这你可不能怪我哦!”
高鼎急匆匆的走出牢房,欲过来找毕冉理论,而毕冉这个时候,急忙跑到牢房门前,用力一拉见牢房的门关上,对那八字胡狱卒说道:“快,把门锁上!”
而原本被毕冉插话,还在原地尴尬中的黑子,见毕冉竟然突然将自己关在牢房,急忙对毕冉质问道:“毕大人,你这是何意?”
毕冉冷笑道:“黑子,你还想摆我一道,想不到吧?”
而那黑子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毕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再次质问道:“毕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毕冉看那黑子还在装疯卖傻,便从袖子里的暗袋拿出那边手枪,对着黑子说道:“别装蒜了,耿精忠的走狗!”
黑子听毕冉这么一说,脸上一变,盯着毕冉回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八字胡狱卒和高鼎此刻完全是一头雾水,情节反转的太厉害,两人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高鼎手里夹着烟,连烟头快烧到手都还没知觉。
就在毕冉要再次说话的时候,高鼎突然:“唉哟……”的叫喊了起来,上蹿下跳的,一直甩着手,过一会又拼命的吹着手指。
毕冉被高鼎吓了一跳后骂道:“老疯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别那么一惊一乍,你这是要吓死人嘛?”
而高鼎大呼小叫道:“娘的,我他妈的被烟烫到手了?”
毕冉很无奈的对高鼎吐槽道:“你告诉我,你这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是个教授的模样?”
高鼎蹲在地上,吹着被烟烫到的手,没有理会毕冉,而黑子冰冷冷的对毕冉说道:“你想怎么样?”
毕冉也冷眼的看着黑子回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把你关在这里,老疯子我可是要带回去江宁交给老赵他们!”
黑子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你能这么顺利的带李成风离开苏州吗?”
毕冉笑着摇头道:“黑子呀黑子,你和你夫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是我这把武器的对手!所以你别说大话了!”
而站在毕冉身边的八字胡狱卒在旁边很是尴尬,他知道自己摊上大事,按照他多年的经验,此刻最后是消声无息的离开,别把事情扯到自己的头上。
“那个大人,我还是先出去吧?”
而毕冉眼睛盯着牢房里的黑子,却威胁那八字胡狱卒道:“别慌,今天的事情你要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这个时候高鼎手没那么疼之后,他站了起来,看见毕冉手里那边枪,他好奇的对毕冉说道:“耶?怎么我的枪在你手里呀?”
毕冉叹了口气回道:“老疯子,别说你的枪还有烟,就是你那把电击手电筒也在我手里!”
高鼎饶有兴致的继续问毕冉道:“是吗?那实验室还有什么带出来没有?”
毕冉不耐烦的回道:“你也就这么些东西能用,所以我也就带着这些!”
高鼎失望的回了句:“哦……”
这么紧张的气氛,又被高鼎的插话给搞的有些不伦不类,毕冉懊恼的骂道:“你个老疯子,没看到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你能不能先别说话?”
高鼎反而很无辜的问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呀?”
毕冉被气得差点吐血,一时之间组织不起语言来反怼高鼎。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似乎已经听到牢房这里的骚动,李光地等人正急匆匆的往牢房这里赶来,而这个时候,其他的狱卒也更在李光地和黑子嫂的后面。
毕冉心想这下坏了,好不容易控制下来的局面,那个黑子嫂过来之后,必定会反转,毕冉焦急的大喊道:“光地兄,小心那黑子嫂!”
李光地听到毕冉的叫喊声之后,里面停了下来,并后退几步和那黑子嫂保持距离,并拦阻狱卒上去,而黑子嫂也意识到出了问题,便大声喊道:“相公,什么情况?”
黑子高声回应道:“我们暴露了,你找机会先逃出去!”
而黑子嫂冷着脸盯着李光地,并且拔出腰间的佩刀,李光地和几个狱卒看见黑子嫂拔出刀后,也急匆匆的拔出自己的佩刀,和那黑子嫂保持对峙。
“毕兄弟,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光地边保持对那黑子嫂的对峙,边大声问道。
毕冉很无奈大声的回应李光地的疑问道:“如你所见,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那黑子两夫妻是耿精忠的走狗,他们是双面探子。”
李光地惊讶的大声回道:“还有这等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毕冉也不知道怎么向李光地解释,知道大声的回应道:“我现在也无法向你解释,总之别让那黑子嫂跑了!”
“好!”
李光地很干脆的回应毕冉。
而毕冉这一边,那黑子此刻也拔出佩刀,用刀尖指着毕冉道:“既然情况演变成这样,那么我也没必要隐藏什么了!”
毕冉因为上一次轮回被这个黑子一刀毙命,此刻心里还窝着火,现在他紧紧的握着手枪,手指紧紧的抵在扳机上面,准备那黑子一有个轻举妄动就立马扣下扳机,将他击毙。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给你老赵他们一倍的酬金给你,只要你将李成风交给我!”
黑子此刻对毕冉开出交易的筹码,而毕冉却不屑的说道:“你这样的交易,我不敢恭维,谁知道你出来之后会不会变卦?”
而黑子冷笑了的说道:“好,请问你怎么样才会相信我?”
毕冉此刻对黑子没有一点好感,更不用说会信任他,所以毕冉直接回道:“不好意思,你这个人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信誉可言,所以我不会和你达成任何交易!”
黑子似乎也明白和毕冉已经不可能达成任何交易,于是他大声喊道:“沐英,没退路了,动手吧!”
被唤为沐英的黑子嫂听到自己相公的喊话后,直接提刀劈向李光地,而李光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顶得住黑子嫂那凌厉的一刀,他吓着的一直后退,而在李光地身后的狱卒,见李光地后退,也慌忙的后退逃窜。
李光地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但也恰好躲过了黑子嫂当头劈下来的一刀,他吓得大喊道:“毕冉兄弟,他们动手了!”
而在牢房这边的毕冉,立即扣下扳机,“砰……”的一枪,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而那黑子下意识的抬起刀来,用刀身格挡在自己身前。
“锵……”
毕冉这一次运气非常的不好,知道正好打在了对方的刀上,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将黑子活生生的推的摔倒在地。
高鼎在旁边吐槽道:“你会不会用枪呀?这准头我也是服了?”
毕冉白了高鼎一眼道:“你打的准,你来?”
高鼎笑着伸手道:“我来就我来?本来这枪就是专门为我定制的!”
而这时候,毕冉又不是很愿意把枪给那老疯子,他回应道:“还是我来吧,我也信不过你!”
高鼎见毕冉没有把枪给自己,便想伸手去抢。
这时候,黑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凶狠的盯着毕冉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手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暗器!”
而这个时候,高鼎却和毕冉在权夺手枪,高鼎拉着毕冉的手,而毕冉在推着高鼎,一老一少扭打了起来。
而在旁边的八字胡狱卒,也看不过眼的说道:“我说二位,现在人命关天呀,不要闹了好吗?”
第九十九章 菜鸡互啄(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我说你个老疯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吗?”
毕冉用手顶着老疯子的胸口,但高鼎乱抓乱挠的,非要从毕冉手中把手枪抢走,口里还不停的埋怨毕冉。
“拿了我的东西用了这么久了,你说什么也该还给我了吧!”
这一老一少的互相撕扯着,看不过眼的八字胡狱卒只能上前去将胡闹的高鼎,拉扯开,只是老疯子高鼎看起来瘦弱,却力气惊人,他扯着毕冉的衣服,那八字胡狱卒居然一时之间分不开两人。
而有了一次经验的毕冉自然知道这个老疯子缠人的本事有多强,他只是想不明白这老头居然真的不顾场合,不顾现在情况是否危急,说过来抢枪就过来抢枪。
被关在牢房里的黑子,因为子弹的冲击,所以双手发麻,他在等待双臂恢复,并且乘高鼎的胡闹,寻找机会。
此刻的吵闹,牢房里面原本安静的囚犯都开始闹腾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沸反盈天,骤然而起。甚至有人开始强行撞门。
而在牢房外面,李光地和其余三个狱卒被黑子嫂这样一个女流之辈追的到处逃窜,并且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李光地身上多处刀痕,虽然只是伤及皮肉,但看起来却触目惊心,其余三名狱卒情况皆是如此。
“我看你们几个窝囊废能逃得了几时?”:黑子嫂追的有些累,但语气却充满不屑的威胁道。
李光地手脚发抖,气息急促而紊乱。
原因有二,其一,他身上多处刀伤,疼的他直冒冷汗;其二,因为一直在逃窜所以早已精疲力尽。
其余三个狱卒也不过是酒囊饭袋,一个个看起来龙精虎猛的,其实身手极其拉胯,除了退就是逃。
此间李光地在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对付这个黑子嫂,奈何自己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提着把刀都觉得重,还怎么和一个精通刀法的黑子嫂对弈呢?
更何况现在连手里的刀已经在逃窜的时候,掉在了地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机会把刀捡回来。
此刻的李光地和三位狱卒正挤在一起互相推搪退往毕冉所在的方向。
这一边退,沿途的牢房里面那些囚犯,还伸出手来抓挠他们。
“哈哈哈,你们几个狗东西也有今天,来,女侠我们帮你抓住他们!”
“看你们平时耀虎扬威的虐待我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牢里那些囚犯无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此刻都非常有默契齐声呐喊。
“去死……去死……去死……”
囚犯们兴奋洪亮的呐喊声,直击李光地和狱卒们的内心,此时他们心态已经濒临崩溃。
而黑子嫂目光如炬的盯着李光地几人,神色阴狠的举着刀向前步步紧逼。
而这个时候,还在和毕冉抢枪,不依不饶的高鼎在抢了半天抢过来的情况下,便张口朝毕冉握枪的手咬去。
“啊……!”
毕冉手臂外侧被高鼎大口的咬了下去,毕冉疼得嚎叫出声。
“你个老不死,老,老疯子,松口……松口呀……啊……!”
毕冉疼的大呼小叫,嚎叫的音调直线飙升,突破了毕冉声音的极限,几乎盖过了齐声叫喊的那些囚犯的声音。
八字胡狱卒自当差以来就没见过此时此刻这样的状况,他楞在原地,已然不知所措。
在这个时候,黑子举刀劈向牢房门上的锁链。
“锵……”
第一刀没劈开。
他双手紧握刀柄,牟足了劲再次劈向锁链。
“哐,锵……”
链锁这次被一鼓作气的给劈断,断掉的铁链带着铜锁掉落在地上,黑子抬起脚一把将牢房的门给踢开。
“轰……”的一声,牢房的门甩开,黑子提着刀冷笑的慢步走了出来,虽然他此刻穿着的是蓝色的衙役的衣服,但他身上的煞气溢出,杀意表露无疑。
轰隆的一声,让所有的囚犯停止了呐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走出来的黑子,包括李光地和三名狱卒。
黑子嫂沐英嘴角一扬,因此此刻形势再度反转。
门被踢开的那一瞬间,毕冉还在嚎叫着,而门彻底甩开撞在毕冉身上,将毕冉撞到在地,高鼎也因此摔倒,毕冉手里的枪恰好掉在黑子的脚步。
摔倒在地的毕冉此刻头昏眼花,他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发现黑子已经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而高鼎在地上爬着,似乎想趁黑子不注意,把枪捡起来。
被吓了一跳的八字胡狱卒看见那黑子走了出来,急忙退到毕冉身边,想将毕冉扶起来:“大人,你没事吧?”
听那八字胡狱卒恭敬的称呼毕冉为大人的时候,黑子哈哈的大笑道:“哈哈哈!大人?你还真的把他当成官了?这小子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八字胡狱卒此刻变得更加混乱,一时之间分不出真假,充满疑问的看了毕冉一眼,又看向黑子,然后又再看毕冉。
毕冉捂着被撞疼的肩膀开口道:“别听他瞎说,本官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五品官员,而且还是当今圣上亲自封的。”
话说出口之后,毕冉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解释既没有意义,而且也显得极其苍白,他心里暗暗的后悔为什么要开口解释。
高鼎此刻反倒很顺利的捡到了枪,不过这个老疯子脑回路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了得,此时的他握着枪,却坐在地上在反复的端倪,把玩着。
黑子这个人和毕冉之前遇到的那个巴什明显是两种性格的人,此刻的他虽然杀气很重,但是却能保持冷静,即便他知道高鼎已经捡到手枪,也依旧没有为难高鼎。
如果是之前那巴什的性格,估计此刻的高鼎已经死在黑子的刀下,而对于毕冉这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黑子冷笑的盯着毕冉说道:“说吧,现在你准备怎么死?”
毕冉叹了口气,内心吐槽道:“这家伙是没经验呀!还是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铁规矩呢?
“有别的选择吗?我不想死。”
毕冉挤出笑脸,无耻的回复黑子。
“哼,下三滥的东西,真的是恬不知耻。”
黑子非常不屑毕冉此刻那不要脸的回答,手里的雁栩刀正欲将毕冉的头给劈下来。
面对当头劈下的刀,毕冉嘴里嘀咕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子就不信这一次还被你一刀毙命。”说着就弯着腰扑向那黑子。
毕冉双手抱着黑子的腰,用力的向前推,而黑子没想到毕冉会狗急跳墙,劈空了一刀后,虽然刀太长,回不了刀砍毕冉,因此他用刀托拼命的砸毕冉的后背。
毕冉忍着疼大喊道:“老疯子,你还在玩,快开枪射他呀!”
黑子嫂听到毕冉的叫声之后意识到不对劲,便不再理会李光地等人,双脚一登,跃过李光地的头顶,落地滚了一圈之后疾步冲向毕冉和黑子所在的位置。
李光地急忙大喊道:“毕兄弟,那女人冲到你那么边去了!”
老疯子此刻这才站起来用枪指着毕冉和黑子,但是他却犹豫不决,他的枪口,上下左右的移动着,却始终瞄准不了那黑子。
毕冉已经将那黑子再次推回牢房内,而他也已经被砸的快要吐血。
毕冉还想一鼓作气看看是否能将那黑子推倒在地,可惜黑子此刻左脚一曲,右脚向后一顶,毕冉就在也无法将黑子推动分毫。
“砰……”
一道枪声传来,老疯子终于舍得扣下扳机,子弹出膛所并发的黄光,在阴暗的大牢内闪烁了一下,那一瞬间在老疯子的身后出现了黑子嫂的身影。
子弹打掉了黑子的帽子,这样的准头,高鼎比毕冉更差。而开完枪后,高鼎也被黑子嫂的翻身一踢,踢得摔在地上,手里的枪再次掉落。
毕冉已经没有力气再推那个黑子,黑子膝盖用力一顶,毕冉便松开了手,倒在地上。
黑子走到毕冉面前,用脚踩着毕冉的胸口轻蔑的说道:“瘪三,没招了吧?”
毕冉此刻后悔的要死,是他非要李光地和那苏州知府不要理会大牢这边,因此现在大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官兵发现。
毕冉看着黑子伸过来的刀尖,在心里绝望道:“完了,完了,又要重新来一遍!”
而高鼎也被那黑子嫂踩着后背,趴在地上起不来,黑子嫂用刀指着高鼎的头对黑子说道:“当家的,我们进来太久了,把那老千杀了吧,现在带着这老东西快走。”
外面鞭炮和烟花的声音传来,似乎也在提醒牢里的各位这是这一年最后一天,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小子,恐怕你是看不到这元旦的喜庆咯!”:黑子将刀尖抵在毕冉的喉咙上说道。
而毕冉闭着眼睛没有开口,此刻他已经无力反驳,只能死后在一次重来,原本好好的局势愣是让高鼎这个老疯子给搞砸了,毕冉已经无力再吐槽。
阴暗之中,黑子两夫妇似乎忽略了一个人,那个之前一直懵逼的八字胡狱卒,此时的大牢内没有灯火,唯一的光源还是从牢房窄小的窗户外传进来。
八字胡狱卒手上的蜡烛已经灭掉,因为之前的混乱,连八字胡狱卒自己都不知道这蜡烛是怎么灭掉的。
但高鼎手里掉下来的手枪却正好掉在他的脚下,他蹲下身来把手枪捡了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用,那在手里翻来覆去,手指伸入了手枪扳机的扣环,手指一扣。
“砰……”
这一声枪声响起,黄光再次闪烁,黑子嫂瞪大了眼睛,不容置信的盯着前方,随后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
这一声再次让监狱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而李光地刚刚跑到毕冉他们所在的牢房处,就看到一个人影倒下。
他上去蹲下一看,倒下的人是瞪着眼的黑子嫂,她额头中央又一个圆圆的血窟窿,李光地吓了一跳,嘴里嘀咕道:“这是火铳?”
而高鼎爬了起来,走到还在发愣的八字胡狱卒身前笑道:“哈哈哈!还是你靠谱呀!”
不明所以的黑子意识到不对,便高声问道:“沐英,你怎么了?”
然而黑子嫂已经无法再回应他了,他内心开始慌张了起来,他开始不停的呼唤黑子嫂的名字:“沐英,沐英,回个话呀!”
“别叫了,你的妻子已经死了!”:李光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到牢房门口后道。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刚才还好好的!”:黑子歇斯底里的吼道。
高鼎从那八字胡狱卒的手里拿过手枪之后,拍着那八字胡狱卒的肩膀说道:“你是怎么学习到如此精准的枪法的呀?”
而那八字胡狱卒完全是一路懵逼,他根本听不明白高鼎在说什么,甚至还陷在刚刚那枪响的惊吓之中。
说完之后,高鼎拿着枪走到李光地身边,在黑暗中,李光地似乎也明白在自己旁边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就是这次营救的目标,只是当高鼎站直了之后,李光地发现这个老头居然会比自己高半个头。
局势的不停反转,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妙,高鼎这个时候开口道:“那个黑子是吧,你还是不要对我的试验品动手,否则我就一枪毙了!”
毕冉此刻的心情更加复杂,他原本已经绝望,做好准备回溯之后从头再来,哪知莫名其妙的一声枪响,情况又再次转变,黑子嫂莫名其妙的就被一枪爆头,只是他还被濒临失控的黑子踩在脚下,他不敢说话,害怕这家伙一急,这刀就插入自己的喉咙。
黑子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他现在杀意更盛,他盯着高鼎道:“李成风,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乖乖和我走,否则我会连你一起杀掉。”
高鼎脸上还是如同顽童一般的笑脸,他并不惧怕那黑子充满仇恨的眼神,举着枪对着黑子说道:“你老是叫我李成风,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叫的是谁。”
这连旁边的李光地也蒙圈了,开口问道:“你不是李成风吗?”
高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之后才开口回道:“哦!我想起了,李成风这名字是我之前瞎掰出来的一个名字,怪不得你们都叫我李成风呢!”
毕冉此刻躺在地上,被踩的很难受,见这个高鼎又将节奏给带偏了之后,气愤的骂道:“老疯子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没看见我还被这家伙踩着吗?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呀!”
听见毕冉近乎嘶吼般的叫骂,黑子气愤的想一刀完结他的性命的时候,从牢房外头传入一声故意的少女笑声。
“哈哈哈……嘻嘻嘻……哈哈哈……”
这既诡异又如同银铃般笑声,毕冉再熟悉不过了,他心里暗道:“妈的,怎么那两姐妹会来?”
这诡异的笑声让大牢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李光地和黑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声问道:“什么人?”
“哈哈哈……一群菜鸡互啄……”
神秘少女那诡异的笑声,嘲笑在大牢内的所有人。
第一百章 旅程的开启(万字大章,第一卷最终章)
神秘少女的诡异笑声在大牢内回荡着。
那嘲笑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戳进所有人的心里,毕冉知道这声音传来代表着什么,他焦急的大喊道:“还不各自逃命,魔鬼来了!”
李光地由于吸了忘忧紫兰的花粉,所以并不记得这声音,但这少女的笑声里面带着癫狂和愚弄,让李光地印象深刻。
此刻被关在牢房的那些囚犯,秉着气紧张的东张西望,在黑暗中,未知的事物才是最为恐怖的。
他们都保持警惕的之态,都竖着耳朵,害怕随时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一般。
“砰……”
苏州城此刻再次响起了烟花盛开的声音,烟花放出绚丽的光芒从大牢透气的小窗户透入大牢之内,让原本的黑暗中的大牢霎时间有了光源,而那红绿交加的光虽然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但却足以映出牢房内所有的身影。
这时有一名囚犯,看到他所在的牢房外多出一个声音,那咧着嘴的少女脸庞映入他那么逐渐恐惧的眼里。
“啊……”
“闹鬼了嘛?”
“这牢里真的闹鬼了?”
“救命呀!快放我们出去……”
“行行好呀!放我们出去呀!我们还不想死在这里呀!”
随着那看见神秘少女脸庞的囚犯惊恐的惊叫声之后,其余不明所以的囚犯也迅速陷入惊慌之中,所有人都在嚎叫着,都挤到牢房的木栏边,拼命的推拉木柱,甚至有人用身体去撞木柱。
恐惧提升到一个高度。
毕冉用手推黑子的脚板气息急促的对黑子哀求道:“黑子兄,咱们有什么恩怨,过后再说,现在赶紧各种逃命,否则就来不及了!”
毕冉此刻是真的慌了,因为司徒博多已经和他明确的表示过,琢喜琢欢两姐妹被费琢那死变态改造过之后,以目前这个时空的人完全不是她们两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那两个如同机械人一般的琢一和王大柱。
黑子并不信邪,他认为这是毕冉在故弄玄虚,而且以他这个江湖骗子的的身份,搞个闹鬼的事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哼,故弄玄虚,以为这样的伎俩能骗得了我吗?”:黑子气愤的加大脚下的力度,踩着毕冉嗷嗷叫。
李光地虽然也不相信鬼,但他和其余几位狱卒背靠背的贴在一起,因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诡异及肃杀。
高鼎环顾周围,反而没有为此恐惧,而是饶有兴致的说道:“还有这种事?我还真没见识过!”
“嘻嘻嘻……”
笑声再次传来,并且伴随着回音在回荡着,此刻已经有人吓得尿裤子,甚至有些胆小的囚犯已经吓晕了过去。
那个黑子本来就在丧妻的痛苦和愤怒之中,他看了一下周围,高声吼道:“别装神弄鬼了,现身吧!”
这时他感受到一股不同于冬天严寒的寒意,那充满杀气的寒意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急忙回刀一档。
“锵……”
刀刃与刀刃相撞那刺耳的金属声响起,此刻他握刀的手被震的生疼,黑暗之中那冷不防的一击,让他感觉的到不对劲。
“高手?”
他急忙收回踩在毕冉胸口的上的脚,进入戒备的状态,他小心翼翼的转着身,提防下一次攻击。
而胸口不再被踩着的毕冉,连忙翻过身,动作缓慢的想静悄悄的爬出牢房,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人以飞快的速度闯进了牢房。
毕冉并没有心思去猜测进来的是琢喜还是琢欢,反正那两姐妹都不是善茬,现在逃命最重要。
“嘻嘻嘻,叔叔反应挺快的嘛!”
银铃般的笑声再次传来,但是声音缥缈,好似四面传来一般,完全无法辨别声音的方向,黑子对着空气劈了几刀,不忿的说道:“有本事明着来……”
牢房里突然一阵急速的风掠过,无论是爬在地上毕冉,还是站在牢房里的黑子,都明显感觉到是一个身影在急速掠过,在空气中还残留着那声音所带的独特香味,毕冉趴在地上嗅了嗅空气中的那香味,那掺杂着少女的甜香并略带草本植物的那一种清新的幽香,这一股味道很好闻,但此刻这样的气氛却感觉异常的诡异。
李光地和那些狱卒都缩在一边,都捂着嘴不敢出声,李光地伸手拉高鼎的衣角,示意他蹲下来,毕竟此刻不知道会有什么威胁,呆呆的站在大牢门口,无疑是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而那高鼎似乎并不清楚李光地的意图,他转身,面对蹲下身来面对的李光地不解问道:“怎么……”
高鼎敢开口,李光地就吓得急忙捂着他的嘴,凑近高鼎,小声到只有气声的对高鼎说道:“别出声!”
八字胡狱卒很机智的退到牢房外面走廊的尽头,缩在角落里捂耳抱头,生怕鬼魅盯上自己。
牢房里,黑子保持高度警惕,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以在判断那鬼魅身影的方向。
嗖的一声,那身影再次从自己的身边掠过,黑子迅速挥刀劈了过去,然而还是劈了个空,他在尽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断的强行控制自己的气息。
刀影再次袭来,黑子怒吼一声,右手的刀用力劈下,哐的一声,刀口劈在了地上,还是没有劈到人。
但黑子感觉到左手一凉,抬手一看,惊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他的左手的小指、无名指还有中指都被齐根的削掉,剧痛从伤口传至全身,黑子肝胆俱裂的吼道:“啊……”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他疯狂的挥刀乱劈乱砍,鲜血从他手指的切口处甩出。
那鲜血甩在毕冉的衣服上,毕冉缓慢的在地上爬着,终于爬到牢房的门槛,而他手摸到一个脚踝,他抬头发现自己的眼镜已经歪掉,他用另外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之后,发现正是那高鼎蹲在他跟前,他小声的说道:“老疯子,趁现在,我们溜出去!”
而老疯子被李光地捂着嘴,嘴里只有呜呜的声音,李光地听到毕冉的声音后,小声的回道:“毕冉兄弟,怎么办?”
毕冉发现李光地也在附近,便再次说道:“走,溜出去再说!”
毕冉撅着屁股,正要慢慢爬起来,而突然他的屁股被踹了一脚,他又再次扑倒在地上,随后就是嘻嘻的两声传来。
毕冉揉着被踢的屁股,吓得冷汗直流,心里苦道:“敢情那小妮子一直知道我在哪呀!”
他急忙起身,大声道:“走走,快跑出去!”
但事与愿违的是,老疯子此刻又再次发病,无论李光地怎么拉扯他,他都不愿起身出去,他神神秘秘的说道:“跑不出去的,我们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李光地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急忙转身,但身后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而在他身后的三名狱卒此刻居然消声无息的不见了踪影。
李光地感到背后一凉,慢慢的退到毕冉身边,而毕冉咽了咽口水,盯着前方,在微弱的余光下,李光地和毕冉都能明显的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型轮廓正在慢慢的走近。
“砰……”
烟花盛开的爆炸声再次传来,随后那红绿相交的亮光再次照亮了大牢,那一瞬间的光亮,正好让毕冉他们看到那娇小人影的真面目。
只见走来的是一身黑色中西结合的蕾丝连衣裙,绑着朝天侧马尾,脸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前方的小女孩。
毕冉此刻冷汗直流,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琢,琢欢……”
诡异的服装,加上诡异的妆容,让此刻的琢欢,如同鬼魅一般,烟花的亮光正好也让毕冉和李光地看到那三个狱卒都身首异处的躺在地上。
李光地吓得手脚发抖,毕冉更是牙齿在打颤,高鼎充满好奇的说道:“呀!小娃娃的衣服好新颖呀!这个时代可看不到这种风格的衣服呀!”
似乎不顾及场合,口不择言已经是高鼎这个老疯子的常态了,琢欢在快要接近毕冉等人的时候,停了下来对高鼎说道:“老爷爷,我们是来带你走的!”
高鼎听琢欢如同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笑着回道:“小娃娃,要带我去哪呀!”
琢欢那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笑,却又不像,她说道:“不知道,主人让我们来找你!”
高鼎好奇的问道:“你们主人是谁呀?”
琢欢很老实的直接报上名字:“费琢”
高鼎哈哈笑道:“原来是费琢那小子呀!也难怪你们的衣服如此奇葩!”
毕冉在高鼎旁边轻轻的侧着他衣角道:“老疯子,你不会真的要跟那两姐妹走吧?”
高鼎拍了拍毕冉的肩膀道:“要不要一起?”
毕冉拼命地摇头,表示不敢恭维,而高鼎却对毕冉说道:“小子,你现在还是跟我一起吧,你可是我珍贵的试验品?”
毕冉转头充满不解的看着高鼎,虽然黑暗之中,他看不清高鼎的五官,但他还是瞪着高鼎质问道:“试验品?我什么时候是你的试验品?老不死的,你在胡说什么?”
“咦!你不记得了?”
高鼎此刻也非常惊讶,他想不到毕冉居然不记得两人之间的事情以及关系。
正当毕冉疑惑的时候,牢房里面兵刃相交的清脆声不停的传来,可见里面的黑子正面临着近乎绝望的挑战。
黑暗之中,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凭借牢房窗口传来的亮光,终于看清楚了,那串来串去的声音,白色的中西结合的白色连衣裙,和琢喜同款,只是颜色是相反的白色。
琢喜移动的太快,黑子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他在苦苦的抵抗着,但黑子也只是个武功了得的普通人,一番折腾之后,他已经精疲力尽,伤口的增加,也意味着身体里的血在慢慢的流失。
他此时挥刀的动作已经软弱无力,不一会儿,他已经撑不住的半跪在地上,杵着刀拼命的在喘气。
身上衙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喘着粗气,意识开始模糊,但此刻他依旧在硬撑着,硬是不让自己倒下去。
琢喜在黑暗处再次以嘲笑道:“这么不耐玩,我还以为很厉害呢!”语气中带着失望。
黑子有气无力的回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跟靖南王抢人?”
琢喜舔着匕首上的血,慢慢的走到黑子的面前说道:“靖南王是什么人呀!我不知道,但是这个老爷爷可是我主人要的人。”
黑子抬起头来眼神迷离的想再黑暗中看清楚他的对手是什么人,却惊讶的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他无法在黑暗里看清琢喜的面孔,但他却非常的震惊,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给打败。
他内心非常郁闷,咬着牙忍着疼痛挣扎的想站起来,而此刻身体已经快使不上力气,他颤抖着,硬气的说道:“我不理你主人是谁,总之和靖南王作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琢喜嘟着嘴大声说道:“妹妹,这人居然敢威胁我们!”
在牢房外的琢欢冷笑道:“那就把他头给割下来咯!”
琢欢用着无辜的少女的声音说出这种残忍的话语,让李光地陷入震惊之中,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女孩居然可以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李光地的三观正在被颠覆之中,而毕冉即便有心里准备也想不到琢欢会说出这种虎狼之词,毕冉内心在滴血:“这可爱的王得喜王得欢两姐妹,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呀!费琢你个死变态,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揍的鼻青脸肿,揍得你跪地求饶!”
大牢内其他囚犯此时还醒着的都缩往墙角,他们都捂着嘴不敢出声,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乎他们的常识。
牢房此刻因为琢喜琢欢两姐妹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还有外面的鞭炮烟花的轰隆声。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琢喜和黑子那一边。
高鼎更是好奇的想看看那琢喜会怎么做,是不是真的将那黑子的头给割下来。
遍体鳞伤的黑子,血从手里流到刀身,整个刀身几乎都是自己的血液,他已经陷入绝望之中,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变成这副模样,再加上妻子的死,已经没有苟活于世的希望。
他嘴角溢出血来,他并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琢喜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艰难的举起刀来。
形势的不停反转让毕冉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琢喜琢欢是怎么知道高鼎在这个大牢,费琢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嘛?怎么还能给他们下达命令,毕冉一时半会想不出过所以然。
现在的大牢,没有光源,火把和蜡烛都在之前的混乱中熄灭,黑暗的牢狱里只有外面时不时闪烁的光。
但那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而逝。
“和我一起去见阎王爷吧……”
黑子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嗖的一声,随着在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黑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大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结果,但是没有人吱声,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
“大哥哥,我妹妹的玩具你是不是该还给她了呀!”
毕冉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琢喜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那个,我没有带在身上,有空我在还给你们!”
毕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脏拼命的扑通扑通的乱跳,琢欢走到毕冉面前,把一般黑不溜秋的短刀递了过来:“哥哥,我用这把刀换回我那把刀可以吗?”
毕冉无奈的问李光地:“那个,你把那把长刀放在哪了?”
李光地也是紧张兮兮的回道:“额,刀我放在客栈里面了,要不现在回客栈里面拿?”
毕冉仿佛捞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附和道:“对对,刀放在客栈里头,我和他一起去客栈拿给你好不好?”
琢欢没有说话,而琢喜用她手里的匕首抵在毕冉的后腰上,咧着嘴笑道:“两位哥哥,我怎么觉得你们很不老实呀!”
毕冉吓得举起双手,嘴巴不利索的解释道:“哪,哪里不老实啦?你们得相信我呀!”
琢欢举着那把黑不溜秋的小短刀抵着毕冉的肚子,摇头撇着嘴道:“我不相信你,除非你带我们一起去!”
毕冉举着双手,还时不时的拉李光地的衣服,希望李光地能帮他解围,非常不幸的是,李光地此刻比他还要怕,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倒是高鼎笑着开口说道:“两个小娃娃,你们是来接爷爷我的,那爷爷和他们去那个客栈帮你们把玩具拿回来,好不好呀?”
出乎毕冉意料之外的是,两个姐妹居然听高鼎的话,齐齐点头,毕冉不容置信的看着高鼎,开口说道:“我说,老疯子你有一套呀!”
高鼎很自然的走到琢欢的身边,搂着琢欢瘦小的肩膀道:“都说了我是老疯子呀!那么小疯子听老疯子的话,很正常呀!”
而这个时候高鼎站了起来,在身上摸索,觉得手里的枪碍事,便把枪递给毕冉道:“你先帮我拿着枪。”
毕冉接过手枪,看着高鼎在身上摸索着,便好奇的问道:“老疯子,你找什么?”
高鼎边摸索边回道:“今天什么日子呀?”
毕冉不假思索的说道:“今天除夕呀!”
“那不就对了嘛,我在找钱,给小娃娃包红包呀!这压岁钱还是要给的!”:高鼎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而琢喜还拿着匕首顶这毕冉的腰,毕冉轻声柔气的对琢喜说道:“那个喜儿,你能不能不要那这东西顶着我的腰呀!”
琢喜噘着嘴斩钉截铁的回道:“不行!”
毕冉只好无奈的吐槽高鼎:“老疯子,你穿着这破囚衣,你有钱吗?”
高鼎这时候坏笑着走到毕冉的面前,有手背拍了一下毕冉的胸口:“知道我没钱,你楞在哪做什么?”
毕冉突然明白这个老疯子的意图,敢情他之前是故意在摸索自己的衣服,毕冉从袖子里拿出两小块碎银,递给高鼎道:“就这么多,而且这小孩子也没必要这么多钱!”
高鼎接过碎银之后,想了想再问道:“有钱没红包不行呀!”
毕冉为难的回道:“你要我去哪给你拿红包呀!谁无缘无故随身带着红包呀!”
而这个时候躲在角落里面的八字胡狱卒声音颤抖的说道:“那个我有红纸,可以折起来做红包!”
毕冉摇头道:“原来你躲在这里,你要是不说话我还真的忘了还有你这号人在!”
高鼎不耐烦的大声说道:“什么东西,有红纸就快拿来,别磨磨唧唧的!”
那八字胡狱卒从身上拿出一块折起来的红纸走了过来,将红纸递给高鼎。
高鼎接过红纸后,要毕冉把红纸摊开,撕了两小块出来,高鼎拿着红纸包着碎银递给琢欢,还露出慈祥的笑脸摸着琢欢的头,说道:“要快高长大哦!”
随即又包一块碎银,走到琢喜的面前,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你也要快高长大呀!”
琢喜琢欢两姐妹接着高鼎的简易新年红包,瞪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高鼎,她们似乎不是很明白这个老爷爷究竟在干什么。
高鼎很满足的插着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又跟毕冉说道:“还有银子吗?”
毕冉此刻被高鼎的操作给气笑了:“我哪里还有银子?”
高鼎白了毕冉一眼之后说道:“都当官的人了,还那么穷吗?”
毕冉其实还有一叠银票,但是他不想给那老疯子,谁知道他要钱做什么?
而站在毕冉身边的李光地开口说道:“我这有几十个铜钱!”
高鼎就直接伸手到李光地面前,开口索要道:“有就拿过来呀!”
李光地只好拿出一个小钱袋递给高鼎,高鼎接过钱袋之后,就开始撕红纸,将从钱袋里面倒出来的铜钱,包入红纸内。
接着把这些简易红包,都丢进那些牢房里面,边丢边说:“各位,以后不会再相见了,今天是除夕,我给你们包个红包,后会无期了!”
毕冉挠着头嘴里吐槽道:“怎么突然变成了拜年了?画风怎么说变就变了呀!之前那惊悚的感觉全让你个老疯子给搞没了!”
发完红包之后,高鼎走了回来,说道:“走呀,去客栈给这两个小娃娃拿东西呀!”
毕冉这时候才又反应过来,因为大牢内太黑,毕冉从后腰处,把那手电筒拿了出来,打开手电筒照着前面说道:“那走呀!”
高鼎看到这个手电筒之后,说道:“这么久了居然还有电?”
毕冉回道:“剩下的电不多了,我其实很少用!”
高鼎哈哈笑道:“开来你来的这个时间,也没遇到什么凶险的事情嘛!”
毕冉瞪了高鼎一眼说道:“还不凶险,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李光地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和毕冉在经历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后,他似乎对毕冉的身份有了一个片面的认识。
因为他听到了穿越者这个名词,并且听毕冉和高鼎的对话,他在心里猜测,毕冉有可能是来自未来的人。
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毕冉身上那些谜团。
五人走出监狱之后,毕冉因为忘记拿斗篷,所以冷的他有些发抖,而高鼎虽然比毕冉抗寒,而此刻的苏州,温度已经在零下,他自然也冷得发抖。
但琢喜琢欢两姐妹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几个冷得发抖的大人,她们眨着眼,觉得表示不是很理解。
毕冉看了看周围,此刻已经开始夜深了,不像时间早一点那么热闹了,鞭炮的轰隆声也逐渐变少,毕冉猜测,估计要等到十二点之后鞭炮声才会又再次多起来。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他其实说回客栈拿那边刀给琢欢,其实就是缓兵之计,在监狱里面绝对是斗不过两姐妹,出来之后再找机会逃命,或者看能不能联系到司徒博多。
五人一前一后的在街道上走着,夜已深,外加上天气寒冷,苏州街道上几乎没有人,毕冉双手插在袖子里,而李光地搂着高鼎,怕冻死他。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壮硕的男人,毕冉扶着眼镜一看,居然是琢一和王大柱,毕冉内心在呐喊:“完了,四个煞星全部到齐了,当时候该怎么逃脱呀!”
琢喜一看到琢一和王大柱便高声呼喊道:“琢一,琢二我们走累了,你驮着我们吧!”
说完两姐妹蹦蹦跳跳的,走到琢一和琢二的面前,身子一翻就分别坐在那两人的肩膀上,琢喜坐在琢一的肩膀上,而琢欢坐在她爹王大柱,也就是琢二的肩膀上。
这样的搭配,在毕冉看来,这完全就是美少女配野兽的既视感。
毕冉和李光地两人故意带着高鼎走在身后,他嘴里嘀咕着:“司徒博多呀,司徒博多,现在是你出来救人的时候了,高教授这个老疯子也给你找到了,快出现呀!”
毕冉嘀咕了半天,也毫无动静,他故意指示的路在苏州的街道上,兜了好几圈,走了接近半个小时,原本就赤着脚的高鼎开始有些顶不住了。
无奈之下,毕冉只能将他们带去客栈,毕竟该出来救场的司徒博多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毕冉心里已经骂了几个娘了!
走到苏州府衙门附近一条街,他们几人来到了一个名为‘青平客栈’的门前,毕冉看此刻客栈里面热热闹闹的,便对琢喜琢欢两姐妹说道:“你们不用进去,我和这个叔叔还有老爷爷进去就行!”
琢喜坐在琢一的肩膀上摇头道:“不行,我们要和你一起进去。”
毕冉看了客栈一样,又看了一眼两姐妹和那两个大汉的奇怪搭配,只好无奈的同意他们跟着一起进去。
毕冉穿着官服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客栈,而毕冉的官服上还沾着那黑子的血,看起来有些脏,但是官老爷的身份怎么样都吃香,一进门店小二就毕恭毕敬的迎了上来:“大人,您回来啦?”
毕冉点点头道:“今儿个是除夕夜,你给本官我搞一桌,好酒好菜,送上来房间给我。”
店小二爽快的应道:“好嘞!”
随后李光地扶着高鼎进来,外加琢喜琢欢两姐妹的组合,原本热闹的客栈,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毕冉他们。
毕冉尴尬的望了望周围,而那店小二试探的问毕冉道:“大人,这几位是?”
无奈的毕冉只能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大声喝道:“看什么看?本官带着朋友来吃年夜饭,不行吗?”
大喝之后,客栈内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随即又转头,像没什么事一般,继续喝酒唠嗑,客栈内瞬间又从尴尬转变为热闹。
毕冉见客栈里面的人不再关注自己这边之后,他就对店小二道:“你去忙你的,别问那么多!”
店小二也很机灵的不再过问,披着抹布又再次忙活了起来。
毕冉带着几人走上二楼的房间,这一进到房间之后,毕冉匆匆忙忙的把门给关上,李光地也拿起床上的棉被盖着高鼎的身上。
感受棉被的暖和之后,高鼎揪着棉被在发抖,毕冉倒了杯热茶递给高鼎,而李光地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拿出琢欢那边环首刀。
琢欢坐在那个琢二的肩膀上,一看见自己的武器,便高兴的从肩膀上跳了下来,欢喜的接过自己的武器。
接过武器后,便拔了出来,在手里舞了几下,琢喜也从琢一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对高鼎说道:“老爷爷,我们走吧!”
而高鼎此刻还浑身颤抖的喝着茶,毕冉叹了口气说道:“你让老人家吃点东西再走吧!”
琢喜不乐意的摇头道:“现在就要走,我妹妹的玩具拿回来了,不能再和你废话了!”
高鼎喝了几口茶之后,感到身体暖和了之后,便舒了一口气道:“毕冉呀,拿一根烟来享受享受一下!”
毕冉从身上拿出一根烟,递给高鼎,高鼎手颤抖的接过烟,而李光地将桌面上的蜡烛放近高鼎,高鼎点着烟后,狠狠的抽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的吐着白烟。
琢喜开始有些不耐烦,她走到高鼎面前说道:“老爷爷,我们要走了!”
高鼎笑呵呵的点头道:“好好!爷爷现在就跟你们走哈!”
说完,高鼎将披着身上的棉被脱掉,并丢在地上,站起来看了毕冉一眼之后说道:“小娃娃,爷爷有个请求,能不能也顺便把这个哥哥带走,让我好有个伴?”
琢喜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答应,毕冉感觉事情不妙,便后退两步说道:“什么,你们还要带走我?”
琢欢这个时候,直接拔出刀,身影一晃,刀已经架在毕冉的脖子上,毕冉吓的愣住原地,双手举着,小心翼翼的说道:“别,别冲动,我又不是不愿意是吧!”
琢喜咧着嘴笑了起来,她从后腰拔出他的两把匕首,看着李光地说道:“这个人,看见我们了,所以他要死!”
说着就要动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娇小的身影向着李光地冲了过去,毕冉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这琢喜已经冲到了李光地的面前,手里的匕首一晃,对着李光地的脖子而去。
眼见李光地就要毙命于琢喜的匕首之下,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司徒博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并且已经抓住了琢喜的手。
司徒博多出现的非常及时,因为琢喜的匕首几乎已经贴着李光地的脖子,如果再慢一点估计李光地就会人头落地。
死里逃生的李光地,吓得虚脱的瘫坐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高教授,别来无恙呀!”
司徒博多和高鼎打着招呼,手轻轻一甩,就将琢喜扔了出去,而琢一很及时的接住了琢喜,将琢喜抱在怀里。
高鼎正要和司徒博多打招呼,发现房间里面出现了四个司徒博多,他叼着烟走来走去,观察着:“哇哇哇!你是怎么办到的?”
司徒博多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而在毕冉身边的那个司徒博多,又再一次从琢欢的手里将那把刀抢了过来。
琢欢阴着脸说道:“又是你这个讨厌鬼!”
司徒博多把刀再次交给毕冉的手里说道:“叫你看管东西,你都看不住?”
毕冉看见司徒博多那冷峻的脸之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开口骂道:“妈的,刚刚一直在呼唤你,你居然现在才出来,效率太差了你!”
司徒博多笑了笑道:“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你手下,随叫随到的!我能出现你就偷着乐吧!”
琢喜这个时候从琢一的怀里下来,盯着司徒博多道:“又是你,每次都出来碍事。”
琢欢也从后腰拔出那边黑不溜秋的短刀,阴着脸说道:“姐姐,今天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人,我讨厌他!”
司徒博多摊手对毕冉说道:“看来我很不受小妹妹欢迎呀!”
高鼎拉着李光地躲往一边,对李光地说道:“躲好了,现在可比在监狱里面更凶险哦!”
说着,两姐妹皆开始动手,琢一也和琢二开始对另外两个司徒博多动气手来,他们四人分别进攻一个司徒博多。
而司徒博多也是左躲右闪的应对着,在旁边观战的毕冉完全楞在原地,四个司徒博多,而且完全一模一样,上次也仅是见到过两个,这次直接四个,毕冉感觉眼都花了!
琢喜和琢欢两姐妹,都是非常敏捷的,动作很快,身体很灵敏,而琢一和琢二就属于那种力量型的,动作简单,但是充满了力量。
不过面对司徒博多,他们就显得很吃力,因为司徒博多总是能以很简单,幅度很小的动作躲避他们的攻击,甚至很巧妙的化解他们的攻击。
毕冉在旁边观战的过程中,在分析,可能司徒博多所有的分身都能够信息共享,因此可以从不同位置判断他们的进攻方式,并且给予对应的方案。
琢喜冲到她对付的那个司徒博多的面前,双手的匕首快速进攻,从毕冉的眼里,琢喜就双手就一直在挥动着,至于什么动作,他完全看不出来,只有密集的残影而已。
司徒博多双手的手速也完全不输于琢喜,他不断的变化手里的动作,不断的化解琢喜的攻击。
四对四的情况下,双方都打的难分难解,看着他们缠斗了这么久之后,毕冉有些焦急了,他对司徒博多喊道:“快点接近他们,否则又要把事情闹大了!”
司徒博多边和琢喜琢欢她们打斗边回应道:“哪那么容易,他们可是四个人呀!”
毕冉无语的回道:“你也是四个人呀!”
和琢欢对打的那个司徒博多一脚把琢欢踢开之后,回道:“不,司徒博多只有一个!”
高鼎充满趣味的看着司徒博多,嘴里兀自的呢喃着:“这个能力很有趣呀!看来要着重研究一下呀!”
而这个时候,本来还游刃有余的司徒博多突然愣了一下,而和琢喜对打的那个司徒博多因为突然的一愣,喉咙被琢喜切开,摔倒在地上,慢慢的化为黑影消失不见。
而和琢一以及琢二对打的两个司徒博多也化为黑影,仿佛墨水一般,从人型变成如同史莱姆一般软化,最终消失。
毕冉惊道:“司徒博多,你怎么了?”
剩下的一个司徒博多脸色很难看的回道:“为了将能量给袅然控制封印着的费琢,我现在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能量,已经被袅然吸干了!”
毕冉惊恐的说道:“那怎么办?”
司徒博多双手按在高鼎和李光地身上,一股如同墨水一般的能量包裹住那两人,随后两人便从房间里面消失。
而琢喜和琢欢分别举刀刺向毕冉和司徒博多,而司徒博多瞬间遁入黑影之中,让琢欢的攻击落空。
而毕冉面对琢喜刺过来的一刀,吓得跌坐在地上,这时他屁股之下出现一滩墨水一般的浓稠液体状的能量,里面伸出一只手,将毕冉拖了进去。
毕冉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已经完全淹没在这完全黑色的世界,随后他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
……
毕冉此刻感觉自己漂浮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头,感觉不到任何实体,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
突然一股强烈的下坠感之后,毕冉惊醒了过来。
他开始感觉到了身体,他头动了一动,发现周围都是松软冰凉的东西,他急忙张开眼,发现眼前白蒙蒙的一片。
他惊吓的挣扎想坐起身来,却发现那松软冰凉的东西,其实是雪,他尽力的扒开身上盖着的雪,喘着气坐了起来。
口里吐着白烟,他东张西望,发现周围白蒙蒙的一片,全部都是雪,站了起来,茫然无措的东张西望。
心里崩溃的说道:“这里是哪里?我这是在哪里?”
而这时远处传来呼喊的声音,毕冉急忙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在远处看见一个人影,毕冉急忙高喊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那个人也急匆匆的向毕冉这边赶了过来,毕冉也急匆匆的向那个人赶去,他们两人艰难的在厚雪中走着,最后是对方先看到毕冉,他高声喊道:“毕兄弟……”
毕冉用衣袖直接在眼镜的镜片擦了擦之后,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李光地,毕冉兴奋的冲了过去,两人抱在一起。
待两人的情绪平复之后,毕冉率先开口问道:“光地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李光地摇摇头回道:“我醒来就在这雪地里了!”
毕冉回头再次看了看周围,嘴里说道:“这已经是白天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康熙十二年,大年初一了?”
(第一卷终)
第一百零一章 茫茫雪原(新卷爆三更,现第一更)
毕冉和李光地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原里艰难的走着,但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没有任何人,就是连飞禽走兽也很少见。
李光地不断的在辨别方向,但是这雪原似乎看不到尽头,他很无奈的对毕冉说道:“毕兄弟,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这雪原还是没有尽头呀!”
毕冉口里呼着白烟,吸着鼻子回道:“是呀!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在这里冻死,就是在这里饿死了呀!”
李光地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含化成水后,喝进肚子里,因为天寒地冻的,空气极为干燥,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滴水未进,但这里也只能是化雪为水,冰凉是冰凉一点,总比渴死好。
毕冉也是口干舌燥的,学着李光地抓起一把雪塞在嘴里嚼着,太过于冰,冻得毕冉牙龈受不了,他只能哈着嘴,勉强把口里的雪化掉。
毕冉抬起手表,对着冬天的太阳确定东西南北,抬起头观望,远处都是山峰的轮廓,而所处的位置也无法分辨。
最终毕冉和李光地在商量之下决定还是往东而行,就着东方行进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看到的是覆盖着白雪的树林,他们走进这看不到尽头的林海之中。
毕冉进入这片树林里,全是高耸的松树,他对李光地说道:“这片林,全是松树,我们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呀!”
李光地走到一颗松树下,伸手摸了一下树干,再环顾四周之后开口回道:“这林海雪原,我们只怕已经不在中原了!”
毕冉被吓了一跳:“不在中原,那这里是关外?”
李光地点头道:“应该是!”
毕冉皱着眉头低声骂道:“这个死司徒博多,搞什么鬼,把我们带来这种地方,这哪里是救我们,这根本就是在蓄意流放呀!”
两人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在林里摸索着出路,而绕来绕去都还只是密密麻麻的松树,虽然偶尔会有小动物一掠而过,但他们也没有心情去理会。
后来两人走的又饿又累的时候,终于迈不开脚,只能停下来歇息,但是太过于寒冻,毕冉想找点木材,烧火取暖。
和李光地两人费劲幸亏收集了点木材,毕冉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却绝望的发现,火折子早已经灭了,怎么吹都没有火星了。
毕冉瘫坐在地上,一脸丧气,而李光地也耷拉着脑袋,站在毕冉身后愁眉苦脸的,这是要困在这里等死的节奏呀!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是饿的肚子咕咕作响,毕冉背靠着一颗松树边,叹着气,生无可恋的望着天。
“野外生存?这什么都没有,拿个锤子野外生存呀!”
毕冉在嘴里抱怨着,而李光地也无力的坐了下来,在毕冉旁边靠着树,嘴里无力的说道:“毕兄弟,看来我们两人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就这样,两人一直无言的干坐着着,毕冉冻得有些昏昏欲睡,他眼皮子在打架,这是一个声音从他脑海里响起。
“毕冉……”
毕冉立马清醒了过来,急忙起身回道:“袅然?是袅然吗?”
而李光地被毕冉突然站起来大声说话,吓了了一跳,他看着毕冉满脸兴奋的对着空气说完,不解的问道:“毕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毕冉这时候没有理会李光地的疑问,他在等着脑海的声音的回复,终于脑海里那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再次传来:“毕冉,你要在这个地方撑一天,博多现在很虚弱,他给我的能量太多了。”
毕冉苦着脸回道:“要我在这个鬼地方撑一天,这怎么可能?”
脑海里的声音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博多在情况紧急之下定位出错了,把你带到这个地方,不过你放心明天他就会过去带你们回去的!”
毕冉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这是故意在惩罚我吧!我现在就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呀!”
他脑海里再也没有回应,毕冉不甘心的再次呼唤着“袅然,袅然,袅然回答我呀!”
而脑海里还是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毕冉崩溃的跪在地上,李光地起身走了过来手搭在毕冉的肩膀上说道:“怎么了?”
听到李光地的疑问,毕冉这才侧头回道:“会有人来带我们走,但是我们得撑一天。”
李光地在经历了昨天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似乎也猜出毕冉的身份不同凡响,他开口询问道:“毕兄弟,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身边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毕冉深喘一口气之后,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这李光地回道:“光地兄,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而我们之间的交情,我想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毕冉咽了咽口水之后接着说道:“其实你应该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甚至一些超出你常识的事情。”
李光地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毕冉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我不是这个时间的人,准确的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
李光地虽然也猜测过不少毕冉身份的可能性,但是听毕冉亲口说出,还是一脸震惊
“你真的是从未来而来?”:李光地再次确认的问道。
毕冉点点头回道:“是的!”
李光地虽然震惊,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反而笑着拍毕冉的肩膀说道:“我说你身上怎么有一种和周边格格不入的感觉呢!”
毕冉苦笑道:“我相信很多人都能感觉到,但是我是这个时间之外的人,我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
李光地表示理解道:“我能明白你的苦衷,我想你也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
毕冉这时候抓着李光地的肩膀说道:“光地兄,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呀!这件事情你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要说。”
“弟妹也不说?”:李光地问道。
“对,连若兰都不能说!”:毕冉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光地笑着说道:“行吧,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想着该怎么熬过这一天吧!”
毕冉看着脚边之前收集而来的柴堆,抱着希望的在身上摸索,看看还有什么能用于点火的东西。
翻了一会之后,发现手枪还在,手电筒也在,还有那一把从来没拿出来用过的三十合一的瑞士军刀,外加一包烟和一叠银票。
看着手枪毕冉才想起了高鼎,他拍了一下觉得大腿道:“哎呀,坏了,不见高鼎那老疯子,不知道司徒博多把他送到哪去了!”
李光地手里拿着那手电筒在手里观察着,听毕冉说高鼎那老疯子便随口问道:“你是说那李成风?”
毕冉回李光地道:“他可不叫什么李成风,他自己都说他是瞎掰的啦,他其实真名叫高鼎!”
李光地想了想之后再询问道:“那他和你一样也是从未来而来?”
毕冉拿起那个瑞士军刀,掰着刀里的那些部件,回道:“是的,他也是穿越者!”
李光地一副恍然大悟道:“你们未来的人穿越时间,都叫穿越者呀?”
毕冉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李光地用手里的手电筒指着毕冉放在地上的那些东西问道:“那这些东西都是未来的物品?”
毕冉应道:“对,这些东西都是从未来带过来的!”
李光地惊叹道:“这些物品都很神奇呀!”
毕冉在这时候在发现在瑞士军刀上面发现了打火石棒,他从军刀里抽出那根黑黑的如同铅笔芯色泽的棒子,在瑞士军刀本体上特定的地方一划,就有火花冒出,毕冉兴奋的笑道:“哈哈哈,终于可以把火给烧起来了!”
李光地也好奇的看着毕冉手里的瑞士军刀,感叹道:“这小东西也能生火?”
毕冉点头回道:“是呀!这东西无论在任何情况都很生火,我们可以熬过去了!”
说着,毕冉让李光地把地下的雪扫开,露出地下的土,把那堆之前收集起来的木柴在没有雪的地面上架起来,他掰出瑞士军刀上面的小刀把官袍下摆割开,揪出一小块棉花,再用打火石棒摩擦瑞士军刀上特定的位置,划了几下,就把棉花给点着,他小心翼翼的护着棉花上的火苗,放在柴堆底下,最后还把火折子拆开揪出里面的宣纸以加大火,让木柴上的水分加快挥发。
不一会,木柴慢慢的烧了起来,木柴堆的火越来越大,毕冉和李光地围着火堆,将手伸到火边,双手互相摩擦着,感受传来的热度。
由于没有食物,两人只能以雪充饥,不过只是一天时间,毕冉觉得两个男人还是能撑的过去的。
这个康熙十二年的大年初一,两个人就在这荒无人烟的林海雪原里面渡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毕冉靠在火堆附近的松树下,看着燃烧的火焰,李光地又再次去收集木柴,两人轮流的去收集,因为这个火还是要维持一天的。在这里至少也是零下二十几度,如果没有这火堆,夜晚来临,那些饥饿的猛兽也能将他们两人给生吞活剐了。
李光地抱着一捆松木树枝走了回来,对毕冉说道:“我以前听别人说过,说这关外,好多地方都是险境环生的。”
毕冉看了看周围逐渐暗下来的树林,回道:“是呀!这里也不知道是关外的哪里,不过这么多松树,可能是在东北一带吧!”
李光地把柴放在地上,走到毕冉边上蹲下,伸手在火堆旁取暖,说道:“关外辽阔,人员稀少,我怕这里可能数百里,甚至上千里都廖无人烟哦!”
毕冉啧了一声道:“有无人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这晚上会有那些猛兽出来觅食,比如那些熊呀,老虎呀!”
李光地抬起头,望了望周围,有些害怕的问道:“我们应该运气不会那么差,至少我们最多也是看见一两只白毛狐狸跑过,那么小,不足为惧。”
毕冉站起身双手插在袖口里,来到李光地身边蹲下说道:“但愿吧,你先去眯一下,火我来守着。”
李光地也顿感疲惫,便点头走到树旁,背靠着树坐下,闭上眼睛歇息了起来。
毕冉坐着无聊,抓起一把雪吃入口中,慢慢的含着,让融化的雪水,慢慢的从口中划入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那冰凉的雪水,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用瑞士军刀上面的小刀在削着,打发无聊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过去,毕冉此刻手里的松树枝被他削成了尖头,而天也已经黑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只有这还在熊熊燃烧着的火堆。
毕冉蹲的脚有些麻,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还弯下腰去捶了捶发麻的双脚。
这个时候,毕冉突然听到附近传来粗厚的喘息声,毕冉立马警惕了起来,急忙转身四处观望。
随即有沉闷的踩踏声传来,毕冉感觉到情况不对,口里嘟囔道:“不会运气真的那么差吧?”
第一百零二章 逊毙的运气(新卷爆三更,现第二更)
毕冉不断的转身,在辨别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且在胡思乱想,他心里开始害怕:“这万一真的来一只熊呀,虎呀!那可如何是好呀!”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闭眼熟睡的李光地,毕冉退到李光地身边,用手里的树枝推了推李光地说道:“光地兄,醒一醒呀!情况有些不对呀!”
推了一下,见李光地没反应,吓的他以为李光地被冻死,急忙蹲下来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还在喘气,毕冉松了一口,继续用手推李光地道:“李光地,快醒醒。”
这一次李光地才迷糊的睁开眼嘀咕道:“什么事呀!”
而喘息声和踩踏声都越来越近,毕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逐渐看到一个强壮的轮廓慢慢的显现出来。
“吼……”
一声低沉的低吼声传来,在火光的映射下,那强壮的轮廓终于露出它的真面目,一头强壮的吊额白睛虎,从黑暗之处走了出来。
在火光下,它硕大的虎头从黑暗之中伸出,而身体还隐藏在黑暗中。
它那充满威严的双目盯着毕冉和李光地,而毕冉直接吓的跌坐在地上,李光地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眼之后,也被吓得彻底醒了过来,双手紧张的揪着毕冉的袖子,嘴里哆哆嗦嗦的念叨道:“虎,虎……”
毕冉开口骂道:“这尼玛是真的说什么就来什么呀?”
这只老虎似乎忌惮熊熊燃烧着的火堆,因此一直在火的亮光处徘徊着,没有立即扑过来。
毕冉和李光地也只能靠在火堆旁边,警惕的看着那只强壮的东北虎。
毕冉盯着那种虎,他的眼睛随着那只老虎的身影在移动,老虎顺着火光的边缘慢慢的走着,似乎在寻找机会。
它一边走着,一边发出低吼声,似乎是在警告毕冉他们。
而毕冉和李光地则已经被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毕冉此刻从袖子里拿出手枪,手脚哆嗦举枪对着那只老虎,可是此刻手枪里只剩下两发子弹,毕冉没有信心能将这种老虎一枪毙命,所以他还是希望那只老虎自己离开。
李光地乃是一介读书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猛兽呀,此刻的他比毕冉还不济,吓得差点尿裤子。
毕冉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在观察着这种东北虎,毕冉以前在电视上,甚至在动物园见过老虎,但这个老虎体型硕大,头大而圆,四肢粗壮,体长包括尾巴,毕冉目测接近三米,是一只成年的东北虎。
毕冉印象中在南方丛林中的华南虎体型没有这么大,而头比较瘦长。
这时松树林里吹来一阵寒风,火堆的上燃烧的火被风吹的摇晃了起来,火光因为摇晃而忽亮忽暗。
那只虎高声吼叫,露出它那口尖牙,撑着火光被风吹的暗了下来,便逐渐朝毕冉和李光地靠近。
情急之下,毕冉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着的树枝,站了起来伸向那种虎,而那只老虎似乎被毕冉手里的火给威慑住了,它抬起的虎爪,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
但它还在试探着,发出一声低吼后,又抬起虎爪向前,毕冉见火对其有效,便对李光地说道:“你也拿一根烧着的树枝,驱赶它!”
李光地也急忙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学着毕冉的样子驱赶那只老虎,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但是毕冉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呀!
这老虎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毕冉打算一枪将它击毙,以绝后患,毕竟这夜这么长,万一自己打了个瞌睡,忘记给火添加木柴,那么当时候危险的就是自己了。
那只老虎,看从正面不行,它就故意后退,转个方向想从侧面找机会。
而毕冉岂会给它机会,老虎无论移动到哪个方向,毕冉的火就对往哪个方向,因此这只老虎辗转几次无果之后,便低鸣着转身走入黑暗。
毕冉和李光地这才松了一口气,毕冉啐了一口道:“幸会它没扑过来,否则我就一枪毙了他。”
他保持警惕的退到火堆旁,将树枝扔回到火堆里,擦了擦头上吓出来的冷汗,正想和李光地说话,一回头只见一黑色的身影直面扑了过来。
眼前看到一个血盆大口朝自己咬了过来,毕冉最后听到声:
“啊……”
熟悉的恍惚感袭来,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火堆旁边削着树枝,毕冉心咯噔了一下:“坏了,怎么回事,怎么回溯了?难道我死了?”
毕冉看了看周围,不解的嘀咕道:“那只虎不是已经被驱离了嘛,是什么东西咬死我的?”
毕冉隐约的记起了恍惚感袭来之前,那血盆大口,但却看不到是什么动物。
毕冉咽了咽口水,慌忙起了走到李光地身边蹲下,左顾右盼的嘟囔道:“难道还有其他猛兽在附近,并且不害怕火?”
毕冉丢下手里的树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的急忙拿出手枪,手里紧握着手枪,嘴里嘀咕道:“这次必须得更加警惕,这野外可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呀!”
他再次向回溯前那样推李光地:“光地兄,醒醒……”
李光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毕冉紧张兮兮的对李光地说:“快起来,有猛兽袭来!”
李光地立马清醒了过来,紧张的说道:“在哪里?”
毕冉捡起之前削的树枝,看还没完全削尖,那么以为着自己回溯到了半个小时前,老虎至少要二十分钟之后才会出现,但此刻那只老虎倒不足为惧,需要警惕的是另外一只不明的动物。
此刻毕冉想起那血盆大口,就不寒而栗,他决定将火烧的再旺一点,反正现在收集的木柴足够多。
毕冉和李光地拼命的向火堆添加木材,火越来越旺,火烧断树枝的霹雳声,不断的从火堆里响起。
此刻那低吼的声音传来,毕冉紧张的对李光地说道:“听到没,那低沉的声音!”
李光地竖着耳朵听着,点头道:“我听到了,那是什么东西呀?”
毕冉回道:“一头雄壮的吊睛白额虎!”
李光地边往火里面添加树枝,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一只老虎?”
毕冉脱下头上的官帽,挠了挠前面光秃秃的脑袋,脸露尴尬的说道:“我要是说我死后能回溯时间,你会不会相信?”
李光地转头看着毕冉,眼睛上下打量着毕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毕冉戴上官帽之后,再次说道:“我说我有一种死后能让时间重来一遍的能力。”
李光地将手里的一根树枝丢进火堆里之后,转过身对着毕冉说道:“昨天我看见了四个一模一样的人,今天你和我说你能死后重来,你们都是神仙,还是鬼呀?或者是在未来修行的修士?”
毕冉摇头道:“不,要说我们是普通人的话,也不准确,但要说我们不是人的话,也不准确。”
因为火烧的很旺,那只老虎的声音在火光之外的黑暗处徘徊,完全不敢走进火光之内,但它那双夜里发光的双眼,如同鬼火一般晃来晃去,李光地看的有些心里发毛。
李光地拍了拍毕冉的肩膀说道:“我想我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你们的事情,我看你经常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我还是继续蒙在鼓里比较好,我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知道的太多性命堪忧呀!”
毕冉没想到李光地居然会对自己的事情不好奇,他猜想要是索额图或者曹寅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一定会追问到底的。
毕冉抬头看了眼在火光外徘徊的老虎,又开口问道:“光地兄,你就不想知道你之后的事情吗?”
李光地笑了笑道:“不想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而且你既然是从未来而来的人,那么想必也是知道我们这个时代历史咯,我既然和你相识,那么必然我的未来也已经被改变,所以知道和不知道,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毕冉此刻深深感觉到李光地是个很睿智的人,能把问题看得那么通透,当然某些时候胆子好像比自己小。
随着时间转移,那只老虎见火光没有减弱的迹象,便转头离开了,而这个时候才是关键的时候,那只将自己咬死的动物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就要出现了。
毕冉和李光地站在火堆旁边,毕冉对李光地说道:“还有一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上一次我就是被那东西给咬死的。”
李光地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在这里已经死过一次了?”
毕冉点头道:“没错之前莫名其妙的就被咬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光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会知道有一只老虎会来!原来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不多久,一声急促的奔跑声传来,随着嘶吼的一声,从黑暗处扑出一只全身黑毛的动物。
毕冉因为火焰的阻挡没有看清楚,而李光地则看的清清楚楚,他急忙对毕冉大声的喊道:“一只熊,一只大黑熊。”
毕冉不容置信的回道:“黑熊,这东西不是应该在冬眠吗?”
这黑熊似乎并不惧怕那熊熊的火焰,而是盯着毕冉和李光地两人,并冲着两人张口它那血盆大口嘶吼着。
毕冉在那种黑熊张开嘴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将自己一口咬死的,就是这一只满身浓厚黑毛的黑瞎子。
这只笨重的黑熊在夜里行动,估计它是别火光吸引来的,这个时候出现绝对是秋天的时候进食的不够,才会提前解除冬眠跑出来觅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红的火光让它狂躁,它直接扑向火堆,把火堆的木柴捣的四散飞开。
火星四散,毕冉和李光地急忙躲闪开了,毕冉用手枪对着那黑熊的头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砰……”
枪声在这空旷的树林里传开,而那只黑熊不知道是皮糙肉厚还是怎么样,吼叫了一声居
然没有倒下,它满是怒气转头看着毕冉,张着那血盆大口飞扑向毕冉。
毕冉被来势汹汹的黑熊,吓得跌坐在地上,那雄壮的身影,还有那粘连这唾液的血盆大口朝着毕冉而来。
李光地大喊:“毕冉,快跑!”
而毕冉只是本能的抬起手阻挡,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一次死亡。
这时突然一声虎啸而来,那只之前对毕冉和李光地虎视眈眈的老虎,居然在这个时候飞扑而来,将黑熊扑倒在地。
毕冉睁开眼睛,看着那只黑熊和那只吊睛白额虎居然在对峙着互相嘶吼着,散落满地的树枝还冒着火苗。
毕冉跌坐在地上,李光地站在毕冉的对面,而黑熊和老虎一左一右的对峙着,两人和两只动物非常奇妙的形成了一个十字的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