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斩杀恶兵
贺将领怒声喝道:“说、说、说!说什么说!哼——姓米的,你他妈的也不撒泡尿照一照,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和你客气,是看在你是耿侯爷府里的人!给耿侯爷一点儿面子!哼——你倒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了!一个小小的落地秀才,连个正式的功名都没有,还斗胆来敢管我们京畿守备府里的事!呸!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那书生听了贺将领的这一番奚落,顿时脸色通红起来。
这时就听那贺将领接着辱骂道:“别他妈的说你了,就算是耿炳文他自己来了,也管不了我京畿守备府的人和事!”
那书生听了气呼呼的问道:“你……你怎敢对侯爷如此无礼?”
那贺将领听了怪笑一声道:“我呸——去你妈的吧!”说着话对身后众官兵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那俩反贼给我拿下!”
众官兵听了齐声道声是,便呼啦啦上前去捉拿李诗萍和小六子。
李诗萍和小六子见了知道一场血战不可避免,牙一咬心一横挥剑便要打,这时节就听得人群外有人高声大喝道:“住手!干什么的?围了这么一大帮的人?”
那帮官兵却不理会,皆都挥舞着刀枪去捉拿李诗萍和小六子,众人顿时混战在一起。
那书生急的直喊叫,那贺将领在马上见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敢和我们京畿守备府的人作对!哼——真是找死!”
这时又传来一声:“住手!”
那贺将领也不理会,在马上哈哈狂笑道:“打!打!打!给我往死里打这两个反贼!哈哈哈……看他们还敢不敢和我们京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那贺将领猛地“哎呀”一声惨叫,身子早已在马背上弹起,直愣愣的甩向人群。
只一转眼见,那贺将领便重重的砸在几个官兵身上,随即又“啪”的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众官兵见了皆是大吃一惊,有几个官兵连忙丢下刀枪去搀扶那贺将领。
那贺将领摔得不轻被搀扶起来,觉得浑身剧痛,不由的顿时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大声叫骂道:“什么人胆敢打老子……”
话音未落就见人自己的马前站着三个人,那贺将领定睛一看,当中一紫衣人身材高大头上还戴着一顶大斗笠。
那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面貌,旁边一个是五十多岁白胖大和尚,那和尚身材也很是高大,身披一件大红袈裟,秃光光肥嘟嘟的大脑袋,大耳长目,眼睛里透出一股杀气。
那大胖和尚身旁站立着一三十多岁的随从打扮的人。那贺将领打量了一番那三个人,走上前厉声喝骂道:“他妈的……”刚一开口,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霎时耳边响起一阵“啪啪啪”的耳光声,顿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也宛如陀螺一般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
李诗萍和小六子一旁见了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这大和尚好厉害的功夫!”
那大和尚打完贺将领后仍退到那戴斗笠的人身后,双掌合十高声念了一句佛号道:“阿弥陀佛!”
那胖带队见自己的上司挨了大和尚的打,顿时又惊又怒,高声喊道:“又来了几个反贼,弟兄们上!一块捉拿住了!”
那大和尚也不答话,上前几步,纵身一跃抬掌照着那贺将领的高头大马的马头“呼”的便是一掌,转瞬间那大胖和尚早已稳稳的退回原地,身手之快令人惊异。再见那匹马,登时脑浆迸裂,惨声嘶叫一声“扑通”一声倒地气绝。
众官兵见了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脸如土色,再也不敢上前一步。这时候那贺将领缓上神来,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剧痛无比,眼前金星四射,脚步也站的不稳,晃了几晃好在有人搀扶着,没有跌倒。
这时候那随从早已在酒店里搬来一张椅子,恭敬地请那头戴斗笠之人坐了。
那贺将领见了不禁又惊又奇,不知道这三人是什么来历。贺将领强忍住心中的惊骇,伸手紧握腰间腰间佩刀刀柄,双眼紧盯着那三人,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打我们京畿守备……”话未说完,就听那三人当中稳稳坐在椅子上的那头戴斗笠之人朗声喝道:“打的就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之徒!”
李诗萍听了那人说话心头一震,觉得有些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但觉得那人骂的痛快,不禁心中又是一乐,暗道:“骂得好!”
贺将领听了心头又惊又气,道:“你……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侮辱打朝廷的将士,真……真的不想要命了吗?”
那戴斗笠之人听了哈哈一阵朗笑道:“哼——朝廷的将士?你还敢自称是朝廷的将士!你们吃着朝廷的俸禄,却干着土匪强盗一般的行径,姓贺的,你也不想一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你是京畿守备郎士贵的大舅子,当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京畿守备巡逻官,官衔不过六品,竟敢无视王法纲常,公然包庇纵然手下在京城里胡作非为,任意欺压良善百姓,还敢公然贬低开国老臣,哼!真是可气!——若不说你们不是朝廷的将士还倒罢了!若说是朝廷的将士,那就更该打,打你们这些丢尽朝廷颜面之徒!”
贺将领闻言心中虽有些惊惧,但此刻环视一下周围众多的将士官兵,心中又有了些胆气,脸上现出一股恶气,手一抖,“刷”的一声,抽出腰刀怒喝一声道:“妈的,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敢辱骂本将军,找死——弟兄们一起上,咱们人多还怕他们不成!”
这时就听那大胖和尚大喝一声道:“看谁敢上前一步!”声音洪亮粗犷,如三春惊雷,震人心魄。
众官兵等听了再看看一旁早已死去的大马,不禁心头皆惧,个个都不敢上前,只是胆战心惊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围成圈子虚张声势。
那戴斗笠之人见了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贺将领见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暴声怒叫一声:“一群废物,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一起上把他们剁为肉酱!”
话音未落早已挥刀朝三人砍来,刚刚跨出三步,就见得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就听“当”的一声厉响,再看那贺将领手中的大刀早已腾空飞起,直吓得众官兵纷纷躲闪。
这时就见那戴斗笠之人身后的那个随从早已纵身跃起,照着那贺将领腰间挥刀劈来,那贺将领见手中大刀被那随从用暗器打飞,早已吓得呆了,这会儿见那随从挥刀砍来,却不知躲闪,可怜那贺将领还来不及惨叫一声,那随从的快刀便与他拦腰劈断,只见血光一闪,那打腰间断为两截的贺将领便“扑”的一声倒在地上。
那随从持着刀,冷眼环视了一下众官兵,大喝一声道:“还有谁活得不耐烦的,想来尝尝我的快刀?”
众官兵见那随从一刀劈死了自己的头领,吓得皆是目瞪口呆,好半响才缓上神来,谁也不敢在上前纷纷尖叫着四下里逃散去了。
那随从见了哈哈一笑,收了刀,回到那戴斗笠之人的身后。李诗萍和小六子一旁见了心中也是大骇,暗道:“好快的刀法!”二人感激那三人的救命之恩,连忙上前拱手谢过。
那戴斗笠之人微微一笑道:“二位不必客气,像这等猪狗不如之徒,早就该杀!”说话间看见那卖水果的老人和那文弱书生在一旁吓得脸无半点儿血色,浑身惊抖不已。
几人连忙走到那二人身边,那戴斗笠之人道:“二位不必害怕!”
那卖水果的老人惊恐万分的道:“这……这……这杀了官兵,官府岂能善罢甘休?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戴斗笠之人对那老人笑道:“老人家你不必害怕,有什么事自然有我们担着!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那老人听了连忙千恩万谢的走了。
那书生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两半截的贺将领惊惧的说道:“几……几位今天你们闯了大祸了,这姓贺的将领他……他可是京畿守备郎大人的大舅哥,那些官兵跑回去禀报了京畿守备郎大人,郎大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带兵前来,几位趁着郎大人还没有带人来,你们还……还是赶紧逃吧!”
那戴斗笠之人听了,哈哈大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不必担心!”
那书生心中着急,又道:“这郎大人可是有权有势的人物,而且他心狠手辣,招惹不得!几位还是速速离去吧!”
那戴斗笠之人听了哈哈笑道:“哦,如此说来,这位郎大人还真是不好招惹,原来公子是知道的,那公子既然知道郎大人不好惹,那为何公子还敢出手相助那位老人呢!”
那书生听了一愣,道:“这……这……小生刚才见那帮官兵欺压老人,一时看不惯,倒也没有想过这些!”
那戴斗笠之人听了点点头双手一拱道:“原来是了!公子一个文弱之人,却有这般侠义心肠,真是令在下佩服!”
那书生听了脸色一红道:“这位兄台过奖了!”说着话四下里看看,见没有官兵赶来,心头略为一款,又催促道:“现在官兵还没有到,几位还是赶紧逃出城去吧!再耽搁一会儿,唯恐来不及了!”
小六子听了也连忙催促李诗萍道:“是啊!红……少爷这位公子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又对那戴斗笠之人道:“你们也赶紧跑吧!”
那戴斗笠之人笑道:“要是二位怕了,你们就先走,我还要在这里等几个朋友!”
小六子听了暗道:“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人,你愿意在这里等你就自己在这里等吧,我们可不想在这里等着倒霉!”想罢也不再回话,拉着李诗萍就要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对酒畅谈
李诗萍虽说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但她最不爱听人家笑她胆小,此刻听了那戴斗笠之人的话后,心中顿生不悦之意,一把甩开小六子的手,道:“哼——哪个怕了?你等朋友,我也要等朋友呢!”
小六子见了大急道:“少爷,你不要这样……”
李诗萍喝道:“住口!你别给我丢人!”
那戴斗笠之人听了拱手笑道:“既然大家都要等人,那咱们何不到这酒楼里要些酒菜,咱们边吃边等如何?”
李诗萍听了心中虽说有些后悔,但为了面子强打着笑脸道:“好啊!”说完就和那戴斗笠之人径直往酒楼就走。
那随从并着那大和尚也跟了进去。小六子见了又气又急,直跺脚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待会儿要是大队官兵人马感到了,咱们怎么办?”
那书生心中也是如同小六子一般担心众人的安危,心中虽着急,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又不想一走了之,也跟着进了去。
小六子见了心中又气又恨的暗骂道:“都是一帮惹是生非,又不知死活的货!”眼看着几个人走进酒楼去,一时无法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酒店里的掌柜伙计小二儿们都亲眼看见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虽说不愿意让他们几个进来,怕待会儿官兵来了着惹上大祸,但个个都被吓破了胆,虽也不敢出来阻拦。酒店里吃饭的人间他们进来,吓得连忙纷纷离座跑出去。
几人上楼找了桌位坐下,那戴斗笠之人摘下斗笠,李诗萍定眼一瞧,只见那人四十来岁年纪,脸色略黑,两道浓密剑眉直入发际,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阔口大耳,唇上颌下各有些许胡须,相貌堂堂很是器宇轩昂。
李诗萍瞧着这人有些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随从见无人敢上前来招呼,便大喝一声道:“小二儿,赶紧的上酒上菜!”
那店小二儿在楼下听了,吓得浑身抖瑟不已,不敢上楼来。那戴斗笠之人微笑道:“他们都被你刚才刀劈官兵之事吓坏了,谁也不敢再上来了,我看还是你下去弄好点吃的吧!”
那随从听了起身恭恭敬敬的道:“是!四爷!”说完转身下楼去。
李诗萍虽然人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但心里却着急万分,眼睛不时的透过窗户朝楼下望,那书生也是担惊害怕,也不时的朝楼下张望。
那戴斗笠之人见了哈哈笑道:“二位不必惊慌,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里是京城的北大门,离着京畿守备衙门还有二三十里的路呢,那帮官兵跑回去报告,等到郎士贵纠集齐了人马还要需要一点时间,再加上这一来一回五六十里的路,哈哈哈……一时片刻是到不了的!因此二位不必担惊,好好地吃饱了喝足了,然后再出城也不迟啊!”
李诗萍和小六子听了这才把紧绷着的心弦略微放松了一下,但仍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
那戴斗笠之人哈哈笑道:“我何必骗你们?我常来京城,对这里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况且那姓贺的是我们杀的,要害怕也应当是我们害怕才是!”
李诗萍听了想想也是,便放下心来,压着嗓子嘿嘿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说到这里忽的觉得这样说就等于把自己心中的惊惧害怕之情给露出来了,那样多么丢面子。于是她连忙止住话语,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这一顿担惊害怕!’给吞了回去,一拍桌子笑道:“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那随从在楼下后厨里寻了一些酒菜端了上来,那戴斗笠之人吩咐那随从为众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那戴斗笠之人对李诗萍、小六子和那文弱书生说道:“三位刚才的侠义之为,在下看了心中好生的敬佩,来!我敬三位一杯!”说着话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李诗萍等人见了也都纷纷端杯干了,那戴斗笠之人问道:“在下姓朱,在家排行老四,几位就叫我朱四就好了!还未请教几位的尊姓大名是?”
那书生听了,连忙拱手道:“原来是朱大哥,小生姓米,单名一个锦字!”
朱四听了一愣,随即问道:“米锦?公子可是那浙江鉴湖人士?”
那书生一愣连忙道:“正是!”
朱四闻言大喜笑道:“如此说来,那在鉴湖旁边‘凉亭’留下《雨霖铃》的就是米公子了?”
那书生听了点点头惊愕的问道:“朱大哥怎么会知道小生的?”
那书生非是别人正是在浙江鉴湖旁‘凉亭’酒店里的粉墙上醉酒写下‘湖长舟短,各坐一边,望江波澜,痴情冰心一片!心仪之人去难留,看枫叶随风去,添下几多愁。悲泣泣,大千芸芸,唯我一人唱孤独。痴情自古伤自心,更难堪男陋女花容。今夜心碎无眠,只眼天边数星残。人去楼空,忆声回荡更激思情!虽有痴情痴心意,那个能收留?’《雨霖铃》一词的米锦。
前文说过,米锦因为考举不中加之未婚妻离他而去而心意沉迷,每日里喝的大醉,后来遇到衡山天师教的不一道长,对他一番劝说,方使的他幡然顿悟。
后来山西清凉山的刘云秀因误会和不一道长交手打斗,米锦冒死上前劝阻。不一道长见他是个人才,有胆有识,且为人侠义,心生爱才之意便举荐他来到京城,让他暂且在长兴侯耿炳文的府中帮着打理一些事物。等待机会再举荐他到朝着做事。因为今天长兴侯府无事可做,米锦便出来闲逛,才遇见刚才这事。
朱四听了米锦的问话,又见米锦一脸的惊愕之色,便哈哈笑道:“实不相瞒,朱某前些时日子去过鉴湖,对于米公子的大名倒有些耳闻,对米公子的才学也很是羡佩!当时就想见见公子的真颜,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哈哈哈……说来也该是机缘巧合,不成想能在此地见到米公子!真可谓是幸极!”说着话端起酒壶为米锦到了一杯。
米锦见了连忙谢道:“有劳朱大哥了!朱大哥这般说话,小生真是愧不敢当!”
朱四一边斟酒一边笑道:“哎——米公子不必客气!我朱四平生最敬佩饱学之士!”
米锦说道:“小生哪里有什么才学,朱大哥您真是过奖了!”
朱四端起酒杯笑道:“来,咱们不说这些,先干一杯!我可是听说了,米公子的酒量可是好得很吆!来!干——”朱四喝完酒后,放下酒杯,又对李诗萍和小六子笑道:“不知二位兄弟的尊姓大名是?”
李诗萍虽说心性聪慧,但毕竟是初次行走江湖,江湖经验少,这会儿听了朱四问也不假思索,张口就要说。
小六子在一旁见了连忙打住李诗萍的话道:“少爷——”说着话对着李诗萍连连使了几个眼色,示意李诗萍不要把自己真实的姓名说出来。
李诗萍见了心中一愣,随即明白小六子的意思,心中暗道:“这小六子倒是油滑的很!”便笑道:“我们都是乡野粗人,不比朱大哥等人尊贵,嘿嘿……我们的贱名实在不敢说出来,嘿嘿……说出来了唯恐玷污了朱大哥的贵耳!”
小六子在一旁听了李诗萍这般酸文假醋的话语,心中觉得很是好笑,可一键李诗萍那一脸正儿八经的表情,却不敢笑出来只好强忍住。
朱四听了李诗萍的话,心中知道李诗萍心中对自己信不过,不肯道出性命,也不再强问只哈哈笑道:“那好吧,既然小兄弟不肯说,那朱四也不再请问。来!虽然朱四不知道二位小兄弟的名姓。但咱们毕竟相识一场,来朱四敬二位一杯!”说完端起酒杯干了。
李诗萍和小六子互视一下,也端着酒杯干了。
朱四对米锦道:“但不知米公子为何来到京城?”
米锦觉得面前这位朱四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不似什么不规矩之人,便把自己如何来到京城的经过说了一遍,待米锦说道不一道长时,朱四身旁的那大和尚和那个随从脸上忽的闪过一丝不快之色,但这丝表情转瞬即逝。
朱四听了后,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着话又喝一杯酒接着问道:“今日这官兵肆意欺压百姓之事米公子你怎么看?”
米锦听了叹口气道:“哎——不瞒朱大哥,小生今日见了官兵欺压百姓之事,心中很是气愤!真不明白这些官兵心地为何的狠毒目无王法,公然在京城这天子脚下欺压无辜的良善百姓!哎——”
朱四听了道:“公子所言极是,这些官兵的行径着实令人可恶,可是公子想过没有,这些官兵如此的目无王法,归根结底是谁之过?”
米锦听了一愣,看看朱四沉吟道:“这……这恐怕是京畿守备管制手下不严造成的?”
朱四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摇摇头叹口气道:“公子说这帮官兵欺压百姓是京畿守备郎士贵管制不严,可公子想过没有像这样的事在贵为天子脚下的京城里都能公然发生,那别的地方呢?哎——天高皇帝远的……真不敢想象啊!”
米锦听了想想自己在来京城的这一路上,见到很多的官兵欺负老百姓的事,便长叹一声道:“哎——朱大哥所言极是啊!”
第一百六十章 不满时政
朱四听了米锦的话后,叹息一声,说道:“这俗话说,兵懒责在将,将官不勤责在王。依我看,这归根结底,毛病就出在当今皇上的身上!”
一句话说完,吓得在座的众人皆是大吃一惊,米锦惊恐的望着朱四,道:“朱……朱大哥,你,你何出此言?”
朱四道:“几位不必惊慌,且听我说!当今皇上是初登大宝,对于治国之道尚且不明,方才使得这些当官的才得以敢目无国纪肆意妄为,所谓上行下效,方才使得天下官兵都这般胡作非为!”
米锦听了想想这位朱四的话虽说有些凌厉,但却不无道理。
这时又听朱四接着说道:“那些朝中奸佞之臣见当今皇上年幼无知,性情柔软,便胆敢蒙蔽圣聪,纵容手下肆意妄为,要是这样长此下去,哼——太祖洪武皇帝当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大明江山恐怕也坐不长久了!”
米锦听了心头一震,觉得面前的这位朱四不简单,呆呆的望着朱四说不上话来。
李诗萍在一旁听了也觉得朱四说的有道理,便道:“好!朱大哥说的太好了!兄弟我敬你一杯!”
朱四听了微微一笑道:“多谢!”
米锦道:“虽如此,可我们都身为大明的子民岂可说出如此的话来!”
朱四道:“公子这忠君爱国的心,朱某毫升的敬佩!”说着话也许叹口气又道:“我也知道,皇上是位好皇上,心地良善性情仁慈,可惜就是太年少了,辨不清是非,分不出忠奸!听信朝廷奸臣齐泰、黄子澄提的‘撤藩削王’的混账建议,不顾太祖遗命,朝廷安危,大肆削王撤藩,如今已经撤掉了镇守开封的周王,青州的齐王,湖广荆州府的湘王,山西太原府的代王,以及镇守湖广武冈府的泯王等几位藩王!可怜这几位王爷都是忠厚老实之人,不光是被剥夺了爵位,而且还惨遭酷刑迫害,说来实在是令人发指!”
米锦叹口气道:“哎——其实这也怪不得皇上,当年太祖皇帝广封众王是为了守护边防,维护中,可是眼下皇上又怕这些藩王都是镇守边关要地,手中都有不少的兵马,且有都久练沙场,恐怕日后会对朝廷不利,才不得已采取这撤藩削王之策的!”
话音刚路,就见那大胖和尚伸手“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气呼呼的喝道:“一派胡言,什么些藩王都是镇守边关要地,手中都有不少的兵马,且有都久练沙场,恐怕日后会对朝廷不利,哼——这些都是小皇帝他自己瞎想的!想想那些藩王哪一个不是太祖皇帝的血脉?他们苦苦维护大明王朝的基业,不但得不到嘉奖,反而还要招来朝廷的猜疑,这真是令人寒心!再说了这些个藩王可都是太祖洪武皇帝封的,如今太祖尸骨未寒,小皇帝便对这些王爷大开杀戒,哼——反过来还要把责任推到这些劳苦功高的王爷们的身上,试问天地下还有这样的事吗?”
朱四道:“这些都是因为朝廷出了齐黄两个奸佞,而当今皇帝年幼无知,不能明辩是非,受了齐黄两个奸佞的蒙骗所致!”
米锦听了心中更是惊惧暗道:“这几个人绝不一般!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正暗自才想着就听得楼下一阵马蹄燥乱之声。
小六子抬头向楼下一望,不禁大惊失色的叫道:“不好了,官兵来了!”
李诗萍听了吓得“呼”的一声离座而起,疾步走到窗户前,往外一望,只见楼下呼呼啦啦的涌来一大批的官兵人马,霎时间便把整个酒楼给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
朱四见了也是暗暗一惊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米锦无奈地道:“这下可坏了,几位暂且在楼上不要动,我和那京畿守备郎大人曾在侯爷府见过一面,待我下去和他说一说!几位可千万不要动!”说着话就要下楼去。
李诗萍见了连忙一把抓住米锦,急声说道:“你这个傻秀才,你想要找死吗?”
米锦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去了也没有用,但几位是因为救小生才惹下的这大祸,纵然是死,我也定要下去见一见那郎大人,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他听一听,要是那朗大人还算是有点儿良知的话……他就应该放过几位!”说着话挣开李诗萍的手,下楼去了。
朱四见了,脸上现出一股敬佩之情,望着下楼去的米锦,点点头道:“真是一个即忠义又迂腐的人!可叹可敬!”
李诗萍听了朱四的话后,忽的想起眼前这位朱四是谁来了,不禁心中一惊,连忙对朱四说道:“你……你是燕……你是燕王?”
朱四听了一愣,望了望着李诗萍和小六子,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李诗萍听了知道自己猜对了,眼见着为朱四正是燕王朱棣,连忙道:“我在河南邓家铁枪门见过你的!”说完心中不禁大喜,又道:“既然你是燕王,那你一定管得住下面这些官兵,那我们可就有救了!”
小六子在一旁听了也是大喜。
这位朱四正是燕王朱棣。那大胖和尚便是朱棣的谋士姚广孝。而那随从则是燕王的贴身护卫,姓虎名德虽说年纪不大,但这位虎德虎侍卫一把单刀使得凌厉非凡,也算得上一位绝顶的高手。
原来燕王等人在湖南衡山上封寺招揽悟性大师不成,回到燕京和姚广孝商计一番,觉得要成大事,光有外力还不成,还要有内应才成,于是便带着姚广孝、虎德、柳眉残、李三通、高有德、赵百里、霍为山等人乔装打扮来到京城,燕王怕人多眼杂,边让柳眉残等人去四下里打听朝廷关于撤藩削王之事,而自己则带着姚广孝和虎德在京城里寻访能用得上的内应,他们来到京城已有三五日了。
朱棣听了李诗萍的话后也不答话,心中生怕楼下的官兵伤了米锦,连忙带领着大和尚姚广孝和随从虎德一起疾步下楼去。
李诗萍见了也赶紧要跟下去,小六子一把拉住她悄声问道:“红姐,你要干什么去?”
李诗萍听了一愣道:“咱们也跟着下去!”小六子连忙道:“红姐,这可使不得!”
李诗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小六子小声说道:“你想啊,红姐!那人到底是不是燕王还不一定呢,就算是燕王,可又能怎样还说不定呢!刚才他们可都说了,当今皇上和这位王爷都不对付,再加上他们又杀了京畿守备的大舅子,那京畿守备会不会买他的帐还不好说呢!咱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跟这下去,要是那人能平了还好,要是万一不顶事,那咱们岂不是也要跟着麻烦吗?十几个官兵咱们尚且能对付,可你看看这楼下多上官兵人马,咱们能跑的了吗?”
李诗萍听了一愣,暗想小六子的话倒也有理,便止住脚步,问道:“那咱们该怎办?”
小六子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咱们就先躲在这酒楼上,偷偷看看他们能不能把事情给平息了,要是能平息了咱们再出去,要是不能等他们和官兵打起来了,到时候咱们再趁乱跑出去!”
李诗萍听了道:“这样做是不是太没道义了?这要是日后传扬出去了,岂不会要被人笑话?”
小六子听了急声道:“哎呀——红姐,你可真行,眼下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估计那些干什么!眼下保命要紧!要不然命没了,你还怎么去找你的马公子?”
李诗萍听了这一句话,不禁心中一惊,暗道:“是啊!我还要去找他呢,我不能瞎冒险!”想到这里,拍拍小六子,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小六子有点责怪埋怨的说道:“行了!行了!不是小六子说你,红姐啊红姐,刚才你要是听我的不去管这闲事儿,还不至于弄成这样子!”说完二人来到窗户旁,偷眼往楼下望去。
只见楼下围满了官兵,众官兵见了米锦和燕王朱棣、大和尚姚广孝等人,忽的齐齐挥起手中刀枪,对着米锦、朱棣等人,刚才跟着贺将领的那位胖带队见了他们,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的望着朱棣、大和尚姚广孝等人对众官兵里的一个头目道:“大……大人,就……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杀了贺大人?”
那个头目听了定睛看了看朱棣等人,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残杀京城里的官兵将士!想要造反不成吗?嘿嘿嘿……不过要说起来你们倒也有点胆色,杀了人还不逃命!哼!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来人呐……”
米锦听了了连忙高声疾呼道:“慢着!慢着!我要见京畿守备郎大人,我有话要说!”
那个头目听了看看米锦,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也想见郎个大人?哼——真是笑话!”
米锦听了心中着急,连忙又道:“小生非是别个,小生乃是长兴侯府的管事!”
那头目听了一愣,看了一眼那个胖带队见那胖带队点头表示米锦没有撒谎,便道:“那好!既然你是耿侯爷府上的人,我们也要给耿侯爷一个面子,我们不会太为难你!”说着话忽的眼睛一瞪大声喝道:“来人呐!把这个书呆子给我拿下!”
米锦听了一惊,疾声道:“你们……”
那头目看了一眼米锦,厉声喝骂道:“你他妈的酸秀才,少他妈的拿那耿侯爷来压老子,老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来呀!把这几个反贼统统都给我拿下!待会儿交给郎大人请赏去!”
众官兵听了齐声喝道:“是!”说着话,早已纷纷挥刀抖枪的上前要捉拿米锦、朱棣等人。
米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秀才,顿时被几个官兵抓住,这时大部分官兵挥刀涌向燕王朱棣、大和尚姚广孝、侍卫虎德三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当街教训
朱棣身旁的大和尚姚广孝和虎德二人见了皆是大怒,大喝一声挥掌舞刀挡在朱棣身前,对着众官兵大喝道:“大胆,看你们谁敢?”
那些官兵里有的人刚才见到了姚广孝一掌击毙大马和虎德刀劈贺将领的功夫,心中胆怵惊惧,而后来的那些官兵却不知道这姚虎二人德厉害,又仗着人多,都想抓住他们好去邀功请赏,纷纷上前去抓,但他们又怎是姚虎二人的对手,转眼间便已有十来个官兵命丧于姚虎二人之手,直吓得那些官兵大呼小叫的喊道:“妈呀!贼人好厉害!弟兄们可要小心了!”
那官兵头目见了心下大怒,手中大枪一震,怒叫一声,喝道:“好贼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连伤几条官兵性命!看来是真要造反了!看枪——”说话间早已照着朱棣等人挺枪刺来。
大和尚姚广孝见了,大喝一声道:“大胆!”挥掌迎上前去,虎德见了连忙挥刀紧紧保护着燕王朱棣。姚广孝虽说是空手赤拳,但这个大和尚功夫不凡,一双大手掌宛如钢铁一般,一掌拍出,顿生“呼呼”掌风,迎着那刺来的枪尖直击而来。
那官兵头目见了,心中顿骇,暗道:“这大胖和尚端的好身手!”连忙抖枪猛刺,姚广孝待那枪尖刺到,急忙转手腕一把反抓住那铁枪头,往自己身后便是猛地一拉,那官兵头目哪里能把得住,身子顿时随着迅猛扑过来。
姚广孝见了冷笑一声,道:“好大的胆子!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说话间止住踏出的左脚,右脚随即抬起照着扑过来的那官兵头目的胸口便是一脚,随即手一松,再看那官兵头目早已凌空飞出十几步远,重重的砸在众官兵的身上。
众官兵见了哇哇怪叫,惊慌失措的不敢上前。姚广孝哈哈大笑道:“还有谁活的不耐烦了?”话音刚落就见众官兵纷纷闪出一条人道,一顶八抬大轿直奔而来,有人高声叫喊道:“闪开!闪开!京畿守备郎大人到!”
姚广孝见了,连忙退回到燕王身边,这时那顶八抬大轿已经到了,稳住轿子后,只见轿帘一撩,打轿子里面走出一个五十来岁身穿大红官袍官的员来。
燕王朱棣打眼一瞧,只见那官员身材肥胖,大肚翩翩,脸色粉白,大眼阔口,唇上微须,来人正是京畿守备郎士贵。
郎士贵一下了轿,便高声喝喊道:“反贼在哪里?反贼在哪里?”
旁边有官兵指着姚广孝等人答应道:“回大人的话,那几个便是杀贺大人的反贼!”
郎士贵听了眼睛扫了一下姚广孝等人大喝道:“好啊!你们这些反贼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这京城里杀官兵……”话还没有说完忽的看见一旁站着的燕王朱棣,不禁吓得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却是燕王朱棣无疑,不禁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把脸色一变,笑嘻嘻的迎上前去,对着燕王朱棣就是跪拜施礼。
众官兵见了不知原委皆是一惊,这时就听郎士贵一边叩头一边道:“下官郎士贵参见四王爷!”
燕王听了也不再隐瞒,冷笑道:“郎大人你好眼力啊!本王今天是便服简装,你竟然也识得本王!”
郎士贵听了连忙道:“王爷的尊颜,下官岂能不识!”说着话抬头看了一眼燕王,又道:“王爷怎么不在燕京,为何突然到京城来了?”
朱棣听了心中一惊,自己这次本就是无召进京,加之此次来京的目的是为了拉拢一些朝廷大臣,这会儿听了郎士贵的问话,知道郎士贵是在问自己来京是否奉诏,连忙喝道:“郎大人,你好威风啊!带着这么多的官兵来,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要刺杀本王吗?”
郎士贵听了一惊,连忙拜道:“不、不、不、不,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说着话回头看看那些个持着枪拿着刀目瞪口呆的官兵,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拜见四王爷!”
众官兵听了这才缓过神来,不禁吓得个个连忙丢到刀枪,跪在地上齐声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们不知道是四王爷,多多得罪还望王爷恕罪!”
米锦一旁听了心中更是大为骇然,暗道:”原来他就是燕王?哎呀——不好!不知燕王为何突然来京?”
朱棣借题发挥道:“既然你们不是来刺杀本王的,那为何带着这么多的兵丁来围攻本王?”
郎士贵听了一惊连忙道:“王爷误会了,这些官兵绝不是来围攻王爷的,他们是来捉拿杀官兵的反贼的……”
朱棣大喝一声打断郎士贵的话道:“住口!那官兵的就是本王手下的人杀的!”
郎士贵听了心中一惊,虽说死的那贺将领是他的大舅哥,但此刻知道了杀人的竟然是燕王,他心中虽说伤心气恨,但嘴上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时就听朱棣又道:“人是我们杀的,郎大人要抓我们那就请便把!”
郎士贵听了吓得浑身抖瑟连忙叩头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朱棣冷喝道:“哼!你那几个手下不遵法纪,欺压百姓,强拿豪取,正巧被本王撞见,本王一时气愤,替你管教了!”
郎士贵听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他……他们不遵法纪,肆意妄为真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王爷代下官管教了,那真是有劳王爷了!有劳王爷了!”
燕王看看跪在地上的郎士贵,心中暗暗发笑道:“哼——没想到京畿守备就是这个熊样,哈哈,那朝廷官员若都如此,那我还有何所惧!”想到这心中高兴,便缓下语气道:“你的手下不守法纪,胡作非为,你这个京畿守备也是有责任的!”
郎士贵听了吓出一身冷汗来,连忙叩头道:“是、是、是!下……下官管教……管教手下不严……还望王爷……王爷恕罪!”
朱棣道:“算了!算了!郎大人事情既然已经都过去了,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地约束一下你的手下就是了!这里没事了,你们退下吧!”
郎士贵闻言如获大赦一般连忙又叩了几个响头后方才带着众官兵抬着那两半截的贺将领,以及那匹死马呼呼啦啦的回衙门去了。
这时躲在楼上偷看的李诗萍和小六子见了此等情景,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禁心头一宽,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就听朱棣对着他们高声喊道:“二位小兄弟你们不必害怕,没事了!别藏着了,下楼来吧!”
李诗萍和小六子听了不禁脸上一热,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又不好再躲着不出去。
朱棣见了二人出来,哈哈笑道:“二位小兄弟到很精明啊,哈哈哈……你们很会保身啊!”
李诗萍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了,随即瞥眼看看小六子心中暗骂道:“都怨你,让咱们丢尽了脸皮!”
小六子知道李诗萍正在心中骂他,便不敢再看李诗萍。
朱棣看看站在一旁米锦,只见米锦正用一种严肃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禁心中一愣,走过去对米锦道:“米公子,刚才本王没有对你表明真实身份……”
米锦望着朱棣愣愣的问道:“你……你……你真的是燕王?”
朱棣点点头笑道:“不错!我正是燕王朱棣!米公子刚才你受惊了!”
米锦摇摇头道:“小生所惊不是这些!”
朱棣闻言一愣,问道:“不知公子此话怎讲?”
米锦道:“小生所惊者,非为别事!而惊的是你竟然就是燕王!”朱棣不解的望着米锦,而米锦此刻心中也是迷迷茫茫,暗暗思量不已:“听不一道长和耿侯爷所说那燕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不服朝廷管制,大有造反之苗头,可今日见了这位王爷,却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物?”
朱棣见米锦愣愣的样子,不知道米锦心中所想,便伸手拍拍米锦的肩膀笑道:“本王很欣赏公子的才学,也更喜欢公子的为人,若公子不嫌弃可到我燕王府中来做客!”
米锦听了连忙摇摇头道:“王爷的美誉小生心领了,可惜小生却不能去王爷的府中做客!”
朱棣听了一愣,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米锦一字一顿的说道:“小生虽说是个没有及第的秀才,可什么是忠,小生也是知道的!”
朱棣听了明白米锦的言下之意是在点他的造反之心,不禁脸色微变,姚广孝在一旁听了不禁大怒,气呼呼的瞪着大眼厉声喝道:“放肆!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臭穷酸秀才!王爷他如此敬你,你却这般和王爷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米锦听了看看姚广孝,却毫不惧怕地笑了笑:“这位大师,圣人所云‘忠臣不仕二主’难道这话说错了吗?”
姚广孝听了心中更加火气,刚要发怒,就见朱棣挥挥手止住道:“那好吧!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强迫!米公子你是个人才!你若日后能够进入朝廷做事,本王希望公子能够帮助朝廷好好地治理天下,让今天发生的这等事,少发生……不!是最好不要发生才好!”说完叹口气又道:“本王也希望天下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米锦听了一愣,心中暗道:“我来到京城快有两个月了,随着不一道长和长兴侯也见过不少朝廷里的达官贵人,只见过那些达官贵人门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可还没有听见一个朝廷里当官过说过如此的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召进京
这时后又有几个人从远处呼呼啦啦的疾奔而来,姚广孝打眼瞧了,对燕王朱棣说道:“王爷,柳眉残他们来了!”说话间柳眉残、李三通、高有德、赵百里、霍为山几人便来到朱棣跟前,拜见了朱棣。
因为李诗萍在邓云家见过柳眉残等人,也知道柳眉残打伤过马不平,因而心中很是憎恨他,便在心中暗骂道:“这个臭牛鼻子老道!”虽说脸上涂抹的漆黑,仍怕被柳眉残认出来,不敢抬头再看柳眉残等人。
柳眉残等人注意力都在燕王朱棣身上,对于李诗萍小六子等人也没有太在意。
朱棣看看人都到齐了心中暗道:“我这次是无召进京,可是死罪!刚才那郎士贵是被我唬回去了,可要是待会儿缓过味儿来,再来向我讨要诏书什么的,那岂不麻烦?”想到这里便对米锦道:“米公子,不管怎么说,本王还是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嗯——时候不早了,本王还要出城办些要紧的事,就此告辞了!”说着话又对李诗萍和小六子一拱手,道:“本王也很是欢迎二位能够到燕京来到我府中做客!”说罢对米锦、李诗萍、小六子再次拱手道:“希望咱们日后还能再相见!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带领着姚广孝、虎德、柳眉残等人呼呼啦啦的走了。
米锦望着远去的朱棣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李诗萍看看米锦,暗暗地思量道:“没想到那人就是人们常常提起的燕王!”
小六子心中担心官兵再返回来抓他们,连忙催促李诗萍道:“少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李诗萍听了缓过神来,和米锦道了别牵了马出了城,问明道路,催马朝云南方向疾驰而去。
米锦回到长兴侯府,刚换了衣衫。就见衙役来叫,说是长兴侯有请。米锦不敢耽搁,连忙跟着那衙役来到侯府大厅,见长兴侯和不一道长早已在大厅里等着他。米锦和不一道长、长兴侯见过礼后,落了座。
不一道长和长兴侯想他问起了刚才街上发生的事,米锦不敢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不一道长和长兴侯听了顿时大惊,二人纷纷离座而起,不一道长道:“这燕王真是好大的胆子,他竟敢无召私自进京,这可是死罪!”
长兴侯叹口气道:“哎——看来这燕王真的要造反了!我们应该抓紧准备应对了!”
米锦听了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说道:“既然是这样,可是……可是那京畿守备郎大人为何不拘捕他?”
不一道长听了看看米锦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你真是个书生啊!哎——这里面的事你是不明白的!”
米锦听了顿时脸色大红,羞臊的不敢抬头再看二人,不一道长见了有长叹一声道:“你对官场还不太了解,这也怪不得你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哎——虽说燕王他是无召进京,可是他是个王爷,京畿守备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长兴侯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哎——这个郎士贵也太办事不利了!燕王他无召进京已是死罪,何不当即把他拿下,也正好解决了朝廷削藩引起的后患!”
不一道长道:“侯爷何必动怒,那郎士贵虽说是京畿守备,大权在握,可燕王他毕竟是太祖的皇子,当今圣上的皇叔!对于这位燕王皇上尚且念着血脉之情,那郎士贵本来就是官场老油滑之人,他又岂肯与燕王作对呢!”
长兴侯听了长叹一声道:“眼睁睁的错过了一次擒住燕王的机会!哎——”
三人正说话间,忽见下人来报说是翰林学士黄子澄黄大人来见,长兴侯和不一道长闻言一愣,随即连忙出门去迎,。
米锦也连忙紧紧地跟在后面,三人刚至院子,早见一位五十来岁,高大魁梧的官员急匆匆走来,那官员相貌堂堂,一脸威仪,五缕长髯黑白参半飘洒胸前,一身大红冠衣胸前金线刺绣一只仙鹤,来者正是二品大员官至太常寺卿翰林学士黄子澄。
书中暗表这位黄子邆黄大人,分宜(江西分宜)人,乃是洪武进士,授修撰,侍读东宫,累迁太学东卿。建文帝即位,命兼翰林学士,与齐泰同参国政,削夺诸藩王权建议就出自与他和齐泰之手。此人忠正不阿,为官清廉,和长兴侯、不一道长性情相投。
黄子澄见了长兴侯和不一道长,拱手见了礼,长兴侯对米锦道:“这位就是太常侍卿翰林学士黄大人!”
米锦听了连忙拱手施礼拜见黄子澄。
长兴侯又向黄子澄介绍道:“黄大人,这位书生就是不一道长推荐而来的鉴湖才子米锦!”
黄子澄听了看看米锦点点头,道:“果然是器宇不凡!”几人说着话走进大厅,米锦去为他们去取茶。
长兴侯问道:“不知黄大人为何突然到我府中?看大人脸色还显如此慌张?”
黄子澄听了伸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侯爷、道长你们二位还不知道吗?那……那位燕王也竟敢私自无召进京了!”说话间一脸的惶恐。
长兴侯听了叹口气道:“不瞒黄大人,这事老夫听说了!”
不一道长道:“是啊!刚才我和侯爷还正在谈论此事呢!”
黄子澄听了道:“看来这燕王是铁定了要造反了!”
这时米锦端茶上来,给三人分别到了茶,不一道长道:“米锦你坐下吧!”说着话又对黄子澄道:“黄大人,事情的经过米秀才他最清楚不过了!”
黄子澄望着米锦道:“啊?米秀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锦听了,连忙又照实把事情经过对黄子澄讲诉了一遍事情经过。
黄子澄听了官兵欺压百姓之事气的脸色发青,一拍桌子恨声骂道:“这帮管家败类!眼下朝廷危机四伏,这帮官兵不但不思朝廷安危,反而还要肆意妄为,鱼肉百姓!哼——真是该杀。”
米锦道:“正因如此,那位燕王看不下去,才叫手下动手杀人的!”
长兴侯叹口气道:“这么说来,那燕王倒也义气的很,若不是他打抱不平,还不至于暴露了身份!”
黄子澄听了道:“哎——侯爷你可不能这样说啊!”
长兴侯闻言一愣,就听黄子澄接着气呼呼的呵斥道:“不管怎样说,他燕王胆敢无召私自进京便是不对!便是忤逆!哼!虽说他见官兵欺压百姓是路见不平,但是他无召擅自进京就是有违朝廷礼法!就是目无皇上!就是大逆不道!”
不一道长听了点点头道:“不错!黄大人说的有理!虽说官兵欺压百姓这件事,燕王他能够路见不平仗义出手,其所作所为,老道我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可是燕王身为大明朝的王爷,且是镇守一方的大藩王,对于藩王无召不得进京的朝廷律令他是明明白白知道的!可是他此次无召进京又所为何事?要不是有今天官兵欺压百姓这件事,咱们还不知道他私自进京了呢!哎——不管怎么说燕王他无召私自进京,绝不是一件小事!”
黄子澄听了道:“不错!道长所言极是!燕王他无召虽说进京足以表明他目无朝廷法纪,对当今皇上也是大大的不敬!”
长兴侯道:“眼下咱们还没有闹清楚燕王他此次进京的目的是什么?”
黄子澄道:“他私自进京绝不是什么好事!哼!简直就是夜猫子进宅!”
不一道长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忽的想起一件事来,顿时大惊失色道:“哎呀——不好!”
长兴侯和黄子澄听了也是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米锦在一旁见不一道长脸色凝重,心中又惊又怕,不知不一道长要说何事。
这时就听不一道长道:“前些日子,我收到我在燕京安排的眼线回报说燕王不光是在招兵买马,而且还有别的准备,不过至于什么准备就不得而知了!”
长兴侯听了不解的问道:“那这和燕王进京又有什么联系吗?”
黄子澄听到这里忽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胆战心惊的道:“难……难道……难道他胆大包天的要刺杀……刺杀皇上不成?”说完脸色惶恐至极。
不一道长见了连忙安慰道:“不、不、不!黄大人你不必如此担忧惊慌,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护卫森严,燕王他不是不知道,我想刺王杀驾的事,燕王他还不至如此!不过老道所担心之事却是怕燕王他此次进京是为了招揽一些朝廷大臣,要真是那样那可就麻烦了!”
黄子澄听了又愣又惊,道:“是啊!要真是这样,事态可就严重了,这可真是不得不防!”
长兴侯乃是武将出身,对于谋划策略不是太在行,这时听了不一道长和黄子澄的一番对话,也感到事态很是严重,有些惊惧的说道:“听二位这般说,老夫也感到真真后脊梁发冷,若真是那样,那朝廷岂不是危在旦夕了吗?燕王他一面大肆招兵买马,一面偷偷招揽结交一些朝中大臣,到时候一旦起兵造反,那里应外合,那朝廷……朝廷岂不是腹背受敌了吗?”
黄子澄听了道:“侯爷所言极是!黄某也是忧虑担惊!”
长兴侯惊问道:“那……那可如何是好?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米锦一旁听了,忍不住插言说道:“侯爷、黄大人、老道长!小生想,眼下最要紧之事是要马上把燕王无召私自进京之事秉报给皇上,也让朝中所有的大臣们都知道,燕王私自进京之事皇上知道了,这样一来可以让朝廷加强防范,二来也可以警慑朝臣,杜绝朝中出现有人和燕王交结之事!”
长兴侯、不一道长听了略略一思量,齐声道:“好!好!好!米秀才之言甚是!就这样办!”
黄子澄听了叹口气道:“哎!可是眼下皇上正在龙体抱恙,已知会朝臣罢朝几日,不许文武进宫打扰,哎!如此咱们……咱们也见不到皇上啊!”
长兴侯听了也是一愣,着急的说道:“是啊!咱们光顾着急了,怎么连这茬也给忘了?皇上他这几日龙体不适,已经罢朝三日了!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哎!真是急死人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疑兵之计
不一道长思量片刻,对众人说道:“不行,今天这事越想越蹊跷,燕王此次私自进京,竟然赶上皇上抱病罢朝,岂有这般巧合之事?不行、不行!这事事关朝廷安危,大明江山基业,纵然是圣上龙体不适,咱们也不能在此干等!”
黄子澄听了焦急的问道:“可皇上已经下旨罢朝,并命令满朝文武不许进宫打扰,那么咱们……咱们又能怎么办?”
不一道长听了,眼睛看看黄子澄和长兴候,一字一顿,坚定的说道:“眼下事态紧急,咱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为了朝廷安稳,咱们只有去闯宫觐见皇上了!”
长兴侯和黄子澄听了皆是一惊,齐声道:“什么?闯宫?这……这……道长!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啊?万一……万一惊了圣驾,那……那……”
不一道长听了摇摇头,坚定地说道:“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也不能顾忌那么多了,万一朝中大臣真的有人被燕王招揽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走!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宫去见皇上!”
长兴侯和黄子澄见不一道长闯宫之意坚定,也不再阻拦,便道:“那好吧!一切就依道长之意去办!”
当下三人决定去闯宫面圣!为了让皇上相信燕王无召进京之事,便决定带着米锦进宫面见皇上。几人不敢耽误,急忙叫下人准备了车轿,急急忙忙出府朝皇宫几赶而去。
再说燕王等人,跑出皇宫后又纵马疾行了半响,看看身后并无官兵追来,心中减安便放缓了马速。
大和尚姚广孝坐在马背上对燕王说道:“王爷,咱们此次进京暴露了身份,可是要惊动了朝廷,惊动了皇上啊!”
燕王骑着马,眯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答道:“哈哈哈……各位不必这般惊慌,你们怎么忘了,那小皇帝眼下正在抱病罢朝啊!就算是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了本王私自进京了,可一会儿片刻的也传不到小皇帝的耳朵里去!”说着话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本王之所以这样做,也正是为了要朝廷知道知道,我就是无召进京了!”
姚广孝不解的问道:“王爷说这话,属下可就有点糊涂了!”
燕王听了哈哈笑道:“此次咱们进京,虽说拉拢了一些朝中官员,可是这些官员差不多个个都是一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个个都是些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之辈!这些人是成不了大什么气候的,而那些有见识、有谋略、又不失忠心的官员,是怎么也不肯归顺本王的!”
姚广孝听了道:“哼——那些顽固不化的死倔强……”话未说完就听柳眉残在一旁纵马赶上前答话道:“既然如此!咱们得不到的人,王爷您倒不如让属下等人再返回京城,伺机把那些不肯归顺王爷的官员一个个都给杀了,那样朝廷就没有人可用了!”
燕王听了微微一笑道:“不、不、不!柳掌门你先稍安勿躁,那些官员不肯归顺本王,本王倒不怪罪他们,相反本王倒很是欣赏喜欢他们,因为他们的忠君爱国!”
姚广孝和柳眉残等众人听了皆是一惊,连忙纷纷滚下马来,齐齐跪在燕王马下,齐声拜道:“属下等对王爷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燕王在马上见了微微一笑道:“哎——你们不必如此!众位对本王的忠贞,本王识知道的!本王说着话没有别的意思!众位快快请起!”
姚广孝、柳眉残等人听了方才抬头谢恩起来,随后又纷纷跃上马去,跟在燕王马后。
这时又听燕王接着说道:“我刚才说咱们此次暴露的身份,是有利而无害的!”
姚广孝等人齐声道:“属下愿听王爷详解!”
燕王哈哈笑道:“你们开动脑子好好想一想!咱们此次暴露了身份,让朝廷和皇上知道咱们进京了,让他们恐慌惊惧,那他们就一定会把咱们为何私自进京的事给查个明白不可!到时候那些愿意归顺本王的那是绝对不敢和皇上说明咱们的来意的!可是那些个和本王见过面而又肯归顺于本王的朝中大臣们就一定会向皇上禀报的!嘿嘿嘿嘿……”
姚广孝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明白了,连忙说道:“王爷的意思是这样做就是为了让皇上对朝廷大臣人人猜疑,以致使得朝廷君臣猜忌,上下不和……好!好!好!王爷,好一个疑兵之计啊!”
燕王听了哈哈大笑道:“不错!到那时那朝廷上下还不乱成一锅粥吗?”
姚广孝听了点点头笑道:“嗯!到时候朝廷那就不打自乱了!哈哈哈哈……王爷可谓真是神机妙算!”
燕王听了摇摇手道:“哎——这也是本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啊!”说着话,又问道:“柳掌门?”
柳眉残催马上前道:“属下在!”
燕王问道:“不知那塞北五鬼他们现在到没到云南万马堂啊?”
柳眉残闻言略一核算回道:“启禀王爷,属下刚才合计了一下,按说五鬼应该差不多到云南了!”
燕王听了点点头道:“嗯!眼下咱们万事俱备就差战马看了!”
柳眉残在马上听了知道燕王又是在说驯马之事,顿时大惊,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是……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夺的万马堂马祥云的那本《御马金经》,没能完成王爷交给属下的任务!是属下该死……”
燕王看了一眼柳眉残,道:“罢了!你也不必自责了,本王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这件事你也已经尽了力了!”
柳眉残听了连忙谢道:“多谢王爷不怪之恩!”
燕王道:“好在塞北五鬼和那马祥云曾是旧交,眼下五鬼陪着马祥云的儿子去了云南,希望他们能够带着马祥云的儿子前来投奔本王!”
柳眉残听了连忙附和道:“王爷料事入神,且王爷又洪福齐天,属下想那塞北五鬼定能带这马祥云的儿子来投奔王爷的!”他嘴上虽这般说可心中却暗暗思量道:“哼——希望那佟瞎子一帮人死在路上才好,那样老子办不成的事,也绝不能让别人把功劳抢了去!”想到这里心中越发的发狠,又暗暗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件天大的功劳给搅合了!
姚广孝有点担心的对燕王说道:“王爷!属下却有点担心!”
燕王一愣随即问道:“你担心什么?”
姚广孝说道:“属下担心那佟大千等人会一去不返!”
赵百里在后面也搭腔道:“嗯!姚师傅说的小老儿也是这么想的!”
燕王听了一愣,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不会!本王觉得佟大千他们不会那样做的!本王怎么说对他们也有知遇之恩,况且本王也看得出虽说五鬼相貌丑陋,行事诡异!可一腔赤胆忠心却是有的!本王信得过他们,我想他们不会一去不返的!”
姚广孝听了道:“属下正是因为五鬼都是一些重情义之人,方才担心他们还念着往日旧主马祥云对他们的恩情,说不定会留在万马堂,不在回来了!”
高有德道:“是啊!王爷!我也曾听说当年马祥云待五鬼他们可是不薄,想当年塞北五鬼在江湖上可谓是名声一片狼藉,江湖上人人接都不愿搭理他们,唯有万马堂的马祥云不嫌弃他们几个,和他们结交成为朋友并留他们在万马堂,后来五鬼在江湖上消失了,而马祥云为了寻找他们五个,竟然不惜花费了万马堂所有的家资!这番如天高似地厚的恩情,任谁都会一辈子铭记于心的!”
李三通和霍为山二人听了也连忙答腔道:“是啊!王爷!虽说您与那塞北五鬼又知遇之恩,可又怎比得上马祥云当年带他们五人的兄弟之情呢!”
姚广孝赶紧又说道:“因此王爷您不得不防啊!”
燕王听了眉头略微一皱,叹了口气沉吟道:“这……”
一直没有说话的侍卫虎德听到这里也说道:“是啊!王爷!若是他们真的一去不返,那训练战马之事可该怎么办啊?”
姚广孝接着话茬说道:“塞北五鬼他们一去不返倒不是太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要是万一被朝廷招了去,那可就……”
燕王问道:“被朝廷招了去?”
姚广孝道:“是啊!王爷这事不得不防啊!咱们在招兵买马,听闻朝廷也正在招兵买马,万一朝廷派人说动马祥云的儿子,而五鬼又念当年旧主之恩德,不好违背他们旧主儿子的意思,那……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燕王听了心头不禁一惊,手中马缰绳猛地一提止住马步,姚广孝等众人见了,也纷纷连忙扯住马缰绳,止住马步。燕王骑在马背上仰天沉思的片刻,忽的问道:“那咱们该如何办才好?”
姚广孝道:“眼下咱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燕王问道:“怎么个先下手为强法?”
姚广孝道:“王爷咱们即可就回燕京,然后派几个得力的人手,火速赶往云南万马堂,召回五鬼并那马祥云的儿子!让他们来燕京给王爷驯马!”
虎德听了连忙赞道:“嗯!王爷!姚师傅所言极是!”
燕王点点头道:“好把!就这么办!”
柳眉残在后面听了心中顿时大急,暗道:“哎呀!不好!这下可完了!若是王爷真的把塞北五鬼和马不平那小鬼召回燕京,那天大德功劳岂不是都成了他们的了?”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为了抢到《御马金经》而和马不平结下了梁子,再一想塞北五鬼那做事诡异狠辣的手段,不免越想越怕,不禁又暗暗盘算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马不平和塞北五鬼在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皇宫门前
燕王忽的又问道:“哎——对了!咱们说了这么多,我倒忘了,那万马堂马祥云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了?”说着话回头望了一眼柳眉残。
而此刻柳眉残心中正在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够阻止马不平和塞北五鬼再回来,和自己如何能够得到那本马祥云遗留下来的《御马金经》,没有听到燕王的问话。
李三通见了连忙轻声提示道:“柳掌门,王爷问你话呢?”
柳眉残听了一惊,连忙道:“是、是、是!王爷……”
燕王不知道柳眉残心中所想之事,又问道:“那马祥云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柳眉残听了连忙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叫马不平!”
燕王听了轻轻念了几句,道:“马不平、马不平!好一个马不平!决不能让他落到朝廷的手中!”说着话紧紧的一握拳头,除了柳眉残姚广孝等人见了心中皆是一喜。
就在这时忽的听见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马蹄得得奔驰之声,燕王等众人听了一愣,连忙回头张望,却见远远的路上两匹快马疾驰,由于里的尚远马上之人面貌如何却看不清楚。众人见了皆是暗暗一惊,虎德“刷”的一声撤出腰刀,道:“莫非是朝廷的追兵到了?”
众人听了皆都纷纷撤出兵刃,调转了马头把燕王围在当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燕王打眼远远的细细一瞧,道:“各位不必惊慌,这不是什么追兵!若是追兵也绝不会只有这么两个人,依本王看可能是过路的行人!”
众人远远的望着,见那骑马驰来的却是只有两个人而已,方才放下心来。
燕王道:“众位收了兵刃吧!免得让人家以为咱们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吓坏了人家过路之人!”
众人听了皆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后纷纷都收了刀枪兵刃,转眼间那两匹快马便已疾驰而来。
燕王细细一瞧那骑在马背上的二人,年岁不大,皆都在十八九上下。二人全身黑衣打扮,脸皮黝黑,正是刚才在进京相遇的李诗萍和小六子。
原来他们二人见燕王带着人呼呼啦啦的走了,心中也是担心官兵再次返回来抓人,也连忙跑出京城来,他们怕被官兵追击,先往东跑了几十里后,又折路朝东北跑来,他们原本打算往东北跑出几十里后,在寻路折回东南方向。他们想这样一来虽说是多跑出百十里路,但可以避免被官兵追击。便一路跑下来,不想在这里却遇见了燕王等人。
燕王见了李诗萍和小六子,不见一喜,笑道:“二位小兄弟,咱们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李诗萍见是在京城出手救过他们的人,也知道说话的这位就是燕王,便连忙止住马步,在马背上拱手拜谢道:“是啊!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没想到又遇见王爷您了!”
燕王问道:“二位小兄弟为何行的这般仓促?”
李诗萍听了脸色一红,好在满脸涂着黑墨,看不出来,连忙道:“我们哪里行的仓促,王爷您真是说笑!我们二人这不才紧追慢赶才赶上王爷您吗?”
燕王听了显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李诗萍是在取笑他跑的快,不禁哈哈大笑道:“是啊!是本王说笑了!你看看咱们都是同时在京城跑出来的,可本王都走到这里了,小兄弟你才追上来,哈哈哈哈……看来是本王走的仓促了!”
李诗萍听了嘿嘿一笑,说道:“哼——虽说您是王爷,可这会儿咱们都是在京城里逃命出来的人!眼下都是在逃跑,干什么还不承认?不直接了当地说是逃跑到了这里,非要说是走到这里?”
柳眉残听了李诗萍对燕王这般没大没小的说话,不禁顿时大声怒,厉声呵斥道:“大胆!放肆!王爷面前你休的无礼!”
李诗萍心中记恨柳眉残打伤马不平的事,这会儿见柳眉残大声呵斥与他,心中不禁顿怒,欲要出言反驳。
小六子却是眼尖,早已瞧出李诗萍的不悦之色,生怕李诗萍发作,连忙打腔道:“少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啊!”
李诗萍听了,反应过来,知道眼下不是争强斗气的时候,便压下心头的怒气,缓一口气,道:“是啊!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这时柳眉残却又呵斥道:“哼——你们这俩小娃娃,竟敢对王爷他如此这般无礼,还不赶快下马给王爷赔礼……”
燕王听了却毫不以为然,挥了挥手,止住柳眉残的话语,哈哈大笑道:“没事,没事!这二位小兄弟都是性情侠义之人,不拘礼节,本王喜欢得很!本王不怪罪他们,不怪罪他们!”
李诗萍听了燕王的那句‘本王喜欢的很’不禁脸上登时火热起来,暗暗道:“哼——这燕王真是口无遮拦,哎——竟说出这等话来!真是羞死人了!”想到这里不禁忽的又想起马不平曾经对她也说过这样话来,不禁心情打动,脸上更加火热起来,好在满脸突地漆黑,虽早已满脸绯红,但在黑墨的掩盖下却丝毫看不出来。
燕王听了小六子的话笑道:“怎么二位小兄弟还要着急赶路吗?”
李诗萍听了连忙说道:“是啊!是啊!我们有急事!不得不疾行!”
燕王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吧!那本王就不挡二位小兄弟的路了,二位小兄弟你们请便!若是日后二位小兄弟有兴趣,可到燕京来!本王定当好生款待二位小兄弟!”
李诗萍听了点点头,朝燕王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就多谢王爷了!”
燕王点头道:“那二位小兄弟路上小心!本王祝二位小兄弟一路顺风!”说着话挥手示意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李诗萍和小六子见了迟疑了一下,便纵马在人道当中走了过去,燕王见了哈哈大笑道:“二位小兄弟不必惊慌,后面没有官兵追赶!哈哈哈……”李诗萍和小六子听了知道燕王是在取笑他们,不禁脸上又是一热,但此刻心中着急赶路,也顾不得这些了,急忙催马疾行。
燕王望着二人的背影又哈哈大笑道:“二位小兄弟,前面有条小河,河水倒也清澈干净,二位到了那河边不防把脸上的黑墨洗一洗,挺好的人儿为何非要涂抹的乌起码黑的?哈哈哈……那多不好看!”
李诗萍和小六子听了知道燕王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乔装打扮,心中不禁一惊,也不敢再回头,急忙挥鞭策马朝东南方向疾行而去。
燕王望着远去的李诗萍和小六子,微微一笑道:“咱们也赶紧上路吧!”众人听了连忙纷纷调转了马头,辨明燕京道路方向策马行去。
长兴侯、不一道长、黄子澄带着米锦急匆匆直奔皇宫,落轿下马后远远的早已看见又七八个官员跪在宫门前。
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疾步赶过去,见那跪着的几位都是朝中军机大臣,那几个朝官都是忠正之士,见了长兴侯等人,纷纷起身迎见。
长兴侯一问方知,这些大臣都是为燕王私自进京之事来求见皇上的,但由于皇上正在抱恙罢朝,他们便被宫门侍卫拦在宫门之外。
这些大臣知道燕王无召进京的严重性,不肯罢休,皆都跪在宫门外苦苦哀求。但由于皇上不想接见,那些侍卫都不敢妨他们进宫。
长兴侯听了心头火气,看看不一道长和黄子澄,恨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哼!祸事就在眼前,皇上竟然毫无危机之意,真是急煞人也!”不一道长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黄子澄虽说是太常寺卿翰林学士,但论资历不必长兴侯和不一道长,心中虽说也是万分的着急,但也不敢造次,那些军机大臣也都齐齐望着不一道长和长兴侯。
不一道长上前对那些宫门侍卫首领道:“朝廷出了大事,我们必须得面见圣上,希望你们赶紧禀报皇上,就说朝中一班大臣都在宫门外求见!”
那些侍卫首领道:“回道长的话,眼下皇上正在龙体抱恙,早有旨意罢朝几日,我们也不敢去打扰皇上!”
长兴侯听了一脸急色的说道:“今天这事,事关重大,关系道朝廷的安危,必须面见皇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打扰皇上!”
那侍卫首领道:“耿侯爷,我们都是小小的宫门侍卫,希望侯爷能够体谅我们,不要为难我们!”
长兴侯听了一愣,气呼呼的喝问道:“你——你们……”
不一道长见那些宫门侍卫是真的不肯去禀报,上前道:“几位,你们不用担心,若是惊扰了皇上,罪过自然又我们担着,老道可以向你们打包票,绝无你们的干系!”
那侍卫首领听了略微沉吟道:“这……”
长兴侯见了怕事情有耽搁,不耐烦的喝道:“这什么这,不一道长都说了天大的事都有我们担着,你们还害怕什么?”说着话一拍胸口又大声说道:“我耿炳文也可以给你们打包票,若是惊扰了圣驾,一切后果均由我们承担!你们快去禀报!”
那侍卫首领还是有些担心,黄子澄上前说道:“要是你们这么阻拦着不去禀报皇上,万一误了国家大事,皇上要是怪罪了下来,哼——你们可担待的起吗?”
那侍卫首领听了心中暗暗盘算一下,边点头道:“那好吧!几位大人暂且稍安勿燥,在此等候,我这就进去禀报!”说完吩咐那些兵丁把守宫门,他自己则进宫去禀报,长兴侯等人见了心中方才略微安定。
不一会儿,那侍卫首领回来了,还带领着一个中年太监,长兴侯等人认得那那中年太监姓张正是建文皇帝的贴身太监,负责建文皇帝的起居。
张太监平日里依仗着建文皇帝,很是骄横。长兴侯、不一道长、黄子澄以及那几个朝中耿直的大臣都不是很喜欢这位张太监。
第一百六十五章 闯宫见圣
那张太监走到宫门前,眼睛扫了一眼长兴侯等人,笑嘻嘻的尖声尖气打招呼道:“吆!原来是耿侯爷、不一道长、黄大人啊!嘿嘿嘿……咱家这厢有礼了!”
长兴侯等人虽说心中不喜这位张太监,但出于礼节也都拱手见过了礼。
张太监问道:“听说你们有要事要见皇上?”
长兴侯道:“不错!我们正是有天大的要紧事要面见皇上……”
那张太监尖着嗓子打断长兴候的话,喝道:“哼——什么天大的要紧事?哼——再天大、再要紧的事,还能比皇上的龙体要紧吗?”
不一道长、长兴候、黄子澄等人听了皆是一愣,又听那张太监接着说道:“皇上他龙体欠安,罢朝三五日,这都已经下了旨意了,你们不知道吗?”
长兴侯等人听了道:“这……这……我们知道皇上龙体欠安……”
张太监听了更加来劲,尖嗓子猛地一喝道:“着啊!你们几人知道皇上龙体不适,需要静养,你们还来打扰皇上?还好被咱家拦了回来,没有惊扰了皇上!哼——真不知道你们是安的什么心!”
长兴侯等人听了知道是张太监拦着没能禀报皇上,不禁皆是心中大怒,不一道长怒目瞪着张太监,气呼呼的问道:“张公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太监见了不一道长着急,却毫不畏惧,竟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吆!不一道长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大的火气!哎——还真的要吓死咱家了呢!”说完又嘿嘿笑了起来,只笑得众人头皮发乍,这时就听那张太监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皇上正在睡觉,不能打扰,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还是等皇上龙体康复了再说吧!”
那侍卫首领看看一脸怒气的长兴侯、不一道长等众人,朝众人唯唯诺诺的拱拱手,低声道:“耿侯爷、不一道长、几位大人,张公公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你们几位还是请回吧!”
张太监一挥手,一边示意那些个宫门侍卫关闭宫门,一边说道:“哼——真是多事!”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不一道长见了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腿大步上前,挥掌一把把即将关闭的宫门推开,咬牙怒喝一声:“咱们闯宫见圣!”
张太监听了大惊里面回头一望,见不一道长发怒,心中也是大惊,刚要说话,就觉自己眼前道袍一晃,一只大手早已照着自己的面门探来,张太监吓得惊叫一声:“妈呀!”话刚到嘴边顿觉自己脖子一紧,紧接着便是一阵奇痛,哇哇怪叫着喊道:“你们……你们要造反吗?快!快!快!快拦住他们几个……”
不一道长早已伸手抓卡住了他的脖子,吓得那些个宫门侍卫个个瞪大了眼睛,须臾方才想起纷纷亮出兵刃,不一道长掐着张太监的脖子,对那些个宫门侍卫说道:“各位,不必惊慌!我们就是有要事要见皇上!别无他意!”
那些宫门侍卫都知道不一道长身手不凡,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加之此刻又见不一道长和长兴侯等几位大臣都已发怒,心中皆是惊惧都不敢再阻拦。
张太监吓得浑身抖瑟不已,脸如土色,惊恐万分的哀求道:“不……不一道长……长兴候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一道长怒目望着张太监,恨声道:“张公公,得罪了!”说着话掉过手腕,紧紧的抓住张太监的后脖颈子,厉声道:“走!带着我们去见皇上!”
此刻张太监早已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张狂嚣张,连连低声下气的说道:“好、好、好!不……不一道长……道长你……你先别……别动怒,咱……咱家这就带你们去……去见皇上!”
长兴侯见了心中也有了底气,上前大声喝道:“啰嗦什么?还不赶紧走!”
张太监吓得一个哆嗦,道:“哎!哎!哎!走!走!走!”
不一道长也不再答话,掐着张太监的脖子,长兴侯在旁边推搡着疾步进宫去了,黄子澄、米锦以及那七八个官员也连忙紧紧跟了进去,那几个宫门侍卫见了吓得脸色蜡黄,不知所措。
一行人择路来到建文皇帝的寝宫,寝宫侍卫见了这等架势,皆是大惊,虽说都认得不一道长、长兴侯、黄子澄等朝中官员,但见了不一道长伸手掐着张太监的后脖颈子,张太监被掐的满脸苦痛之色,知道众人是来闯宫的,不由得纷纷亮出兵刃,把不一道长等众团团围了起来,质问道:“放肆!几位大人,你们也太不懂规矩了!皇上龙体欠安,正在寝宫修养,你们竟敢擅闯寝宫,难道要造反吗?”
长兴侯闻言横眉大声喝道:“我等岂敢造反!正是朝廷出了要造反之人,我等才冒死闯宫惊扰皇上的!你们赶紧让开,否则误了大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那些侍卫平日里都是训练有素的,一且行动都安皇上命令才行,这几日建文皇帝身体不适,早已颁下休朝旨意,且命令这些寝宫侍卫在寝宫门外严守,不得外人打扰静养。那些侍卫没有接到皇帝的旨意,怎敢轻易放长兴侯等人进去,个个挥刀舞剑围着长兴侯等人不肯闪开道路。
其中一个侍卫头领,对长兴侯和不一道长等朝中官员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耿侯爷、黄大人、不一道长、列位大人!你们擅闯寝宫可知罪吗?”
张太监听了只拿眼望着那个侍卫头领,张嘴喊道:“救……救我……你们快点儿救我……”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本是不悦,这会儿听了张太监求救,不由得心中更恼,忽的心中生了一计,不禁暗暗一笑,手上一加力道,掐的更加厉害了,直掐的张太监杀猪一般的嗷嗷怪叫。
黄子澄一旁见了,心中暗道:“还是老道长有办法!你们这些侍卫拦着不让我们进去见皇上,可拦不住不一道长借张太监大喊大叫的惊动皇上!”
那些侍卫听了张太监大喊大叫个个吓得脸色顿变,那个头领疾声道:“张公公你休要这般大喊大叫,皇上正在休息,莫惊扰了皇上!”
张太监听了心中暗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要不是这不一老牛鼻子掐我脖子,那个狗娘养的愿意这般大喊大叫!”心中虽说是这般叫骂,可脖子被不一道长狠狠的掐着,剧痛钻心,额头上冷汗直冒,嘴上却除了没命的叫喊之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暗道:“正要叫他惊醒皇上!”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成,这样一来张太监叫喊的更加厉害了。
这一招果然见效,建文帝朱允炆睡得正香,忽听得寝宫门外有人惨声叫喊,吓出一身冷汗来,细细一听,那惨叫声却像是自己的贴身张太监,不由得大吃一惊,睡意全无,惊恐的在龙床上爬起身来,忙叫一旁侍候的宫女到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宫女来到外面问明了事由,回到寝宫,向建文帝汇报,建文帝虽说心中很是不悦,但听说长兴侯、不一道长等人是因为又紧急之事,万不得已才闯宫的,也只好宣他们进去议事。
不一道长、长兴侯、黄子澄等人在寝宫外听了建文帝的宣召,心中皆是大喜,不一道长这才松手放开张太监。
此刻张太监的后脖子早已被不一道长给掐的青紫青紫的了,张太监只觉得后脖颈子火辣辣的如刀割一般剧痛,伸手捂着脖颈子,怒目狠狠的瞪着不一道长心中狠狠的暗骂不已。
不一道长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哈哈一笑,对那张太监拱手说道:“哎呀!张公公,老道刚才一时心急,做事有些鲁莽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张公公海涵!”
张太监听了虽说心中又恨又怒,但嘴上却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一道长,鼻子里恨声哼了一句:“哼——”说完连忙急急转身,拔腿就往寝宫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哭喊。
众人见了心中皆是感到好笑。长兴侯道:“好了!咱们还是去见皇上吧!”
不一道长点点头,便和长兴侯、黄子澄带着米锦以及那七八个朝中大臣进寝宫觐见建文皇帝去了。
众人来到寝宫,米锦这是他生平头一次见皇上,心中很是紧张,再没进宫前就想起自己科举资格被罢免的事来,暗自思量着要好好瞧瞧,皇上倒底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一众人进了寝宫外议事殿,早已看见建文帝身着睡衣,倦懒的依偎在龙椅上。
米锦躲在众人身后偷眼瞧了瞧那依偎在龙椅之上的建文帝,只见那建文帝年纪在二十上下,长得文文弱弱,白白净净,脸色很是憔悴,两眼迷离,精神很是不振,不禁一愣,暗自惊奇道:“我科举落第,原因就是因为监考官说我长得像他,如今看来,还果真有几分相似!”
黄子澄、长兴候、不一道长等人心中都在着急燕王私自进京之事,这会儿虽也没在意建文帝与米锦长相相似之事。
米锦见了建文帝又在脑海里想起燕王朱棣来,不禁在心中暗道:“皇上这般年轻,看精神很是萎靡,实在是难和那燕王想比……”想到这里又偷眼望了望建文帝,又在心中暗道:“或许是皇上生病的原因吧!哎!皇上啊皇上!你知不知道,我米锦寒窗苦读十多载,就因为长得有几分与你相似,就被以触犯龙颜之名而罢了科举资格,还终身不得在参加科举!哎!皇上啊皇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一个苦读之人是很不公平的吗?哎!若不是得遇不一道长,我米锦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踏入这金銮殿一步了!哎!今日能够来此皇宫,也不是靠我米锦自己真才实学考进来的!哎!”想到这不禁心中感慨万千,转眼再看龙椅下,张太监正伏身跪在地上哭诉自己被不一道长殴打掐脖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满朝震惊
众人连忙上前行了君臣叩拜之礼,后又向建文帝问了安。建文帝因为削藩而引来众王反对之事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加上身体不适,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这会儿见了不一道长、长兴侯等一班朝中大臣,便直接质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朕身体不适,想要修养几日也不行!”
张太监趁机又哀声哭诉道:“陛下!陛下!您可得替老奴做主啊!不一道长、长兴侯、黄大人他们非要见陛下!老奴和他们说了陛下龙体欠安,需要静养!可他们却不管这些,强行闯宫!老奴拦不住!不一道长仗着会些武功,还动手打伤老奴!老奴心疼陛下身体欠安才阻拦的!皇上,皇上!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一边说还一边哭。
建文帝听了,心中更是厌烦不悦,眼睛扫了一下不一道长、长兴候等众人,皱着眉头,问道:“道长、长兴候你们说可有此事?”
不一道长连忙跪地道:“回皇上的话!事关紧急,这都是老道一时心急,出手重了些!”
张太监听了连忙又说道:“皇上!您听听!您听听!老奴可没有撒谎啊!”
建文帝听了不禁又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道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只不过是朕身边的一个宫人,他知道些什么!你干什么要为难他呢!”
不一道长听了连忙道:“是!是!是!皇上教训的是!都是老道行事鲁莽了!以后老道一定……”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张太监有点趾高气扬的听了又说道:“哼——还有以后?哼——这回怎么办?”
建文帝听了刚要说话,这时就听长兴侯怒声喝道:“呔!张公公,你给我住嘴!眼下大事尚且还未向皇上提及,你这点破事算的了什么?在此啰嗦!哼!张公公你休要再多说一句,误了朝廷大事!”
整个殿中众人听了皆是一惊。张太监惊讶的望着长兴侯,心中气愤异常,仗着建文帝,指着长兴候道:“你——你——”可他见长兴候怒气冲冲,不敢再说什么,猛的跪在建文帝脚下,嚎啕大哭。
长兴侯怒目瞪着张太监,大声喝骂道:“你个小小的阉人!不一道长打你又怎么了!老道长那可是当年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哼——胆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我们舍了一身剐前来闯宫觐见,难道就是为了和你这个阉人打个御前官司吗?哼——休的再言!我们还有军机大事还要和皇上商议,没有功夫再和你这阉人啰嗦!”
张太监听了顿时惊得不敢再哭,更不敢再说一句话。
建文帝心中虽是不喜,可长兴侯毕竟是开国元老,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此刻见长兴侯着急了也不好在说什么,便连忙道:“好了,好了!这事就算了!不要在提了!”
张太监听了心中虽说发恨,但听了建文帝的话后也不敢再别的,只好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退到一旁去。
建文帝正了正身子才又对不一道长、长兴侯等众臣道:“道长,你也平身吧!众位卿家,闯宫见朕所为何事啊?”
不一道长、长兴侯、黄子澄听了,遂把燕王无召私自进京之事说了一遍,建文帝听了,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这……这……这事你们没有看错?你们可确定真是四皇叔吗?四皇叔他怎会如此无礼?”
不一道长叹口气道:“皇上!此事千真万确!”说着话指着米锦对建文帝说道:“现有耿侯爷府中的一个米管事可以作证!”
建文帝听了看了看米锦,觉得米锦相貌有几分像自己,不禁暗自思量道:“咦——怎么这人长得有点儿像朕?……天下还真的有这般巧合之事!”但此刻当着众官员的面不好问及,便示意米锦把事情说一说。
米锦连忙把在街上发生的事照实说了一遍,建文帝这才有些重视起来,急忙宣京畿守备郎士贵前来,问了明白,知道燕王私自进京确实无误。
这时长兴侯指着那几个朝中大臣对建文帝说道:“陛下!这几位大人也正是为了燕王之事来闯宫见圣的!”
那几个大臣连忙纷纷把燕王想要招揽他们,而他们誓死不从的事照实说了,建文帝听了这才有些惊恐的问道:“没想到四皇叔他……他竟敢如此无礼!哼!真是岂有此理!”
不一道长道:“皇上!燕王对朝廷削藩之策早有反对之心,而眼下燕王正在不予余力的大肆招兵买马,对抗朝廷、造反之心显而易见!皇上!朝廷对燕王不可不防啊!”
建文帝听了心中又惊又怒,气的一拍龙椅,起身喝道:“哼——四皇叔真是大逆不道!竟敢起不臣之心,逆抗朝廷!”说着话忽觉脑袋又有些疼痛发昏,伸手捂了捂脑袋,坐回到龙椅上,叹口气道:“众位卿家,对于四皇……对于燕王私自进京之事那朝廷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听了沉吟片刻,长兴侯说道:“老臣觉得朝廷应该给燕王下一道谴责令,也好让燕王他知道知道朝廷对于他无召进京是很生气的!”
黄子澄听了连忙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觉得那都没有必要!”
长兴侯听了一愣问道:“黄大人此话怎讲?”
黄子澄道:“虽说燕王私自进京事实,但朝廷并没有当场抓获燕王,那燕王岂会承认?那样弄不好会令燕王提前造反的!”
长兴侯问道:“那该怎么办?”
黄子澄道:“这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燕王他私自进京道士给朝廷提了一个醒,朝廷也应该加紧削藩撤王了!”
不一道长听了点点头道:“是啊!燕王他无召进京,那是藐视皇上!那就是欺君罔上!就算是给他下道谴责令,对于他来说也不骑什么大作用!能解决的唯一途径就是赶紧削了他藩,撤了他的王!以防他日后羽翼丰满的,成为朝廷大患!”
建文帝听了叹了口气道:“哎——看来燕王真的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啊!”
不一道长又道道:“燕王他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又竟敢私自进京招揽朝廷大臣,他这是想里应外合啊!”
建文帝听了顿觉惊惧,浑身有些寒意,慌慌张张的问道:“那……那可该如何是好?”
不一道长道:“皇上,眼下当务之急是需要严查朝中大臣到底有没有人私底下投靠了燕王!”
长兴侯应和道:“不错!一旦查明白了,要立马铲除,以防后患!”
众大臣听了也都齐声附和,建文帝听了道:“那好吧!那就由你们抓紧去办吧!”
不一道长又道:“皇上!朝廷招兵买马的事,眼下已有些眉目了,四川楚家寨君子楚楚雄飞正在大力为朝廷买寻好马!我想不日就会带着上等好马回京城了!”
建文帝听了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道长又道:“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启奏陛下!”
建文帝问道:“道长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不一道长道:“皇上!老臣前几天接得到楚雄飞的飞鸽传信,他向朝廷举荐了一位善于驯养战马的人!”
建文帝问道:“不知是何人?”
不一道长道:“这人姓马名不平,老道倒也见过,年少有侠气,这马不平乃是当年云南万马堂马祥云的后人,马祥云相马驯马之术当世无双,只可惜天不假年马祥云英年早逝,所幸留下儿子马不平!”说着话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这马不平到底有多大相马驯马的能耐,老道却不是太明白,不过既然是楚雄飞举荐,朝廷倒可以请来!”
长兴侯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俗话说的好嘛,‘虎父无犬子’!既然马不平他爹马祥云是位相马驯马的好手,那马祥云他的儿子岂能不会?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须当马上派人去请他来为朝廷办事才好!”
不一道长点点头道:“不错!老道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朝廷有了君子楚楚老英雄,若是再请来了马不平,他们两大相马驭马名家联手齐力为朝廷驯练战马,那朝廷还怕什么燕王!”
建文帝听了很是高兴,立刻表示同意,不一道长趁机举荐米锦,让米锦陪同自己前往云南去请马不平,建文帝当即应允,封了米锦为招抚使随同不一道长择日一同前往云南万马堂去请马不平。随后君臣又商议了一番关于削藩的政事后方才退去。
次日,建文帝也顾不得再休养,早早的上了朝,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痛陈了燕王无召私自进京之事,并查处了几个已经被燕王招揽的朝臣,只吓那些有意或无意但已经见过燕王面的官员们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满朝文武官员都纷纷向建文帝大表忠心,建文帝听了心中很是满意高兴,感到略微心安。众官员见皇上高兴,方才纷纷暗自缓了一口气。
退朝后,不一道长便匆匆赶往长兴侯侯府,找米锦商议去云南万马堂请马不平之事自不必提。
古道残阳,风寒人稀。在通往括苍山的大路上,冲虚和林绿衣正骑马疾驰,林绿衣看看远处,一座大山映入眼帘,大声对冲虚说道:“冲虚哥,你看见前边那座大山了吗?那就是我的老家括苍山了!”言语之间透出万般的喜悦之情。
冲虚听了,抬眼远远张望那做巍峨雄伟、连绵起伏的大山,忍不住道:“好啊!好啊!我们终于到了!”
林绿衣听了格格娇笑道:“再有十来里路方才进入括苍山地域了,前边是一个小集镇,待会儿到了那小集镇,咱们吃点东西歇一歇,在上山好吗?”
冲虚在马上听了点点头道:“行!这样最好,到时候咱们给你爹娘买点儿礼物!”
林绿衣听了心中美滋滋的暗道:“没想到他倒是挺有心的!”脸上莞尔一笑道:“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括苍山庄
冲虚、林绿衣二人策马疾驰,片刻便到了括苍山脚下的小集镇,虽说眼下已是十月下旬,已算是初冬,天气略有些寒冷,但小集镇上人来人往的却是十分的热闹。
二人下了马来,来到一间小酒店,要了些饭菜,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吃完饭后,二人到街上买了些林龙佛夫妇喜欢的礼品,便又上马径直朝括苍山而去。
括苍山,雄居临海市境西南部,为灵江水系与瓯江水系分水岭。
其脉由浙南洞宫山向东北延伸而来,自仙居县西南端劫贼岩岗逶迤入境,沿西南市界蜿蜒向东折北,在临海市与仙居县交界处蟠结成主峰米筛浪,海拔一三八二米,为浙东第一高峰。被称为“泰山之佐”。
括苍山乃是浙江名山之一,山势雄拔陡绝,峰峦叠嶂,山上常年云雾缭绕,山上奇峰挺拔,瀑布飞扬,正可谓是山高水长,风光秀丽。
当年林龙佛也正是见到括苍山这般秀美的景色后才和夫人一蝉儿定居于此。
括苍山的上山小路,马不能骑,冲虚和林绿衣便弃马徒步上山。二人相伴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丝毫不觉乏累。
冲林二人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二人便已经来到山顶。一座华丽的庄院映入眼中,只见那庄院古朴典雅,气势不凡。庄院大门上高悬一块朱底大匾,上面书“括苍山庄”四个金漆篆体大字,门旁左右各刻着一隶体联,分别是“清静幽雅无闹地,淡泊潇洒有闲居”。
林绿衣拉着冲虚的手笑道:“冲虚哥,咱们到了!”
冲虚望着那副对联,轻声细细品读着:“清静幽雅无闹地,淡泊潇洒有闲居!”边读边点头暗道:“好!好!好!真是清静幽雅!由这幅对子想来绿衣的爹娘必是清心静处,远喧哗,好淡泊的世外之人了!”冲虚望着眼前的这座庄院,既兴奋又紧张,望着林绿衣那秀美的脸庞,道:“绿衣,这里就是你家?”
林绿衣点点头笑道:“是啊!怎么样?”
冲虚赞道:“优雅!清静!壮观!真是好去处!”
林绿衣听了冲虚夸赞自己的家,心中自是万分的高兴,拉着冲虚便疾步进门。看门的见到二人,先是一愣,忽的瞧见是林绿衣回来了,不仅大喜,笑道:“是绿衣小姐回来了!”说着话早已撒腿望后边禀报林龙佛夫妇去了。
林龙佛夫妇得知女儿回来了,纷纷大喜,相伴急忙出来相迎。
冲虚和林绿衣正朝后院走着,早已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远远的迎来,冲虚定睛一瞧只见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堂堂,凤目阔口,三缕黑髯胸前飘撒,头上戴一顶朱紫居士帽,一身淡青袍显得甚是潇洒不凡。
那中年男人身旁的中年女人,虽说年岁已近半百,但样貌俊美,高雅典丽,一袭白衫甚是雍容华贵。细看眉宇之间有几分和林绿衣颇为相似。冲虚知道这二人定时林绿衣的父母林龙佛夫妇。
林绿衣见了早已飞步上前,施礼拜倒道:“爹!娘!女儿绿衣回来了!”
林龙佛夫妇二人听了早已哈哈大笑着大步上前,齐声道:“你这丫头,总算是回来了!可把爹娘担心死了!”
林龙佛夫妇中年得女,对林绿衣那是爱若掌上明珠,视如心头之肉。这次让林绿衣只身下山外出,实是因为实在是拗不过林绿衣想独自游历一番的意愿,加之眼下世道太平,方才允许林绿衣只身下山的。
林绿衣此番外出游历两三个月未回,夫妇二人心中甚是着急,派人四下里寻找,寻到了衡山上封寺后,得知女儿平安,方才放下心来。每日都派弟子门人守候在山门之前,等候着女儿的归来。
这会儿听弟子回报,说女儿林绿衣回来了,那自然是大喜过望,夫妇二人急忙迎了出来。
林绿衣外出游历,几经磨难,心中亦是十分的思念爹娘,这会儿回到括苍山,见到朝思暮想的爹娘,那自然是悲喜交加涌上心头。
此刻林绿衣见了爹娘,一头扑进母亲一蝉儿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娘啊,女儿回来了,女儿想死你们了!”说着话眼睛一酸竟落下泪来。
一蝉儿伸手紧紧地搂着女儿,慈爱万分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话间眼睛也湿润起来。
林龙佛见了笑道:“好了,好了!衣儿平安回山,那是高兴之事,瞧你们母女,干什么哭泣!当着人家的的面真是羞不羞啊!”说到这里,看看女儿心中怜爱之情顿生,眼圈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林绿衣听了在母亲怀里起来,拉着父亲林龙佛的手撒娇地说道:“爹呀——”说着话眼睛扫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冲虚,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林龙佛见了了伸手拍拍女儿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冲虚连忙上前对林龙佛夫妇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晚辈冲虚,拜见林伯伯,林伯母!”
林龙佛伸手扶起着冲虚,点点头微笑道:“你就是天师教不一道长的弟子冲虚吧?”
冲虚听了一愣,连忙回答道:“是!晚辈正是天师教的弟子冲虚!不一道长正是晚辈的师父!”说完看看林龙佛,心中更加的不解,问道:“但不知林伯伯怎么知道晚辈的名姓以及我师父?”
林绿衣在一旁听了惊讶的问道:“哎呀,爹!怎么女儿这几个月没见到你,你到学会了奇门遁甲了吗?怎么能掐会算起来了?”
一蝉儿听了哈哈一笑对林绿衣假嗔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你爹他会什么奇门遁甲!”说着话对林龙佛笑道:“龙佛,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说完一手拉着林绿衣,一手拉起冲虚,微微笑道:“走!咱们进屋去说,进屋去说!”
冲虚被一蝉儿拉着,脸色顿红,林绿衣冰雪聪明,这会儿见到此情此景,虽说母亲还没说什么,但心中依然知道母亲心中已经应允她和冲虚的事了。
林龙佛见了也是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咱们还是到屋子里再说吧!”
四人进到屋子里后,一蝉儿命人上了好茶来,林龙佛这才把事情道明。
原来不一道长在和冲虚林绿衣二人分别后,回到京城料理完要事后,担心林龙佛不同意冲虚和林绿衣的婚事,便和长兴侯折路来到括苍山见过了林龙佛夫妇,把冲虚和林绿衣的事情和林龙佛夫妇说明了,并替冲虚像林龙佛夫妇提了婚。
当时林龙佛夫妇正在派人四处寻找林绿衣,在得知女儿平安后,心情大好!加之知道人是女儿自己选的。夫妇二人一向最宠爱女儿,凡事只要是女儿愿意的,夫妇二人也就愿意了,当下就应允了不一道长。
冲虚知道原委后,心中既喜且羞。想起师父不一道长处处为自己操心,心中更是敬重起来,心中暗道:“师父他老人家的恩德,我冲虚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了!”
林龙佛见冲虚长相俊美,和女儿甚是相配,心中大为高兴。一蝉儿见女儿眼睛不离冲虚,心中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想到女儿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万分的替女儿高兴。
夫妇二人乐呵呵的和冲虚、林绿衣交谈一番。
林绿衣大一路上的经历和林龙佛夫妇说了一遍,在得知女儿经历了诸多惊险之事后,心中自然体女儿担心。
林龙佛听了女儿险遭华山柳眉残迫害时,大为气恼,恨声骂道:“好你个华山老道!哼——他日遇着你,决不干休!”说着话气呼呼的一拍桌子。
一蝉儿见了拉拉林龙佛劝道:“好了,好了!总算是女儿没事!就不要生气了!”
林绿衣道:“是呀爹,娘说得对!不要生气了!”说完看了一眼冲虚又道:“女儿这一路上还多亏了冲虚哥的照顾!要是没有他,女儿还真有可能回不来了呢!”说到这里不仅想起当日他们三人被华山群道捆绑了藏在小店房间里,为了逃跑,冲虚用嘴解她胸衣寻找小刀的事来,不仅脸色顿时绯红起来,火热热的不敢再看冲虚,心中却既娇羞羞的又感到万分的甜蜜喜悦。
冲虚听了也想起那日之事来,脸色也是一红,嘴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之支支吾吾道:“想……想起来,柳眉残等华山道士真是可恨!”心中却痴痴的回想着那日的事。
一蝉儿见了不知道他们二人心中所想,微微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着话看着冲虚又微笑着接着说道:“虚儿啊!你和衣儿一路风波回来括苍山,想来也是辛苦得很,我叫人备下了酒菜,待会儿咱们边去用饭!”说着话停顿了一下又道:“这几天呢,你和衣儿好好地歇一歇,完了让衣儿带你好好地在山上游玩一番,其余的事情咱们慢慢来!”说完望着冲虚和林绿衣有事微微的一笑。
冲虚听了心中一荡,他打小就跟着不一道长长大,虽说和不一道长情同父子,不一道长处处细心照顾他,但毕竟不一道长是个男人,自不比慈柔母爱。此刻冲虚听了一蝉儿的话,心中大为感动,连忙道:“多谢,林伯母……”话未说完就听一蝉儿笑道:“还叫我伯母?”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父爱母慈
冲虚闻言一愣,忽的明白过来,不仅脸色大红。林龙佛见了哈哈大笑道:“夫人,你真是性急!”
林绿衣听了心中大喜,拉拉冲虚的衣角,悄声道:“冲虚哥……你还不赶快叫呀……”说完脸色绯红低头不敢再看众人。
冲虚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
林绿衣娇羞万分的低声道:“傻瓜!”
冲虚听了心中不禁一阵激荡,顿时明白过来,连忙上前对着林龙佛夫妇躬身施礼拜道:“小婿冲虚拜见岳父、岳母!”
林龙佛夫妇闻言大喜,连忙搀扶骑冲虚,笑道:“好!好!好!免礼!免礼!”
林绿衣在一旁见了心中大喜,脸色娇红的哧哧偷笑。
林龙佛夫妇瞧在眼里,心中更是喜欢,笑着打趣道:“瞧咱们的衣儿欢喜的紧哩!”
林绿衣听了不禁更是娇羞,低着头道:“爹呀——娘!”说着话忽的想起上封寺悟性大师有书信要交于爹爹的,自己一回来见到爹娘,光顾着欢喜高兴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想到这连忙道:“对了爹,咱们光顾着说话高兴了,女儿差点儿忘了,上封寺悟性大师给您带了一封书信来!”
林龙佛听了一愣随即一拍脑门哈哈笑道:“你瞧瞧,还真是的咱们光顾着欢喜高兴了,这事我都忘了问了!赶快拿来给爹看看!”
林绿衣连忙从怀里掏出悟性大师的那封书信,交给林龙佛,林龙佛接过书信来,打开来看见正是悟性大师的笔记,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蝉儿在一旁对女儿和冲虚说道:“你爹呀!和那位悟性大师最有交情!哎!说起来,时间过得也真快,一晃都老了!”说着话转眼去看林龙佛,忽见正在读信的林龙佛脸上隐隐约约的显出一丝忧虑之神色来,不禁心中一愣,连忙问道:“龙佛,你……你怎么了?”
林绿衣和冲虚听了一蝉儿的话音也是一惊,连忙抬眼去瞧林龙佛。只见林龙佛慢慢合上书信叹了口气道:“没……没事!”
一蝉儿不信,又追问道:“龙佛,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往年你收到悟性大师的书信后都是花天喜地乐呵呵的,怎么今日却发现你脸上有一丝忧虑神色呢?”
林绿衣和冲虚听了心中也是惊讶不已,二人不敢说话只望着林龙佛,只见林龙佛脸色凝重。
林龙佛叹口气道:“夫人,你还记得少寺僧吗?”话音刚落,一蝉儿冲虚和林绿衣三人同时喊道:“少寺僧?”林龙佛听了一愣,看看女儿和冲虚问道:“怎么,你们也知道他?”
林绿衣听了想起那日在上封寺瞧见悟性大师制服少寺僧的事,忍不住格格娇笑道:“当然知道了!”于是便把当日之事说了一番。
林龙佛听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着话站起身来伸手捋了捋颌下黑髯,道:“信上说的和衣儿讲的一样,悟性师兄说少寺僧又出来捣乱了,还说他归顺了燕王,虽说眼下少寺僧被悟性师兄制服了,可悟性师兄担心自己年岁已高,恐难以长久制服少寺僧。”
一蝉儿恨声道:“前些年这少寺僧消声灭迹了,咱们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他又出来了!真是死不悔改!哎——真是可惜当年大哥他没有一刀杀了他……”话没说完就听林龙佛阻止道:“夫人——”一蝉儿听了摇摇头道:“哎——都是你们念及和少寺僧的同门之谊,才纵容了他一错再错!”
林龙佛叹口气道:“哎——毕竟我和他都是在少林寺里出来的!”
林绿衣道:“爹!眼下那少寺僧被悟性大师制服了,压在上封寺了,听悟性大师说每天都会给他诵读一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希望他能好好的改过自新!”
林龙佛听了叹口气道:“但愿佛法无边,能够令少寺僧悔改自新!”
一蝉儿打岔道:“好了,好了!龙佛,今日女儿回来了,是高兴地事!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干什么!”
林龙佛听了点点头:“是啊!不提,不提了!”
这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叫喊声,林绿衣听得是师兄弟们的声音,不仅高兴好的乐道:“爹,娘!想必是师兄弟们看我来了!”
林龙佛夫妇点点头笑道:“你这丫头一去这么久,师兄弟们夜深时担心你呀!”
一蝉儿道:“可不是吗?你老不回来,你爹就迁怒于他们,吓的他们这些天来战战兢兢的,唯恐出一点儿差错,遭你爹的训斥鞭打!”
林龙佛听了笑道:“夫人竟说瞎话,我林龙佛岂是如你所说之人?”
一蝉儿打趣道:“你不是,你不是!那谁是?”
林绿衣听了心头不禁又是一酸,想想父亲这般都是出于疼爱自己,只不过让自己的师兄弟们受了委屈,想想实在是对不起他们了。想到这里便道:“我去开门!迎他们进来”说着话便径直来到门前,这时众弟子早已把门推开来了。
冲虚打眼望去,见有十几个年轻人立在门外,那十几个人年岁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和自己岁数差不多少,小的也就十四五岁。
林绿衣见到众位师兄弟后,连忙拱手施礼道:“各位师兄师弟,多日不见,你们还都好啊?”
众弟子见到林绿衣后,齐声嘻嘻哈哈的笑道:“好啊!好啊!括苍山的‘美芙蓉’终于回来了,嘻嘻哈哈……这回咱们师兄弟可算是脱离了苦海了!”
其中一个穿青衣的小师弟大声打趣道:“师父,这会儿师姐她可回来了,你可不能再平白无故的怪罪我们了!”
众弟子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齐声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
林龙佛知道自己这些天来由于担心女儿的安危,而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动怒发脾气,迁怒于弟子,这会儿听了众弟子的话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咳嗦了几声道:“胡……胡说八道!师父……师父我什么时候平白无故怪罪你们了!”
众弟子齐声喊道:“看见没有,师妹(师姐)回来了,师父生气的样子也好看了!”
那个青衣弟子有高声打趣道:“可不是吗?师姐没回山之前,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气就是吹胡子瞪眼睛,好不吓人!可如今师姐她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生气起来眼睛笑眯眯的,嘴角弯弯的,胡子也一翘一翘的,嘿嘿嘿……怎么看怎么喜庆!这哪里像是在生气吆!”
林龙佛听了众弟子的话后不怒反喜,哈哈笑道:“你们这帮小东西们真是没大没小!气死师父了!”
众弟子听了又是一阵大笑。林龙佛夫妇平日里对待弟子们亲若子女,威严少儿慈爱多。弟子们带林龙佛夫妇二人也亲若父母,平日里说话就像儿女和爹娘说话一般随意。故此师徒之间说话少了些规矩戒律,多了些嬉笑调皮,倒显得师徒之间更加的亲密。
冲虚见了心中暗道:“看到绿衣的这些师兄弟们和岳父这般随意说话,到当真的有亲情味!虽说我和师兄弟们与师父师伯师叔他们也是一样的亲,可绝不敢像绿衣的这些师兄弟们这般和师父说话!”
那青衣小师弟眼睛扫了一下站在林绿衣身旁的冲虚大趣道:“师姐,这位英俊的少年郎是谁呀,你给大伙介绍一下!”
众弟子脱离齐声打趣道:“是呀,是呀!”
林绿衣听了脸一红,叫声喝道:“就你们多事!”说完羞羞的低下头去。
那青衣小师弟见了嘻嘻笑道:“哎呀!瞧瞧、瞧瞧,你们快看师姐脸都红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林龙佛上前道:“你们都安静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师教的冲虚,乃是我林龙佛的女婿!”说着话又看看冲虚微笑着接着说道:“虚儿啊!他们都是我的徒弟!你们日后可要好好的相处啊!”
冲虚闻言脸色一红,连忙上前对众师兄弟们拱手施礼道:“在下冲虚,拜见各位师兄师弟!”
众弟子见了也连忙纷纷拱手还礼。
这时下人来报说酒菜已经准备齐了,林龙佛夫妇便招呼着冲虚、林绿衣并一帮弟子们齐齐去用饭。席间,林龙佛又把自己的那十几个弟子安岁数辈分向冲虚一一介绍了一番。
冲虚和他们又一一客套了一番。用过饭后,林龙佛夫妇和冲虚、林绿衣来到大厅上喝茶聊天。
林龙佛很是高兴,把冲虚和林绿衣的婚期定了下来,日子定在下月十二,核算一下还有将近二十来天的时日,冲虚和林绿衣听了很是高兴。
冲虚对林龙佛夫妇感恩道谢不已。
林龙佛捋髯笑道:“好了!好了!虚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别的话就不要说了!只要你日后好好地待衣儿就行了!”
冲虚听了望着林绿衣万分诚恳地说道:“我冲虚自幼无父无母,被师父收养,本是出家修道之人,天幸遇到绿衣,实是我冲虚三世之幸。我和绿衣自相识以来,一路上几经磨难,彼此心心相接,冲虚此生绝不敢辜负绿衣!”
林绿衣听了心中大为感动,一双美目含着脉脉柔情望着冲虚,心中暗道:“我对你之心也是一样的!”
一蝉儿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替女儿高兴,笑道:“好了!眼下距离你们大喜的日子还有二十来天呢!这些天呢,我和你爹好好的核算一下,请些江湖上要好的朋友来!到时候把你们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林龙佛点点头道:“是啊!虽说我林龙佛生性不爱热闹,可毕竟是衣儿成亲的大事,不能草就!咱们还真得好好地核算一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意绵绵
林绿衣听了满心欢喜,玉面娇羞的笑道:“我们一切都听爹娘的安排!”说完眼睛看了看冲虚,冲虚连忙又躬身谢道:“那就有劳岳父岳母了!”
林龙佛轻捋颌下黑须,哈哈笑道:“嗯!没什么,没什么!只要你们俩欢喜,爹娘再操劳也愿意!哈哈哈哈……”
一蝉儿对林绿衣和冲虚笑道:“你们不知道,你爹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林绿衣听了心中感动,依偎着林龙佛,柔声道:“爹!”
林龙佛乐呵呵的拍拍林绿衣的肩膀,道:“我的衣儿长大了!”
一蝉儿对林绿衣说道:“衣儿啊,这些日子你就负责带着虚儿在咱们括苍山上好好地游玩一番吧!其他的事我和你爹来安排!”
林绿衣点点头,撒娇道:“好啊!那就多谢爹娘了!”说完拉着冲虚,呵呵笑道:“冲虚哥,前些日子咱们在衡山上是你带我游玩的!这下到了括苍山,就有我带你去游玩!”
冲虚点头答应道:“好啊!”林绿衣听了“扑哧”一声开心的笑了起来。冲虚望着林绿衣那娇美可人的笑脸,心中暗自感慨道:“我冲虚不知修了几世的福缘,才能结识到绿衣!”
林龙佛夫妇一心安排二人的婚事,包括邀请什么人,准备婚礼用品,以及整治新房等等一切事宜。
林绿衣则带着冲虚遍游括苍山。巍巍括苍山,绵延起伏,丰厚博大。悬岩峭壁,奇峰挺拔,犹如鬼斧神工。虽时已入冬,但括苍山位于浙江,属于江南,故此气候并不十分寒冷。山上依旧是瀑布飞扬,涧深水清。接连几日冲虚、林绿衣二人相依相偎畅游括苍山,看遍括苍山上的飞瀑涧流,怪石奇岩。
这一日,冲林二人在括苍山上游玩的有些累乏了,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并肩坐下来歇息,林绿衣依偎着冲虚,冲虚闻着从林绿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缕缕淡雅的清香,心情大畅,忍不住伸手拥偎着林绿衣。
林绿衣忍不住脸色一红,心中却是美滋滋,低着头娇柔的低声道:“冲虚哥——”
冲虚见了心中更加的甜美,不禁更加紧紧拥着林绿衣。
林绿衣甜美的被冲虚拥偎着,二人望着远处,林绿衣低声说道:“冲虚哥,你能一辈子这样待我好吗?”
冲虚听了一愣,随即郑重其事的说道:“绿衣,你放心,我冲虚对你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林绿衣听了心中更是欢喜,娇红着双睱柔声地说道:“冲虚哥,听了你的话,我心里欢喜的紧呢!”说着话,抬起头用美如皓星的眼睛望着冲虚,接着轻声说道:“冲虚哥,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冲虚听了紧紧地拥着林绿衣,轻声道:“括苍山神作证,咱们俩今生今世是永不分开的!”
林绿衣点点头柔声说道:“嗯——咱们永远都在一块!”
冲虚听了心中大为感动,不再说话,闻着林绿衣身上散发的那股如兰一般的甜香,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那淡雅的甜香之侵入心脾,令人情不自禁,如痴如迷。
林绿衣听了冲虚大口呼吸,不解的问道:“冲虚哥,你怎么了?”
冲虚低声答道:“绿衣,我在闻你身上的香味儿!”
林绿衣听了不禁脸色又是一红,娇声问道:“冲虚哥,好闻吗?”
冲虚痴迷地应道:“好闻!好闻!”
林绿衣听了心中感到美美的,低头偷偷浅笑。
冲虚瞧在眼里,不禁神情大动,拥着林绿衣的双手不由得搂的更加紧了,低头在林绿衣的耳边轻声说道:“好闻,好闻!我愿意天天都闻!”
林绿衣听了心中更是喜欢,双脸羞得宛如天上红云一般,低着头低声道:“冲虚哥,你看你,说着说着,净说些没羞没臊的话!”
冲虚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娇羞柔丽的林绿衣,再也把持不住,在林绿衣那柔美的玉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林绿衣娇羞的脸顿时更加火热起来,低声道:“冲虚哥,你真坏!”嘴上虽说这般说,心中却是万分的喜欢,羞羞的把脸埋在冲虚的怀里。
冲虚紧紧地搂着林绿衣,二人此刻心中感到天地万物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就他们二人了。就愿永远永远都停留在此时此刻。这时一阵山风袭来,吹动着二人的衣衫,瑟瑟抖动,二人相依相偎在岩石之上,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过了良久,冲虚忽见远处山脚下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忍不住伸手指着远处的那团雾气道:“绿衣,你瞧,山下是不是起雾了?”
林绿衣闻言顺着冲虚的手指望去,果见山脚下起了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忍不住惊奇的喊道:“是啊!是雾!是雾!起雾了!”说着话二人在大岩石上站起来,放眼望去。
此时山雾是在括苍山山脚下起来的,不大一会儿山下雾海抬升成云,而此刻整个括苍山都变成了云海世界。无际的云海,奔腾舒卷,一座座山峰宛如孤岛一般,漂浮隐现,变化无穷。
林绿衣惊奇的对冲虚说道:“冲虚哥,你不知道,括苍山的山雾那本也是括苍一景,不过像今天这般奇妙的山雾,那只在每年的五六月方才见得到的!可真没想到,眼下都是冬天十一月了,还能有如此奇妙壮观的云雾!”
冲虚听了高兴地打趣说道:“嗯!是了!我知道了!这定是括苍山的山神老爷给咱们送来的成亲贺礼!”
林绿衣听了虽然知道冲虚说的这是玩笑话,但心中仍是十分的开心,点头笑道:“呵呵……冲虚哥你好大的面子呀!竟能请得动括苍山神!呵呵呵……”
冲虚听了笑道:“不是我冲虚的面子大,而是你这朵括苍山的美芙蓉面子大,哈哈哈……”说着话,看看山雾云海已经来到脚下,便拉着林绿衣的手又打趣说道:“既然括苍山神送给咱们这么大的一份好礼,咱们就收下吧!”
林绿衣听了忍不住又是一阵呵呵娇笑。冲虚拉着林绿衣,踩着脚下蔓延而来的云雾哈哈大笑着说道:“绿衣,来!咱们亲临一下仙境,好好尝一翻当神仙腾云驾雾的感觉!”二人手拉着手在山雾云海里寻路返回括苍山庄,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冲虚和林绿衣两人说着说着忽的又说起马不平和李诗萍来。和他们一别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二人心中很是想念马不平和李诗萍。
林绿衣边走边叹口气道:“也不知道马大哥和诗萍妹妹他们二人现在怎么样了?”
冲虚道:“是啊!咱们和他们这一别都快一个多月了!还真怪想他们的!”
林绿衣道:“要是咱们成亲的时候他们能来就好了!”
冲虚听了忍不住笑道:“他们一个远在云南,一个在河南,怎么可能来的了呢!”
林绿衣听了点点头,撅着小嘴叹口气道:“哎!这个我也知道不可能!”
冲虚见了连忙拍拍林绿衣的肩膀安慰道:“绿衣,你不必难过,虽说咱们成亲他们不能来,可等咱们成亲后,我陪着你去找他们呀!”
林绿衣听了顿时高兴起来,点点头笑道:“那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咱们去找他们!”说完开心地如同小孩子一般拍着手蹦跳着边走边高兴地叫喊。
冲虚生怕她脚下打滑,连忙拉住她,道:“绿衣你小心点儿!你看看这四处都是雾蒙蒙的,小心脚下打滑,摔了跤!”
林绿衣听了心中高兴,拉着冲虚的胳膊俏皮的笑道:“冲虚哥,你这般关心我,我……我心里好欢喜!”
冲虚听了朝林绿衣笑了笑道:“好了!注意脚底下!咱们走吧!”
林绿衣呵呵笑道:“冲虚哥,你放心好了,我打小就在这括苍山上长大,对于这括苍山山路再熟悉不过了!没事的!说真的!冲虚哥你倒是小心脚下才是了!”说着话伸手挽住冲虚的胳膊,道:“我们走吧!”说完二人肩并着肩,手拉着手,说说笑笑的一起沿着云雾弥漫的括苍山路朝着括苍山庄走去。
不提冲虚和林绿衣每日情意绵绵的并肩游历括苍山美景,咱们再说前往云南万马堂寻找马不平的李诗萍和小六子二人。
在通往云南昆阳的官道上,李诗萍和小六子骑着马正并行疾驰而来,马蹄得得,只渐的道路上泥土纷纷扬扬。二人疾行了半晌,看看日头已快晌午了,这时忽见官道上过往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李诗萍和小六子二人放缓了马速,又走了片刻,远远瞧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小镇子,小六子眼尖,老远的就瞧见小镇子城门上刻着“昆阳”两个字,不禁大喜,叫喊道:“少……少……”他们二人为了在路上行走方便,仍旧是拿墨涂黑着脸。
李诗萍依旧是女扮男装,但小六子已是高兴,也就不再叫李诗萍少爷,而直接称呼道:“红姐、红姐,你看那成门上写的字!嘿嘿嘿嘿……到了!到了!咱们到了……”
李诗萍听了连忙定睛远望,果见城门上的“昆阳”两字,不禁也是大喜,在马上笑道:“终于到了!”说着话忽的想起自己为了寻找马不平,而逃婚和小六子私自逃出郑州城来,不知现在爹娘怎么样了,不禁心中有些难受。可又一想到一路上千辛万苦风风仆仆,如今总算是到了。待会儿进了城去,找到万马堂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儿了,不禁的又暗自紧张欢喜,想想马上就要见到马不平了,忍不住心砰砰跳的厉害起来,脸火热热的,幸好脸上涂满了黑墨,看不出来。
第一百七十章 嬉笑打趣
小六子忽的一收马缰绳,止住马步。李诗萍在前面听了也止住马步,回头问道:“怎么了小六子,怎么不走了?”小六子坐在马背上,瞧着回头望着自己的李诗萍,嘻嘻笑道:“红姐,咱们进了城马上就要见到马公子了,难道你……你就这样去见你的心……心上人吗?”
李诗萍听了脸色顿时又火热起来,问道:“怎么了?这样不行吗?”
小六子笑道:“嘿嘿……红姐你就这样黑头黑脸的去见你的心上人马公子吗?”
李诗萍听了这才忽想起自己脸上还涂着漆黑漆黑的黑墨呢,哑然失笑道:“你是说我这脸呀!”说着话扫了一眼小六子,嗔道:“那还不是小六子你出的鬼主意嘛!”
小六子听了嘻嘻笑道:“红姐,你要是这么说话,那可真是冤枉死小六子了,我叫红姐你脸上涂墨,那不也是为了咱们在路上行走的方便吗!”说着话瞧了一眼李诗萍,接着又说道:“不过,现在好了!咱们马上就进昆阳城了,进了昆阳城找到万马堂,马上就可以见到马公子了,那红姐你脸上也就用不着涂墨了!依我看,等进了昆阳城,咱们还是找点水儿把脸洗一洗,红姐,你再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一换,好好打扮一下,再去找你的马公子!好不好?”
李诗萍听了略略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用了,咱们就这样去找他!”
小六子听了一愣,嘿嘿一笑问道:“红姐你……你就这样去见马公子吗?”
李诗萍点点头道:“嗯!就这样去!看看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说着话在心中暗暗思量道:“我为了他,不惜逃婚私自跑了出来寻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想我呢?”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马不平了,不禁心立刻跳的厉害起来,此刻的心情即是激动又是欢喜还有有一丝紧张。
小六子听了嘻嘻笑着打趣道:“哎呀!红姐,你可真行!嘻嘻哈哈……你……你难道就不怕吗?”
李诗萍听了不解的问道:“怕?怕什么?”
小六子嘿嘿笑道:“就你这幅尊容,要是……哈哈哈……要是让人家马公子瞧见了,哈哈哈……还不把人家马公子吓死了吗?”说着忍不住坐在马背上直捂着肚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接着说道:“要是人家马公子瞧见你这般模样,说不定……说不定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触了什么律法,竟惹得青天大老爷包龙图包大人找他来了呢!哈哈哈……”
李诗萍听了不禁忍不住坐在马背上也跟着呵呵大笑起来,小六子见了更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着,问道:“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呀?红姐?”李诗萍听了白了一眼小六子,呵呵笑道:“是啊!到时候,他……他见到咱们俩人后一定会大吃一惊,一准儿会说‘吆!怎么来了两个包大人呢?呵呵呵……”
小六子听了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哎!红姐,我小六子这脸那还不是因为你才弄得这般黑吗?你可倒好非但不知情,还要取笑我!嘿嘿嘿……”
李诗萍道:“得了吧!小六子,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就算你脸上不涂墨,你的脸也不白,呵呵……”说着话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呵呵……不过说真的,小六子你脸上涂了墨以后,我倒是觉得小六子你的脸色比不涂墨之前要白的多了!”
小六子听了有些不高兴似的撅起嘴,冷哼一声道:“呸——红姐,你可真是伶牙俐齿,我才不像你说的那般一样呢!哼——我小六子本来就是一个白人!哼!”
李诗萍见了呵呵笑道:“哎呀!怎么?小六子生气了?”
小六子歪起头,仍旧撅着嘴道:“哼!我不理你!”
李诗萍笑道:“怎么了,小六子?红姐我这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干吗真生气啊!呵呵……真是的!小六子,你也太小家子气了,难道连一句玩笑也开不起了吗?呵呵……”
小六子冷哼一声道:“哼——谁小家子气了!我小六子可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你到河南郑州城里问一问,谁人不知道我小六子是一个大气人!”
李诗萍打趣道:“是、是、是!都知道你小六子是个大气的人!既然你小六子是个大气人,那……那你还这样?瞧瞧、瞧瞧,呵呵呵呵……你瞧你歪着个脑袋,撅着个嘴的!呵呵呵……活脱脱一个开不起玩笑的小家子气的模样!”
小六子听了气呼呼的说道:“哼——红姐,你说你是在和小六子开玩笑,那你怎么在咱们刚出郑州城的路上,小六子在脸上涂墨的时候,你怎么不和小六子开玩笑?现在说这些,哼——我觉得是红姐你现如今已经到了昆阳,马上就可以见到你那朝思暮想的马公子了!”说着话偷眼望了一眼李诗萍,见李诗萍听了自己的话后正满脸含羞的偷偷微笑,不禁又大声的说道:“红姐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那朝思暮想的情郎马公子了!用不着小六子了,开始嫌弃小六子了,是不是?”
李诗萍听了一愣,连忙道:“小六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小六子听了骑在马背上抬又偷偷瞧了李诗萍一眼,只见李诗萍一脸正色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暗暗偷笑,随即有板起脸说道:“哼——我才不信呢!我就是觉得红姐你用不着我了!嫌弃我了!”
李诗萍道:“小六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小六子听了抬起脸,望着李诗萍问道:“红姐,你真的不是嫌弃我?”李诗萍微微一笑道:“我干嘛要嫌弃你?小六子你能陪着红姐辛辛苦苦的跑到云南来寻找……”说到这里不禁脸上又是一热,低头接着说道“寻找他,我……我……红姐我心里是十分的感激你的!怎么回嫌弃你?”
小六子见了忍不住又是暗暗偷偷一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要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了!”
李诗萍听了噗嗤一声,指着小六子呵呵娇笑起来,小六子听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嘴,刚要改口,就李诗萍呵呵笑着打趣道:“呵呵……小六子可不是驴,也不是什么和尚……呵呵……”说着笑出眼泪来。
小六子听了忍不住暗自偷笑,随即接着叹口气说道:“哎!红姐,你说咱们这次出来,要说辛苦呢,说实在的那也是够辛苦的了!这一路上风风仆仆,咱们俩可没少遭罪,你说红姐你吧,你是为了寻找你的心上人、情郎哥!可我小六子出来遭罪为了什么呢?”
李诗萍听了心中一动,连忙抬起头望着小六子,真诚地说道:“小六子,我知道你是不放心红姐一个人出来!小六子你这次陪着红姐出来,辛苦你了!红姐谢谢你!”
小六子听了叹口气道:“一句谢谢就算了?哼!真是有点儿心不诚!”
李诗萍听了一愣,心中暗暗思量,不知道小六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怪怪的。
这时又听小六子接着说道:“难道红姐你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的吗?”
李诗萍听了忍不住暗自偷偷一笑,连忙学着江湖上的架势,对小六子拱着双手,一般正经的说道:“这位小六子大哥刚才红姐和你开玩笑,惹得小六子大哥心里不痛快了,不过红姐我可没有什么恶意啊!”说着话有些忍不住想乐出声来,但生怕惹得小六子不高兴,还是连忙强忍住不敢笑出来,又接着说道:“不管怎么都是红姐我的不是!对不起啦!小六子大哥!红姐我向你赔不是了!还望小六子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忌怪红姐的无心之过!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小六子大哥!小六子兄台!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小六子听了看看李诗萍,说道:“红姐,你瞧你说的,你是我小六子的红姐,我是你的小六子大哥,哎——你瞧你这是弄得什么辈分啊?”说完觉得李诗萍说的那番话真是好笑之极,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李诗萍听了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是觉得很是好笑,不禁也是“扑哧”一声跟着呵呵大笑起来。笑罢,李诗萍瞥了一眼小六子说道:“小六子!这回你高兴吧?不生气了吧!”
小六子听了哈哈大笑着打趣道:“红姐,不瞒你说!小六子从来就没有生气!哈哈哈……刚才只不过是小六子假装的生气而已!”
李诗萍听了一愣,又听小六子接着笑道:“刚才小六子假装生气,假装不高兴,那都是小六子骗红姐你的,哈哈哈……是小六子想红姐你马上就要见到你的心上人,情郎哥马公子了,小六子想瞧瞧红姐到底变没变的温柔了!哈哈哈……嗯!倒是变的比以前懂事了!也温柔一些了,哈哈哈……”李诗萍听了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受了小六子的骗,心中顿觉既是可气又是可笑,不由得板起脸,假装怒嗔道:“好呀!好你个小六子啊!你要找打不成吗?”
小六子哈哈笑道:“这可不对呀!刚刚还夸你温柔呢,怎么这一会儿就变成这般凶巴巴的呢?可吓死我了!”说着话双腿一夹胯下马,左手一提手中的马缰绳,右手在马臀上的猛的一拍,大喝一声道:“驾——”话音未落,小六子已骑着马“嗖”的一声,迅疾如风一般在李诗萍身边超过,眨眼之间早已疾驰纵向几十米开外了。
李诗萍见了大叫一声:“小六子,你等等我!”说着话,也连忙提起马缰绳,催马赶上前去,边追边喊道:“小六子,你等等我!”
小六子一边急急催马,一边回头高声嘻嘻笑道:“你这般凶巴巴的我可不敢等你,嘻嘻哈哈……”
二人一前一后,一阵疾行,片刻之间,便已奔到“昆阳”城门前。李诗萍和小六子停下马步,翻身跃下马来,牵着马走进城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昆阳城内
昆阳属云南晋宁州,坐落在云贵高原中部美丽的滇池南岸,是金沙江和红河的分水岭。战国时楚将庄跃开滇,以此地为中心,建立滇国。
汉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一百零九年)封常羌味滇王,置益县郡,当时滇王国都与益州郡均设于此,称为滇池县。
到了唐武德四年(公元六百二十一年)于东部置晋宁县(晋宁县名从此开始),属于昆州。并在西部置望水县。
宋大理国时为阳城堡部和巨桥部。元代改为晋宁州和昆阳州。而万马堂就位于昆阳城东三十里处。
李诗萍和小六子牵马步行进了昆阳城,城内人来人往、有买有卖的好不热闹。小六子早已远远的瞧见前方有一处酒家,门前挂着酒幌子,酒幌子下面还站着一个面脸堆笑、肩膀上搭着雪白手巾正在招揽客人的的店小二儿。
二人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急急行走,小六子本来的就腹内饥渴难忍。这会儿见了酒肆,肚子不禁更加的咕咕作响不已。小六子忍不住对李诗萍说道:“少爷!小六子我实在是饿的走不动了!要不咱们先找家酒馆儿吃点儿东西,然后在去找马公子吧!”
李诗萍本来也是十分的饥渴,但此刻已经进了昆阳城,心中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马不平了,此时她只想赶紧找人问明白万马堂的所在,一刻也不想耽搁。至于腹内饥渴倒不怎么觉得了。这时听了小六子的话后,道:“哎!小六子,你真是的,咱们这马上就要找到万马堂了,待会儿见了……见了他,难道……难道还差了咱们的饭菜茶水吗?”
小六子听了一脸苦闷的说道:“可是小六子我实在是饿的走不动道了!”
李诗萍听了撇了一眼小六子,叹口气道:“哎!好个小六子了,你再忍一忍!等到了万马堂见到他,我让他马上给咱们准备好酒好饭!好不好?”
小六子听了撅起嘴,冷哼一声,道:“哼!你说的倒是好听,到时候你不怕人家马公子笑话咱们是饿死鬼就行!”
李诗萍道:“哼!他敢!”说着话脸一热,悄声说道:“我这一路颠簸,忍饥挨饿的还不都是为了他!”
小六子道:“要说这倒是!哎!红姐你为了马公子,可以说是什么都不顾了!放着好端端的少奶奶不去当,偏要风风仆仆的跑这么远来寻他!话说到底,你们这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哎!可话又说回来了,为了你们的千里有缘来相会,却要我小六子跟着忍饥挨饿!”
李诗萍听了一愣,连忙回过头来望了望跟在身后的小六子,郑重的说道:“小六子,我知道你为了我一路上受苦了!以后……以后红姐我不会忘了你!谢谢你!”
小六子听了道:“得了!得了!可别以后了,先顾着眼前的吧!”说着话二人已经来到那家酒肆门前,这时恰巧飘来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里面还夹杂着阵阵的酒香。小六子忍不住止住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好香!好香啊!”
李诗萍听了止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小六子,催促道:“走啊!小六子!”
这时那站在门前的店小二儿见了里面上前,躬着身子,一脸笑容的用云南地方口音说道:“吆!二位公子爷,这时间已是晌午了,小店儿酒香菜美,价钱合理,还请二位公子爷到小店儿赏光!”
小六子听了又深深的吸了几口那诱人的酒菜香气,对李诗萍道:“少爷!反正我肚子饿得不行了,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反正我是不走了!”说着话一抖手中的马缰绳,对那店小二儿说道:“小二儿哥,把少爷我的马牵了!拿上好的草料喂了!”
那店小二儿见了连忙上前伸手接过马缰绳,笑嘻嘻的答应道:“好咧!这位公子您尽管放心就是,我一准儿照办!照料的好好的!”
李诗萍见了又气又急的道:“小六子,你——”没等话说完,就听小六子拍拍手,头也不回的对那店小二儿又说道:“记着,这马一路上跟着少爷我风风仆仆的很是辛苦!一定要拿好料、精料喂它!不必担心银子,待会儿一块算账就是了!”
店小二儿听了,连忙笑道:“公子请放心!绝对亏不了!”说着话又对小六子一躬身,高声让道:“公子,您里面请!”
李诗萍知道小六子这话明着是说给店小二儿听得,实际上是说给她听得,不由得无奈的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小六子又嘟囔一句道:“哼!你要走就只管自己走!不用管我!待会儿等我吃饱了,我自会去找你的!要是后找不着,你也不用担心我,小六子自会回郑州去!”说完大步走进酒肆去了。
李诗萍见了,叹了口气,也连忙把马缰绳交由那店小二儿,并说道:“有劳小二儿哥把这两匹马一同喂了!”
店小二儿接过马缰绳,点头道:“公子爷,放心好了!”说着话也是躬身一让李诗萍后便牵着马到后面去了。
李诗萍进了屋去,才发现原来这酒肆在外面看,店面并不是十分的大,然而酒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往里接连延伸很宽阔,打眼一瞧,足足可以摆下四五十桌。店里面的也是装潢很讲究的,摆设皆是大有云南风土情调。李诗萍见店里面熙熙攘攘的坐了不少食客。那些食客或推杯换盏,或大声吆喝着划拳行酒令,喧喧闹闹、喊喊叫叫的好不热闹。李诗萍打眼找到早已在挨墙一张桌子旁坐下的小六子,走了过去,也坐下来。
小六子见了嘻嘻笑道:“吆!少爷!小六子就是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李诗萍瞪了一眼小六子,道:“哼!我不跟你进来,我怕你待会儿酒足饭饱之后没有银子付账!”
小六子听了伸手摸摸怀间,不由得脸上显出一丝尴尬之情来,随即又伸手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嘿嘿嘿……小六子实在是饿的厉害,光顾着想饭菜了,银子的事我倒忘了!”说着话眼睛挤了挤,又嘻嘻一笑接着说道:“还好,红姐你没有忘,要不然小六子可要难看了!嘿嘿……那岂不是丢人丢到云南来了!”
李诗萍听了忍不住呵呵一笑,还没有说话,又听小六子接着说道:“小六子丢人倒没什么,倒是绝不可以让人家知道咱们是马公子的朋友,要不然……嘿嘿嘿,要不然准会让人家笑话马公子怎么会有这般穷巴巴的朋友呢?”说着话望着李诗萍嘻嘻一笑问道:“你说是不是呀红姐?”
李诗萍听了觉得又气又好笑,白了一眼小六子,气声呵斥道:“你呀!小六子,油嘴滑舌的,哎!我真拿你没办法!”
小六子听了嘻嘻一笑悄声对李诗萍说道:“好了,好了!红姐,咱们不说笑了,说点正格儿的吧!其实咱们进店来吃饭也是有用意的!”
李诗萍听了一愣,不解的问道:“吃饭就是吃饭,还能用什么用意?”
小六子道:“你听我说呀红姐,咱们一来呢吃点东西,把肚子填饱,二来呢,这里人多,待会儿咱们也好向人打听一下万马堂在什么地方,省得咱们四处乱找!”
李诗萍道:“大街上那么多人,随便都能打听!”
小六子听了又嘻嘻一笑道:“是啊!大街上人是挺多的,可是俗话说得好‘江湖险恶’你一毛钱都不花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找个人一问,人家就会告诉你?嘿嘿……保不齐说给你个假地址,你就找吧,找到天黑也找不着!”
李诗萍道:“你真会瞎联系!天底下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子的人?”
小六子道:“算了!算了!你爱信不信吧!就当我小六子为了吃饭好不好?”
李诗萍听了笑道:“哼!我看你啊就是为了吃饭!”二人正说着,店小二儿过来招呼他们,二人点了一些饭菜。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了。二人闻着香喷喷的饭菜,肚子觉得更加饿了,便不再说话,大口吃了起来。
二人正吃着,忽听得店内众食客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听有人大声叫喊道:“好啊!好啊!舍拐子来了!舍拐子来了!”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附和道:“大伙让一让,让一让!让舍拐子到里面去!”
“是呀!是呀!让开了,让开了,让舍拐子进去!”
“嘿嘿嘿……太好了!太好了!大伙正喝得带劲,舍拐子来了!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是啊!舍拐子来了,这下就有意思了!”
李诗萍和小六子听了心中好奇,连忙抬起头往门口处望去,却见门口处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个年岁花甲拄着拐杖的老人来。
只见那老人个子不高,身体枯瘦,一头稀疏花白的头发乱哄哄的披散着,脸色蜡黄,双眼紧扣,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眼睛。唇上颌下长着花白的乱哄哄的胡子,全身穿着一袭土黄色破长衫,身后还背着一个破书袋。
那老人的左腿看样子有毛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着酒店内当中的一张小长条桌子走了过去。那些食客们也都纷纷停杯止箸,转换了坐姿,把目光投向那瘸腿老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说书先生
李诗萍和小六子瞧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更加的好奇起来,不知道这位被众食客换做舍拐子的瘸腿的老人是什么来历,竟使的这酒肆内的众食客都纷纷围着他转。
这时就见那舍拐子已经走到当中那张小长条桌子旁,伸手扶着桌子,小心翼翼的缓慢的坐了下来,随后把拐杖放在桌旁。
店小二儿颠颠的端着茶水跑了过来,把茶水恭恭敬敬放到舍拐子面前,并笑脸对他说道:“嘿嘿嘿……舍爷!您老的茶!”
舍拐子见了连忙拱手谢道:“有劳小二儿哥了!”
店小二儿嘿嘿笑道:“没事儿,没事儿!”
舍拐子伸手端起茶杯,右手拇指压着茶杯盖子,放到鼻子前轻轻闻了闻,随即竖起左手大拇哥,赞道:“嗯!嗯!香!香!香!果然是上等的普洱!好!好!好!”
店小二儿听了,也连忙竖起大拇指高声笑道:“嗯!嗯!高!高!高!没错,正是上等的普洱!”
大伙听了皆都啧啧叫好道:“行啊!舍拐子可以啊!没想到你不光是书说得好听,对于品茶也有两下子呀!”
李诗萍和小六子在一旁听了方才知道这位瘸腿的老人舍拐子是哥说书的艺人。
这时就见那舍拐子听了大伙的赞誉后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来,但那丝得意之情一闪即逝,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各位朋友过奖了!没什么,没什么!”
众食客听了又纷纷说道:“舍拐子倒也谦虚,不过能隔着茶杯盖子,不看茶汤,只这么在鼻子前轻轻地一闻,就能闻出是什么茶来,那也算的上是神了!”
有文雅之人附和道:“嗯!嗯!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还有粗人附和道:“说的没错!说的没错!这舍拐子鼻子倒是灵光的很!牛逼!牛逼!够牛逼!”
更有人戏谑地开玩笑道:“哈哈哈哈……要说起来,这舍拐子的牛逼鼻子倒和那狗鼻子有的一比!大伙说是不是啊?啊,哈哈哈……”众人听了皆都轰然大笑。
舍拐子听了也不为怪,嘿嘿笑道:“倒不是我舍拐子有什么大能耐!只是咱们这云南普洱茶,实在是太有名气了!”
众人听了又齐声附和道:“嗯!舍拐子说的这话有理!”
这时就听有人大声喊道:“舍拐子,你今天给大伙说段什么书啊?这大家伙儿可都等着咧!”
众人听了纷纷齐声附和道:“是啊!是啊!不知今天舍拐子要给咱们大伙说上哪一段呀?”
舍拐子听了微微一笑,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道:“不急,不急!今天舍拐子高兴,就先说一说着云南普洱茶吧!”
众人听了知道舍拐子这就开说了,全都安静下来。这时就听那舍拐子接着说道:“要说起这普洱茶呀!那可是咱们云南的一宝啊!”说着话端起茶杯,接了茶杯盖子,轻轻品了一口。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轻声附和道:“没错!没错!”
舍拐子又说道:“咱们这云南普洱茶,乃是属于黑茶,因为产于咱们云南普洱府,故此得名普洱茶。此茶乃是以世人公认云南大叶种晒青毛茶为原料,经过后发酵精心制成,分为散茶和紧压茶。”说着话端起茶杯又轻轻的品了一口,放下茶杯接着说道:“这普洱茶,外形色泽褐红,汤色红浓明亮,香气独特陈香,滋味醇厚回甘。‘越陈越香’乃是被世人公认的普洱茶区别其他茶的最大特点,有道是‘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啊!”
“咱们云南本来就有茶树的发源地,不夸张的说,整个天下各种各样的茶叶,他的根源大多在咱们云南!”舍拐子这一句话说完,引得众人轰然叫好。
小六子听了一脸不屑的摇摇头,悄声嘟囔道:“竟说大话!天下如此之大,茶种如此之多,难不成根源都早云南吗?哼真是岂有此理!”
李诗萍听了悄声道:“小六子!别多话!人家说人家的,咱们愿意听就听,不愿听就拉倒,干嘛说三道四的!”
小六子听了道:“我最听不惯吹牛皮的话了!”
二人正说着这时就听那舍拐子又接着说道:“普洱茶历史非常悠久,相传早在三千多年以前武王伐纣的时候,咱们云南的种茶先民濮人就已经献茶给周武王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普洱这个名字。前朝时有一个地方叫做‘步日部’由于后来写成了汉字,也就成了普洱了。从此普洱就名震天下了!”众人听了皆都纷纷点头。
舍拐子接着说道:“大伙都知道吗?这普洱茶,初制毛茶分为春、夏、秋三个规格!这春茶又分为春尖、春中、春尾三个等级。夏茶又称为二水。秋茶则又称为谷花。这普洱茶中当以春尖和谷花品质最为上乘。”
众食客听了纷纷道:“嗯!嗯!嗯!是!是!是!”
舍拐子又接着说道:“舍拐子我之所以在说正文之前先说一说着茶,嘿嘿嘿……各位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听了纷纷摇头,舍拐子瞧了,嘿嘿笑道:“不瞒各位,舍拐子之所以说这茶,乃是为了告诉各位,这人哪平生交朋结友,就好比喝茶!”
众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人打趣道:“嘿嘿嘿……舍拐子你可真能瞎白话,交朋友是交朋友,喝茶是喝茶,这本来是两码子事,怎么能混在一起呢?”
舍拐子听了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道:“这就是各位不明之处了?”
众人好奇的叫嚷道:“那你说说看到底喝茶于交朋友有何关联?”
舍拐子道:“好,那我舍拐子就说一说!这茶的品质有优劣之分,人也有三六九等、君子小人之分!这交朋友就分君子之交,和小人之交!”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低声附和道:“嗯!嗯!嗯!这话说得倒在理!”
舍拐子接着说道:“这劣质的茶喝起来,酸馊霉臭,涩苦难咽!而品一杯上等的香茗,那可是清心爽神,妙不可言哪!”
众人听了个个点头称是,舍拐子又接着说道:“这交朋友呢,就好比是喝茶。有酒肉相处的小人之交,亦有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庄子.山木》里说的好啊,这‘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
有食客高声喊道:“舍拐子你真能扯淡!嘿嘿嘿……你说的这些,什么庄子、山木,什么淡啊甘的,这些话我们都听不懂,嘿嘿嘿……你说大白话,别整这些没有用的,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听不懂!听不懂!”
那人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一些庄稼粗人,肚子里可没什么墨水,舍拐子你就别拽文了,要不然大伙都听不明白了!”
还有人打趣道:“就是!就是!舍拐子净扯淡!说些文绉绉、酸溜溜的话,咱们可真的听不懂!”
小六子一旁听了嘿嘿一笑,低声对李诗萍说道:“红姐,你可听明白那说书的讲的是什么意思了吗?”
李诗萍听了一愣,她没有读过《庄子》,并不知道舍拐子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便道:“小六子,你别打岔,且听人家说书先生讲解!”
这时就听舍拐子嘿嘿一笑,道:“各位老少爷们儿你们别着急,刚才我只不过是在引经据典!你们听不懂那也无妨,我解释给你们听就是了!”说着又轻轻品了一口普洱茶水,方才接着说道:“那庄子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庄子是说呀君子的交谊淡得像清水一样,小人的交情甜得像甜酒一样。君子淡泊却心地亲近,小人甘甜却利断义绝。大凡无缘无故而接近相合的,那么也会无缘无故地离散。所以说这交朋友就好比是喝茶,和君子相交就好比是品了能清心爽神妙不可言的上等香茗,而和小人之交就宛如喝了又酸又馊、又霉又臭涩苦难咽的劣质茶喽!”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不由得皆都点头称是,就听有人高声问道:“舍拐子说的这番话的道理,我们都知道。交朋友应道多交结那些君子,少交结一些小人!孔夫子说得好吗‘亲君子而远小人’!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天底下有那种不图利益,而知心相交、还可以为了朋友而肯两肋插刀的人吗?”
舍拐子道:“怎么没有?我就知道这么一位!他对待朋友那可真是以心相交,为了朋友可以抛却万贯的家资!”
众人听了纷纷啧啧称奇,有人好奇的问道:“世间还有这等好人?但不知这人是谁?”
舍拐子却不急着说下去,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起茶来。等喝完了杯中的普洱茶,高声喊道:“小二儿哥,小二儿哥!劳烦你再给舍拐子添一杯!”
那店小二儿听了也高声答应道:“好咧!”说着话早已提着茶壶急匆匆的跑到舍拐子身边,小心翼翼的为他水杯里添满了茶水。
这时众食客当中有人高声喊道:“舍拐子呀!你莫卖关子了,快点说正文吧,大伙可都等着咧!”
“是呀,是呀!舍拐子你可真沉得住,赶紧接着往下说吧!我们都等不及了,听听你嘴里说的这位大好人,倒底是哪一位!”
“就是!就是!快点儿说吧!哎呀!可都急死我们了!”
舍拐子嘿嘿笑道:“就你心急,正文倒是有的!不过各位你们倒也不能坏了规矩呀!”
众食客听了纷纷道:“嘿!瞧你这人,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什么时候坏了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