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新陈斗,势均难力敌
作为一个来自星河境的极致高手,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聚散分合的星辰之力,可以说是权衡其修为的重要指标之下。而眼下于这地杰宫之中乱斗的四人显然都已合格,甚至还尤有过之。
“如果不是你刚才提醒,我险些就忘记自己还懂得使用古魔法。既然如此,你就睁大眼睛仔细瞧着吧!”
一言说罢,刚刚从同一身体之中分离出来的两个“孪双”,竟于此间四掌相对,一时间,二人之间真气涌动,片刻之后,便在中心位置处燃起一道无比耀眼的光团,犹如中天的太阳一般,神圣莫名,令得对面的星璨衣不禁叹为观止。
“果真是古魔法,我还从未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力量。好好,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了。把你的身体连同体内的力量一同献上来吧!”
“休想!”
孪双四目之中精光闪烁,同一时间,两具身体之间的那枚火团迅速膨胀,径直扑向对面的星璨衣。后者见情况不妙,当即撤退奔逃,却不想对方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眨眼之间已经迫到身后空间之中,一股恐怖的热浪当即隔空袭来,并让那套银色铠甲的上方闪耀起火焰的红色。
“这么快!既然如此,只能硬碰硬了!”
想到这里,星璨衣自知遁走无果,于是索性站定脚步,转身支臂抵抗。顷刻间,足以将世间一切熔化的剧烈能量源源不断地加持在他的双掌之间,周围的坚固墙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毁灭力量,不禁分崩离析,大量裂纹从上到下连接在一起,似是要将这里彻底摧毁殆尽。也就在这个时候,星璨衣那空空如也的头盔之下,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红光,紧接着一股无名的力量自那银甲深处砰然显现,并随之灌注全身,使得银甲登时化为一件神圣金胄,威力因此倍增。
“想把我星璨衣烤化,你想得也太简单了。给我去!”
星璨衣运起全身力量,双掌同时轰向手中光团。这一刻,不只是后者,就连整个空间包括其中的所有生灵,都好似被一记沉重的杀掌击中一样,身上的动作随之停滞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火光传来的方位。
“哼哼,没想到星璨衣这么快就亮出真本领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落后。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同时面对严虎口以及丘恩两大高手,星之耀竟然没有丝毫忌惮之意。只见他瞬身连闪,如鬼魅,如幻影,数次闪现在二人的跟前,却又在下一刻消失在原地。几经探试之后,严丘二人注意力愈发分散,而这也是星之耀最想见到的。
“哼,就算你们的力量再如何强大又能怎样,抓不到我不还是束手无策?算了,还是给你们们一个痛快吧!”
严虎口眉梢急挑,紧接着便飞身奔向后恩的身前,口中急呼道:“快走!”
“太晚了,星辰力,超星释爆!”
星之辉的可怕之处不只是在那如影似魅的飘渺身法,还有他那挥手之间移山填海的弑神破坏力。就在方才的空当之间,他来到丘恩的身前,并将自己化身成为一枚人形“炸弹”,并同时引爆,毁天灭地登时降临在这条狭长的秘道之中,更要借此机会将整座地杰宫彻底移为平地。
“晚了!”
眼见救人无果,内心绝望的严虎口随即停下脚下,扬起手臂挡在自己的面前,以来最大限度地减少要害处受到的损伤。然而,这一击的威力实在太大,即便还有一段距离,且不是正面迎击,但随之产生的冲击波还是将其像扔沙包一样轻松扔了出去。倒身过去之间,严虎口依然看到丘恩的身体被爆炸产生的火光瞬间吞没,连同脚下的地面也一同化为乌有,变成一枚大得夸张的深坑。
“嗡~”
同一时间,两边战场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情况。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巧合,使得两波冲击力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相互抵挡,并令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秘道侥幸地保留了下来,并未发生大面积的塌方,可以说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尘埃落定,刚刚结束战斗的孪双与星之辉,双双回头观察同伴的情况,却因此视线交织在一起,眼见彼此的战场之上变得一片狼藉,同伴更是杳无踪影,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他俩,直接相向走到一起,星之辉率先开口道:“你真的把星璨衣给杀了?”
孪双略显不舍地将目光从对方的身后收回,随即冷酷道:“一套破甲衣可抵不上丘恩哈德玛的两条性命,你得给他俩陪葬!”
“哼,你懂什么!星璨衣虽然较我有所不及,但也不是你这个曾经的老东西能够随意品评的。想当初,我们光里两星主纵横沙场,所向披靡,不知有多少顶尖强者死在我们的联手之下,星河境也因此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天下。都是织仇女阴毒险恶,在食物之中施下了西方星域的第一奇毒化魂天河水,我因为当时困倦,躲过了一劫,而星璨衣却因此身中剧毒,一副真神之躯就那么被毒物蚀了个干干净净,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才在被逼无奈之下,将其神魂封入到了那件神甲之中,这才有了今日的他!”
孪双淡淡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如果是巅峰状态之下的话,我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如今的我们虽然不懂得使用古魔法,但借由多年争战得来的各方秘籍以及奇物,我俩的修为早已登入化境,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又怎会落到人间界这个破地方?若是换作以前,我只要勾勾手指,你便要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孪双倏地皱眉,不禁继续问道:“什么意外能够令你们如此狼狈,星河境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哼,这要换作旁人,我绝不会有这般耐性。但看在同时星河境子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星河境已经灭亡了。”
“灭亡?那是什么意思,是境内发生了瘟疫?”
星之辉摇头道:“比那还要恐怖得多。大约是在三百年前,星河境的上方迎来了一颗史无前例的超级彗星,彗星主体直接砸落在星河境之中,偌大的世界就那样化为了灰烬,彻底从西方星域当中抹除。”
“这……怎么会这样!据我所知,西方星域自古便有护法龙神看守,能将一切有威胁的星体全部拨离到其它的轨迹之中。步行街,护法龙神也出事了么?”
“护法龙神?那恐怕是你们那一代的事情了。在眼下这个纪元,早就不存在什么龙神。事实上,星河境并不是唯一的受难者,在最近的千年时间当中,有不下百个世界也像星河境一样一夜之间化为尘埃芥子,连同其中的亿万生灵也一起不复存在。有人说,此次纪元的大劫就要来到,也有人说世界接连毁灭的背后,是有人刻意推波助澜所致。无论怎么样,整个大千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绝望之中,说不定哪一天,那份劫难就会降临在人间界的头上。所以说,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因为过不了多久,你就要与刚才的那个红皮家伙再次重逢了。”
听闻此言,孪双一扫脸上阴霾,进而怪笑道:“什么,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杀死丘恩了?你未必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吧!”
“砰”的一声闷响激起,混身燃烧着紫色火焰的严虎口晃晃悠悠地走出废墟,并来到二人的面前,进而道:“可恶,刚才若不是你故意引爆那名堂,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好在师姐走的时候把部分复苏紫焰传授给了我,不然刚才的我已经死上十次百次了。”
随着严虎口的情绪渐渐平复,其身上的紫焰也随之收敛到体内,并将伤口尽数修补完毕。见此情形的星之辉面露诧异之色,但转念之间又被愤怒代替。
“你这小子还真是顽强,刚才那么强大的能量都没把你炸死。好好,你们想要两打一是么,我星之辉奉陪到底!”
说话之间,星之辉忽然张开嘴巴,紧接着一道我影顺势从中钻了出来,并落在前方的空地之上。其余二人定睛一看,发现钻出来的那个,竟是与星之辉一模一样的“光之躯”,单从外形来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更让二人感到不妙的是,虽然身体从一分裂成了两个,但星之辉的力量却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一如平常。
“感到吃惊了吧!我星之辉可以是拥有无限增殖的无上力量,拥有此术,我便等同于获得了长生不死的能力。别说就你们两个,主算再加两个,我也毫不在乎,因为你们早晚都要被我知活耗死。”
“是吗?我倒想试一试!”
孪双微微一笑,身旁的严虎口以及对面的星之辉已经一同将目光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见之前被“超星释爆”完全击中的丘恩,此刻居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之上,星之辉见状不禁嘶吼道:“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还活着!”
“呵呵,你以为只有你懂得移形换影么?”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镬豆萁,相煎何太急
与严虎口一众分别之前,樊栖羽将自己体内的部分神雀之力分给了对方,使其暂时拥有了浴火重生之力,以来对抗那两位巅峰星主,自己这才匆匆离去。而因为之前的战场吸引了大多数火力,这一路上走来反而轻松了不少,除了偶尔能够看到的几只菇玉夫,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碍,眨眼之间便已奔出了百余丈,距离关押狐夫大仙的最终之地越来越近。
“看来,这里除了那两个家伙之外已经没有其它高手了,这样以来我就能更加方便地大仙救出了。”
一不小心,樊栖羽脚底一滑,整个人随之向下滚落下去。在不停翻转的过程之中,她只觉得沸身之上被无数的尖锐之物飞速滑过,待重新站起之际,这才发现方才跌落下来的斜坡之上竟是一些森森白骨,而自己的皮肤也被割得伤痕累累,鲜血直流。因为将复苏紫焰交给了严虎口,所以此刻的她并未直接启动自愈能力,而是倚仗最基础的修复力量为自己疗伤止血,待一切平稳之后,这才举步上前。
“看来,我已经达到目的地了。大仙,你在哪里!”
大声呼唤了几下之后,前方昏暗的空间之中忽然传来几滴液体坠落的声音,樊栖羽当即竖起指尖,顺势发出一道火焰,并令其习向前方的空间之中。也不知火焰碰到了什么易燃物品,顷刻之间,整个空间都被那突如其来的紫焰彻底点燃,一条条被火舌包裹的锁链纵横交织在前后左右的石壁之上,而在锁链最为密集的中心处下端,赫然吊着一具摇摇欲坠的身影。见此情形,樊栖羽赶忙上前,高声惊呼道:“大仙,真的是你么?”
“咯……咯~”
也不知怎么了,上方那人竟然无法言语,救人心切的樊栖羽没有过度深思,直接飞身来到跟前,欲要为其解绑脱困。怎料,才一赶到跟前的她,刚要凑近,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几只常年于这阴湿环境生活的黑色蝙蝠突然一跃而起,吓得樊栖羽险些摔回到地面处。待所有蝙蝠散尽之后,她才掩住口鼻,定睛看向前方。直至这个时候,她才终于辨出,吊着的那人竟是一副早已腐朽的尸骨,因为衣物以及甲胄的缘故,这才没有支离破碎。
“这……这应该不会是大仙吧?我从未见过他身穿战甲的模样。对,一定不是他。”
“是樊丫头么?”
忽然之间,一道悠扬的声音自那尸骨的斜下方缓缓传来,樊栖羽绕过对方,缓缓飘向石壁跟前,只见在那凹陷之中的地面之上,赫然坐着一个人,虽然满身血污,但依稀可能认出,对方正是狐夫大仙张望远。
“大仙,太好了,你还活着!”
樊栖羽心中大喜,飞身就要前往。却怎料,安坐在地上的张望远忽然挥手阻止,急声提醒道:“别过来!”
话音未落,只听半空之中的数百条锁链忽然传来阵阵刺耳的铿锵声,突然之间,无数道细微的电光朝中心处聚集起来,并最终融入到方才的那具尸骨之上,化为一支巨大的天蓝色光箭,径直射向樊栖羽的后心。
“不……不好!”
没有了复苏紫焰的护体,如今的樊栖羽根本无法从那光箭之下全身而退。千钧一发之际,坐在那里的张望远忽然大袖一挥,一肩光门立即出现在樊栖羽的身后,并将前来的光箭完完整整地收入其中。片刻之后,二者头上的穹顶处传来一声剧烈的震荡,正是方才光箭中的之后释放的威力所致。
“栖羽,你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为何变弱了这么多?”
樊栖羽当即俯身道:“多谢大仙出手相救,其实……”
于是乎,樊栖羽将自己进入秘道之后发生的种种全部告知给了对面的张望远,后者沉吟片刻之后,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自小心地善良,对待这几位师兄弟如同家人一般,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不过,那神雀之力可说是你的立身之本,稍有损耗便有可能遗患无穷。你的好心我明白,但将部分力量转送给严虎口那小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下次可不许这般大意冒失了。”
“是,多谢大仙教训。对了,弟子该如何救您出来,方才那雷箭激发,应该就是因为弟子突然出现所致吧?”
张望远长叹一口气,紧接着摇摇头道:“不用管我,我在这里很好,你还是退出这里,叫上严虎口他们尽快离开吧!”
樊栖羽不解道:“大仙何出此言,难道眼下迷局当真无解?”
张望远二次摇头道:“不是无解,而是……唉,算了,多说无益。听话,就算地杰宫化为废墟,凭为师的功力,也不至于葬身于此,至多就是受点皮外伤而已。此次外族入侵,已经令我们狐之境元气大伤,曲之离重伤身亡,洛夏临阵反叛,眼下门中只有你与严虎口尚有一战之力,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保存实力,肩负起重振师门的重担,狐之境的将来就靠你们了。”
“大仙,、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没有您的教诲与指引,单凭我和严虎口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况且……哎呀,不行,无论如何弟子也不能撇下您不管。真是的,关键时刻找不见孙无忧的人,若是他在场的话,说不定有办法将您接出来。对了,您现在不能利用刚才使用的时空之门,令自己走脱出来么?”
张望远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那就好了。只可惜,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被阴魁王设下了禁制,只要我的身体稍有偏移,禁制便会立即启动。到时,不只是我,就连整个地杰宫都要化为一片火海。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当赌注,况且阴魁王那小子也不会让我趁心如意,说不定现在的他就在某个角落之中暗暗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再伺机而动。栖羽,我知道你是真心救我,但绝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乖,这里实在不安全,快点走吧!”
说完,张望远挥了挥手,随后低下头来,看似已经入定,再也不说话。对面的半空之中,樊栖羽见一时得不到结果,索性落到了正下方的空地上,希望能从这里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才向前面走了没两步,一阵莫名的声响便从前方的石壁之中接连传来。
“哎,这是什么动静,难道石壁里面有人活动?”
毕竟整个地杰宫已经是凶之境的股掌之物,担心是敌军追来的樊栖羽登时进入到战场状态,凤翎神针当即捏于十指指尖,只要对方一经现身,自己便会立即出手。然而,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在之前的那一阵悸动过后,石壁之中便再无声响。以为是自己听错的她,刚要上前确认,却怎料迈出的右脚忽然陷入到地面之中,紧接着一只伸出的手臂便紧紧箍在她的脚踝之上,那掌心之中力道之大,差点将其腿骨一举挪断。剧痛之下,樊栖羽不顾三七二十一,呼吸之间便将两手上的所有飞针全部打空,一枚不落地尽数钉在对方的身前。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她终于逮到一丝逃脱机会,顺势将小腿自对方的手中抽离出来,而后忙去到旁边的空地之上,检查自己的伤情。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不然真的打起来可就太不方便了。哎,这人的身形怎么看上去如此眼熟,莫非之前见过?”
带着一丝好奇,樊栖羽缓步向前靠前,希望能借此清对方的真实面目。然而,还未走过几步,她的双眼目光陡然凝滞在对方身上,虽然还未看清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但对方身上所穿的那件外衣,她却永远无法忘记。
“你……你是洛厦!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作为此次入敌入侵的关键者,叛徒洛厦此刻出现在这秘道的尽头,且外形举止大为反常,孤身一人的樊栖羽有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怕事情未能查得水落石出,自己若要搭进去,当真是得不偿失。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迟迟没有说话的洛厦忽然开口道:“是樊栖羽么?”
樊栖羽心中一惊,而后伸出手掌在对方的面前晃了两晃,洛厦见状当即道:“不用试了,我的眼睛没事,只是因为体内的力量太过暴躁,使我原本的判断出现了偏差。现在我看清楚了,你确实是樊师姐。”
“师姐?哼哼,我可承受不起。你现在可是阴魁王身前的大红人,恐怕已经坐上了位及人臣的交椅,我可不敢和你套近乎,省得若来别人的羡慕嫉妒。”
樊栖羽还要继续说下去,怎料对面的洛厦忽然怪叫一声,当即趴倒在地。见其久久没有回应,她带着满心的疑问,挪步走上跟前,刚要伸手去触碰对方,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狐夫大仙张望远,终于再次道:“离他远点!”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仇随风,用人不避嫌
不明真相的的樊栖羽迷茫地向上望了一眼,稍显娇嗔道:“怎么了嘛,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难不成真的要我打道回府?大仙,你是知道我性格的。你越是阻止我,我便越是要尝试一下。”
“你!”
上方,张望远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出口,樊栖羽已然俯下身来,将那倒在那上的洛厦再次翻转过来。此刻,只见他牙关紧闭,双眼发直,两侧脸颊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像就要撕裂一样,模样相当阴怖。
“喂,你别吓唬我。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死对头,我可不会好心救你性命。”
迷蒙之中,洛厦强行集中一丝意念,进而口齿含糊道:“我被阴魁王注入了该死的三星魂力,如今我的体内有有数股力量在争抢身体的控制权,我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就要解体一样,剧痛难当。求求你樊师姐,看在我们同承师恩的份儿上,就好心赐我一死吧!”
说话间,洛厦猛然挣脱开樊栖羽的臂挽,直接摔向旁边的地面之上,随后疯狂打起滚来。在这其间,他的身体撞在四周凸起的岩石之上,磕得鲜血四流。虽说樊栖羽对其积怨深熟,但见到他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也难免心生恻隐,于是张口道:“你别以为用点苦肉计就能让我对之前的种种视而不见,你欠狐之境的,就是再活十辈子也偿还不好。再说,凭你的修为,想要自裁还不是动动手的事,何必让我代为出力?”
洛厦四脚着地,拱起腰身,声音嘶哑道:“可以的话,我早就那么做了。可是我体内的那些魂力根本不允许我那样做,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快点,趁我现在还能勉强压制住他的力量,尽早将我轰杀。否则,一旦被他们抢走身体的控制权,我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会做些什么极端的事。”
一言说罢,洛厦猛然站起身来,全速冲向对面的石壁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原本平整的岩体登时被撞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同时,头上鲜血淋漓的洛厦缓缓从那碎石之间站起,嘴边却随之扬起一抹甚是诡异的冷笑。
“栖羽,洛厦的话不像是在说谎。我看他马上就要不能自已,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给他一个痛快吧!”
“啊?真的让我动手?大仙,我……我……”
樊栖羽确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面对这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故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下定不了狠心,更无法对其发动杀招。眼见对方的自残行为越发频繁,她不禁咬住嘴唇,脑海之中也随之开始了一场头脑风暴。
“怎么办!洛厦这家伙虽然该死,但不应该由我来动手。他若真的这样死在我的面前,我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心安理得下去吗?不行,至少现在还不是让他去死的时候!”
洛厦瞄准地上的一根石笋,准备用后脊撞上去,用来洞穿自己的身体要害。就在他纵身飞起,准备向下砸落之际,一只柔软的手掌忽然捧在他的腰身下方,并将他转移到旁边的安全地带。
“樊师姐,你终于想通了。快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话间,洛厦猛然扯开胸膛,樊栖羽定睛望去,只见对方的身前皮肤之上,赫然映出三张神情各异的古怪脸颊,时怒时笑,情绪难以琢磨。而随着这几张“鬼脸”的变化,洛厦的体温开始急速提升,甚至有些烫手。见此情形,樊栖羽赶紧施展独门心法,利用神雀一族的强大生命力,为其护住心脉,不至于焚身而亡。
“师姐,你这是……”
樊栖羽将头扭到一边,故作淡定道:“我不是大师兄,清理门户这种重要的事情,我可做不来。有本事,将大仙从从那禁制之中释放出来,然后再交给他老人家定夺吧!”
说着,樊栖羽双手一送,直接将人扔到地上,体内乱流有所缓解的洛厦艰难地从地上再次站起,再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力量之后,这才微笑道:“师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哎,我可没有救你。刚刚你的身体莫名滚烫,我怕把自己的手掌灼伤,所以才顺便帮你止住了那股躁动的心火。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的力量只能支持一段时间,时效过后,你还是要承受先前那般生不如死的痛苦。趁着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吧!”
洛厦点了点头,长叹口气道:“现在的我哪还有什么心思思索对策,能活一刻是一刻吧!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大仙的声音了,他现在还好么?”
此话一出,空中张望远的声音随即响起:“不妨我精心培养这么多年,还算你有点良心。我还没死!”
洛厦听罢之后,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位深施一礼,稍一停顿,脸上已是涕泗横流,无比懊恼道:“大仙,我弟子糊涂,竟然放着眼前的安逸日子不过,轻信了阴魁王的鬼话。如今辫子已经知道错了,请大仙责罚。”
“哼,罚你又能怎样,就算将你千万万剐又能怎样,死去的狐之境战士已经复活无望,由你而起的这场不义之战已经注定是一场悲剧,你若想凭借一死而抵消曾经犯下的过错,那可就太天真了。”
洛厦万念俱灰,颓然跪倒在地,自言自语道:“那我该怎么办?”
樊栖羽忽然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之上,神情淡漠道:“既然死无法偿还血债,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
“活……活着?”洛厦痴痴道。
“没错,活着,而且要一直活下去。唯有那样,你才能通过不断地努力,以此弥补自己种下的罪孽,罪孽一日不清,你便一日不能死。”
沉寂了许久之后,空中张望远的声音之中再次传来一声嗟叹,进而说道:“栖羽说得也有道理。洛厦,既然眼下你无法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那就尽量延长生命,做更多的善事,以此来填补心中因罪过造成的空缺。这是为师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
“大仙,师姐!”
洛厦跪在那里哭了许久,樊栖羽再三劝慰之后,这才将其搀扶起来。片刻之后,二人又来到张望远所在的那道禁制之前,洛厦跪地连磕三枚响头,以示自己对恩师“再造之情”的感谢,这才起身道:“阴魁王将这里的禁制与地杰宫的地基龙脉连接在了一起,一损俱损,切不能轻举妄动。”
樊栖羽不耐烦道:“这事我与大仙早就知道了,你还有没有其它有用的信息?”
“这个……我知道阴魁王的身上有一件物品,可以将禁制与龙脉之间的关联彻底切断。”
“彻底切断?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拿我寻开心吧?”
“当然没有!当初建造这个禁制的时候,我也在场,只是没有想到此物竟然主是用来关押大仙的地方,否则我一定在当时就提前作好准备,否则眼下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上方张望远道:“好了洛厦,你不用太过自责,毕竟你也没有未卜先知的神通,你有这份儿心我已经相当欣慰了。不过,你说的那件宝贝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我之前记得听阴魁王提起过,好像叫什么斥臬。”
“斥臬?你确定没有听错么?”
樊栖羽好奇问道:“大仙,斥臬是什么东西?”
张望远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可能啊!极恶凶界早主因为孙长空而彻底关闭,与大千世界彻底失联。既然双方之间已经再无联系,原本只属于灵王的斥臬又怎会再现世间?”
眼见对方脸色甚是难看,樊栖羽见状不禁关切道:“大仙,你也不要太担心,万一那东西只是一件同名法宝而已,与所谓的极恶凶界无关呢?我们还是想办法将您从里面救出来吧!”
洛厦附和道:“师姐说的没错。眼下阴魁王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戒备心也因此放下来不少。我看不如趁此机会,将那宝物斥臬偷回来,然后再帮将这禁制破除,如此一来您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张望远阴沉道:“我的死活倒是小事,但若那东西真的是斥臬本尊的话,那可就真的不得了。”
樊栖羽不解道:“大仙,恕弟子愚昧。可那斥臬究竟有何能耐,竟令您如此忌惮?”
张望远叹气道:“若只是斥臬的话,也就好办了。但你要知道,真正斥臬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得几乎不可战胜的超级强者,就连当初的孙长空都无法与之正面抗衡,最终只得另僻蹊径,利用一种巧妙的方法,这才将极恶凶界连同里面的灵王一同封印在世界的另一端,与大千世界彻底阻隔开来。不然的话,若是让里面的那些不世高手逃脱出来,恐怕整个世道都要为之改色剧震了。”
说罢,张望远看了一眼樊栖羽空落落的身后,当即惊声道:“洛厦人呢,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一言诺,山海皆可平
就在张望远为二人耐心讲解斥臬相关的事情之际,洛厦不知时候已然消失不见,就连站在旁边的樊栖羽都没有丝毫察觉,就好像对方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身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秀了,连我都没有察觉到。”
张望远又一次叹息道:“恐怕,是他那体内的三星魂力正在暗中为其身体进行着潜移默化的改造,这才令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相比起来,我现在反倒希望他能被体内的那几道魂力控制,如此一来最少不会自投罗网。”
樊栖羽惊声道:“您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去往阴魁王那里窃取所谓的斥臬?”
“嗯,应该差不了。毕竟,方才你已经帮他将体内的魂力暂时稳住,三星魂力无法抢夺身体的控制权。那小子一定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赔罪,他可真是太傻了!”
樊栖羽的眼中神光渐靡,随即低声道:“是啊!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其实,他会做出这些事情,我全能理解。毕竟,他本是凶之境的子民,就算为阴魁王做事也是理所当然,他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唉,栖羽,你比刚来的时候成熟太多,为师都有些认不出你了。话到此处,我了我只能洛厦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千万不要被阴魁王撞破。至于斥臬那东西,不要也罢。”
樊栖羽思索了片刻之后,随即又道:“说了这么多,可我还是不知道那斥臬究竟是什么东西,大仙您能帮我详细说一下么?”
“唉,本来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既然你想听,那为师为说给你听。极恶凶界作为大千世界当中灵气最为充沛的洞天福地,其中孕育了不少神力通天的‘异人’,除了历代灵王之外,曾经的白界之主齐墨也是出自那里。总而言之,相比起外面的世界,极恶凶界更容易产生一些单相不到的惊喜,而斥臬便是其中之一。其实,斥臬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名为呈圭。呈圭与斥臬就如同灵王的左右手臂一样,能够施展创造再生之法,为天道重写内容。”
“啊?重写天道?这么厉害?”
“嗯,虽然听上去十分夸张,但这两件法宝一同使用的话,确实能够产生这般变化。当然,如果只有两者当中的一件,那就不一样了。呈圭有善水神玉之称,能够将世间一切无序的规矩变为有序。相对应的,斥臬能够斩断世间的一切因果,又被人叫做黑狱枪。照理来讲,这两年宝物向来都是成对出现,如果阴魁王身上那件斥臬是真的话,那就说明呈圭也在狐之境内,甚至就藏在这地杰宫之中。”
“啊!一件斥臬就已经足够令人头疼的了,您说呈圭也在这附近?那我们该怎么办,您有把握击败持有者么?”
听闻此言,上方的张望远稍显黯然,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沉下来:“都怪我太过自信,那天我若没把巫自天他们赶走的话,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眼下为师身负重伤,就算能够侥幸脱离禁制,也无法在短时间当中恢复巅峰状态。哪怕是呈圭未在阴魁王的手上,单是那件斥臬便足以令我束手无策。我能做的,就是确保你与洛厦严虎口的安全,将你们完完整整地送出这里。除此之外,我已别无它念。”
“呼”
就在张望远将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后,一声妖风忽然平地升起,吹得樊栖羽不禁低头避让,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凭空出现,令得距离最近的她不禁有种作呕的冲动。
“这是……”
“快,扶住他!”
在张望远的催促之下,樊栖羽甚至还没有看清风中那人的真实面目,但已率先伸手将其搂在怀中,定睛一看,来者正是之前失踪的洛厦。只是,如今的他混身上下鲜血淋漓,单是瞬间触碰,樊栖羽便在对方的身上发现了不少十道骨折,且内伤极重,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存活的地步。然而,洛厦凭借着自身顽强的生命力,还有体内一众魂力的支持,这才勉强撑到了现在,就在他即将自樊栖羽的臂挽中滑落之际,他的右手忽然抬了起来,并往樊的手中塞入了一枚圆柱形的物体。
“这是……”
樊栖羽仔细看向手中,只见自己的掌心之中赫然躺着一枚巴掌宽窄的黑棒,不大不小,刚可以一手握住,看似普通,但拿在手里却有一股沁人的寒意透体而出,给人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这……这难道就是……”
洛厦艰难地支着身子,勉强笑道:“没错,这就是斥臬,只可惜还是被阴魁王给发现了。快用这个将大仙救出来,这里不能久留,其它人马上就要追杀过来了!”
“可是你……”
如今的樊栖羽丝毫不敢大意,生怕对方当场昏死过去。眼下的局势,能够自保已经相当勉强,若是带着一个神识全无的“累赘”,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栖羽,先把洛厦放在地上吧!有那几道魂力护体,一时半会他还没有大碍。快把那根黑棒拿过来,我要看看仔细。”
听见张望远的催促之后,樊栖羽这才不舍得地将人缓缓放到地上,并连忙跑到先前的石台下方,并将黑棒向上托起,尽量让对方能够看清。片刻之后,张望远异常兴奋道:“是了,真的是斥臬,洛厦果真没有骗我。有了它,我就可以从这里逃脱出去了。”
樊栖羽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洛厦,神色焦急道:“既然如此,大仙快教给我此物的使用口诀,我好尽快将您救出。”
“这个简单!斥臬本来就是神器灵物。想要催动它无需任何口诀心法,只要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修为,便能随心所欲地将其摆步。这样,你现在心中默念‘解咒’二字,然后将斥臬抛下我这边,最好是能够砸在我的身上,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啊!真的这么简单,那我就……”
说着,樊栖羽抬手做出投掷动作,准备将手里的斥臬丢向下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数声巨响忽然从外面的通道之中接连传来,片刻之后,一道狼狈的身影先行退了出来,抬眼一看,正是严虎口。
“严师弟,你终于来了!”樊栖羽惊喜道。
面对樊栖羽的“问候”,如今的严虎口没有丝毫精力回复,因为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快似闪电的光影已然蹿到跟前,像丢沙包一样,直接将其踢飞出去,令其半个身体都嵌入到身后坚实的石壁之中。见此情形,樊栖羽一时间忘记了手上的动作,连忙闪身来到事发地点,并将墙上的严虎口直接“拔”了下来。
“严虎口,你没事吧?”
说话间,受了重创的严虎口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张口便吐出一滩暗红色的血液,也是因为这口淤血,他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脸上的毛发也因此重焕光泽。
“师姐,怎么是你?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看到对方一脸迷茫,樊栖羽刚要回话,前方光影已然二次杀到,呼吸之间,樊掌心之中飞羽神针连珠激发,尽数射向光影身前。然而,在这般状态之下的后者早已不惧这种程度的身体伤害,相当淡定地将一众暗器纷纷拦下,轻轻拍了拍胸膛,便将身上所中的飞针一并扫除,不费吹灰之力。
“师姐,你不是他的对手,快点离开这里!”
“光影”星之辉残酷一笑,进而道:“怎么,刚才你们三打一时候的嚣张气焰去哪里了?你们也没有想到吧,不仅你们没有被炸死,星璨衣同样安然无恙。眼下,他已经成功绊住了你的那两名同伴,说不定现在已经取得了胜利,将另外二人杀之后快。为了赶时间,我也只能动有杀招,速速送你上路了!”
一念闪过,光之辉的右手倏尔变幻成为一柄长约两丈的巨型刀刃,径直劈向严虎口的面门。后者担心刀锋锋利伤及身旁的樊栖羽,所以立即挺身而出,双掌合十,架于头顶斜上方,以一种无比惊险的方式,堪堪接住了那志在必得的一刀。
“哈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虎不愧是百兽之王,你能够撑到现在当真是一件奇迹。不过,你能接得住我一招,之后的呢?”
严虎口心中一震,待再次抬眼看向上空之时,又一柄一模一样的巨刃迎面斩向他的头顶。如今已经分身乏术的他,眼下杀招在即,却是无计可施,只能准备用自己血肉之躯,硬抗这一刀。可就在刀刃即将与第一次的刀身合而为一之时,樊栖羽昂首急啸一声,身体随之变回神鸟紫凤原形,并于瞬间飞来刀刃跟前,挡下了那记致命的攻击。
“哦?一个还不够,你也想来送死?好,我就让你俩一起下去作伴!”
这下,星之辉已然杀红了眼,已然先后祭出两刀的他,突然身材跃起,并于双臂之间逼出第三柄刀,也就是他的元神之刃。于是,天地人三刀合而为,就算是张望远亲自下场,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去死!”
“什么,你居然!”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瞩目处,原因神圣器
星之辉的元神之刃能够掠过肉身,直达灵魂,给予敌方最直接、同样也是最沉重的伤害,所以即便是拥有再如何强健的体魄,再恐怖的自俞能力,都无法在这一击之下全身而退。半空之中,已然被先前两柄光刃夹在中间的樊栖羽已然苦不堪言,眼见第三刀,也是最厉害的一招即将到来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遽地闪现在她的面前。
“洛厦!”
没错了,即便已经身负重伤,即便已经命悬一线,可就在这生死瞬间,他依然托着那副已经几乎崩溃的身体,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师姐樊栖羽的身前,冰蓝色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他的身体,却未能伤及身后之人半分。随着刀刃抽离,象征着灵魂之力的蓝色光芒相继破体而出,并化为一枚枚大小不钧的气泡,慢慢向上飘起,直至破裂幻灭为止。
“该死,怎么这种时候还有不怕死的。你想英雄救美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
眼见自己的得意杀招就这么被对方轻松拦下,向来自尊心强大的星之辉怎能忍受得了这般屈辱,当即又一次使用元神之刃,准备送二人一同下地狱。
“想当他们,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什么!”
被那突如其来的惊叱声震得一愣,待星之辉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先前与自己对阵的严虎口已然欺身上前,并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发疯似的朝出口方向狂奔而去。
“笨蛋,这种小儿招式怎么可能奈何得了身为星主的我?受死!”
手起刀落,星之辉以掌化刃,当即挥手吹向严虎口的后颈。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柔弱的弱点软肋,手刀手上去的瞬间,竟然从那脖颈之中反激出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道,生生将其掌沿震得反弹回来。下方,依然保持着刚才姿势的严虎口见对方一击不成,当即嘲讽道:“哈哈,这回吃憋了吧!我们虎之一族可以拥有铁颈之称,你那区区掌刃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话音一落,严虎口双手一齐用力,紧接着使出一招干脆利落地抱摔,直接将对方大头朝下、“栽”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这边,不等他缓过气来,地上的那个“光影”已然再次分散,并于旁边重新聚集成一道人影,并伸手拧动了几下自己的颈椎,口中漫不经心道:“都告诉你多少次了,我那种蒙头蛮干的方式,是万万伤不到我的。就算刚才失手又能如何,早晚我都得找到你的弱点,让你彻底咽气。而我则会继续肩负这一身不世奇功,永远永远地活下去!”
“哼,大言不惭!明明已经不成人形,却偏偏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星之辉,无论从前的你何等光辉,我严虎口今日都要将你拉下神坛!”
“好,我等你来取我性命!”
眨眼之间,严虎口与星之辉又斗作一团,二人拳脚功夫看上去相差不多,但实际上前者要吃亏不少,刚一开始还能平分秋色,但随着战斗的持续,其气力与速度都有所下降。反观另一边的星之辉却依然从容应对,一招一式都有自己的一套节奏,绝不冒进半分,也绝不会慢上一瞬,而这也是星之辉“强大”的原因之一。
趁着严虎口与星之辉交战的时候,得惟脱身的樊栖羽赶紧带着气弱游丝的洛厦退到后侧,石台上的张望远见状神色焦急道:“怎么样,他没死吧?”
樊栖羽试了试洛厦的鼻息,又趴下来贴着对方的胸膛听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直起腰杆,面色难看道:“活还活着,不过已经……”
“活着就好。快,把斥臬扔过来,我出去救那小子的性命。”
直至此刻,樊栖羽才想起自己手里的“要紧大事”,不容思索的她当即扬起手掌,将那根黑棒径直掷了出去。可就在这眨眼之间的工夫之中,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猛地冲进场中,一把便将飞在空中的斥臬抢在手中,转身就要离开。深知斥臬对于这场硬仗的意义,樊栖羽又怎能让这扭转败局的钥匙就此遗失,于是再次施展精妙身法,夺命狂追。
“想要斥臬,除非杀了我樊栖羽!”
仗着身姿灵活的优势,樊栖羽一再翻腾,在经历了近百次腾空落地之后,终于追到对方的身后,因为手掌触碰不到,她索性随手掷出一大把飞针暗器,不求能够命中敌人,只求能够减缓对方的速度,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迎关赶上。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众多飞针的追击,前者竟然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任由那些致命的飞羽神针刺进自己的后心之中,脚力却没有丝毫减弱。眼见对方又要将自己甩下,樊栖羽咬牙提气,竟将自己上半身强行变回到神雀模样,并利用那遮天蔽日的巨翼,从上向下猛扑下去。
“给我回来!”
因为巨翼体型过大,在这种相对窄小的空间之中,樊栖羽极难发挥全部实力,所以挥起的翅膀,力量也是十分有限,虽然将对方罩中,却未能将其真正截住,对方只是稍一弯腰,便从下面的空隙之中成功钻了出去。看此情形,恨得牙根痒痒的樊栖羽怒斥一声,只得继续紧追下去。
“傻丫头,光顾着追我有什么用,你的同伴要被一网打尽了!”
“什么!”
不等樊栖羽回头,一心都在追击之中的樊栖羽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随之向下坠坠过去。好不容易抓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勉强稳住身形,抬头向上望去,刚要施法离开这个深坑。谁知这个时候,先前“盗宝”的那人已经折返回来,笑眯眯地站在坑边,大模大样道:“你就是樊栖羽吧,和赢山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和妖赢山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嘿嘿,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多谢你的斥臬,我这就将它带走了。你可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我事先特意挖好的陷阱,只要你的身体稍有挪动,竖井四周的碎石便会相继跌落,到时就算砸不死你,也能让你长埋于此。好了,我还有其它的事情,有缘再见吧!”
“哎,你回来,把斥臬还给我!”
“该死,哈德玛,你再努力一下,马上就能出来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长记性,第一次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又中了那家伙的圈套,这该死的甲衣可真是难缠啊!”
之前混战的战场之上,孪双与哈德玛正在与另一名星河境高手星璨衣进行着殊死搏斗。然而,不同于严虎口那边的拳拳到肉,这边的画面倒是显得和谐得多,没有大开大合的招式,也不骨刀光剑影的过瘾情节,孪哈二人并排地站着一起,后者身上所穿的,正是星璨衣的“本尊”,也就是无件无缝神甲衣。因为受神甲所迫,如今的哈德玛又一次陷入到巨大的被动之中,虽然比起上一次有了些经验,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但一刻不脱下身上的甲衣,一刻便无法发挥原有的实力,这种憋屈的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来!孪双,快动手。把我的脑袋砍下来,我看这破铠甲还能奈我何?”
孪双阴沉道:“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砍了头,你还怎么活!我说了,别着急,我来想办法撬动这件甲衣。”
哈德玛一脸哭相道:“该试的方法都试了,到头来还不是原地踏步?我已经受够眼下的情形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得舒心,绝对不当敌人的傀儡。”
“哈哈哈,好有骨气,我喜欢。不过,就算你自戕了,我也照样可以毫发无损,大不了再找个身体寄宿一下,于我而言没多少区别。不过,。我星璨衣最喜欢看别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要不你死之前,让我看一出好戏?”
神甲之中的声音刚一停下,哈德玛的身体突然站得笔直,对面的孪双甚至能够听到对方脊椎因为过度用力,发出的“咯咯”怪响,好像都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哈德玛,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已经……”
“不好!这家伙的力量比起先前又强大了不少,我有些制不住了。不行,他想利用我的身体去攻击你,快从那里闪开!”
一言说罢,哈德玛飞身迎上,眨眼之间七拳三拳加上数记鞭踢已经招呼过来。孪双四眼之中忽然放射出数股寒光,地上散落的石子登时拥有了力量,并接连不断地砸向哈德玛的身体,企图以此来削减对方的气场。
“再快点,再用力一点。这种程度的招式打在身与搔痒有什么区别,看我的!”
说话之间,星璨衣借用哈德玛的身体,接连使出凌厉招式,直取孪双身前要害。后者被其一连点中数道大穴,体内真气运转登时停滞不畅,几欲窒息。星璨衣见要机会难得,当即乘胜追击,指尖随即浮起一股淡淡的幽光,正是加持了剑气之后的星之掌剑。
“看好了,这可是我的独门剑法,我为它取名为‘闪’!”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披灵甲,灵药反作毒
星璨衣的闪式掌剑出奇凌厉,又因为有哈德玛的力量加持,威力随即倍增。一时间,剑光闪过之处天崩地裂,无数碎石如雨点一般相继袭落,偌大的空间之中竟然没有孪双的落脚之地,只能一味地奔逃躲闪。
“哈哈哈!你是逃不过我的‘闪剑’的。只要你能看到掌剑的剑光,你就不可能安然无恙!”
“什么!”
地快如闪电的剑光不只力量强大,其中居然还蕴含着一股尤为灵活的韧性,竟能在触及前方石壁的同时,反向弹飞回来。如是,孪双被前后两股剑气团团包围,抬头望向上空之际,星璨衣已然不期而至,挥起手掌骤然斩下,直取那两头之间的要害部位。千钧一发之际,孪双双腿畜力,进而使出一发千斤坠,令自己直接沉入到地面之中,此以避过那恐怖的剑气。
然而,星璨衣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没有减慢,依然按照之前的策略继续刺向下方,一只手掌连同半截手臂都扎入到方才孪双消失的那个窟窿之中,片刻之后,一阵阵金光相继从中爆发出来,为了追杀对方,星璨衣竟将自己的闪式剑气化成了自己的“猎犬”,使之代替自己搜寻孪双的下落。不久之后,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之中忽然响起一声闷响,片刻之后,一只沾血的手臂从中缓缓伸出,紧随其后的是受了大量剑气的孪双本尊。
“哼哼,你能活着应该感谢我刚刚手下留情。否则,刚才那一轮就足以将你千刀万剐。不过话说回来,同样作为星河境的子民,为何你和我寄生的这个家伙,体内的星辰之力如此薄弱,难道是之前受了重伤导致?本想借由你二人之力彻底恢复元气,但现在看来你们的情况比我琮要糟糕,白白让我空欢喜一场。话说回来,星之辉那家伙怎么样了,那只小猫应该已经被解决了吧?”
孪双剧烈咳嗽了几声之后,勉强支起身子,进而怪笑道:“怎么,你也开始担心同伴的安危了,难道你害怕那个严虎口的力量?”
“我会害怕?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看在你快死的份儿上,我就说给你听。我与星之辉在降临人间的时候,力量被人间界的界限化去了十之八九,险些因此双双丧命。还好是阴魁王发现了我们,并用自己的独门心法,为我俩护住元神,这才没有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孪双轻咳一声,不由道:“怪不得你们的状态如此怪异,原来是界壁功劳。不过,这与你担心那个星之辉又有何关系?”
“愚蠢!我们虽然被阴魁王救起,但并未彻底挣脱死亡的束缚。因为受到他的心法影响,我俩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去到阴魁王那里,接受他的传功疗伤,而后才能自由行动。否则,只凭他那点微末的修为,我和星之辉又怎会甘心屈尊在他的麾下!”
孪双用力吸了一口气之后,两只头颅的脸色也随即变得舒缓了一些,而后才缓缓道:“星璨衣,你与当初的丘恩可真是一模一样啊!”
“此话怎讲?”
“仗着自己有些本领,便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若不是因为狂妄自大的缘故,或许他早就成为西方星域的一方霸主,又怎会化为游魂,寄存在哈德玛的体内?我想说的是,你将自己的命脉要害,如此堂而皇之地将告诉给我,难道就不怕我把握时机,将你一举击败么?”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长了两个脑袋,说起话来的口气比起我都要大一倍也不止。你看看自己现在那副样子,哪来的自信能够战胜我?更何况,我现在控制着你的同伴,除非你不想他活了,否则绝对无法使出全力。”
“呵呵,就算不使出全力又如何,你以为我要依靠武力将你击落神坛么?”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靠武力靠什么,难不成你还想使用诅咒之力?”
孪双平静道:“对付你还至于使出那种卑鄙手段。我看时间也不差不多了,你现在应该有点反应了吧!”
“反应?什么反应?”
星璨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方脸上的冷笑却是愈发浓郁,看得他心中打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
“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不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同伴前来支援么。告诉你,像你们这样的货色,不过来多少我都照杀不误。洗好脖子等着,我这就过去将那肩上的那两枚头颅一齐砍下来!”
语毕,星璨衣刚要动身,却发现自己掌中剑气倏尔自行消散,毫无征兆。就在他确认再三,准备再次施展功法之际,一股致命的信号忽然自神甲之中的哈德玛体内疯狂涌现,几乎在一瞬之间便浸满了整套甲衣,令得元神附在上面的星璨衣剧痛无比。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个哈德玛事先服用了毒药?”
这时候,孪双已经托着重伤的身体,走到跟前,并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目光,列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星璨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尖锐道:“亏你还是星河境的星主,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刚才你不是问我们为何如此虚弱,那是因为在你到来之前,我与哈德玛误食了人间的灵药,引得体内的星辰之力反噬,这才落得如今这般病状。你能如此轻松地附在哈德玛的身上,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本来,像你那种程度地接触,并不会致命。但由于先前为了发挥全力,调用了哈德玛身上的星辰之力,原本位于他身上的药力,也顺势一起灌入到你的甲衣之中。再加之过量运动,加速了真气运行,眼下,药效已经充斥在甲衣的每个角落。现在你该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吧?”
“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你们!”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星璨衣不假思索,立即解除了自己与哈德玛的寄生关系,并将神甲衣从对方身上剥离下来。而因为前者的缘故,虽然同样战斗了许久,但身上的“药毒”也因为星璨衣的加持而被分担了大半,所以身体状况非但没有变坏,反而有所缓解。孪双见状赶紧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以此来唤醒对方的意识。谁知,对方睡得太沉,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醒转。见此情形,孪双轻叹一声,再次站了起来。
“该死,怎么会这样!天底下怎么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居然被他身上的药毒给侵染了。不行,我得尽快找人将毒素过掉,否则后患无穷。”
眼见星璨衣一时间方寸大乱,于一旁“看戏”的孪双,“好心”提醒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要知道,现在位于体内的不是什么毒,而只是一般的药力而已。就算你找到人将所谓的‘药毒’灌输到对方体内,充其量也不过是在对方的伤口处上药而已。更何况,你那星辰之力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当场就要爆体而亡。眼下的唯一破解之法,便是找一个来自星河境的生灵,这样才能将药毒全部转移到对方的身上。”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应该找一个星河境的人来排毒,可是这里……”
星璨衣稍一运气,便觉得自己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痛不欲生。以他现在的状况,别说找不到旁人,就算找到了,也绝不可能打败对方。无技可施的他跪在地上,双肘拄地,恨恨地连捶地面,以此来消解心中的愤懑。忽然间,他抬起那顶银光头盔,诡异的声音随即从里面传出:“不对,你们是怎么回事?虽说你与哈德玛同样中了药毒,但为何没有眼下我这般的剧烈反应。还是说,你们有专门的应对之法,所以才能侥幸撑了过来。”
此话一出,孪双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星璨衣见自己的猜测无误,于是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历尽劫数落难于此的我,不会如此轻易地死在这里。刚才我在哈德玛的意识当中没有找到相关讯息,那么想出应对方法的一定是你。快说,你是如何排毒的!”
孪双后退一步,神色紧张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们在人间界待得久了,身体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些变异,这才稍稍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包括他们所知的食物药品。我劝你现在最好保持一点体力,这样兴许还能挨到同伴归来。”
“哈哈哈,不用骗我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看我夺走你的身体,然后再一探究竟!”
说话之间,那件神甲衣突然一跃而起,部件之间的缝隙登时变大数倍,以此来适应眼下孪双的体型。同时,甲衣之中黑气涌动,正是星璨衣发挥全力的标志。于他而言,这是他破釜沉舟的一击,只许胜不许败。所以,此次的他已然倾尽全力,不遗一毫,只为一举将孪双身体的控制权彻底剥夺过来。
“嘿嘿,你上当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虚实虚,屠首先投身
孪双的强大不只表现在自身的实力之上,还有那世间少有的精明脑筋,放在星河境那个并不开明的世界当中,可以说是傲世群雄,若不是之后碰见了命中克星孙长空,也不至于会落得那样的可叹下场。
先前,在与星之辉、星璨衣二人初次交手的时候,孪双便已经意识到二人的强大,并为眼下的这一步埋下了伏笔,而促使这一切能够胜利进行的关键人物,便是原本寄生在哈德玛体内的丘恩。
丘恩作为灵魂之体,在可以自由使用星辰之力的情况之下,且不会受到原本“异族排斥”的影响,即便哈德玛被“药毒”害得死去活来,但藏于其体内的丘恩本体却不会受到丝毫伤害,并保持着较高的活性。而就在星之辉夺取哈德玛身体的前一刻,丘恩成功转移到孪双的体内,并助其体内的药毒一并解除,这才有了如今的这般局面。
现在,星之辉断定孪双的身上有解救之法的“钥匙”,于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在紧要关头与寄主哈德玛切断联系,直接扑向孪双。后者此刻已然完全脱离了药毒的迫害,相比起对方的虚弱状态,自己犹如重生一般,原本失去的力量也如雨后春笋一般急速恢复过来。眼见敌方近在咫尺,孪双冷笑一声,当即道:“丘恩,这次换你我二人并肩作战,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许胜不许败!”
“好!”
忽然间,沉寂了许久的另一只头颅,眼中忽然亮起一道火红色的神光,丘恩灵魂就位,协同主身孪双一齐发动攻势。因为有双灵魂的加持,眼下这具双头之躯的修为竟有了质的提升,速度较赐才不知提升了多少倍,眨眼工夫便已凭空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星璨衣身后,一脚便将其踏入到地面之中。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你之前的虚弱模样是假装的!”
“呵呵,现在才醒悟么,可惜太晚了些!怎么样,我的扮相还不错吧,连你都没有看出来。”
“可恶,你这个卑鄙家伙,看我把你生吃活剥!”
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身为光星主的星之辉又怎会轻言放弃,只见他操纵那件神甲衣骤然从地上弹起,一瞬之间便分散出若干部件,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其飞袭过去。
“愚蠢!同样的招式对我是不起作用的,不信你瞧!”
说话间,一件腕甲率先杀到,本要对其胸口发动沉重一击。然而,部件刚一来到跟前,孪双的身形便已凭空消失,其余部件相继赶到,却同样一无所获。
“这是……这难道是……”
“砰~”
依然是看不见丝毫破绽,星璨衣被那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举掀翻在地,本来因为动用杀招而变得残缺不全的神甲衣,如今变得更加破落,就好像是一件多年未曾打理的大衣一样,混身散发着浓浓有腥臭味。
“真的,真的是星转移术,不愧是从上个纪元活下来的老东西,边这种失传已久的古魔法都能使得如此轻松。”
“哼哼,你们先前不是想要见识一下真正的古魔法么,我现在就表演给你看。不过,凭你现在的样子,恐怕已经接不了我几招,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一言说罢,孪双右手食指之上精光闪烁,指尖处如同停留着一枚星星一样,散发出无比精纯的星辰之力,令得对面的星璨衣甚是惶恐,其余散落的铠甲部件也在此刻纷纷归位还原,以来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强力杀招。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招之后你我之间便能分出高下,当然也会一决生死。星璨衣,这都是你逼我的。虽然这么做有损我的精元之力,不过能将你这个大麻烦带离世间,也算不枉我的一番用心良苦。受死吧,碎星神指力!”
也不知怎的,想要逃离此间的星璨衣,猛然发觉自己的意识连同所附身的这件神甲衣已经全部失灵,一时间无法做出回避动作。更可怕的是,随着对方的力量攀升,空间之中竟然形成一圈圈清晰的蛛丝罗网,并将自己罩在其中。
“力破虚空,原来他早已能将真神之力使得这般出神入化,是我和星之辉太过大意了,这种程度的高手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染指的。阴魁王,你这个骗子,快给我出来!”
“晚了,死!”
虽然劲力未到,但此刻星璨衣的脑海之中已然为了赴死而彻底空白,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想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你可以死,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走!”
就在星璨衣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之际,一只不知从何处伸出的手掌,忽然在那神甲衣的后襟处轻轻一提,便将他从地上吊了起来,并一举冲破了空中“蛛网”的包围,直接来到头顶上方的穹顶处,倒悬在上面,模样甚是诡异。
“哎,孪双,你快看,刚刚救走星璨衣的那个家伙,该不会是……”
在丘恩的提醒之下,孪双抬头看向上方,只是稍一打眼,后者的脸色便立时阴沉下来,迟迟没有说话。而就在这个时候,死里逃生的星璨衣率先开口,得意笑道:“天无绝人之路。想我星璨衣一路走来千难万险,到头来还不是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就算你能使用古魔法又如何,失去了刚才的宝贵机会,你便再也杀不死我了。”
眼见二者就要一起离去,下面的孪双忽然将他们叫住,并高声唤道:“在虚空神庙之中,将我与哈德玛击晕,并最终将我俩救出来的,就是你吧?”
随着视线上移,遮天皇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不同于之前的穿着,此刻的他身着一件黑色劲装,一头黑发高高扎起,看上去相当利落,颇有杀手刺客风范。而见到下方的孪双主动与自己相认,他也并未有所掩饰,而是直接回道:“原来那时的你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你们星河境的人可真是顽强,下次若有类似的事情,我得上心谨慎一些,省得再出纰漏。”
“来都来了,何必那么着急走?既然你要救那个星主,我不杀他便是,你放心让他下来吧!”
一听此言,星璨衣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向下叫阵道:“不过是侥幸胜了一局而已,你以为我真的没办法破解你的指力?看我下去让你见尝尝我光星主的厉害!”
“好了!”
虽然从未见识过遮天皇的真实功力,但前者只是怒嗔一声,星璨衣这片便自动地“萎靡”下来,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意,就好像自己的骨子里面便刻着臣服对方的记忆一样,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你究竟是……”
“哼,现在没工夫与你详说,反正对你之后也没什么用,知道与不知道没有丝毫差别。”
星璨衣不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本该是遮天皇自己回答,谁成想却被下面的孪双抢先开口道:“恐怕,他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活不久了。上面的朋友,我说的对不对?”
遮天皇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首先,我与你并不熟悉,我们也绝非朋友。其次,你的话与我的真正意思有出入,并非我自己的意愿。”
星璨衣不耐烦道:“那你倒是说啊,何必在这里神神秘秘,吊人胃口!你虽然救了我的命,但想让本星主对你惟命是从,那还是痴心妄想。除非,你先告诉我你的目的,这样我才能衡量一下利害,然后再做决断。”
“唉。”
星璨衣微愠道:“你叹什么气!”
“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反驳那人的话,这样也不不会吹你费口舌了。罢了,你还是回到最开始的状态吧!”
星璨衣刚要反应,却发现对方的手掌已经悄无声息地掠过他的胸膛,并在那件银闪闪的铠甲之上,留下了一行行隐约的划痕,看上去并不起眼,甚至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然而,除了星璨衣自己之外,无人知道这一看似轻巧的手法,其中竟然暗藏玄机,只因为自己的这套神甲衣乃是原古真神锤炼打造而成,不仅刀枪不入,甚至可以说这世上九成九以上的力量,都无法伤其分毫。中凭借抚手的力道便能轻松在上面留下痕迹,可见对方的实力之强,修为之高,已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以至于向来心高气傲的他,此刻也不得不示弱,之前的嚣张气焰也瞬间一扫而空。
“不对,刚才的那一招……”
就在星璨衣以为自己就要逃过此劫的时候,一枚枚光斑相继浮现在胸前铠甲的划痕处,越聚越多,散入到空气之中,并主动融入到眼前之人的体内。
“你……你怎么,你居然也能吸收星辰之力,你也是星河境的人?”
遮天皇怪笑道:“我不是,但有一件故人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我,是它赐予了我这份力量。”
说话间,他从怀中摸了摸,紧接着掏出一块透明的蓝色晶状体,呈在手心之上。而因为此物的出现,刚刚星璨衣身前的“伤口”之中,外溢的星辰之力突然成倍激增,已然到了无法摄制的地方。直到此时,星璨衣才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一位何等恐怖的人物。
不对,是恶魔!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实虚实,境石破星主
“据我所知,曾经在西方星域的晶国之中存在着一块旷世奇瑰,能够突破世间的所有律法,并能将周围的一切星辰之力化为己有,此物便是地皇精。难道说,你此刻手里所持的便是那枚早已失传的圣物?”
星璨衣此话一出,对面的遮天皇随即淡淡一笑,轻声道:“作为这个纪元的人,能够识得地皇精,也算是你的一场造化了。不过可惜的是,此物并非你口中所说的地皇精。根据遥远古人的说法,地皇精是西方星域的起点,是生养万物的地母之祖。然而,地皇精与其它生灵一般,同样具有寿元,而并非不老不死。就在上一个纪元即将破灭之际,地皇精寂灭归墟,这才有了你口中提到的‘失传’一事,其实只是误传。”
“这……原来如此。不过,你是如何知道那个遥远时代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也是……”
“呵呵,我当然不是。不过,我曾有幸见过纪元交替之时的一切片段,碰巧撞见了地皇精变故的整个过程。而就在它死后不久,散功离体的星辰之力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再次聚成一团,化为了另一件物品,也就是你如今所见的这枚晶石,这是晶国的至宝之一,由皇室之人世代相传,直至第一百零三代,晶国破灭,最后一任家主带着此物,意外逃到了人间界,并在此扎根安定下来,他便是之后初升大陆的幽山大帝,境池。如今,他已化羽飞升,徒留下此物却并未有遗愿,今日就由我遮天皇为其正身,赋予其真名‘境池石’,希望能在此次大劫到来之前发挥奇效。星璨衣,准备好接受最后的命运了吗?”
“命运?什么命运?我堂堂光星主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石头则殒落于此。以为操纵了这些星辰之力就能杀死我,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说话之间,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神甲衣骤然萎靡下来,紧接着一道黑影自铠甲后侧的斗篷之中倏尔钻出,径直逃向后方的秘道之中。
“哦?壮士断腕,金蝉脱壳?可惜,你行动的太晚了,不然的话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在将最后一丝星辰之力自铠甲之中抽离之后,遮天皇不紧不慢地收回境池石,进而远眺前方深邃空间,旋即抬手举起头顶,口中猛然道:“神法,股掌乾坤!”
一言说罢,位于地上的孪双与刚刚苏醒过来的哈德玛,惊讶发现自己所在的空间竟然在飞快缩小,而自己的身体也随之一同等比例微化。再次看向上方,只见刚刚身形还与他们相差无己的遮天皇,如今已经变成了擎天巨人。顺着他的目光朝不远处看去,原本应该已经逃脱升天的星璨衣,此刻居然已经“倒退”回之前的位置,并进一上朝遮天皇的手中坠去。
“该死,这家伙怎么会使用如此高深的空间法术,他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我不甘心,我不能就此殒灭!”
此间,从神甲衣之中上逃离出来,并再次回到这里的星璨衣,已然只剩下一团灰蒙蒙的“魂团”,没有四肢躯干,甚至连头都无法与身体区别开来,如何的他就如同一朵不安分的乌云,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即将消失的残忍结局。
“好了,你同那个星之辉已经活了太久,就算现在去死也不会留有遗憾。去吧,不久之后你的那位同伴会去找你,收!”
终于,遮天皇探出手掌,在那片乌云上空用力一握,顷刻之间,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呼声自云中飞出,并伴随灰雾的消散一同逝去。再看前者的手中,已然只剩下几枚绿豆大小的光点,遮天皇看了一眼之后,顺手将其从空中抛洒下来。
“这是……”
孪双与哈德玛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自己也能分得一杯羹,自遮天皇指间散落的光点不是别的,正是他们此刻亟需的星辰之力。更何况,这些星辰之力属于身为星主的星璨衣,其纯度之高,能量之强,即便只有指甲大小,也足以令他们焕然一新,宛如重生一般,先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我活了,我彻底活了!”
哈德玛感受着重生之后的“全新”身体,脸上写满了激动与狂喜。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待在孪双身上的丘恩游魂,也顺势回到了哈德玛的体内,二者融合之间,气息登时爆涨一倍,哪怕是曾经能够稳胜他们一筹的孪双,如今见了也得避其锋芒,再也不敢轻易试招。
“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们竟然真的可以恢复到巅峰状态。不对,是比巅峰状态更加饱满的超圣状态。孪双,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遇到那个阴魁王,也能将其彻底击败。”
孪双微微一笑,甚是平静道:“哈德玛,你忘记了我们曾经是如何败在孙长空手上的吗?不过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便盲目自大,无法无天,照这个形势下去,早晚你还得走上老路。”
“嘿,你这人真是扫兴,非得去揭别人的伤疤。别忘了,当初你也与我一同被封印。怎么,你对他真的一点恨意都没有么?”
“有又能如何?刚才在另一边的时候你也见到了,即便获得了星璨衣的部分力量,眼下的你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彼此之间的差距都没有因此拉近。说实话,我有些绝望,不是失望,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哈德玛不解道:“绝望?为什么绝望?”
此刻,位于哈德玛体内的丘恩忽然抢答道:“这不是明摆着么,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追上孙长空的步伐,并与他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的胜算几乎为零,不绝望才怪。”
孪双稍稍将目光垂下,面露苦笑道:“其实,在出来之初,我还幻想着在某一天能将其彻底击败的画面。可是直至刚刚力量得到提升之后,我才明白自己的奢望是有多少好笑。哈德玛,这潭浑水不是我们趟得了的,如果继续前进的话,恐怕是死路一条。”
听闻此言,上方的遮天皇忽然拍手叫好道:“没错,看来你肩上顶着两个脑袋,并不只是摆设。我虽然还没有来得及与孙长空见面,但照眼下的形势发展下去,别说是你们两个,就连我与孙长空,恐怕也要丧命于此。识相的趁此机会逃出地杰宫,最好能够离开妖界这片土地,如此才是明智之举。当然,腿长在你们的身上,要去要留,那是你们的自由。好了,能够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至于之后如何,那就全看你们二人的造化。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而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我走了!”
说罢,遮天皇身体上浮,当即没入到顶上的岩壁之中,眨眼之间便已没了踪影。剩下的二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却已经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决定了么?”
“嗯,我决定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秘道尽头,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严虎口,此时仍在与那凶煞星之辉进行着顽强抵抗。眼见距离地杰宫自毁的时间越来越近,本来持有扭转战局的关键钥匙——斥臬,方才被突然现身的遮天皇一举抢走,之后便逃之夭夭,即便樊栖羽有心追击,却已于事无补。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彻底没有希望了。”
回头看向战场之中,严虎口凭着过硬的身体素质,一次次地将对方那凌厉的掌剑生生接下,并趁机做出反攻。然而,星之辉那如影似魅的身法又怎是他能掌控了的,从刚才到现在,严虎口甚玛没能伤到对方一丝一毫,反观自己的身上已然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
“傻虎,你这种自杀式的抢攻于我而言没有丝毫意义,除非你能想出应对的方法,不然……”
星之辉还未将话说完,欣然发觉自己的右侧脚踝传来一阵莫名的沉重感,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应该失去知觉的洛厦竟然已经爬到了脚边,并将一只胳膊死死地箍在脚掌之中,以来限制他的行动。见此情形,星之辉狂笑一声,这边就要动用闪式掌剑,准备将其彻底击杀。也就是这千分之一刹的迟疑,严虎口快步上前,单臂搂住对方的脖颈,空出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进而对其面门发起了一波狂轰滥炸般的猛攻。
“去死,去死,去死!”
饶是真神,在被严虎口于如此之近的距离之下连番拳轰,也难以完全招架,更何况,如今的星之辉处在虚实之间的微妙状态,看似无法琢磨,其实内里却是十分脆弱,几番连环拳击之后,他已头晕眼花,不能自已,就在对方准备挥出最后一拳的时候,那道凝实的“光之躯”倏然解体,并化为无数光剑自严虎口的身前穿膛而过。
“哈哈哈,这下你死定了!”
“那可不一定!”
说罢,严虎口手中的划落一枚物体,掉在地上,发出一记轻脆的爆裂声,紧接着人也跟着跪了出去。然而,虽然已经沦为这般田地,他那粗犷的虎头之上洋溢着一张异常兴奋的笑脸,就好像刚刚获得了心怡礼物的孩童一样。
“我成功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一力握,引星皆念间
胜券在握,唯我独尊。
这是星之辉此刻心中的所有想法,于他而言,面前这的些蝼蚁全都不堪一击,而自己便是这方异界的唯一神明,能够随意决定它人的生死。
可是他的生死又要交给谁来决断呢?
终于,星之辉意识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只因为他在自己的脚边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那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瓷瓶。西方星域,尤其是星河境盛产各式各样的晶石,所以根本不需要像瓷器这样的物品。他弯下腰来,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玩意,目光之中竟然流露出几分少有的童真与稚趣,那被群光充斥的嘴边也随之流露出一丝由衷的笑容。
突然之间,那股笑意变成了痛苦,他的身体也因此痉挛抽搐,手中的瓷瓶直接被其丢到地上,并发出一声刺耳的动响。
这声音同样传入到了严虎口的耳中。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就在刚才交手的过程之中,他的右手中指还被对方趁机折断,如今已经肿成了胡萝卜,长在那样的厚实的巴掌之上,竟然有种莫名的滑稽。终于,他忍不住了,于是放声大笑起来。
“是我赢了,孪双,哈德玛,这还要全靠你们啊!”
说话间,严虎口摊开另一只手掌,只见掌心之中当即掉出几枚黄色的丹丸,刚一落地,便迅速液化蒸腾,转眼之间便消失得无踪无影。这是狐夫大仙独门秘制的疗伤圣药,福泽丹,常人吃了就算没有受伤,亦能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然而,如此神奇的物品,对于像炉子双与合德玛这样的星河境生灵,却犹如剧药一般,一经沾染便有性命之忧,轻则修为受损,重则魂飞魄散。严虎口正是通过之前孪双哈德玛身中“药毒”一事,受到启发,这才想起了这般极端的办法,以身为饵,在双方交手的过程之中,趁机将事先藏于掌中的药力打入到对方的体内,而这也是星之辉此刻为何这般痛苦的真正原因。
眼见敌人痛得直在地上打滚,心有余悸的樊栖羽小心来到严虎口身边,在观察了一番对方的伤情之后,这才忍不住询问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啥时候你的功力这般高深莫测了?”
严虎口因为发笑扯得伤口生疼,不禁咧了下嘴巴之后,这才神秘兮兮道:“怎么,师姐你也想学么,回头我教你啊!”
樊栖羽攥拳在对方厚实的背脊上轻轻捶了一拳之后,不以为然道:“谁稀罕学你的功法,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道正法,学了非但助涨不了修为,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攀栖羽搀着严虎口慢慢站起,转身就要去到洛厦身边,察看后者的伤势。可怎料,刚一回头,前一刻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洛厦如今竟然不知所踪,紧接着身后的方位处欣然传来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啊!你!”
待二人回神之际,一切都已为时太晚,只见惊醒过来的洛厦将一根细长的黑棒径直扎入到地上星之辉的背脊之中,一时间,伤口内侧涌现出大量金色的浆水,并沿着黑棒慢慢向上攀升,直至完全融入其中。而因为这些金色浆水的侵入,原本黝黑的棒身也随之萦绕起一圈淡淡的暖光,照在洛厦那张灰白的脸颊之上,使其显得更加诡异。
“洛厦,你在做什么,快点回来,小心那家伙临死反扑!”
对于严虎口的提醒,蹲在那里的洛厦惘然若未闻,前者刚要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樊栖羽忽然拉住:“不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你倒是说啊!”
樊栖羽伸手指向星之辉背上的黑棒,进而问道:“你看那东西,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这……这个……哎,这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像之前被夺走的斥臬,只不过长了一些而已。”
樊栖羽用力点头道:“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斥臬本体,刚刚被人夺走的只不过是赝品而已。”
“赝品?你说刚才洛厦给我们看的是假的斥臬?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樊栖羽抬眼看了一下对面那个表情僵硬的洛厦,随即叹了口气,低声道:“恐怕……现在的洛厦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严虎口无比震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别人假扮的?”
“不……比那还要糟糕。恐怕,现在的他已经身不由己,真的成为了别人的行尸傀儡。自打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将斥臬交给我们,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可……可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要杀这个天外星主?”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洛厦伸手抵在那根黑棒之上,随后缓缓起身,并低头道:“多谢你们陪我演了这样一出精彩的好戏。洛厦这家伙能在临死之前有这般作用,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严虎口伸手指着那人道:“你把洛厦怎么了,快把他交出来!”
洛厦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污渍,进而甚是得意道:“怎么,看不见么,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洛厦本人。不过,这家伙为了你们,做出了背叛阴魁王大人的事情,因此便被主入了三星魂力,成为了灵魂容器。自我介绍一下,我乃阴魁王座下天罡星谷能,今日将会作为刽子手,收取你们的性命,有什么遗言快说,我还要回去向大人交差!”
“谷能?好难听的名字。我管你是什么天罡星还是地罡星,快点把洛厦恢复原样,否则地上的星之辉就是你的……”
“下场”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黑棒已然将其体内的所有生命精华全部吸入自己的体内,后者登时变成一块黯淡无光的黑色岩石,再无生气。“洛厦”见状抬腿用力一踏,原本脆弱的“石躯”登时土崩瓦解,碎了一地。
“你想说这就是我的下场?呵呵,小子,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能够加入到阴魁王大人计划当中的人,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自数万生灵之中脱颖而出的人中翘楚,稀世灵杰,就凭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工夫,如何与我相抗衡?不瞒你们说,当初洛厦之所以会被选作奸细,派到狐之境内,就是因为选拔失利,淘汰之后才得以做出的选择。换言之,每一妖星都拥有着远远凌架于洛厦强大力量与惊世修为,就凭你们两个别说与我为敌,就算是提鞋,你们都不配!”
同样的一副身躯,在不同人的灵魂驾驭之下,竟然能够发挥出截然不同的惊人效果。只见那个占据着洛厦身体、自称是“谷能”的男子,轻轻一挥手,空间之中便立时掀起一场惊涛骇浪,随之产生的风压与威力,竟令站在对面的严虎口与樊栖羽无法抵挡,双双向后倒退出去。
“樊师姐,外面风大,快躲到我的身后避一避!”
樊栖羽瞥了一眼对方,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可是你的师姐,就算要护,也是我护你。别眨眼,看我的!”
话音一落,樊栖羽手中再次连发飞翎神针,直击对面的天罡星谷能。然而,在后者的眼里,樊栖羽的伎俩都已被看得一清二楚,飞针虽然因为体积的缘故,受几力影响极小。然而,谷能的厉害之处也绝非只是“兴风作浪”而已,眼见暗器来到,他只是微微一笑,凌空随手一抄,二十二根飞翎神针便已尽数被他一网打尽,相当平稳地停在五指之间,再也无法前进半步。而就在谷能准备出言挑衅樊栖羽之际,一股莫名的异动忽然自飞针尾端骤然爆发开来。
“哦?”
“你上当了!”
不等谷能做出反应,二十二根飞翎神针的尾端翎羽忽然爆发出一阵阵耀眼的火光,顷刻之间便将其右侧身体完全包围过来。更加恐怖的是,自神针翎羽内发出的火焰,乃是凤之紫焰,是一种温度极高、灭却难度极大的焰力,眼见对方几经尝试,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隔岸观火”的樊栖羽,此刻不禁显出一副得意之色,还不忘对身旁的严虎口道:“怎么样,还是师姐我技高一筹吧?”
“把自己的独门焰力藏于拿手的暗器飞针当中,这样的搭配堪称绝妙。樊师姐,果真有你的。”
“那……”
“天罡星,你在搞什么鬼,这还没有开战,你怎么就先败下阵来了?”
“别在那里说风凉话,那个鬼丫头的火有些棘手,快帮我把它们清除掉。”
“唉,还是看我的吧!”
同一具身体之中,竟在极短的时间当中传来了三个音色、语气乃至语速都全然不同的声音,而随着最后那人的话音落定,原本插在地上的那根黑棒忽然凌空跃起,樊栖羽见状立即上前抢夺。
“把斥臬给我!”
“哼哼,小娃娃,不要自不量力。星辰力,盖世恒星!”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绝境险,虎煞冲三星
天罡星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樊栖羽以及严虎口的想象,哪怕是被困在禁制之中的张望远逃脱出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实际上,若非前者仗着自己过硬的力量太过目中无人,阴魁王也不会将这般强力帮手封印在自己的体内,直至眼下这种紧要关头才被迫将其释放。
如阴魁王担心的那样,谷能一经现身便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只见他右手高举之下,对面的樊栖羽恍然之间如同置身于赤火恒星之中,即便自己身为神雀后裔,能够自由操纵“火”这项自然能量,依然无法抵挡那股灭尽万物的无情火力。就在对方手掌之中的火光即将将其吞没之际,严虎口极时出手,把人生生又按了回来,并道:“你没事吧?”
“还……还好!”
话音未落,只见樊栖羽的额前发丝竟然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严虎口赶紧助其灭口,情景十分狼狈。看到这一幕的天罡星谷能不禁轻嗤一声,但抬起的右手也随即收了回来,并将神通化去,这才令樊栖羽从死亡边缘挣脱出来。待一切安定之后,二人同时看向前方的谷能,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之色。
“怎么办,想要救大仙只能寄希望于他手里的斥臬了。可凭你我的修为,根本无法与其抗衡,甚至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一个未知数。”
樊栖羽此话一出,严虎口忽然长长地吸了口气,紧接着嗓音清晰道:“樊师姐,其实……”
“怎么了,有事快说,我看那个家伙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交谈的。”
严虎口看着对方的侧脸,迟疑了片刻之后,忽然尴尬笑道:“没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次我们也未必只有‘输’这一条路可选。之前大仙传授给我虎王劫阵,就是要我在这种危急情况之下力挽狂澜,眼下应该就是我大放异彩的时候了。师姐,你可要瞧准时机,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樊栖羽震惊道:“你……你难道是要……”
“呵呵,之前与地劣星巴迪交手的时候,我曾用过不完整形态的此术,虽然收效颇丰,但也确定存在致命缺陷,那就是无法持久,而且消耗极大。不过,对于眼下这般形势,使用此术可是再合适不过了,睁大眼睛看好了,说不定这是你此生一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识此术。”
“虎王劫阵,启!”
一言说罢,严虎口身体之上登时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斑纹,而这些富有规律的黑色印迹不只存在于他的身上,还顺势从脚边伸向四面八方,并将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装点成了一样的风格。见此情形,不以为然的人员能淡定一笑,轻轻摩娑着掌中的斥臬黑棒,进而道:“劫阵?是因为无法使用‘域’之力所以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么?哼,我连真正的神域都不怕,又怎会被你这区区阵法吓倒,有什么本事全部使出来,我可没时间与你在这里耽误工夫。”
听闻此言,一直低着头的严虎口欣然昂起那张稍显瘦削的脸颊,并且一种莫名虚弱的声音轻声道:“马上就让你收回之前的话,玄虎爪!”
刹那间,位于谷能正上方、穹顶处的几道黑色花纹忽然一跃而起,乍一看去就好像某只洪荒之兽从长眠之中苏醒过来一样,用那无比凌厉的利爪轻松撕开了时空界壁,并以铺天盖地之势,直削对方身体。一时间,地面,墙壁,连同上方的洞顶都被那股不可比拟锋利光刃一分为二,唯有谷能所处的那块地面到现在仍然完好无损。
“虽然只是借来的身体,但若真的就此损毁,之后还真不好处理了。斥臬,助我一臂之力!”
话音倏落,围聚在谷能身前的那股气障倏尔突然消失,如是,那股能够贯穿万物的能量瞬间便穿过了谷能所在的“洛厦”之躯,眼看就要将其吞没殆尽。可就在这生死瞬间,一股异样的金光忽然自前者手中燃起,并渐渐勾勒出斥臬原本的轮廓。
“不好,他要动用斥臬的力量改写这里的因果关系,你的招式对他无效,快停下来省省力气。”
“不,还不到时候!”
明知道自己的全力一击起不到丝毫效果,可如今的严虎口当真是铁了心一般,继续对那前方的谷能发动猛攻。一时间,四周分散着的一道道“虎纹”,全都成为了他的趁手兵器,心念升起之间,不下百道攻击同时激出,逼得中心处的谷能只得全力应战。
“愚蠢!连你的同伴都知道这是徒劳,你却非要执意为之。也罢,我就和你好好玩一玩!”
说着,谷能这边转动棒身,使之在身前自转画圆,紧接着,原本应该穿透而过的黑色斑纹当即停住,并顺势反弹到原本“主人”的方向。
“嗯?变招了?”
谷能使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令那些虎纹主动去攻击严虎口本尊。面前这种窘迫的困境,严虎口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明知这样下去自己会不敌重伤,但如今的他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更多的虎纹正在蜂拥一般聚向谷能所在位置,并试图找出一丝破绽进行反攻。
“呵呵,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管来多少次都是相同的效果,凭你那点微末的技能是无法的撼动我这铜墙铁壁的。不信你看!”
说话间,谷能忽然挥臂急呼,周围的虎纹似是受到感应,当即倾巢而出,一同扑向对方的手里的那根斥臬黑棒。然而就在同一时间,棒身之中飞射出万千毫光,如同一件件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一样,将所遇的一众虎纹全数击上,并将之一一挫骨扬灰,使之威力全无。
“噗~”
劫阵被破,身为阵主的严虎口自然难以全身而退,当即口喷鲜血,不支跪倒在地,见此情形,樊栖羽欲要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制止。
“不用管我,看好那个家伙就行。记住,你才是我们的希望!”
“严师弟,你……”
未及将话说出口,另一边的严虎口已经重焕生机,但见其身体四周猛然洋溢起一种金色的焰力,不只将其身上的伤痛与疲劳一扫而空,就连失去了的精元也随即一齐恢复到巅峰状态,尤其是那两颗异常骇人的虎目,其中竟然放射出一咱堪比骄阳的火光,俨然已是超圣状态。
“嗯?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之间修为提升了这么多?”
在谷能的疑惑之中,面色阴沉的樊栖羽忽然低声道:“化魂还墟,严虎口,你要将自己的魂力燃烧得一点不剩,魂飞魄散才能苦心么……”
面对樊栖羽的问话,严虎品并未回应,而是一笑了之,紧接着身为流光,径直冲向对面的劲敌。
“接招,神虎拳!”
“不行,这招还不够!”
谷能连看都没看,甚至连手里的斥臬都懒得动用,飞起一脚,便将来者轻松踢飞出去。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脚重新放回到地面之上的时候,一股钻心剧痛忽然从脚踝处传来,低头看去,此时他的脚掌竟然呈现出一种十分夸张的扭曲状态,显然已是骨折筋断,无法施力。而完成这一惊人壮举的,居然是刚刚只与他有过唯一一次接触的严虎口。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轰隆”一声巨响,严虎口将自己刚刚砸倒的半面墙体轻轻挪开,而后淡定自若地从地上爬起,紧接着抬起那只同样已经变形重伤的右手,进而面露诡笑道:“我说过,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你身为阴魁王的贴身悍将,可有这种觉悟?”
“必死?哼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想要打败我天罡星,你还嫩着呢。别以为折断一只脚就能令我的战力有所衰退,就算单腿支地,你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说话间,谷能以棒支地,将自己的身体高高翘起,同一时间,他左手之中能量急聚,连同周围空间之中的天地精气也随同一齐被裹入其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幻着颜色,直至化为一枚黑色的球体。
“星辰力,丧失死星!”
与之前的盖世恒星截然不同,如今的“死星”竟是一点光亮都没有,连同最起码的“炁”都已不复存在。如今被他握于手心的那枚黑球,便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一样,不只将自己的所有能量全部挥空,就连周围的其它生灵乃至环境,也要受其影响,直至踏入到万劫不复的死路之中。而这才是“丧失死星”真正的杀机所在。
“快走,离他手里的球越远越好!”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严虎口突然回身喝斥,然而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怕,明知樊栖羽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谷能抓住这一点,准备借此机会令对方彻底万念俱灰。
“哭吧,我要让你的至亲之人当着你的面迅速死去。召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死星坠,凤髓融虎躯
为了尽量拉近二者之间的修为差距,无奈之下严虎口选择燃烧魂力,这才拥有了眼下这般惊世骇俗的力量。然而,此术的危害之大,负荷之重,远远超过一般生灵的承受范围,哪怕是他“严虎口”的神虎之躯,也难以长时间地使用此术,所以只能在力量耗尽之前将其彻底击败。
然而,严虎口不知道的是,如今寄宿在洛厦休内的“三星魂力”,其实是三位一体,除了本来的天罡星谷能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意识,分别是之前使用了“盖世恒星”的天雄星具震,以及“丧失死星”的主人地勇星赫光。正是有了这三位阴魁王手下一等一的高手,才组成了如今这份不可一世的超级强者,哪怕是阴魁王来了,恐怕也难在二百招之内取胜。如今,他所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大限将至的“病猫”,其中悬殊不言而喻。
“好,就先从你的女人开始,死星纳命!”
话音一落,位于其掌中的那枚黑色石球忽然急速自转,进而散播出一圈圈紫黑色的光纹,覆盖到整个空间之中。见此情形,樊栖羽欲要施展神向后撤退,可令他没有想到的状况就这样突然发生了。
“不好师弟,我的功法貌似失效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樊栖羽尝试再三,都无法调用体内的神雀之力,甚至不能恢复到神雀紫凤的形态。如此一来,原本就十分被动的二人,登时陷入到空前的窘境之中,而这一切全都在始作俑者谷能的意料之中。
“既然你拥有那种棘手的能力,那就先对你下手,这样才能以绝后患。你的焰力我可是真真领教过,实在不敢二次冒险!”
“呜~”
也不知怎的,刚才还好端端的樊栖羽,忽然体力不支摊倒在地。严虎口有心上前察看,但心知眼下时间就是一切,不敢有丝毫怠慢的他只得继续抢攻,希望能够令敌方分神,主动解除笼罩在此地的邪术。
“看招!”
严虎口飞身而起,进而幻化成为一只紫皮猛虎,骤然扑向前方的天罡星谷能。后者见状并未躲闪,而是一手撑着半空之中的死星石球,另一只手自如地与对方换招应对。虽说因为单手状态下实力有所折损,但另一边的樊栖羽受死星影响每况愈下,头上汗水也随之滴落在地,就化为一朵朵火苗,如野花一般相继绽放。
“虽然速度变快了,但花样似乎少了许多,莫非是过度地压榨潜力导致神识不清了?哼,歪门邪门就是这样,永远都登不上台面。既然你连这最后的机会都把握不住,那就由我亲手了结你吧!”
说到这里,谷能用力抛出手中死星,随即暂时恢复了双手能力,只见他运掌行云流水,掌法臻入化境,一套连消带打之后,严虎口非但没有取得半点便宜,反而是面门结结实实挨了几招,此刻竟然已经七孔流血,嘴歪眼斜,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另一边,被掷出的死星自动来到樊栖羽的上空,继续加大施法力度。片刻后,一道光影缓缓自樊栖羽的后脊处飘出,欲要直接去向那枚死星之内。
“不好!栖羽的魂魄要被那名堂吸去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
眼见空中的那枚石球即将要把樊栖羽的神魂吞没吸食,一直位于石台上的狐夫大仙张望远再也按捺不住,准备冒着与地杰宫同归于尽的风险,强行出招阻止悲剧发生。而这时候,正在与严虎口酣战的谷能忽然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异样悸动,蓦然回首,望见石壁中间处有异光闪动,登时大叫不妙。而就在这个时候,严虎口瞧准时机,背后偷袭之间,一口咬中对方的右侧肩膀。吃痛之下,谷能抬手一掌,打得严虎口倒飞出去。但也因为这个缘故,他的那条右臂竟也随着对方的远去而一起脱离躯干。诡异的是,创面伤口处并未有鲜血溢出,反而闪现起一些神奇的光点,一明一灭,甚是奇异。
“还好不是真身,不然可就损失惨重了。”
此刻,谷能心中另一个声音——具震忽然尖声道:“还在等什么,那个狐夫大仙想把我们全部害死,快用斥臬阻止他!”
达成共识之后,谷能不顾身上的重伤,当即抄起神器斥臬,径直投向石台处。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望远的“援手”也终于姗姗来到,并在樊栖羽魂魄即将并入到死星之前,被一股绵柔掌力强行震退,直到跌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哦?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何会梦见自己差点跌入到无底深渊?”
自以为方才只是自己大梦一场,可当樊栖羽抬头望向上方之时,才猛然醒悟自己刚才经历的全是事实,不容有丝毫耽搁,她赶紧朝旁边连续翻滚,直至来到死星力量的覆盖范围之外,这才终于停下了动作。侧头看向,之前被谷能一掌击飞的严虎口,此刻就躺在不远处,之前的“兽化”都已嫁去,如今呈现在樊面前的是一具不忍直视的血污之躯,若不是一直相信着对方异于常人的强悍体魄,她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撒手人寰。
“严师弟!”
魂魄才刚归位的身体并不好用,樊栖羽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爬到了跟前,却发现地上的严虎口气若游丝,低下头倾听,就连心跳都已微不可辨,已是来到了生死玄关,稍有差池便会当场殒落。眼见之前的凶煞“死星”已经趄自己慢慢挪来,樊栖羽暗下决心,随即低声道:“与其一同赴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严虎口,我知道你能听见的话。先前你已经接受了我的紫焰之力,对于神雀之法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免疫能力。现在,我要将其余的力量全部灌输给你,你可不要让师姐我失望啊!”
“樊栖羽!”
待严虎口从昏睡之中惊醒之际,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之前相陪的师姐樊栖羽已然不知所踪。而就在此时,石球死星已然来到眼前,并利用之前的套路,再次向前者发难。眼见这般局势,严虎口心中只想了一个“走”字,一股莫名的暖意忽然从背后倏尔传出,回头一看,一双由成千上万缕火焰汇聚而成的“焰翼”已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这……这是什么招式,我是何时学会的?哎,现在的我岂不是真的成了‘如虎添翼‘?哈哈,这次看你怎么办!”
喜得双翅的严虎口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跃入到空中,以此摆脱死星的“束缚”。而后者一经感受到对方从下方赶来,登时发生异变,那枚不过巴掌大小的石球之上,忽然生出大量尖刺,并以铺天盖地之势射向腾飞过来的严虎口。
“哈哈,你是打不中我的!”
虽然是初试焰翼,但也不知是何原由,严虎口竟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它们,甚至不需要自己耗费一丝气力,便轻松避开了一连串攻势。片刻后,连天巨响接连从身后的通道之中呼啸面时这,看似不起眼的石刺之中,竟然隐藏着弑神屠魔的恐怖能量,实在是无法与之正面相抗衡。而严虎口则靠着身后双翼的加持,很快更来到了那枚死星跟前,准备对其发动沉重一击。
“一块破石头就想取我严虎口的性命,简直痴心妄想,给我碎!”、
话音一落,严虎口大头朝下,登时挺起一拳,直奔眼前的石球死星。电光火石之间,受到威胁的死星立时做出应激反应,但见之前被其吸入体内的磅礴能量忽然反向逸出,并化为一记问冲天火炮,直击对方身前。
“不好!”
这边严虎口还没有来得及动身,背上的焰翼已然抢先一步,将其转移到旁边的空间之中,堪堪躲过了那一毁天灭地的炮轰,腰身粗细的光柱轻而易举地在那厚达数丈的穹顶上开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豁口之中雷火蹿动,犹如地狱一般,令人忘而却步。
“哎,刚才是我的幻觉么?明明没有做出反应,我的身体居然能够自主进行闪躲,难不成真的有神明相助?”
这边严虎口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之中缓过神来,谁成想樊栖羽的声音忽然自心底响起:“小心头上!”
不等抬头察看情况,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怪力忽然压迫他的背脊之上,几欲令其折身当场。好在,因为刚刚喜获“神力”,严虎口实力倍增,即便是在飘浮悬空的情况之下,硬是强势将那股莫名的重力生生接了下来。发力瞬间,严虎口双臂之上青筋虬结,犹如若干蚯蚓一样,甚是吓人。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严虎口并未借此机会脱身,而是自言自语道:“樊栖羽,真的是你么,你怎么在我的体内?”
停顿片刻之后,樊栖羽叹息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现在你我二人已经合而为一,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樊栖羽,只有你严虎口!”
“什么,你居然殒身与我合体?”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赤诚胆,逞命夺神器
为了挽救严虎口的性命,同样也是为了给这场生死对决加增一分胜利的可能性,樊栖羽毅然决然地自毁真身,将自己的精元连同体内的所有妖力一同注入到了前者的体内,这才有了如今这般全盛状态之下的“神虎”严虎口,这也是为什么其身后的那对火焰之翼能够自主挥动,原来全都倚仗其中樊栖羽的原本意志。
“樊师姐,你这是……”
话至此处,严虎口已经泣不成声,而这时候,已经探明真相的天罡星谷能却是不以为然,当即狂笑道:“你哭得太早了,放心,再过不久,你就能与你的师姐一同作伴去了。”
“师弟,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那家伙体内除了洛厦之外,还有另外两道实力极强的魂力,我若不这样做,凭你我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无法将其战胜。快,趁着我的妖力还未耗尽,赶快将其彻底解决!”
“哈哈哈,别以为你们传音入秘我就发现不了,想要杀我,你们两个还早了一万年。之前天雄星具震以及地勇星赫光已经分别使出了自己的绝技杀招,我谷能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人。也好,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得意神技吧,召来,超巨新星!”
只见谷能稍一聚精,原本与躯干分离的那只断臂便已自行回到肩头处,并同时举高起来,一股突如袭来的霸道能量忽然涌进场中,顷刻之间便将方圆十步之内的所有岩体一扫而空,就连脚下的地面也被生生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威力之强,丝毫不弱于弑神之力。见此情形,严虎口来不及从伤感之中恢复过来,当即利用身后的火焰双翼充当坚盾,生生挡下了那股不可一世的毁灭之力。即便如此,焰翼因为受到剧烈问点击,一时间外形轮廓也因此发生扭曲变形。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如萤火虫般大小的光点忽然出现在谷能的两掌之间,并缓缓向上攀升起来。而随着那枚光点的移动,上方的穹顶进一步被撕裂成碎片,当藏于其中的撼世能量砰然释放之际,严虎口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骄阳烈日跟前,体内的水分迅速蒸腾,连同皮肤都被烤得无比生疼。
“不用担心,有神雀紫焰护体,这种程度的火力伤不到你!”
经过樊栖羽的提醒,严虎口进贤唤出体内紫焰,使之化为一套严密盔甲,包裹在自己的身体外围,进而将那股无孔不入的火劲硬生生地摒退到一丈之外的空间之中,并逐渐形成了一圈弧形气障,将身后的严虎口保护得滴水不漏。然而,看到这一幕的谷能非但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再次放声大笑道:“好好,我希望你能保持这副样子,一直站到最后。提前告诉你,超巨新星的威力甚至要大于盖世恒星以及失死星的总和,就算你有再如何严密的防御保护,也休想在这波势之下全身而退。准备和你这个世界说再见吧,去死!”
当谷能同时解除掉两手间的束缚之力的时候,之前不还不如指甲大的那枚光点骤然急速膨胀。见此情形,即便是使用者本人竟然也选择毫不迟疑地向后撤退,再也不顾前方的情况。因为在他的眼里,严虎口早已是一抷飞灰。
“快,我们也撤!”
樊栖羽一声尖叫,赶紧提醒严虎口进行闪避。可怎料,此时的后者忽然凄惨一笑,进而怅然若失道:“连你都变成了这副样子,我还没有什好怕的。况且,我们身后就是大仙安身的石台,我俩若是走了,他岂不是要和身下的禁制同归于尽?罢了,就当是最后一次,我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
“严虎口,你……”
眼见谷能杀招距离自己越来过越近,但严虎口却没有一丝想要回避的意思,他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口气,气息自口鼻之中涌现出来的时候,竟携带着大量的火星亮光,就好像刚刚吞了一肚子火炭一样。
“真的是最后一击了,此后不管是是死是活,我都再也无法聚气运功。樊师姐,对不起,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相反,如今的我十分看好你。别忘了,你与我们这些妖众不同,你可是从那神书‘无二真经’当中诞生的书灵——魁虎之魂。想想你曾经的主人,或许你就能找到一些想要的答案。”
“主人……你是孙……”
一想起那个传奇般的男人,严虎口的眼中便立时升起一股分外分明的精光,于是乎,那对兽瞳之中被大片金光所充斥,其周身之上随之激荡起一层清晰的紫气,使其整个人都瞬间进入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当中。
“我懂了师姐,多谢你及时提醒。当时地孙长空便是靠着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头,创造了一件又一件奇迹。我严虎口今天就要效仿前人,把这个所谓的三星魂力一起击碎。无二真经,虎喝千秋!”
顷刻之间,由严虎口倾尽全力,乃至透支生命换来的一记最强杀招,当即与那降临下来的超巨新星对撞在一处,二者交锋之际,力达万钧的恐怖风刃砰然掠起,使得地杰宫连同方圆十里之内的大地都因此疯狂颤抖起来。
“好好,有什么本事统统使出来,这样你才能死得甘心。赫光,具震,把你俩的力量也借我一用!”
随着三星魂力再闪合而为一,原本空中的那股银色光团,登时又被注入了两股颜色各异的能量,三者汇于一处,迅速发生剧烈反应,最终超巨新星吸收了三者之力,进而幻化成一颗真真正正的炽焰星体,并将前方的那道紫色光柱寸寸击溃,刚刚还势均力敌的双方,登时就能高下立判。
“该……该死,没想到他体内的另两道元神竟然同样强大,这下恐怕真的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说话间,严虎品那健壮的身体之上接连爆起层层血雾,正是肉身即将崩溃消散的前兆。见此情形,樊栖羽神魂当即发力,同样也往那道紫色光柱之中注入能量,一时间,光柱的纬度整整整粗大了一倍,边缘处也随之向外散发出类似火苗的光晕,不断炙烤着周围的环境,就连附近的空气都变得了粉红色。
“哈哈哈。没用的,我们三星合力,就算是阴魁王来了也无法正面迎战,你这杂碎就带着绝望下地狱去吧!”
“严虎口,夺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樊栖羽忽然心生一计,当即出口提醒国上的严虎口。后者听罢之后立即心领神会,当即自身上分离出一道不起眼的虎纹,并以光速蹿到谷能跟前,轻轻一弹,合将那根插在地上的黑色棍棒,一举丢向身后的石台方位。
“不愧是我亲手调教出的弟子,能有你们这两位高徒,我张望远虽死无憾!”
语毕,张望远已经从石台上站了起来。然而,与预想之中的景象不同,此时的石台既没有发生坍塌,亦没有发生爆炸。但见他挥动刚刚接住的那根黑棒左指右点,舞得甚是飘逸,直至完全停下,片刻之后,石台外侧的空间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破裂声,而之前悬于穹顶之下的那具枯骨尸骸再也坚持不住,当即从空中跌坠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这……不好,斥臬被他们抢走了,快去夺宝物!”
一时大意之下,谷能竟然将神器斥臬“拱手让人”,还令那原本已是“必死结局”的张望远重焕新生,不只解除了禁制的限制,如今更是以手持圣物斥臬的姿态,重新站在他们的眼前,情况急转直下,本来还稳操胜券的谷能,如今落得这般腹背受敌的田地,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笨蛋,赫光,这都怪你。之前明明是由你看管斥臬,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被夺了去,回去以后准备接受来自阴魁王的严厉惩罚吧!”
赫光当即反驳道:“身体又不是我自己的,斥臬遗失,你们同样难辞其咎。更何况,我们现如今三位一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若受了罚,你们俩个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把东西重新抢回来才是正事。”
具震附和道:“赫光这话说的有些道理。我看现在就先别追责,等解决了这些小喽啰,之后再争执也不迟。”
“好!”
“我也同意。”
于是乎,三人的意见再次达成一致,而这时候,因为威力互相抵消,两股灭世能量已经将眼下的空间彻底改变了原貌,进而形成了一个漩涡向下的巨大深坑,而还未来得及消菜的残作力量则顺着深坑的方向继续向下运动,时不时地还会发出阵阵爆鸣,令人不禁想起传说之中的禁地雷池。
“哼,刚才若不是因你分神,超巨新星已经将你化为宇宙尘埃了。不过,看你那副样子,就算现在还能站着,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吧!”
此言一出,严虎口双手微微攥紧,却已真的无法向前,哪怕半步。
“这就是我严虎口的极限了么?”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瘴渐靡,拨云终有日
作为孙无忧昔日的亦敌亦友,狐夫大仙张望远终于在这一刻重新找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还有那颗许久不曾躁动的不安狂心。其手间,黑棒斥臬竟在此刻不禁发出阵阵龙吟,与先前被天罡星谷能掌握时候的情形截然不同。
“嗯?斥臬的状态怎么有些异样,难道说,他也懂得使用圣器斥臬?”
在谷能的疑惑之中,张望远侧头看向自己手中之物,随即自言自语道:“阔别二十余年,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放心,今日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就绝不会轻易将你拱手交出去。话说你既然曾是灵王之物,此刻也应该能够感应到他的确切位置吧?当初孙长空为了彻底封印极恶凶界,将其中的亿万生灵与世隔绝,而我的神之分身也因此被困其中,至今都不知下落。如果能够让我寻到它的话,区区阴魁王又怎能是我的对手?不过,现在有你相助,我相信此战应该会容易不少。”
“狐夫大仙,识相的快把斥臬交出来。你是知道的,以你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与我们凶之境相抗衡,还是尽早投降的好,免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谷能心中早已盘算起偷袭的计划,只等对方一分神,自己这边便会立即动手。然而,如今的张望远神态相当松弛,似乎眼前的场面根本无法提起他的兴趣似的,至今注意力还都在手中的那根黑棒之上,如同遇见一位多年未遇的老友一般,感慨甚深。
“也罢,这些凡夫俗子又怎能懂得你的神奇奥妙。今日,就托我之手让这些后辈们开开眼界吧!”
一言说罢,张望远忽然抛起手中的圣器斥臬,本来还想找机会空袭的谷能见此情形,当即飞身上前抢夺,却被身旁的一道强光吸引去注意力,定睛看去,刚刚还站在对面的张望远,已然莫名其妙地从那光幕这中闪现而出,凌空一脚,便将共重新踢回到地面之上。
“你这家伙!”
“哼哼,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凭你们那点微末的修为,甚玛不足以启动斥臬本身十分之一的力量,而我今天让你们涨涨见识,叫你们领教一下什么才是这个世界上的巅峰实力。”
话音一落,刚刚以棍棒形态出现的斥臬疾速变幻,并从内部滋生出大量黑色铁屑,均匀铺展在表面处,并将自己的体积一再扩大,眨眼之间便已幻化成为一枚巨大的三角锥体,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斥臬还有这种形态?”
“哼哼,你们没有亲眼见过此物的真正威力,有这般惊叹也是情理之中。斥臬的力量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尤其是在巨座灵王接管了此物之后,又为其增添了另一种撼世神力,那便是‘衍行’,是一种能将昆乱秩序重新归入正轨,且使之具有一定功效的神奇力量。既然地杰宫内的自毁装置已经启动,如今刚好可以借助斥臬的力量将其重新平息。”
说话间,自那三解锥体的内部忽然螩出无数细长的钢锥,尽数刺入到上下两侧的岩体之中,与此同时,目之所及的空间四周处,竟然随之生出一条条富有规律的金色亮纹,谷能抬头仰望着空间之中的这般神迹,不由得出神发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谷能,别被那老家伙给骗了。不过是些唬孩子的把戏罢了,他想要重新改造地杰宫,那就索性毁了那枚三角锥体,就算抢不回斥臬,也不能让他落在敌人的手中。”
谷能的身体之中,赫光陡然发声,俱震紧随其后附和,前者见状只得道:“可是,斥臬是阴魁王极为看重的宝物,怎能说毁就毁。我怕这么做了会给咱们惹来麻烦。”
赫光怒道:“笨蛋,斥臬没了,我们三人顶多就是再被关个几百年。但若让这家伙成了气候,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是个未知数,眼下当然是保命要紧!既然你不敢动手,那就让我来!”
此话一经出口,谷能右眼深处忽然燃起一道熊熊火焰,洛厦头上短发也因此骤然变长了数倍,化作一头飘逸长发,无风自起,样子颇为吓人。
“狐夫大仙,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我们用不了的宝贝,我就不相信你有法子驱动。吃我一招,盖世恒星!”
因为彻底从谷能手上夺走了自己的控制权,如今的赫光几乎可以发挥出原本近九成的功力,单手抬起之间,无数火舌砰然自地下蹿出,大量岩浆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二人身边,哪怕是位于外沿的严虎口也无法置身事外,眼看就要跌入到前方的岩浆池内。
“师弟,你坚持一点,大仙脱离了禁制,这下那个谷能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如今,已经与严虎口灵魂合而为一的樊栖羽仍在心底里为其加油打气,命其不要放弃希望。然而,经过方才的那一轮旷古绝今的巅峰对决之后。此刻的他已然是油尽灯枯,刹那濒死,他缓缓抬起那双已经磷化发黑的手掌,不禁轻咳了两声,直至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就在刚才的生死相搏当中,自己的肺部也已被那恐怖的能量一举击穿,想要好好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成了奢望。感受到那股灭绝能量二次降临,严虎口却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破静静等等死亡的到来。
“严虎口,你振作一点。那个男人已经回来了,难道你就不想再见他一面吗?”
“他……孙长空……他真的回来了么?”
简单的几个字,在严虎口听来却犹如至灵神药,竟然令那具已经破坏腐蚀的身体再一次奇迹一般地动了起来。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位于脚边众多岩浆也好似活了过来,拼命朝他拍击过来。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严虎口的身后忽然裂开一道缺口,两枚崭新的羽翼顺势众中伸展出来,无比轻松地将一众岩浆尽数弹飞,从未保全了后方的严虎口。
“严虎口,我没有骗你。之前我真的以为你这魁虎虚有其名。但至到刚刚进入到你的身体内部,我才终于明白你究竟是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你的力量绝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够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顺便也让你那曾经的主人见识一下,你这从书中诞出的灵魄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孙长空!”
此刻,与眼下这处空间呈镜面对称的另一处区域之中,一只抬起一半的脚掌,轻轻碾碎了地上的一枚骷髅,随后回头看了一眼深邃的通道之后,旋即道:“是我刚才幻听了么,为何感觉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呵呵,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我们等你好久了。”
说话之间,光秃秃的岩壁之上忽然出现了一圆一方两个大门,随着门扇缓缓向外推动,位于方门之中的巫自天率先露出本来面目。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噬天兽,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巫自天了吧!”
“呵呵,姓名不过是用来区分你我的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话说回来,我又该叫你什么,孙长空,还是……”
“我?我怎么可能是孙长空?虽说孙前辈当年对我帮助颇多,甚至打算将世界之主的位置传给我。不过,我与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你说对吧?”
那人说完话之后,又将目光对准另一侧只开了一半的圆门,见里面的人迟迟没有现身之后,这才忍不住说道。而这时候,一旁的巫自天有似乎有所感应,旋即开口道:“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遮天皇的气息同样出现在了地杰宫当中?这个计划本来是将他刨除在外的,现在他横冲直撞地跑进来,不知又会对局势产生怎样的影响。要不然……”
那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不以为然道:“不用担心,你与我一样,神之躯都被封印在了极恶凶界当中,根本无法发挥本来的力量,就算他有心搅局,也无力抗衡命运的齿轮。不过,他这人向来阴晴不定,亦正亦邪,万一惹恼了他,指不定会给以后埋下怎样的隐患。要不还是让张望远利用时空掌握者,先将他关到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再将他放出来也不迟。”
巫自天颔首道:“张望远出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不过,让他用那样的身体去对付阴魁王的三星魂力,是不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勉强?呵呵,你未免也太小瞧他了吧!好歹曾经的他与孙长空可是并称为仙苑双奇的存在,如果不是当初方惜时有意为之,如今魔界之主的位置,恐怕就是他的了。至少我对他的实力十分信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边的战斗应该已经进入了尾声。”
“怎么……怎么会这变成这个样子!”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天方晴,秘箱拦路中
山青水秀,百业俱兴。
此地介于狐之境与凶之境的交界处,汇聚四面八方的商客旅人,若是说妖界之中什么地方最热闹,这里——咸丰口,当然数得上一号。
凶之境与狐之境不同,其中生存修炼的妖物大多以“凶冥”为主,多年未动的妖尸,腐朽败烂的棺材板,用以魇魔驱鬼的阴阳镜,甚至还有随处可见的白蜡纸钱,都能成为构成“妖”的妖灵。
这一天,咸丰口这里来了一波人马,个个高大威猛,器宇轩昂,路过的妖众无人敢驻足,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帮凶煞,挨顿饱打不说,万一连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为也一同葬送,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这是谁的箱子,再不挪开,统统烧掉!”
一名头戴铁盔的高大汉子晃晃悠悠从队伍之中走了出来,抬脚踩在眼前那只笨重的木头箱子之上,谁知脚才一放上去,箱体两侧倏尔伸出一对由木头雕琢而成的手臂,急忙拦住了对方的“恶行”。
“大爷,行行好,我乃是从人间流落至此的樟木箱,经历了两千年才修出灵识,又过了两千年才通晓人语。大爷看在我修行不易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吧!”
铁盔大汉不屑地笑了笑,回头对自己的同伴喊道:“诶,这有个破箱子,要不要打开看看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此话一出,下面的箱妖赶紧道:“使不得,打开箱盖万万使不得。”
“哦?老子想打就打,你能奈我何?老木头疙瘩,别说你长着这副怂样,就算是狐之境的精锐见了咱们也得毕恭毕敬。眼下我们凶之境已经将地杰宫的大部分势力尽数铲除,留下的也不过是些喽罗,根本不足为俱。我看你这般懦弱,一定是从狐之境那边逃过来的。凭你这点能耐,就算让你去到凶之境,又能如何,到头来还是不要成为其它妖类的补剂?这样,本大爷今天行行好,如果你让我一看这箱中之秘,我就破例将你收在门下,从今往后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能欺负你,如何?”
“不行,还是不行。”
“嘿,你这老小子怎么油盐不进,难不成真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将你活生生拆了!”
眼见自己的“权威”遭到公然挑衅,头盔大汉有些挂不住面子,这边就要发狠动手。谁知这个时候,一个身材稍小几圈、但气场要比前者大上不知多少的灰脸男子忽然走上前来,轻轻一拨,但将铁盔汉子挡到了身后。
“都尉大人,这老家伙……”
“好了,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先退下吧!”
灰脸男子一经出面,原本在附近看热闹的零星路人立即远远躲开,原本逼仄的街道登时变得宽阔了不少。再看那铁盔汉子虽然心有不甘,但碍于对方的命令,也不敢半点造次,只得乖乖回到队伍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寒风忽然从路旁吹过,掀起的沙石打在樟木箱上,发出“哗哗”声响。也就在这个时候,“都尉”大人终于再次开口:“是谁把你搬到路中间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阻挡来往的行人顺利通过?”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醒过来就到这里了。原本我是在凶之境东南方向的鬼花烙林中修炼,前一天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击晕。原本,我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但不知那动手之人欲意何为,竟然摘去了我的一双腿脚,所以我也只能待在这里了。”
“嗯……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将你挪开便是。”
说着,灰脸男子稍稍挽了挽衣袖,准备俯身去抱那地上的樟木箱,谁知就在这时,箱妖忽然尖叫道:“别动!”
“又怎么了?我好言善语和你说,你不要自找麻烦。虽说你这点修为于我而言算不了什么,但我也不介于给午饭加个餐。”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这里面的隐情还是与箱中之物有关,若是擅自挪动,恐要引起超乎想象的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我倒要听听。我堂堂堕妖江都尉有什么麻烦是平不了的?”
箱妖为难道:“这个……此事恐怕你还真的应付不了。将我挟持的那位高手,在离去之前于我体内放置了一枚厉害的东西,如果妄加移动的话,会将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灵尽数毁灭。”
“都尉”大人眉头微皱,但旋即又舒展开来,放声大笑道:“你这小妖真是可笑,明明修为不济,但貌似知道的还不少。什么凶物能将方圆百里的生灵瞬间击杀,我倒想听听看。”
“呵呵,你不相信么?”
“当然不信。尤其是我典庄在场,我就更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在一瞬之间将我也一同击杀。说真的,我还挺想见识一下的。”
“前面的朋友,我劝你还是不要适的好。”
也不知什么时候,本来应该空无一人的旁边摊位之上,居然多出来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一众,说话的同时,拿起桌上的茶水自斟自酌,全然没有将眼前的“紧迫”形势放在眼里。
“你又是谁?”
凶之境内一共有九江,呈九龙争烛之势,而眼下的这位典庄,便是九江之中堕妖江的都尉,无论是权力还是修为,都在当地屈指可数,除了同级别的其它八名都尉以及包括阴魁王在内的少数几名顶尖高手之外,凶之境当中横罕有人能与之比肩,更不要说令其忌惮畏惧。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不可多得的妖界强者,在还未见到对方本来面目之前,竟然已经先生怯意,虽然他的表情还在意图掩饰心中的颤栗,但游离的目光却已先一步出卖了他的本心。
“都尉,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拿这两个家伙补充一些体力?”
部下话音一落,背对着他们的那名白衣男子忽然怪笑一声,二次道:“他不是身体不适,他是被吓成这副模样的。”
“你说什么……”
说话的那名部下欲要发作,典庄却在此刻伸手将其拦住,转身过去平静道:“多管闲事!”
也不知怎的,典庄那张灰色的脸颊陡长数倍,并化为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将那身前的部下咬去半截,剩下的的一双大腿因为失去平衡,当即摔倒在地。
“大……大人!”
眼见典庄举手投足之间便吞食了一名部下,其余随从再也不造上前,纷纷跪倒在地,连关也不敢抬。而就在这个时候,前者已然缓上来到白衣男的身后,先是拱手行了一礼,而后才低声道:“敢问……”
“不用问了,你心中所想便是答案。”
“你……你真是……”
话未说完,都尉典庄已经情不自禁地跪倒下来,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而与此同时,坐在那里白衣人也终于站起身来,明明只是普通成年男子的身材,但在典庄的眼里却是无比高大,即便穷极目力,也看不到对方的真实面目,只能跪在那里瞻仰对方神迹般的体魄,满眼都是崇拜与痴迷。
“小伙子,你不错,你比阴魁王那家伙成器。这样吧,等他归西之后,就由你来掌管凶之境,如何?”
“这……这……”
“噗~”
声音戛然而止。
典庄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意愿,却见自己的部下“铁盔”汉子竟然用自己头盔上的那对尖角,径直刺向白衣男的身前,且无比精准地插进了对方的心口之中,后者混身一颤,再想说话已然不能。
“哈哈哈,大言不惭的东西,还想将阴魁王大人取而代之,我看你……”
“不要!”
“砰”的一团血雾散开,再看铁盔汉子的铁盔连同肩上的脑袋双双不翼而飞,片刻之后,白衣男子自半空之中翩然降下,右手托着的正是前者的红色头盔。
头盔本是黑色的,但如今已经被其主人的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他杀了铁雄,大家一起上,给他报仇!”
也不知哪个从中挑唆,于是乎由典庄带来的那一队人马登时群起而攻之。一时间,数十柄兵刃从天而降,一齐搠向白衣男的身体。后者淡淡一笑,脚下扭转之间,已于瞬息避过十余次杀招,又自间隙一一做出回击。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内藏百万神力,袖角所过之处,无不是神兵崩断,血肉横飞,只不过是典庄咽了下口水的工夫,十八名部下就已经全部倒地不起,白衣男子走到最近处的一名驼身人跟前,顺势坐在对方的后背之上,进而将头转向典庄,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技痒,手上没能收住力道,伤了你这么多人,你不会在间的吧?”
典庄点了点头,而后用力摇头急道:“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也没有想到,能在有生之年一睹赢山大人您的风范。能有此番际遇,小的虽死无撼。”
“好,好一个虽死无撼。这样,我不让你去死,你去帮我把那箱子之中的东西拿出来。小伙子,你应该没问题吧?”
“这……”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两虎眈,骄阳似凛冬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尤为躁动,更何况是眼下被逼至绝路上的都尉典庄,此刻豆大的汗水自其头上接连滑落,一股难言的窘迫感当即袭上心头。
“可是大人……”
“怎么……一个凶之境的境主之位还不够打动你的么?那好吧,妖圣怎么样,只要你将那箱妖体内的东西拿出来送到我的面前,我就把妖界之主的称号赠予你,这总可以了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典庄之所以在凶之境隐忍这么久并非性格使然,而是形势所逼。
不同于其它八位九江都尉,典庄出身平凡,自小父母双亡,混迹于妖界江湖之中,前百年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其中数次险些丧命于歹人之手,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然而,就在他一百零一岁的那一年,时来运转,为了躲避仇人追杀的他,无意间在一处静僻之地遇上了一位与自己同病相怜的逃亡者,而这人便是当时声名赫赫、一度被世人称之为九道龙纹的齐心魄,齐心魄正是妖圣九天的师兄。
齐心魄因为触到了妖圣九天的逆鳞,被其派人暗中刺杀,然而修为武艺高强的他,仗着自己的一身神通,硬是从当时的“八大精纲”联手合力之下强行逃了出来。然而,八大精纲是何等人物,即便他拥有接近妖圣九天八成功力的修为,但面对八大高手的联手围剿,依然难免重伤的结果,所以待与典庄相见的时候,他已经气若游丝,命不久矣。
作为曾经妖界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存在,齐心魄又怎甘心自己就这般死去,即便是死,他也要一血前耻,为自己报仇血恨。于是在一番内心挣扎过后,他将自己所剩的全部妖力尽数传给了典庄,使之从一介无名之辈一跃成为世间罕有的一流高手。传功完毕之后,即便归西的齐心魄将自己的未完之愿——报仇一事,皆数说给了典庄听,并希望对方能在自己死后能够完成其遗愿,典庄表面看上去宅心仁厚,事实上却是一位言行不一的“伪君子”,在应付过对方、确定人已断气之后,他才终于无所顾及,抛下齐心魄的尸身不管,独自一人扬长而去。
因为拥有了这一位不世修为,典庄很快便在凶之境声名雀起,又因为数次立下不俗战功,境主阴魁王破例将堕妖江都尉的职位赐予了他。
然而,从那之后数百年的时间当中,典庄的造化也就彻底止步不前,甚至连风头也渐渐被其它几名都尉渐渐盖过,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背景离乡,来到这边境之地作戍边之职。
正因为以上种种,典庄眼下急需一个机会来禹阴魁王重新证明自己的实力,否则别说是在同僚之间脱颖而出,就算是眼下这都尉的官职早晚也要离他而去。如今,前妖圣妖赢山给了他这个前载难逢的机遇,虽然明知前方危险重重,但他仍然想要放手一试。
“好,我去!”
应诺的同时,典庄豁然起身,径直来到那只樟木箱的跟前,后者见状当即喝止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要动里面的东西,万万使不得。”
典庄冷冷道:“我给你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既然你拒不配合,就算是将你折得七零八落,你肚子里的东西我也拿定了。”
典庄身手急快,一只右手已然搠向箱妖的头顶,准备强行开盖。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箱妖双目紧闭,一圈土黄色的光环随即自箱内升起,并将对方探来的手掌强行抵在了外侧。
“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能够挡得住我的翻江手!”
箱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稍显吃力道:“呵呵,我有多少斤两自己再清楚不过,要是和你们这这些大妖比较,我就是再修行过万八千年,也休想赶得上你们。所以,我便另僻蹊径,放弃了传统的妖修之道,改换了仙修之道。虽然如此过程将更加曲折漫长,但收效却是十分可观,眼下这木灵精罡圈,便是我的修行成果之一。有它在,无论你有多么高大的修行,再强悍的杀人神通,也休想伤我分毫。”
“好家伙,原来你还深藏不露。也好,就让我堕妖江都尉好好领教一下你那所谓的神通,接招!”
说时迟那时快,见自己的得意招式翻江手无法得逞,典庄当即改换套路,只见他摇身一变,地上竟然多出了八大与自己本体一横一样的分身,九个典庄一同向中心处的箱妖进招,只为在刹那之间找出对方的破绽命门。
“没用的,这样的分身再变多少都对我无效,我的精罡圈是无敌的!”
话音一落,只见那枚光圈内侧忽然又生出了一圆,前者当即砰然炸裂,连同跟前的典庄以及分身都一同被强行震飞出去。本体还好,分身的体质极为脆弱,稍有震荡便立即当场消散,眨眼之间,典庄便已变加回到开始时候的独自一人。
还不容易站稳身形,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箱妖背后的街道之上迎风走来一个身着灰色长衣的男子,妖赢山见状表情微变,但并未说话。、
“老箱子,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嘛,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早点相见的。”
听闻此言,地上的樟木箱就好像看到了白蚁一样,吓得整只箱体都从地上“跳”了起来,虽然还未见到对方的真实面目,但说话时候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他此刻心底当中的怯意与畏惧。
“是……是你,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当然。我和你说了,我是要去前面吃点东西,一路走来肚子里面空落落,不吃饱点怎么有力气打架?哎,前面的灰脸小鬼,你的对手是我,别为难那只旧箱子,”
典庄听闻訾言,当即将目光对准刚刚来到的那名神秘男子,也不知怎么的,对方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他人的脸上就好像蒙了一层雾气一样,无论如何定睛都无法看清上面的五官特征,甚至连脸形轮廓都瞧不出。
“你又是谁,为何来触我的楣头?”
“我?我就是把箱子放在这里的人。怎么,我看你对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好像很感兴趣,连老妖都不敢碰的东西,你居然想要染指?小子,你是嫌自己命长,想要快点下去见阎王吗?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快散啦!”
眼见对方一个劲地挥手示意自己退离,向来为人和善的典庄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随即斥责道:“你是谁,我看你的年纪与我相差不多,一句一个小子,未免也太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何况,我乃堕妖江都尉,一般妖类见了我都得俯首膜拜,你怎敢接连冒犯冲撞?”
“堕妖江?那不是还在这里北面上千里的遥远地方么,你一个堕妖江的都尉干甚会跑到咸丰口这里充大爷,真是好笑。罢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我和这木头箱子一样都是外强中干的废物呢,接我一招!”
说话之间,灰色男子抬手向上一撩,典庄只觉得眼前事物忽然天旋地转,紧接着一股无法言表之力砰然袭上到身体之上,轻而易举地便将其托举起来。紧接着,耳朵两边怒风呼号,无数黑沙被气劲遮羞着,发疯似的击打在他的身体之上,即便是与鸿毛相当的尘埃,在那股恐怖怪力的加持之下,也摇身变化成了杀人利器,若非是强妖之躯,恐怕现在的典庄已经被沙石打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在经过一连串的折磨与空白之后,一阵闷响忽然钻进耳朵,他知道自己终于落地了。
“这……这是……”
典庄不甘心地支起身子,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觉如今的自己竟然已经置身在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回头看向身后,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众部下已然不知所踪,先前将自己轻松掀翻在地的神秘高手,连同刚刚相识的前妖圣妖赢山,也都消失无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哼哼,好一招霓虹仙掌,呼吸之间便能将一名妖界上乘强者打飞到数十里开外,怎么,你是在可怜刚才那个小子么,遮天皇?”
是了,此刻站在箱妖身旁的不世高手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自地杰宫内脱身出来的遮天皇。面对这位曾经妖界的主宰,作为外来者的他却没有丝毫胆怯之意,眉宇之间竟然还暗藏于几分轻蔑,显然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当然,也是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他也不得不出现在这个曾经十分热闹的小镇之上。
“怎么样,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随着妖赢山将话问出口,遮天皇抬脚踩在旁边的樟木箱盖之上,进而怪笑道:“就在这里面,敢不敢拿就看你的了。”
妖赢山双眼微眯,沉吟了片刻之后,忽然微笑道:“遮天皇,我早年间便听说过你的事迹。你这人虽然心性不定,亦正亦邪,但背后伤人之事,你肯定做不出。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让自己的师父害得好几千年不见天日。这样,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你也有我需要的,咱们彼此交换,各取所得,岂不是两全齐美?”
遮天皇轻嗤道:“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你妖赢山的恶名,我同样有所耳闻。我怎么知道安置在新界神庙之中的人,有没有恢复原样,吨一你只是在诈我呢?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