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朵朵,本王没有侍妾
不时有流星划过,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带给人们不一样的快乐。
“朵朵,本王没有侍妾。”
欢愉过后,金堇之在云朵朵的耳边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很温柔很真诚。
“嗯?”
云朵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身体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柔之中,半晌,她才抬头看着金堇之,疑惑地想着,他怎么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你之前,本王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拉过。”
云朵朵明白了,看来,她白天问青黛的那些话,还有问府上下人的那些话,她都知道了。
“其他的女人,本王更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在北疆,更是没怎么和女人说过话,那里风沙漫天,人人都戴着兜帽,连人脸都看不清。”
“我……不信……”
“哦?不信?”
金堇之笑了,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本王,这一身的技术,都是在你身上练出来的……”
云朵朵身子一沉,闭上了眼睛。
……
晌午,云朵朵用过午膳后,打开关倌给她的盒子,从里面拿出来这些准备送给皇太后的佛经,一本一本的翻看着。
秋菊端进来茶水给云朵朵喝。
云朵朵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发觉这茶和以往的不同。
“嗯?秋菊,你泡茶的手艺,见长了啊?!”
以往秋菊泡的茶,只能喝出茶的味道。
可是这次,不仅喝出了茶的香味,还能闻到清淡的茶香。
“王妃,奴婢不敢邀功,这茶是茶房的阿文泡的。”秋菊指了指外面。
“我们休息的时候喝过他泡的茶,感觉他泡的都比我们的好喝,所以,刚才奴婢就是去找阿文来给王妃泡茶了。”
“阿文?”
云朵朵手指叩击着茶杯,这人的名字她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你带他来见我。”
“是,王妃。”
秋菊应了一声,转身去叫阿文。
“哦,把福叔也请过来。”
秋带着阿文和福叔去找云朵朵,阿文端进来一壶茶水,将蓝底青花瓷茶杯摆在桌子上,为云朵朵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王妃,请用茶。”
“这茶真不错。”云朵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福叔,福叔也尝尝。”
福叔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香,随后也喝了一口茶,“是啊,唇齿留香。”
“对了,福叔,我看这阿文对茶艺还是懂一些的,你有没有想过让他开一个茶庄?”
“咱们府上有茶园,茶叶大批量的卖,能赚钱,但是赚的差价太少。”
“远不如直接面对终端消费者赚的多。”
“终端?”
“消费者为何意啊?”福叔有些迷惑,其余的几人也是不解。
“就是,减少中间商,咱们把茶园的茶叶,直接卖给主顾们,而不是卖给茶庄的老板,再由茶庄的老板卖给京城的百姓们。”
云朵朵提议,“正好前些日子我看地契和房契,还有几间空铺子,闲着也是闲着。”
“茶庄?”
福叔思考了一下。
“对啊,目前京城里面虽然我也看到了一些茶庄,但是都不是非常的大,零零散散的还不具有规模。”
“而且大多数的茶庄卖的都不是上等的茶叶,有的甚至都是些碎渣和陈货。”
云朵朵摇了摇头。
“如今,府上有一个如此有天赋的阿文,再找一个会经营的掌柜,可以开个茶庄。”
“阿文会泡茶、沏茶,我们可以再卖一些紫砂壶、鸡缸杯、曼生井栏壶、吉州窑木叶盏……”
“相信,客人们也是愿意从懂茶的阿文的手里买东西的。”
“所以,不如让阿文帮着打理茶庄,卖茶叶、茶具,怎么样?”
福叔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地契,“行,我看这日照街也有一间铺子,就在夕水街的旁边,正好开茶庄。”
福叔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还得问问阿文愿不愿意。”
“我觉得,阿文可能更喜欢泡茶、研究茶叶和茶具,所以不妨再找一个资历较深的,来做这茶庄的掌柜,专门负责招呼主顾们维系关系。”
“嗯,王妃说的有道理。”
“阿文,你的意思呢?”
阿文有些愣住了,他这才听明白,当家主母这是在抬举他去经商。
“多谢王妃赏识!多谢福叔!”
阿文跪在地上给云朵朵磕头,若是在府上当个茶房的家丁,他一辈子也只能见到府内四角的天空。
可若是能去京城里面经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云朵朵看到阿文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向往和光芒:“嗯,此事慢慢准备,你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夺取外面的茶馆看一看。”
“是,奴才明白!”
云朵朵拿起茶杯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嗯,这茶闻起来很香。”
“对了福叔,你这几天得空的时候,派人去商部把茶庄的经营文书办一下。”
“别到时候临到开张了,才想来手续还没办齐全。”
云朵朵隐约还记得钱庄刚开张的时候,就有同行来砸场子,还好他们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是,王妃,老奴这就去准备。”
……
在云朵朵的悉心治疗下,金堇之的腿已经基本上好了。
今日是皇太后的寿辰,皇室举办晚宴,二人正在换宫装,准备进宫。
“堇之哥哥,你穿那件藏蓝色的宫装好不好?”
“那,朵朵帮我换?”
云朵朵露出了一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将金堇之身上的衣服尽数褪下,露出裸露的结实的胸膛,拿起桌上放着的墨蓝色宫装。
金堇之抓起云朵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他一用力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云朵朵的脸颊绯红,耳边突然有温热的鼻息吹拂,她抬头对上了金堇之神情的眸子。
云朵朵感受着他的呼吸和温度,金堇之握住云朵朵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云朵朵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她今日打算穿水蓝色的那条宫装裙子,所以才想让金堇之也穿蓝色,二人走在一起才好看。
647本王的腿已经完全好了
金堇之看着她红红的脸颊,嘴起勾起一抹坏笑,“本王的腿已经完全好了。”
“你,想让本王怎么感谢你呢?”
金堇之摸了摸云朵朵的小下巴,在她的鼻尖亲了一下。
“呃,别闹,先把宫装换好!”
说着就要抽出被金堇之抓着的手,可是,他抓的更紧了。
云朵朵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看金堇之。
“嗯?想让本王怎么谢你?”
金堇之在云朵朵的耳旁轻轻地说着。
云朵朵羞红了脸,金堇之低头,吻住了云朵朵柔嫩的嘴唇。
二人的呼吸越来越快,金堇之挥手关上了门窗,他再次轻轻吻住她,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卧房的桌子上坐下。
金堇之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扣住云朵朵的后脑,搂住云朵朵的腰。
云朵朵回吻着金堇之的唇,金堇之一路向下,吻着她细嫩的脖颈,将她身上的衣裳尽数褪下……
云朵朵只感到浑身一阵酥麻,她闭上了眼睛,跟随着金堇之的节奏,感受着他的力道……
桌子上的烛光摇曳着,屋内一片春光,屋外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粉红的颜色。
渐渐的,屋内的烛光晃着晃着渐渐暗了下来,屋外,一侧的天空由蓝色转变为灰色,灰色又逐渐和黑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最后,月亮探出头来,星星也不断的出现,在空中闪着微弱的光芒。
屋外很安静,只能听到一些鸟叫声,月光洒进房间,烛光摇曳。
在这美丽的院落内,外面低声吟唱着的鸟儿们,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满园的春色……
“堇之哥哥,我们快把衣裳换好。”
云朵朵撑着他的肩膀,这才勉强能站起来,她等着身上那阵酥软电流般的感觉渐渐消散之后,用帕子赶紧擦了擦身子,去穿衣裳。
“你自己穿吧!”
云朵朵知道,若是她给他穿衣裳,他们二人今晚是绝对走不出这间屋子的。
金堇之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笑了,“王妃放心,咱们不会晚到的。”
云朵朵没说话,万一路上堵马车,不迟到才怪呢!
换好衣裳之后,云朵朵注意到卧房的门口放着轮椅。
“你的腿,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何要坐轮椅去宫里?”
金堇之摇了摇头:“本王腿好的事情,暂时先瞒一阵子,你我二人不要对外人说。”
金堇之总觉得,京城里似乎有一股势力,在蠢蠢欲动。
“好,那就先瞒着。”
云朵朵此刻正着急,也不和他争辩。
曹参军早早地就等候在了府门口,左灯右等也不见人出来,刚想抬腿进府里看看,就看到云朵朵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王爷!”
金堇之冲他点点头,“走吧!”
云朵朵和金堇之坐进了轿子里,曹参军亲自赶马车。
马车拐到一个角落里,曹参军便将马车停了下来,金堇之从里面出来,将云朵朵拦腰一抱,云朵朵惊呼一声。
“原来你是用飞的。”
云朵朵看着地面上互相让道的马车,又看了看带着她飞檐走壁的金堇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很快,二人就到了宫门口附近的巷道。
“你看,本王说过,不会让你迟到的。”
说着,金堇之低头,在云朵朵的樱桃小嘴上啄了一下。
他在她的腰上一用力,带着她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王爷!”
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是雁影,推着一个轮椅走了出来。
云朵朵看着他,算是明白了,合着曹参军和雁影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腿已经好了,在这是陪着他演戏给外面的人看呢。
虽然不知道金堇之具体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云朵朵也没有多问,推着轮椅,进了皇宫。
……
太后寿宴,皇宫内灯火通明。
大臣们带着贺礼和家眷往安庆殿走,一路上看到了金堇之,不免略带惋惜地过来安慰几句,也不忘对他斩杀江宁叛贼的英勇事迹,夸赞一番。
到了安庆殿,众大臣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皇妹!”
“三皇兄!”
“壮壮也来了!”
看到云亦书,云朵朵高兴地摆了摆手,她示意安庆殿内的宫女来推轮椅。
这一路走过来,她可累坏了。
云亦书拉着云朵朵的手,一行人一起王里面走。
金堇之看着三皇子云亦书拉着云朵朵的手,只觉得这场面看着十分的刺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看了看身旁的金壮壮,金壮壮秒懂,她一蹦一跳地到了云朵朵的身边,将云朵朵拉开。
云朵朵以为金壮壮是有姐妹之间的悄悄话要和她说,便松开了云亦书的手。
金堇之勾了勾唇角。
他想起来,朵朵的手很小很软。
【看来,以后要经常在她身边看着。】
【她身边的皇兄太多,从小在男人堆里面长大,习惯了和异性相处,以后得教教朵朵和异性相处时要注意分寸。】
众人落座,皇太后走了进来,席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开席!”
赵忠全跟在云北夜的身后,高声喊了一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寿比南山!”
“诸位爱卿,坐吧!”
云北夜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们上菜。
今日是皇太后的寿辰,太后的意思是走个过场就赶紧结束,她还要回去早早睡觉。
“皇祖母!”
“朵朵给皇祖母搜罗了各国的佛经。”
云朵朵将一个大盒子呈上来,张嬷嬷将佛经拿到皇太后的面前。
“皇祖母放心,朵朵已经找人都翻译成南阳的文字了!”
皇太后看着佛经笑不拢嘴,“就你机灵!”
“皇祖母喜欢就好!”
云朵朵笑嘻嘻地在皇太后的脸颊上啵唧一声亲了一口,又抱了抱皇太后,这才走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太后笑着看自己的孙女,席间的众人不禁感慨,在这庄重的夜宴上,也就只有九公主才敢如此行事了。
“母后,这是臣妾托人从老家带来的上好的鹿茸和灵芝,给您补补身子。”
昭元皇后面带微笑地从身旁侍女的手中拿过一个盒子。
648太后寿宴三皇子求赐婚
她将那梨花木的精致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大朵棕黑色的灵芝和一片片棕黄色的鹿茸。
【这灵芝这么大一朵,怕不是成精了吧?】
坐在女宾席位的金壮壮看着那盒子里装着的灵芝,惊讶地想着。
“昭元皇后有心了。”
皇太后淡淡地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示意章嬷嬷收下。
张嬷嬷双手接过梨花木的盒子。
宸妃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三角形刺绣,“母后,臣妾去万福寺日日吃斋念佛,抄写经书,给您求来了这开光的护身符。”
“大师说,有这护身符在身旁,母后定能福如东海,千岁不老!”
张嬷嬷双手接过那护身符。
宸妃嫣然一笑,转头对云北夜说:“皇上,今日是母后的寿宴,臣妾想着,要是皇室有一门亲事最近办了,岂不是喜上加喜?”
“嗯,这个主意好。”
云北夜点头称赞,脸上展开笑颜。
“母后的寿辰,理应庆祝庆祝!”
宸妃扫视了一圈寝殿里面的人,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云亦书:“三皇子啊,本宫是看着你们几个长大,从小就数你最成器了,只是,这年纪相当的皇子们都成家了,有了正妃,现在啊,就你还没有家室。”
“正所谓成家立业,成了家才好立业不是?”
宸妃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许是这安庆殿里坐的人太多了,云朵朵也觉得有些热了。
云亦书一脸疑惑地看着宸妃,难不成她要给自己安排婚事?
宸妃一直想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他都不想参与夺嫡了,已然不会对夺嫡产生多大威胁。
而且,二皇兄云亦仲,虽然还没有被正式的封为太子,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北夜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二皇子是太子。
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让他左一个闲散的经商王爷呢?
“本宫有个侄女儿,容貌清丽,而且温柔贤淑,皇上,不如……”
“谢宸妃娘娘的好意,只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没等皇后把话说完,云亦书开口了。
“哦?本宫怎么没听说啊?”
听到这话,昭元皇后和德妃也是一脸的惊讶。
“就在这大殿之上。”
【我去,三皇子藏的这么深?】
【我经常和他打个照面,怎的就没发现他竟然有女人,还在这大殿上?】
金壮壮低着头,用余光四处看着,难不成是德妃宫里的大宫女?
还是看上了哪个贵人?
这么刺激,皇室的人都玩儿这么大吗?
难道这就是儿子和继母的快乐?
不对不对,他说的是正妃不是私会,难道是宫里尚未出嫁的大宫女?
她瞪大了眼睛,拧紧了眉头,这事情不简单,她感觉脑袋有些转不动了。
金壮壮幼时在云朵朵的身边,没少看话本,没少听她讲那些狗血的豪门爱情,此刻更是脑洞大开。
“是官宦人家的嫡女。”
“金壮壮。”
云亦书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啊?怎么了?干嘛?”
金壮壮以为她在叫自己。
她转头去看叫自己的人,随即,她注意到众人齐刷刷射过来的目光,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看着正对着她浅笑的云亦书,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官宦人家的嫡女,难道……
不对,不应该啊……
不至于吧?!
她挤眉弄眼地看着云亦书。
可是云亦书没有理会她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父皇,儿臣见壮壮第一眼便倾心于她。”
【我信了你的鬼,哥哥说了,你见我第一面就说我长的丑,说我皱皱巴巴的!】
“与壮壮在宫里经常见面,更是日久生情。”
“儿臣愿聘她为正妃,为皇家延续香火!”
“还请父皇成全!”
说着,云亦书跪在了地上。
金壮壮目瞪口呆,平日里这个对她笑眯眯的人,怎么还能在背后捅她刀子呢?
【挡箭牌不带这么用的吧?!】
这是真能演戏啊,为了不让皇后往他府上安插人手,竟然把自己拉进了火坑。
金壮壮惊吓地目光看了云亦书一眼,直想慌张地跑开。
假,太假了,这人真是假。
不仅是金壮壮,安庆殿内的一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德妃倒是一幅看戏的样子,仿佛此刻跪在大殿中央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无论她儿子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她都支持,只要不是人妇就行。
德妃如今想开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了权力、利益而牺牲儿子一生的幸福?
“三皇子,你可想好了?”
皇太后也是眉开眼笑,十分地高兴:“老三这是开窍了!”
“好,好,赐婚!”
皇帝听到要给皇家延续香火,高兴地合不拢嘴。
皇室内,他已经有孙子了,再来个孙女儿就更好了!
金壮壮无奈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皇家还真是独断专行,都不问问她本人的意见吗?
一时间,太后、云北夜和云亦书都露出了或是高兴或是满意的神色。
“这丫头,哀家见着就心生欢喜,这成了孙媳妇儿,以后啊,就常进宫陪陪哀家吧!”
听了这话,宸妃就是有千般理由,她的侄女儿就算是再好也说不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云亦书见金壮壮依旧愣着,他起身走到金壮壮的面前,握住了金壮壮的手,一脸地笑意宠溺地看着金壮壮。
“快,谢恩!”
金壮壮鬼使神差一般地握住了云亦书的手,跟着他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多谢太后,父皇成全。”
看着云亦书脸上的笑容,金壮壮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阴间笑容?
似乎是猎人看到猎物到手了的得意表情。
“好,朕就封你为昌王!”
“赵忠全,拟旨!”
“金萧然之女嘉平郡主金壮壮,温良敦厚,相貌出众,许配三皇子云亦书为正妃。”
“封三皇子云亦书为昌王!赐京都别院一座!几日起建府另住!”
“钦天监则良辰吉日。”
“礼部准备大婚事宜。”
云北夜一字一句地说着,赵忠全在一旁拟旨,德妃听到这些旨意,不由地湿了眼眶。
……
649赐婚三皇子云亦书为正妃
次日上午,金府收到了云亦书派人送来的聘礼,满满地摆了一院子。
“郡主,这是王爷命小的,亲自交给郡主的。”
木头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金壮壮看着桌子上的精美的桃花木盒子,感到很意外。
【亲自交给我?】
她打开那个盒子,只见里面有一件镶嵌着珍珠、玉石,绣着漂亮花朵的鹅黄色连衣裙。
比较特别的是,裙子上的珠宝缝制成了各种小虫子的样子,若是送给其他的姑娘,肯定会被这裙子上的虫子吓哭,可是对于金壮壮来说,这礼物正合她的心意。
她将那件衣裙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好漂亮的衣裳!
她看到盒子里面还有一封信。
信是云亦书写的,他说他的心中十分忐忑,这是他第一次给女人设计衣服,希望她喜欢。在安庆殿,他是有些唐突了,不过,他对她是真心的,长久的相处,他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她了。
金壮壮一边看着信,一边嘟囔着:“白芷,我最讨厌手写的情书了。”
“奥,那奴婢这就把这书信给烧了!”
金壮壮慌了,赶紧将信紧紧地握在手里,护在胸前。
“郡主,依奴婢看,郡主是喜欢昌王的。”
“昌王来咱们府上的次数,比大公子(金堇之)都多,郡主若是不喜欢,早就闭门不见了。”
“可是每次,昌王来的时候,奴婢都看得出来,郡主很是开心呢!”
“而且,奴婢瞧着,三皇子送来的聘礼,院子里都快装不下了,足以见得三皇子对郡主,是十分用心的!”
“这下,夫人也该放心了。”
“夫人还总是担心,郡主日日鼓捣虫子,没有人要呢!”
说着,主仆二人笑成了一团。
……
济北王府内,云朵朵在青黛的侍奉下沐浴,“王妃,这个水温可以吗?”
“嗯,可以。”
温热的水温,很是舒服。
“府上用来沐浴的桂花和菊花用完了,管家说已经去采购了,所以,今日,给王妃用的是月季花瓣。”
“厨房已经在准备点心了,做好了就会送过来。”
“嗯。”
云朵朵本就不在意用的是什么花瓣洗澡,只要能洗干净就行,而且,泡个热水澡,能去除一天的疲惫。
刚从宫里出来,她出了一身的汗,需要洗一个澡,将身上洗干净。
青黛帮她捏肩,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青黛轻柔的力道。
“青黛,把薰衣草的熏香点上吧,晚上就不要用龙脑香了。”
龙脑香虽是闻起来沁人心脾,但是有提神醒脑的效果,晚上还是闻一闻助眠的薰衣草比较好。
“是,王妃,是奴婢大意了。”
“王妃,刚才看王妃在宴席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便让厨房坐了红豆羹。”
“王妃吃一些吧,暖暖胃。”
“好。”
“青黛,不用按了,你去看看汤药熬的怎么样了,若是好了,就给王爷送到书房去。”
这汤药是给金堇之补身子的,他大病初愈,二人又日日欢好到深夜,她担心,金堇之的的身体会吃不消。
她对青黛继续说,“准备些安神汤和容易消化的吃食,等王爷回来了,给王爷送过去。”
“是,王妃。”青黛点点头,走了出去。
“对了,阿香姑姑,你还记得洪球儿,镇北军营里面的火军军长,洪球儿吗?”
沐浴更衣后,云朵朵便准备歇下了,青黛出去之后,云朵朵看着阿香姑姑,轻声问她。
那日在军营见到洪球儿,洪球儿对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他才扭扭捏捏地说是看上了阿香,喜欢上了她身边的丫鬟,问她能不能将阿香许配给她。
云朵朵当时十分惊讶,实在是没想到洪球儿还是个直球。
她当时问洪球儿,如果娶了阿香姑姑,是否还会娶其他的女人,洪球儿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还说他们镇北军军营里的汉子都是这般。
云朵朵当时很是意外,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镇北军营的男人们倒是特别。
洪球儿是个粗壮、身材魁梧的汉子,而阿香姑姑是个楚楚动人,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姑娘。
既然洪球儿喜欢,得先问问姑娘家的意思。
火军军长,洪球儿?
阿香在脑中搜索着记忆,忽而眼前出现那日见到的皮肤黝黑,有着铜铃般大眼睛的洪球儿。
“嗯,奴婢记得。”
阿香在脑海中回忆着第一次和洪球儿见面,那日,她看到他一脸胡子的样子,还有大大的眼睛,着实是吓了一跳。
“洪球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云朵朵拿出一封信塞进了阿香的手里。
她支开青黛,就是想先看看阿香姑姑的反应,女孩子们脸皮薄,万一这事儿最终没成,传出去对未出阁的阿香姑姑的名声不好。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阿香姑姑,当时洪球儿把信给她的时候,她很是惊讶,没想到,洪球儿还会写情书,“你放心,这里面,内容我没看。”
阿香羞的脸通红通红的,“哎呀,王妃,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你!”
云朵朵拍了拍她的手,“拿回去好好看看,你也到了年纪了,我怎么能拘着你,不放你走呢?”
“王妃,奴婢才不要走,奴婢要伺候王妃一辈子?”
阿香一听云朵朵的话,当时就急了,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看上去十分委屈。
当年,她曾经像小姐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云朵朵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快去擦干眼泪,这沐浴的也差不多了,我也要歇下了。”
“洪球儿的一片心意,你好好看看那封信。”
阿香点头,脸依旧是红红的,她关好门窗后便离开了云朵朵的寝殿。
……
今日是休沐的日子,金堇之不用去上早朝,军营也没什么事情,难得的,他可以在府上休息一天。
用过早膳,金堇之便在院子院子里面练剑。
650想攀高枝的丫鬟
他练剑的声音不大,云朵朵还在屋子里面睡着,不想吵醒他。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金堇之见云朵朵还是没醒,也没法儿和她说话,索性去了书房。
【早知道,今日休沐朵朵不能陪本王说话,昨晚,就不来那么多次了。】
他在书房,自己研磨,看着书籍做些标注。
另一边,阿香去厨房吩咐人将肉粥一直温着。
“站住!”
“干什么的?”
阿香看到一个眼生的丫鬟走进了内院。
“奴婢,奴婢想着王爷终日操劳,好不容易休沐了,便进来送些糕点!”
阿香上下打量着这丫鬟,她穿的衣裳是外院洒扫丫鬟的衣裳,并不是服侍内院的人。
“糕点给我。”
“日后,没有王妃的命令,不允许进内院!”
“是,奴婢记下了。”
阿香端着盘子,往厨房走的时候,碰到了青黛。
“青黛,你可有派人去给王爷送吃食?”
青黛摇了摇头,“没有啊,今日王爷休沐在府上,我想着,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能在一处,便没有去打扰。”
“你手里的糕点,这是……”
“有个丫鬟,不自量力,想要勾引王爷,她端着点心去送的时候,刚好被我瞧见。”
青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还有这等事?!”
她有些后悔,不如守在内院了,就不会让这些小丫鬟们钻了空子。
“阿香姑姑,青黛姐姐!咦,有点心!”
秋菊嘴馋,没等阿香说这么,她已经拿起一块点心丢进了嘴巴里。
“此事,还是得让王妃定夺。”
“走。”
青黛和阿香快步往卧房走,准备将此事告诉云朵朵,秋菊手里端着那盘糕点,一边走一边往嘴巴里面塞糕点。
到了卧房,云朵朵正懒懒地准备起床。
“王妃,今日有个丫鬟,意图勾引王爷。”
青黛走到床边,用温热的湿帕子擦了擦云朵朵的脸,阿香在一旁说着刚才的情形。
“哦?”
“看她的样子就不是内院服侍的,还头戴珠钗,涂了粉红色的胭脂,端着糕点说是要给王爷吃!”
看着阿香生气的样子,云朵朵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放心,王爷不会在意的。”
“王妃,王爷自然不会在意,可是这种事情,一来二去的,若是多了,恐怕会被人钻了空子!”阿香急了,她知道云朵朵刚起来,可能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哎呀,好热……”
“秋菊,你怎么了?!”阿香惊恐地看着浑身泛红的秋菊。
云朵朵听到阿香的惊呼也转头过去看,看到秋菊的一瞬间,云朵朵一下子就精神了。
秋菊浑身发烫,她的意识看起来已经不复存在,正用力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里衣里面的肚兜已经露了出来。
“秋菊,你清醒一点,还好这是在王妃的卧房,若是在外面,你就被人看光了啊!”
阿香抓住了秋菊的手,可是秋菊的力气很大,她浑身热的难受,忽而抓住阿香冰凉的手,她直接抱住了阿香。
“秋菊,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
云朵朵正从药箱里面拿药,她找到一个解毒的药粉给秋菊灌了下去,随即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中了情丝绕?”
云朵朵惊讶又疑惑地看了看阿香和青黛,“秋菊怎么会吃了情丝绕?”
“她刚才吃了什么东西?”
阿香和青黛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盘子上面,“刚才,秋菊似乎只吃了这个,她把这一盘子点心都给吃进去了。”
“这点心,就是你方才说,一个丫鬟要给王爷送过去的?”
阿香点点头,云朵朵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盘子。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王爷下药!”
“秋菊已经吃了解药,把她带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至于那个丫鬟,你们看住了,若是再用这下作的手段,直接打发出去,找人牙子发卖了就是。”
云朵朵揉了揉眉心,竟然敢给金堇之下药,她真想直接结果了那丫鬟。
“是,王妃。”
“还是王妃心慈,要我看,就应该把那丫鬟乱棍打出去!”
“怎么了?”
金堇之正想看看云朵朵醒没醒,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王爷。”
青黛和阿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金堇之。
金堇之沉吟了片刻,对二人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青黛和阿香面露喜色,连连称赞王爷好计策。
卧房内,金堇之缓步走进去。
天气很好,窗户开着,温柔的风缓缓地吹进来。
云朵朵并不在床上,他索性脱了鞋,躺在床上等她。
云朵朵从外面摘了一些药草回来,忽而注意到金堇之正躺在床上,她看着熟睡中的金堇之。
【好漂亮的五官!】
看着看着,云朵朵十分自然地爬到了床上,躺在了他的身边。
金堇之感觉身旁有暖暖的、软软的东西贴上来,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没有睁眼,转身抱住云朵朵。
【好家伙,都不看看是谁就抱?!】
“手不要乱摸,在早上。”
金堇之在云朵朵的耳边轻声说道。
“啊?亲亲抱抱,还要分早晚吗?”
“而且,这都快晌午了。”
云朵朵不解地问道,她才失而复得把金堇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当然要多抱一抱。
“会出事。”
“出事?情侣夫妻之间,贴贴,能出什么事?”
“会有反应。”
云朵朵浑身一僵,不敢再动。
金堇之转头看她,“你还知道这是晌午了?”
“哎呀,那不还都是怪你,不然我能睡这么久吗?!”
……
阿香和青黛很快将府上的丫鬟都聚集了起来。
青黛的耳边响起金堇之的那句话,“青黛,府上的丫鬟,只准留下成家了的。”
青黛当时浑身一僵,但她随即明白过来,回了一句,“是,王爷,青黛明白,青黛这就去安排。”
青黛、阿香和冬霜清点了人数,确定济北王府内的丫鬟们已经都到齐了。
青黛开口说道:“今日,有人心思不正,意图勾引主子。”
651月事期间不可用冰,本王自有办法!
“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就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不知廉耻!”
丫鬟们一排一排地站在一起,其中一个丫鬟的头一直低着,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今天,便是她想将掺杂了情丝绕的糕饼送到金堇之的书房。
她浑身战栗,生怕自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我不管你们是受人指使,受人胁迫,还是自己有什么想法。”
青黛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在众人的面前来回地踱着步子。
“今日,王爷已经吩咐了,济北王府内的丫鬟、婆婆、侍女,都只能留下成家了的。”
“啊?”
“什么?”
众丫鬟听到此话惊讶地齐齐抬头看向青黛,她们从没听说过京城的大户人家,用丫鬟还会有这样的一条规定。
“若是你们已经有心上人了,就将对方的家世和性命告诉冬霜姐姐,冬霜姐姐自会帮闭门写在这纸上。”
青黛指了指桌旁坐着的阿香。
“王爷和王妃定会为你们置办嫁妆,成亲之后,放十天假,再回王府伺候王爷和王妃。”
“还给置办嫁妆?”
“还有十天假,那这么说,可以回老家办亲事了!”
丫鬟们小声地琢磨着青黛的话,有几个同乡轻声交谈。
“若是你们没有心上人,但是愿意继续留在王府的,王爷和王妃会为你们物色合适的郎君。”
“等你们都成了婚之后,便可以进内院服侍,在成婚之前,只能在外院服侍。”
“若是还不想成家的,府上会给你们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另谋高就吧!”
青黛说完,看着众丫鬟的反应,有几个已经兴高采烈地去冬霜那里登记,有几个年纪小的眼中有些迷茫,但是她们愿意留在王府听主母的安排。
还有一些进府就是抱着能爬上王爷的床,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很是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今日的安排,是王爷发话,王妃对此事并不知情。”
“若是日后,让我听见,谁在背后说王妃的不适,给王妃安上善妒的词儿,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阿香看着几个眼波流转,一脸媚态的丫鬟,高声说道。
那几个面露不屑的丫鬟,登时就泄了气,知道若是想高攀嫁进大户人家,济北王府怕是不能够了。
大部分的丫鬟都愿意留下,由冬霜进行后续的安排,有一些不愿意留下的,秋菊带着她们去账房领了银子,最近就会搬出济北王府,另谋高就。
……
夏天很快到来,蝉鸣蛙叫,太阳把大地考的滚烫,京城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有几个穿过巷子往家里走的人早已是大汗淋漓,百姓们都说,今年的夏天,尤其的热。
这一日,金堇之下朝回来,见到秋菊正在往云朵朵的院子里拿红豆冰沙,秋菊的身后跟着一个家丁,那家丁的手里端着一个装着并的盆。
“站住!”
秋菊听到金堇之的喊声吓了一跳。
“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王妃来了月事,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金堇之看着秋菊手里端着的加了冰块的红豆沙,还有家丁手里那一大块冰,皱紧了眉头。
“这么多冰的东西吃下去,肚子疼怎么办?”
他见过云朵朵来月事的时候疼得在床上打滚,疼的脸色苍白。
“把这冰都撤了!”
“王爷,奴婢们也说了,可是,王妃,王妃觉得热……”
“王爷,这是王妃命奴婢去冰窖里启出来的冰块。”
秋菊哭着一张脸,她就在云朵朵的身边伺候着又何尝不知道云朵朵来了月事。
可是云朵朵吩咐了,她热的难受,要吃冰。
“日后,王妃月事期间,不可用冰,本王自有其他的办法!”
金堇之挥了挥手,秋菊看着他不容置喙的严肃神色,只好转身准备将红豆冰沙送回厨房。
刚转身要走,金堇之又叫住了她。
“别送回厨房了,给本王吧,正好本王有些口渴了。”
秋菊目瞪口呆地看着金堇之端过那碗红豆冰沙,坐在石凳上吃了起来。
秋菊只好空手回到了卧房。
云朵朵见秋菊空着手回来了,不免惊讶,“秋菊,冰沙呢?还有冰块呢?”
云朵朵摇着扇子,半靠在软榻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裙,十分的清凉。
“王妃,冰沙被王爷吃了……”秋菊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啊?”
云朵朵愣住了,他为何要抢她的吃的?再让厨房做一碗不就好了?
“冰沙没了,那我的冰呢?”
“也被王爷扣下了。”
云朵朵半晌没反应过来,金堇之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几日她做了什么事情,惹她生气了?
正想着,金堇之走了进来,他看到只穿着吊带裙的云朵朵,露出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圆润滑嫩的香肩。
他感觉身上有些发热,赶紧避开了视线。
“朵朵,你这几天不可以用冰。”
“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金堇之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
“本王已经吩咐厨房了,给你做一些红枣羹来吃。”
【啊,原来是这样。】
云朵朵明白了,自己这是找了一个爹系男友,他是怕自己生理期痛经,所以才不让她用冰。
此刻,她无比怀念空调风扇大西瓜。
“本王已经让福叔去准备了,你再忍一忍,晚上就凉快了。”
说完,没等云朵朵说话,金堇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嘿,怎么走的这么快!”
青黛在一旁捂着嘴笑,“依奴婢看,定是王妃穿的太清凉了!”
“嘿,青黛,你可是越来越皮了!”
云朵朵戳了戳青黛的脸。
“反正,内院家丁没有吩咐也进不来,天气这么热,不必穿那么多。”
云朵朵躺在凉席上,琢磨着改天要去一趟锦绣丝行,做几件料子凉爽的夏装穿一穿。
天终于黑了下来,月亮高高挂起,晚风轻柔。
内院传来一阵脚步声,秋菊进来说管家福叔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青黛服侍着云朵朵在吊带裙外面,套上了一件披风。
“福叔。”
652你不是今晚睡在军营吗?怎么回来了?
“王妃,这是王爷命老奴给王妃制备的风轮。”
福叔一招手,一个木制的风轮摆在了卧房的正中央。
“王爷说了,屋内摆上鲜花,这风轮一转,屋内既凉快又清香宜人。”
如今是夏天,自然是不能点香炉的。
“这个法子倒是好。”
云朵朵看着下人们把鲜花摆在卧房的角落,风轮开始转动,屋子里慢慢凉了下来。
“王爷呢?”
“下午,曹参军来府上,说是有要事,王爷就去了军营,刚才来传话,说是今晚不回来睡了。”
“真的?”
看着莫名有些兴奋的云朵朵,福叔有些疑惑。
福叔点点头,“王爷说,让王妃早点歇息。”
说完,福叔就带着人走了出去。
见人已经走远了,云朵朵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高喊一声,“青黛,秋菊,把吊床挂上!”
青黛和秋菊对视了一眼,青黛犹豫地说道:“王妃,王妃刚来了月事,还是听王爷的,早些睡吧。”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里也凉。”
云朵朵摆了摆手,金堇之日日都管着她,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做,她好不容易有了一晚上的自由,自然要潇洒快活。
“快,听我的,把吊床挂上!”
二人无奈,只好将吊床挂在卧房前面的两颗树上。
……
深夜,金堇之从军营回来,脚步踏进内院,就看到云朵朵穿着露出大片肌肤的吊带裙,惬意地躺在吊床上晃来晃去。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半闭着眼睛往嘴里扔葡萄。
青黛和秋菊在坐在树后,给云朵朵念话本儿,青黛压低了声音扮男生,秋菊尖着声音扮话本里面的女主,二人讲的绘声绘色,云朵朵咯咯咯的笑着。
“青黛,你说,南阳有很多歌姬舞女,还有翠香楼、怡红院、潇湘馆这样的好地方。”
“真是便宜了这帮臭男人!”
“为何,没有女人可以去的地方呢,比如男团表演啊,肌肉男酒吧啊,最好是有腹肌,有八块腹肌,倒三角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云朵朵砸吧着嘴,想象着一群美男对着他跳舞的模样。
“都说男女平等,从这一点上看,男女就很不平等。”
青黛和秋菊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就撞见了金堇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们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青黛和秋菊疯狂向云朵朵使眼色,可是云朵朵躺在吊床上,根本就没有看她们,见她们忽然安静了下来,疑惑地问道:“青黛,秋菊,怎么不念了?”
“正听到关键情节呢,男主有没有去抢亲啊!”
云朵朵将手里的葡萄扔到了一旁的小石凳上。
“你们是不是困了?”
云朵朵翻身想看看二人,可是一个重心不稳,她就从吊床上摔了下来。
“哎呀!”
“救命!”
云朵朵紧闭双眼,做好了摔个狗吃屎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她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清香的怀抱里面。
夜风拂过,一个熟悉的味道钻进了云朵朵的鼻子里。
【好好闻的味道!】
云朵朵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又俊朗无双的脸,只是这张脸……
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她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真是见了鬼了,这么热的天,她竟然打了个冷颤,一丝丝冰凉的气息从脚底传到脑门。
“这是幻觉吗?”
云朵朵双手捧住了金堇之的脸,随即,她感觉到了肩膀传来的疼痛,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
“啊,不是幻觉,是真的……”
金堇之看着她穿的如此暴露,有些无奈,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想起她想要看别的男人,他更是怒气滔天,气的脸色铁青。
想着想着,他按住她裸露在外的白嫩肩膀上的手,力道逐渐加大。
“嘶……疼……”云朵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金堇之捏住的肩膀。
“堇之哥哥,我的肩膀都被你捏红了。”
“你不是今晚要睡在军营吗?怎么回来了?”
云朵朵向金堇之的身后张望着,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怎么,王妃不欢迎?”
“若是本王今晚不回来,王妃,难道想带个有八块腹肌的野男人回来?”
“王妃,真是好打算。”金堇之冷哼了两句,语气很是不满。
从前,他就觉得云朵朵生性活泼开放,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这等地步,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可不能再让她看了。
云朵朵咽了咽口水,脑袋飞速运转。
【完了,完了,金堇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这可不是一顿火锅就能解决的事情!】
【刚才,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她哪里还会去看其他的男人啊?】
“王爷,我那就是附和着话本里面的情节,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这青黛和秋菊也真是的,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云朵朵说着,才发现青黛和秋菊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二人发现气氛不对,早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金堇之没有说话,脸色也没有变好。
云朵朵的心里咯噔一下,看他生气的样子,她毫不怀疑,若是今晚不哄好他,她明天绝对下不了床!
【稳住……】
云朵朵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唧”亲了一口,扬起了笑脸:“堇之哥哥,朵朵最喜欢你了,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你也知道,自从我们成亲以来,你就受了伤,伤好之后,日日忙于公务,我睡着了你才回来,我睡醒了,你就已经去上早朝了。”
云朵朵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继续说道:“堇之哥哥,朵朵想你啊,为了排解这相思之苦,朵朵只能听话本来转移这思念之情了……”
云朵朵那张美到极致,娇艳欲滴的脸透着丝丝哀怨,仿佛真的是一位丈夫常年不归家的,为了见丈夫一面而苦苦等待的悲情少妇。
此时娇滴滴柔软不能自理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大大咧咧张牙舞爪要去看美男的样子。
金堇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她抱了紧一些,摸了摸她滑嫩的脸庞,“真的?”
653朵朵从小就喜欢你啊!
云朵朵点头如捣蒜,笑容满面,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你是知道的,堇之哥哥,朵朵从小就喜欢你啊!”
金堇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若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最是会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他还差点就信了她说的话。
云朵朵看着金堇之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暗喜。
【看来,今晚可以逃过一劫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既然,王妃如此想本王,不如今晚……”
云朵朵慌了,她看着那张帅气的脸靠的越来越近,咽了咽口水,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
【虽然她也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可是,她月事来了哇!】
【生理期期间同房,很容易会造成炎症、盆腔炎、内膜异位症……】
【还可能会持续出现下腹痛、腰疼的症状,甚至以后会出现不孕……】
【不行不行,云朵朵,你清醒一点!】
云朵朵摇了摇头,,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推开了他。
金堇之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笑了。
他当然不会在她这几天的时候强行和她在一起,他不着急,慢慢攒着。
可是,看着她那粉嫩鲜红的唇,如秋水般的眸子,他的心就像是被她紧紧握住了一般,离不开视线。
尤其是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就越发的想要逗逗她。
云朵朵看着他那双要喷火的眸子,那抑制不住的情感,心微动。
金堇之在自己还尚存一丝理智的时候,将她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
云朵朵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那件薄薄的吊带裙下显露无疑,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在金堇之的眼里,那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金堇之再也忍不住,躺在她的身旁吻住了她,薄唇不住地吻住她娇嫩的唇。
云朵朵的思绪渐渐飘远,缺氧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感受到腰间大掌传来的炙热,四肢无力。
深吻结束,金堇之的唇忽然离开了她的唇。
他无奈的闷哼,许久,才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离开,闭上了眼睛。
“睡吧。”
她抱着金堇之解释的胸膛,安然入睡。
他搂着像小猫一样缩进自己怀里的云朵朵,摸了摸她的头,紧紧地抱着她,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这一晚,对于金堇之来说,无比的漫长。
……
第二日晌午,云朵朵是被热醒的。
卧房内的风轮转着带来阵阵凉风,可是云朵朵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汗水将她的吊带裙都浸湿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她感觉身旁就像是有一个大火炉,烤的她难受。
“青黛!”
青黛和秋菊在偏房守着,听到云朵朵的喊声便知道她起来了。
“王妃,奴婢准备好了洗澡水。”
“这么热的天,洗个澡能舒服一些。”
青黛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拉开了窗帘。
“昨天晚上,你们两个跑的倒是快!”
云朵朵揉了揉眼睛,冷哼了一声。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似乎说了些不该说十分露骨的话。
【八块腹肌、酒吧、男团、倒三角身材、跳舞……】
随即,眼前浮现出金堇之那张冰冷的脸……
完了!
“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云朵朵慌乱地问道。
“王爷,早上天还没亮就出去了,还说,还说……”
青黛咬了咬嘴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犹豫地看着云朵朵。
“还说什么了?”
云朵朵听的心里直打鼓,焦急又紧张地看着青黛。
“青黛,你快把话说完!”
“还说,以后不让奴婢们给王妃念话本儿了,这是王爷早上命人送过来的书,说是,让王妃多看看史书,正心净气。”
【……】
云朵朵瞥了一眼桌子上堆了一摞的书,说不出话来。
“王妃,昨天晚上,实在是不能怪奴婢们跑的快,王爷的眼神,太吓人了。”
“那是想刀人的眼神!”
秋菊想起昨晚金堇之的神色,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
云朵朵木讷地走进了浴桶,完了完了,金堇之肯定觉得她荒唐极了!
青黛试了试水温,往里面放了些花瓣。
“看来,王爷生气,后果很严重。”
“秋菊,这里青黛留下就行,你去后院的药房把我之前配置好的美容养颜的药包,拿上几包过来。”
云朵朵琢磨着,一会儿得出府一趟。
“是,王妃。”
云朵朵沐浴更衣后,便拿着秋菊包好的药包,带着阿香出了济北王府。
“阿香姑姑,我们去锦绣丝行做几身清凉的衣衫。”
“这药包正好给子婠姐姐送过去一些。”
她没有说的是,做几身衣裳送给金堇之,好哄他开心。
“王妃,咱们不坐马车吗?”
阿香见外头日头正大,撑起一把伞遮挡二人头上的阳光。
“锦绣丝行距离的也不十分远,我们贴着墙根找阴影走。”
如此热的天气,坐马车也是十分的闷热,街道上拥挤,坐马车还不如走小路来的快。
感受着头顶炽热的阳光,云朵朵琢磨着,等到得空了,她要找药材做点防晒膏。
走着走着,她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趔趄地要往前冲,手里包好的药材差点被她扔了出去。
“啊呀!谁这么不长眼?!”
她急忙扶住旁边的石栏,避免脸着地。
她刚要破口大骂,谁这么不长眼在路上放东西拦路,低头一看,她呆住了。
只见墙角蜷缩着一个人,身子十分瘦弱娇小,那人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满身泥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烂了,没有衣物遮挡的地方还能看到道道血痕。
【这是……一个人?!】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被折磨至此的人?】
【这是谁干的?】
云朵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阿香:“阿香姑姑,这……”
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印象当中在医馆刚见到红花的时候,她也是被人打的浑身血肉模糊,被随意地扔在墙角。
“王妃,看她伤的这样重,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太阳又这么毒。”
阿香看到地上的人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子脚下,竟有人被这样扔在了大街上。】
654盛泽的怪事儿
二人正说着,耳边传来哼哼难受的声音。
蜷缩成一团的那人低声地说着什么,似乎是疼的受不了了。
云朵朵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以后,她蹲了下来。
“阿香姑姑,你去回春堂叫人,我在这里先给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好。”阿香点点头,快步往回春堂走。
“我能帮你医治,你还能走吗?”云朵朵轻声问道。
那人依旧瑟缩着身子躺在墙角,没有动。
“你看看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再迟一会儿,伤口感染了就不好处理了。”
那人缓慢地挪开手,睁开眼睛看她,在她眼前的是一位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穿锦服的女子。
“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的眼神惶恐,但又带着解脱似的淡然。
“没死,可是再等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沉默了半晌,又愣了愣,随后她的目光闪了闪,哀求着云朵朵,声音微弱:“贵人,求您救救我……”
她还有家人,还有母亲和父亲,若是她死了,他们可该怎么办呢?
她还不想死!
“你要配合我。”
云朵朵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求生的欲望。
这巷子里面没有什么人,云朵朵拿出帕子将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
“萍儿。”
“萍儿……”云朵朵听着这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将她身上的脏东西都清理干净之后,回春堂的人也赶到了。
阿香、红花还有两个学徒一起将人抬了起来,快步回了医馆。
云朵朵注意到,红花见到地上躺着的人的时候,脸色大变,身子也跟着止不住的颤抖。
“红花,你还好吗?”
红花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冲着云朵朵点了点头。
云朵朵也顾不得红花,她得赶紧给人治伤。
“快,准备刀具和止血的药粉。”
“这里有我在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云朵朵说完,屋子里面挤着的学徒都走了出去。
萍儿原本细嫩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血痕,背上和腿上有鞭痕、有烫伤还有似乎是被指甲划伤的细细的伤痕。
她的身材十分瘦弱,肚皮包裹着骨头,每次呼吸的时候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
云朵朵发现她的身上除了今天的新伤,还有旧伤,她的右腿上,有一小块肉已经开始腐烂。“有些腐肉得剜掉。”
云朵朵从药箱里面拿出注射器,给她打了一针麻醉,随后用消过毒的刀具将腐肉剜掉。
麻醉已经起了效果,萍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只是,眼角有泪水无声的滑落。
处理完伤口,云朵朵已经大汗淋漓,她低头看着萍儿,忽然觉得,这面容很是眼熟。
“咦,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是,在五塔寺遇到的那位老妇人的女儿?!”
云朵朵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是被什么人打了,下手这么重?
这是把人往死里折磨啊!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萍儿哑着嗓子说道。
云朵朵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你睡一会儿吧。”
等麻醉的药效过了,她的身上会很疼的。
“等药劲儿过了之后,可能会更疼,你要忍一忍。”
“若是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看着萍儿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云朵朵出去找阿香。
“阿香姑姑!”
“阿香姑姑,你看看萍儿,是不是就是上次我们在五塔寺,遇到的那个老妇人的女儿?”
金堇之平定江宁叛乱的时候,云朵朵带人去五塔寺祈福,就是在那里的客栈,遇到了丢了女儿的老妇人。
阿香微微一愣,她走进去,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嗯,确实是像。”
“上次,我们在客栈里面见到的那个寻女儿的老妇人,画像上她女儿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年纪,也对的上。”
“嗯,我瞧着也像,小颖!”
云朵朵从里屋走出来,“小颖,你派人去一趟五塔寺山下的客栈,让那位丢了女儿的老妇人来一趟回春堂。”
上次分别之后,云朵朵便让人在各处张贴了寻人启事,让那妇人在客栈等着,想必,这些日子,那老妇人还没走。
“盛姨,我和阿香姑姑还有事情,就不留在回春堂了。”
“萍儿,就交给你们了,药我就放在桌子上,每天饭后给她吃三次,两天换一次纱布。”
盛姨点点头:“小东家放心,里头那丫头就交给我们。”
“哎,这都是谁干的,真是造孽啊!”
盛姨叹了口气,回想起几年前,红花刚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
处理完回春堂的事情,云朵朵便拎着药材包,继续和阿香往锦绣丝行走。
到了锦绣丝行,廖子婠正在指挥着丝行里面的伙计,在角落里放上冰块。
“子婠姐!”
“丝行里面,还真是凉快!”
廖子婠听到门口的喊声,一见到是云朵朵,笑眯眯地快走几步相迎:“你来的正好,这是盛泽刚到的衣料,你摸摸,顺滑又凉爽。”
“最适合做夏天的衣裳!”
“我还琢磨着你什么时候来,赶紧给你做几身衣裳,最近可真是太热了!”
云朵朵摸了摸桌子上的布料,还有架子上挂着的成衣,果然,手感冰凉顺滑,摸上去很是舒服。
“好,那就还是按照之前的尺寸,做五套男装,五套女装!”
“这料子已经做好了一些成衣,改改尺寸,一会儿你就能拿回去穿。”
“那可太好了!多谢子婠姐!”
廖子婠吩咐绣娘去裁剪衣裳,她拉着云朵朵往楼上走。
“哦,对了,这是给你的,美容养颜的药材,你煲汤用。”
云朵朵将手里的药材包递给廖子婠,廖子婠十分高兴地接过,口中道谢不止。
“子婠姐方才说,这衣料是盛泽刚到的,你是刚从盛泽回来?”
廖子婠点点头,“是,这样的料子,京城没有,只有盛泽、扬州一带才有。”
“哎,我和你说,前阵子,我回盛泽看衣料,碰到一件怪事儿。”廖子婠忽而变了神色,低头在云朵朵的耳边轻声说着。
“什么事儿?”
655毫无征兆地吻住了自己
“在盛泽的一口靠近古树的水井里,有人发现了女尸。”
“啊?!”云朵朵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家里的人说,盛泽、扬州一带,经常出现这样的怪事儿。”廖子婠压低了声音。
“更瘆人的人,这些女尸的年纪都不大,身型瘦弱,还有身孕。”
【有身孕?!】
【真是惨绝人寰!】
“可有报官?官府可有查出来是谁做的?”
廖子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哪里能查的出来是谁做的。”
“人都死透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昨天,温大姐她们过来的时候,我还和她们说了呢,要是家里有还没及笄的孩子,可少让她们出家门。”
“虽说事情是发生在盛泽,可难保京城的城郊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朵朵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她在心里暗暗盘算,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就像多年前,从人牙子手里救回那些孩子们一样。
……
和廖子婠道别后,云朵朵沉思着往外面走,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会这样折磨这些少女。
【难道是翠香楼、怡红院的人做的?】
很有可能是这些姑娘被骗到了青楼,想逃跑的时候被发现了。
“啊呀!”
正想着,云朵朵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廖子婠见状,急得慌忙大跨一步上前一扶,结果也被那向后倒的趋势压倒了,两人齐齐地跌坐在地上。
“小东家,你没事吧?”
阿香拿着做好的衣裳跟在后面,听见动静,吓了一跳。
听到声响的伙计们赶忙过来查看,上前扶住云朵朵的胳膊,“哎呦,不行不行。”
云朵朵试着站起来,结果发现脚崴了,她疼得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她这脚之前在济北王府就扭到过一次,这次,扭到的又是同一只脚。
“地上怎么会有断了线的珠子?!”
“掌柜的,都是我不好,刚才缝制衣裳,不小心把那装着珠子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还没有来得及捡起来。”
绣娘满脸通红,愧疚地说道。
“无妨。”
云朵朵疼的咬着牙,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快送医馆!”
丝行的伙计们赶紧拉过来一辆马车,送着二人去了回春堂。
到了回春堂,小颖和医馆的学徒们将二人扶到病床上疗伤。
“呦,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盛姨端着一盆热水过来,给云朵朵和廖子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盛姨,没事儿,喷点儿云南白药就好了。”
“云南白药?”
盛姨疑惑了,回春堂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个药。
“先别管我了,我自己能处理。”
云朵朵指了指一旁的廖子婠说道,“子婠姐的手好像擦破皮了,要好好清理然后上药。”
“你们快去看看。”
听着云朵朵的话,医馆的学徒去廖子婠检查、上药。
……
南阳皇宫,金堇之从宫里出来就听说云朵朵出事了。
他脸色一变,骑着快马赶到了医馆门口,曹参军紧随其后。
到了医馆门口,曹参军翻身下马,随后扶着金堇之下了马。
“人呢?”金堇之焦急地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云朵朵。
“在里面。”
小颖指了指里屋。
廖子婠看到金堇之进来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她愣愣地看着金堇之,十分惊讶。
【这,这不就是上次亲自给未过门的妻子挑选嫁衣的那位吗?】
【只是,这腿……】
廖子婠的目光落在金堇之坐着的轮椅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之前,这位公子还是玉树临风的样子,怎么这腿,这才几个月,就废了?】
金堇之赶过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还好医馆内有轮椅可用,不然,他腿上已好的事情怕是要暴露。
“这是,这是你夫君?!”
廖子婠看了看金堇之又看了看云朵朵,诧异地问道。
云朵朵害羞地点了点头。
“有劳各位,人我就先带回去了。”
金堇之坐在轮椅上,将云朵朵拉进自己的怀里,阿香和曹参军在身后推着二人出去。
“我没事的,阿香姑姑扶着我也能走。”
金堇之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云朵朵有些发红的脚踝,心疼地问道。
“疼吗?”
“有点儿。”
“可闪着腰了?”
“腰倒是没事。”
“只不过,之前这只脚就歪过。”
“怎么伤的?又是台阶没有修好?”金堇之很是不满。
云朵朵摇了摇头:“不是,是绣娘本来要给衣裳缝珠子的,接过盒子掉在了地上,珠子也跟着滚落了出来,我没注意,就踩到上面了……”
“我已经上过药了。”
到了王府,金堇之又叫来了府上了医馆给云朵朵看过脚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都出去吧,把府上的台阶、地面都检查一遍。”
“是,王爷。”
“你不回宫了吗?”
云朵朵以为金堇之上好药后,就会回宫里继续处理事情,没想到,带人都离开之后,他竟然毫无征兆地吻住了自己。
“下次你自己小心一点,别让本王这么担心。”
“嗯?”
“嗯,好。”
“王爷……你……”
金堇之虽是在埋怨云朵朵,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日子都过去了吧,昨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嗯……”云朵朵见金堇之把持不住的样子,没有推开他。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隐忍的底哼。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已是筋疲力尽了。
“这大白天的,要是让下人知道了,我的脸都丢光了。”
云朵朵断断续续地说着,瘫软在床上。
“王妃,难道不喜欢吗?”
金堇之勾唇坏笑。
“你?!”
云朵朵竟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本王帮你系。”
金堇之看云朵朵在鼓捣着肚兜上的系带,好笑地看了看她,伸手要帮她系带子。
“王爷,王妃,午膳准备好了!”
外面传来青黛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云朵朵冲门口慌乱的喊着,她很怕青黛推门进来,不过,这丫头最会察言观色。
“朵朵,本王给青黛指了一户人家,日后她就以妇人的身份在王府服侍你。”
656朵朵,我们要个孩子吧!
“还有其他的几个丫鬟,等她们到了年纪,本王爷给她们找好人家嫁了。”
“以后,凡是有歪心思的丫鬟,都不准留在府上。”
云朵朵的心里暖暖的,“给青黛指的那户人家,她可喜欢?”
“你放心,是她表哥,二人自小便相识。”
“青黛也是应允了的。”
“嗯,那就好。”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去前厅吃饭。
到了前厅,在香木圆桌前坐下,云朵朵注意到一桌子菜都是自己喜欢的。
绿豆甜粥、桂花银耳莲子汤、小酥肉、石榴糕、炒地瓜根、腊肉炒饭等等。
“这是吴婶儿特意给王妃做的。”青黛说完,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哇,好多菜,真好!”
金堇之舀了一勺汤放在了云朵朵的面前,“说正经的,朵朵,我们要个孩子吧!”
“本王,想要个女儿,和你一样好看!”
金堇之刮了刮云朵朵的鼻子,“若是儿子本王也喜欢,而且,都说男孩儿长的像母亲。”
“咳,咳。”
云朵朵嘴里的腊肉炒饭,差点没喷出来,香辣冒油的肉,顿时就不香了。
“你说,我们也这么多次了,按道理,王妃该怀上了啊?”
她将碗筷一甩,用眼神问他是什么意思。
“本王还得努力才行啊!”金堇之轻轻摇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低头盯着云朵朵。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王爷莫急,我们还年轻,我们的时间还长。”
云朵朵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
“嗯,若是生了女孩儿,就叫倾朵,若是生了男孩儿,就叫暮云。”
“你连名字都想好了?不过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云朵朵回味着这两个名字,很温柔很温暖的两个名字。
“我还没决定要和你生孩子呢?生孩子很疼的!”
云朵朵想起大王妃上官沁儿生孩子的时候,疼痛的喊叫声,在整个瑞王府都能听到。
当时,丫鬟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过了好一会儿,孩子才生出来。
“朵朵!本王会陪在你身边,请最好的稳婆!”
“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我……”云朵朵犹豫着。
她当然是想要孩子的,只不过若真是要生,她要避开众人,去药箱升级了的医疗系统里面去生。
在那里,可以无痛分娩。
“哦,对了,给你做了几件夏天的衣裳,阿香姑姑应该是放在卧房里面了,一会儿你试试。”
“好。”
“明天或是后天,我想去一趟盛泽。”云朵朵继续说道。
“去盛泽?”金堇之颇感意外。
云朵朵点点头,“盛泽听说出了几起少女惨死的命案,还有之前你去江宁平定叛乱,我去了五塔寺,在那里碰到了寻女的老妇人。”
还有红花、萍儿被人鞭打之后扔在角落里,她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你路上自己小心,让曹参军跟着你们去吧。”
金堇之没有多问,她知道,云朵朵离开京城,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金堇之往云朵朵的碗里夹了一块石榴糕,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
“不用。”云朵朵摇了摇头。
“曹参军是你的得力助手,你放心,我自己可以的,阿香姑姑和我一起去就行了。”
“好。”
……
第二日清晨,云朵朵和阿香便将东西收拾好了,准备动身去了盛泽。
“阿香姑姑,我们去一趟回春堂。”
她总觉得,红花和萍儿,似乎和这件事情有关联,若是红花知道些什么,她们也好提前掌握一些信息。
到了回春堂,萍儿的母亲正在里屋给萍儿擦汗,她听到动静,见到云朵朵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若不是有贵人帮助,老婆子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姑娘了……”
说着,那妇人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十分伤心。
回春堂内的学徒们,见到此情景不禁也跟着心中酸涩。
“快起来,小颖,扶着萍儿的母亲去休息。”云朵朵担心萍儿还没好起来,她的母亲也跟着病倒。
小颖连忙走上前,将萍儿的母亲扶起来,让她坐在凳子上休息。
云朵朵见红花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拉着红花的手,二人穿过医馆,去了后院。
云朵朵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握紧了红花的手,轻声说道:“红花,你愿不愿意,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如今,被折磨致死的姑娘越来越多,你看看萍儿,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
“还有,盛泽、扬州,我听说都有类似的命案,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凶手。”
红花半晌没有说话,她的神色由惊恐转变为愤怒,最后趋于平静。
见红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云朵朵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往事让你难过,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打算明日和阿香姑姑一起去盛泽,查清楚这件事情。”
云朵朵拍了拍红花的肩膀,刚要转身离开,红花咬了咬嘴唇开口了。
“我,我说……”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遥远,曲折,我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6岁那年,因为弟弟出生了,家里又穷,连勉强糊口的米都没有了,父亲便把我卖到了扬州。”
云朵朵心中疑惑,扬州和京城相比,并不富庶,为何会卖到扬州?
但是,她并没有打断红花的叙述。
“扬州是淮南淮北盐商的聚居地,有很多富商,我被卖给了专门和富商、高官打交道的柳妈妈。”
“到了扬州,我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女子被关在柳妈妈的院子里。”
“我们被逼迫着学习舞蹈、乐器,还有勾引男人的狐媚手段和取悦男人的技能。”
“为了保持苗条消瘦的身形,我们从来都吃不饱饭。”
“我们这样的人,被叫做扬州瘦马。”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姐姐们被妈妈卖给富商当作玩物,或者是被买到青楼。”
“没过几天,就听到某个姐姐的死讯,这些富商把我们当牲口一样,随意践踏、虐待。”
657怎么,王妃如此享受本王的怀抱?
云朵朵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变态的嗜好?!
红花说着冷哼了一声,“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想到终有一日,我也会被卖到某个富商的家里,我不想再这般任人宰割,就设法逃了出来。”
“所以,那日,在医馆墙角看到你的时候,你是刚从里面逃出来?”
红花摇了摇头,低声地啜泣:“我当时并没有那么幸运,逃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
“打手把我打了个半死,柳妈妈见我心术不正,怕被卖给富商之后,砸了她的招牌。”
“就把我卖到了药王谷。”
“药王谷?!”
云朵朵的瞳孔倏地放大,竟然是药王谷!
“药王谷试药,需要人去试毒,柳妈妈便把那些不听话的人卖到药王谷,去做蛊人。
“他们在我们的身上试药、解毒,再试药……”
“直到我们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便会把我们抛入井中,或者是扔到乱坟岗。”
“原来是药王谷的人干的。”
云朵朵怒火中烧,原来在南阳,还有这样的一群人,不把人当人看,而是当作物件随意买卖,随意折磨。
“你看。”
红花揭开衣衫,在双腿内侧有一个小小的印记,“我们这样的人都带着印记,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伤,想必,萍儿的身上也会有这样的印记,不过印记很小,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红花轻轻叹了口气:“看萍儿母亲担心的样子,她应该不是被卖到扬州或是盛泽,而是被骗到那里去的。”
红花的眼中闪过意思羡慕和渴望。
她也想要父母的疼爱,可是为了给家里换些口粮,她的父母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
“若是,你们去盛泽,能不能带上我?”
云朵朵看着红花迫切的目光,点了点头。
“你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动身去盛泽。”
“好。”红花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云朵朵看了看萍儿的伤口,上了药之后便离开了回春堂,和阿香去找薛婆婆,说明来意后,决定让郑凝香先出发,去探探情况。
……
盛夏很快过去,天气渐渐凉了。
庭前的山楂树长的正好,已经开始结果了,一想到盛泽和扬州的事情,云朵朵就心情不好,连带着也没有胃口。
她见树上已经有小小的山楂结果,便想着摘些新鲜山楂吃开开胃。
想到这,云朵朵四下张望着,见没人,一个轻功便飞了上去,坐在了一支粗壮的树干上,摘着山楂,用袖子蹭了蹭,便开始吃。
山楂不大有些酸,但这会儿吃些酸的,她才能舒服些,自从听说廖子婠说了盛泽的事情之后,她就开始恶心。
在树上吃的正香,云朵朵想着要叫下人们多摘些山楂,做香甜的酸甜可口的山楂汤喝。
山楂树在前庭,枝干又粗又高,庭院里的下人看到王妃坐在树上,不禁担心地惊呼到:“王妃?!”
听到叫声,云朵朵吓了一跳,身体一晃,一个重心不稳,脚已经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了,身子感觉十分的沉重,整个人就要掉下来,云朵朵紧闭着双眼,“哎呀,慢点儿落,等本王妃翻个身,别摔脸!”
正焦急地担心着,感觉身体并没有触碰到冰冷的底面,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而是,反而很温暖,鼻尖处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这香味让她安心,让她感到十分的舒适,方才那种恶心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了。
她沉溺地想在这个怀抱里多呆一会儿。
“怎么,王妃如此享受本王的怀抱?”
金堇之看着云朵朵,见她紧闭着眼睛,只觉得好笑。
身旁的侍女们掩嘴偷笑着。
“你这一身的武艺,怎么,从树上掉下来,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平稳的落地?”
云朵朵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金堇之怀里,“王爷回来啦!你就会打趣我。”
金堇之说道,“下次小心点,我要是没回来接住你,可怎生是好?”
“好了,我知道了。”
云朵朵吐了吐舌头。
“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盛泽了,三皇兄和孙火火就快要大婚了,要在三皇兄和孙火火大婚之前赶回来。”
金堇之点点头,“福叔,让厨房多准备些干粮和水果,给王妃路上带着!”
“是,王爷。”
……
次日一早,云朵朵和阿香便去了回春堂,带上红花往盛泽走。
一路走走停停,一路打听,她们找到了廖子婠说的那口井。
那口井在一个粗大的古树下面,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都说那井晦气,谁要是靠近,准没好事儿。
听村子里面的人说,这口井原本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水井,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井里就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少女的尸体。
这口水井再也用不了了,村民们只得去邻近的村落打水喝。
云朵朵趴在井口,往里面看了看,只见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可见,尸首已经被人抬走了。
“可有什么发现?”
阿香看了看四周问道。
云朵朵和阿香摇了摇头,“这里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想必是都已经被人清理掉了。”
“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等凝香的消息吧。”
郑凝香在梅花暗阁,跟在薛婆婆多年,拯救了无数的女子,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比她们多上许多。
……
傍晚,几人在客栈住下。
“咚咚咚……”
阿香听到敲门声,从门缝看了一眼,“是,凝香姑娘。”
“快进来。”阿香将门打开,让郑凝香进来。
“怎么样?可打听到了什么?”云朵朵递给郑凝香一杯水。
“在这一带买卖瘦马的柳妈妈,就住在往东五里的茶馆。”
“那里明面上是茶馆,暗地里却在干这样的勾当。”
“那茶馆我去看过了,应该只是一个交易的地方,具体那些姑娘们都被藏在了哪里,目前还不清楚。”
“茶馆……”
云朵朵沉吟片刻,“明日,我亲自去。”
“可是要用自己当诱饵?”阿香紧张又担心地看着云朵朵。
658嫌弃我年纪大?!
“对,红花年纪小,但是柳妈妈肯定认得出来,剩下的我们三人之中,只有我的年纪最小了。”
“明日去试一试,会一会这个柳妈妈。”
次日,云朵朵穿上当地的衣裳,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些泥土,又把头发弄的散乱不堪,出现在了柳妈妈的茶馆门前。
“姨娘,求求姨娘行行好,给口水喝吧!”
云朵朵气若游丝地蹲在门前,求着正坐在里面喝茶的柳妈妈。
柳妈妈厌恶地看了一眼云朵朵,低头打量着她,随即眼中精光一闪。
“老王,去给这丫头一碗水喝,然后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被唤做老王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眼云朵朵,在柳妈妈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看这丫头,年岁可不小了,你确定要收吗?”
柳妈妈瞪了他一眼,“上赶着白送上门来的,为何不要?”
“别看她年纪有些大了,你看这五官,等脸洗干净了,绝对是个大美人,连怡红院的头牌都比不了!”
【我才过了及笄的年岁,就嫌弃我年纪大?!】
老王点点头,招招手,带了几个人将云朵朵扶起来。
“收拾完了之后,带着她去瓦房。”
【瓦房……难道就是关押少女的地方?】
云朵朵被一路拖着到了后院,老王甩给她两个馒头,“快吃,吃完好上路!”
云朵朵看着老王连连道谢,眼含泪水,感激涕零,吃了两个能噎死人的馒头之后,跟着老王走了,她一路走一路做着记号。
另一边,潜伏在暗处的郑凝香已经带着人一路暗中跟着云朵朵。
拐过一座山丘,再绕过两个院子,云朵朵被推搡着进了一个废弃的酒馆里面,酒馆的四周都有打手在。
“去吧,以后要是想有吃有喝,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酒馆的门被打开,云朵朵一抬头就看到了数十双或是疑惑、或是惊恐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大人,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啊,这里……闷得慌!”云朵朵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幅喘不上来气的样子。
酒馆的窗户都被钉死,里面暗无天日,只有蜡烛在晃动着微弱的光芒。
“他奶奶的,有吃有喝,还挑三拣四的?!盛泽就这一个落脚地,若是不愿意呆,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老王一收方才在茶馆的和善面孔,举起大巴掌就要照着云朵朵的脸招呼过来。
意料中的巴掌并没有招呼过来,耳边反而响起了老王痛彻心扉的叫喊声,“啊!疼!”
云朵朵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羽箭正插在老王黝黑宽厚的布满了老茧的手掌上,箭已经贯穿全掌,可见白骨,鲜血直流。
郑凝香带着人冲了进来,将里面的少女救了出去。
少女们哭喊着,“凝香,问问她们是否有家人,若是被拐卖的,派人送回各自的家中,若是被家里卖了不愿意再回家的,就带到回春堂。”
“是,阁主!”
“我去会会那位柳妈妈。”
老王震惊地看着冲进来的人,又诧异地看了看方才还娇滴滴的柔弱不能自理的云朵朵,此刻竟是这般雷厉风行。
没等老王再说什么,她已经被郑凝香提溜着拎出了屋子。
云朵朵一路急行。
【盛泽就这一个落脚地,说不定扬州也有类似的废弃酒馆、青楼关着无辜的人。】
【得快些,可不能让那老巫婆跑了!】
等云朵朵赶到茶馆的时候,柳妈妈已经听到了风声,正收拾着细软要跑路。
云朵朵走上前手脚麻利地将那柳妈妈给困了,端了那妈妈的老巢之后,又问清了关押少女的所在之地之后,几人便往踏上了回京城的路,由梅花暗阁的人去处理。
“药王谷,咱们不去了吗?”
坐在马车里,阿香问道。
“要是想对付药王谷,只凭我们几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我们先回去,药王谷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云朵朵沉吟着,打算到了宫里之后,就像云北夜说明此事,由朝廷派人去把药王谷的人抓起来。
……
西楚王宫内,一个侍卫来报,“大王,我们的杀手已经去杀济北王了!”
西璟瞥了他一眼,慵懒地说道:“等人死了再来告诉我。”
【等那狗男人一丝,小东西成了寡妇,没有人要了,自然就愿意嫁给本王了。】
任劳和任怨将桌子上瓶子里的花换成新鲜的,不禁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叹气,可怜九公主才成婚没多久,相公就要被人杀了。
……
云朵朵和阿香到了南城门,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堇之哥哥!”
云朵朵没想到,她在回来的时候给金堇之飞鸽传书汇报行踪,没想到,他竟是亲自来接她了。
就当云朵朵下了马车,飞奔向金堇之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
金堇之面对忽然出现的箭羽,侧身躲避着,他担心云朵朵的安危,策马奔到她的身旁,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小心!”
云朵朵挥鞭挡着射过来的羽箭,可是,对方似乎是万箭齐发,几人根本躲闪不及。
“快!进城!”
“关城门!”
金堇之今日来接云朵朵,穿的是常服,并没有铠甲护身,中箭的地方鲜血直流。
云朵朵的胳膊上也重了一箭,疼的她脸色苍白。
……
西楚王宫内,“大王,大王,好消息!”
“大王,济北王重伤,咱们的箭上涂了毒药,济北王肯定活不过今晚。”
“好,很好。”
西璟的眉目终于舒展开了。
“济北王妃也中了一箭!”
“什么?!”西璟眉心一跳,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你说,济北王妃也中了一箭?”
“很好,这差事,你办的很好。”
西璟的面色冰冷,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又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那男子的心脏。
“小东西也中箭了,那这么说,小东西也中毒了?!”
“不行,不行,没有本王的命令,小东西还不能死!”西璟急的攥紧了拳头。
“任劳,任怨,快,快把解药送到南阳去!”
任劳和任怨面露为难之色:“大王,若是送了解药,不就承认了这事儿,是您指使的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西璟往任劳的腿上踹了一脚。
“可是,大王,您把人杀了,这解药去哪里找啊,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毒?”
659终身幽禁在永安宫的五皇子
任劳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的将领。
“去,去给本王找!”
“若是找不到解药,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
济北王府内,府上忙的不可开交,宫里听说了金堇之和云朵朵中箭的消息之后,也派了御医过来查看。
“王妃,伤口发黑,这箭有毒。”阿香鼻尖一酸,流出泪来。”
“阿香姑姑,别哭,药箱里面有解毒丹,吃了解毒丹就没事了。”
一旁的御医将手搭在云朵朵的手腕上,脸色悲喜交加,云朵朵看着他的表情,心中疑惑。
“徐伯,难道是,这毒无解?”
云朵朵看着太医院的院守徐正,又看了看金堇之,犹豫地问道。
“并非是无药可解。”
徐正摇了摇头,随即喜笑颜开:“恭喜王妃!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在那一瞬间,云朵朵的脑袋是懵的,她就要当母亲了?!
金堇之也愣住了,随后,他不顾身上的剑伤,一把抱起云朵朵,原地转了三圈,高兴地喊道:“朵朵,我们有孩子了!”
“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云朵朵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了身孕,她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没想到金堇之平日里如此沉稳的人,今日精液这般不顾及形象。
“青黛,传本王的命令,府上所有的地面都铺上软软的摊子,不可再让王妃摔着。”
“是,王爷。”
之前,云朵朵就曾摔倒过,还崴过脚,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冬霜,告诉厨房的人,准备些补身子的菜。”
“秋菊呢,把屋子里的熏香都换掉,沉香不要用了,日后王妃孕吐、恶心,换些清新的熏香过来。”
看着金堇之十分上心的样子,徐正和一众太医留下药方和药材后,便识相地离开了,将这个好消息转达给宫里。
……
三日后,京城内有两场婚礼同时举行。
云亦书在大殿上求云北夜赐婚之后,孙火火也去关府上门提亲,婚礼都订在了同一天。
云朵朵和金堇之先去了云亦书和金壮壮的婚礼,送了贺礼之后,又去了孙火火和关倌的婚礼。
时间过的很快,冬天一来,过年的日子就近了。
今年,南阳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冷,霜雪像银条悬挂在树上,皑皑白雪覆盖了房屋瓦顶。
除夕的前一晚,众多大臣接到皇上的旨意,进宫参加除夕宴。
进宫当晚,圆月高照,外面虽然寒冷但是风不大,走在外面也很舒服,踏雪而行,脚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马车的车轱辘在雪地上行驶压出一道道的车轱辘印。
金堇之和云朵朵换好宫装,披上狐狸皮毛的雪披,将献给皇上和皇后的礼物用木盒装好,坐上轿子往皇宫驶去。
到了宫门口,阿香扶着云朵朵从轿子上下来,金堇之依旧坐着轮椅,曹参军在一旁服侍。
进了宫门,二人往安庆殿里面走。
“入席!”
“宴席即将开始!”
“太后娘娘驾到!”
“陛下,皇后驾到!”
一听到皇帝和皇后来了,刚刚坐下的诸位大臣又站了起来,行礼问安。
“众爱卿平身吧。”
云北夜举起双手在面前摊了摊,示意让大臣们都起身入席坐下。
“谢陛下!”
跪拜在地上的众人齐声喊道,说罢席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臣们整理着衣服,一一端坐在席上。
“春节阖家团圆,如今南阳,国泰民安,人民百姓安居乐业!”
“感谢诸位的努力!”
“诸位爱卿,不必拘谨,来,我们举起酒杯,共同迎接新的一年!”
云北夜举起了酒杯,各位大臣们也跟着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番寒暄后,皇亲国戚们一个接一个地拿出精心准备好的礼物,上前说着吉祥话。
皇子们送完礼之后,昭元皇后让人给了云朵朵一套琏沐兰亭御茫簪和尊蓝夜水晶玉镯首饰。
随着云北夜的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开始上菜,各位皇子公主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金堇之和云朵朵耳语了几句便离开了大殿,让雁影留在云朵朵身边。
……
大殿内其乐融融,大殿外一队人马正蠢蠢欲动。
正当云北夜喜笑颜开的开着这一切的时候,忽然大殿外传来一声怒吼质问,“父皇,这么重要的场合,怎能少了儿臣?!”
大殿内原本其乐融融,大臣们正看着身着橘粉色宫装的宫女们端着一盘盘五颜六色的菜肴。
门口的一声怒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众人听到声齐齐地回过头去,一看那来人竟然是五皇子?!
昭元皇后大吃一惊,手里的筷子掉落在了桌子上,发出叮咚的响声。
怎么会是五皇子?!
“五皇子?他不是终身幽禁在永安宫吗?!”
大臣们议论纷纷,看到五皇子云亦春身穿铠甲,手持大刀,身后还跟着面露凶狠之色的士兵,便猜到这是被逼到了绝路,来带兵弑父造反了!
朝中的文官武将们虽然心中惊慌,但是面上还算是镇定自若,可是他们带来的女眷们可以不一样了。
世家小姐们哪见过这等场面,有的直接晕死在了座位上,有的瑟瑟发抖躲到了柱子后面,有的四处逃窜却发现各个出入口都被云亦春的人堵住了。
“啊,娘,我怕!”
“爹,我们还能活过今晚吗?”
安庆殿内随即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叫声此起彼伏。
“快,来人呐,护驾!”
赵忠全颤抖着手指着前方,他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禁军的影子,他扯着嗓子喊,一脸担忧的焦急的站在云北夜前面。
云北夜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这种打斗的场面许是已经见多了。
只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大殿内,禁军人数不多,但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禁军统领萧诩恒带着刀挡在了云北夜的面前,“尔等速速放下兵器,陛下在此,尔等莫要被眼前的人迷了心窍!”
萧诩恒大喝一声,围过来的士兵们慢慢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云亦春。
趁着这个空档,大殿内的文臣们四处逃窜,武将们则是齐齐地站在了云北夜的身前。
因为进大殿不能带兵刃,这些武将便抄起了身边顺手的家伙事儿,有的拿着酒瓶子,有的撤下来一块红绸布,有的举着木凳子。
660左相,你都一把岁数了,尚能饭否?!
“哼,区区几个老的骨头都掉渣了的老头子们,也妄想,企图能拦得住我?!”
云亦春大喝一声,嘲讽地看了护在云北夜身前的几个老将军。
“左相,你都一把岁数了,尚能饭否?!”
他不屑一顾地看了看鬓角有根根白发的薛广进。
“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找死!”
薛广进气得想过去胖揍他一顿,但是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又退了回去。
没有像样的武器病兵器,怎么能打得过?!
“父皇,儿臣就不明白了,这么些个老骨头,已然不能上阵杀敌了,还留着他们做什么?!”云亦春满不在乎地看着坐在大殿上方,龙椅上的云北夜。
“荒蛮小儿,老子随陛下杀阵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呦呦哟,别急呀,一会儿就送你们在黄泉下,和那些战死的兄弟们相见。”
云亦春冷哼了一声,随即收敛的笑脸,一脸愤怒地看着云北夜。
云北夜四十不敢相信一般,看着云亦春:“你这是要弑父?”
“弑父?”云亦春冷哼了一声,眼中闪着寒光。
“父皇,从来都不愿意见儿臣。”
云亦春的声音似乎有些飘远。
“儿臣儿时练字,想给父皇看,可是每次来了紫宸殿,都被挡在外面。”
“父皇和几个皇兄一起用膳,谈笑风生,却从来都不愿意见儿臣。”
云北夜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眼中有些无奈。
“原本没有父皇的爱护,但是至少,我还有母妃。”
“可是,儿臣的母妃也先离儿臣而去。”
“父皇还将儿臣幽禁在永安宫,终身幽禁,非召不能出……”
“我过不好,你们也别想好!”
“父皇,你对儿臣不义,就别怪儿臣不孝,等这天下归了儿臣,儿臣会在每年的今日给您老人家上香的!”
云亦春说完,仰天长啸。
“当年容嫔利用虞美人,在九公主的甜汤里面下毒。”
“春儿,你莫要执迷不悟啊!”
昭元皇后高声喊道。
“还有你!还废什么话!”
“我母妃,就是你害死的,若不是你派人去永安宫,母妃也不会被人嘲笑!”
云亦春恨恨地瞪着昭元皇后,眼中似是能滴出血来。
“大胆!只要有我们在,你休想篡位!”
挡在云北夜面前的大臣们吼道。
“呦,口气还挺大,就你们几个腌臜货,能抵挡的住大军?!”
云亦春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们立马站直了身子。
几个站在云北夜身前的官员们,有些慌了。
“父皇,你把儿臣幽禁在永安宫,真是给了儿臣足够的时间去招兵买马,暗中操纵这一切!”
一个躲在桌子底下的文官,大着胆子扔了一个酒瓶子过去。
“章律史,你倒是扔的准一点啊?!”
云亦春微微偏头,那酒瓶子砸在了柱子上,咣当一声醉在了地上。
“哼,无妨,等本王当了皇帝,再来好好教训你们。”
“我说你们几个磨磨唧唧的是在拖延时间吗?别费力气了,京城已经再无兵可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兵部尚书……”
说话的官员一提到兵部尚书,忽然就顿住了。
对啊,今日夜宴,兵部尚书孙仁怎么没来?!
往日,孙仁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他若是来了必定得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兵部尚书,孙仁,此刻正在家中呼呼大睡呢!”
云亦春得意地扬了扬头,他早已经买通了孙府的人,还派人去下了毒。
“父皇,依儿臣看,您也别垂死挣扎了,喝了这瓶毒酒,我们好聚好散吧,也算是尽了父子的缘分。”
云亦春使了一个暗色,身后的一个身穿宫装的太监端着毒酒走到了云北夜的面前。
“小兔崽子!”
赵忠全一脚将那送酒过来的小太监踹倒在地上。
云北夜没有说话,薄唇紧抿,只是定定地看着云亦春。
“五皇兄,你快放下刀,父皇不会杀你的!”
瑞王云亦伯看着他,心中酸涩。
“都是为兄没有看好你……”
“大皇兄,放心,等皇弟当了皇帝,会留你们一条性命的。”
“云亦春,你好大的胆子!”
二皇子云亦仲怒目圆睁地看着他,“有我们在,你休想伤害父皇!”
云亦春环顾着四周,微微摇了摇头,“哎呦,当初的南阳战神,金堇之呢?”
“哦,我差点忘记了,他如今是个残废了。”
云亦春笑得有些癫狂。
“九皇妹,看来,你夫君也无法护着你了。”
“当年的事情,你就是源头!”云亦春指着云朵朵,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若不是你,母妃也不会死!”
“算了,贱货,我不跟你计较。”
云亦春嫌弃地看了一眼云朵朵。
云亦春一声令下,他举起大刀喊道,“给我杀!”
云亦春带着士兵们一步步走向云北夜,他眼神凶狠,将士们达成了一团。
“父皇,儿臣送你去见母妃!”
就在他的大刀要砍向云北夜的时候,他的刀被突然射过来的箭打落了。
怎么回事?!
云亦春手中的刀应声落地,他被那箭气震的手腕生疼。
他怒气冲冲地转头去看,他惊讶地看到金堇之正站在人群中拿着弓箭,目光冷淡地看着他,这人是,是金堇之?!
“你,你竟然能站起来了?!”
云亦春惊讶地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
云朵朵小声嘟囔着,“那是自然,老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其他的士兵们也愣住了,金堇之是曾经的南阳战神,战无不胜,是他们崇敬的将军。
自从他的腿废了之后,原本是他部下的将士们被分到了各处,如今看到最初的战神将军又回来了,战士们十分激动。
“王爷,王爷您的腿好了!我们的将军回来了!”
士兵当中,有几个已经放下了武器,举起双手欢呼。
在云亦春带过来的这部分士兵当中,有一部分是原本镇北军的部下,有一部分是他在各处招募的。
这些兵训练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归属感,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军心不齐。
看着将士们停下了,云亦春大怒,“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他只有一个人,我身后可有千军万马!”
听到云亦春的话,有些士兵犹豫了,这些人原本是一些土匪和山贼,听说当兵的钱给的很多,便投靠到了云亦春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