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怎么雇了个哑巴?
下学之后,一行人去御膳房吃好吃的。
天色渐暗时,关倌回了关府,孙火火被孙仁拉去了校场夜跑。
这一天,云朵朵过的很是开心,有朋友们陪伴的日子里,总是充满了欢乐。
……
随后的几天,离出发前还有些日子,几人都在打点着事情,收拾着行李,交代店铺里的伙计看好铺子,接待好客人。
褚沌石一如既往地给子婠姑娘送吃食,漫香楼的特色糕点、满酒红酒楼的菜肴饮品和茶楼的吃食几乎都让他送了个遍。
今天中午是芝麻卷、金糕、奶汁角,晚上是八宝野鸭、佛手金卷。
明天中午就是金丝酥雀、如意卷,晚上是虎皮花生、奶白葡萄、雪山梅、蜜饯鲜桃。
后天是红梅珠香、炒墨鱼丝、豆面饽饽,每天都不重样。
出发前的一个黄昏,云亦书带着石头来画坊,刚好碰到褚沌石去送食盒,云亦书打趣道:“褚兄啊,现在不打发伙计去了?改成自己去了?”
“这才显示诚意。”
褚沌石连连摆手,“我先去了,马上就回来。”
……
临行前的一晚,云亦书来到了福双宫,关上房门,和云朵朵在屋内商议着。
看着桌上放着的包袱,细细查看着,衣裳、手帕、碎银和银票、干粮、水壶、匕首、几瓶必备的常用药粉。
“应该都带齐了,没有什么落下的。”
云亦书一边系包袱,一边说着。
“嗯,等一下,这个药丸也带着吧,我特制的,能解百毒,谁知道我们路上会碰到什么。”云朵朵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棕褐色的小盒子,“这瓶也带着吧。”
说着将一个白色的瓶子放在了包裹里。
“你制的毒药?”
云亦书压低声音问。
“对,若是遇到抢劫的土匪和刺客,这次这个毒药一定能把他们毒趴下。”
云朵朵向云亦书使了个眼色,挑了挑眉,一脸得意的模样。
“哦,对了,这两瓶药也得给皇祖母和父皇送过去。”
“宫里的御医太不顶用了。”云朵朵撇了撇嘴。
“我们这次去的久,我不放心父皇和皇祖母。”
云亦书点点头。
“一会儿让阿香送到福双宫去。”
……
到了约定那日,云朵朵、云亦书、褚沌石、阿香、石头、子婠还有两个侍卫动身下江南。
云朵朵和云亦书是跟着皇太后的马车出来的。
出了宫,二人便和皇太后告别。
云朵朵和云亦书乘坐一辆马车,阿香和石头乘坐一辆马车,褚沌石和子婠乘坐一辆马车。
皇太后派来的两个侍卫分别骑着两匹马,保护着几人的安危。
一行人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壶,偶尔行进到森林里面,子婠会摘一些熟识的果子分给众人吃。
走了一段行程,感到马儿有些累了,云亦书提议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挥手示意马车夫停车,两个侍卫纵身下马,给马儿喂了些干草和水。
“东家,那两个侍卫您是从哪儿雇的啊?”
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褚沌石转头看了看给马喂草的两个侍卫,戳了戳云亦书,有些犹豫地问道,眼神不住地朝那侍卫的身上瞟去。
“怎么还雇了两个哑巴?”
云朵朵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他俩不是哑巴,只是话少而已。”云亦书笑道。
“褚兄,你收的话,他们能听见。”
褚沌石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嘴里塞着糕点。
云朵朵转头看那两个侍卫的反应,只见那二人神色如常。
【果然是皇祖母身边的人。】
习武之人的听力和眼力都要优于常人,他们路上话不多,注意力放在了观察周遭的事务上。
夜晚,一行人就住在附近的客栈,白天继续前进。
……
行进了几日后,众人发现景致已经完全不同了,充满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温柔与安逸。
“快到盛泽了。”
子婠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自小在江苏长大,对这一带很熟悉。
一行人继续前进,准备先找一家客栈休息整顿一下,恢复恢复精力,待明日再往里面走。
前面的侍卫忽然看见前面有人影,那人挡在了道中央,拦住了马车,他警惕地问道:“前方何人?”
云朵朵和云亦书听到声音,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紧张,难道是悍匪出没?
听说这一带占山为王的悍匪很多,专门来打劫来往的官人和商客,朝廷也镇压整治了许久,但是鲜有成效。
云亦书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云朵朵从怀里掏出毒药,二人面色紧张。
“兄台,求求您救救我爹吧,他被蛇咬了!”
听到喊声,云朵朵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衣衫破败的男子扶着地上的老人,嘶哑着嗓子苦苦哀求着。
“怎么回事?”
云亦书听到喊声下车,看到一个老者躺在地上,一个年轻人正扶着他。
“求求你们救救我爹,让我们搭下马车进城救治!他被蛇咬了!”
云朵朵下车查看,低头查看地上的老者腿被蛇咬伤的位置,她抬头看那年轻男子,正要问他被咬伤多久了,忽而见他嘴唇红肿,脸色发紫,焦急地问:“你是不是吸了伤口的血?”
“是。”那年轻男子点点头。
“你父亲被咬伤多久了?”
云朵朵的神情紧张起来。
“就在刚刚。”
“阿香,解毒丹拿来!”
阿香从包裹中翻出棕色的瓶子递给云朵朵,“石头,撕下一根布条给我”
石头用力从身上的衣服扯下一根布条递给云朵朵。
云朵朵将丹药给老者服下,将布条系在了老者腿上的伤口近心端处,“毒暂时止住了,但是要尽快去医馆。”
“你这样吸伤口,是没有用的,反而你自己也会中毒,”
说着将解毒丹递给他一粒,“先把这个吃了,扶二人上马车,我们先去医馆!”
“子婠姐,你认识路,找一家最近的!”
服下药后,两个侍卫扶着年轻男子和老者上了马车,云朵朵也跟着上了马车。
轿内,年轻男子十分感激云朵朵出手相救,眼睛通红:“多谢姑娘相救,钦戈感激不尽。”
说着就要跪下来。
“不必行如此大礼,举手之劳而已,你们为何会被蛇咬?你的衣裳又为何如此破败?”
347我们公主厉害着呢!
云朵朵赶紧扶起要跪下的年轻男子,他身子本来就虚弱,不能行这样的大礼。
她上下打量着他那沾满了泥土、树叶,破败不堪的衣裳。
“哎,我和父亲本是去郊外散心。”慕容钦戈叹了口气。
“不巧遇上一场暴雨,看不清路,车夫驾着马车撞到了石头上,我们二人跳了出来,侥幸活了下来。”
“雨停后,我和父亲找出森林的路,但是有雾看不清方向,我们在森林中绕了好久,也没能走出去。”
“我们二人十分疲惫,便坐在树下休息,不料后面出现了一条青蛇。”
“本想着不动,让蛇绕过去,但是父亲染了风寒,打了个喷嚏,把蛇惊住了,就咬了父亲。”
年轻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云朵朵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医馆医治好后,该把你们送到哪里?”
“我叫慕容钦戈,盛泽有我家的别庄,就在满月桥附近。”
说完人就晕过去了。
“满月桥附近,我知道在哪里。”廖子婠轻声说道。
“我们先去找医馆,加快速度!”
云朵朵朝着车夫喊道,车夫听到后,用力鞭打着马儿,一行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路上,云朵朵时不时地解开系在老人腿上的绑带进行活血,活血几分钟后,再将衣带系在老人腿上的近心端处。
到了最近的医馆,石头和褚沌石将那年轻男子和他的父亲抱下马车,送进了医馆。
“呦,这是怎么了?”
深蓝色衣裳的大娘忙上前来查看。
“老人被蛇咬了,年轻的用嘴吸了伤口,得先防止毒扩散,然后解毒。”
云朵朵快速地解释着。
“大娘,这二人中毒有一阵子了,您去救年年轻的,吃点儿解毒的药应该救可以了。”
“这位老人我来治,请您找两个人来帮我,多谢。”
深蓝色衣裳的大娘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一眼云朵朵,吩咐馆内的学徒来帮忙。
“有没有大粪?”
云朵朵问那黑色衣服的学徒,学徒楞了一下没有动。
云朵朵忙说道:“这是蛇毒,要以阳治阴,人的屎尿阳气最重,若是有大粪快取来!要新的!”学徒应了一声,慌忙去后院取。
“银针拿来,再拿来两根绳子。”
另一个伙计小跑着从柜里拿了银针,从墙上取了挂着的绳子递给云朵朵。
云朵朵解开老人腿上的衣带,用银针刺被蛇咬伤的部位,用力将里面的黑血挤出后,将绳子绑在伤口的两头。
“麻油纸、烛火拿来。”
云朵朵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一边吩咐着。
医馆的学徒撕下一张麻油纸,点燃烛火,蹲在地上,“把麻油纸捻成一条,然后用烛火点燃,熏伤口。”
学徒按照云朵朵的吩咐,用火熏伤口。
“大粪来了!”
另一个学徒在后院杵了一铁锹大粪,装到桶里,拎着桶跑进屋内,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众人捂上了口鼻。
“把他的腿抬起来,伤口浸到粪桶内。”
学徒抬起那老者的腿,塞到了粪桶里。
“解毒紫金丹有吗?”
学徒点点头,去药罐了取了紫金丹给老者服下。
“好了,这下等他醒就行了。”
云朵朵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凳子上休息,喝了一大口医馆掌柜递过来的茶。
看着几个来帮忙的学徒一脸茫然,眼神中充满了迷惑,云朵朵笑了笑:“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这些东西来治?”
见几个学徒好奇地点点头,云朵朵继续说:“以前呢,遇到被蛇咬伤的患者,我们一般都会把伤口以下的部位锯掉,或者用火熏。”
“但是这位老者已经中毒有一会儿了,所以这种方法不行。”
云朵朵在铜盆里洗了洗手,接过医馆掌柜递过来的毛巾:“根据《纲目》记载呢,毒蛇咬伤可用针刺伤处,挤出黑血,用绳子扎两头,将伤口浸在粪刚内,这样可使毒不内攻。”
“同时呢,用麻油纸熏伤口,服下紫金丹,可以解内毒。”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
几个学徒连连向云朵朵作揖,转身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
褚沌石和廖子婠也是听得看得呆了,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小东家,还会治病救人呢!”
“是啊,小朵真是厉害。”
廖子婠对云朵朵也是赞不绝口。
阿香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擦了擦云朵朵额头的汗。
【那是,我们公主厉害着呢!】
“姑娘,我已经给这位公子解毒了,他中的毒不深,一炷香的时间方可散尽体内的毒,只是身体会虚弱一些。”
深蓝色衣裳的大娘走过来,对云朵朵说道。
“多谢大娘,哦,对了,多少银两,阿香!取银子来。”
云朵朵转头对阿香说,阿香点点头,从腰间解下银袋。
“给二两银子就行,我呀,今儿个也是长见识了,这蛇毒的患者还真是比较少见。”
“况且,中了蛇毒还能活着来我这医馆看的,更是没有了。”
深蓝色衣裳的大娘接过阿香递过来的银两,递给掌柜,转身继续道:“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到内室来喝杯茶,等这两位患者醒来。”
说着,引着云朵朵到内室。
“那就多谢大娘了。”
云朵朵跟着大娘走进了内室,聊着古往今来的诊治手段,分享医治心得,聊的十分投机。
“你叫我刘大娘就行,你们是从哪来的呀,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
“我们从京城来,刘大娘,您叫我小朵就行。”
“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医术已经十分了得!”
“都是家里传下来的。”云朵朵喝了一大口水。
“刘大娘,要是您到京城了,可以去回春堂医馆找我,小朵请您吃京城的特色!”
“回春堂?好好好。”
刘大娘拉着云朵朵的手很是喜欢。
过了一会儿,学徒掀起内室的帘子,对刘大娘说道,“师傅,二人醒了。”
“好,我们去看看。”
慕容钦戈已经醒了,脸色也恢复到正常的颜色,只是看上去有些苍白虚弱,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348无涯山庄
“多谢各位相救,日后必来重谢,报答各位的恩情。”
慕容钦戈连连向医馆的人道谢。
“害,医者仁心,哪里还需要什么报答!”
刘大娘摆摆手。
“要的,要的。”慕容钦戈恭谨地颔首。
慕容钦戈的父亲半睁着眼睛,但还不能开口说话。
“慕容兄,你说你家在满月桥附近有座别庄对吧?”
“看你们的样子,也不能自己走,正好我们也是去盛泽,我们送你们到别庄。”
云亦书继续说道:“我看你们也没有马车。”
“那就多谢了。”
一行人和医馆的人告别后,也上了马车,朝别庄的方向行进。
到了满月桥附近,车夫看到无涯山庄四个大字,慕容钦戈说这就是他家的山庄。
云朵朵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无涯山庄……】
【这名字似乎不太吉利啊?!】
马车停在了山庄的门口,几人下了马车。
到了山庄里面,身穿绿色罗衣的管家来迎,看到慕容钦戈的样子的时候,震惊地问:“呦,少爷,您怎么这幅模样?!哎呦,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
说着叫出帮手将二人扶进屋内。
“劳叔,好生招待这几位客人,是他们救了我和父亲。”慕容钦戈有些虚弱地嘱咐着。
“是,少爷。”
“各位,感谢各位救了少爷和老爷,请这边请。”
劳叔冲着几人行了一礼,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朵朵观察着引路的管家,见他穿着贵气,绿色罗衣用的是上好的锦缎,金色的发束上插着羊脂玉的发簪。
云朵朵不禁腹诽。
【这家是做什么的?什么来头?】
【为何一个管家穿的如此贵气?】
本想着将人送到别庄,就离开去找家客栈休息。
但是天已经黑了,并且,慕容钦戈和劳叔再三挽留他们,在别庄休息一晚,他们也就答应了。
云朵朵琢磨着刚好看看慕容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连管家都穿的如此贵气。
【问问他赚钱的路子。】
一行人跟着管家往里面走,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庭院内,给山庄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院落内被打扫的十分干净,中央有一个小池塘,池内墨绿色的荷叶随风摆动,金色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种满了灌木和杜鹃花,房屋前淡黄的桂花开了满树。
云朵朵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沁人心脾的暗香,陶醉在这幽静的环境之中,感受着江南温湿的空气。
“前面就是厢房了,各位先在此处休息,我去吩咐人准备晚膳。”
管家指着众人眼前的几间厢房说道。
厢房一共有四间,位于山庄的西南部,厢房四周有山石点缀。
房间的房顶铺着一层琉璃瓦,房檐上雕着精美的五彩花纹,窗框和门框用的是上好的檀木,门环上镶着橄榄色的玉石。
“琥珀、珍珠、翡翠你们好生服侍着。”
管家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丫鬟们说道。
丫鬟们的服装是清一色的淡黄色长裙,腰上系着一根银白色的飘带,腰间挂着一个小木笺,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呦,头一次看见自己随身带着名牌的丫鬟。】
【这山庄里头得有多少个下人啊,主人连丫鬟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每丫鬟都挽着两个发髻,发髻上系着淡黄色的蝴蝶结。
丫鬟们应了声是,行了一礼便走到厢房内去收拾、端茶倒水、铺床开窗,放好行李。
“各位叫老奴劳叔就行,先在厢房稍作休息,晚膳准备好了后,我会派人来请各位。”
说着行了一礼。
“多谢劳叔。”
云亦书等人回了一礼。
一行人站在房前,挑选着房间,挑好了房间后便各自去休息。
云朵朵走进房间,丫鬟已经铺好了床,点好了熏香。
阿香在房间另一头的榻上铺上了棉被,准备晚上在榻上睡。
这几天坐马车坐的没怎么运动,云朵朵浑身僵硬酸疼,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后,边收拾自己的行李,边对身旁的丫鬟笑着说:“有劳了,帮我倒杯热茶吧。”
丫鬟应了一声,走到圆桌旁到了杯热茶,她皮肤白皙,身材纤细,言行举止十分规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用心调教过的。
她用双手将茶杯递给云朵朵,低下头,并未直视云朵朵。
“琥珀,你为什么低着头?”
云朵朵将茶水一饮而尽,看了一眼她腰间的木笺。
“回小姐的话,庄上的女婢不可直视主子。”
这是什么规矩?
难道是怕侍女们勾搭上庄上的公子少爷?
这规矩还真是不讲道理,定规矩的人真是有点儿一刀切了。
云朵朵想着,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没事,我是客人,不是主子,况且,我也是女子,就是个小孩子,抬起头来吧。”
见琥珀抬起了头,看着她年纪也不大,脸蛋白皙,稚气未退,问道“琥珀姐姐,你们的名字挺特别的,似乎都是和珠宝有关?”
“回小姐的话,庄上的侍女丫鬟们的名字,都是和珠宝有关的,比如碧玉、珍珠、翡翠、水晶、宝石……”
云朵朵打断了琥珀的话,拍了拍琥珀的肩膀,笑了一会儿,好奇道:“好好好,我知道了,真是有趣。”
“那侍卫呢?侍卫也叫珍珠、宝石、橄榄石之类的吗?”
“回小姐的话,侍卫的名字叫唐刀、汉刀、楚剑、镡剑、阔剑、单剑,呃,还有叫对龙、螭虎的。”
云朵朵听的只觉好笑,好多词从来没听说过,这名字取的似乎有些随意了,但是似乎又蕴含着许多含义。
“所以,男侍卫们都用的刀剑的名字?”
“你家主人起名字还真是一绝。”
“回小姐的话,男侍卫确实用的刀剑之名,后来因为人数太多,没有足够的名字,就用了剑格造型作为名字。”
“呃,名字不是老爷起的,是劳叔起的。”
琥珀一板一眼认真地回道。
【这小丫鬟还真是严肃又认真。】
“慕容家,是不是做玉石生意的?”云朵朵试探地问道。
349江南首富
“我瞧着庭院里有很多玉石。”
【难道慕容家发现的矿山,才发家的?】
“奴婢……”
琥珀有些为难的看着云朵朵。
“算了算了,不让你们说,我就不问了。”
云朵朵靠在床柱上,和琥珀闲聊了一会儿,听到门外管家派来的人请各位去前堂用晚膳。
绕过池塘,一行人跟着丫鬟来到了前堂,一踏进门,云朵朵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甜甜的香味。
琉璃珍珠翡翠桌上,摆着各色各味的菜肴,菜肴和点心都用精美的玉盘装着。
在圆桌旁坐下后,劳叔站在一旁微笑着说道:“老奴知道各位来自京城,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些江南的特色菜,也算是给各位尝尝鲜。”
“各位要是吃不惯的话,就告诉老奴,庄上有位京城的厨子,会做京城的菜。”
“哦,对了,我另外吩咐厨房做了几碗鲍鱼肉丝面,江南的菜有些甜,吃不下的可以尝尝这个面。”
【好家伙,还有鲍鱼呢!】
【这可是在皇宫里面都不太能吃到的东西。】
说着将丫鬟后端上来的面,放到了桌上。
“多谢劳叔,可否请劳叔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些美味?”
云朵朵看着桌上精美的花花绿绿的菜品,一个都叫不上名字来。
她云朵朵也是贵为公主,见过世面的人,可是桌子上的糕点,确实要比京城的精致很多。
“好,”劳叔笑眯眯的一样一样介绍着桌上的菜肴。
“这只小玉碗里面,盛的是阿婆茶,是用树枝燃煮,紫砂壶沏的,这个,”
云朵朵身边的丫鬟到了一杯给她。
劳叔指着一盘棕色的菜说道:“这万三蹄呢,曾是江南巨富沈万三家,招待贵宾的菜肴,有团圆之意。”
【沈万三?这人她知道,好像还有个什么聚宝盆来着。】
【聚宝盆里面的财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好想有一个聚宝盆!】
“哦还有啊,这道菜叫万三糕,这里主要做了芝麻糕、花生糕、胡桃糕、玉带糕和千层糕,有步步高升之意。”
听着劳叔津津有味、兴致盎然的介绍,云朵朵看出他的得意与重视,“真是没想到菜肴里面竟藏着如此多的学问,有劳劳叔了,您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不能坏了规矩,那您几位先吃,老奴去看看老爷,若是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来找老奴。”
“好,多谢。”
云朵朵、阿香和子婠品尝着菜肴,褚沌石、云亦书和石头实在是顶不住饿,端起鲍鱼肉丝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用过晚膳,众人回到房内休息,云朵朵估摸着慕容钦戈明天应该能恢复的差不多,他的父亲应该也能起身讲话了,正好可以仔细了解了解慕容家的产业。
……
第二日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后,管家劳叔请一行人到书房,说是老爷醒了,要感谢各位的相助。
慕容钦戈的父亲半躺在书架前的软塌上,下半身盖着宝蓝色的锦绣棉被,上半身身穿墨黑色大褂,胸前带着一串佛珠。
他的身材精瘦,小眼睛,鹰钩鼻,黑发中闪现根根银丝,面色有些苍白,老人慢慢张口说道“昨日,感谢各位相救,老夫不胜感激。”
老人身旁的丫鬟翠玉,低着头,轻轻地用玉石金边纱扇扇着风,慕容钦戈扶了扶父亲身后靠着的深蓝色绸缎软枕头。
“我呢,是慕容千层,要说慕容氏,江南没有不知道的……”
【千层,榴莲千层?】
【这人说话的语气,有些……难顶。】
慕容千层顿了顿,有些喘不上来气,似是说几句话,都要用上他全部的力气,众人等着他恢复好力气后,再次开口。
“老夫,是江南第一首富,在整个南阳也是颇有名气的……”
【艾玛,本公主就没有听说过您的大名,倒是本公主孤陋寡闻了。】
“但凡是尔等能看到的各类产业,我慕容一族都有所涉足。”
慕容千层说起自己和慕容家的产业一脸的骄傲,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扫视着坐在榻前的几位客人。
云朵朵刚看到慕容千层的时候,感觉这是一位有气质、有涵养、有精气神儿的老人。
但是听到慕容千层的话,她只觉得这是一个自大、自恋、目空一切的小老头儿。
“听钦戈说,多亏了这个小姑娘为老夫止住了毒,昨日救了老夫,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慕容千层神色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朵朵。
仿佛认为一个无知孩童,是走了狗屎运了,才碰巧救了他的命。
【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的爹爹可是当今圣上,我皇祖母可是当今太后,我皇兄是瑞王,我堇之哥哥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能求到你身上?】
“另外呢,昨日之事,各位都帮了忙。”
“我已经让管家准备了上好的玉石,感谢在座的各位。”
说着,劳叔领着一众丫鬟,端着翡翠木盘走进了书房。
雕刻精美的木盘中放着东海明珠、镂金菱花嵌橄榄石护甲、金累丝嵌红宝石束腰带、银凤镂花长簪、白银缠丝双扣镯、千叶攒金牡丹首饰和一些金元宝。
“这是我父亲的一片心意,请各位一定要收下。”
慕容钦戈稍微低头,眼中流露出恳请的神色。
【看看这慕容钦戈的态度,比他老子谦逊多了。】
【日后,若是慕容钦戈来做生意,肯定要比这老头子做的好。】
“那就多谢了。”
褚沌石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阿香和石头看了看云朵朵和云亦书的眼色,也各自挑了一件。
“多谢慕容先生。”
众人纷纷向慕容千层致谢。
“丫头,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慕容千层清了清嗓子,转了转脖子上的佛珠,打了个手势,示意扇风的丫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云朵朵,认真地问她。
“我想要一百万两黄金。”
云朵朵脱口而出。
老头子明显愣住了。
“慕容老伯,老伯不是江南首富吗?”
“难道你们父子二人的命,还不值一百万两黄金?”
350瞧把你吓得
【皇妹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云亦书也被吓了一跳。
“这金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云朵朵掰着手指头,满不在乎的样子。
慕容千层沉吟了片刻。
“好,可以。”
慕容千层口中干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瞧把你吓得。】
“慕容大哥,给我打个欠条就行了。”
云朵朵笑嘻嘻地转头看向慕容钦戈。
管家很快走来,准备好笔墨,打了个欠条给云朵朵。
“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来拿这一百万两黄金的。”
云朵朵晃了晃手里的欠条。
她自己也是有钱的,她就是看不惯这老头子把人看低的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
慕容千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老夫累了,你们都出去吧,老夫要休息一会儿。”
慕容千层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丫鬟翠玉接过门外的丫鬟递进来的白玉药碗,端着药碗吹凉后,一勺一勺地喂给老人喝。
“多谢慕容先生的款待,我等就不在庄上叨扰了,今日中午离开,告辞。”
几人向老头行了一礼。
云朵朵感觉和他交谈了一会儿后,自己说话也怪怪的。
……
“我父亲这个人呢,诸位可能也看出来了,确实是有些自以为是,哈哈。”
从书房出来后,慕容钦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冲着几人微微拱手表示歉意。
“做儿子的本不该这么说。”
“但是庄上的人,各个对他惟命是从,他的生意伙伴多数也是听他的,所以,就养成了他的这种性格。”
“若是言语中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慕容钦戈拱了拱手。
“哈哈,不会。”
云朵朵有些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对了,诸位这次来江南,是来拜访亲友吗?”慕容钦戈好奇地问。
“或许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这一带我也比较熟悉。”
“其实,我们是想来看看江南的丝绸,不瞒你说,我们也是做生意的,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小本买卖。”
“江南一带确实是生产丝绸,不过我家没有做丝绸的生意,所以这里面的门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慕容钦戈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你们可以去盛泽南区看看,那里很多住户都在养蚕缫丝,问问他们,应该会有一些启发。”
“好,多谢。”
“慕容家,是做玉石生意的?”云朵朵问道。
慕容钦戈点点头。
“你家有矿?”
“矿?”慕容钦戈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算了,当我没问。”
云朵朵摇摇头,若是有矿,怕是不会这么低调,想必是做玉石倒买倒卖的。
“慕容兄,我们中午启程离开,感谢慕容兄的招待。”
云亦书和褚沌石等人表示感谢。
“哪里的话,还要感谢妹妹的救命之恩。”
“回去后,记得给我写信。”
“好,那是自然,若是日后生意遇到难处,随时来找我。”
“书信传到无涯山庄就行。”
“这个别庄距离慕容家的其他别庄距离都比较近。”
南阳的官邮路线以京城为中心,四通八达,并且覆盖了边氏、南海、北漠等边境地区,全国大概有一千七百个驿站,书信传递方式是水陆并进。
……
中午,太阳高照,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后,告别了慕容钦戈和劳叔后,便离开了无涯山庄。
因慕容千层在午睡,一行人便没有去打扰。
到了盛泽,秋风阵阵,落叶飘舞,云朵朵掀开车帘,看着道路两旁朴素的民居。
房子一户挨着一户,墙体是青灰色的,房顶上的瓦片是灰白色的,房檐上或是有燕子的鸟巢,或者挂着晾晒的果干。
闻着炊烟的味道,看着走来走去,摘菜打水准备生火做饭的人们,听着邻里间的说话声,云朵朵只觉得这乡间十分的惬意。
“我看天色渐渐暗了,先去我家吧。”
“这里已经是盛泽了,离我家也不远了,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在我家住下。”子婠提议道。
“啊,那太好了了!”
云朵朵高兴地抱住了廖子婠。
之前计划的是找家镇中心的客栈,然后去周边的集市看看,若是能住在子婠家,自是方便不过了。
“正好去拜访拜访令堂。”
褚沌石的眼中闪着光,子婠听到这话羞得红了脸,低下了头。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子婠和褚沌石越来越默契,二人之间的情分也逐渐加深,外人也能看出此二人对彼此有好感。
两个侍卫一前一后骑着马,云亦书等人坐在马车中,往盛泽镇中心行进。
……
黄昏十分,一行人到了子婠家,起初子婠的父母听到门外有马蹄声和说话声,从窗户看到门前有陌生的马车和陌生人,心里生出一丝担忧,眼中有紧张的神色。
后来,掀开门帘,看到褚沌石扶着子婠下马车,瞧见女儿的脸,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婠儿!”
“呦,婠儿回来了!”
子婠的母亲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热情地来迎,一脸的不敢相信,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子婠,一时反应不过来。
子婠的母亲中等身高,身材微胖,皮肤白皙,双眼微眯,十分慈祥。
头上的银发半遮半掩,身穿灰白色粗布衣裳,十分的干净整洁。
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显示了岁月的痕迹。
“真好,子婠回来了。”她摸了摸廖子婠的头。
“子陵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子婠的母亲向众人身后张望着。
“娘,子陵还在京城准备科考呀。”
“这一路时日良久,不好这么耽搁的!”
子婠嗔怒地看了母亲一眼,但眼中难掩喜悦,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娘,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京城画坊的东家云公子、石头、阿香……。”
“就是这画坊收了子陵的字画,子陵这才心无旁骛地在客栈准备科考。”
松开母亲后,子婠指着身后的朋友,一一介绍着。
“呦!好,好,欢迎欢迎,快进来坐。”
“这一路啊,肯定累了,快进来喝杯茶,我正准备晚饭呢!”
351盛泽焦香的烧饼
子婠的母亲撩着门帘,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云朵朵欢喜地看着子婠的母亲,【好热情的婆婆!】
“娘,我爹呢?”
子婠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母亲。
“就在屋里呢,刚去上山打兔子了,来,快进来。”
子婠的母亲冲云亦书点点头,拍了拍云朵朵的肩膀,“这丫头模样真俊!”
云朵朵的小脸一红。
“呦,我说这么热闹呢,子婠回来了!”
子婠的父亲正坐在板凳上抽旱烟。
他头戴一顶草帽,皮肤黝黑,面颊红红的,显得神采奕奕,嘴角上有些许胡茬儿,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
一行人走进屋内,屋子不大,中央放着一张棕色的木桌和几条板凳,墙上挂着草帽和猎枪,几个人进来,屋子显得有些挤。
“你们随便坐,我后院儿去收拾一下屋子。”
子婠说着,推开了后门,冲众人指了一下后院就出去了。
后院是一个较大的干净整洁的院落,四周是一间间灰色墙面的房屋,每间房前都种满了颜色各异的小花小草。
窗框和房檐上整齐地码着地瓜干、辣椒、海棠果和一些肉肠。
院落中间的空地上放着几个木架子,上面有簸箕、草筐和一些农具。
云亦书、石头和褚沌石坐在长凳上和子婠的父母聊天,两个侍卫去拴马喂草。
“伯父伯母,我是小褚,我们来盛泽看生意,叨扰你们了。”
褚沌石一脸恭谨谦逊的模样。
“哪里的话,你们来做客呀,我们老两口儿还能热闹热闹。”
“不然啊,老头子上山打猎,要不就是和邻居们打牌,我老婆子无聊的很。”
“哈哈哈哈哈。”
“诶,你们都是子婠在京城的朋友?”
“嗯,是。”
“好好好,晚上正好陪我喝壶酒。”
子婠的父亲满意地点点头。
“屋子收拾好了,我们家院子大,屋子也多,这次可以一人一间房。”
子婠推开后门走进屋,褚沌石递给她一杯茶会喝,子婠一饮而尽。
“不用啦,子婠,一人一间,等我们走了,伯父伯母打扫起来也麻烦,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住一间就行。”
“是啊,子婠。”
“也行。”
“你们先坐着,正好子婠他爹刚打回来一只兔子,家里还有鸡,都给你们炖上,可香了!”子婠的母亲转身走向后院儿的厨房。
“谢谢伯母。”
众人和子婠的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他们来江南一路遇到的事情,聊着他们在京城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云朵朵闻到一股烧饼的焦香味,转头看向后门,只见子婠的母亲端着一个大木板,上面放着两道冒着热气的菜。
“子婠,快来端菜!”
云亦书和褚沌石准备起身去帮忙,被子婠的父亲制止了。
“快来尝尝,这是我老婆子的拿手菜,肉未烧饼、挂炉山鸡。”
子婠的父亲将菜摆好,请大家品尝,子婠的母亲转身回厨房继续做菜。
接着,端来了香菇滑鸡、清炒地瓜根、鸡丝银耳、玉笋蕨菜和一大碗浓香的玉米猪骨汤。
“大娘,这菜够了,别做了!快来一起吃!”
云亦书冲门外喊着。
“快好了,你们多吃点儿!”
“香辣兔子丁来喽!”
“这兔子呀,是老头子今日上山抓的,可嫩啦。”
子婠的母亲将滋滋作响的,香辣味道的兔子丁放在桌上。
“快吃,先喝点热汤。”
说着给云朵朵舀了一碗香浓的玉米猪骨汤,在云朵朵身旁坐下。
众人吃着,纷纷赞叹伯母的手艺甚好,伯父打的野兔真嫩。
“我娘总说我笨手苯脚的,没有一个菜烧的好吃。”
子婠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这不难,我会做很多菜。”
褚沌石轻轻地说着,“我喜欢做菜。”
褚沌石接着说道,看了子婠一眼。
云朵朵暗自偷笑这二人,想着何时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都来到了子婠的家乡,拜访了子婠的父母,不如找个时机谈谈这门婚事。
“呦,外面下雨了!”
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看向窗外,子婠的母亲连忙放下碗筷,跑向后院“我的地瓜干儿!”,廖子婠、褚沌石、石头也放下碗筷出去帮忙。
收好晾晒的果干后,几人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都说了,咱们这儿多雨,你娘就是不听,老是去晒什么地瓜干儿啊,海棠果的。”
子婠的父亲满不在乎地说着,子婠的母亲白了他一眼。
吃过饭后,子婠泡上了一壶正山小种红茶,“今晚,你们就踏踏实实住在这,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
“多谢子婠了,谢谢伯父伯母。”
“哎呀,谢什么,子婠都和我说了,她弟弟子陵在京城啊,多亏你们照顾。”
“子婠说你们一起做生意,是什么生意来着?”
子婠的父亲好奇地问道。
“我们想做丝绸生意。”
“要是做丝绸呢,你可以去苏州看看。”
“苏州这边的桑、蚕、种、茧、丝、绸、绢和印染都初具规模,要说真丝啊,那还真是我们盛泽的出名,湖州的丝也不错。”
子婠的父亲抽着旱烟,边吐气边说。
云亦书听到这知道了子婠的父亲也算是个懂行的,想必在这一代也有些人脉,便问子婠的父亲。
“伯父,我们想做丝生意,您是否有认识的内行人,向我们传授传授经验?”
“嗯,要说这买卖和行情的话,倒是可以找我们镇上的行家问问。”
子婠的父亲顿了顿,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继续道,“今天有些晚了,明日一早你们和我一起,去镇上问问。”
……
两日后,经过廖子婠家人的介绍,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货源,谈好了价钱。
等到他们回到了京城,筹备好了丝行铺面,便可以安排发货,将这批丝绸走水路运到京城。
算日子,云朵朵和云亦书离开皇宫也有些时日了。
“皇兄,明天,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晚上,云朵朵去找云亦书,他们见身边没有旁人,便用了惯常的称呼。
云亦书点点头:“已经和子婠的父母说好了,明日一早就走。”
352这玩意儿忒酸!
“好,算日子,皇祖母也快回宫了,咱们得赶上皇祖母,一起回宫才行。”
“可万万不能让父皇看出端倪来。”
“不然,若是让父皇和母妃发现了,准又是一顿板子。”
云亦书苦恼地挠了挠头。
“走之前,我会暗中留下些银子,算是对子婠一家人的感谢。”
“嗯,三皇兄说的是,子婠姐姐的一家人都是极好的。”
……
次日一早,阳光从窗户洒进屋内,听着屋外的虫鸣鸟叫,云朵朵慢慢睁开了眼,闻到了飘进来的浓浓的,蒸饼的香味,深吸了一口气。
阿香端来一盆热水,暗黄色的铜盆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手绢,“来,我打了热水,擦擦脸。”
云朵朵坐起来,石头走到云朵朵床边坐下,用盆里的温水洗了手绢,帮云朵朵擦了脸。
“外面好香啊!”
“我去院子里的时候,看到伯母正做蒸饼呢,热气腾腾的。”
阿香将杯子递给云朵朵,云朵朵漱口后,将杯子递给阿香。
阿香从包袱中挑了一件淡白色的长裙给云朵朵换上,头上戴了一支珠花。
云朵朵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很是温婉,十分符合江南,这小桥流水的感觉。
……
到了前厅,一行人已经坐在饭桌旁了,子婠的母亲陆续端上来冒着热气的蒸饼、飘着青菜叶的馎饦,也就是面片汤、香醇芝麻味的胡麻粥和几碟咸菜。
“来来,快坐下,尝尝我做的蒸饼。”
子婠的母亲招呼着刚进来的云朵朵和阿香,让她们坐在身旁。
云朵朵谢过子婠的母亲,端起碗,喝了几口醇香的芝麻粥,擦了擦手,拿起一块蒸饼放在嘴里嚼着。
“本想留着你们多呆几天的。”
子婠的母亲神情有些不自然,许是看着这些孩子们又要离开自己了,有些不舍。
“但是,我和子婠她爹也知道,你们都忙。”
“你们有你们的事情要做。”
“就不多留你们了,以后啊,来了盛泽就到家里来坐坐。”
“放心吧,娘,我会经常写信回来的。”
廖子婠站起来,抱住了她的母亲。
“哦,对,这些干粮和饼子,你们路上带着吃。”
廖子婠的母亲拍了拍她的手,转身拿出来一些干粮和几个水壶。
正说着,石头去买了一篮子时新的瓜果蔬菜,打发粮油铺子的小厮送到廖家两袋白米,一捆玉米,区附近的茶庄买了两罐上好的碧螺春。
“伯父伯母,在您家叨扰了,这些给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云亦书笑着感谢着子婠的父母。
“这碧螺春有两罐,我知道你们帮我们打听生丝的事情,人情往来,需要打点,谢谢伯父伯母了。”
“诶呀,太客气了,你们都是子婠的朋友,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
子婠的母亲推脱着。
“伯母,应该的,您就收下把!”
“哎呦,那就谢谢了。”
众人谢着子婠的母亲,感叹着饭菜的美味。
用过午膳后,一行人收拾行李,带上子婠母准备的干粮和水壶,告别后准备离开了。
“到了京城,常来信啊!”
子婠的母亲眼中含着眼泪,抱住了子婠。
“放心吧,娘,我和弟弟在京中过的很好,您和爹也好好的。”
子婠抱着母亲,拍了拍母亲的背。
“你们在京城的丝行,快开起来的时候,就给我来信,我就把你们需要的丝绸和布料给你们运过去。”
廖玉田抽着旱烟,吐着气说道。
“好嘞,谢谢伯父。”
褚沌石向廖子婠的父亲鞠了一躬。
“放手吧,老婆子,孩子们也该走了,这路上得耽误不少日子呢。”
廖玉田拉了拉妻子的胳膊,子婠的母亲松开了抱着子婠的手。
“伯父伯母,我们走了!”
几人一边向老两口儿打着招呼一边掀起帘子上了马车。
“哎,哎,好,好孩子,路上慢点儿!”
子婠的父母在门口目送着一行人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
马车行走在盛泽乡间的小路上,路面并不平稳,一路晃晃悠悠的。
中午吃的太饱,云朵朵在自己的而后贴了两贴晕车贴,看着石头和云亦书这两个旱鸭子要吐的样子,趁着他们不注意,也在他们的耳后贴上了两贴晕车贴。
她坐在马车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走过了盛泽的小道,经过了颠簸的山路,到了一个竹林中,马车停了下来。
几人决定原地休息,也让马歇息一会儿。
云朵朵感到马车停了,便醒了过来。
“我们下车休息一会儿,活动活动。”
侍卫去拴马,阿香扶着云朵朵下了马车。
“来,喝口水。”
阿香将水壶递给了云朵朵。
“那里有好多果子,我们去摘一些吧!”廖子婠指了指深处的树木。
车夫和石头留下守着马车,剩下的几人去摘果子。
穿过竹林,云朵朵看到了一片野生的果树。
叶片大而厚的柿子树上结着红彤彤的圆形果子,枝叶茂密的橘子树上结着金黄的橘子,远处矮矮的枣树上接着红绿相间的脆枣子。
这里以前似乎是有些农户,人工架起来的支架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葡萄藤,葡萄藤上零零散散的结着一串串蓝黑色、长椭圆形、大粒的秋葡萄。
果林中虽是有很多果树,但是果子并不多,许是没有施肥和农药,果树长的并不高大。
也可能是来往的行人、路人比较多,将果子摘去了一些。
云朵朵在阿香的帮助下,爬上树,摘了些红色的果子、橘子、脆枣和葡萄,也从支架上拔了些葡萄藤。
“小心!”阿香小心翼翼地扶着云朵朵从树上下来。
“啊,好酸!”
云朵朵嚼了一根葡萄藤,葡萄藤又细又绿,嚼起来酸酸的。
她被这葡萄藤酸的牙根疼,她皱着眉头浑身打了个机灵。
云朵朵掀起外袍,用衣服兜着果子,回到了他们一开始歇脚的地方,将果子分给侍卫和车夫。
“哎呀,真酸!”
云亦书跟在后面走着,他剥开一个橘子,吃了一瓣,刚嚼了一下,他的脸就拧成了一团。
353像是我祖奶奶那一辈的
云亦书一手捂着右脸的牙根,一边痛苦的说着。
“哈哈哈,酸吗?”
云朵朵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只觉得好像,她从云亦书的手里拿过橘子,也吃了一瓣橘子,汁水刚出来,她就皱起了眉头。
【这玩意儿忒酸!】
不光葡萄藤酸,这橘子也酸!
果然,果子不能貌相,这葡萄藤和橘子看着挺漂亮,里头着实不咋地。
“那尝尝这个!”
云朵朵看着用衣服兜住的果子,吃了一颗红色的圆形果子,一咬下去她便感觉到了甘甜的汁水。
“这个甜,你们尝尝这个!”
云朵朵将红色的圆形果子分给众人。
“多谢小东家。”
“嗯,九妹,这个好吃,再给我来一个。”
“石头,给你一个!”云朵朵扔给石头一个果子。
众人欣赏着南方的水乡景色,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吃着甜甜的果子,好不快活。
“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云亦书拍了拍手,几人吃饱喝足,也充分感受了南方的美好,准备上马车继续往京城走。
忽而,褚沌石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赶紧扶住了身旁的树干,慢慢地,他的身上渐渐没了力气,像是喝醉了一般,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云亦书走路晃晃悠悠的,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云朵朵、廖子婠、石头、阿香等人都陆陆续续地倒下了。
就连车夫和两个侍卫也未能幸免遇难,云朵朵的红果子,每个人都吃了。
……
“一、二、三,全倒了!”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两个人出来高兴地拍着手。
那二人看着年纪不大,穿着土匪似的粗布衣裳,一个人的嘴角有一颗大大的圆形黑色的痦子,另一个人是个秃头。
“吃了半年的土,总算是来了几头肥羊!”
“嘿,这就叫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秃头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
【这下可好,晚上总算是有钱喝酒吃肉了!】
“这红酒果,就是大罗神仙来了,吃了都得睡上半日。”
云朵朵从树枝上摘下来的红彤彤的圆形果子,名为红酒果,是西楚的产物。
这果子里面的酒精含量极高,闻起来吃起来都是香甜可口,所以人免不得要多食用。
吃的少了只会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还能保持情形,吃的多了便会像喝醉一般,晕过去。
“还是大哥英明,这西楚的种子,先前啊,还以为在这种,不能结果呢!”
“没想到,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果子不光长出来了,还真有这么几个不长眼的摘下来吃了!”
“就你那脑子,能知道什么?!”痦子不满地瞪了秃头一眼。
“翠香楼,西楚的贵客多,能拿到这样的种子,算是咱们的福气!”
秃头连忙点头附和。
“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秃头从云亦书的身上一把扯下玉佩:“嘿,大哥,你瞅瞅,这玉佩真是好!”
“没见过世面。”
“不过这玉佩确实好,像是我祖奶奶那一辈的,后来被我拿到当铺当了的宫里头的东西。”痦子凑过来看了看那玉佩。
痦子摸了摸躺在地上的石头、褚沌石,从他们的怀里掏出了碎银子。
“这小丫头,长的倒是不错,把她带走,卖到翠香楼去,一定能赚不少银子!”
痦子低头看到云朵朵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这般白净漂亮的,像是瓷娃娃一般的女童。
“是,嘿,大哥,这大的呢,这妮子长的也不错!”
“要不扛回去?”
秃头看着廖子婠舔了舔嘴唇。
“你是不是傻?!”
痦子嘴里叼着一根草,一巴掌拍在秃头的脑袋上。
“这大的看着都多大了,还能好管吗?”
“卖到翠香楼,再跑出去,工钱还要被翠香楼妈妈扣。”
“这小的女娃娃正好,年纪不大。”
“心智不全,六亲不认的,给饭吃,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而且,这翠香楼,去的能是一般人吗?”
痦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给贵人们看的歌姬、舞姬,自然是自小就要开始培养的。”
“啊,你以为随随便便,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就能上去跳舞啊?!”
“切,笨死了。”
痦子说了一车的话,咽了咽唾沫,不愿意再多费口舌。
“把这些人身上的钱财都搜刮干净,然后带上这小娃娃,赶紧走!”
说罢,痦子吐掉嘴里的稻草,秃头一把抱起云朵朵。
“大哥,这大的要不带回去给爷几个儿乐呵乐呵?”秃头舔了舔嘴唇。
“你TM的是不是蠢,官兵已经盯上咱们了,等这妮子醒了,闹出什么动静来,你想,死别拖累我们!”
“嘿,大哥,明白了。”秃头咬咬牙,跟在痦子的身后。
“管好你的下半身!”
痦子看了一眼秃头的裤裆。
二人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过来,低着头顺着小道往翠仙楼走。
……
天色渐渐暗了,云朵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垛上。
【咦?这是哪里?】
看起来好像周围空荡荡的。
【刚吃了红彤彤的小甜果,难不成这红彤彤的小甜果致幻?】
云朵朵想坐起来,忽而觉得脑袋又重又沉,手也不听使唤,她扶着头:“三哥?!”
“子婠姐姐?”
“阿香姑姑,石头?”
“你们,怎么都不理朵朵啊……”
云朵朵喊了两声,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许久,没有回应,周围静悄悄的。
【咦?奇怪,他们都去哪里了?】
云朵朵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渐渐意识更加的清晰。
她掏了掏草垛底下,从底下掏出了药箱。
还好药箱现在能随时出现在她的左右,只是,药箱喜欢躲藏在暗处,喜欢被东西遮掩着。
她掏了老半天,终于掏出来一瓶风油精和一瓶百花油。
她打开瓶塞,将两瓶精油放在自己的鼻前,猛吸一口气。
风油精混合着百花油的刺鼻气味,让她的眼睛瞬间睁大。
【好家伙,真冲啊!这感觉直冲天灵盖!】
354格嗤格嗤格嗤的小兔纸
瞬间,她清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围,哪里还有什么三皇兄和子婠姐姐,只有她寄几个儿。
【孤独、寂寞、冷。】
【这是又双叒叕被掳走了?】
【好家伙,祸不单行,好事成双啊!】
她这是什么锦鲤体制,三番四次地被人抓走,这次也怪自己大意了,来路不明不认识的东西摘下来就吃了。
都是嘴馋惹的祸。
老话儿说的好,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路边的果子不要吃。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她推开窗,只见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水,对面是一座山。
【这TM的是什么地理构造?】
云朵朵被眼前的建筑设计震惊到了。
【这是仿照那个什么什么监狱来设计的?整个监狱都在水上。】
“你没把她的手脚捆上?”痦子一脚揣在秃头的屁股上。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云朵朵赶紧四脚朝天地躺在草垛上装死。
【遭了,药箱?!】
她低头一看,药箱已经不见了。
【好家伙,真是善解人意的好药箱。】
“那小崽子,要是逃跑了怎么办?”
“大哥放心,那小崽子要是想从窗户跳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大哥,外头全是水。”
“况且,红酒果能让大人睡上半天,那孩子,得睡上一天一宿。”
秃头点头哈腰地说道,他推开房门,看着躺在草垛上一动不动的云朵朵。
“呼噜……呼噜……”
“大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孩子睡的可香了!”
“这呼噜打的,都快赶上我了!”
痦子看着云朵朵熟睡的模样,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等妈妈得空过来了,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得嘞!”
痦子在伙房的门环上上了锁。
云朵朵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从草垛上下来。
“格嗤格嗤格嗤……”
【什么声音?】
云朵朵的身子一僵,她看了看四周,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团团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咦?小兔纸……
【好可爱的小兔纸!】
“格嗤格嗤格嗤……”
云朵朵揉了揉眼睛,转头一看,只见角落里有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有三五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红眼睛的小兔子。
“这里有人类,快逃!”
“不然会把我萌,关进笼子里!”
云朵朵又听到另外一边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去看,见到草垛底下还藏着两只。
【艾玛,这是来了兔子窝啊!】
“泥萌,别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云朵朵轻柔地说道。
她看着毛茸茸白嫩嫩的一只红眼睛兔子,很想摸一摸她柔软的毛发。
“再说啦,门都被锁上啦,你们肿么逃啊?!”
“我们从窗户就能跳出去啊!”
“嘶……”
“这个人类,能听懂?”
一个小兔子停在了云朵朵的脚边,打量着她,似乎十分好奇的模样。
“我能听懂,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泥萌(你们)的……”
“我这儿有福萝卜,泥萌要不要次(吃)呀……”
云朵朵卖萌一般地说着话,希望能和这些萌萌哒的小东西们达成一片,诱惑几只小兔子留下来陪她。
说来也巧,子婠的母亲给他们带的干粮里面有胡萝卜和黄瓜,她就揣了两根在怀里。
“这人普通话,不太好。”
小兔子摇摇头,十分操心的模样看着云朵朵。
“罢了,罢了,看在福萝卜的面子上……”
几只小兔子警惕地看了看云朵朵,慢慢地围在了她的身边,去吃她手里的胡萝卜。
“这是哪里呀?”
云朵朵循循善诱。
“前面那个楼是翠香楼,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小兔子吧唧吧唧地吃着胡萝卜。
【翠香楼……倒是没听说过,但是感觉应该是和怡红楼差不多的地方。】
“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有金叶子的大头怪!”
【大头怪……艾玛,大人在你们眼里就是大头怪吗?】
“从哪里可以出去?”
“走窗户,再爬上房顶,就可以爬出去了,这还用问吗?”
“愚蠢的人类。”
【她已经是第二次被动物说是愚蠢的人类了。】
“酸了,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乖乖的哦……”
云朵朵摸了摸小兔子的头,走到了窗边沉思着。
……
南阳郊外,地上昏迷的几人渐渐苏醒。
林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枝丫映照在地上。
“唉,头好痛。”
褚沌石睁开了眼睛。
“怎么天都黑了?”
他惊奇地发现天已经黑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两个侍卫猛地站起来,看着身边的人,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两个侍卫警惕又紧张地看着周围。
“不好!”
侍卫在云亦书耳边快速说了句话。
“朵朵不见了?!”
云亦书也慌了,他站起来,扶着晕晕沉沉的头,四处看着。
“小东家!”
“朵朵!”
云亦书双目通红,他自责地紧紧地攥着云朵朵掉落在地上的飘带。
“九妹,不会被人抓走了吧?”
云亦书的手微微颤抖。
【公主……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你……】
阿香擦了擦眼角的泪,心里很是愧疚。
“东家,先别着急,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一路找一路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小东家的下落。”
褚沌石在一旁说道。
云亦书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点点头,准备给宫里写信,派人手四处寻找云朵朵。
这阵子做生意,他也结实了不少江湖上的弟兄们,走陆运的,走漕运的,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
云朵朵又和小兔子们聊了会儿天,大概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她推开窗户,看了看。
这间屋子的设计很是奇特,除了一条通向翠香楼的路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水。
而那一条路上隔着几步远,就有一个侍卫守着。
云朵朵没法子,只能沿着窗框爬,后来窗框没有了,她只好爬到了房顶上。
爬了许久,她的胳膊和腿十分的酸痛,刚想趴在房顶的瓦片上休息一会儿,她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令她十分惊讶的脸。
355堇之哥哥,怎么样?
云朵朵摒住了呼吸,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眨了眨眼睛,眼前依旧是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没看错,绝对没看错……】
【金堇之?!】
“堇之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云朵朵低声问着,十分的疑惑。
“奉陛下旨意,来处理谭彪一党的余孽。”
金堇之看着云朵朵也很是诧异。
“公主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着太后娘娘去寺庙了吗?”
二人趴在房顶上,低声地说着话。
“害,这就说来话长了。”
云朵朵讪讪地笑了笑,不过能看到堇之哥哥,她还是很开心的。
金堇之似乎也猜到了,云朵朵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八成是被刺客或者是人牙子给带走的。
【这小丫头适应能力还挺强。】
“堇之哥哥,你为何在房顶上?”
“在找一个人。”
说到这儿金堇之的神色微变,似乎有痛恨之色。
“找人?是找会来翠香楼的客人吗?”
云朵朵将他说的话前后联系起来,来这里找人,那就是来翠香楼找谭彪一党的余孽。
“堇之哥哥,客人不在这几间屋子里,你要找的人应该是翠香楼的贵客,要顺着这条道,走到头,才是翠香楼。”
云朵朵指了指前面。
“哦?朵朵怎么知道的?”
金堇之好奇地看着她,这丫头熟路的样子好像是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她当然不会说这都是小兔纸告诉她的啦!
“我,我听那些侍卫们说的。”
金堇之点点头,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抱起云朵朵,脚步轻点,离开了房顶。
片刻后,二人到了翠香楼的楼顶,金堇之将云朵朵轻轻地放在房顶上,他脚步轻点,弯下腰拿下来房顶上的两块瓦片。
二人趴在房顶上,看着里面的情形。
金堇之的动作很轻,来回并没有被巡逻的侍卫们发现。
云朵朵睁大了眼睛,看着翠香楼里的姑娘们,有的是鹅蛋脸、腰肢纤细、柔柔弱弱、温柔可人。
有的有着奶油般的肌肤、丰满性感的嘴唇、身材姣好;有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
【这还真是各色各样的姑娘都有啊!】
云朵朵在心中赞叹着。
翠香楼的装饰也是很有格调,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灯,珍珠帘幕,楼梯间飘着彩色的薄纱,飘散出淡淡的香味。
【这装饰的还挺雅致。】
厢房里面看人影是坐着几个男人,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
“这里看不到,换个地方。”
金堇之说完在嘴边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抱起云朵朵轻轻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内。
再一次,金堇之轻轻地扒开两片瓦片。
只见里面一片春光。
“美人儿,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你啊!”
一个中年男子衣衫不整的半倚在榻上。
【是这个人吗?】
云朵朵用眼神询问着金堇之,金堇之点点头。
他曾经看过这人的画像,也在京城上早朝的时候见过他,绝对不会错。
一位肌肤白皙,嘴唇鲜红,穿着薄纱的女人半靠半躺在他的身旁,伺候着他吃翠玉糕。
“来,大人,再吃一块。”
“奴家听说大人要回京城,紧赶慢赶地就过来见王爷了。”
“大人,可要好好疼奴家啊!”
女人娇嗔着,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那中年男子的身体。
“翠香楼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中年男子的手在那女子的身上游走。
“妈妈开始是不让奴家出来的,但是听说奴家要来见大人,妈妈也就允了。”
那女子眼波流转,腰肢柔软,语气娇嗔,很是妩媚动人。
中年男子的手在女子细嫩的肌肤上游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顿时,屋内春光无限。
云朵朵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这就是堇之哥哥要找的谭彪余孽吧?】
【好家伙,这是一场大戏啊!】
云朵朵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金堇之眉头紧锁,他转头,伸手遮住了云朵朵的眼睛。
“闭上眼睛,别看。”金堇之轻声说道。
“堇之哥哥,你是要杀那男人吗?”
云朵朵握住了金堇之的手,从她的眼睛上拿下来。
金堇之点点头。
“此人是谭彪的余党,杀了不少女子害了不少人。”
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人就得用一些非常手段来处理。
“堇之哥哥,朵朵帮你。”
若是这位谭彪的余党死于刀伤,不免惹人怀疑,若是让人以为他死于……
云朵朵露出了微笑,她伸手去拿怀里的药瓶,她似乎已经想到了花边小报的标题就是XXX纵欲过度,精力耗尽,葬送了性命。
【咳咳,花红柳绿了解一下。】
云朵朵慢慢地,打开瓶塞,撒进去一些药粉。
原本在中年男子身下的女子发觉不对,她狐疑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随即往身下一看,惊恐地叫了一声,“大人!”
中年男子也感到有些不舒服,他低头一看,神情变得惊恐。
他看着自己的某处,愣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完全提不起来,而且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十分渗人……
他感觉女子盯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他甩起一个巴掌,狠命地甩在那女子的脸上:“滚!”
女子不解又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浑身颤抖,慌忙抓起衣衫,披散着头发,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云朵朵咧开嘴笑了,看来壮壮这毒研制的还不错嘛,五颜六色的,还闪闪的,真是好看!
她再次将药粉一扬,顿时中年男子发出了一声哀嚎。
“啊!”
中年男子的脸上、身上全都长满了黄色的脓包,脓包越来越大,看起来十分恶心,又疼又痒。
他忍不住去挠,脓包被挠破,脓水混着血水流出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门外的手下和侍卫们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进来看,“大人,怎么了?”
闯进来的侍卫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不禁瞪大了双眼,捂住了眼睛。
这,这是怎么了……
进来的小跟班看到光着身子,浑身长满可怖脓包的主子,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堇之哥哥,怎么样?”
356这人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云朵朵挑眉看着金堇之,金堇之无奈地戳了戳云朵朵的头。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每次遇到云朵朵,她都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本来是要杀这人的,如今看来,他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
夜色渐渐黑了,金堇之带着云朵朵离开了翠香楼。
“堇之哥哥,怎么样,我这法子还不错吧!”
云朵朵昂着头求表扬。
金堇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了云朵朵的手里:“这是北疆产的冰玉,夏天的时候戴在身上可以驱蚊,还能周身保持凉爽。”
【这个奖励还不错!】
“还有这种好东西?”
云朵朵手里握着那块玉佩,确实是冰冰凉凉的。
“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去看看。”
云朵朵牵着金堇之的手往前走。
客栈名叫蓬莱客栈,里面的柜台桌椅布置的十分雅致,暗灰色柳木制成的桌椅上涂了一层蜡,在烛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十分温暖。
桌子上摆着嫩黄的菊花和水白色的水仙花,椅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竹窗上挂着一层青绿色的薄纱,处处流露出温婉细腻的感觉。
女掌柜身穿烟笼莲花水波裙,身材纤细,头戴碧玉簪花,脸庞小巧,温柔的眸子似是能滴出水来,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薄唇微抿,笑起来如弯月动人心魂。
女掌柜热情地招呼云朵朵和金堇之:“欢迎几位客官,几位呀?”
【好漂亮的姐姐!】
云朵朵看着那美人,在内心惊呼。
“就我们两个。”
“还有俺!”
二人的身后忽然出来一个人。
云朵朵回头一看,是曹参军,她不禁好奇,【这人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曹参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我们都在这住,来几间上好的厢房。”
金堇之走上前和老板娘交谈着,从怀中掏出钱袋付了房钱。
“几位客官楼上请,楼上都是雅间。”
客栈的掌柜热情的招呼几人往楼上走。
“王爷,恁们咋这么快,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死相那叫一个惨!”
曹参军回忆着他赶到时看到的场景,浑身打了个寒颤。
金堇之的目光似是无意一般落在了云朵朵的身上。
曹参军看着云朵朵,忽而眼睛瞪大了,手微微颤抖,指着云朵朵:“这,这,这……不会是小,公主下手的吧?”
客栈的人下去之后,曹参军在金堇之的耳边轻声问着。
金堇之没有否认,曹参军仿佛五雷轰顶。
【果然,皇室的人果然不一般!】
他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和云朵朵拉开了距离。
……
云朵朵自己住一间房,金堇之和曹参军住一间房,两个房间挨着。
云朵朵走进房间,要了一碟酱牛肉、一碗米饭,一碟青菜,一碗绿豆汤和一壶热水。
简单地吃过牛肉青菜,填饱了肚子,漱了漱口,洗了一把脸,云朵朵便倒在床上了,放下了床上挂着的淡粉色纱帐。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蚊虫,本不必挂纱帐,但是拉上纱帐,会让云朵朵觉得莫名的安心,像是在一个盒子里,被保护着。
竹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着香味,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云朵朵忽而听到了说话声。
被吵醒的她十分烦躁,她拍了拍墙,【这墙的隔音怎么这么差?!】
她烦躁地踢了踢被子,翻身准备继续睡,可是隔壁的说话声并没有停止。
“大东家,您多少吃点儿吧!”
“我已经让手下的伙计和弟兄们去找了。”
隔壁传来一声借着一声的叹息。
“九妹,都是三哥不好……”
“三哥不该,不该吃那来路不明的东西……”
“九妹,你到底在哪儿啊,你可不能出什么危险啊……”
【九妹,三哥……】
【三皇兄,这好像是三皇兄的声音?】
云朵朵睡意全无,她猛地坐起来,下床,推快门,循着声音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看清里面的人时,她惊讶地喊道:“三,三哥!”
“九妹!”
云亦书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跑过去抱住了云朵朵。
“都是三哥不好……”
“你没事就好。”
云朵朵看着十分憔悴的云亦书,不过才一日没见,三皇兄怎么成了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好,好,小东家平安回来了就好。”
褚沌石欣慰地点了点头。
“朵朵,没受欺负吧?”
阿香和廖子婠走过来上上下下地看着云朵朵,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九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朵朵坐下,向几人简单说明了情况。
金堇之听到动静也过来看,见到里面的三皇子刚想行礼,注意到屋子里面的陌生人后,他微微点头。
云亦书见到他过来,便走了出来。
金堇之微微拱手,“朵朵就交给殿下了,还有些陛下交待的事情没处理完。”
云亦书点点头:“放心吧,你安心的去处理事情,剩下的交给我。”
……
紫宸殿内,金将军正在和云北夜商议国事。
商谈完要事之后,云北夜想到了金堇之。
“要说你这儿子,还真是有出息,在北疆的时候把北疆治理的井井有条。”
云北夜拿出几本奏折随意地翻了翻,又拿出几个信笺递给了金将军。
“如今,朕交待给他的事情,他也办的干净利索。”
“谭彪一党的余孽,总要有人清理干净才行,不然,朕不放心呐!”
“都是陛下愿意给他机会,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作为?”
金将军摇了摇头,连连摆手。
“欸,金爱卿,不必这般妄自菲薄。”
云北夜喝了口茶,赵忠全见云北夜的茶杯空了,连忙倒上一杯茶。
“对了,如今堇之,也十七岁了。”
云北夜看了看窗外,似乎在感叹时光的飞逝。
金将军点点头:“是啊,时间过的可真快,想起来,堇之第一次到京城的时候,才十岁,如今,都过去七年了。”
“堇之,可有婚配的人选啊?”
357锦绣丝行
云北夜笑眯眯地看着金将军,金将军微微蹙眉:“婚配的人选。”
金将军摇了摇头,面露愁色:“芸歌倒是也张罗了,只是还没确定人家。”
“还没遇到合适的。”
说亲的人倒是也见了一些,但是寻芸歌似乎对那些高门显赫出身的贵女们都不是很中意。
“这种事情,也得看看堇之的意思。”
金将军叹息道。
“这么好的少年郎,怕是你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吧!”
云北夜笑道。
“陛下说笑了。”
……
云亦书一行人日夜兼程,总算是回到了京城,路上,几人已经说定了,由子婠和褚沌石去看铺面,等布料从盛泽运过来,就开张营业。
掌柜的便由子婠来当。
褚沌石回了画坊,廖子婠去客栈找弟弟廖子陵,阿香和云朵朵等人回到了宫里。
到了宫门口,云朵朵远远地便看到了一队长长的仪仗队。
【是皇祖母的轿子!】
“三皇兄,快跑,前面就是皇祖母的轿子!”
“太好了,我们赶上了!”
云朵朵抓着云亦书的胳膊往前面跑,张嬷嬷一见二人面露喜色,挥了挥手让轿撵停下。
“停轿!”
“公主,三皇子,太后娘娘特意吩咐老奴放慢步子。”
“这一路走走停停的,总算是等到你们了!”
“谢谢张嬷嬷!”
张嬷嬷掀开马车的帘子,扶着二人上了马车。
“皇祖母!”
云朵朵高兴的喊着。
“皇祖母万安。”
云亦书看着皇太后有些怯怯的。
“你们两个皮猴子。”
皇太后笑着握住了云朵朵的手,“快给哀家讲讲,你们去江南,都做了什么?”
云朵朵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一路上的经历。
……
三日后,褚沌石和廖子婠挑中了一所很有格调的铺子。
铺面很大,柱子和墙体都是素色的,不张扬,但也不俗气。
进入到铺子里面,可以看到前面是大铺面的、敞开型店面,中间是一个花园,里面铺满了青草和鲜花,花园中有一条比较宽的湖,湖上有一座白石桥。
“这个铺子太符合我们丝行的那种秀美的感觉了!”
康启明换顾着四周,赞叹着,他收到了云亦书的信息,说是这几日他不便出宫,丝行的事情请他帮忙照看。
他十分嗔怒云亦书,怪他去江南的时候没有带上自己一同前去。
走到桥的后面,是三间房屋和一个小院子,三间房屋大小相似,每间房屋内的中央有一个小柜台,院子的侧面有一间偏房,十分的干净整洁。
“这几间房间正好用来摆放不同种类的布料。”
康启明指了指眼前格局不同的房间。
廖子婠点点头。
“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三间房屋分别用来卖丝、绸缎、棉麻布料。”
“小院子用来展示成衣和丝织品,还有小帕子和一些样式新颖的苏绣也可以放在各个房间里面展示。”
“这铺面的原主看来是用了心思了,这柜台用的是上好的黑漆桃木,最能辟邪,旺财。”
褚沌石赞叹着点点头,他在多个商铺当过掌柜,对这些用料和风水,很有研究。
“这店铺原来的掌柜,是做什么的?”
褚沌石好奇地问道。
“原来的掌柜是卖金银珠宝首饰的,女儿嫁到了南方,夫妇二人也就跟过去了。”
子婠解释着:“这铺子卖的急,况且,听说那姑爷很是有钱,也不在乎钱多钱少,有人买就买了,很是痛快,所以这铺面就便宜卖给我们了。”
“原来是这样,店铺有了,对了,子婠,地契什么的都在我们手里了对吧?”
“对,都在手里了。”
“那就好。”
康启明放心地点了点头。
……
五日后,子婠的父亲送来了布料,次日清晨丝行正式开业。
棕色的牌匾上写着锦绣丝行四个大字,丝行的柱子上系着大朵的丝绸红花,看着是十分的喜庆。
门上画着一张木笺,写着“丝行送平安,祝身体健康”。
店门口,大红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店里的小厮大声吆喝着,说着吉祥的话,很是热闹,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进店。
小厮和帮工们身穿同一颜色的草绿色短衫和草绿色长裤,很具有南方的特色,在店铺里面忙碌着,用江南话交流着。
子婠略施红妆,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她着一件橙红色莲花长裙,外套丝织压花小褂,腰间系着一根素色玉带,手中拿着精致刺绣手帕,原本丰腴的身材显得苗条了不少,看起来十分有精气神儿。
门口和店内十分忙碌,路人们看这里热闹,买不买的都会进来看看,富家小姐、有钱的贵妇、官家的夫人、府内的管家听说这里有上好的丝绸和生丝在卖,都赶着来买。
“是江南运过来的丝绸吗?给我两匹红色的!”
红衣大娘走进丝行,看着里面的丝绸和成衣,很是喜欢,便高声喊着,生怕抢不到好布匹。
“这家丝行倒是特别,里面的料子,我竟是从没有见过。”
一个穿着富贵的小姐走进来瞧着。
“姑娘,您这身衣服真好看,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今日开业,款式齐全!”
小厮嘴甜甜地夸着一位穿着贵气的小姐。
这些机灵的小厮是褚沌石从画坊里面挑出来的几个精明能干的。
“这上好的丝啊,富于拉力、丝身柔润、色泽洁白,最适合做外褂了!”
“掌柜的,你这手里的丝帕卖不卖啊?”
紫衣大汉问子婠,“真好看,俺想给俺媳妇儿买一条,她就喜欢这玩意儿!”
“这帕子怎么卖?这上的刺绣是苏绣吗?”
“给我包两个帕子吧。”
“行嘞,您拿好!”
“想要些蓝布给父亲做衣裳,你这里能送到府里吗?”
“能送,能送,夫人您是?”
“送到京西的李府。”
路上的行人听到这里的动静,看到这里人群攒动,都过来凑热闹。
云朵朵和云亦书从宫里出来,走到长安街的时候便听到了这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皇兄,丝行开业了!快过去看看!”
358堇之哥哥说亲
锦绣丝行的生意很好,忙了一天,丝行里面的丝绸和成衣便售空了,廖子婠和云亦书等人围坐在桌旁,算着账目。
“怎么样?”
云朵朵有些紧张地期待着,她很好奇自己这个小股东能分到多少银子,她的两只小脚丫在桌子下面来回地跺着。
“今天,进账……”
廖子婠忽然停住了,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哎呀,子婠姐姐,你可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云朵朵急得撒娇道。
“八十九万两,去除我们成衣和丝绸的本钱,净赚五十二万两!”
廖子婠扒拉着算盘,开心地说道。
“太好了!”
在京城开锦缎行或者是布匹行的,一天能进账是几万两银子已经是很好了,没想到,她们的丝行能赚这么多银子。
“能赚这么多银子,说明京城的贵人们还是喜欢这种料子!”
“是啊,子婠,劳烦你赶紧和伯父说一声,江南的料子咱们都要了。”
“现在生意好,是咱们丝行卖的东西,在京城是独一份!”
“若是别家也找到了货源,咱们可就赚不了这么多钱了。”
云亦书在一旁嘱咐道。
“东家放心,我这就写信给父亲。”
廖子婠拿过来信纸,一边写一边说道:“只是,目前咱们这铺面的钱还没回本。”
廖子婠微微皱眉。
“已经很好了,哪有做生意,一天就回本的?”
康启明笑道。
“不过这丝行的生意这么好,着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云亦书点点头。
“对了,子婠姐姐,我让你留了两匹上好的布料,你和留了?”
云朵朵握住了廖子婠的手。
“留了,我这就去拿。”
廖子婠说着从后屋抱过来两匹柔滑亮泽的布匹。
“多谢子婠姐姐。”
廖子婠将信写好后装在信封里面,准备去找驿站的人送信。
“行,你们也早点回家,我们就先走了。”
几人告辞后,云亦书和云朵朵去了瑞王府。
……
瑞王府内,上官沁儿和奶娘正哄着两个孩子睡觉,云朵朵和云亦书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上官沁儿打发奶娘乳母把两个孩子送到屋子里面去睡觉,几人坐下说话。
“来,快坐下来吃一块肉酥,新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上官沁儿热情地招呼云朵朵坐下,递给她一块肉酥。
“皇嫂,这是给两个小侄儿做衣裳的料子。”
上官沁儿摸了摸那布料。
“呦,这料子可真好!”
“是啊,这料子,我在京城都没怎么见过!”云亦伯也十分喜欢。
“还有,这两件衣裳,是我找了宫里的绣娘,按照楼兰风俗做的新生儿的衣裳。”
上官沁儿接过那两件小衣裳,只见在衣服的领口,胸前、袖口、肩、裤脚等处用各种彩线绣上了一些楼兰特有的花卉花纹图案,十分精致好看。
“公主真是有心了。”
上官沁儿心里十分感动,手里拿着那两件漂亮的小衣裳,爱不释手。
“咦,这对红珊瑚的同心结真好看!”
云朵朵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红珊瑚做的精美摆件。
“是皇兄和皇嫂结婚的时候,宾客送的吗?”
云朵朵摸了摸那摆件,红珊瑚被打磨的很是精致好看。
“啊,你说这个,最近堇之不是在说亲嘛,正好从库房里面发现了这个,等到他成婚的时候,也好有合适的贺礼。”云亦伯解释道。
【什么?!】
【堇之哥哥在说亲?!】
云朵朵愣住了,心脏紧紧的一缩,仿佛五雷轰顶一般,震惊诧异。
“堇之哥哥在说亲?”云朵朵反问。
“是啊,金将军和金夫人正张罗呢!”
“朵朵,金堇之也算是和你有缘分,皇妹也要准备一份贺礼才是,毕竟,你刚出生的时候,他和薛得意,还有那个萧烬余,都日日夜夜在福双宫保护着你的安全……”
“对了,老三,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相中的?要不要大皇兄帮你去说亲?”
云亦伯好笑地看着云亦书。
“大皇兄,二皇兄还没成婚呢,我急什么……”
云亦伯和云亦书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完全沉浸在震惊和慌乱之中。
“朵朵?”
云亦书见她没有反应,轻轻叫了她一声。
“啊?”
“奥。”
云朵朵回过神儿来,心情复杂:“三皇兄,咱们该回宫了,时候不早了。”
云朵朵扯了扯云亦书的袖子。
“行,走吧。”
云亦书看着云朵朵像是丢了魂儿一般,便站起身来告退。
云朵朵听到金将军在给堇之哥哥张罗婚事,心里开始莫名的烦躁。
【肿么肥事(怎么回事)?】
【为何,手里的肉酥突然就不香了?】
【天啦噜,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
晚上,云朵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自动播放婚礼进行曲,闪现金堇之牵着别人的手步入新婚殿堂。
每次一想到这,她便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这么帅的小哥哥当了别人的老公可不行!】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堇之哥哥,还不能结婚!】
【不过,也不必着急,如今只是金将军和金夫人在张罗,堇之哥哥在外头执行任务,想必也没这么快回来。】
【从长计议,我总能想出法子的。】
云朵朵不断地宽慰着自己,来回数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沸羊羊……
终于进入了梦乡。
……
月底,到了皇家慰问的时候。
皇家慰问就是皇帝指派皇室成员去某个大臣的家里做客,这对于臣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前几年,云北夜分别派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去慰问了康富国、薛广进和萧诩恒。
如今,九公主云朵朵风头正盛,显示被赐了封号有容,后又被赏了封地,今年,云北夜便准备派她去慰问臣子。
紫宸殿内,云朵朵坐在凳子上喝着奶茶。
云北夜问她:“朵朵,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大理寺卿……你想去谁家府上看看?”
云朵朵沉吟了片刻:“父皇,朵朵想去郑大人府上看看。”
“郑大人?”
359这人还真是厉害啊!
云北夜楞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才想起来:“朵朵,想去那个被罢官了的郑府?”
云朵朵点点头。
“朵朵,为何想去郑府?”
“这郑府很是偏僻,也没什么好厨子,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云北夜有些不解,赵忠全也是看着云朵朵想知道她为何想去郑府。
云朵朵的手抠着桌角,她为什么想去郑府?
因为,她必须要了解郑家的一切。
阿香之前打听到,冷宫住着郑贵妃和虞美人,还有一些被关了许多年,不必重视的良人采女。
郑贵妃名叫郑怡儿,曾经也是后宫响当当的人物,后来被皇后发现她在宫里大行诅咒之术,听说那日,在郑贵妃寝殿内的花盆里发现数十个形似皇太后的泥人,每个泥人的身上都扎满了银针。
自那以后,郑贵妃被打入了冷宫,他爹也被罢了官。
【佛堂着火,差点把她烧死那回,皇后查出来是郑贵妃的妹妹,凌美人,也就是郑家的庶女所为。】
凌美人住在佛堂附近的芳华殿,佛堂着火那日,凌美人将附近所有的宫人都抽调走了,这才使得大火无人去救助。
上次,上官沁儿生产那日,她问到了徐太医。
【娘亲,是被人下了夹竹桃,这夹竹桃在冷宫有种植……】
【还有五皇兄下在瑞王甜汤里面的断肠草。】
阿香已经打听过了,五皇兄下学之后经常会去冷宫,那断肠草八成就是冷宫的妃子给他的,这事儿冷宫脱不了干系。
【还有,秋儿下在栗子糕里面的麝香。】
【夹竹桃花粉、佛堂着火、断肠草、麝香……】
云朵朵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人还真是厉害啊!】
在冷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手竟然能伸的这么长!
既然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桩桩件件都指向冷宫,而目前冷宫里面曾经地位最高的就是郑贵妃了,能在后宫爬到这个地位的人,想必不简单。
不如先去郑府看看。
她决定在去见这位郑贵妃之前,要先去郑府摸摸底细。
郑贵妃一个人在冷宫,想必要做这些事情并不容易,郑府内必定有人接应。
这次的皇家探访,正好是个好时机。
……
郑府位于石涯路的东侧,听随行的宫人说,郑府原本很是气派,一个府邸就占了一整条街道。
可是如今,在街道的角落里,郑府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
郑府的门口十分冷清,连个卖菜摆摊的都没有,听说是郑府十分晦气,连行人都要绕道而行。
赵忠全早就派人通知了郑府一家。
郑大人一家知道公主今日便会大驾光临,一家老小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
云朵朵的轿子一到郑府的门口,郑家的家丁忙过来搬好小凳子,让云朵朵踩着矮凳走下来。
郑大人更是招呼一家老小齐齐地跪在了地上。
在收到宫里的消息之后,郑多海便嘱咐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如今这公主十分得圣宠,务必好好招待着,处处都要小心,万万不可怠慢了公主。
若是能得公主欢心,想必他复官也就指日可待了。
“臣等拜见公主!”郑多海高声喊着。
“公主万福金安!”郑多海身后的下人们跟着喊道。
云朵朵提着小裙子,笑眯眯地走到郑大人的面前,虚扶了一下郑多海的胳膊:“郑大伯,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听到这话,郑多海明显楞了一下。
“郑母妃在宫里也常做果子给我们吃,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
云朵朵信口胡诌,希望以此来拉近几人的距离,让郑多海他们对她放松警惕。
果然,郑多海看着可爱的云朵朵,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了。
他曾经听传闻说当今的九公主是个十分厉害的主儿,前阵子轰动一时的赤南侯一案,背后就是九公主在操纵。
可是如今看来,不过就是个嘴馋的,不谙世事的普通孩童罢了,哪里有传闻传的那般邪乎。
只不过是生长在宫里,见过些世面,颇懂些礼数罢了。
“哎呦,公主说的对,公主快里面请。”
郑多海笑眯眯地请她进去。
到了正厅,云朵朵被郑夫人抱着坐在了主位上,椅子太高,云朵朵晃荡着两条腿,好不自在。
“公主,尝尝,这是昨个儿新酿的葡萄果饮。”
【艾玛,这人不安好心,想要把我灌醉。】
云朵朵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果子酒很甜,若是普通的孩童,肯定要忍不住多喝几杯,但是她知道,她酒量不行,沾被酒醉。
郑多海看着云朵朵的动作,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戒备心很强。】
云朵朵听到了郑多海心中所想,她倒是好奇,这家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公主,觉得这果饮怎么样?”
云朵朵微微点头:“嗯,很好喝。”
“那就多喝点儿。”
郑多海往云朵朵的杯子里又倒了一些。
云朵朵不想再说些有的没的,直接开口引出了她最关心的话题:“七年前,凌美人郑凌儿……”
云朵朵淡淡地说道,观察着郑多海的反应。
七年前佛堂的那场大火,是郑凌儿命小太监放的,事情被发现后,郑凌儿被赐死。
郑多一听这话海脸色大变,慌忙跪在地上:“公主恕罪!都是老臣教养无方,才养出来郑凌儿那心思歹毒的孽障!”
【当年那把大火,没有把你和皇太后烧死,真是可惜了。】
【凌儿算是白死了。】
郑多海身旁的郑二夫人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只要那老太婆一死,怡儿凭借自己的本事,一定能从冷宫出来,再次得到圣宠,到时候,郑家也就能恢复往日的荣耀了。】
郑大夫人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瞧瞧,瞧瞧,这一家子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云朵朵在心里冷笑着。
“郑大伯快起来吧,好在郑母妃还是极好的。”
郑贵妃是郑大夫人的嫡女,云朵朵竖起了耳朵听着郑大夫人的心声。
若是想找到突破口,还得从郑大夫人下手才行。
360真是出门便倒,倒头便睡
郑大夫人听到云朵朵十分认可郑贵妃,不由地嘴角含了笑意。
【听公主的意思,怡儿在宫里混的还不错,还算是安全。】
【还是怡儿聪明,知道把麝香、断肠草的种子这类毒物藏在画轴了。】
【哼,任谁都发现不了。】
【等到后宫的女人们一个个相继死去,陛下就会想起我们怡儿了。】
【到时候,我就还是贵妃的母亲。】
云朵朵的眉间微微一跳,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一股惬意的暖流直冲脑门。
【好家伙,终于抓到你了!】
【原来这些脏东西都藏在了画轴里,还真是心思细腻啊!】
还好当时没有贸然去搜宫,不然那些呆头呆脑的一根筋的太监们肯定找不到这藏毒药的地方。
云朵朵见好就收,她既然已经知道了郑贵妃的作案工具,那回去抓人便是了,没必要再在这里过多停留。
更何况,这一家子人让她很是不舒服。
“郑大伯,郑夫人,今日的情况,我回去了会如实禀报给父皇。”
“先走啦!”
云朵朵摆了摆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多谢公主。”
郑多海笑着招了招手,管家马上会意,拎过来一盒糕点。
“这糕点,公主如若不嫌弃,公主带回去尝尝,这是府上的厨子特意做的。”
“哦,还有这葡萄果饮,快给公主装上!”
管家会意,连忙让下人拿出来一坛封好的葡萄果饮。
“谢啦!”
云朵朵快步走出了正厅,往门口候着的马车走去。
阿香拎过食盒,扶着云朵朵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宫。
看着宫里的马车渐行渐远,郑多海冲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马会意,放出了飞鸽。
……
路上,从郑府到皇宫的距离并不近,因为郑多海被罢了官,所以并不能住在京城的中心位置的附近,只能住在石涯街这样偏僻的地方。
走了一阵儿,快到一片树林的时候,云朵朵的肚子骨碌轱辘地叫了起来。
她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阿香姑姑,我饿了。”
“公主吃些点心吧。”
阿香打开食盒,用银针验了验,自己吃了一口,感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才把食盒递给云朵朵。
云朵朵从食盒里面挑了一块花朵形状的糕饼,刚要放在嘴里咬一口,忽而发觉不对劲。
“阿香姑姑,快,闻一闻这个。”
云朵朵慌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放在了阿香的鼻尖前面。
阿香忽而觉得脑袋晕沉沉的,眼神迷离地握住了云朵朵放在她鼻尖前的手。
“这糕点里面有迷药!”
这迷药不是毒药,银针当然分辨不出来,而且这迷药极容易挥发,事后若是查起来,在糕点里面也查不出来什么。
可是云朵朵上辈子便日日与乙醚、环丙烷打交道,对这些东西十分敏感。
而且,南阳的蒙汗药多半是用当地盛产的风茄儿的花朵制成的,小时候云北冥给她看过、闻过、尝过,自然,对这些东西会十分的敏感。
“老匹夫!”
“真歹毒!”
刚进郑府的时候,郑多海就给她倒了葡萄果饮,这葡萄果饮其实就是葡萄酒,只不过里面加了很多花蜜,所以喝起来很是香甜,若是寻常的孩童尝着味道好,肯定会多饮。
这酒加上蒙汗药真可谓是“珠联璧合”,麻醉效果更佳,药力见效快。
真是出门便倒,倒头便睡。
“奸诈狡猾的老匹夫!”
云朵朵见阿香渐渐清醒过来了,皱眉问道:“阿香姑姑,你说这老匹夫给我们下蒙汗药,是为了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半路把我们抓起来?”
“不好,阿香姑姑,快让马车加快速度,我们要挑人多的地方走!”
云朵朵马上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可是为时已晚,她们的马车已经行进了一片树林。
正骂着,马车的车顶忽然被人大力的掀开。
【好强的内力?!】
数十只羽箭飞射过来,将护送云朵朵的侍卫们陆续尽数射死了。
【这人是什么路数?】
【郑府哪里会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难道不是郑府的人下手,郑府勾结了江湖上的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
云朵朵站在空地上,警惕地看着周围。
阿香想要抱起她赶紧跑,但是云朵朵冲她微微摇头。
“你看羽箭的方向,我们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了。”
“不先干掉他们,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身后响起拍手的声音:“不愧是南阳九公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判断。”
云朵朵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红衣男子。
那男子身形修长,眉目俊朗,鼻梁高挺,头发半披在脑后,带着些邪魅之气的少年。
好一个阴柔俊朗的男子!
“你是谁?”
云朵朵昂起头问他,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摸着袖子里的毒药。
“不怕告诉你,本殿乃是西楚太子西璟!”
西璟手拿白玉扇子,一脸的倨傲神色,他慢慢地靠近云朵朵,走出了九族不认的步伐。
“西璟,我TM的还西门庆呢!”
云朵朵冷哼一声,话音刚落,云朵朵迅速将手里的毒药洒向四周,阿香十分配合地甩出数十根银针,射向周围埋伏的人。
“跑!”
【真是命里带煞,多灾多难。】
【当公主真是个高危职业,还能转岗换工作不?!】
“给本殿追!”
西璟喊完,赶紧捂住了口鼻,气得直跺脚。
【他奶奶的,没想到这死丫头这么鬼精鬼精的!】
【看着也就七八岁,怎么行事这么老成熟稔?】
【真是轻敌了!】
云朵朵拽着阿香死命地跑着。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西璟心中所想,不由地苦笑。
【行事这么老成熟稔?还不是因为被抓的次数多了?】
【她本不知被抓后该如何逃跑,被抓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
“公主,这雾气太重了,根本看不清方向啊!”
阿香焦急地握紧了云朵朵的手。
她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奋力跑着,只是,她们在这片烟雾迷蒙的树林里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