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这事儿难办呐!
云朵朵看着床榻上的老人,看着他年老虚弱的模样,心里难受的紧,她拎起桌子上的水壶想给老人倒一杯水,可是那只水壶里并没有水。
云朵朵叹了口气,借着月光,悄咪咪地跑到自己的房中,拎着那一壶热水,又蹬蹬瞪地跑到关阁老的屋子里面,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关阁老的嘴边。
关阁老干枯苍老的手慢慢抬起,但是因为力气不够,手刚抬起来就掉落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是无奈。
“关阁老,我扶你。”
云朵朵扶着关阁老的头,关阁老张开嘴,云朵朵喂着他喝了几口水。
喝完水之后,云朵朵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再次走到关阁老的身边。
“关阁老,我来给你把把脉。”云朵朵将小胖手搭在关阁老的手腕上。
关阁老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云朵朵一眼。
云朵朵轻轻地拍了拍关阁老的肩膀,“关阁老,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她不知道关阁老能不能听的进去她说的话,但是,作为医者还是要安慰一下病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朵朵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这龟孙儿还真是阴险狡诈,关阁老这副模样根本不是下毒所致,而是被饿的!】
【这样,待到关阁老归天的时候,也查不出什么来,只能说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才越来越弱。】
【不过,这样倒是变得简单了,不必费力去配制解毒的解药,只要保证关阁老有充足的营养,他的身子便能慢慢好起来。】
云朵朵把完脉后,开始思考该怎么给关阁老治疗。
【关老爷子看起来每天只是吃些简单的米粥吊着他的身体,身体损伤很大,没有足够的营养,急需营养补充,按照医学判断,首先需要给他静脉输液补充能量和液体。】
静脉补液……
那么问题来了,首先,她没有药物,其他,静脉补液的过程很是繁琐耗时……
云朵朵挠了挠头,【这事儿难办呐!】
【没有药物,又不能就地取材,中草药来的效果太慢,她不能一直呆在关府,如果一直呆在关府,关武德肯定会起疑心,而且,不管自己再怎么小心,若是经常出入这里,怕是会被人发现。】
【关阁老的身体一旦好转,想必关武德也会注意到,所以,一定要快,不给关武德反应的时间!】
想到这,云朵朵立马行动,她看着熟睡的关阁老,稳了稳心神,找到一块稍微干净一些尘土少一些的地方跪了下来。
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药箱大人,朵朵需要20%脂肪乳、环丙沙星、500ml乳酸钠林格注射液、酒精、滴注器和注射器。】
说完之后,云朵朵睁开眼睛,心情忐忑地看着床脚的空地,可是那里空空如也,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云朵朵再次乞求,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求了半天,药箱迟迟没有出现。
她站起来翻箱倒柜,扒拉扒拉床帐,又看看桌子底下,再趴在地上看看床底下,还是什么都没有。
【哎,这可怎么办才好?】
【和以往情况不同的是,她这次求药箱,没有给钱。】
她能理解,以药箱的角度来看,不给钱,就想要药,这不是耍流氓吗?!
可是,她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首饰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又掏了掏袖子,里面啥都没有,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几日在关府,也没有贴心的侍女来给她梳头,头上也没有什么首饰。
云朵朵有些挫败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床上情况很不好的关阁老,云朵朵急得使劲地搓着两只小手,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早知道来关府的时候,就多带些钗环好了!
【现在怎么办?】
【难道要去偷吗?】
不行啊,当朝公主去偷东西,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正琢磨着,云朵朵忽而灵光一动。
【药箱大人,这次先赊账行不行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等朵朵回到宫里,一定还上欠的账,代利息的那种!】
云朵朵又来了精神,再次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念叨着那几个药名,请求药箱这次能够赊账给她,下次,她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药箱。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的再三恳求和保证下,药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现了。
或许是没给钱的缘故,这次的药箱好像很是不稳定,闪现在云朵朵的面前。
出现了两秒之后,药箱就忽然消失了,然后又过了两秒,药箱又忽然出现了。
云朵朵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敢再发呆。
就当药箱要再次消失的时候,吓得云朵朵赶紧一个箭步飞奔过去,将里面的药洗劫一空,啊不,将里面的药快速地拿出来,就当她的手离开药箱的时候,那药箱光速般地消失了。
【哎,果然,还是得用钱啊!这钱不仅能让药箱给她,她所需要的药品,还能维持药箱的稳定存在。】
【那这么说的话,如果足够有钱,能不能让药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
云朵朵十分激动地想着,若是药箱能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随用随取,那可就太方便了!
“水……”
关阁老虚弱地说着,云朵朵回过神来,忙给关阁老倒了一杯水喝。
她现在要抓紧时间,趁着天亮之前,要把药物输送到关阁老的体内才行。
静脉注射20%的脂肪乳,可以给关阁老的身体提供能量和必须的脂肪酸。需要采用静脉滴注的方式,输注时间不得少于5小时。
环丙沙星可以治疗肠道感染,进行消炎,需要静脉滴注1小时。
乳酸钠林格注射液可以调节体液、电解质和酸碱平衡,静脉滴注成人一次500ml。
【好家伙,这么多个小时加在一起,今天晚上不用睡了,熬通宵吧。】
云朵朵将药液准备好,将瓶子挂在床住上,将针扎进关阁老突出的血管上,坐在他的床边守着。
看关阁老这情形,要是想恢复好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若是他能坐起来说话,怎么着也得三天。
云朵朵琢磨着,至少这三天的治疗过程中,不能让关武德发现什么异常。??
227保持清醒,清理好作案现场
【哎,好困哪!】
云朵朵伸出手,张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周围一片寂静,整个关府都笼罩在夜色之下。
云朵朵琢磨着,要怎么让关武德不注意到关阁老的变化。
【上次,她人为制造了一个“天怒”,这天谴神怒嘛,她倒是不介意再来一回。】
【只不过,她夜里都要守在关阁老的身边,白天既要补觉,还要提防着关武德别来害她,恐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制造什么天谴神怒了。】
【不如,让火火惹出些乱子来,让关武德和苏氏分分心!】
【好家伙,真是个小机灵鬼!】
云朵朵一拍手,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可行的想法。
……
慢慢地,三个时辰过去了,云朵朵杵着下巴快要睡着了,她打着瞌睡,头磕在床板上,一下子给她疼醒了。
她强打起精神来,不让自己睡着,要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才行。
若是有脚步声靠近,她得赶紧藏起来。
她看着床上关阁老似乎是有了意识,他那双干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云朵朵一见床上的老人在动,便俯身在关阁老的耳边,轻声说道,“关阁老,如果你身体感觉好些了,也不要随意说话走动,更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关阁老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半睁着看着云朵朵,神情有些懵懂。
“你就装虚弱就好了。”云朵朵继续说道。
“等你病完全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后面的事情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现在起,咱们就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等关阁老身体好了,想怎么收拾那些人都行,但是前提是,咱们得先攒足了力气。”
关阁老的眼角一一滴浊泪落下。
【哎,是啊,被自己的儿子这般对待,心里肯定有愤怒、失望和伤心吧。】
“啊,对了,我叫云朵朵。”云朵朵现在的脑子有些不清醒,因为太困了,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向关阁老介绍过自己。
“关老爷子,你外孙女,关倌,是我在宫里的伴读,嗯,也不能说是伴读吧,就是陪着公主读书的官家女子,嗯,这也应该是伴读。”云朵朵挠了挠头,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来关府,本来是为了关倌的寿辰来的,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您老。”
“关阁老,您休息吧,我在这守着。”
云朵朵看关阁老没有什么精气神,便不再说话了,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她是谁,以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
天快大亮的时候,输液终于完成了,云朵朵看着那最后一滴药水流入到关阁老的静脉中,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晚上没有睡,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耷拉着脑袋,浑身疲惫。
熬夜,她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干,因为要给病人做手术,一做就是连个几个时辰。
可若说是熬一整个通宵,她还真没怎么干过,一般给病人做完手术,她就去休息了,给病人输液,守在病人身边,一般都是交给值夜班的医生来做。
而且,她现在才五六岁的年纪啊!
真是摧残祖国的花骨朵,还没等到她开花结果呢,就要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她的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她对着自己的小肉胳膊使劲地掐了一把,这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云朵朵,保持清醒,清理好作案现场。】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将那些药瓶收拾好,将房间内的物品和桌椅板凳恢复原样,拎着她昨日拿过来的小水壶准备离开。
云朵朵做事一向谨慎,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她再次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什么东西会让关武德觉得异常之后,她在关阁老的耳边说道,“关老爷子,我今天晚上还来,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离开了关阁老居住的破旧小院,迈着轻巧的步子,溜回了自己的厢房。
天蒙蒙亮,关府的下人们打着哈欠,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在外面值班的侍卫小厮们个个都是蔫头耷脑,也没有注意到云朵朵。
云朵朵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神经才放松下来。
看着床上熟睡着的金壮壮,她忽而有些羡慕,【像壮壮这种啥都不懂的年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年纪,真好,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就行了。】
【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云朵朵将水壶随意地往地上一扔,鞋也没脱,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
因为晚上神经绷得太紧,太过于疲累,云朵朵这一觉,睡的很是沉。
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咚咚咚……”
云朵朵听到了敲门声,“朵儿,出去觅食啦!”
原来外头是孙火火。
【嘿,好家伙,看样子关武德和苏氏当真是不把她这位尊贵的公主放在眼里啊!】
【都没说让下人来送饭给她?!】
【不来送饭也就算了,也不说给她做几身换洗的衣裳?!】
云朵朵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问道,有些酸酸的,实在不是一个香喷喷的奶团子该有的味道。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这样倒也清净,省的麻烦,就算是关武德送来的饭菜,她也不会吃的。
云朵朵揉了揉眼睛便下了床,她的衣裳没脱下来过自然也不必再穿上。
她看金壮壮还在呼呼大睡,便没有叫醒她,想着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点儿牛乳和肉汤就行了。
云朵朵和孙火火去了厨房大吃二喝之后,就去找关倌。
“罐罐,你吃了没?”孙火火拎着一个食盒跨过门槛,那食盒里面装着的是豆沙包和煮鸡蛋。
他觉得只有像豆沙包和煮鸡蛋这样素净的东西,才配得上关倌。
“没呢,小姐等着公子来送吃的呢!”珠珠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珠珠,不要胡说!”关倌敲了一下珠珠的头。
“关倌,珠珠,你们快吃吧,别凉了。”云朵朵将食盒上面的盖子打开,递给关倌一个豆沙包。
“关倌,你大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228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大舅?”关倌咬了一口豆沙包,反问道。
云朵朵点点头,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要对付敌人,自然要对敌人了解的越多越好。
她也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关府乱一些,让关武德自顾不暇。
“大舅,娘亲还在的时候,大舅对娘亲是很好的。”
“后来,娘亲不在了,大夫人开始管家,我也被送到了大夫人的身边养着。”
“关武德,呃,我是说关倌的大舅,可有过妾室?”自从来了关府之后,云朵朵只见到了苏氏一个正妻,并未曾见到关武德的妾室们,而对于像关武德这样的世家之后来说,有个是十几房的妾室来繁衍后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像关武德这样,苏氏一手遮天的情况,才是不正常的。
“公主,是说姨娘们?”
“姨娘也是有的,三姨娘和四姨娘在两年前就没了。”珠珠在一旁断断续续地说道。
“五姨娘疯了,六姨娘难产,连带着六姨娘腹中的胎儿,都没保住。”
【好家伙,这听起来就是妥妥的宅斗啊!】
【难不成都是大夫人苏氏害死的?!】
云朵朵本想问,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况且,珠珠她们年纪也不大,未必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瞧着,那玉柳和关武德似乎是有一腿。”云朵朵继续说道。
“是呢,我听大家都在传,玉柳要当姨娘了呢!”珠珠说道,一说到八卦,珠珠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尤其地兴奋。
“是吗?!”
“嗯,都这么传的。”
“珠珠,这事儿可当真?!”
“当然啦,现在啊,府上的人,除了谈论大小姐关琴琴惹了天谴神怒,就是在谈论玉柳姐姐要当姨娘的事情了。”珠珠斩钉截铁地点头,表情十分的确信无疑。
云朵朵一拍手,“这是好事儿,苏氏知道了吗?”
“大夫人还不知道,府上的下人们没有人通信儿,都想瞧瞧大爷告诉大夫人的时候,大夫人的脸色呢!”
【原来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苏氏作为当家主母,不得人心啊!】
“嗯,得提前让这件事情闹起来,得想办法,让苏氏知道这件事情。”云朵朵思索着说道。
只要这位大夫人一闹起来,关武德自顾不暇了,事情就好办了。
“珠珠,你平日吃饭干活的时候,装作无意和丫鬟们聊天,就说大爷在倚红楼有个相好,就说,那相好叫婉婉,不日就要赎了身,迎进府里来。”云朵朵握着珠珠的手,嘱咐着。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说话有些不利索的小丫头能把这事儿办成几分,但是目前能相信的人只有她了。
只要,让丫鬟们把这话传到苏氏的院子里,再传进大夫人的耳朵里就成了。
虽然关府的大部分人都在等着看主人的笑话,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从娘家带来的尽心服侍的。
“倚红楼?婉婉?”珠珠有些疑惑,她皱着眉头,看着云朵朵,随即珠珠又看了看关倌。
“听公主的。”关倌轻声说道,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虽然有些事情,关倌看不透,也不明白云朵朵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莫名的,她开始信任云朵朵了。
“你只管去传话就是了。”云朵朵拍了拍珠珠的手。
“只有让关府乱起来,才能救你家小姐。”看着珠珠依旧似懂非懂的样子,云朵朵又加了一句。
只有关府乱了,她才能好好救治关阁老,只有关阁老好起来了,才有人给关倌撑腰,关倌往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珠珠点了点头,“公主放心,珠珠一定多找些姐姐去传,只要是为了小姐,珠珠什么都愿意做。”
……
关府内,大夫人苏氏的房中,苏氏用力地将手中的青玉瓷杯摔在了地上,气得直发抖。
原本画着淡妆精致面容的她,此刻,五官可怕的扭曲着。
她大力地捏着房中大丫鬟玉蝶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她,“你说什么?!你可听真切了?”
“大爷要扶玉柳做姨娘?!”苏氏气得浑身直哆嗦。
“真是岂有此理?!”苏氏的手死死地抠着桌子一角,指关节泛白。
玉柳和玉蝶是苏氏的陪嫁丫头,自从来了关府之后,便一直在苏氏的身边伺候。关琴琴出生之后,关武德说玉柳很会伺候主子,就要了去,虽然当时苏氏心有不快,但也没说什么。
玉柳陪在关武德的身边,也就算了,这口气她也就咽下了,如今,他竟然要把玉柳扶做姨娘,这不是当着整个关府的面打她的脸吗?!
以前,关武德也是有几房小妾的,但是在苏氏的手段之下,这些小妾们过门也就三五个月就因为各种原因病的病,死的死。
可是,玉柳……玉柳跟了她许多年,知道的事情太多……
“不行,这样不行……”
“大夫人,大夫人喝口茶吧。”玉蝶安慰着主子,递过去一杯茶水。
“凭什么?”苏氏一把将那茶水推开,滚烫的茶水洒在了玉蝶的手腕上。
“啊!”
“叫什么叫!”
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身边出来的丫鬟,竟然要被扶正做姨娘了,往后要是生个一儿半女的,她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玉蝶,把你听到的,细细说来!”苏氏大口喘着气,她抚着胸口,很是难受的样子。
“奴婢还听说,大爷,大爷在倚红楼,看重了一位娘子……”玉蝶吞吞吐吐地低声说着,
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得主子不高兴。她忍着手上被热茶水烫到的疼痛,跪在地上说着。
听到这话,苏氏气得喘不上气来,脚下一个没站稳,险些磕到面前木桌的桌角。
“大夫人小心!”玉蝶连忙扶住了苏氏。
“大夫人莫急。”
“你懂什么?!真是荒唐,家门不幸啊,我岂能与青楼出来的贱皮子,互称姐妹,共事一夫?!”
“这些个狐媚的贱人!”
“关武德,你个没良心的!”苏氏愤怒地一摔门,去找关武德。
……??
229做奴婢的自然是要听主子的差遣
“大爷呢?!”苏氏双手插腰大步走到关武德的院子里面,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的身后跟着低眉顺眼,蔫头耷脑的玉蝶。
“呃,大爷出去了。”管家恭敬地说道。
“出去了?”苏氏瞪着眼睛问。
“出去做什么?!”
“呃,大爷没说。”管家唯唯诺诺地应着。
“大爷今日休沐,根本就不用上早朝,他人去哪了?是不是去倚红楼着那个贱人去了?!”说罢,苏氏撸起袖子就要往门外走。
“大夫人,大夫人三思啊!”玉蝶死命地拉住了苏氏,不让她往外面走。
管家一看事情不对,赶紧向门口的侍卫小厮使了个眼色,让那帮小厮们去寻关武德。
“大夫人,如今年关将至,有许多人情要走,大爷,是去亲自采买礼物,拜访世交去了。”管家急中生智,赶紧想出了一个理由。
苏氏一听这话,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心里的火气还是熊熊燃烧着。
“大夫人,外面天气冷,您别冻坏了身子,等到大爷回来了,老奴一定转告大爷,大夫人有急事要与大爷商议。”管家点头哈腰地说道。
“哦,对了,大爷临走前,还吩咐老奴去请郎中,这会儿,郎中正在大小姐屋内,给大小姐把脉用药呢。”
一听到是和关琴琴有关的事情,苏氏立马不生气了,她冷哼了一声,便拉着玉蝶去看关琴琴。
管家看着苏氏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
晚上,苏氏泡在鹅黄色桂花瓣的浴桶里面一遍又一遍地搓着身体,整个屋子内水雾漫漫,花瓣飘香。
“大夫人,您轻点儿,都被您搓红了。”
“玉蝶,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苏氏心里有些酸酸的,她能感觉到关武德对她渐渐疏远,他们二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同房了。
今日上午闹上一场之后,关武德回府便让人送了很多酒楼的美食给苏氏,但是始终没有去见苏氏。
苏氏在心底也能猜的到几分,恐怕,府上的传言是真的。
“大夫人,您这是哪里的话,您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玉蝶,这桂花的味道有些太腻了。”苏氏叹了一口气。
“是,大夫人那奴婢再去给您拿一些玫瑰花瓣。”玉蝶用布擦了擦手,去院子里面的库房找干花瓣。
玉蝶离开之后,屋子里的其他侍女服侍苏氏。
“动作轻些,你是要把我的皮搓掉一层吗?!”苏氏不满地回头骂道,一见身后服侍自己给自己擦背的竟然是玉柳。
“怎么是你?!”苏氏大惊,精神极度紧张,生怕这小妮子趁着自己光着身子在浴桶里面,会对自己不利。
“大夫人,奴婢来服侍您。”玉柳笑意盈盈地看着苏氏。
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苏氏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以为,在这里讨好我,我就能同意大爷扶正你做姨娘!”
“想都别想!”苏氏冷哼道。
“大夫人,奴婢已经怀了大爷的种了,郎中都说,奴婢肚子里的啊,是个男胎!”玉柳娇滴滴地细声细语,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苏氏震惊地看着她,瞳孔骤然放大,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整个人浑身僵硬。
玉柳花枝乱颤地捂着嘴笑,满脸的得意。
苏氏看玉柳得意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眩晕,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大夫人,玫瑰花到了。”玉蝶走到浴桶旁边,刚要把玫瑰花瓣倒进浴桶里面,抬头就看到了玉柳。
一见是玉柳来了,她愤怒地指着玉柳骂道。
“玉柳,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咱们大夫人,待你不薄啊!”玉蝶愤愤地说道。
“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这些年,你替大夫人做了多少肮脏事,你的手还干净吗?!”玉柳冷笑着,面部狰狞可怕。
“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是要听主子的差遣。”玉蝶一愣,低声嗫嚅着。
“哼,她可有把我们当人看?!”玉柳狠狠地剜了一眼苏氏,脸上满是愤恨和不满。
“两年前,我就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大夫人硬生生地就是不放我走,我若是不去勾搭大爷,我还有出路吗?!”
“好在,大爷也是个俊朗的,对人还温柔,十分懂得如何体谅女儿家,这倒是要多谢了大夫人的铺垫呢!”
“玉柳你!”听着玉柳的话,玉蝶涨红了脸。
“你,你个恬不知耻的贱人!黑心的娼妇!”
“当初就该做了你!”
苏氏抓起白瓷盒子,大力地扔了出去。
“说我是黑心的娼妇?哼,大夫人,您还是积点口德吧,大小姐都惹上天谴神怒了,大夫人怎么还是不知悔改?”
“做了我,怎么,大夫人后悔了?”
“如今大夫人可不是只手遮天了,我可是怀了大爷的儿子,要是我有什么好歹,断了大爷的香火,大夫人,你说,大爷还会放过你吗?”
“你!”苏氏指着玉柳,说不出话来。
“控制点自己,别这么大的火气嘛。”
“不然那,更不好怀上孩子!”玉柳冷嘲热讽地说道。
“孩子?!”苏氏攥紧了拳头,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转而,又看了看玉柳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大夫人也别怪奴婢,奴婢也是没法子。”玉柳娇滴滴地说道,目光落在了屋内的熏香上,说完大声笑了起来。
苏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从有了关琴琴之后,她便一直无所出。
“难道,难道是你?!”苏氏气得浑身发抖。
“大夫人可别血口喷人,大夫人怀不上孩子,十有八九啊,是因为坏事做尽,天怒了!”
“做人啊,不能做太多坏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玉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俯身在苏氏的耳边轻声说着,“你这屋子,我可不能久待,呆久了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大夫人,不知道,您现在晚上还会不会梦到那些死去的姨娘,来冤魂索命呐,哈哈哈!”玉柳笑得有些癫狂,她得意地看着苏氏。
苏氏浑身发抖,气得直想站起来扑到玉柳,毁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好,我是玉柳,很高兴认识你,奴婢是家生子,打小就服侍在小姐身边,可是,小姐实在不是什么好茬,心眼极坏,害人无数,如今,她也算是遭到报应了,诸位大人若有什么话要与奴婢说,欢迎留言评论!)??
230卷走屋上三重茅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玉柳一见来人,忙迎了上去。
“大爷!”声音婉转娇柔,听的关武德心里痒痒的。
苏氏举起来的手,这巴掌还没落到玉柳的脸上,玉柳已经一个转身往门口走去。
“大爷,奴家来服侍姐姐,可是,姐姐……”玉柳拉着关武德的手,那手白皙软嫩,她的手在关武德的身上不安分的摸着。
玉柳欲言又止,没有往下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白瓷碎片,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滴。
“夫人,你,哎,玉柳也是一片心意。”关武德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片,在一旁说道,脸上满是无奈和不解。
“你怎么就……就不能像同僚的夫人们那般大度一些吗?”关武德很是不满地看着苏氏。
“夫人,你还嫌咱们关府不够乱吗?这么些年了,什么不是处处依着你,如今,玉柳有了身孕,我就想扶正了玉柳,你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呢?!”
“玉柳有了身孕,我们关家就有了后,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有了后,那琴琴呢,琴琴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嘛?!”
“夫人,你怎么糊涂了,琴琴终究是要嫁人的,郎中说了,玉柳怀的是男胎!”关武德怜惜地摸了摸玉柳的小腹,玉柳依偎在关武德的怀里。
苏氏脸色苍白,整个人浑身无力,瘫坐在浴桶里面,她看着二人,只觉得这辈子就没这么恶心过。
浴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可是苏氏胸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着。
愤懑、怨怼憋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好了,夫人,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说完关武德揽着玉柳离开了大夫人的卧房,玉柳靠在关武德的身上,扭动着腰肢,似乎在示威。
……
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
连着三个晚上,云朵朵都熬大夜去给关阁老输液治病,关阁老的身体日渐好了起来,如今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说话也变得利索了很多。
可是,云朵朵的小身板却有些挺不住了。
她扶着小脑袋,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眼袋,看着输液器里面的药水一滴一滴地流进关阁凸出的血管里面
“老臣,参见公主。”关阁老的精神恢复了很多,他看到床前坐着的云朵朵,挣扎着身子想要行礼。
“哎,关阁老,您都这副摸样了,就不必行礼了。”云朵朵扶着他,给他喝了口热水。
此刻的云朵朵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关阁老五味杂陈,看着眼前的这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关阁老,您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后面再继续调养就成了。”云朵朵将小手搭在关阁老的手腕上,感觉到他的脉搏有力了许多。
“既然关阁老已经快好了,我也就不必留在关府了。”
“我在关府呆了这么些天,也该回宫了,不然,父皇和皇祖母会担心的。”
关阁老点了点头,“明日一早,我便主持大局。”
“把这孽障赶出关府,都怪我老糊涂了,才会让关倌也跟着吃了这么多苦。”
……
北方萧瑟,街道两旁树木都已是萧条颓败的景象,路上一个商贩都没有,许是挨不住这刺骨的寒风。
清晨,街道上很是安静,寂静就像是一场轻柔的雪,和缓而安静,它像夏风的悄语一样令人舒心,像星星滑过夜空一样静谧。
关府内,经过了前几日的动乱,今日显得尤为的安静。
清晨,云朵朵敲开了关倌的门,她让珠珠去厨房准备一些青菜肉粥,自己则留在屋子里面和关倌说话。
“关倌,一会儿等珠珠回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见一个人?”关倌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有些神秘莫测的云朵朵。
“你父亲,可有什么把柄在你大舅手中?”云朵朵担心,如果关阁老身体好了要惩治关武德的话,关武德会对关倌和关倌的爹不利。
关倌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没有,父亲一向老实本分,做书坊的生意,也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那就好。”
“公主,小姐,青菜肉粥准备好了。”珠珠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好,我们走吧。”
云朵朵走在前面,带着关倌和珠珠往后院那个偏僻破败的木屋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珠珠快步跟在云朵朵和关倌的身后。
关府很大,关倌和珠珠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厨房和正堂、前厅之类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她们也很少去。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府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绕过一座假山,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杂草和随意堆放的木桶等杂物。
“公主,你让奴婢准备粥,是要给人送饭吗?”
“难道有人住在这里?”珠珠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云朵朵。
在关府,如果是犯了事受到惩罚的奴婢们,会被关进柴房,但是柴房,看起来都要比这件破旧的木屋要好上许多。
这间木屋的窗户已经破了,寒风可以肆无忌惮地往里面钻,整个屋子的房顶上铺着茅草,大风一来,房子都能被掀翻。
【这样的屋子,根本就不能遮风挡雨啊!】
“哼,可不是嘛,简直就是腊月冬天风怒号,卷走屋上三重茅!”云朵朵冷哼了一声。
【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呜呼哀哉!杜老这是纪实文学啊!】
“公主,究竟是谁住在里面啊?”
对于珠珠的提问,云朵朵没有说话,她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开门,关倌和珠珠狐疑地走了进去。
经过这三天的治疗,关阁老已经大好,虽然身子不如往日健壮,但是行动已经自如了。
“外,外祖父?!”关倌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屋内杂乱的器具和满是灰尘的桌椅上,待她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人的时候,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她的外祖父?!】
这还是她的外祖父吗?!??
231危急存亡之刻
关倌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双颊凹陷,身形瘦弱,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好多!
【外祖父怎么苍老了这么多?】
【外祖父不是去山上的道观了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关倌双膝跪在地上,鼻子一酸,眼泪直流。
“外祖父,呜呜呜……”关倌情难自已地哭了出来,心疼的难受,上次这么难受,还是她失去娘亲的时候。
珠珠看着自家小姐哭了,也跟着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小姐,呜呜呜……”
“关倌,过来。”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在哭,关阁老也是于心不忍,他向关倌招了招手,摸了摸关倌的头。
“不哭啊,都过去了。”关阁老轻声安慰着,眼角有浊泪留下。
“都是外祖父不好,让你受了这许多苦。”
“不,外祖父,是关倌不好,没能阻止大舅,关倌竟是不知道,外祖父被关在这里!”关倌懊悔地哭着。
“若是关倌知道,一定不会让外祖父独自在这里受苦的!”
“外祖父,呜呜呜……”
云朵朵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难受,【杀千刀的关武德,真是个畜生!】
她看了一眼珠珠,使了个颜色,二人准备出去,留给祖孙二人好好叙叙旧。
“公主请留步。”关阁老叫住了云朵朵,云朵朵略显差异地回头看着关阁老。
关阁老知道,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被人听见,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叙旧。
“关倌,还得谢谢公主,若不是公主发现老夫在这里,恐怕啊,老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关阁老看着关倌语重心长地说道。
“以后,这关氏一族迟早要交到你手上,到时候,你莫要忘了公主的大恩!”
“是,外祖父!”
“关倌,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关倌跪在地上,朝着云朵朵拜了一拜。
“快起来,快起来!”云朵朵赶紧把关倌扶起来,除了宫里的下人们,还没有年纪相仿的孩子给她行这么大的礼。
“关阁老,快别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先把这肉粥喝了吧。”
“喝了肉粥,才有体力。”关阁老这些天一直在输营养液,体内的体液基本已经平衡了,可以吃一些好消化的粥,来补充一些营养和体力。
珠珠赶忙把青菜肉粥从食盒里面拿出来,递到了关阁老的面前。
关阁老拿着那碗肉粥,一勺一勺地喝下去,他很是感慨,自己的性命竟是眼前的这个小娃娃救的。
……
这些天,关府内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无论关武德怎么解释劝说,苏氏就是不为所动,吵着闹着非要去倚红楼把那位叫婉婉的小贱人给收拾了,再把家中的这个玉柳给赶出去。
要把玉柳赶出去,关武德自然是不乐意的,有这么个温柔的解语花,他怎么舍得?
况且,他要有儿子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关武德屏退了身边的下人,去厨房煮了一碗清汤准备去看他的老父亲,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孙火火。
孙火火这次没有跟着云朵朵他们一起去关阁老那里,而是接到云朵朵的命令,若是关武德和苏氏想靠近这个破屋子,他要使出浑身解数拦住他们。
“呦,小公子也来厨房了,可是饿了?”关武德看到忽然出现的孙火火愣了一下。
“快,给小公子做些吃的!”关武德向厨房里面的厨娘们命令道。
“是,大爷。”厨娘赶紧生活准备做饭。
“关叔叔,关叔叔端着这清汤,好喝吗?”孙火火眼巴巴地看着关武德手里的那碗清汤。
“火火想喝。”孙火火摆出一幅嘴馋的样子,舔了舔嘴唇。
“小公子,关叔叔的手艺不好,让厨娘给你做,她们做的好吃。”关武德摸了摸孙火火的头,准备走。
“关叔叔,这是要去哪儿啊?!”孙火火迈出了一个大步子,挡在了关武德的面前。
【嘿,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关武德有些失去耐心了,他不再和孙火火过多的言语,而是绕开他走出了厨房。
孙火火见不能阻拦他,不能拖住他心里有些着急,他快步跟在关武德的身后,一路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话,但是关武德就是不理他。
绕过假山再穿过一个小道,关武德总算是甩开了孙火火。
【真是奇了怪了,这几个娃娃就是来克我的,自打他们来了,关府就没消停过!】
关武德到了小破屋,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什么人之后,他推开了门,“父亲,儿子来看你了。”
关武德把门关好,转过身往床上看的时候,惊诧地看到关阁老已经做起来了,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
“父亲,父亲,你?!”关武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关阁老。
“你个逆子!”关阁老怒骂道。
关武德看着屋子内,除了关阁老之外,屋内还有三个小家伙。
【公主和关倌怎么在这儿?!】
【她们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是苏氏那个贱人泄露的?!】
【不对,没必要这么做,这几个娃娃这么小,也成不了什么事。】
关武德愣在了原地。
【这件事情,可不能宣扬出去,这几个娃娃倒是好办,反正她们什么都不懂,好糊弄过去。】
【只是,这老东西。】
【老不死的,是你逼我的,今日,你必定要死在这里了!】
云朵朵听着关武德的心声,眉头紧锁,【这个缺德的瘪犊子!】
关武德一脸的凶相,他将汤碗仍在了地上,撸起袖子,作势就要伸手掐关阁老的脖子。
云朵朵跨出一步,挡在了关阁老和关倌的面前。
“公主小心!”关倌看到关武德一脚就要踢到云朵朵的身上,吓得喊出了声。
云朵朵也是有点子武功在身上的,她脚下一旋,一个转身躲开了关武德的这一脚。
“关武德,你想弑父不成!”关阁老等着关武德。
“父亲,这人世间太过劳累,儿子送您去阴间享福!”关武德步步紧逼,眼见着就要掐住关阁老的脖子。
云朵朵酝酿着体内的真气,可是她的功夫火候还不到,始终无法将真气运行到手掌上,体内蕴藏的巨大力量,怎么都使不出来。
【此是危急存亡之刻,可不能掉链子啊!】
云朵朵憋的小脸通红。??
232赵公公到
几人僵持着,云朵朵憋的满脸通红,关倌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珠珠伸着小手上前拽住了关武德的衣角,被关武德一脚踢开。
“滚开!”
“赵公公到!”
听到门外的喊声,关武德掐着关阁老的手倏得就松开了,他的身子僵住了,他转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赵公公?宫里怎么来人了?!】
正当关武德犹豫的时候,云朵朵使出浑身的力量,抬腿对着关武德的胯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
关武德疼得头上脸上青筋暴凸,他转过身,伸手指着云朵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朵朵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肯定非常疼。
【疼就对了!】
关武德弯着腰背对着关倌,关倌见状,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壶,使劲地砸向关武德的头。
关倌砸完了之后,手有些发抖,嘴唇发白,整个人也有些呆愣愣的,很显然,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
但是,小姑娘的力气明显没有云朵朵的大,关武德只觉的脑袋上被人敲了一下,并没有晕过去,还是胯下的那股疼痛,来的尤为的剧烈。
“哐!”
哐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公主!”
“来人哪!”
“公主,公主可还好吗?”赵忠全听到里面的动静和东西碎裂的声音之后,吓得胆战心惊,若是公主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好活了。
云朵朵冲着赵忠全点了点头,示意她没事。
关倌和珠珠看着眼前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呆住了。
赵忠全,是孙火火引导着来到这个屋子里的,当时关武德以为他成功地甩开了孙火火,其实,孙火火是估摸着时辰,到门口等救兵去了。
而赵忠全等人,是云朵朵叫来的。
云朵朵发现关阁老被关在这个屋子里后,就派身边的虎卫去宫里请人了,同时也告诉云北夜,关武德是个不孝子,还把自己的老父亲关在了一个破旧的漏风漏雪的小茅草屋里。
从宫里搬救兵,为的就是今日。
她早料到像关武德这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在这样对待关阁老之后,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关阁老恢复如初,若是发现关阁老的病好了,到时候,必定会下狠手。
而关府上下,都是关武德的人,纵使她云朵朵贵为公主,关府的人定是不会听她的差遣,只能从宫里请人,好在,赵忠全来的还算是及时。
“快,把这坏蛋抓起来!”云朵朵喊道,指了指关武德。。
赵忠全绕着云朵朵看了一圈,确认云朵朵没有事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赵忠全挥了挥手,“快,把人拉出去!”
跟在赵忠全身后的几个太监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地把关武德给绑了,扶着关阁老往前厅走。
孙火火一脸骄傲地看着云朵朵,“朵儿,怎么样,我这差事,办的不错吧!”
“不错,不错,二火,靠谱!”云朵朵踮起脚尖,拍了拍孙火火的肩膀。
她似乎觉得,孙火火的个子长得是越来越快了。
孙火火看着关倌有些凌乱的头发,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珠珠见状,赶紧帮着关倌整理好头发和珠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关府里走着关府上下,看到这般情形,都十分惊讶,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老爷,不是去山上了吗?”一个胳膊上挎着菜篮子的婆子说道。
“是大爷,把老爷关起来了?真是丧尽天良啊!”一个拿着扫着的丫鬟说道。
“如不是宫里来人了,恐怕老爷命丧黄泉了,我们都不知道。”一个侍卫说着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是啊……”众人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赵忠全把人都带到前厅之后,便不再管了,只是在外头等着,准备等着里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便带云朵朵等人回宫。
这毕竟是关府的家事,朝廷和皇室也不好插手,具体要怎么处置这个有悖人伦的逆子,还要看一家之主关阁老的意思。
关阁老在前厅的主位上坐正,关府内的下人们十分自觉地都闻风而动,聚在了关府的附近,有几个住在偏远的关氏外戚,也过来凑热闹。
关武德跪在地上,他胯下的疼痛,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你这逆子!”关阁老指着地上的人,满脸痛心地说道。
“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父亲,儿子,儿子是一时糊涂啊!”关武德呲牙咧嘴,一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一边脑袋快速地转着,思考着该怎么给自己赵理由,让自己的父亲原谅自己。
“哼,一时糊涂?我看你是早有预谋!”
“老夫,真是一世清名,都败在你身上了,让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不可教也!”关阁老一拍桌子,府上的下人们都吓得不敢出声。
“来人呐,把这孽障给我赶出关府!”关阁老怒声吩咐道。
“父亲,父亲,您饶了儿子吧,儿子再也不敢了!”关武德捂着裤裆下面,忍着疼痛说道。
云朵朵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大头鬼!】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只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云朵朵看着地上跪着的关武德,一点都不同情他,这种坏蛋就应该乱棍打死,留着也是个祸害,但是,关阁老看样子是不舍得狠狠教训自己的儿子。
云朵朵皱起了眉头,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只赶出关府,怕是他还是会不知悔改。
正堂内的训斥依旧在继续着,大夫人苏氏和正在养病的关琴琴等人听到动静也赶来了前厅。
苏氏的脸色很是憔悴,许是这些天玉柳和倚红楼婉婉的事情,搅得她夜不能寐,再加上,玉柳说的死去的姨娘们冤魂索命的事情,苏氏更是没有一天好眠。
云朵朵看着关琴琴的脸,她脸上的脓包一点都没消,头上的红点似乎少了一些,新长出来的头发一根根地冒出了尖尖的小头头,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云朵朵觉得,还是自己的两个小揪揪更好看一些。
关阁老看着关琴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自有忠心的老奴仆一一说给关阁老听,他也明白了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谴神怒?】??
233万里江山图
【看来,这是关氏一族的劫难啊!】
“父亲,大爷这是犯了什么错,您要把他逐出关府啊?!”苏氏看着这严肃的场面,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父亲,您要三思啊!”
“犯了什么错?三思?哼!”
“你不必在这里装糊涂!这逆子做的这些事情,你以为老夫不知道,都是你教唆的!”关阁老冷冷地说道。
“老夫这逆子原本心性并没有这般歹毒,自从你嫁进关府之后,哪有一天消停的日子!”
“既然你也来了,就一起受训吧。”
“不光是这个逆子,还有你们,都给我滚出关府!”关阁老说完,胸腔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着。
“父亲,您不能这么说儿媳啊!”苏氏死鸭子嘴硬,她推了一下关武德,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解释,赶紧求情,说不定老爷子看在父子情分上能饶了他们这一回。
【你个老不死的!】
关武德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老人,他真希望关阁老就这么咳嗽,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过去了该有多好。
关倌忙递过去一杯温茶给关阁老,轻轻扶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祖父!祖父您不认琴琴了吗?!”关琴琴听到关阁老让他们都滚的话,当时就慌了,若是没有了关阁老,谁帮她去说亲啊?!
若是关阁老去说亲,一定能给她说一门好亲事,可若是其他人去说亲,恐怕,她太子妃的美梦就要落空了。
关琴琴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求着关阁老。
“琴琴,孩子,你都被你父母给教坏了啊!”关阁老痛心疾首地说道。
“就不该,就不该,让你母亲养着你,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关阁老狠了狠心,“我会把你送到佛堂去,去佛堂吃斋念佛,静思己过,待你六根清净了,再进家门!”
“祖父!我不要去佛堂!”关琴琴撕心裂肺地吼着。
“来人哪,把他们拖出去。”关阁老扶着额头,他只觉得很累,不想再看他们几人一眼。
几个小厮上来拽着关武德的胳膊,要把他拉出去。
“父亲,我可是朝廷命官,您不能这么对我!”关武德没法子,只能叫嚣。
赵忠全原本在外头候着,听到关武德的话,才想起来陛下的旨意还没传到。
刚来的时候,由于太过担心小公主的安危,竟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他快步走到关阁老的面前,朗声说道,“呃,关阁老,传陛下口谕,关武德不敬尊长,违背纲常礼数,即日起免去翰林院学士一职。”
“也就是说,关武德,你被罢官了。”
关阁老点了点头,行了一礼之后,便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动手。
下人们将哭哭啼啼地几个人从前厅拉走了。
云朵朵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有些疑虑。
关武德是自己的大儿子,关阁老终究是没忍心让关武德受到什么大的责罚,只是让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她总觉得,关武德不像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
……
待前厅清净了之后,云朵朵准备跟着赵忠全回宫去了。
“关老爷子,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不留在府上叨扰关阁老了。”云朵朵奶声奶气地说着。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说出来的话确实异常的成熟。
“关倌,我和火火,还有壮壮,准备走啦。”
“九公主的大恩大德,我们关府上上下下真是感激啊!”关倌的父亲方义,感激地说道。
“九公主,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的,九公主只管言语一声。”方才,关阁老训斥关武德一家子的时候,方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看着。
云朵朵看着方义,也想不出能让这位书坊的老板帮忙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多谢方叔叔,心意朵朵领了。”
“是啊,这次多亏了九公主。”关阁老点了点头。
“九公主要不要去老夫的藏书阁去看看,前朝的一些古籍,老夫这里可都是孤本。”刚才还气得就要吐血的关阁老,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云朵朵。
“老夫,还有很多字画、瓷瓶,都是珍品。”
【古籍?她倒是不敢兴趣,若是这古籍能穿越时空带回到现代,倒是还能卖一大笔钱,可是,在这个时代,古籍又不能变现……】
【字画、瓷瓶……】
【对了!】
“听说,关阁老有一副《万里江山图》可愿意割爱?”她忽而想到,爹爹为了让关阁老同意关家子弟来入宫当她的伴读,当初可是把他最喜欢的画送到了关府。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爹爹的画拿回来。
“哈哈哈!”关阁老捋着胡须,楞了半晌,随即哈哈大笑。
【这小丫头,真是个人精啊!】
“来福!把这《万里江山图》给小公主包起来!”
关阁老身旁的那个叫来福的下人转身离开正堂,去拿画。
赵忠全笑眯眯地看着云朵朵,【小公主,真聪明,知道疼人了!】
赵忠全低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奶团子,只觉得她要比宫里的那些皇子们都聪明的多。
【而且,对陛下也很是关心,正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云朵朵听着赵忠全心里对她的赞许,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多谢关阁老!”
那个叫来福的下人很快便把画拿过来了,那画装在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云朵朵把画地给赵忠全。
赵忠全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画角,只见上面有一个云北夜的印章,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确认这就是当初他从宫里送过来的那幅画。
拿着画,云朵朵几人便往关府的门口走,关倌和珠珠出来送他们。
“关倌,我们回宫了,下次,上学见!”云朵朵冲着关倌摆了摆手。
“上学见。”关倌笑着和三人摆了摆手。
“我们,肿(走)了。”金壮壮拉着云朵朵的一根手指头,也学着她的样子摆了摆手。
“壮壮,下次来玩啊!”珠珠很是喜欢金壮壮,因为有金壮壮在,她就不是说话最不利索的那个了。
“罐罐,你笑起来很好看!”孙火火咧着嘴,痴痴地看着关倌。
关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234真气练的怎么样了?
马车,穿过街道拐过巷子,两个时辰后,到了宫门口。
云朵朵看着高高的宫墙,红色的房檐,书中都说皇宫宏伟壮丽,可是,只有身处在皇宫里面的人才能感受的到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量。
虽然总有坏人要来刺杀她,或者是用脏词儿来构陷她,但是好在,她有疼爱她的祖母、爹爹,还有陪伴着她长大的几位皇兄。
这让她在宫里的日子丰富多彩了起来。
……
回到了宫里,云朵朵下了马车,让前来迎接的阿香带着孙火火和金壮壮回福双宫,自己则哒哒哒地跑到了紫宸殿去见云北夜。
“父皇!”
守在紫宸殿门口的侍卫们,见到来人是九公主云朵朵,便没有通报也没有阻拦。
云北夜曾下令,九公主云朵朵可以自由出入紫宸殿,不必通报。
“朵朵回来啦!”云北夜听到云朵朵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喜笑颜开地站起来走到门口。
“父皇可想你了!”云北夜一把抱起云朵朵转了个圈。
“朵朵也可想父皇啦!”云朵朵在云北夜的脸上啵唧亲了一口。
“父皇,朵朵有礼物送给父皇!”云朵朵拍了拍云北夜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是吗?”云北夜十分的好奇,他已经坐拥天下了,什么都有,他倒是很好奇,这小奶团子会送给自己什么礼物。
“不愧是朕的闺女,心里还惦记着父皇呢。”云北夜轻轻地将云朵朵放在地上。
“朵朵,父皇觉着你瘦了不少。”
“赵忠全,快让御膳房炖酱肘子,一会儿送到公主宫里。”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吩咐。”
云北夜觉得闺女在关府肯定是没吃好喝好,小小的人儿看起来瘦了不少。
“父皇,这就是送给父皇的礼物!”云朵朵将那个装着画的盒子,塞到了云北夜的手里。
“哦?父皇看看。”
【会是什么礼物呢?】
【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云北夜打开那个盒子,将里面的画轴打开,铺在桌子上。
“这是,这是《万里江山图》?!”云北夜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的画。
“真没想到啊,朕还能再见到这幅画!”
云朵朵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朵朵听说,父皇是为了朵朵才把这画送给出去的,如今,关阁老把这画送给朵朵啦,朵朵便拿回来给父皇。”云朵朵坐在软榻上,晃荡着两条腿。
“哎呦,真好,还是闺女好啊!”云北夜感动地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真好。”云北夜细细地摩挲着桌子上的画,满眼的喜爱,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激动万分。
“朵朵,来,快和父皇说说,这几天在关府怎么样?”
云北夜将云朵朵抱在怀里,云朵朵将这几天在关府发生的事情,挑着要紧的和云北夜说了,至于,她制造了“天怒”之类的事情,她并没有说。
“嗯,关武德真是个不孝子。”云北夜神情严肃。
云朵朵看着桌子上堆积成了小山丘似的奏折,从云北夜的怀里跳了出来。
“父皇,朵朵见父皇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朵朵就先去看皇祖母了!”
“好,去吧。”
“赵忠全!”
“老奴在!”赵忠全刚在外头吩咐事情,此刻听到陛下在叫自己,赶紧跑进来。
“去,让人送小公主去寿昌宫,然后,去把南戎送过来的稀奇玩意儿都拿到福双宫去!”
“朵朵喜欢。”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
“哦,对了,这些事情都办完了之后,去拿朕的印章来!”云北夜双眼放光,搓着手,满脸笑意地看画。
赵忠全擦了擦额头的汗,【哎,陛下又要开始盖章了。】
……
从紫宸殿出来,云朵朵便去了寿昌宫,许久没见皇祖母了,甚是想念。
宫里的墙根和房檐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层雪,天气不是十分晴朗,有些灰蒙蒙的,太阳躲在云层里,不肯露面。
云朵朵披着白色的狐狸毛大氅,带着兔毛的小帽子,还是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她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走到寿昌宫里面,宫人们见到云朵朵依次行礼,云朵朵看着宫女们正在一盆一盆的往正殿换新运过来的炭火。
“皇祖母!”云朵朵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喊着。
“好冷哇,还是这里面暖和。”云朵朵摘下帽子,脱下身上的大氅,递给宫女。
“公主回来啦!”张嬷嬷听到声音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公主快进来,太后娘娘听说公主回来了,赶紧就让御膳房准备了公主爱吃的点心和果饮。”
“朵朵?”皇太后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还知道回来啊?!”皇太后嘴上骂着,眼角眉梢确实带着笑意。
她弯下腰,一把将云朵朵抱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亲着。
“祖母别生气,朵朵可想祖母了,这不,关府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朵朵马上就回宫来看皇祖母了。”
云朵朵“啵唧”一声在皇太后的脸上亲了一口。
“关府那老东西,一看就没给朵朵吃好东西。”皇太后看着云朵朵原本粉嫩胖乎的小脸蛋,已经变成了线条明显的鹅蛋脸,心疼的不行。
“关府的事情,皇祖母也听说了一些,关阁老英明一世,没想到,老了老了,竟是栽在了亲生儿子的手里。”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
“不管他们。”皇太后摆了摆手,似乎是想将这些思绪从脑中清除掉。
“快,先喝口汤,暖暖身子。”皇太后将云朵朵放在椅子上,端给她一碗热乎乎的撒了香菜的牛肉汤。
“多谢皇祖母!”这撒了香菜的牛肉汤是她最喜欢的。
吸溜一声,云朵朵喝了一大口牛肉汤,这一口热汤下肚,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流经全身。
“嗯,好喝!”
“慢点儿吃,这一桌子都是你的。”
待云朵朵吃饱了之后,皇太后挥了挥手,张嬷嬷点头,清退了宫里的下人们,屋内只留下云朵朵一人。
“朵朵,来,让皇祖母看看你这真气练的怎么样了。”皇太后正色道。??
235脸涨的通红
“好,皇祖母。”云朵朵抹了抹嘴上的油,挺直了腰背,走到了皇太后的面前。
“皇祖母,朵朵每天睡好午觉后都会照着王祖母给的那个册子上面的指引来练习,也慢慢地感受到了体内的力量越来越深厚。”
“但是,朵朵始终无法掌控运用这些真气。”云朵朵眉头紧锁,像是碰到了难题的学生正在请教老师给出解答。
皇太后捏了捏云朵朵的胳膊和腿,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嗯,你运气试试,皇祖母看看。”皇太后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云朵朵运气。
“好。”
云朵朵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掌相对开始运行体内的真气。
她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聚集,她闭上眼睛,继续凝聚这份力量。
猛地,她伸出一掌,但是并没有力气被释放出来,想象中的掌风也没有打出来,云朵朵眼前的花瓶和桌椅依旧是一动不动。
云朵朵的脸涨的通红,小胳膊和小腿感觉有些胀胀的,似乎是里面的真气要把自己撑成一个大气球。
云朵朵感觉十分难受,她这次运行地太猛了些,真气在她体内游走乱窜,她有些控制住,收不回来了。
云朵朵似乎觉得她的身子越来越轻,慢慢地就要离开地面,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手腕和脚踝突然疼了起来,一瞬间就肿了起来。
皇太后一看事情不对,赶紧伸出手指点住了云朵朵身上的涌泉穴和天明穴,然后伸出手掌帮云朵朵顺气。
片刻后,云朵朵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慢慢的消散了,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失了,手腕和脚踝也不再肿胀。
“皇祖母。”云朵朵大口地喘着气,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皇太后摸了摸云朵朵的头,“没事儿了,皇祖母给你运过气了,你体内的真气已经平稳了。”
“那老姐姐给的鬼东东,确实太霸道,不过,哀家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是少了什么。”皇太后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云朵朵。
“就算是霸道,也总有运行内力的法子。”
皇太后思索着,“这真气流动本是最重要的一环,为何会无法控制呢?”
“朵朵,王祖母的那本书,你可是都练过了?”
云朵朵点点头,“一页不落,都练过了。”
沉吟了片刻后,皇太后开口说道。
“去把那本书拿过来,给皇祖母看看。”
“好,朵朵这就去拿。”云朵朵哒哒哒地跑出了寿昌宫,去福双宫自己的床垫下面,去拿那本秘籍。
皇太后的面色有些沉重,按道理说这王凤如给的真气秘籍,若是好好练习,不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刚才,朵朵运行真气,已经到了十分凶险的地步。
若是她在大一些,真气练的再充沛一些,如果她还是不会控制真气,真气逆转,这股强大的力量最终会不受控制的冲破她的心脉,最终心肺具裂,致她于死地。
皇太后的脑海中闪现出血肉横飞的场面,浑身冷汗涔涔。
她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云朵朵哒哒哒地跑了回来,她把那本黄色封皮、破旧不堪、卷边书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书放在了皇太后的手里。
皇太后把那本书拿在手里,仔细地翻看着。
【难道是这本书有问题?】
一页一页的看着,这书并没有被涂改的痕迹。
【哀家练练看。】
她盘腿坐在软榻上,跟着书上的线条运行体内的真气。
云朵朵屏息凝神,站在一旁看着皇祖母的动作。
皇太后按照书上的图画慢慢凝聚体内的真气,然后试着去控制它。
忽然,皇太后的动作忽然停止,快速地点住自己胸前的两个穴位,嘴角有血丝流出。
“皇祖母!”云朵朵大惊失色,她慌忙扶住了皇太后,只见她头上冷汗涔涔。
“皇祖母,你没事吧,你别吓朵朵啊!”云朵朵急得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祖母可不能有事啊!】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皇太后嘴角的血丝,然后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
“无妨,这秘籍有古怪,若不是及时封住了血脉,这股气流怕是要涌出来,到时候,可能还会误伤到你。”
皇太后狐疑地看着桌子上的书,【这本是老姐姐的秘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忽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抓起桌子上的书仔细地看了看,扒开书脊看着里面的纸张,“朵朵,这书页,你可撕下来过?”
皇太后抓着那本书,神色紧张。
云朵朵茫然地摇头。
“这书,少了一页。”
【少了一页?】
云朵朵困惑地看着皇太后,好好的真气秘籍,为何会少了一页呢?
虽然这本书破旧不堪,书页也有缺边角的情况,但是关键内容都没有被损坏。
“方才,就是练习到这一页的时候,真气逆转,皇祖母猜测,这里本该有一页控制真气的内容,但是消失了。”
“这一页是关键的一页,若是没有这个内容,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被自己所练的真气害死。”
【书被撕掉了一页。】
【会被自己所练的真气害死。】
云朵朵仿佛五雷轰顶,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疼的她难受。
【若是她再勤奋一些,若是她的真气练的再霸道一些,到时候控制不住真气,这股力量冲破心肺,自己这条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为何会少了那最关键的控制真气的一页呢?】
“皇祖母……”云朵朵抠着小手,有些无措地看着皇太后,她从没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有谁知道,你有这本真气秘籍?”皇祖母握住了云朵朵的手,紧张地问。
云朵朵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只有中午没人在身边的时候,我才会练习,而且,谁都没有告诉。”
“身边没人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皇太后再次确认。
云朵朵皱起了眉头,“只有,壮壮,在我身边。”??
236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
每次,云朵朵练习真气的时候,都会十分的注意,她睡午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所以阿香、柳嬷嬷,还有寝殿内其他服侍她的宫女们都会出去,在外面或者是偏殿守着。
云朵朵回忆着她练习真气的时候,只有金壮壮睡在床上,寝殿内并没有其他人。
【不会是壮壮,她还那么小,根本就不懂这些,而且,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沉默了半晌,皇太后嘱咐道,“朵朵,你把这本秘籍拿回去,放回原处,但是不要再练了。”
【再练下去,恐怕会丢掉性命。】
云朵朵看着皇太后,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想过,武侠剧里面大侠们练功走火入魔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件事情,皇祖母会去查清楚。”皇太后看着窗外,目光幽深,似乎实在思考对策。
最开始的时候,福双宫里面服侍的宫女和太监们都从寿昌宫调过去的,背景干净而且都是宫里头的老人。
后来,金壮壮和孙火火住了进去,云朵朵也一天天的长大,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赵忠全便挑了一些有资历的老嬷嬷去服侍。
再后来,因为云朵朵喜欢花花草草,昭元皇后也送过去一批人,专门料理福双宫里面的花草树木。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看不出来究竟是哪方送过去的人出了问题,不过,无论这人是从宫里的哪个地方调过去的,是谁送过去的,都有可能被收买。
之前,虞美人和凌美人都曾收买过福双宫里面的嬷嬷和宫女,来打探消息。
“平日里,你自己也小心些。”皇太后摸了摸云朵朵的头,满脸的心疼。
【生在皇家,吃的苦回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一些。】
【可怜朵朵还这么小,就要遭受这么多的算计。】
“嗯,朵朵知道了。”
云朵朵看了看皇太后,听到了她心中所想,能感觉出来皇祖母很是疲惫。
“皇祖母,那朵朵先回去了。”云朵朵将那秘籍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云朵朵离开了寿昌宫,几个丫鬟护送着她,往福双宫走。
……
皇太后站在窗前,看着云朵朵离开的小小的身影,心里十分难受。
【哀家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的孙女,谁都不能伤害。】
“莫愁,去把福双宫内的丫鬟太监的背景和来历都给哀家调查一遍。”
“你挑两个人,去福双宫附近守着,有什么可疑的事情,速来报给哀家。”
“是,太后娘娘。”张嬷嬷应着,她看的出来,皇太后面色很是不悦,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哎,小公主也是命苦,自小就没了亲娘,福双宫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
走在回福双宫的路上,云朵朵低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头子,她很是不开心,愤怒、难过、无助。
这种感觉她很不习惯,很是难受。
【真损呐,竟然把我练习真气的书给撕掉了一页。】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
【她招谁惹谁了,就这么像让她死?】
云朵朵感到十分委屈,她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没有欺男霸女,也没有鱼肉乡民,为何就有人容不下自己呢?
【他奶奶的……去TM的刺客……】
【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事情就没有什么逻辑和道理可言,她有些怀念在现代的时候了,虽然起早贪黑的日子过的很辛苦,但是好在国泰民安,不会动不动就被人刺杀一回,也不会因为暗算而丢了性命。】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她看着无尽的宫道,心里泛起了一阵悲哀。
【这漫长的人生啊,这看不见的暗箭和无处不在的危险,她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她的愤怒慢慢转变成了失落和难过,心里又酸又涩,小心脏抽抽着疼。
她的两只小手撑在膝盖上,慢慢地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眼睛酸酸的。
【以前,刺客刺杀、被困火场、麻袋套头、毒蛇来侵,都有堇之哥哥保护自己。】
【可是如今,堇之哥哥不在身边,敌人又用如此隐秘的方式来害自己,她可怎么办啊?!】
她无声的哭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双肩抖动的幅度却是越来越大。
拐过宫道的时候,她甩开了跟着她的宫女姐姐们,她只想自己静静地呆一会儿。
【只想静静。】
正当云朵朵emo(自闭、抑郁、颓废)的时候,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小丫头?”
那声音温柔的仿佛是春日里的微风,午后温暖的阳光,轻轻地拂过云朵朵的心尖。
云朵朵觉得自己的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模糊的身影,【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待她把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擦干,眼睛聚焦之后,她看清了面前的英俊的少年。
“堇之哥哥?!”云朵朵惊喜地喊道。
那一瞬间,喜悦大过心里的难过,她扑到了金堇之的怀里。
“呜呜呜,堇之哥哥,你怎么才来啊?!”云朵朵提着的一颗心忽然就放下了。
“呀,怎么哭了?”金堇之看到云朵朵眼泪汪汪的小脸,掏出帕子擦了擦云朵朵脸上的泪水。
在他的印象里,这小丫头总是笑嘻嘻很开心很坚强的样子。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说完,他摇了摇头,笑道,“你是公主,在宫里,应该还没有人敢欺负你。”
“难道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是不是王太傅的讲学有些无聊,还是弹琴弹的手指发麻,抑或是学下棋,一直坐在椅子上坐的混声僵硬,屁股疼了?”金堇之温柔的询问着。
云朵朵没有说话,【他怎么这么了解自己目前在做这些什么?】
【是啊,王太傅的课着实无聊,她只能硬着头皮听,摇头晃脑的背书,这样才能通过王太傅的两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看云朵朵没有什么反应,金堇之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忧地问,“难道是有刺客?”
听到刺客两个字,云朵朵忽然就爆发了,哭得更凶了。
“哇哇哇!呜呜呜……”??
237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金堇之楞了一下,他轻轻地拍着云朵朵的背,安慰着。
“哎,也是,宫里的刺客,诡计多端。”金堇之叹了一口气。
前几次把云朵朵从鬼门关救回来,他才知道,宫里头害人的手段可比北疆那些直愣愣的刺杀凶险多了。
“不过好在,有萧烬余,萧兄守在福双宫附近,我听说,朵朵也有在勤奋的练功,相信也能保护自己了。”
“想哭就哭吧,这些,过去了就好了,总是要经历的。”金堇之温柔地安慰着,轻轻拍了拍云朵朵的背。
【是啊,她作为公主,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些苦她总是要吃的,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她也总是要经历的。】
云朵朵在金堇之的怀里哭累了,才想起来,【对了,他怎么进宫来了?】
云朵朵抬起头,抽抽啼啼地问,“堇之哥哥……你肿么……进宫来了?”
“来看看你和壮壮。”金堇之戳了戳云朵朵的小脸蛋。
“你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金堇之将云朵朵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擦掉。
云朵朵皱了皱眉头,她的狼狈模样被这位帅气的小哥哥全都看在眼里了,有些不自在。
“走吧,送你回福双宫。”金堇之站起来,牵着她的手,二人慢慢地走着。
“好。”
【朵朵,虽然不知道你具体为什么事情而哭,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如今,北疆很乱,我可能不久就要回北疆了,可能还会上战场,你要好好的。】
云朵朵听到了金堇之的心声,她的身子有些僵硬。
【堇之哥哥要去打仗了?!】
云朵朵牵着金堇之的手,微微用力。
【是啊,她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坏人得逞!】
【如今内忧外患,父皇和堇之哥哥,肯定都在为北疆和南阳边境的事情而忧心,她要照顾好自己,保全自己,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云朵朵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
【之前害她的人,有的已经抓到了,有的还蛰伏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
【害她的人,知道她有这本秘籍,知道她正在练习真气,还知道,这本秘籍的存放之处。】
【应该还是个懂些武功的人,不然,怎会撕掉这最关键的一页?】
【这个人,会是谁呢?】
……
寿昌宫内,皇太后坐在了梨花木的桌子旁,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很是沉重的样子。
“莫愁,准备笔墨和信纸,哀家要写信。”皇太后吩咐着。
“是,太后娘娘。”张嬷嬷去准备笔墨纸砚。
皇太后望着窗外,脑海中回忆着云朵朵离开寿昌宫时,那小小的落寞的悲伤的身影。
她要写信问问王凤如,那本真气秘籍是不是有问题,还有,如今朵朵遇到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虽然,她也是武学高手,但是修炼的真气不同,道不同派系功法不同,她也没法子解现在的困境,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还是得问王凤如。
张嬷嬷将墨汁研磨好,将一张信纸铺在了桌子上。
皇太后沉思了片刻,极力平复自己紧张、愤怒、焦急的心情,拿起毛笔在信中龙飞凤舞地写道:
你个老货,给孙女的真气秘籍差点害死她!
见字如晤,你妹妹我是真的生气了!
老姐姐,真气秘籍少了一页,孙女体内的真气无法正常运行流转,你妹妹我也试验了一下,照着那本破书练了,差点真气就冲破血脉。
若真气撕裂心肺,你这辈子可就见不到了,你差点也把我害死了!
老姐姐,这本破书,可是本就少了一页?还是在南阳丢失的?
如今,孙女的困境,该如何解?
盼回信,想你。
南宫睿
……
皇太后写信的时候十分生气,写到最后,又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便将“你个老货”这四个字划掉了,再末尾又加了一句“祝好”。
这才吩咐张嬷嬷准备印章。
张嬷嬷拿过来印章,皇太后在信的末尾盖了一个红色的印章,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花瓶,“莫愁,把腊梅拿过来一支。”
张嬷嬷递过来一支腊梅,皇太后将那支腊梅夹在信纸中,递给了张嬷嬷。
“莫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蜀国皇室去。”
“是,太后娘娘,这可是给王太后的信?”
皇太后点了点头,“那老货没见过腊梅,想看看诗中描述的腊梅长什么样子,又总是嚷嚷着南阳冬天太冷了,不愿意过来,这次正好,顺带送一支腊梅给她瞧瞧。”
“是,太后娘娘。”张嬷嬷接过信,将那信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竹筒里面送了出去。
蜀国天气潮湿,还经常下雨,为了保证信件送到的时候是完好的,都会用竹筒来装信。
……
云朵朵原本emo的心情,在见到了金堇之之后,便慢慢消散了。
坏情绪,来的快,排解的也快。
金堇之原本是要来福双宫看看金壮壮的,但是他刚送她到福双宫的门口,就被一个侍卫急急忙忙地叫走了,说是陛下有事找他。
她依依不舍地和金堇之告别时候,便往福双宫里面走,寻找孙火火和金壮壮的身影,“二火,壮壮!”
没有看到二人的身影,她觉得有些累了,便走到寝殿去休息。
“哎呀,好困,好累。”
云朵朵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原本做马车就累,她又去了紫宸殿和寿昌宫,还大哭了一场,此刻只觉得很是疲惫。
【咦,这是什么东西?】
云朵朵注意到寝殿内有些许的不同,她惊奇地看到床脚有一个棕褐色的木箱。
【这是,药箱?】
云朵朵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这次没给钱也没召唤,药箱怎么自己救出现了呢?
而且,她记得没错的话,上次在关府,求20%脂肪乳、环丙沙星、500ml乳酸钠林格注射液、酒精、滴注器和注射器的时候,还是赊账。
那笔钱,她还没还呢!
她的心中又惊又喜,还带着些许疑惑,她快速地走到床边,看着药箱。
那药箱的外表很是普通,棕褐色的木制药箱,四角用兽皮做了包边,周围缠绕着一根又宽又粗的可以跨在肩膀上的绳子。
这药箱崭新崭新的。
【这药箱,倒是长的挺朴实,是我想象中的那个药箱吗?】??
238神奇药箱
【还是就是一个普通的郎中用的药箱?】
云朵朵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兴奋地轻轻地打开木药箱的盖子,惊奇地发现,里面的空间要比她想象的大。
【哇,双层复式豪华药箱?!】
只见,药箱里面是双层的,两个格子折叠着,轻轻拉开,两个格子便分开,呈现出很大的空间。
上面的格子里放着一些草药包,下面的格子是空的。
【咦,好像就是普通的药箱?】
云朵朵拿着上层放着的草药包看了看,就是普通的风寒灵之类的药包,上面缠着细细绳子,和太医院的药包没什么两样。
她摸了摸下层,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像是个泄了气地皮球一般,蔫头耷脑,满脸的不开心。
【明明就是什么都没有嘛!】
云朵朵白玉一样的小手在药箱的下层胡乱的摸索着,空的,连一瓶酒精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稀奇的特效药了。
正不开心地想着,云朵朵的手忽然抓住了一个冰冰凉凉的圆柱形的东西,她把那东西拿出来一看,正是一瓶医用75%的酒精消毒液!
她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她低头去看药箱的第二层,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把手伸进去,再次想着,【布洛芬缓释胶囊!】
顷刻间,她的手抓到了一个纸盒子,拿出来一看,正是她心中所想!
【好家伙,绝了绝了,真是绝绝子啊!】
云朵朵一时之间激动地想大喊一声,但是她忍住了,她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木箱仔细地看。
她充满爱意地抚摸着药箱,眼底都是兴奋与喜悦。
太好了,有了这药箱,她以后只要用意识去驱动,就能拿到她需要的药品了。
【只是,药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因为她救助的人已经达到了数量,所以药箱才会出现?】
【难道是因为关阁老是三朝元老,为南阳的文化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而自己妙手回春,救回了关阁老,所以作为嘉奖,她可以拥有药箱了?!】
哎,不管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拥有了实实在在的药箱,而且,想要什么药,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
真好!
【哇哇哇,真是美滋滋啊!】
云朵朵抱着药箱,嘴角带笑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一个时辰后,阿香带着沐浴完的孙火火和金壮壮回到了大殿,听说小公主已经回了寝殿,阿香便过来看。
阿香走到云朵朵的寝殿的时候,听见了云朵朵的低喃,她快步走到云朵朵的身边,只见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公主?”阿香轻轻地推了推云朵朵,担心地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地叫着。
“谁?!不要?!”云朵朵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
她梦见药箱消失了,吓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阿香担忧地看着云朵朵,“公主,奴婢见你眉头紧锁,表情痛苦,是不是做噩梦了?”
云朵朵顾不上阿香的话,她的视线在寝殿内疯狂的搜索着。
床角,没有。
桌子上,没有。
窗边,也没有。
【呜呜呜,她的神奇药箱不见了?】
“药箱……呜呜呜……药箱不见了!”
“公主,药箱,在公主怀里。”阿香不明白云朵朵为何如此的伤心,听到她口中一直念着药箱,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看看自己的怀里。
云朵朵低头一看,果然,药箱在自己的怀里。
云朵朵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公主,还真是喜欢宁王殿下送过来的药箱。”阿香拿出帕子,擦了擦云朵朵头上的汗水。
【啊,原来这药箱是三皇叔送给自己的。】
【想必是充当传送门的现代药箱,隐身在三皇叔送给她的这个药箱里面了。】
【和她一样,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
云朵朵在宫里休息了两天之后,又到了上学的日子,年关将近,所以最近王太傅对功课抓的也不是很紧。
课间,云朵朵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孙火火推了推云朵朵的肩膀,“朵儿,别睡,唠嗑,唠一会儿!”
“哎呀,别动。”云朵朵皱着眉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冬天,最是容易犯困的季节。
“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云朵朵不满地蹬了孙火火一眼。
“朵儿,唠会儿嗑!”
见云朵朵没有理他,孙火火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你唠不唠?!”
“唠唠唠!咋的,不唠嗑,你还带急眼的呢?!”云朵朵一下子坐起来,大大的眼睛瞪着孙火火。
【他今日怎么这般反常?竟然对我喊上了?】
孙火火拽着云朵朵,转过身,看着后桌关倌,云朵朵则睡眼惺忪地看着斜后桌关倌。
她注意到,关倌的脸色很不好看。
【啊,原来二火是因为关倌,所以才这么着急。】
“关倌,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云朵朵的手肘杵在桌子上,撑着她的小巴。
“是啊,罐罐,你怎的了,和我们俩说说。”孙火火也鼓励关倌开口。
关倌张了张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其他官家子弟,有些欲言又止。
“二火,本公主坐的有些腰酸背痛,我们出去溜达溜达,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云朵朵跳下了小凳子,伸着懒腰往外面走。
孙火火和关倌一起跟着出来了。
三人组坐在没有什么人的石阶上,云朵朵握着关倌的手,“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关倌叹了一口气,“大舅,啊不,是关武德和关琴琴他们赖在关府不走,外祖父拿他们没法子。”
“赖在关府不走?”云朵朵惊诧地反问。
【这没心肝的瘪犊子!】
【真是没想到啊,还能用这招呢?】
“在这么下去,外祖父怕是又要被气倒了。”
关倌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原本就有些清瘦的小脸,此刻看着更是十分的疲惫。
“都是我没用,不能为外祖父想法子分担这些事情。”关倌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
“这事儿不怪你。”云朵朵阻止她继续敲打自己的头。??
239遵纪守法
就算是被迫早当家,半大的孩子能有多大能力?
况且,像关倌这样的心智情绪稳定,又十分懂事,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要不是她是穿越过来的,带着二十多年的现代人的人生经历,面对很多事情,她也没法子处理。
“赖在关府不走了。”云朵朵在口中重复着。
【哎,关阁老就是太正派了吗,以至于束缚了手脚,没法子管这蛮横小儿!】
【也可能,面对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可能终究是没办法狠下心来赶他出去。】
【终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啊,忒不要脸!”孙火火急了,他猛地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走。
云朵朵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孙火火的衣角,着急地问他,“二火,你干嘛去?!”
“我去找他理论理论,不行,就找爹爹帮忙!”
“爹爹是兵部尚书,有兵,肯定能打得过他!”孙火火挥舞着拳头,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哎,真是个二货!】
云朵朵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二火,朝廷的兵没有父皇的旨意,私自闯进大臣的府邸,难道是要造反吗?!”
“这是犯南阳的律令的你知不知道?!”
“你个法盲。”云朵朵用力地一扯,孙火火又坐回到了二人的身旁。
“咱们得遵纪守法!”
“造反……”孙火火搓了搓手,有些惊慌地看着云朵朵。
“我也没想那么多……”
“可是,他赖在关府不走,朵儿,那你说,怎么办?太气人了!”孙火火气鼓鼓地问云朵朵。
“啊,这好办,你们过来,我有法子。”云朵朵略微沉吟了片刻,勾了勾手指,示意二人围拢过来。
三个小脑袋瓜凑到了一起,关倌和孙火火一脸的好奇,云朵朵的眼睛提溜转着,似乎是在憋着什么鬼主意。
……
夜幕降临,洁白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
关府内,关阁老的屋子里已经落了灯,北边的院子里却是有些许的慌乱。
“哎,你轻点儿!”一个丫鬟低声对旁边的丫鬟说道。
“知道了,你倒是使点儿劲呐,我都抬不动了!”
“花姐,搭把手啊!”
丫鬟小厮们正一件一件地往外面搬着一个院子里面的东西和物件儿。
一阵忙乱后,丫鬟小厮们擦着额头的汗水,一切算是收拾妥了。
“小姐,外面更深露重,小姐快回去吧,有我们呢。”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丫鬟跟关倌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往关府的外面走,指挥着车夫拉马车。
“小姐,回去吧。”珠珠轻声说着,将手里的袍子披在了关倌的身上。
“走,去娘亲的院子看看。”
主仆二人借着月光慢慢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清雅小院。
关倌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庭院内,给院子里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院落内被打扫的十分干净,中央有一个小池塘,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种满了灌木和杜鹃花,房屋前雪白的腊梅开了满树。
关倌看着眼前的这间屋子,这是她娘亲生前住的。
这间房子的房顶铺着一层琉璃瓦,房檐上雕着素雅的莲花花纹,窗框和门框用的是上好的檀木,门环上镶着白色的玉石。
【我要坚强起来。】
【这样,娘亲才不会对我失望。】
【公主说的对,对于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之手段。】
【外祖父年纪已经大了,我要自己拿主意,扛起关氏一族。】
关倌目光坚定。
……
第二日一大清早,关武德和苏氏被屋外的喧闹声吵醒了。
不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而是东西摩擦地面的碰撞声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外面怎么这么吵?!”苏氏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苏氏感觉困的厉害,她把被子蒙在了头上继续睡,可是外面的响声越来越大。
“大爷,一大清早的,外面怎的这么吵?”苏氏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耐烦。
她推了推关武德,关武德没有反应。
“你个死鬼,昨天怎么喝那么多?!”
见关武德睡的像死猪一样,苏氏只好披上一件外袍,嘴里骂骂咧咧地自己下床去看。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外面,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很是不熟悉,眼睛也有些不聚焦,看不真切。
关武德被罢了官,也就不用上早朝,关武德也就一直睡着,懒懒地没有起床。
他这些天日日不离酒,夜夜纵情声色,年纪渐渐大了,稍微折腾一下,身子就撑不住了。
“啊呀呀,我的天爷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氏看着屋外,待她看清了一切之后,她大声地喊出了声,惊讶焦急的直拍大腿。
“大爷,大爷,你快醒醒啊!”苏氏神色慌张,她忙乱地走到床边,大力地推着关武德的肩膀,想把他摇醒。
“怎么了,别吵,昨晚上折腾了一宿,你让我睡个好觉!”
关武德不情愿地从鼻子里哼出来几个字,头依旧不离开枕头,还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
他现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大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还是陛下下旨了?!”
“啊呀,难不成是大爷你范了什么罪,陛下要来抄家?!”苏氏慌忙披上外衣。
“我的天爷啊!”
“抄家?!”关武德原本还困意十足,听到这话像是头上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倏地睁开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苏氏。
“你在瞎说什么胡话?!”
苏氏见他睁开了眼睛,便也不再吵闹,总算是,关武德也不淡定了。他瞪着眼睛,慌慌张张地爬下了床。
他有些醉酒,起得有些着急,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头重脚轻,他扶着床柱子缓了好一会儿,这浓烈的眩晕感才渐渐消去,他站起身穿上鞋,推开门看着外面。
哎呦,可不是嘛!
一些面生的丫鬟小厮们正前前后后,进进出出的往里面搬着东西,什么床褥、衣裳之类的东西。
他定睛一眼,整个关府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这偌大的寻府,竟是看不到一个往日的下人。
才一晚上的光景,人都哪去了?
“来人啊,我要喝水!”关武德大声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240迷晕了打包带走
“李妈妈!春花!打点热水来,我要洗脸!”苏氏也扒在门口喊了一声。
等了半晌,却是四下无人应答。
原本他身边的那些丫鬟,什么李妈妈、春华、玉蝶、小菊、婵儿、碧玉之类的,往常都是一大早便会打扫庭院,准备热水服侍主子们洗漱更衣,准备早膳和吃食,怎么今日都没看到呢?
【这是怎么回事?】
关武德又猛地转头去看屋子,只见这屋子是灰白色的墙,木制的门,破败的只糊了一层纸的窗户。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没来由的,关武德的脑海里闪现出这首诗句。
关武德和苏氏二人的脑袋里面像是浆糊一般,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哪儿……”
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是在北城门外的荒院里,地上是黄色的沙泥土,院子里面破败不堪,院子外面零零星星的能看到几棵垂死的老枯树。
目之所及,没有漂亮的假山和清雅的小池塘,也没有富贵的琉璃瓦和镶了宝石的门环。
关武德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两腿一软,瘫软在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氏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慌忙跑到梳妆台前,拉开盒子,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的天爷啊!我的银凤镂花长簪、白银缠丝双扣镯、镂空兰花珠钗、朝阳五凤挂珠钗、金雀钗……】
【怎么都不见了?!】
苏氏只觉得脑瓜仁子嗡嗡的,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琴琴,琴琴呢?!”苏氏紧紧地抓着关武德的胳膊,大力地摇着。
“我怎么知道?!”关武德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甩开苏氏的手,坐在了门前残破的石阶上。
院子里有几个下人在来回地走着。
苏氏定睛一看,那些下人们在往里面搬的是一些破柜子和破衣服还有一些旧了的不值钱的摆件儿。
“怎么回事?”苏氏嘟囔着,她扯住一个下人问道,一脸的疑惑。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琴琴呢?”
那丫鬟没有搭理苏氏,而是将一个食盒放在了苏氏的脚边。
“你们本就被老爷赶出了关府,还非赖在府上不走,真是恬不知耻!”丫鬟往地上啐了一口,十分嫌弃他们二人的样子。
“你?!”
“你给我站住,这是什么态度?!”苏氏叉着腰教训这那个丫鬟。
那丫鬟没有搭理苏氏,兀自走开了,走出去几步后回头看了苏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了的精神病热似的。
苏氏打开那个食盒,只见里面是白面馒头和白粥。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她厌弃地将白面馒头仍在了地上,还愤怒地踩了两脚。
原本,他们的吃食应该有玉米鸡汤、绿豆甜粥、桂花银耳莲子汤、煮干丝、石榴糕、炒地瓜根、腊肉炒饭、夹层糕、梅花烙之类的,可是今个儿早上,竟然只有白粥和白馒头?!
“苏氏,我劝你珍惜现在还有白馒头吃呢!”
“这是小姐可怜你们,才给你们准备的,吃完这顿饭,你们就和关家从此不相干了。”一个丫鬟见苏氏糟蹋粮食,便走过来,语气冷冷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相干了?!”苏氏依旧不愿意接受现实。
“自然是你们被赶出关府了。”
“你们赖在府上不走,没法子,只能连夜把你们送过来。”
“至于关琴琴,坦白告诉你,已经被送到山上的佛寺里面去了。”
“大夫人,哦,不,苏氏,我劝你啊,踏踏实实地在这里过日子,关府,你是回不去喽!”
丫鬟说完便走了,留在苏氏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大爷,都怪你,怎么办啊?!”
“我们真的被赶出来了!”苏氏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不断捶打关武德。
关武德神情呆滞地看着远方。
……
关倌和珠珠穿着斗篷,站在远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关倌脑海中回忆着云朵朵和她说的那句话,【迷晕了打包带走。】
她捂着嘴笑了笑,“还是公主的计谋好。”
“是啊,小姐,公主好生厉害。”珠珠点头。
“真是个厉害的公主。”
这些厚颜无耻,得鱼忘筌的人,怎么对他们好都感化不了他们,也改变不了他们。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扔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永不相见。
云朵朵告诉了关倌法子之后,关倌便让珠珠去买了迷药。
回到关府后,珠珠将迷药分给关倌院子里面忠心的小丫鬟们,这些小丫鬟们平日里受多了苏氏和恶婆子们的屈辱,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把他们都送走,都十分的积极。
丫鬟们齐心协力,在府上那些刁奴恶仆和苏氏、关武德的饭菜里面下了迷药。
待晚上天黑的时候,那些刁奴恶仆和苏氏、关武德已经是睡的死死的。
丫鬟们将苏氏和关武德抬倒了一个马车上,装上车运到了京郊的那个小破宅院。
府上不受管教的下人和恶婆子们,也都被迷晕了卖给了人牙子。
对于人牙子来说,大户人家卖奴仆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奴仆们犯了事儿,主人家又不好解决,索性把人卖掉,既省心还能赚回些本钱。
关倌本来也不想这样,但是既然她要帮着外祖父管理关府,首先要做的就是大换血,把不听管教的都清理出去。
都迷晕了打包带走,这是最省事的方法,也是最快的办法。
若是不迷晕了,总会有一些刁奴开始反抗,但凡是有一个人两个人带头,这场面就会弄得十分的不好收拾。
若是把他们都赶出关府,肯定会有人不服,人数众多,吵闹起来场面怕是控制不住,吵吵嚷嚷的难免惹人非议。
至于关琴琴,她也被迷晕了连夜送到了山上的佛寺里面,连同她的丫鬟一起。
……
“好啊,这个贱蹄子,你们没资格赶我们出来,关府的地契还在我手上!”
原本还蔫头耷脑,垂头丧气,哭地撕心裂肺的苏氏,像是忽然想起来的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冲着院子里面的人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