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那丫头,鬼精鬼精的
【不要啊,她不要去和亲!】
“大姐,啊,怎么办啊,翘翘不想去和亲呐……”刚才还倔强调皮的莲翘此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一般,畏畏缩缩地趴在莲香的肩头。
“皇姐,皇妹还不想走哇……”莲翘哀声哭嚎着,可是并没有眼泪落下。
莲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莲翘的头。
【身为皇室的公主,一出生就享受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一切自然是有代价的。】
【外人眼里风光无限,可是其中的苦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莲香一早就知道身为皇家女儿的命运,所以早已坐好了坦然接受的准备,不会有过多的期待,便不会有失望。
“莲香,你就不要吓唬她们了。”几人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声音低沉好听。
“大哥?!”莲翘回头一看,对着来人叫了一声。
站在她们面前的男孩子是蜀国唯一的皇子连九城,他容貌俊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身上散发着皇室贵胄独有的气质。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是去和亲,也不可能现在就让你们走,只不过,是结个娃娃亲罢了。”连九城安慰着两个年纪小的妹妹。
“大哥,我知道是娃娃亲,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蜀国,呜呜呜……”
莲香看着连九城放荡不羁的样子,很是看不惯,冷声呛道,“哼,你也别在这说风凉话,既然父皇打算走和亲的路子,你也跑不了。”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莲蓉不解地问道。
“既然父皇不想打仗,想维持边境的和平,那自然要和周边的邻国和亲。”
“把我们蜀国的公主嫁一个去北凉,再让我们蜀国的皇子娶一个南阳的公主,这就是父皇的算盘,不费一兵一卒。”莲香解释着。
“是不费一兵一卒,可是费儿女啊,父皇,父皇他舍得吗?!”莲翘哭丧着脸。
“有什么舍不得的,父皇的儿女多的是,老了自然会有人服侍父皇。”莲香低声说道,
“这么说,大哥,你要娶南阳的小公主,就是朵朵喽?!”莲蓉更关心的是连九城会娶谁。
“朵朵,我喜欢朵朵。”莲蓉笑眯眯地看着远方,似乎是回忆着在南阳的那段时光。
“小妹妹很是可爱,还很聪明!”莲蓉说道。
“嗯,如果是朵朵的话,倒也不错,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很是有趣。”连九城挑了挑眉,唇角微微上扬,深邃幽暗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南阳皇室,寿昌宫内,云北夜陪着皇太后南宫睿用过了早膳。
他扶着自己的母后在院子里面散步。
“母后,朕给朵朵请了有名望的先生来教朵朵读书。”云北夜挥手遣散了身后跟着服侍的宫人,独自和皇太后一边走一边说话。
“嗯,朵朵也渐渐大了,是该开始读书了。”皇太后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
“你这件事想的还算是及时。”
听到母后夸奖自己,云北夜很是高兴,面露喜色。
“只不过,朵朵一个人读书怪无聊的,找几个和朵朵年龄相当的、门第好的、书香世家的小姐们来陪朵朵读书。”
“也不必都是女孩儿,哀家瞧着孙仁家的公子火火,陪着朵朵练了两年的武,也算个有定性的孩子,让火火也去跟着一起读书吧。”
“是,儿臣已经叫尚书房的去安排了。”
“尚书房?”
皇太后忽而停住了脚步,脸色骤变,从刚刚的慈眉善目变成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和刻薄的模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让尚书房的人去安排呢?”
“哀家得说你两句了,这陪着朵朵读书的人,必然得是品德良好,世代书香门第里头出来的孩子才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道理你不懂吗?挑人得你亲自挑,别人挑的人,你也能放心?!”皇太后冷哼了一声,瞪了云北夜一眼。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哀家跟着你操心。”
“是,是,母后教训的是,朕记住了。”云北夜连连点头称是。
云北夜略微沉吟了片刻说道,“要说挑选合适的伴读,必得是才学家世好的,品行端正的。”
皇太后点点头。
“朕记得,殿阁大学士的外孙女今年好像是四五岁的样子,正好可以陪在朵朵身边。”
“嗯,殿阁大学士,关阁老的外孙女,这个可以,就看关阁老是否愿意了,那老家伙犟的很。”皇太后看着远方,似乎是想起了往昔。
【关阁老,犟的像一头倔驴一般。】
“先帝还在的时候,哀家曾见过关阁老,可不是一般的老头子,心思缜密,人啊精明着呢,别看你是一国之君,你得仔细着应对。”
“若是能和关阁老家的外孙处好了,顺藤摸瓜也就和关氏一族的未来扯上了关系,对朵朵来说也是增添了臂膀啊!”
“朕明白。”云北夜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明亮,正所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朵朵虽然贵为南阳公主,可是日后的路终究还是要她自己走。
“哀家提醒你一句,关阁老家是书香门第,素来不喜铜臭味儿,你可要注意。”皇太后拍了拍云北夜的手。
“是,是,朕记住了,母后说的是。”云北夜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一个伴读总是不够的,皇室的公主,派头不能差,你得再多找一些。”
“文官的、武官的,人数要均衡一些才好,毕竟,这传出去,能作为公主伴读,也是一件极光彩的事情。”
“是,朕明白。”
“只是,朝中的大臣们的孙儿,年纪相当的似乎不多。”云北夜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淡了,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
“年纪大一些也无妨,就算是十来岁的来宫里旁听也是好的。”
“多结交些朋友,对朵朵有好处。”
“还有,用具什么的可以让尚书房的人准备,让尚书房的人准备好,哀家的孙女,一应用具都得是最好的。”
197胸中没有丘壑
这一日,天朗气清,鸟儿成群的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紫宸殿旁边的一个殿内,几个太监正在服侍着云北夜用早膳。
各种各类的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子,赵忠全和小夏子一左一右地站在云北夜的身旁,给他夹菜布菜。
“赵忠全,去把书房的那幅《万里江山图》给朕拿过来。”云北夜喝了一口碗里的稀粥,又夹了一筷子酱牛肉放进嘴里
“是,陛下。”赵忠全向小夏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仔细小心地照顾陛下,他去取《万里江山图》。
赵忠全有些狐疑地想着,【陛下往日都不会一大早就赏鉴这书画的,怎么今个儿如此反常?】
片刻后,赵忠全从书房出来,双手捧着画来到了紫宸殿。
云北夜已经吃好饭,坐在了紫宸殿经常批阅奏折的地方。
赵忠全走到云北夜的面前,他将那幅画小心仔细地放在桌子上。
云北夜看着那幅画,赞不绝口,“这万里江山图,笔锋有力,画风大气,每次赏这副画的时候,朕都感叹,真是绝笔啊!”
“看看这山,这水,浑厚有气魄。”
“若是胸中没有丘壑,断然是画不出来这样的画作的!”
“拿印章来。”云北夜的眼睛没有离开那副《万里江山图》,只是用手指着赵忠全,示意他去取印章和印泥。
赵忠全挠了挠头,有些为难,他没有动,犹犹豫豫地似是有话要说,“陛下,您瞧,这画上已经有四十来个印章了……”
赵忠全的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那副画作的左侧已经盖了有二十几个皇帝的印章,再看画作的右侧也盖了好多个红色的印章,底下还有好多个“朕已赏”的字样。
云北夜赏字画的时候有个习惯,每到兴起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印章盖一个在画作上。
这副《万里江山图》他赏玩的次数最多,因此盖的章也最多。
“我说你是不是老了老了的,废话怎么这么多?!”云北夜不满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伸出脚揣在赵忠全的身上。
云北夜怜惜不舍地摩挲着桌子上的画,“这是朕最后一次看它了,再盖一个章,就算是朕和它告别了,这画也是陪了朕有好多年了。”
“一会儿,你就去关府,把这副画送给关阁老。”
“啊?!陛下!”赵忠全心一下子就紧了,这可是陛下最喜欢的画!
“陛下,可要三思啊!”
每次当云北夜散朝了被大臣们气得口吐芬芳的时候,看一看这幅画,心情就会舒畅很多。
【如今,是为了什么,陛下要割爱把这幅画送给关阁老呢?】
【难道是殿阁大学士的南书房要进行改组了,陛下这是有大事要关阁老出山协助?】
皇帝诏令的起草、南阳国策的制定、政令的制定颁布都和南书房有很大的干系。
赵忠全不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难不成是,朝廷的文官体系要变天了?】
【若是这副画被送走了,日后陛下生气愤怒到时候,他可顶不住啊!】
【哎,伺候陛下还真是难啊!】
“你亲自去送画,朵朵要开始读书了,你去请关阁老,把他的外孙女送过来当朵朵的伴读,还有,关氏一族,都是有学之士,请关阁老多输送一些人才来进宫陪朵朵读书。”
【这……原来是为这事。】
赵忠全将额头的冷汗擦掉,“陛下,这伴读,您言语一声就是了,这画是陛下喜欢的,咱还送吗?”
赵忠全觉得,陛下的命令哪里有臣子不服从的,左右不过是把自己的孙儿送进宫里陪着小公主读书,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呢!
“朕是不是待你太过宽厚了?还学会揣摩朕的心思了?”云北夜倏得射过去一个冰冷的目光。
“要不这皇帝你来当?!”云北夜作势就要站起来,让出位置。
“哎呦呦,陛下,老奴该死,陛下恕罪啊!”赵忠全吓得脸都绿了,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请罪。
“陛下明鉴啊,老奴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赵忠全说着,眼角竟是有一颗浊泪要留下来。
“行了,起来吧,朕还不知道你。”
“朕逗你的,你也是,这么大岁数了,也经历的够多了,怎的还是这么不经吓?”
赵忠全用袖子抹掉额头的汗,又擦干净眼角的浊泪,看着云北夜。
“关阁老是元老人物,性子犟,想必你也听说过,先帝在世的时候,也要给关阁老几分面子的,在关阁老面前,朕也是个晚辈。”云北夜站起来,看了看窗外,他忽而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第一次见关阁老,还是在书房,当时教书的先生也在。
“既然是找人帮忙,就要拿出来诚意。”
这关阁老学识渊博,也是个值得尊敬的老者。
“是,老奴明白了。”
“一把年纪了,这么一跪,膝盖也受得了?”云北夜看了看赵忠全的膝盖,刚才他跪在地上的那一下,太猛了。
“去太医院找个人瞧瞧,你要是瘫了病了,谁来伺候朕?”
“是,是,陛下说的是,老奴这就去。”赵忠全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奴带几个得力的,去关府走上一趟,一定把这事儿办成。”
“先把朕的印章拿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取。”
……
赵忠全送了印章之后便出了紫宸殿,便招呼上小夏子等人去准备拜访关府要用的东西。
除了那副御赐的《万里江山图》,还要再准备些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之类的物件,一起送过去。
“师傅,您老这膝盖没事吧?”小夏子颇为担心地看着赵忠全的膝盖,轻轻拍了拍他的衣袍上面的尘土。
“不妨事儿。”赵忠全干笑了两声,走到无人处,他轻轻卷起裤脚,露出了里面绵绵厚厚的一块布。
那块布就绑在膝盖上。
“师傅,还是师傅厉害!”小夏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师傅不愧是师傅!”
“切,服侍陛下得用点子智慧,咱们做奴才的,下跪就是家常便饭,老了老了年纪大了,这膝盖总有受不了的时候,就垫上这么个厚厚的布,也能缓解一下疼痛。”
“徒儿明白了。”小夏子点头哈腰。
“行了,快去准备吧。”
……
198我俩一起掏鸟蛋
福双宫内,云朵朵躺在床上睡午觉,她正在梦中大快朵颐,什么醋熘肥肠,什么酱油肘子,什么可乐雪碧巧克力奶茶,都是她的口中之物。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几个嬷嬷在说话。
“你听说了没,陛下要给小公主找伴读,听说是瞧上了关家的人,为了请关阁老,送伴读进宫,陛下特意命赵公公送去了一幅画。”一个身形比较胖的嬷嬷正在院子里面晾晒被褥。
“送画?什么画?”一个身形稍微瘦一些的嬷嬷从桶里面拿出来刚洗好的衣裳递给那胖嬷嬷。
“好像是叫什么,叫什么,万里,千里,哎呀也不知道事多少里,就是江山美人图,之类的。”
“陛下肯定有老鼻子画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瘦嬷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再说了,陛下贵为天子,赏赐大臣们书画金银之类的东西,不是常有的事儿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啊,这江山图是陛下最喜欢的,是前朝大家所作。”胖嬷嬷见自己的小道消息没有引起对方的惊讶和重视,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奋力地解释着,卖着关子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陛下最喜欢的?独一份儿?”瘦嬷嬷果然来了兴致,她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拉着胖嬷嬷坐在一个木桶上唠嗑。
“那可不。”胖嬷嬷挑了挑眉毛,一脸那是自然的神色。
“老婆子我琢磨着,不过是找个伴读,也用送画?”瘦嬷嬷用围裙擦了擦有些湿漉漉的手。
“这宫里的大臣们还有不听陛下命令的?那不登时就没了脑袋?”瘦嬷嬷不太理解,皇帝都是九五至尊了,天下都是他的,何必对一个臣子这般客客气气的,还要将自己心爱的画作转送他人。
“说你是榆木脑袋,这关阁老可不是一般人物,人家啊未必愿意让自己的孙儿入宫!”
“为啥呀?外头的人不是都巴巴地想进宫吗?你看那秀女进宫,都是一茬又一茬的。”
“哎,那是她们还不知道宫里的艰辛,那关阁老能不知道吗?”
“宫里是什么地方?是非又多。”
“但是,陛下这送画过去,又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赵公公亲自去,想必,这关阁老也是骑虎难下,就算是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送人进宫了。”
“这也是陛下的待臣子之道。”
云朵朵听着两位嬷嬷的你一言我一语,也算是听明白了,合着父皇为了给自己找伴读,将他最喜欢的画作送给了臣子。
【爹爹,爹爹,可太宠了。】
【哎,爹爹最喜欢的江山图,就这么送给了关老头。】
【不行,不能让爹爹就这么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她得想个法子。】
云朵朵皱着小眉头,心里有万般的思绪。
【这么说自己就要开始上幼儿园和学前班?】
【是谁说穿越成大家小姐,穿越成公主就可以一辈子富贵,当一只米虫躺平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好吧?】
云朵朵睡意全无,她从床上爬下来,去外面找孙火火。
云朵朵每天中午都会睡午觉,孙火火就不同了,每天中午他都在外头玩,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哈欠连天。
“二火!”
“朵儿?你不是在睡午觉吗?”孙火火正抱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双腿紧紧地夹着树干,他正奋力地往上爬。
“你在干嘛?”
“朵儿,你快来,我俩一起掏鸟蛋。”
【掏鸟蛋?】
云朵朵这会儿可没有这么个兴致。
孙火火兴致冲冲地冲着云朵朵招手,这一招手可倒好,他当时就失去了平衡,身子往下落,双腿根本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的力量,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都是湿润的泥土,孙火火倒也没有摔伤。
“你没事吗?”云朵朵跑到他的身边,扶着他起来。
“朵儿,疼。”孙火火撇着嘴,一脸的委屈。
“忍住,别哭,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孙火火看着云朵朵的目光更是幽怨了几分。
他沉默着看着云朵朵。
“我听说,父皇已经安排教书先生进宫了,看来你要和我一起开始念书了。”
仿佛晴天霹雳,孙火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瞳孔在收缩。
“我,我,我爹是武将,我我不用读书的!”孙火火昂着头,那表情似乎在说谁都别想逼着老子读书!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理论?】
“谁说武将不用读书的?”
“你要是不读书不识字,军情战报你都看不懂!”
“还武将呢,地名都不认得,怎么打仗?”云朵朵抓着孙火火的手,走出了泥巴地。
“读书,苦吗?”孙火火沉默了片刻后仿佛从牙缝里头挤出来几个字。
云朵朵,点了点头,“苦。”
她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四岁开始被送到了幼儿园,七岁上学前班,八岁上一年级,十四岁上初中,十六岁上高中,十九岁上大学……
读书是无止境的,这一读下去就是将近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的每一天都要早起晨读,晚上上晚自习,日日面对的都是书本和习题,期间还穿插着周考、月考、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
每一次的考试,带来的不只是成绩和排名还有压在心上的那种沉重感。
“苦,火火不想吃苦。”孙火火叹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辽阔无际的天空。
“二火,你觉得,练武苦吗?”云朵朵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两个小娃娃肩膀靠着肩膀,并排坐着,那画面很是美好。
“苦。”孙火火立马点头表示同意。
“读书也苦,但是和练武是完全不同的苦。”
“吃完这个苦,你会觉得很值得。”
……
十日后,从雨泽来的十分有名望那个的教书先生来到了皇宫,雨泽是一个名师辈出的地方。
王先生是雨泽十分受人尊敬的学者,他放好带来的一用物品之后便往学堂走。
只见那教书先生一身洗的有些发白了的灰色粗布衣裳,头上戴着一个长方形的布帽子,是惯常的书生打扮的帽子。
199有我爹爹官儿大吗?
教书先生的年纪很大了,但也没有老到满头花白的头发,胡须也是灰白色的那种程度。
只是老先生头发已经花白了,还能看到几个黑色的发丝,但是已经为数不多了,而且,不知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缘故,还是读书人的运动量太少,先生整个人十分的瘦削。
学堂在一处风景优美,看了就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这块风水宝地,是昭元皇后专门在宫里命人找的,找了这么一块舒适的地方用来当读书的学堂。
那学堂是一个很大的大殿,大殿的正对面就是一个莲花池,旁边还有一个小凉亭。
听说,昭元皇后已经找风水大师算过了,这一块的地方是最适合用来学习读书的。
在赵忠全的手腕运作之下,关阁老将自己的外孙女还有一些品德高尚行为端庄的关氏子弟送进了宫里来。
尚书房也将学生们会用到的笔墨纸砚、书本画册等一应物品都妥妥的准备好了。
教书的先生来之前,学生们已经在学堂里面都坐好了。
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自然是云朵朵。
她的左手边坐着孙火火,右手边坐着金壮壮。
她的八皇兄云亦冬坐在第二排,七皇兄云亦秋坐在云亦冬的旁边,还有她的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也挨着排排坐。
只不过,云亦伯、云亦仲和云亦书并没有来学堂,大皇子和二皇子是年纪比较大了,有自己的先生教书,而云朵朵这里不过是学前班的启蒙水平。
至于三皇子云亦书,他的注意力压根儿就不在学习上,德妃是想让他进学堂的,但是皇后寻思着云亦书调皮捣蛋,反而会影响了云朵朵的学业,便给他开了小灶,请了家教,并没有让他进学堂。
“你叫什么名字?”孙火火注意到一个皮肤白净,模样乖巧的小姑娘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看书。
“关倌。”小姑娘的声音很是轻柔,她没有抬头,看也没看孙火火一眼,只是继续看着桌子上的书。
“罐罐?这名字好生可爱!”孙火火自顾自地说这话,丝毫不在意对面的姑娘根本没有搭理自己。
【关倌?】
【姓关。】
云朵朵听到二人的对话,被吸引了过来,她转过身,和二人交头接耳。
“你可是关阁老的外孙女?”云朵朵低声问道。
关倌点了点头。
【啊,原来爹爹最喜爱的《万里江山图》就是送给这个小姑娘的外祖父了。】
“关阁老,是什么官儿啊?有我爹爹官儿大吗?”孙火火一脸天真的问。
啧啧啧,在学堂里比爹,在学校外比车,看样子是常规操作。
“外祖父是,殿阁大学士。”关倌的回答言简意赅,面对着两个对她刨根问底的小家伙,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兴趣。
殿阁大学士……
云朵朵琢磨着,那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政治局XXX喽?
【艾玛,不得了,不得了。】
【要走文化强国的路子,这殿阁大学士可是老重要的角色。】
【这人得好好处,栋梁之材啊,以后有用啊!】
她又看了看关倌的身后还坐着几个孩童,想必都是关家的子弟,送进宫里来当伴读的吧。
学堂里面的大大小小的孩童互相介绍着自己,有些内向不爱说话的就自己坐在凳子上等着上课。
众人在学堂里头坐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王太傅便走进来的,他走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就是教书先生吧?”一位关氏子弟低声问身旁的人。
“这是王太傅?”五皇子有些疑惑,父皇怎么请了这么一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教书先生?
王太傅将书本放在面前的台子上,看着坐下底下的学生们。
“我姓王,叫王润盛,以前呢在雨泽教书,如今,承蒙陛下圣恩,来到京城教皇子公主和世家子弟的读书习字。”王润盛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
“坐好,我们准备上课了。”
“先生,我们学什么呀!”六皇子云亦夏问道。
“叫太傅,没大没小的。”五皇子云亦春扒拉了一下云亦夏的胳膊,示意他注意称呼。
“今天我们先来学诗经。”王润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学生们的中间。
【好家伙,上来就学诗经?】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先教她汉字的横竖撇捺,教她偏旁部首,识字认字写字吗?】
云朵朵有些搞不懂了。
不过,之前去皇祖母的寿昌宫和父皇的紫宸殿的时候,皇祖母和父皇倒是每次都会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所以,她现在是会用毛笔写写画画了,就是这字啊,写的极丑!每次挥墨书写,就像是往雪白的宣纸上放了一条大蜈蚣虫子!
“打开书,我念一句,你们跟着念一句。”
“是,太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王润盛念了一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学生们跟着朗读。
“罐罐,太傅在叫你呢!”孙火火哪里能稳稳当当地坐在书桌前读书,他扭来扭曲听到王太傅好像说了什么关关之类的话,便以为是在叫关倌,他回头去看,见关倌没有反应,便提醒她。
“孙火火,注意纪律。”王太傅听到孙火火的声音,走到他的身旁提醒。
在来上课之前,尚书房的人将学堂里面的学子介绍给了他,从年龄和相貌上判断,他看出来这顽皮的孩子就是孙火火。
孙火火的脑袋瓜被王太傅的戒尺拍了一下,他觉得吃痛,赶紧转身坐好。
继续朗读,云朵朵摇头晃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果然,上语文课,就是避免不了摇头晃脑的大声朗读。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金壮壮,打起精神来!”王太傅将金壮壮歪倒向一旁的身子扶正。
这金壮壮流着口水,看起来好像还不太聪明的亚子。
云朵朵偏头看了她一眼,【哎,也是苦了壮壮了,这么小就要被迫在这里跟着受折磨。】
她看着金壮壮,脑海里想起了金堇之,【不知道,堇之哥哥,如今怎么样了】
……
200药箱会有变化吗?
一上午的课,在摇头晃脑中很快就上完了,对于云朵朵来说,第一天上课还算是轻松。
只是这脑袋晃的有些昏昏沉沉的,金壮壮在她身边睡了又睡,刚开始,王太傅还会把金壮壮给提溜起来,可是到了后来,王太傅看她年纪小也就放任不管了。
下学的时候,云朵朵晃荡着小肩膀走到了外面,孙火火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帮云朵朵和金壮壮提着书盒子。
云朵朵举目远眺,远远地就瞧见了身着玄色长袍,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过来的云亦伯。
“皇妹,可是下学了!”云亦伯一脸笑意地看着云朵朵。
“累不累?”云亦伯的眼神里面有些心疼,想来他开始念书习字的时候也不是这么小就开始了的。
云朵朵无力地摇了摇头,在凳子上坐了一上午,听着太傅毫无感情波澜的话,她只觉得十分的无聊。
“大皇兄,我想听话本子了。”云朵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她想知道周家公子深夜翻墙会佳人,有没有被刘家小姐的爹爹发现,有情人究竟有没有终成眷属。
“想听话本子了?今个儿皇兄出来急还去了一趟御膳房,就没带话本子,等晚上,等晚上皇兄给你念。”
“来,皇妹,吃点糕点。”云亦伯从他随身带过来的食盒里面拿出一块糕点,放在了云朵朵的手上。
云朵朵机械地将那糕点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嚼着便感觉到甜甜的糯糯的口感在口中充斥着,【真好吃!】
她又拿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云亦伯随意地翻开了云朵朵的书本和习字本。
“皇妹,你这字写的也太丑了!”他大笑了几声,随后嫌弃地看着习字本上面的字。
那字歪歪扭扭,不成框架,若是不仔细费力地辨别,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字。
“朵朵,坐好,皇兄教你写字。”云亦伯一把抱起云朵朵,将她放在小凳子上,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好。
【啊?还要练字?!她想吃饭啊!】
“朵朵,听话。”
云朵朵只能听话的坐在云亦伯的身旁,孙火火见云朵朵还要继续学习,生怕大皇子也让自己跟着练字,他身上背着两个书盒子,手里拿着一个,躲到了柱子后面,默默地看着二人。
“你看着皇兄是怎么写字的。”
云亦伯磨好墨汁后,在纸上示范着写了几个笔划简单的大字,每每到笔画的起、落的关键节点都会耐心地告诉云朵朵,让她注意。
“提笔要轻,落笔要有力。”
“你看这里,这个勾写的时候,不要犹豫,要一气呵成。”
云朵朵瞪大了眼睛看着云亦伯的动作,在脑海中重复着,她一边看一边跟着比划。
“大皇兄,好漂亮的字!”云朵朵看着习字本上那几分遒劲有力的大字,很是惊讶。
她的这位大皇兄虽然个子高高的,但是看起来身形瘦弱,给人的感觉也是弱不禁风的,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胸中有丘壑啊!】
“下回啊,皇兄给你找几个描红本子来,多练一练,我们朵朵这么聪明,肯定能写得一手好字!”云亦伯合适习字本,宠溺地摸了摸云朵朵的头。
“嗯!”云朵朵用力地点头。
“好了,阿香姑姑在等你了,回去吧。”
云朵朵笑眯眯地冲着云亦伯摆了摆手,便拉着阿香姑姑的手走了。
……
北凉偏殿内,苗南烟检查着陈渊的伤口。
陈渊的伤已经稳定了,此刻已经睡着了,她给陈渊的伤口处换上了新药。
“怎么样了?”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苗南烟吓了一跳,转身的时候脚下没站稳,跌倒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男人被身上的重量压倒,坐在了软榻上。
苗南烟坐在了百里吟风的双腿上,她的脸贴上了百里吟风的脸,百里吟风的胡茬刺着她白嫩的肌肤。
四目相对,苗南烟面红耳赤。
百里吟风的身上有一股龙脑香的问道,闻起来很是淡雅清香。
“王,王上?”苗南烟惊讶地看着他,“王上怎么来了?”
百里吟风看着苗南烟好看的眉眼,手慢慢地抬起向她的脸靠近。
随即他的眉头皱了皱,他这是在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阿晨。
“王上?”
苗南烟轻轻地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下有东西被压住了。
“你压到本王的……”百里吟风顿了顿。
看着苗南烟还是呆呆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无奈地再次开口。
“你不打算站起来吗?”他摊开了双手。
苗南烟听着这冰冷的声音,连忙回过神站起身,“王,王上恕罪,我这就起来!”
“王上,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陈渊。”百里吟风走到陈渊身边,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
“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了,恢复的很好。”
“嗯。”百里吟风点了点之后便走开了。
苗南烟收拾着东西,待她收拾好东西,发现百里吟风已经离开了。
刚刚的百里吟风感觉有些温柔,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苗南烟摇了摇头,不在多想,她拎起医药箱走出了偏殿。
……
南阳,福双宫内。
夏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天上没有一朵云彩,太阳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热量。
天气越来越热,福双宫的寝殿里面即使有很多冰块,但是只要动一动,还是会汗如雨下。
云朵朵此刻十分怀念现代的电风扇和空调,此刻,她的脖子上有些痒痒的,很是难受,她看了看金壮壮的脖子也长了不少的痱子。
【出的汗多了,又没有及时的将这些汗水擦掉,导致汗管阻塞产生了小水疱或丘疱疹。】
【看来晚上得求一求药箱大人,赐她一些痱子粉了,还是痱子粉的疗效快一些。】
【之前,给壮壮治疗湿疹的药膏用完了,不然,那药膏其实可以用来应急用用,止痒的。】
最近,她也给不少宫女都瞧了病,也积攒了不少,兴许药箱会有变化呢?
201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按照以前的姿势跪在床前,双手合十放在头顶碎碎念,“药箱大人,赐小女一瓶痱子粉吧,如果这痱子粉是紧俏货,赐小女一支丁酸氢化可的松乳膏也行。”
“小女给药箱大人添麻烦了,多谢药箱大人了。
片刻后,药箱就出现了。
【药箱大人挺给力啊,这次出现的这么快!】
云朵朵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床上的金壮壮还在熟睡。
云朵朵凑到药箱的跟前,仔细地观察着,从外观上来看,这药箱和上次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她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些日子,算起来,也帮助了不少宫女,给不少人都瞧好了病,就算是药箱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升级成功能更强大的药箱,可是从外观上或者是从大小上,总得有些升级,才能对得起她的辛勤付出吧?
【怎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不应该啊?】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最近究竟帮助了多少人,【有辛者库的惠儿、内务府的冬儿、御膳房的小芳、佛堂的穗穗……】
【从疹子、痢疾、过敏到伤口的恢复,她都给看了个遍……】
【怎么就没有变化呢?都说量变引起质变,难道是量还不够多?】
【难道是人数不够?】
【也是,她现在看的宫女们,还没到十个人,想来,要是想要药箱升级,怎么着,也得是十个人起步吧!】
正看着,云朵朵的余光看着药箱的盖子,她忽而觉得药箱盖子上面的珍珠好像变少了。
而且,这珍珠的成色好像也没有之前的好了,似乎是暗淡了不少。
应该不是心里作用,上次的珍珠珠圆玉润,很是有光泽。
而且,数量也不对。
她记得,上次看到药箱的时候,药箱盖子上的珍珠应该是双数的,不是八颗就是十二颗,怎么今天只有七颗?
因为珍珠变成了单数,左右不对称了,所以这一变化,很是明显。
云朵朵撑着下巴,盯着药箱看,【难道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导致药箱退化了?】
【哎,真是让人头大。】
云朵朵心情有些郁闷地将那药箱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除了刚才那一点发现之外,其他的地方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云朵朵从药箱里面拿出那个白色盒子的名牌痱子粉,和一支软膏。
她看着手里的那支丁酸氢化可的松乳膏,心中有些闷闷的,这软膏,要是搁在现代,也就十五块钱一管,用上医保,可能也就几块钱就能买到手了。
如今可倒好,这么一管子药,竟然用了她一颗上好的白色大珍珠,价格高出了十倍还多。
【真是个黑心的!】
【早晚有一天,她要自己来制备需要的药!】
云朵朵暗自骂着,又生怕这药箱要是能听到她在想什么,以后不给她送药,可就糟了!
【多谢药箱大人赐药,药箱大人请慢走。】
云朵朵双手合十,对着药箱行了一礼,【好走不送。】
药箱很快就消失了。
云朵朵不再想其他,继续看着手里那支白色的药膏,她打开盒子,拧开盖子,挤出药膏王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些。
【丁酸氢化可的松乳膏,主要成分为丁酸氢化可的松。】
【辅料用的是液状石蜡、凡士林、十八醇、丙二醇、单硬脂酸甘油酯、平平加O-20、枸橼酸钠、三氧叔丁醇(防腐剂)、纯化水等。】
药膏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草的味道,让云朵朵觉得很是安心。
云朵朵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在进医学研究所之前,曾经在药店里头打杂的时光,那段时间虽然过的穷,但是对于药理药性和适应症有了更现实的了解。
……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云朵朵觉得舒服多了,她给金壮壮也涂了些药膏,随后她将药膏和痱子粉藏在了床底下。
窗外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洒进寝殿内,此刻的云朵朵睡意全无。
她闭上眼睛,盘腿坐好,运行着体内的真气。
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她觉得她已经能够慢慢地掌控体内的这股气息,只是,要将这股气息从体内转移到手掌上,进而对物体施加一些外力,目前看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她知道,练习武功的事情,记不得,要一步一步来。
……
第二日清晨,云朵朵很早就被阿香叫起来了。
云朵朵睡眼惺忪,看着窗外天上那轮,大大的不知疲倦的太阳,无奈地伸了个拦腰,【艾玛,又是上学的一天!】
“朵儿,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云朵朵循着声音去看门口,只见孙火火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我说二火,出息了啊,怎的起这么早?”
“以前闻鸡起舞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勤快啊?!”云朵朵翻身下床,去挑选今日出门要穿的小裙子。
“朵儿,你莫要胡说,我孙火火可是很认真好学的。”孙火火一本正经地拍着胸脯说道。
“你快点儿,书盒子都帮你拿好了!”
云朵朵看着孙火火的肩膀上挂着两个书盒子,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共三个书盒子。
【二火还算是够义气,天天都帮她和壮壮背书包。】
【有这么个小根本,啊,不,小兄弟,针不戳。】
“来了,来了,别催嘛。”
虽然不知道学堂里面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在吸引着孙火火,总之,云朵朵知道,他不对劲,很是不对劲。
【看来,最近要仔细观察观察孙火火了。】
云朵朵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一想到有瓜可以吃,她当时就不困了,十分配合地坐在梳妆台前,让柳嬷嬷给她梳头发。
今日,她依旧扎了两个小揪揪,两个小揪揪上面还挂着了粉色的流苏,很是俏皮可爱。
……
到了学堂,孙火火先是环顾了学堂的一圈,看到一个身影后,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云朵朵看着他忽然露出了笑容,只觉得好笑。
【哎哟,这笑容,还真像个铁憨憨呢!】
202九公主,老奴是正经嬷嬷
云朵朵注意到孙火火脸上表情的变化,她顺着孙火火的目光去看,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出现在学堂里。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孙火火像是喝了红牛,打了兴奋剂一样这么充满热情?】
孙火火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书本和习字本从书盒子里面拿出来,摆好自己的书本之后,在云朵朵和金壮壮的桌子上也摆好了书本。
“朵儿,坐!”孙火火拉开凳子,让云朵朵坐下。
【艾玛,这怎的这么绅士了呢?】
云朵朵一脸狐疑地看着孙火火,看着那凳子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坐下了。
“坐吧,朵儿,凳子是干净的。”孙火火用袖子擦了擦凳子。
“没有灰尘。”
【二火,终于是有点子当哥哥的样子了。】
和孙火火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是他的姐姐,虽然他比她的年龄大了三岁,而她的灵魂比他要大了二十几岁。
金壮壮很是独立,没等云朵朵去帮忙,她已经扶着云朵朵的手,踩着凳子腿,自己爬到了凳子上坐好,金壮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嚯呦,壮壮还挺会享受,真会找自己的位置和状态。】
她有点羡慕金壮壮目前这种躺平的状态。
云朵朵看着时辰还早,王太傅还没有来,便打开了习字本,看着上次大皇兄教她写的字。
【这毛笔字,还真是不好练。】
“罐罐,你喜欢吃什么呀?”孙火火趴在关倌的桌子上问她。
“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关倌的声音很是轻柔,她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怎么会呢?”孙火火有些疑惑。
“像我,就不喜欢吃芹菜,朵儿就不喜欢吃福萝卜,壮壮,呃,壮壮倒是没什么不喜欢吃的。”
“爹爹喜欢吃肉,喜欢喝酒。”
“每个人都是有喜好的。”
“你喜欢什么?我可以让御膳房给你做!”孙火火一脸笑容的看着关倌。
【艾玛,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云朵朵悄悄地挪了挪身子,竖起耳朵听二人的谈话。
“你,不是皇子吧?”关倌看着孙火火,脸上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为什么能让御膳房的人做饭?】
【他的话,怎么这样多?】
“不是,我是兵部尚书,孙仁的儿子。”
“不过,我住在宫里很久了,这里的人我都熟!”
关倌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明白孙火火的话。
“你有玩具吗?你是不是没有玩具,我把我的玩具给你玩?”孙火火说着,从书盒子里面掏出来一个草编的螳螂放在了桌子上。
“你看,它多可爱!”
“这是我编的,你看像不像真的……”没等孙火火把话说完,关倌的面色已经不对了。
“啊!”关倌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大喊一声,猛地跳下了凳子,跑到了外面去。
云朵朵转身去看,看到桌子上的螳螂,也是楞了一下,【二火,啥时候会用草编螳螂了?】
【手倒是挺巧,只不过,这种东西,会吓着小姑娘的。】
【哎,撩妹用错了方法。】
云朵朵叹了口气,看着外头几个关氏子弟在安慰关倌也就放心了。
【二火虽然是有些社牛在身上的,可是要说撩妹这一块,还是差了点儿火候啊!】
“朵儿,罐罐,怎么了?”看着关倌的反应,孙火火有些不知所措。
“关倌不喜欢你这个螳螂,下次,你编一朵花,或者是编一只小兔子送给她,她就不会生气了。”
“啊?奥。”
孙火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上完了王太傅的理论课,云朵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当她准备去御膳房找点吃的东西的时候,她忽而被人抱了起来。
“谁?谁要谋害本公主?!”云朵朵拧着眉头,尖声喊着。
她的小胳膊小腿疯狂地扑打着。
“九公主莫怪,奴婢也是奉皇太后的旨意,送小公主去琴光殿学习琴艺。”嬷嬷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
【九公主,怎么力道这么大?不愧是宫里伙食好啊!】
【学,学什么?】
云朵朵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抱着她的嬷嬷,只觉得那嬷嬷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你,你不会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吧!】
“阿香姑姑!二火!”云朵朵急得大叫了起来。
“救我!”
“我要被人给卖了!”云朵朵两脚没挨着地,就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九公主,老奴是正经嬷嬷,在宫里头待了有三十多年了,不是什么人贩子!”嬷嬷听到云朵朵说自己是人贩子,也有些慌了。
惹怒了小公主,可是要被杀头的!
云朵朵并不相信她的话,这嬷嬷看着眼生,并不是福双宫里的老嬷嬷,【你正不正经,我不知道,我害怕是真的!】
阿香怀里抱着金壮壮,手上牵着孙火火,所以走的会慢一些。
“小公主别怕,这位嬷嬷是皇太后,太后娘娘,寿昌宫,宫里的人,我们只管跟着去。”阿香走的很急,说起话来,气喘吁吁的。
“金三娘已经在琴光殿等小公主多时了,这金三娘啊身子不大爽利,也就能呆一个时辰,便要回去歇息了,所以啊,才要九公主快一些。”
云朵朵被嬷嬷抱着,嬷嬷走的很快,她只觉得自己在她的怀里一颠一颠的。
“哎呦,到了,到了。”嬷嬷一个急刹车,在琴光殿的门口把云朵朵轻轻地放下。
“来了,坐吧。”金三娘是京城有名的琴师,因为她身子不大好,就被免去了行礼之类的东西。
云朵朵在凳子上坐好,她看着眼前那个比自己身子还要长的琴,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金三娘青葱一般的好看手指在那张七弦琴上,轻轻地弹奏着,亲生婉转动听,撩拨着听者的心弦。
云朵朵把手放在琴上,只轻轻地勾了一下琴弦,那手指便火辣辣地开始疼。
【这七弦琴,真是不好弹。】
云朵朵皱着眉头看着那琴,要是把这琴练好,这手岂不是要先脱掉一层皮?
203有了身子
云朵朵在琴凳上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解放了。
【放学了!】
【肥去吃饭!】
阿香带着孙火火去御膳房拿膳食,云朵朵则由那位正经嬷嬷给送回了福双宫。
到了福双宫,云朵朵看到一个宫女正站在大殿的外头,似乎是在等她。
云朵朵从正经嬷嬷的怀里跳了出来,“嬷嬷,嬷嬷回去吧,代我向皇祖母问声好。”
“是,老奴知道了。”
云朵朵哒哒哒地跑到了那宫女的面前。
抬着头,奶声奶气地问道,“可是来瞧病的?”
“奴婢小颖,参见九公主。”
那宫女行了一个大礼。
云朵朵踩着凳子腿,爬上了凳子,挺直了腰板坐着,“你也坐吧。”
宫女小颖并没有犹豫,听见小公主让她坐下之后,她便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了。
许是听说了九公主治病的过程,她表现的倒是颇为自在,并没有因为介怀什么主仆只见的规矩而感到不安。
云朵朵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个宫女的心里似乎藏着很多的心事。
“是惠儿妹妹,让我过来的,听说九公主的医术极好,她上次来瞧的病,很快就好了。”小颖笑了笑。
云朵朵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这个笑容是硬生生地扯出来的,十分的不自然。
只有面皮在动,眼睛里面和说话的声音里面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琢磨着小颖的话,惠儿,应该是上次来看身上被打伤的那个宫女,原是凌美人宫里头的,后来凌美人因为被查在佛堂防火,就被赐死了,芳华殿的一应宫人也就被发配到了辛者库。
【宫里还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不知道,惠儿现在怎么样了?】
她本想问问惠儿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她也明白宫里这么大,若二人不在一处当差,许是也不会知道彼此的近况,只能是偶尔撞见了才知道对方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可是,哪里不舒服吗?”云朵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除了看着有些憔悴,其他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小颖点了点头。
“把手给我,我看看脉象。”云朵朵伸出了手,等着小颖把手放在把脉枕上。
可是宫女小颖迟迟都没有把手放在把脉枕上,而是用眼睛时不时地看着周围的宫女和嬷嬷们。
云朵朵在宫里呆的久了,马上久明白了她的意思,在现代的时候,看病都是关上门看的,病人都有隐私,哪怕是陌生人都不愿意让别人探听到自己的病情,更何况,还是这个高墙围起来的皇宫里面。
【流言的速度传播的是很快的,更别说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面。】
“柳嬷嬷,你带上几个人,去帮帮阿香姑姑,她一个人食盒恐怕是不好拿。”云朵朵看着柳嬷嬷说道。
“还有,你们几个,去烧些热水来!”
“是,九公主。”
等到宫女和嬷嬷们都离开了回春堂后,云朵朵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小颖:“你放心说吧,周围没有人了。”
“九公主,求您救救奴婢吧!”宫女小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双目发红。
面对着忽然就哭了的大姐姐,云朵朵楞了半晌,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是怎么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宫女跪在地上,求着一个三四岁的小萝卜头,救她的性命。
【这种荒唐事儿也就能发生在这个世界了。】
“你快起来,跪在地上多凉啊?”云朵朵皱了皱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要是我治不了,我可以去求三皇叔帮你。”云朵朵安慰着她。
小颖一听到要扯上宁王当时就更加的慌张了,“不要啊,不要啊小公主,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好,都依你。”
“我不找三皇叔,也不告诉别人。”
小颖双手交叠按压在胸口,极力地忍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深呼吸之后,重新站起来,坐回到了凳子上。
她缓缓地说道,“奴婢是临华宫里头的宫女。”
【临华宫?】
云朵朵思索了片刻,想起来上个冬天,三皇叔带着她们去看夹竹桃的时候,就是在临华宫的附近,临华宫的主位住着丽嫔,丽嫔是七皇子云亦秋的生母。
“丽嫔娘娘身子不大好,临华宫的三位主子们也不受宠,因此,宫里的奴才们都是拜高踩低,当值的不好好当值,伺候主子的也不好好伺候主子。”
云朵朵微微点头,听她继续说下去,只不过,小颖似乎还没有说到重点,这些都是铺垫和背景。
“前阵子,宫里头夜宴,邀请了王公贵胄来参加。”
云朵朵看着她,宫里之前是有过几次夜宴,她的周岁宴、生辰、中秋、除夕等等,都会邀请大臣们进宫来一同庆贺。
“那天晚上,丽嫔娘娘也去了,可是娘娘身子弱,在大殿上没坐一会儿便告病准备回宫了。”
“奴婢们便扶着主子先行回了宫里,在路上,娘娘咳嗽的厉害,小婵姐姐让我去拿药,我便去了。”
“可,可谁知,路上……”
小颖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她脸色惨白。
云朵朵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催促她继续讲下去,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谁知,路上遇上了谭彪谭大人,他,他……”
小颖啜泣着,她的眼泪已经快要哭干了,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领,一字一顿极为艰难地说道,“他强暴了我……”
【什么?!她奶奶个腿的,这谭彪就是个人渣啊!】
云朵朵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发生这样的事情,奴婢本想一死了之的,可是我要是死了,我爹娘可怎么办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云朵朵轻声说道。
“奴婢想着,就算这辈子嫁不了人了,奴婢也要活下去,奴婢还有爹娘,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啊。”小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可是,最近,奴婢发现,奴婢的月信这个月没有来,九公主,你说,你说奴婢会不会是有了身子啊?!”
204小公主还小,有些话听不得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若真是有了身子,奴婢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宫女私通可是砍头的大罪,我要是因为这个被处死了,我爹娘在乡里也会活不下去的,乡亲们会怎样瞧不起他们啊!”
“你别慌,你上个月来月信是什么时候?”云朵朵一边安慰着她一边问。
“奴婢的月事,每个月都是月中就来,可是,如今都已经月底了,月信还是没有来。”小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面色凝重。
云朵朵点点头,在现代的时候她也经历过生理期,姨妈来的时候疼的要死要活的,不过,和这个小宫女不同的是,她的生理期并不是很稳定,有的时候是在月初,有的时候是在月中,并不是以每个月为一个周期。
她的生理期大概是二十八天为一个周期。
“九公主?”
小颖见云朵朵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哦。”云朵朵回过神来。
“你别着急,我先来看看你的脉象。”
小颖将手放在诊脉枕上,云朵朵将几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细地感受着。
【并没有滑脉。】
【怀孕的脉象称之为滑脉,滑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串珠子从手下缓缓流过。】
【那应该是一种十分顺畅的感觉。】
【但是,从小颖的脉象上,并没有这种感觉。】
“你这脉象,看不出来是喜脉。”云朵朵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语气中犹豫不决。
“这么说,奴婢没有身孕?!”小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
云朵朵摇了摇头,看着她如此高兴的模样,本不想泼她冷水,可是她不能欺骗她,“还不能确定,可能是时间有些短,现在还瞧不出来。”
“瞧,瞧不出来?”小颖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别太心慌,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我给你开一个凝神养气的方子,你好好调理调理,如果半个月后,月信还是没有来,你再来找我。”
“没准儿,你并没有身孕,只是最近精神紧张,影响了内分泌,激素水平失衡,才导致月经不调。”
小颖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她没有听懂云朵朵的后面的话,但是她听到了九公主说,也许她并没有怀孕。
“多谢九公主!”小颖用力地点头道谢。
小颖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别让我怀上那个狗男人的孩子!】
云朵朵看着她,听到了她心里的话,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的这样的事情,谭彪真是个狗东西!
【狗杂种!】
【脑子有大病的混账东西!】
云朵朵现在写的字还是很丑,所以她只能等阿香姑姑回来之后,帮她写方子。
等待的时间里,便和小颖说话。
“你确定那人是谭彪?你可认得?”
云朵朵眼神灼灼,宫女常年呆在后宫之中,与朝中大臣并没有往来,若是认错了人也是有可能的。
“奴婢并不认得朝中的大臣,可是那人的身上挂着腰牌,是赤南侯,谭彪。”小颖盯着角落的柱子,似乎是在回忆。
“他的腰牌上写的清清楚楚。”
【这杀千刀的渣男!】
“若是,你再见到谭彪,你能认出来他吗?”
“能,就算是他化成灰,奴婢都认得!”小颖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攥紧了拳头。
“嗯。”云朵朵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目前南阳没有法令来惩罚这样的狗杂种,那么,就让她来吧!】
【狗杂种,老娘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像谭彪这样的人,如果不尽早给解决了,他只会玷污伤害更多的人。
“只要奴婢能保住这条命,就知足了。”小颖叹了口气。
“至于以后不能嫁人,要终此一生都独自一人,倒也无妨。”小颖的声音很是哀伤悲凉。
云朵朵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在古代,女子的清白大过天,若是让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以后的日子难过。】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云朵朵拍了拍小颖的手,让她放心。
“多谢九公主。”
“这件事情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谭彪,你不要责怪自己。”云朵朵轻声安慰开解她。
“如果有人因此而说你不好,你不要去理会。”
“若是以后出了宫能寻个知心人便嫁了,你不要因此而轻贱看清了你自己。”
小颖听着云朵朵的话,有些发怔,片刻后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二人一时无话,云朵朵见阿香姑姑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样子,这件事情如此隐秘,她又不好叫别人来帮忙,也不好让小颖一直等在这里。
“小颖,我太小了,皇叔只教了我医术,但是没教我写字。”云朵朵讪讪地笑了笑。
看着云朵朵笑了,小颖也跟着笑了笑。
“我把方子说给你听,你记着,然后再去拿药。”
“嗯,好,多谢九公主!”
说完方子之后,小颖念叨了几遍,对云朵朵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福双宫。
……
用过午膳后,云朵朵躺在软绵的床上,问窗前掸着灰尘的柳嬷嬷。
“柳嬷嬷,你知道谭彪吗?”
柳嬷嬷在宫里待了二十年了,朝中的事情多多少少会听说一些。
“回小公主的话,老奴倒是听到过一些传言,但是,并没有见过这位谭大人。”
“柳嬷嬷,谭彪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云朵朵继续问。
“小公主怎么对朝中的武将感兴趣了?”
“嬷嬷,你快说嘛。”
“这谭氏一族,是晋王妃的母族,谭彪谭大人就是晋王妃的亲哥哥。”
【晋王妃?就是云落雪的生母?】
“谭氏一族啊,手里头有兵呢,多半都是武将,可是,老奴听说,这谭彪大人的名声可不大好。”
“名声不好?”云朵朵歪着头问柳嬷嬷。
“这谭彪谭大人……”柳嬷嬷忽然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云朵朵。
“小公主还小,有些话听不得。”
205日日混迹在烟花柳巷
“嬷嬷你快说,我听得懂!”云朵朵看着柳嬷嬷欲言又止,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就大喘气啊!
她不能听的话肯定是重点!
见云朵朵有些急了,柳嬷嬷摇着头说道:“要说此人的品行,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看来这谭彪果真不是什么好货。】
“听说啊,谭大人是个放浪形骸的,日日混迹在烟花柳巷,夜夜寻欢作乐,而且,他为非作歹,虐待折磨死了不少如花的姑娘。”柳嬷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不禁打了个冷颤。
“听说这谭大人面目可憎,为人残忍。”
“夫人都死了好几房了!”柳嬷嬷眼神中满是惋惜。
【我淦!】
【手上怎么多条人命?为何他还能安然无恙?】
云朵朵有些生气,她平日里救人是那般的劳心劳力,可谭彪轻轻松松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一个花季的姑娘。
“啊,没有人告发他吗?”云朵朵问道。
【这种人渣还没有被收拾,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其他人根本无法整治他,要么就是隐藏掩饰的极好,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证据。】
“他背靠谭氏一族,又有军功在身,谁改动他?”柳嬷嬷哼了一声。
“若是妻妾、通房的女使死了,对外只说嫁进去的妻妾命薄福浅,没能享受这赤南侯府的荣华富贵。”
“再或者,就说染上了急病,或者难产而死,这理由多了去了。”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般无法无天。】
【在这里,权力、身份、地位就是一切。】
“老奴也是听说,朝堂上的忠义大臣,有很多想要他的命的。”柳嬷嬷讲起八卦来有些兴奋,开始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都告诉云朵朵。
“小公主,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他送进天牢?!”
“有多少?”云朵朵也来了兴致。
“那可是老鼻子了!”
“可是最后呢,死的死,伤的伤,有的被他逼疯了,还有的在告老还乡的路上遭遇了土匪。”
云朵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既愤怒,又难过。
这究竟是怎样的恶魔?!
没想到谭彪不是个傻彪傻彪的,听柳嬷嬷这么说还是有些手腕有些脑子的。
“但是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可是一把好手,早年间击败了很多敌手,在武将里头也是有些名声的,再加上他手里的兵权,谭氏一族对他的器重,连陛下都要忌惮几分呢,如今领着赤南军,还被封了赤南侯。”
【爹爹都要忌惮他?】
【看来,这谭氏一族的势力很大嘛!】
【那晋王和晋王妃被发配到了北疆,肯定也让谭氏一族的人很是不满喽!】
她总觉得,谭氏一族可能正憋着一股子劲,准备来个什么大动作呢,没准儿,晋王也已经参与进去了。
毕竟,堂堂王爷被赶到北疆去也是一件十分丢面子的事情。
“他杀戮这么重,竟然老天也能让他这么囫囵着,完好无损的活着?!”云朵朵气不打一处来。
“小公主,您是有所不知,前阵子,谭彪谭大人娶了徐知州的侄女儿,过门第二天一大早,就闹出人命来。”
“徐知州上书请陛下彻查,后来什么都没查出来,徐知州一家都被土匪杀了,她侄女的家人也都疯了。”
“徐家满门都没有好下场!”柳嬷嬷说着,摸了摸云朵朵圆滚滚的小脑袋瓜,生怕这些话吓着她。
“谁都拿他没办法啊!”
【岂有此理?!】
【难道没有人能收了这孽畜吗?!】
“难道就没人能管得了他吗?”
“要说也是老天有眼,他背地里头刷阴招,那看他不顺眼的人也刷阴招阴他。”
“谭彪,倒是被人在夜里蒙上麻袋打了一顿。”柳嬷嬷说着捂着嘴笑了。
云朵朵眼睛一亮,【还有此等侠人义士?!】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柳嬷嬷的手臂,“是谁?”
柳嬷嬷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挑轻声说道,“那人没抓着,不过听说啊,是关阁老。”
“关阁老?!”云朵朵一整个震惊住了。
【关阁老不是殿阁大学士,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心慈手软的文官吗?】
【怎么会做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
“谭彪扬言要娶关阁老的女儿,为了让关阁老同意这门亲事,谭彪让人去散发谣言,说关阁老的女儿已经委身于他。”
“关阁老听说后,那能忍?”
“便从江湖上重金收买了杀手半夜去堵他,等谭彪从花楼里出来的时候,就被人蒙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顿,全身上下都是伤,就剩下一口气,修养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
【好家伙,能动手就不吵吵。】
云朵朵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关阁老,还真是个厉害的老头儿!
那这么说来,关阁老也是很看不惯这等小人的。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中秋到来,圆月高照,秋高气爽,云北夜宴请了朝中重臣来宫里庆祝拜月节。
安庆殿内,内务府的一众宫人们早就布置好了殿内的一应用具。
大殿内有六根红色的内柱,每根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柱子的上方雕刻着祥云,下方雕刻着盛开的牡丹。
殿内的屋顶上绘制了颜色各异的图案,显示着越国的昌盛繁华。地上铺着几乎没有瑕疵的白玉,内嵌东海金珠,呈现出莲花的模样,白玉和白玉之间的缝隙用金子填满了。
过道两旁摆着上好的紫黑色檀木桌,每张桌上摆放着一支翡翠玉石金烛台,摆着一些冷盘,有莲花青瓷盘盛着的新鲜水果,有红宝石花纹玉瓷瓶装着的陈年佳酿,有紫玉珊瑚盘盛着的紫米糕、石榴饼、月饼等甜点小食。
因为云朵朵、孙火火和金壮壮都是喜欢热闹的人,阿香和柳嬷嬷便早早地带着他们早早地从福双宫出发。
云朵朵一路蹦蹦跳跳的,孙火火跟在她后头时而扒拉扒拉树枝上的叶子,时而摘下来几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金壮壮哒哒哒地在后面跑着。
“二火,你看,大红灯笼!”云朵朵指着房檐上新挂上去的大红的灯笼,一边继续往前跑一边转头指给孙火火看。
“朵儿,小心!”
206大脑进水,小脑养鱼
孙火火很是焦急地喊了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哎呦!”云朵朵正开心地跑着,忽而像是撞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脑袋只觉得一阵眩晕。
“小兔崽子,敢撞老子?!他娘的!”头顶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浑厚有力,夹杂着很重的怒意和怨气。
云朵朵头皮发麻,生怕那人的唾沫星子飞溅到自己的头上。
【真脏!】
“哪家的野孩子,给本王掌嘴!你不听话,调皮捣蛋的,没人管你,本王就替你爹娘管管你!”那人扬着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在云朵朵的脸上。
孙火火看着这架势不太对,【可不能让朵儿挨打!】
他连忙跑过去快速地拉开了云朵朵。
这一巴掌没打下去,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嘿呦喂,又来一个,好啊,本王连你也一块收拾了!”男人撸胳膊挽袖子,只以为这两个娃娃是跟着那位大臣来参加夜宴的官眷,怒火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撒。
“谁?!”云朵朵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瓜,检查了一下身上并没有擦伤,她站起来叉着腰昂着头,冲着那个男人喊道。
“阿香姑姑,把这乱臣贼子给本公主抓起来,他要谋朝篡位!”
云朵朵凶巴巴地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她短短的小胳膊指着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脸上从右眼角到嘴巴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很是凶狠可怕。
若是寻常的孩子,见到这个样子的人,早就被吓哭了。
可是云朵朵自从见过孙火火的爹孙仁之后,对于这种长相凶悍的人就有了抵抗力,丝毫没有畏惧感。
赤南侯见这奶娃子在这胡言乱语,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兔崽子,死丫头片子,休得胡说,本王哪里要谋朝篡位了?!”
赤南侯的眼睛四处瞟着,生怕被来往的宫人听到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治他一个蔑视皇家威仪的罪过。
云朵朵张开嘴,使劲咬了一口赤南侯的手,【这手真臭!】
“你要替本公主的父皇管教我,可不就是要谋朝篡位吗?”云朵朵高声说着,不甘示弱。
“呦,原来是九公主。”赤南侯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娃娃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公主了。
“给王爷请安,都是误会,王爷快入席吧,别误了吉时。”阿香行了一礼,将云朵朵抱在怀里,看着赤南侯说道。
阿香不想继续再让云朵朵和面前的男子争吵下去,她担心小公主会受到伤害。
赤南侯挑了挑眉,眼珠子色迷迷地在阿香的身上打了个转,挑了挑眉便走了。
【往哪儿看呢?狗东西!】
云朵朵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阿香姑姑,心里的火蹭地就上来了,【早晚让你不能人道!】
“九公主,臣先走了!”赤南侯摆了摆手走了。
云朵朵有些不甘心地看着赤南侯,就这么被他白白骂了一通,心里真是不痛快!
她又不是故意撞到他身上的,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一点尊老爱幼的礼貌都没有!
孙火火冲着赤南侯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朵儿,你没事吧?”
云朵朵摇了摇头,牵着阿香的手往安庆殿走。
【真是洗脚的水,茅房的粪。】
【本公主不跟你一般见识!】
……
安庆殿内,宴席开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大臣们说着吉祥话,云北夜感谢着在场的官员们为南阳的太平盛世所作出的贡献。
云朵朵听着这些官话深感无聊,她端起桌子上的红豆汤,慢慢地喝着。
正在喝汤的时候,云朵朵总是觉得有人似乎在看着自己,可每当她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谁在看着自己。
正疑惑着,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只见席间一个身材粗壮的大臣站了起来。
“臣要参奏,九公主医术不精,残害病人!”
【这么突然?!】
云朵朵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是,这不是那五大三粗的骂他是小兔崽子的那个人吗?!】
云北夜眼神阴鸷地看着站起来的大臣,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陛下,这本是宫里的事情,臣不便干涉,可是,这事儿臣是从坊间的传闻听到的,若是不赶紧制止,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怕是要寒了百姓们的心呐!”赤南侯一脸的哀痛之色。
“谭大人,说话可是要过脑子的!”萧统领放下酒杯喊了一嗓子,萧家和谭家本来就不合,萧统领一向是看不惯谭家的做派,再加上族人萧烬余是在福双宫保护小公主安全的,他很是反感朝堂之争要牺牲一个小小的孩童。
【连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云朵朵感激地看了一眼萧统领,敌我战线十分明了。
谭大人……怎么这么耳熟……
【谭大人?难道,这人是谭彪?!】
云朵朵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往脑门子上涌,【他奶奶个腿的,渣男来了!原来渣男就在眼前!】
云朵朵低声在阿香的耳边说了几句,阿香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云朵朵的肩膀,离开了大殿。
“臣妾也听说,好像是辛者库死了个宫女儿!”角落里的江才人插嘴说道。
【这个江才人,真是大脑进水,小脑养鱼。】
云朵朵瞟了一眼说话的美人,【想谋害本公主的后宫嫔妃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怎么就不懂前车之鉴呢?!】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美人为何会此刻往她身上泼脏水,自己死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更何况,有皇祖母和父皇罩着她,谁能奈她何?!
“哎呦,那死相那叫一个惨烈。”江才人说着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做出很是惶恐害怕的样子。
“而且啊,这宫女在死之前去过九公主的,那叫什么,回什么,啊回春堂的地方瞧过病。”
“肯定是九公主医术不精,害了人啊!”江才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听的人心里直痒痒。
“哎呦,还叫什么回春堂啊,直接叫送命堂好啦!”
207被本公主拿捏的滋味可还好受?
皇太后一个冰冷犀利地眼神甩过去,那位江才人吓得当时就住了嘴,脸色有些讪讪的不知所措。
“宫里头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定会有专人去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嚼舌根子了?”
“这晚宴,什么时候沦落到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啊?”皇太后沉声说道,不满地看了昭元皇后一眼。
后宫的事情,皇太后本是不怎么管的,但是今日大臣们都在场,而来参加夜宴的嫔妃却这般不知分寸,也着实是皇后的责任。
“母后息怒,是臣妾想着拜月佳节,母后寿与天齐,是大好的事情,便让宫里的众多姐妹们都来祝贺。”昭元皇后站出来,不满地瞪了江才人一眼。
“原以为是个蒙尘的珍珠,可没想到连块石头都不如,明珠里混进了个狗屎,都是臣妾的过错,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昭元皇后冷哼了一声。
“皇后娘娘,你这是何意啊?!骂谁是狗屎呢?!”江才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刚才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荡然无存。
皇太后使了个颜色,张嬷嬷连同几个宫女带着江才人出了安庆殿。
“宁王,你怎么看?”皇太后看了一眼云北冥。
“朵朵的医术一直是你教的。”
“母后,九公主资质聪颖,医术也学习的很好,况且,给宫女们看的都是些小病,用药的剂量也很少,并不会致人于死地的。”云北冥担忧地看了一眼云朵朵。
当时他虽然没有反对云朵朵给宫里的宫女们看病,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必定会引起很多的是非。
对于他侄女的医术和善良,他是十分相信的,可是,这宫里波诡云谲,一些人未达目的什么手段都用,难保他侄女不会受到伤害。
云朵朵看到场面对自己有些不利,虽然有皇祖母和三皇叔极力护着,但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天子与庶民同罪,她得想办法自救。
“哇哇哇!”云朵朵大声地哭了,用哭声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谭大人,眼泪就含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的样子最是惹人心疼。
“谭叔叔,朵朵,不过是在大殿前面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谭叔叔就和朵朵过不去了!”
“朵朵,朵朵给谭叔叔道歉还不行吗?”
“谭叔叔怎么能冤枉那个小孩子呢?!”云朵朵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满含泪水。
“朵朵本来也是好意,宫女姐姐们生病了,太医们忙不过来,朵朵就帮着看了看,看的都是些小病小痛,朵朵怎么可能害人呢?”
“呜呜呜……”
云北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闺女,一些大臣带过来的官眷,尤其是当了娘的,看着云朵朵的可怜模样,也是于心不忍,她们再次看向谭彪的目光已经不再友善了。
“小公主撞了谭大人?”
“谭大人怎么这样?”
“小孩子调皮走路不稳当也就算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不好好走路,不知道躲避一下呢?!”
“还好小公主没被撞坏了,你这五大三粗的,小公主软软嫩嫩的,可比你娇弱多了。”
“谭彪,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
“是啊,谭大人你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
“也忒没有担当了,看着人高马大的,心眼子也就指甲盖那么大!”
命妇贵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都说枕边风枕边风,自己的夫人们都发话表明立场了,坐在前排的大臣们也跟着起哄。
“谭彪,那都是小人传出来的谣言,你可别被骗了!”
“是啊,快坐下吧,也就是陛下仁慈,才没治你攀污皇族的的罪。”
“一天天的,净整事儿,赶紧消停的吃饭。”
云朵朵有些得意地看着参她谋人命的男人,她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呼那男人的大名,便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谭彪那个渣男没错了。
“呜呜呜……”云朵朵继续用袖子抹着眼泪。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谭彪,怎么样?被本公主拿捏的滋味可还好受?!】
“小公主,可没被撞坏了吧?”德妃问了一句。
云北夜走到自己闺女面前,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才放下心来。
昭元皇后的手紧紧地握着,谭彪这个人,她素日里有所耳闻,心狠手辣不说,还善于心计,既然要污蔑小公主,怕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昭元皇后在翠玲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翠玲点了点头离开了大殿。
“陛下,臣在来的路上确实不小心和小公主撞上了,但是臣立马就查看了小公主,并没有被撞上。”谭彪慌忙解释着,摊开了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呜呜呜,谭叔叔你骗人,你还想给本公主一巴掌呢!”
“你,你还说要替父皇教训本公主!”云朵朵的声音奶凶奶凶的。
“啊?!”在场的大臣们下巴都快要吓掉了,竟然敢打小公主?!
“谭彪,你怎么回事?”
“还要替陛下教训小公主?”谭彪一党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话啊!】
“不是,我当时,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谭大人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可是当真要给我们小公主一巴掌呢!”云朵朵身后的一个宫女愤愤不平地说道。
“哎呦,谭大人,你可真是,哎,你说说你!”大臣们喟叹着,之前和他交好的官员此刻都低下了头,仿佛那是一种耻辱。
云朵朵很满意目前的舆论走势,对她很是有力。
“哦,对了,当时二火和壮壮也在场,你还要连带着二火和壮壮一起打呢!”
“呜呜呜……”
云朵朵添油加醋地说着,反正当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么小的孩子就会开始胡诌骗人了。
“金叔叔,孙叔叔,你们也帮朵朵评评理哇!”云朵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她看着孙火火的亲爹孙仁,还有金壮壮的亲爹金将军,说的有鼻子有眼。
谭彪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着实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嘴皮子竟然这么厉害。
“当时,若不是姑姑和嬷嬷们护着,二火和壮壮也都要被打了呢!”云朵朵眼珠子转了个圈,故意抬高了音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这谭彪是个什么德行的人。
“姓谭的,你要打老子的儿子?!”孙仁一听就急眼了,他撸起袖子,一拍桌子,抬腿跨过凳子,作势就要走上前去揍谭彪。
208金堇之的礼物
“谭大人,金某素日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打小女?”金将军站起来质问谭彪。
云朵朵很是满意场面的混乱,只要大家对谭彪的人品德行产生了怀疑,那么,他说的话也就不可信了。
坐在后面的金堇之,看着云朵朵哭的梨花带雨,心里有些酸酸的。
【这些日子他不在宫里,也不知道朵朵和壮壮过的好不好。】
【看着她们两个胖乎乎的样子,应该是吃的喝的都不错,只是,孙火火这位小兄弟好像是瘦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女,示意她将桌子上还没有动过的甜汤和糕点给小公主端过去。
随后,金堇之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个红团香宝盒,让宫女给云朵朵拿过去。
云朵朵注意到金堇之一直在看着自己,她趁着大臣们的注意力都在谭彪身上的时候,她转头冲金堇之笑了一下,快速地做了一个鬼脸。
金堇之看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心里总算是不紧张了,他就知道这丫头鬼精着呢!
不可能让自己白白受欺负的。
云朵朵看着宫女端过来的甜汤和糕点,很是满意,这些东西都是她喜欢的。
宫女将那个橘红色的盒子递给云朵朵,云朵朵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宫女也只是个送东西的便没问什么。
【这是礼物吗?】
她接过宫女拿过来的红团香宝盒,很是惊讶。
【哇,好漂亮的盒子!】
那是一个五瓣花朵的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花鸟虫鱼很是好看。
盒子上面的雕刻纹路清晰,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她轻轻地打开那个盒子,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嫩黄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个小老虎的脑袋很是栩栩如生,里面还放着一个棕色的长方形的云纹香筒,还有一张字条。
云朵朵打开那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祝平安喜乐”,下面的落款是金堇之。
她打开那个长方形的云纹香筒,只见里面是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笔。
【这笔,质感真好!】
【堇之哥哥知道自己上学堂了,所以送了自己笔,好贴心哇!】
云朵朵惊叹着,她将盒子收好,收到礼物了很是开心,她冲金堇之笑嘻嘻地点头,表示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这边二人的对视很是美好宁静,而此刻的大殿上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又不是故意撞到小公主的!”谭彪狡辩着。
“没打,没打你儿子,也没碰你孩子,我都没瞅着!”谭彪只拍大腿,面对两个咄咄逼人的武将,他有些应付不过来。
谭彪看向云朵朵的时候,忽而觉得这死丫崽子好像在笑,那种感觉,阴冷阴冷的。
他缓过来心神,大声说道,“先不说这个,小公主残害宫女可是坊间传闻,可不是本王胡说!”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云北夜挥了挥手,众人安静了下来。
“谭彪,你说公主医术不精,残害病人?可是害死了谁?”
“回陛下的话,臣听闻是害死了辛者库的宫女惠儿。”
“刚才江才人在场的时候,也说了是辛者库的宫女死了,可见,传闻属实。”谭彪走到安庆殿的中央,高声说着。
“惠儿?”
“皇后,辛者库的宫女惠儿,是怎么回事?”
云北夜从来都是不管后宫的事情的,这件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陛下稍安,臣妾已经命人去查了。”昭元皇后微微颔首。
“这辛者库的宫女究竟是怎么死的,一查便知,只要尸首还在,一定能查的清楚。”
谭彪挑了挑眉,【找尸首?】
【尸首你们不可能找到的。】
【郑贵妃说了,尸首藏在冷宫的枯井里,还用大石头压着,不可能查的出来的。】
【宫里那么多井,那么多池塘,随便淹死个宫女也是常有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被查出来。】
【别怪我狠心,惠儿知道的太多,还找到了那死丫崽子,若是透露了风声,老子这些年的基业可就白打了!】
【有声音!】云朵朵立刻警觉起来,束起耳朵听着谭彪心里的话。
【怪不得他面上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原来尸体士被扔进了冷宫的枯井里。】
【郑贵妃?郑贵妃和谭彪有什么联系吗?】
【惠儿上次来找我看病的时候,是提起过郑贵妃,看来,这位郑贵妃是一个关键的人物。】
谭彪在心里冷哼着,【这丫崽子也是命大,那么多回都没能弄死她,这一次,你可跑不了了!】
“辛者库的宫女?”
“怎么回事啊?”在场的大臣们不明所以,满脸疑惑。
“这辛者库的宫女去找公主看病,可是从回春堂回来之后不久,就暴毙身亡了!”
“啊?!”
云朵朵趁着席间混乱,在谭彪没有注意她的时候,她拽了拽身旁柳嬷嬷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柳嬷嬷听完之后脸色大变,随即离开了安庆殿。
片刻后,翠玲回来了,她在昭元皇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昭元皇后听了之后,脸色很是不好。
昭元皇后稳了稳心神,随即又嘱咐了翠玲几句,翠玲再次离开了大殿。
“怎么样,皇后娘娘?宫女可找到了?”谭彪得意地说。
【本王不怕你们耗时间,只管去找,你们根本找不到的。】
“公主害死了人,不会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人给埋了吧?!”
正说着,阿香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宫女,那宫女悄悄的站在云朵朵的身后,低着头。
阿香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赵忠全。
赵忠全递到了云北夜的面前。
“陛下,九公主医治宫女们,都是有记录的,都在这个册子上,宫女们都是签字画押了的。”
云北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赵忠全将那本小册子递给席上的众人传阅。
谭彪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眯着眼睛看了看云朵朵又看了看阿香。
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和这个长相清秀的宫女会想得这么周全,还知道留下字据。
“这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个册子而已,又不是不能造假!”谭彪将那问诊记录一把扔在了地上。??
209那谭爱卿的意思是?
阿香气得直跺脚,她就是担心小公主给宫女们瞧病会出现问题,才留心留下了这些字据,没想到谭彪竟然这般无赖,竟然说这些字据都是伪造的!
“谭大人,这么多笔迹和手印可是做不了假的!”阿香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眉头紧锁。
谭彪则是一脸玩味第看着她,眼神在她的身上乱飞。
二人正僵持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是柳嬷嬷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扎着头巾穿着棕黄色粗布衣裳的黑瘦男子,身后的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用白色的布盖住了一个人。
“陛下,老奴带人去找尸体,在冷宫的枯井里找到了惠儿的尸体。”柳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公主刚才吩咐她去冷宫后院的枯井里头找尸体,她立马就带人去了,搬开上面的大石头之后,发现了已经开始发臭的宫女惠儿。
她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敢多做耽搁,赶忙抬了人往安庆殿走。
谭彪震惊地看着担架上白布盖着的人,【什么?!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不可能,这老嬷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那宫女的尸首了?】
【着里面的人一定不是惠儿,肯定是她们找来的冒牌货。】
谭彪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云北夜看着进来的一帮人,有些疑惑便问柳嬷嬷,“你是?”
云北夜只觉得这位老嬷嬷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奴参见陛下,老奴是福双宫伺候小公主的柳嬷嬷。”
“嗯。”云北夜想起来了,在福双宫内确实经常看见她。
“柳嬷嬷,刚才你说,这担架上的人是惠儿?”
“回陛下的话,正是,这就是谭大人口中所说的辛者库的宫女惠儿。”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老奴是在冷宫后院的枯井里头发现的。”
【冷宫?】
云北夜思索了片刻,有些想不起来冷宫里头住着谁。
“陛下,冷宫里头住着郑贵妃和虞美人。”赵忠全看见云北夜的脸上有些疑惑的神色,便俯身在他的耳旁轻声提醒。
云北夜点了点头,他继续问柳嬷嬷,“你身旁的这位是?”
“回陛下的话,这位是仵作。”柳嬷嬷跪在地上说道。
“臣参见陛下。”那仵作有些战战兢兢地,他实实在在地磕了一个头,向云北夜请安。
“你抬起头来,说说,这宫女是怎么回事?”
“可是用药不当,被毒死的?”
“回陛下的话,臣检查了这命宫女身上的伤口和部位,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哦?那她是怎么死的?”云北夜听到此话,面色缓和了不少。
“回陛下的话,这宫女是头部重创而死,臣猜测是被扔进枯井里,头部受到撞击才死的。”
“并且,在宫女的背上、胳膊上、腿上多处都有鞭打的痕迹,那伤口是旧伤还没好又添上了新伤的。
“什么?!”云北夜有些生气,宫里教训奴才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下这般狠手,可见其心之毒,已经不是为了教训奴才,而是实实在在的虐待,视人命如草芥一般。
“陛下息怒,老奴一定找辛者库的管事训话。”赵忠全在一旁说道。
“谭爱卿,你也听到了,这辛者库的宫女并不是因为九公主的医治而死的,可见,宫外的谣传并不属实。”
“陛下,臣以为,仅凭这嬷嬷的一面之词,恐怕是难以服众,堵不上这悠悠众口啊!”
“谁知道这担架上的人是不是惠儿呢?”
“你!”柳嬷嬷直想破口大骂,但看到皇帝坐在上头,也不好言语。
“那谭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臣以为,不妨请辛者库的管事来看一看,担架上的尸首是否是辛者库的宫女。”
“带辛者库的人上来!”
“辛者库的管事呢?也给朕带上来!”
赵忠全连忙去叫人,片刻后辛者库的人被带上来了,翠玲也从偏门回来了,带过来一个宫女。
“参见陛下,老奴周有春,参见陛下!”周有春跪在地上磕头。
“你瞧瞧,地上的人可是你们辛者库的。”
云北夜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辛者库掌事,周管事。
周管事看了一眼谭彪,谭彪恶狠狠地瞪着周管事,周管事连忙收回了视线。
周管事掀开白布看了一眼,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周管事想开口否认,谁知从旁边忽然跑出来一个宫女,那宫女扑在惠儿的尸体旁边。
“是!奴婢作证,这就是惠儿!”喊叫着扑向惠儿尸首的宫女正是随翠玲进来的宫女。
昭元皇后早料到辛者库的管事恐怕已经与谭彪串通好了,这才让翠玲去找几个辛者库的,平日里和惠儿关系好的人来当认证。
云北夜注意到周管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他指着周有春,厉声道,“朕在问你一遍,此人是不是惠儿?你想好了再说,若是欺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管事颤颤巍巍地,低声说了一句,“这,这宫女,是……”
“是惠儿。”周管事的头垂的很低,他咬咬牙还是说出了事情,毕竟得罪了谭彪,总比得罪了皇帝要好。
“陛下,皇后娘娘,惠儿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陛下,皇后娘娘,求陛下求皇后娘娘给惠儿做主啊!”与惠儿交好的宫女大声哭叫着。
“仵作?!”
“你方才说惠儿身上有很多伤口?”云北夜看着仵作。
“回陛下的话,惠儿的身上确实有很多伤口,是类似鞭打的痕迹,臣还在惠儿的皮肤上发现了半枝莲软膏,这应该就是公主给开的治疗伤口的药方。”
“周管事,说,惠儿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惠儿多半就是被辛者库的管事给打死的,打死之后被扔到了枯井里头。
“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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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无中生有
“陛下,老奴再也不敢了!”周管事连连磕头,额头上呈现出道道血印。
【当初,是上头的示意,说是使劲打,打死了也无妨,惠儿平日也不听他的话,他这才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虐待她的。】
云北夜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赵忠全。
周管事仿佛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陛下,您就饶老奴一名,老奴再也不敢了!”
“皇后,赵忠全,你们去查,辛者库的管事若是行为不端的,全部发配北疆!”
“是,陛下。”昭元皇后微微颔首。
“赵忠全,找几个有资历的掌管辛者库!”云北夜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周有春。
“是,陛下。”
赵忠全一招手,几个小太监立马低着头走到了大殿的中央,拉胳膊拽腿的将周有春拖了出去,安庆殿上的宫女太监们将尸体搬出去,清理干净现场。
云北夜揉了揉眉心,【好好的一个中秋宴,弄得这般乌烟瘴气的。】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谭彪,“谭爱卿啊,误会一场。”
“都是坊间的谣传罢了,九公主跟着宁王学医术,想来治病开方子都是十分谨慎的。”
谭彪听着云北夜的话,面色变了,此刻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气势也都消散了。
【他娘的,今天竟然没能把这丫崽子拖下水!】
【看如今这情形,只能就此作罢了。】
谭彪咬了咬牙,立马换上一副小脸,“原来是一场误会,陛下,微臣一定去坊间查一查,究竟是谁在传谣言污蔑小公主!”
“一定严惩!”
【哼,朕还不知道今天这么一出,就是你无中生有!】
看着谭彪一脸诚恳的样子,云朵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云北夜今日的态度与以往很是不同,若是换作往常,不是把这种大臣杀了就是把他换了,可是今日,竟然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误会”。
连一向强硬的皇太后今日也没有说什么,虽然皇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云朵朵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难道真的是自己要失宠了吗?】
【自己是不是惹了太多的麻烦?】
自打她出生以来,参见的周岁宴、大年夜的晚宴、还有中秋宴,似乎都有大臣来参她,说她的不好,搅得整个晚宴乌烟瘴气的。
云朵朵看了看云北夜,听到了他在心里的叹息,【朵朵,这次父皇没能为你严惩谭彪,谭氏一族根基深厚,看在其盘根错杂的家族利益上,暂时还不好动他。】
【但是,朵朵,父皇日后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云朵朵心里有些火辣辣的难受,【看来是我想多了,爹爹还是疼我的。】
【只是谭彪不是一般的大臣,背后势力强大,手上还有兵权,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阿香此刻已经回到了云朵朵的身旁,小颖也站在她的身后。
“小颖,是他吗?”云朵朵轻声问道。
小颖是临华宫的宫女,她被谭彪强暴了,那日,她曾去找云朵朵瞧病,看是否有了身孕。
小颖的眼中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小颖也确认了,这谭彪就是强暴她的狗男人。】
【既然,父皇没有由头处置这个造谣的狗骗子,这个残害少女的狗男人,那就让我云朵朵来助父皇一臂之力吧!】
云朵朵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惩治这个恶霸。
……
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照例,云朵朵、孙火火和金壮壮每天都去学堂上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朵朵不仅要学习国学、还要精进琴技和画技。
这弹琴、下棋、画画都是十分需要定力的,这可苦了急性子火爆脾气的云朵朵,和时刻都不老实的孙火火,云朵朵这些日子是切实体会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不过,这种稳稳当当坐在凳子上的课程倒是很适合金壮壮,只要一上课,便是她与周公会面的时刻。
这一日,雪后的天气很是晴朗,天空一片澄澈,万里无云。
孙火火照例早早地就起床了,收拾好书盒和画筒,站在门口等着两个小妹妹准备一起去上课。
云朵朵实在是想不到,这大冷天的,孙火火走在去学堂的路上,竟然一点都没有抱怨。
他看着孙火火的背影,只见他身上背着三个书盒子,右肩上还挎着三个长长的画筒,云朵朵只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位小兄弟,似乎是长高了不少。
她也隐隐觉得孙火火似乎比以前成熟了。
很快就到了学堂,一些年纪稍微比他们大一些哥哥姐姐们在院子里面正在议论着什么。
孙火火看着他们聊的热火朝天的,十分好信儿地凑了上去。
“关倌生辰,你们准备礼物了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道。
“那还用说,早就准备好了,我娘说了,若是能得到关倌的喜欢,关阁老没准就记住我了,以后平步青云,那可就指日可待了!”另一个少年郎说道,那少年郎长的十分清秀。
“做你的白日梦吧,关阁老选人那可是要才学惊人的天才,你行吗你?”
“你别瞧不起人,我先不不行,难保以后就长进了呢!”
“先不说别的,就算是当不了官,要是关阁老给咱们分一两个书坊管管,那也是日进斗金啊!”
“瞧你那点出息,你可以自己开书坊啊,何必要人家的!”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
孙火火听到众人的议论,皱了皱眉头,【原来是在说关倌。】
听着这围城一群的关家子弟在一轮一个小姑娘,孙火火看着这几个人感觉有些不顺眼。
索性,他也不再听了,坐在凳子上左顾右盼。
“二火,你在找谁?”云朵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或者是有趣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