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鲜血魔像
将类法术域能力附加在子弹上，是一个非常有趣，且潜力无限的“小技巧”。
这种方式，可以很直观、高效地提升子弹的杀伤力。
并且在对付一些生命形态特殊、不太惧怕普通的物理杀伤的生物时，往往也能起到奇效。
唯一的缺陷，就是若是想要将杀伤力提升得足够大，消耗也会成倍的提升。
在理想状态下，依靠类法术域能力的加持，申屠甚至可以让狙击枪模式下的【和平使者】，发挥出超过狙击炮模式的杀伤力。
但要将能力使用到这个程度，不单单是开枪前的准备时间会拉长到至少三分钟，并且只要一枪，就会消耗掉申屠八成的法力，以及过半的体力。
——后者是【战王】状态的消耗，若是不进入【战王】状态，这一枪，以现在的能力，申屠根本用不出来。
当然，对付这些鲜血魔像，还不需要将类法术域能力发挥到这种程度。
相当于两个三阶能力的消耗，就已经足以为子弹附加上足够威力的雷电法术。
……
一颗表面闪烁着电光的子弹，以超过三倍音速的速度从远处飞来。
在贯穿一颗血蛋的瞬间，子弹表面的电光骤然炸裂，迸发出一片刺目的电网！
鲜血迸溅开来，还未飞散出去，便是被迅速蔓延的电网笼罩在内，在炙烤之下迅速蒸发。
千米之外，申屠早已离开原本的狙击位置，正在丛林间快速奔行。
血蛋炸碎的瞬间，一串提示出现在面板上。
……
你击杀了【鲜血魔像-胚胎】，获得187时空点数。
你获得0.2个进化点。
……
时空点数方面的收益并不高，比杀死一个普通兽人高一些，但也高得有限。
这在申屠的预期之内，毕竟，按照阿达瑞斯所提供的资料，鲜血魔像的实力也是和“制造”它们的“材料”相关的。
虽然不是完全的正比关系，但却也有很强的关联性。
而时空点数的收益，则是稳定地与目标的实力成正比，从不会有丝毫的偏差。
但进化点方面的收益，却是高得有些离谱。
0.2个进化点并不算多，但要知道，申屠进阶到现在，所消耗的进化点已经超过了一千！
哪怕是《星际争霸》世界当中，多明纳里亚星球上的巨龙，带给申屠的进化点也缩减到了个位数以下。
如《EVA》这样的世界，除了力量等级远超世界标准的战争兵器EVA之外，哪怕是这些在“世界核平”之后才出现的黑暗生物们，普遍的实力层次，也不过是相当于三、四阶能力者的水准。
当然，是普通的三四阶能力者，而不是申屠这样，几乎点亮了阶位内全部能力的怪物。
这种级别的对手，能够给申屠提供的进化点收益是相当有限的。
往往要杀上几十个，才会有那么0.1个进化点的入账。
但仅仅只是一个还未孵化出来，还是一个“胚胎”的鲜血魔像，所提供的进化点，就相当于几十、上百的兽人？
如果让鲜血魔像完整地孵化出来之后再进行击杀，那岂不是至少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进化点？
申屠的呼吸声霎时粗重了起来，望向远处那一个个鲜血巨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个进化点。
这十几个鲜血魔像，所带来的进化点收益或许只相当于EVA的四分之一或者更少，但却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忽视的小数目！
来自《狩魔手记》世界的基因进化体系，越是到后期，对进化点的需求就越是庞大，但进化点获取的效率却是在稳定地降低。
到了高阶，困扰大量能力者更进一步的，不是自身的潜力，而是没有足够多的进化点！
——从科学的角度很容易解释这一点：进化点就意味着基因链中的“空白”，一段空白被某种独特的基因填充完整，就拥有了一个新的能力。
但无论如何，基因链的总长度是有限的，因而可以容纳的能力，或者说进化点数量，也就有一个上限。
根据边际效应，每朝着这个上限接近一步，接下来的路程都会更加的艰难。
申屠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进无可进”的地步，但却已经是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相较于上一个世界，自己在基因能力上进步的难度，已经是大得有些离谱。
所以，申屠就更加重视这种可以为自己带来“大量”进化点的敌人。
至少在基因进化能力陷入一个瓶颈之前，但凡有合适的机会，申屠更愿意将精力投入在能力的进化上。
相较于不知道用上几个任务世界就要被淘汰掉的武器、装备，只有能力，才是是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实力。
在看到这一条提示的瞬间，申屠脑海中忍不住冒出了一个想法：要不要等剩下的鲜血魔像“孵化”出来，再去收割掉这批“进化点”？
相较于击杀毫无反抗之力的胚胎，显然还是已经孵化出来，甚至是经历了一轮初步成长的鲜血魔像，能够带来的进化点更加的丰富，也更加的诱人！
更何况，这可是足足十几个进化点！
这种“好事”若是再来上这么几次，都够激活上两三个四阶的核心能力了！
正在犹豫之间，申屠忽然若有所感，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兽人，也就是现在的鲜血魔像所在的方向。
在第一个血蛋被轰碎之后，年迈的老兽人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发出几声咆哮，然后手舞足蹈，像是原始部落里跳大神的巫师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声地喊着某种申屠根本分辨不出来历的语言。
随着老兽人的“做法”，剩余的14颗血蛋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收缩的频率骤然加快了数倍不止，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炸开一样。
砰！
一声不算大的炸响，一颗血蛋猛地炸开。
外表的血液已经凝结成胶状，四处飞散。
一个全身由流动的鲜血构成，近似于人形的生物出现在申屠的视野之中。
但所谓的人形，也仅仅只是乍看上去比较像而已。
全身都是鲜血凝聚的魔像，别说五官了，就连五肢……啊呸，四肢的轮廓，都有些马赛克的感觉。
看着这种软bia、bia的生物，申屠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仔细回忆了半天，申屠忽然间恍然大悟。
这尼玛不就是很多年前的一款经典游戏，山口山里边的软泥怪吗？！
只不过，这种名为“鲜血魔像”的软泥怪，会让自己黏糊糊，软bia、bia的躯体，“努力”地朝着人形态的方向塑造。
虽然说塑造的不怎么成功就是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十几个鲜血魔像接二连三地破壳而出。
破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血液凝结而成的胶状“蛋壳”吞吃进去。
吞吃的方式也有些让人毛骨悚然：鲜血魔像的身体从“蛋壳”上踩过去……呃，也或许是“滚”过去，然后“蛋壳”就会被吸收进魔像的体内。
片刻之后，申屠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吸收掉蛋壳之后，鲜血魔像的体型就会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增长。
要不是申屠的视力强化等级够高，还分辨不出这种程度的增长来。
再仔细观察之下，申屠讶然地发现，鲜血魔像体型增长的幅度，几乎完全和“吃下”的蛋壳体积等同！
这意味着，在吸收、转化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半点的浪费。
效率！
申屠脑海中忽然再次浮现起这个词汇。
似乎任何一个强大的文明，或者种族，无论其生命形态如何，有着怎样的习性，全部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效率。
无论是对资源的开发和利用，还是对个体的分工，乃至于一切细节，无一不在体现着“效率”这两个字。
就好像《星际争霸》世界中的虫族，就是将“分工”的效率做到了极致。
而在星灵族的身上，效率的体现则是“交流”。
至于眼前的鲜血魔像，尽管它们只是某种严格意义上甚至不能算做是生命的召唤生物，但却也同样做到了对资源利用的超高效率。
这一个发现，让申屠心里对鲜血魔像这种生物，又多了几分警惕。
由这个发现，申屠立刻明白，鲜血魔像所带来的额外的进化点，并非毫无缘由。
鲜血魔像表现出来的特征让申屠提高了几分警惕，但这点警惕，仍然不足以让申屠放弃掉眼前的这块“肥肉”。
少说也有十几个完整的进化点，申屠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它们从嘴边溜掉。
何况，对资源利用的效率，只能代表其潜力。
而潜力，并不等同于实力。
就在申屠这么想着，同时在第三处预定的狙击点架好了【和平使者】的同时，14头鲜血魔像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进食，体型也大了整整一圈。
即使没有感知域的视觉强化，以普通人的目力，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来这些魔像在体型上的前后不同之处。
刚刚破壳而出的鲜血魔像，只是相当于七八岁小孩的体型。
但在“吃”掉所有的蛋壳之后，却是已经成长到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成年壮汉的体型了。
按理来说，这些鲜血魔像，全部都是由先前的十五名兽人身上的血液凝聚而成的，体积应该不会比这些血液的总量还大才对。
兽人的体格确实要比人类高大健壮不少，但是，光是血液的体积就超过一个成年壮汉的身材？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这个细节有些违背了申屠所熟悉的“常理”。
不过，用曾经的地球文明上的知识，去解释完全不属于“科技”范畴的神秘侧现象，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
何况，申屠在“科技”方面也实在与“擅长”两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没有多想那些奇怪的疑点，申屠默默将法力注入到【和平使者】的枪管之中。
在子弹飞出枪管的过程中，遍布枪管内壁的雷电系元素，就会为子弹附加上一层额外的“壳”。
类似于某种特殊的附魔效果，可以在触碰到阻碍的一瞬间，迸发出一个相当于三阶能力的爆发型法术。
虽然这种附魔只能生效一次，而且只有一个三阶能力的威力，消耗掉的法力却相当于两个三阶能力。
但正常情况下，申屠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法术准确地送到上千米之外去。
用额外一倍的消耗，换取更远的攻击距离，以一名狙击手的视角来看，这是很划算的买卖。
瞄准、开枪的过程，在申屠的一生之中，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以【和平使者】弹道的稳定性，在这个距离上，哪怕没有三阶【狙击专精】的加持，连开一百枪，也不会出现哪怕一次的失误。
子弹准确地从一头鲜血魔像的“脑袋”穿过，炸开的电网直接将鲜血魔像的大半边身体蒸发掉。
虽然说这种生物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要害”的概念，就算砍掉脑袋或者胳膊，也不会对战斗力有多少影响。
重新凝聚一个出来便是。
但失去了大半的血液，维持鲜血魔像生存的基础也就不存在了。
若是这样还能存活，那就不会是这种低阶的召唤生物了，而是神灵，或者比神灵更加可怕的存在。
很显然，鲜血魔像并不是神灵，因此也没有从这一枪之下幸免的可能。
这一次击杀，为申屠带来了300多点的时空点数，以及足足2.1个进化点，比申屠预料的还要多出了近一倍！
但这却并没有让申屠感到惊喜，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在刚才开枪的瞬间，申屠分明注意到，被自己瞄准的这头鲜血魔像，身体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扭动，就像是……已经预判到了子弹来袭，想要尝试躲开一样。
只是【和平使者】的子弹速度太快，又被雷电系的类法术域能力再次加快了足足一倍，鲜血魔像就算做出了反应，也已然是来不及躲开了。
但是，即便是没有能够成功的躲开，鲜血魔像做出闪避动作这一点，仍然让申屠感到一阵的压抑。
这意味着，若是距离再拉远一点，有了更多的反应时间，鲜血魔像躲开子弹的机会就会增大数倍以上！
而若是依旧保持“足够近”的距离，以鲜血魔像做出的反应速度来看，申屠自身的危险性则会成倍的提升。
一个选择题摆在了申屠的面前。
是追求稳妥，放弃这次猎杀，还是继续下去？
第57章 德雷克塔尔
并没有给申屠犹豫的机会，从子弹射来的方向，鲜血魔像已经确认了申屠的位置。
十几头鲜血魔像霎时间齐齐动了起来，朝着申屠的藏身之处飞奔过来。
不过，看鲜血魔像移动时的动作，与其说是奔跑，倒不如说是一滩液体在地面上流动。
至少下半身靠近地面的部分，确实是以“流动”的方式在前行。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非常的渗人。
虽然这种行进的方式看上去诡异了些，但速度却是惊人的快，甚至快得有些离谱！
【SVPV-99】的界面上，迅速浮现出一组数据。
时速72kmh，相当于，这超过一公里的距离，在鲜血魔像的速度下，连一分钟都要不了！
单单只是从速度上来看，这已经是普通兽人战士的两倍以上！
虽然速度并不等同于实力，但速度足够快的对手，一定不会很容易应付！
通过心灵链接的感知共享，阿达瑞斯已经得知了这边的情况，立刻问道：“是否需要帮忙？我的离子风暴对付这类生物，比子弹更加有效。”
阿达瑞斯的单点攻击力远远不如申屠。
至少在申屠手持着【和平使者】的时候是这样。
毕竟，狙击手最为擅长的，就是单点的秒杀。
只要有一把好枪在手，在单体攻击力这一点上，几乎没有多少职业可以和狙击手相抗衡。
但是，和阿达瑞斯相比，申屠唯一的优势，也就仅仅只在于单体攻击力更强。
其它方面，都远不如阿达瑞斯。
甚至于，在对付一些生命形态特殊的敌人的时候，一旦“物理攻击”失去了效果，申屠对敌人的威胁性就会大幅度下降。
依靠着类法术域能力，申屠依然可以做到对鲜血魔像一击秒杀，但无论开枪前的准备时间，还是开枪的消耗，都是大幅度的增加。
而鲜血魔像敏锐的感知，又能够在申屠开枪的第一时间，锁定申屠的位置，这意味着申屠很大程度上失去了狙击手一个最大的优势：隐蔽性。
没有了隐蔽性，站在原地和对方刚枪？
以鲜血魔像表现出的速度来看，当距离被拉近到足够危险的位置时，申屠最多只能杀死三头鲜血魔像。
剩下的，数量依然是要超过两位数！
“坐标xxx-xxx，不要急着出手，等我命令。”
申屠没有逞强地选择一个人硬上，但却也没有让阿达瑞斯第一时间加入战场，而是要求对方到一个距离战场大约12公里左右的坐标待命。
心灵链接的交流速度非常的快，当两人初步定下应对的战术时，时间才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五秒钟，其中四分之三的时间，还都是花在了思考，而不是交流本身上。
以鲜血魔像所表现出来的速度，申屠最多可以拥有三枪的机会。
但若是开满三枪，双方之间的距离就会被拉近到两百米，这个极为危险的数字上。
申屠不希望一上来就如此冒险，只打算开上两枪。
而且是不附加任何类法术域能力的两枪，不论消耗等等，单论开枪花费的时间，大约相当于附加类法术域能力的一枪。
停留在原地没有动，申屠很冷静地握着枪，摒除掉一切的杂念。
一条条数据在申屠心头浮现，还原成一个不算精准的公式，再由此推算出一条弧线，从枪口的位置延伸出去。
弹道的落点，却不是任何一头鲜血魔像，而是仅存的那名老兽人。
尽管这个苍老的兽人在召唤出鲜血魔像之后，整个人又衰老了几分，看上去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去见兽神的样子，但申屠心中却隐隐有一种预感。
这个老兽人，比自己想象的，恐怕是要重要得多。
这种感觉来的毫无缘由，但申屠却是对它信任莫名。
砰！
一声独特的轰鸣在旷野中回响着，老兽人的整个上半身，如同破碎的西瓜一般炸开。
紧随其后射来的第二枪根本没有击中任何东西，只留下一串毫无意义的回音。
申屠微微有些惊讶。
按照自己那种莫名的感觉来看，这个老兽人，无论如何都不该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才对。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兽人战士，在得知这个方向有狙击手存在的情况下，在超过一公里的距离上，也有至少一半以上的机会躲过这一枪。
至少，也绝对来得及做出躲避的动作。
申屠的第二枪，就是为了补射，打向了老兽人最有可能躲避的方位。
如果按照游戏里的“术语”，第一枪可以说是“逼走位”，第二枪，才是真正的杀招。
但准备好的手段压根没有用上，老兽人似乎根本没有反抗或者逃避的意识，甚至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求生欲望。
在子弹钻进老兽人眉心的那个瞬间，申屠分明看到，浮现在老兽人脸上的表情，不是惊恐、绝望，或者任何的负面情绪，反而，更像是……
一种解脱？
这个发现，让申屠心头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似乎，自己忽略掉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信息。
但申屠没有时间多想这个问题，将【和平使者】收回储物空间里，从地上爬起来，深深地往了一眼正在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的鲜血魔像，转身就跑。
论直线奔跑速度，在这种荒野地形下，申屠是要远远慢于这些鲜血魔像的。
毕竟，相当于一辆汽车的速度，即便是申屠经过了多次的属性强化，又有着格斗域三阶的速度强化，也依然是无法稳定地保持这样的速度。
几百米的短途冲刺或许勉强做得到，但保持几公里？
申屠缺乏的不是速度强化，而是至少五阶以上的体力强化。
（注：博尔特的世界纪录约等于37公里小时，设定各种属性强化之后在这个数字的基础上翻一倍应该不算夸张。）
不过，双方的速度差虽然有，但却并不算离谱。
保持着现在的速度，申屠完全可以在被鲜血魔像追上之前，赶到预定的汇合地点，与阿达瑞斯联手对付这些难缠的对手。
依靠着感知域的强大能力，即便不用回头，申屠也知道，鲜血魔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逃跑”而加快速度。
考虑到鲜血魔像并非一种高智慧类的召唤生物，至少有超过一半的可能，这已经是鲜血魔像的极限速度，不可能再加快了。
稍稍放下心来，申屠分出了一点意识，打开面板。
……
你杀死了【德雷克塔尔】，你获得1时空点数。
……
孤零零的一条击杀提示挂在面板上，时空点数只有最小单位的1点，进化点的收益更是压根没有。
这意味着，这个名叫“德雷克塔尔”的老兽人，无论过去有着怎样的辉煌，在被申屠击杀的那一刻，实力已经衰退到比一个普通人类强不到哪去的程度。
被老兽人召唤出的这些鲜血魔像，以召唤生物的标准而言，实力并不能算是强大，只能说是合格的程度，但那是因为“材料”的等级不够高的缘故，并不意味着鲜血魔像不够强大。
事实上，哪怕是在那些神秘侧体系极端强大的世界里，鲜血魔像也是一种以“极致而纯粹的邪恶”著称的可怕生物。
当然，那指的是高阶的鲜血魔像。
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则，召唤这一类在描述上有着“极致”、“纯粹”字眼的生物，必然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实力衰退，寿命缩减，甚至直接死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而，老兽人的实力衰退，并没有让申屠感到多么的意外。
这是他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不过，让申屠在意的是，在面板提示上，竟是标注出了老兽人的名字，而不是以【兽人】、【兽人巫师】或者其它什么类似的称呼来代替。
按照【永恒壁垒】的规则，这意味着，这个老兽人，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至少在这个任务世界里，老兽人具备着某种独一无二，且足够重要的身份！
再联系上老兽人坦然拥抱死亡的那一幕，申屠不禁感到心里一阵沉甸甸的。
尽管心头上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但申屠奔跑的步伐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依然以稳定、均匀的速度，朝着预定的地点奔行着。
长途极限奔跑，是一种在野外战斗中非常常用的战术手段之一。
尤其是对于独行的雇佣兵来说，在面对实力远远强于自己的敌人时，这种方式，往往能够争取到至关重要的时间或者空间，从而找到反扑的机会，或者仅仅只是从一次被当做猎物的猎杀之中存活下来。
在过去，长途极限奔跑可以算是申屠为数不多的“短板”之一。
毕竟，动辄以小时来计算的马拉松式奔跑，又是在地形复杂的荒野、丛林乃至于深山当中，对于一个以潜伏暗杀为主要作战手段的狙击手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点。
——哪怕是再怎么精锐的狙击手，在体能方面，也是不可能和那些经常需要冲锋的突击步枪手或是轻机枪手相媲美的。
不过，在将格斗域的属性强化提升到三阶之后，体能和速度，已经不能再算是申屠的短板。
或许依然不算优势，但至少不至于拖了后腿。
12公里的距离，在这种级别的战场上算得上非常的遥远。
如果双方的速度始终保持恒定不变，那么大约跑出两三公里左右，申屠就会被身后的鲜血魔像所追上，不得不停下来迎战。
但一路奔跑下来，鲜血魔像频频因为遇到障碍物而不得不减慢速度，申屠的速度却是没有丝毫降低，无论前方的是丛林、石块，陡坡，亦或是其它的什么，申屠都仿佛完全无视了一样，速度没有半点降低。
辉月战靴的附加属性，“受山地、沼泽、沙地影响降低25%”，这一条属性，在这种长途运动战当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这双蓝色品质的战靴多少有些跟不上申屠装备更新换代的进度，但依然没有被替换掉的原因。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用不上，但这样的属性，一旦生效，起到的价值绝对是不能用单纯的数字来衡量的。
超过十公里的奔跑下来，双方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被拉近，反而是拉大了几分。
通过心灵链接，申屠能够准确地掌握阿达瑞斯的位置。
后者已经在半分钟之前抵达了预定的位置，正埋伏在丛林中，等待着申屠的指令。
申屠没有停顿，径直从阿达瑞斯身旁跑了过去，同时通过心灵链接丢下一句话：
“离子风暴准备，收缩范围，增强威力。稍微放近一点再打！”
又跑出一百多米，申屠脚步踉跄了一下，速度稍稍慢下来一点点。
这一点点的减速，若是不仔细观察，甚至是看不出来。
但落在后方那些鲜血魔像的“眼里”，就好像申屠已经濒临了极限，快要跑不动了一般。
不得不说，申屠的演技足够出色，至少骗过这些头脑不算发达的鲜血魔像，是足够的。
幻想着追上去，将猎物撕碎的场景，十几头鲜血魔像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原本就一直保持在极限的速度，竟是又提升了一丝！
然而，下一刻，当鲜血魔像抱成一团，冲过某条分界线的瞬间，毫无征兆地，一团刺眼的电光猛地亮起。
密密麻麻的电网从虚空之中闪现，连成一片，用刺目的湛蓝色，将整片视野填满！
而就在此时，申屠已经是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
在刚才的一减速一加速之下，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申屠和鲜血魔像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不足三百米。
在这个距离上，【和平使者】的威力或许不足以发挥到最大，但却可以让申屠的类法术域能力得到最为完美的发挥。
没有选择对鲜血魔像威胁最大的火球，申屠抬手一挥，同样是一片电光升腾而起，仿佛无数条雷电小蛇一般，密密麻麻地涌向在离子风暴之中挣扎的鲜血魔像！
第58章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战斗开启之前的一瞬间，申屠就已经是进入了【战王】状态。
严格来说，【战王】并不能算是一个能力，而是让申屠进入到某种极为特殊的状态当中。
在这个状态下，申屠可以将自己的一身本事百分之百地发挥出来，并且根据战局的变化，在瞬息之间判断出“最优解”的应对方式。
准确的说，【战王】并不能直接提升申屠的属性或者其它和战斗力相关的“数值”，而是让申屠将“已有属性的作用发挥到极限”。
这其中，同样也包括了对身体各个部位，甚至于体内能量的分配和调动。
【战王】状态下，申屠施放法术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最为标准、最为完美，哪怕是以最挑剔的眼光，也挑不出半点的失误，完完全全地将施法速度和法力消耗这两个指标同时控制在了理论上的极限。
以三阶的雷电法术为例，若是平时，申屠施放一个三阶的雷电法术，耗费的时间大约在46秒之间，有一个比较明显的浮动，同时法力方面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浪费。
而在【战王】状态下，同样的一个三阶雷电，施法时间被严格控制在2.7秒，法力值消耗也不会有半点的浪费，无论施放多少次，每一次消耗掉的法力值，都是理想状态下，最标准的163点。
一个两个法术或许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来。
但若是施放法术的次数多了，两种不同状态之下的申屠，发挥出的战斗力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两位数的三阶雷电接连甩出，几乎连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电网，将十余头鲜血魔像死死地困在其中。
十几道三阶雷电的杀伤力确实非常的可怖，不过更多的，还是起到一个限制鲜血魔像移动的作用。
相较于杀伤力而言，申屠这次出手，更主要的目的是限制对方的行动。
作为一种全身由液体形成的生物，鲜血魔像对于雷电、火焰，有着天然的恐惧，抗性也低得出奇。
这种程度的雷电不足以烤干鲜血魔像体内的水分，哪怕再多上一倍的数量，分散到十几头鲜血魔像身上，最多也就让它们受点轻伤罢了。
伤势，对于这种不存在传统意义上要害的召唤生物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常。
不过，鲜血魔像浑身充斥着的鲜血，本身就是一种非常高效的导电体。
在电网的侵蚀之下，鲜血魔像顿时像中了“麻痹术”一样，短暂地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定格在原地，浑身不断颤抖着。
随着鲜血魔像的颤抖，大量的电能被传导进大地，电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
看这个情形，足足十几道三阶雷电，最多只能限制住这些鲜血魔像不足半分钟的时间。
不过，这半分钟的时间，已经是足够了。
前边已经说过，申屠的目的仅仅只是限制鲜血魔像的行动能力，真正的杀招，是阿达瑞斯的【离子风暴】！
虽然看上去和成片的电网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上，【离子风暴】的杀伤力却并非来源于“电”，而是某种在离子层面的特殊力场。
阿达瑞斯倒是对申屠讲过这方面的原理，不过申屠压根听不懂那一堆专业术语。
最后只搞明白了一件事：【离子风暴】的原理，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改变组成原子的基本粒子之间的引力场，从而让作用范围内的原子结构自然崩解。
原子结构被彻底破坏的情况下，无论物质本身的结构有多么的坚固，自然也无法继续维持原本的形态。
按照申屠的理解，就相当于是一支装甲军团，组成军团的一辆辆坦克突然莫名其妙地分解成了一地的零件，这支军团自然而然地也就废掉了。
虽然说，申屠依然搞不懂，既然是理论上“不可防御”的，微观世界层面的破坏力，但为何在《星际争霸》世界的时候，【离子风暴】对许多虫族，尤其是雷兽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过，这并不妨碍申屠对【离子风暴】的杀伤力予以充分的信任。
至少，除了神族和虫族这两个站在宇宙巅峰的族群之外，申屠还没有见过能够抵御【离子风暴】破坏的情况。
无论是生物还是非生物，在【离子风暴】之下，都会被分解成一团肉眼无法分辨的尘埃。
就连申屠自己，在【永恒壁垒】的试炼场里尝试着硬抗了一记【离子风暴】之后，也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变成“尘埃”，那种感觉，也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的惊悚和恐怖。
最多，也就是对付某些特别“坚固”的目标时，效率会有所下降。
比如说Nerv的避难所大门，理论上，用【离子风暴】也是能够轰开的。
前提是，阿达瑞斯要维持着一个足够大规模的【离子风暴】，至少三天三夜以上。
这么长的时间，不说阿达瑞斯是否有足够多的法力来维持如此庞大的法术，单单只是散逸而出的余波，就足以将申屠和阿达瑞斯杀死好几次了。
不过，鲜血魔像并不是Nerv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修建出来的超级大门，也没有足以抵抗世界末日的防御力。
在【离子风暴】的笼罩下，来自微观粒子层面的撕扯力，顿时将构成鲜血魔像的一个个细胞撕扯得支离破碎，化为一个个构成物质最基本的粒子。
根本没有用到半分钟那么久，仅仅只是十几秒种的时间，十几头鲜血魔像，就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崩解、溃散，然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申屠知道，它们不是真正的消失不见，而是被分解为肉眼根本无法看得到的微小物质。
哪怕申屠的感知域能力已经强化到了三阶，也依然无法直接观察到微观的粒子层面。
更准确地说，即便是五阶、七阶，甚至是九阶，都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
至于九阶之上，仅仅只从原著作品中，申屠也无法揣度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境界，自然也就无从评判。
……
你的仆从【阿达瑞斯】杀死了【鲜血魔像-低阶】，你获得366时空点数。
你获得进化点。
你的仆从……
……
成排的击杀提示瞬间刷屏，申屠粗略地扫过，将先前击杀的那个“血蛋”以及两个兽人也算上，这一战，申屠收获了四千多点的时空点数，以及足足16个完整的进化点。
几千点时空点数，对申屠来说不算是一个非常值得在意的数字，还不够弥补这段时间用去的消耗品。
不过，16个进化点，却是一笔非常值得重视的资源了。
这意味着申屠可以激活一个额外的、不算强力的三阶能力，或者积攒下来，等到存够进化点，再去提升四阶甚至五阶的能力。
当然，对于能力的提升路线，申屠早就有了规划。
没有了可以缩短基因稳定期的消耗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申屠也不会选择在任务世界还在进行当中的时候激活新的能力。
虽然说生成新能力的基因稳定期内，战斗力并不会有直接的衰退，甚至因为新能力的出现，纸面上的战斗力只会有所增长。
但战斗的风险却是会成倍的提升，无论胜负，但凡只要受伤重一些，就很有可能引起能力的永久性衰退。
更加要命的是，已经被占用掉的“基因链位置”却是不会被“还回来”。
除非有着不得不冒险的理由，比如说不冒险就必死无疑的局面，否则，申屠都不会去做这种尝试。
不是有没有胆量冒险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必要去承担这种无谓的风险。
只有回到了【永恒壁垒】之内，才是可以安安稳稳生成新能力的时间。
打开能力界面扫了一眼，进化点余额一栏上的数字是98.3，只差一点就会突破一百。
申屠还记得，在进入这一次任务世界之前的目标，是至少存够128个进化点，激活四阶的神秘学核心能力之一，资源丰饶。
基因能力阶位上限的限制，注定了申屠只能走对进化点消耗最大、也最艰难的路线。
对于进化点的海量需求，也就迫使着申屠，将【资源丰饶】这一能力的优先级无限的拔高。
毕竟，能够永久性的提升进化点的收益，无论代价是多大，都是值得的。
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申屠对进化点的需求只会是越来越大，而不会有被填满的那一天。
随手关掉面板，申屠看着鲜血魔像消失的位置。
仅仅只是几分钟时间过去，地面上就已经看不出太多的痕迹。
只有一些被雷电烧焦的杂草，证实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申屠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好像出现了点什么问题：“当时抓阄的结果是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好在，阿达瑞斯并没有忘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如果截杀的收益理想，那么就换一个方向，再重复一次。我认为，这次的效果完全算得上‘理想’，只不过收益如何，就需要您来判断了。”
这里所说的收益，自然不单单是指时空点数、进化点，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而是站在这次任务世界的“大局”上来考量。
申屠顿时有些头痛：“我要是擅长算计这些玩意，至于把一切都交给运气吗？”
阿达瑞斯并没有给出回应。
若是从星灵族的思维方式出发，谋划、布局等等，都是阿达瑞斯所擅长的领域。
毕竟，这位灵魂守卫，曾经是星灵帝国当中，光明圣堂武士的领袖。
单单只靠个人武力，是不可能坐得上这个位置的。
心机、手腕等等，一点都不能少。
不过，星灵族毕竟和人类有着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在思考方式上。
阿达瑞斯还在学习人类的思维方式，时常会陷入一些或明显或隐蔽的误区当中。
为了避免误导申屠的判断，阿达瑞斯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给出什么建议。
充其量，也就是在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上给出客观的分析，但却几乎不会和申屠讨论这些“显而易见”背后的种种可能。
申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而申屠“不擅长”的事情尤其的多。
很大程度上，对申屠来说，除了战斗之外，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归入“不擅长”的领域当中。
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申屠依然不清楚，这次的“收获”到底算是大还是不大。
发现了Nerv一方的黑暗生物，有召唤鲜血魔像的能力，这可以推断出不少的东西。
比如说，既然能召唤鲜血魔像，那么能不能召唤诸如元素生物、使魔、战争傀儡等等的召唤生物？
除了召唤生物以外呢？异位面召唤，是否能够被实现？
比如说，来自深渊位面的恶魔？
虽然这些都只是“可能”，但因为鲜血魔像的出现，申屠已经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如何防备这些可能。
然而，若是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就对这次行动的结果定义为“收获颇丰”，似乎还是有些太牵强了。
虽然说，这种依靠抓阄的方式来决定的行动，申屠心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或者说目的。
但申屠总觉得，无论如何，这一次行动的目标，也不应该定位在单纯的情报获取上。
至少也得有点别的什么价值。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次行动的收获，自然只能算是“还说得过去”，而不能被评价为“令人满意”。
然而，要这么打道回府？
申屠又觉得好像白忙活了一场。
让人非常的不甘心。
纠结了好一会，申屠还是没能拿定主意。
阿达瑞斯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虽然时间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我不得不提醒您，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您最好考虑过小镇里发现这群兽人失踪、派人前来寻找的可能性。”
十几个兽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这条路算是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一条小路，运气好一点的话，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埋葬了一群兽人，以及由兽人“培育”而来的鲜血魔像。
但一时不会被发现，却不意味着永远如此。
申屠知道，不能再继续磨蹭下去了。
无奈之下，咬了咬牙，掏出一枚硬币，“恶狠狠”地说道：“正面就继续，反面就撤退！”
阿达瑞斯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却仿佛写着“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第59章 不知火
“这算什么？？？！”
申屠一脸懵哔的看着地上的硬币。
在申屠抛出硬币之后，得到的结果，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
或许是这枚硬币太过于“沉重”的缘故，竟是直直地“切”进了泥土之中，立了起来。
这算是个什么结果？！
该继续在外围截杀、削弱黑暗生物的力量，还是撤离？
只有撤或留两个方案，申屠压根没有考虑过第三种可能。
但偏偏，丢硬币的结果，却是指向了第三个方向。
申屠又不死心地捡起硬币重新丢了一次。
这一次，硬币落在一枚石头上，弹跳了两下，然后再一次立在地上。
这次申屠不打算继续尝试了，而是抬起头，看向阿达瑞斯，问道：“你认为第三种可能是什么？”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判断，应该只有撤离或者留下两个选择。”阿达瑞斯犹豫了片刻，不确定地说道：“或许是逃？”
逃？
这和撤离有什么区别？
只是换个说法？
而且还是更加……不好听的说法？
申屠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忽然愣在了原地。
楞了好半天，申屠才猛地一拍巴掌，“对啊，我们还可以逃离这片区域，就像之前做的那样！”
之前申屠只是陷入了一个思维上的误区，心里只想着，若是这次行动不能继续下去，就撤回那栋护林人小屋。
任何一条线索都在证明着，那里是黑暗生物的足迹没有涉足的区域，至少在短时间内非常的安全。
在阿达瑞斯提出这个问题之后，申屠终于意识到，即便中断掉这一次行动，自己也并非只有护林人小屋一个地方可以去。
而丢硬币的结果，也是在朝着这个方向进行暗示。
虽然“重视丢硬币的结果”这一思路看上去非常的不靠谱，但申屠却是知道，涉及到神秘学的能力，很多东西根本无法用常识来解释。
就像《狩魔手记》原著中，苏对【幸运】这一核心能力的认知那样。
这个能力的作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幸运”，而是改变概率本身。
既然概率都能够被改变，那么再多改变一些什么，比如说增加一个类似于“预言”的效果，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申屠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会出现连续两次丢硬币，硬币都直立起来的情况，并不是因为什么【幸运】能力，而是某种更为隐晦、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申屠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在大的行事方向上确定下来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得多了。
依照丢硬币、丢木棍等方式，申屠确定了“战略转进”的方向。
草草地清理了一下战场，掩饰掉两人离开的痕迹之后，申屠便是和阿达瑞斯一起，朝着南方转移。
在这个方向上，数百公里之外，正是第三新东京市的所在。
或者说，遗址。
第三新东京市，Nerv的基地。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整座基地内部已经是大变样。
若是申屠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无比的惊讶。
原本就极为广阔，至少可以容纳数万人在里边生存的基地，空间竟是又扩充了一倍不止。
这些多出来的空间自然不是凭空诞生，而是在建造时就已经规划了出来，只是与原本的“基地”隔离开来，平时并不会启用，仅仅只在紧急状况下才会打开。
多出来的这片区域分为超过三十层，每一层的占地面积都相当于足球场的三倍以上。
但内部的空间布局，却是一模一样。
每一层，都被数以万计的培养槽所填满。
这些培养槽直径大约在五米左右，高度则是超过十米，内部充斥着淡黄色的液体。
看上去像是玻璃的外壁内，若是仔细观察，会看到隐隐约约的淡金色纹路。
这并不是什么玻璃，而是Nerv治下的某个机构研究出的一种特殊材料，拥有极为惊人的韧性、硬度、耐高温和耐腐蚀特性。
以这些培养槽外壁大约五厘米左右的厚度而言，哪怕是直接用RPG火箭筒近距离的轰炸，也不可能损伤丝毫。
若是正常的基因研究用途，显然是不需要为培养槽的外壁添上如此强悍的防御的。
一个没有任何必要的功能，完全不值得浪费哪怕一块钱的经费。
大半的培养槽都是工作状态，里边孕育着某种生物的胚胎。
若是将目光望向那些已经成型，甚至是快要培育完成的胚胎，就会看到一个个狼人、兽人、吸血鬼……乃至于幽魂这种似乎和生物基因工程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精神体生命。
Nerv的黑暗生物大军，竟是通过这种类似于克隆的方法，批量“制造”出来的！
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或许申屠会重新考虑这个世界到底是科技侧，还是神秘侧世界。
无数的培养槽排列的整整齐齐，数百上千名穿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在一座座培养槽前或是观察，记录着里边生物发育的数据，或是在某个工作台中输入着什么指令。
在一座高台上，赤木律子望着下方如同蚁群一般，来来回回穿行的工作人员，眼神深处隐约浮现起一抹忧虑。
对于Nerv如今正在进行的，这项名为“火源”的计划，赤木律子是明确反对的。
无论是道德观念，还是对未知的恐惧，都让赤木律子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
确切的说，是糟糕透顶的主意。
但现在，托那场核爆的福，原本还担心被太多人看出来，行事多少有些遮遮掩掩的李小刀，如今已经彻底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凭借着“荣誉芯片”的强大控制力，将Nerv变成了她的一言堂。
生活在这座基地里，超过十万人口，其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都被植入了“荣誉芯片”，而且所有有官职或是能力出众的人都在其中，剩下的那些底层，也根本没有联合起来反抗的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赤木律子总觉得，自从核爆发生以来。
不，是在核爆发生之前，那个名叫“申”的【适格者】叛逃以来，李小刀的行事作风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在赤木律子过去的记忆里，李小刀是那种从不显山露水，但却会给人庞大心理压力的人。
而在行事方面，李小刀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贪功冒进的举动，永远都是稳扎稳打，暗中布局，当敌人察觉到李小刀的敌意时，往往已经是不存在任何翻盘的可能了。
比如说赤木律子自己……就是这么落进了李小刀的陷阱里，被植入了一枚“荣誉芯片”。
不单单是赤木律子，Nerv稍微有些分量的巨头，无一不是如此，只是先后顺序有差别罢了。
但自从那个来历不明的“申”的叛逃之后，这一切却是都变了。
李小刀开始急功近利起来，表现出了一种迫切感，仿佛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杀死“申”，就会引发什么极为严重的后果。
这种态度十分的明显，以至于不单单是赤木律子，在Nerv内部，权限稍微高一些，能够接触到【适格者】名单的人，都多少能够看出来李小刀的“焦急”。
利用基因生物工程，大量培育战斗力强悍、对极端环境适应能力出色的“炮灰”来追杀申屠，就是这种表现之一。
毕竟，在到处都是核辐射的废土之上，没有什么，比这些压根不怕辐射的黑暗生物更好的战士了。
哪怕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其实并没有传说之中那么恐怖，只是比普通人更加强壮、速度更快、侵略性更强罢了。
若是一支成建制的现代化军队，和这些黑暗生物交火，除了少数几种压根不怕子弹或者其它物理伤害的生物，例如幽魂一类，其余的黑暗生物，只会是完败。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片到处都是超标核辐射的废土之上，相比起身体孱弱的人类，这些黑暗生物反而是更加有利的选择。
哪怕是最为“孱弱”的吸血鬼，也能够在废土中行走自如，只要避开辐射过于强烈的区域，就不会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而像是僵尸、丧尸这一类不死生物，甚至可以在核爆中心区域开上一场派对，也不会出现明显的变异。
然而，大规模的使用黑暗生物作为炮灰，或者说武器，也不是没有半点的问题。
以Nerv的基因生物工程技术，依然无法对绝大多数的黑暗生物的存在形态做出符合科学范畴的解释。
就连通过定向移植基因的方式来“克隆”这些黑暗生物的技术，都是从某座古老的遗迹中发掘出来的。
对于控制、命令这些黑暗生物的手段，赤木律子打心底就不是十分的信任。
若是仅仅如此倒也还罢了，反正避难所内，每培育出一批黑暗生物，就会通过特定的单向出口送它们离开。
而能够进入避难所的大门，至少在五十年内都不会有开启的那一天。
无论这些黑暗生物是否存在失控的风险，那也是外面世界的事了。
对于那片满目疮痍的废土，赤木律子并没有太多悲天悯人的圣母情怀。
但是，在避难所内部大规模的培育黑暗生物，这种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而人心，则往往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
赤木律子这些“懂技术”的人，或者像碇源堂这样对避难所内部武力有足够认知的人，自然不会担心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但下边那些底层的员工、士兵，可不会懂这么多。
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受到那些流传千年传说的影响，绝大多数人都会本能地对这些黑暗生物生出恐惧的心理。
而一旦这种恐惧蔓延开来，会发生什么，可就没有人能够把握得住了。
一旦这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在Nerv的避难所内爆发，赤木律子完全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
到时候，恐怕就连“荣誉芯片”都未必能够派的上用场。
毕竟，再强大的规则，也只是用来约束有理智的人的。
想到这里，赤木律子眼底深处的忧虑，不由得更加浓重了几分。
这份忧虑，不是为了李小刀的“大计”，而是为了自己，以及一些对赤木律子足够重要的人的安全。
一旦避难所内真的出现了什么暴乱，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独善其身。
正在赤木律子走神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律子姐姐，大人让我来问问这批‘材料’培育的怎么样了。”
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一定是葛城美里。
不说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以赤木律子对这座基地内的熟悉，在所有有权限进入这座平台上的人里，也只有葛城美里的语调，才会给人一种阳光灿烂、元气满满的感觉。
尽管这个少女在私下里其实是个很颓废的“干物妹”，但在工作当中，葛城美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永远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至少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如此。
“2000头狼人和1500头僵尸，这些第一批的‘材料’会在今晚天黑之前完成。剩下的那些……”赤木律子打开眼前的操控台，查询了一下，继续道：“目前进度最慢的是‘百鬼’分部的兵主部、火前坊、云外镜还有不知火，还需要6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
后面几种，是岛国传说中“百鬼夜行”里的妖怪。
这些传说起源于平安年间，在漫长的历史当中又被不断的修改、补充，早已是岛国文化中相当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葛城美里眼睛一亮，追问道：“不知火？是那种漂浮在海面上，无穷无尽的漫天火海吗？”
“当然不是，那毕竟只是传说……”赤木律子翻了个白眼，解释道：“不知火全身确实是由火焰构成，但是体型比我们人类大不了多少，至于外观的话……我还是给你看看照片吧。”
说着，赤木律子在控制台上操作一阵，调出一个监控画面。
摄像头对准的是一排培养仓，放大之后，可以清晰地看到培养仓内的生物……
如果一团火焰也能算是生物的话。
第60章 世界之灵：抉择！
百鬼夜行在岛国的传说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不过所谓的百鬼的实力嘛……
以岛国公认的，排在第一的“百鬼之王”酒吞童子为例。
如果光看名号的话，“大江山之主”、“百鬼之王”、“鬼族之主”，听上去似乎非常的唬人。
但是再看看百鬼夜行传说中酒吞童子的所作所为，立刻就变得哔格全无。
在传说中，酒吞童子的“恶行”在于：“潜入”富豪家中“偷窃”财宝，以及掳掠妇女和儿童。
一个“潜入”、一个“偷窃”，就足以说明，一个普通富人家庭的护卫，就足以阻挡酒吞童子和其手下众多妖怪的正面入侵。
而酒吞童子的结局，也正是被岛国的一名“将军”直接用刀斩杀。
其它几个和酒吞童子不相上下，属于“鬼王”级别的妖怪，大抵上也都差不多。
例如妖狐玉藻前，千年以来，流传更多的是她的“艳名”，而不是“凶名”。
崇德上皇死后所化身的大天狗则干脆被后世的“天皇”请到了京都，送到寺庙里供奉了起来，压根没有跑出去为祸人间。
不管岛国人再怎么给百鬼夜行添加神话元素，这样的妖怪，也太过于没牌面了点。
而在Nerv的地下基地里，依靠基因工程制造出来的“百鬼”，甚至比传说中还要弱小几分。
比如说“不知火”不再是传说中无边无际的火海，最多只能算是取暖用的篝火。
哪怕是最强大的一批百鬼，起码也要十个加起来，战斗力才能堪堪与一头狼人，或者一头僵尸持平。
而一个“百鬼”，无论是任何品种，培育起来所耗费的资源，最起码也相当于一头狼人的一半以上。
将资源投注到“百鬼”身上，看上去是一种很不划算的选择。
哪怕Nerv的基地中并不缺乏资源，避难所里的储备，足够基地里的数万人、两倍于人数的培养槽，以及大量的武器、装备的生产线开足动力，消耗十年以上的时间。
但在预计关闭年限为五十年的情况下，那看上去堆积如山的资源，实际上还是相当紧缺的。
不过，不知道是出于“兵种多样化”，还是其它的什么考量，总之，在一名对“平安时代”历史十分痴迷的研究员试探着在培育清单中填上了“百鬼”的名单之后，赤木律子并没有划掉这些名字，而是直接转发给了李小刀。
李小刀的回复也只有一句“批准执行”，速度快得令人吃惊，赤木律子甚至怀疑，李小刀压根没有仔细看这份清单，只是关注了一下末尾的“总产量”。
不过，李小刀是否有关注到这些细节，不是赤木律子需要关心的事。
为了准时完成这批“材料”的交付，赤木律子已经足足一个礼拜没有合过眼了。
随着最后一个“不知火”从培养槽中走出，赤木律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强忍着疲惫，对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去检查一下安全性和可靠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通知‘对外作战部’那边，他们可以派人来接收了。”
……
就在避难所内为了这批新鲜出炉的“材料”忙成一团的时候，申屠和阿达瑞斯已经悄悄来到了第三新东京市的边缘。
“我说，我们究竟是干嘛来了？”
申屠一脸的茫然，完全搞不清状况。
每隔一段时间，两人就会进行一次抽签或者抓阄，来决定下一步的方向。
但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朝着某个方向前进一段距离”，然后再次抓阄决定方向的时候，“指路”的木棍或者树枝总会指向第三新东京市的方向。
期间或许有过些许的偏移，但大的方向却从来没有变过，并且很快就会在下一次抽签中调整回到正确的方向上去。
如果说一次两次，还可以用“运气”或者“意外”来解释，连续十几次都得到同样的结果，哪怕申屠再怎么迟钝，也反应了过来，必然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过，申屠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反而还是决定像过去几天里所做的那样，将一切交给“运气”，通过抽签和抓阄来决定一切行动。
听了申屠的疑问，阿达瑞斯默默地拿出一副骰子，递到申屠面前。
“还没到地方呢，我们应该在下一座山头上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申屠正说着，忽然若有所感，望向第三新东京市的中心。
在那里，一团浓烟一般的阴影迅速升上天空，将整片大地笼罩在内。
风声中隐隐传来一阵像是孩童哭泣一般的声音，又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呐喊、咆哮。
气氛顿时间变得极为的压抑，仿佛胸口上压上了一块巨石，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那边肯定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东西出现了。”
申屠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手中的骰子，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敏锐的感知让申屠很快就探查到了这股冲动的源头，是来自神秘学的一段基因代码。
申屠所掌握的神秘学能力不多，仅仅只有两个，一个【资源丰饶】，一个【幸运】，都是三阶。
前者显然不可能影响到申屠的“直觉”，所以，这股冲动的来源，必然是后者。
申屠笑了笑，将骰子抛回给阿达瑞斯，轻声道：“我们有事情做了。”
阿达瑞斯并没有问，申屠接下来的动作，已经是说明了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便携式歼星炮】的组件被一件一件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阿达瑞斯立刻上前帮忙。
这种“战略级”武器，哪怕是所谓的便携式，布置起来也非常的麻烦。
好在这一次是在陆地，而不是海底，两个人合作之下，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大半个小时过后，申屠望向正在朝着北方缓缓移动的那团黑幕，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参数，轻轻按下“启动”键。
歼星炮的炮口开始迅速充能，温度急剧攀升。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灼热的气息，申屠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在歼星炮的炮口周围，数米之内，气温已经超过了水的沸点。
这种程度的温度倒是不至于给申屠造成什么伤害，不过多少总会觉得难受。
充能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携式歼星炮】的威力和真正的歼星级武器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与威力对应地，充能的速度也要快得多。
和动辄需要几个小时充能时间的太空战舰主炮相比起来，【便携式歼星炮】，哪怕是将威力开到最大档位，最多也只需要十分钟就足以完成充能。
不过，在等待的时候，十分钟的时间也可以变得十分的漫长。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之久，终于，炮口处泛起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个呈现出一个标准球形的能量球，以看似缓慢，实则无比迅捷的速度，飞向那团从Nerv避难所升起的“黑云”正中央。
整个世界仿佛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瞬间为之一滞。
下一刻，地面上仿佛升起了一颗“太阳”一般。
没有任何多余的“属性附加”。
仅仅只是最基本的高温和冲击波，就足以造成最为可怕的破坏。
巨大的火球足足蔓延出十几公里之远。
虽然冲击的覆盖范围不如超极核弹【自由使者】，但在杀伤范围之内，破坏力却是要强了至少一倍以上。
即使是修建在地幔层内，在【自由使者】直接轰击之下都没有任何反应的Nerv避难所，此时也仿佛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一般，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事实上，哪怕是九级地震，所引起的震荡，也是不如【便携式歼星炮】的能量炮轰击的。
这种程度的冲击，除了范围略小之外，单以能量级数而论，已经足以媲美小行星的撞击。
刚刚送了数以万计的黑暗生物离开避难所，安全通道还未来得及彻底关闭，就已经是被坍塌的岩层给彻底堵死。
按照避难所的设计，八级以下的地震，避难所内几乎不会有任何明显的震感。
哪怕是九级左右的地震，也不会威胁到避难所内的安全。
而九级之上，那已经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超级大地震了，在全球范围内，一百年里也发生不了几次，更不要说地震的源头“恰好”在避难所附近。
哪怕是这种集结了一个超级势力的“最后退路”，也没有必要去考虑这种微乎其微的概率。
（注：按照网上查到的资料，过去100年里全球9级以上地震只发生过两次，1960年智利大地震和2011年岛国大地震，分别是9.5级和9.0级。）
然而，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虽然并非是真正的地震，但【便携式歼星炮】的炮击所引起的震动，确确实实地引发了相当于9级以上地震的冲击。
猝不及防之下，许多人都在这场“地震”中受了些轻伤。
甚至还有几个倒霉鬼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灯管或者其它什么东西给砸死。
虽然说这样的倒霉鬼，在整个避难所内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还不到万分之一的几率，但引起的恐慌却是非同一般。
避难所深处的某间房屋里，在空间极度紧张的避难所内，这种面积足足有数百平米的“房间”，可以说是非常的奢侈。
而更加奢侈的是，房间内除了一盏吊灯，一张椅子之外，没有任何的家具或者电器。
李小刀坐在椅子上，面色无比的阴沉，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出李小刀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这不是恐惧或者紧张，而是极度愤怒的表现。
“好……很好！”
李小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抬起头，看向“上空”的某个方向，目光仿佛越过了避难所的重重阻拦，投入到虚空之中的某个角落。
“宁愿便宜了那个蠢货，也不肯屈服吗？！那你就……去！死！好！了！”
“让我看看，你选定的人，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
一发歼星炮轰出去，海量的击杀提示瞬间刷屏。
不过仅仅只是击杀的信息，至于时空点数、进化点的奖励，却是半点也没有的。
也不知道是基因进化能力体系本身的原因，还是【永恒壁垒】基于平衡性的考虑而做出的“限制”。
使用一般的枪械类武器，甚至是迫击炮，RPG火箭弹等等，击杀敌人最多也就是让奖励减少，但不至于没有。
但是，若要使用核弹、歼星炮等等，足以从地图上抹去一整座城市的“战略级”武器，那就不要想要有任何的击杀奖励了。
毕竟，若是用【便携式歼星炮】击杀敌人也能得到进化点，一发歼星炮下去，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击杀数量，哪怕敌人的实力再低、收益惩罚再狠，得到的时空点数和进化点，也绝非一个小数目。
这太过于影响“平衡”了。
尽管申屠不知道，轮回者之间的实力平衡，究竟有没有意义。
然而理解归理解，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申屠多少还是感觉有些不爽的。
眼睁睁看着“海量”的时空点数和进化点从眼前溜走，申屠压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两个让自己伤心难过的词汇。
不满地撇了撇嘴，申屠将注意力从击杀提示上移开，看向忽然弹出的一条任务。
……
你触发了特殊任务【世界之灵：抉择！】
任务内容：本任务限定为：《EVA》任务世界：编号xxxx。本世界意志正在面临巨大威胁，世界意志不愿被奴役，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你可进行以下选择：
1、与世界意志合作，联手对付未知敌人。如成功战胜敌人，将得到特殊绑定道具【世界钥匙：《EVA》（永久）】，可在非任务世界进程内，随时进入本任务世界，并得到本世界意志的极大好感，幸运属性永久+10。（要求击杀或将其驱逐出本任务世界。属性加成仅在本世界有效。）
2、开启特殊试炼任务，如成功完成任务，将得到【领主凭证（《EVA》世界）】，在成功奴役本世界意志后，本任务世界将成为你的私有领地，此权限受到【（屏蔽字）契约：编号（屏蔽字）】保护。
任务期限：十分钟。
任务奖励：无。
失败惩罚：无。
第61章 你好，开拓者
世界意志？
私人领地？
申屠注意到这些任务细节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不由得若有所思。
这项任务的描述篇幅不算长，但透露出的信息量却是非常的惊人。
凭借着这些，申屠已经对李小刀在这个任务世界的“目的”，隐隐有所猜测。
甚至于，将自己骗进这个任务世界，很大的可能也与此有关。
虽然尚且存在许多的疑点，但至少申屠不再是对李小刀的目的一无所知。
而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对于预判这个对手下一步的动向，多少能够起到一些帮助。
从这项任务提示来看，申屠已经知道，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一直“指引”着自己的“直觉”，恐怕就是和所谓的“世界意志”有关。
如果一个世界真的像是生命那样存在自我意识的话，或许暗中对自己施加影响的，就是世界意志本身。
申屠忽然回忆起《狩魔手记》里的一段描述，大约是主角苏在剧情后期时的一个发现，或者说假设：神秘学能力的核心，归根结底在于与世界意志的沟通。
越是高阶的神秘学能力者，与世界意志的关联也就越紧密。
而在世界意志的“关注”之下，自然也就更加容易得到好运。
只不过……
一个世界，真的会诞生出自我意识？
若是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一个世界的意志，又该有多么的可怕？
以此来推论，将《EVA》任务世界的“世界意志”逼迫到不得不向自己求援地步的李小刀，又有着怎样惊人的手段？
本能地，申屠感觉到自己的推断似乎哪里出现了问题。
若是李小刀真的有自己所猜测的那么强大，要杀自己，何必用欺骗的手段？随手一巴掌拍死多省事？
但这是申屠完全无法理解的领域，自然也没办法明白问题出现在哪。
“阿达瑞斯。”申屠将任务的描述共享给阿达瑞斯，问道：“你对世界意志有什么了解吗？”
“世界意志？”阿达瑞斯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在帝国的记载之中，在非常遥远的过去，有一个已经失落在时光长河中的文明认为，部分星球是存在自我意识的，他们文明发展的方向也与此有关。但那是星球意志，不是世界意志，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星球和世界，当然不是一回事。
哪怕申屠对此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但却也知道这一点。
想了想，申屠问道：“那你觉得，我们选哪一个好？”
“为什么这次不抽签决定？”
阿达瑞斯刚刚问出口，就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所谓的“幸运”属性，其实本身就是世界意志有意或者无意之间干涉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神秘学中的“幸运”能力，能够改变概率本身。
从任务说明上，已经可以看出世界意志希望申屠两人做出的选择。
如果继续用抽签或者丢硬币的方式来做决定，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还需要多说吗？
然而，任务给出的方向有两个，选择哪一个，当然是要看申屠自己的利益，而不是世界意志的利益。
虽然说任务给出的选择是两个，但实际上，申屠却是有至少三种选择。
第一，自然是对世界意志提供帮助，一同对付李小刀。
选择这一条路，风险未知，收益也同样未知。
一个随时随地可以进入的任务世界确实是颇具吸引力，但这一个《EVA》世界，却是在核弹洗地之下，压根不适宜居住。
至于说搜刮资源方面，《EVA》这样的世界，对申屠有吸引力的产物也不算太多。
亏本肯定是不至于，但要对付高深莫测的李小刀，这点未知的利益是否值得冒险，却是未知之数。
第二，则是与世界意志翻脸，学习李小刀的做法，尝试奴役世界意志。
虽然说申屠不清楚，在【永恒壁垒】的规则中，轮回者的私人领地是一个什么概念。
但仅仅只看这个名字，也是有极大的吸引力的。
虽然说申屠对此没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概念，但可以确定的是，选择这一条路，一旦成功，收益绝对是最高的。
但相应地，风险也是最大的。
不但要与李小刀进行你死我活的竞争，同时，还要对付一个实力未知，甚至就连存在的方式都是未知的世界意志。
想了想，申屠直接将这个选项排除在外。
虽然收益看上去诱人，但仅仅只是一个李小刀，就已经让申屠应付得十分吃力。
若是再加上一个世界意志，三方混战，申屠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处理如此复杂的局面。
尤其是，这三方之中，只有申屠自己，是对相关的情报几乎可以说一无所知的。
——世界意志自身自然是不必多说，李小刀既然敢于主动招惹世界意志，甚至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果，自然不会是什么都不了解。
如果说战力、计谋上的不足，还可以想办法弥补的话，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情报上的确实，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
至于第三条路……
申屠还可以选择与李小刀合作，共同对付世界意志。
虽然双方此前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无论是作为一名轮回者，还是曾经雇佣兵的身份，上一刻还打生打死，下一秒就并肩作战，这种情况，申屠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申屠可以确信，像李小刀这样的人，同样也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经历了这么多次任务世界，与各种各样的轮回者接触过，申屠已经隐约发现了【永恒壁垒】在挑选轮回者时的标准。
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和利益至上主义者，才有成为一名【轮回者】的可能。
友谊、仇恨等等，一切的情绪或者情感，在利益两个字面前，都是一钱不值。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在一次次任务世界当中活下来，而且还活得很好。
但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已。
包括申屠自己在内，所有申屠有过接触的轮回者，或许在其它方面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所有人都毫无例外，全部都符合这两个条件。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幸存者偏差”所造成的影响，比如说，那些将利益看得不够重的人，早就死在了最初的几次任务世界里，自然不会有太多与其它轮回者接触的机会。
无论如何，申屠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李小刀必然也是一个利益至上主义者。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李小刀绝对不介意放下仇恨，至少是暂时放下仇恨，与自己联手合作。
说白了，两人之间那点恩怨，不过是一个想杀人没有杀死，另一个想报复也没有成功。
放在外面的世界或许是不死不休的私仇，但在【永恒壁垒】的任务世界里，却只是司空见惯的小事。
若是有机会，无论是申屠还是李小刀，都不介意取了对方的性命。
但若是有必要，两人也可以至少在表面上毫无芥蒂的合作。
无论世界意志代表着什么，仅仅只从这个名字来看，它所代表的价值，都足以让两人放下仇恨，进行合作。
如果确实有这个必要的话。
不过，思前想后了半天，申屠还是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申屠依然不能确定，李小刀将自己骗进这个任务世界来杀死，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在看到任务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之后，申屠隐约猜测出，这和李小刀奴役世界意志的计划有关，但具体有什么关联却是不清楚。
如果，必须要自己的死亡才能换取李小刀成功奴役世界意志，那找上李小刀合作，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申屠站在李小刀的位置上，肯定也会编造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糊弄过去，在对方没有防备，或者最起码是防备不够强烈的时候再暗中下手。
单单只是提高警惕，是不足以应付这种局面的。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人终究不是机器，无论再怎么警惕，总有疏漏的时候。
哪怕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申屠也不打算冒险。
在有足够利益驱使的情况下，申屠不介意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直接在赌桌上All-In，但和李小刀合作，可以预期的利益却是远远不足以让申屠选择冒险。
排除掉了两个选项之后，申屠默然发现，自己真正可以选择的，只剩下了一条路。
当然，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插手，直接离开这里，避开李小刀和世界意志的交战，也是选择之一。
但申屠却是压根没有考虑过这种选择。
若是李小刀胜出，必然不可能留着申屠这个“隐患”。
而在李小刀成功搞定世界意志的情况下，整个世界都会变成她的主场，申屠可不想在这种环境之下，和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若是世界意志胜出，也难说会对申屠的袖手旁观做出什么反应。
按照常理来讲，“世界意志”这种级别的存在，应该是没有类似于记仇之类的情绪的。
但所谓的常理，不过是人类想象出来的常理，谁又能真的确保，它就一定正确呢？
这等于是真正地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运气来决定，不是“幸运属性”加成之后的运气，而是真正的，概率学意义上的运气。
“我打算和世界意志合作，收益未知，风险未知，但在几个糟糕的选择里边，我只能挑选这个看上去不那么糟糕的。”
任务倒计时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申屠没有急着打开任务面板，而是和阿达瑞斯在心灵链接中聊了起来。
阿达瑞斯的答复一如既往地简洁而坚定：“我始终站在您的身边。”
申屠也并不是在询问阿达瑞斯的意见，仅仅只是想要在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之前，可以有一个人，让申屠放心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有着灵魂契约的存在，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乃至于无数世界里，阿达瑞斯，是唯一一个可以让申屠真正信任的人。
虽然，他并不是人类。
不过申屠并没有说太多，点到即止。
打开任务面板，申屠在第一个任务目标上轻轻点下。
……
已选择【任务目标1】，特殊任务【世界之灵：抉择！】已完成。
本任务无奖励。
你触发了特殊任务【世界之灵：守护！】
任务内容：【轮回者：编号xxxx】正在尝试侵蚀本世界意志，若侵蚀完成，本世界将成为【轮回者：编号xxxx】的私人领地。你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以采取的手段如下：
1、击杀【轮回者：编号xxxx】。
2、驱逐【轮回者：编号xxxx】，使其离开本世界，并且依照【永恒壁垒】时间，九十个自然日内防止【轮回者：编号xxxx】再次进入本世界。
3、采取任何手段，使【轮回者：编号xxxx】签订“命运契约”，承诺永不入侵本世界、永不尝试奴役、伤害本世界意志。
4、……
任务期限：无。
任务奖励：依照所选择完成方式以及完成度决定，保底奖励为【世界钥匙：《EVA》（永久）】。
失败惩罚：即时处决（不可被任何道具抵消）。
特殊提示：本任务已取代主线任务，完成之后将默认主线任务完成，进行任务世界最终结算！
……
看到最后一条提示，申屠心道果然如此。
在之前主线任务被“冻结”的时候，申屠还感到非常的奇怪，但在看到【世界之灵：抉择！】这个任务的时候，申屠就隐约有了猜测。
一个任务世界的主线任务，恐怕是受到世界意志操控的。
或者说，世界意志至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或者干涉到主线任务的内容和进程。
而事实证明，申屠的这个猜测并没有错。
虽然说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若是主线任务推进到最后，一样是需要申屠和李小刀搏命，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只不过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许多罢了。
就在申屠这么想着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感谢你，强大的开拓者。”
第62章 世界本源
开拓者？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申屠立刻想起一件被自己丢在储物空间压箱底的道具。
【开拓勋章】。
这件在《我是传奇》世界得到的特殊任务奖励，申屠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使用。
原因无它，权限等级不够。
现在申屠的权限等级才是Lv.15，而【开拓勋章】却是一件需要Lv.20才能使用的特殊道具。
申屠心里一动，问道：“开拓者？那是什么？”
“是一种强大而可怕的存在。”世界意志的声音给人一种朴实厚重的感觉，但却隐隐透露着一丝虚弱：“我很乐意为你解答疑惑，但规则不允许我这么做。你的疑惑，需要在轮回的道路中去寻找答案。”
规则不允许？
申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了。
在一些问题上，小妖精琳也常常对申屠这么说。
而且每次将这个理由搬出来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法从对方口中得到半点信息。
申屠沉默了几秒钟，决定不再追问。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并非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现在，申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说你需要帮助。”申屠问道：“我该怎么帮你？杀掉李小刀吗？”
“我已经被拖入意志层面的交锋当中，仅仅只是杀死她的身体是没有用的。”世界意志语速极快地说道：“现在我落入下风，需要你的战力来帮我反败为胜。”
申屠对“意志层面的交锋”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但既然是战斗，申屠就不会胆怯。
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好，敌人在哪？”
“不要反抗，我带你进入到精神世界的领域。”
世界意志说了一句，申屠就感觉到身体一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不对劲！”
阿达瑞斯的提醒在心灵链接中响起。
申屠心里一惊，本能地低下头，却发现自己和阿达瑞斯，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身旁的“阿达瑞斯”，身影隐隐约约有一种虚无之感。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同样也有类似的感觉。
“灵魂？还是幻觉？”
申屠心中刚刚冒出这个疑惑，就听到阿达瑞斯在心灵链接中说道：“意识凝聚实体？而且看我们去的方向，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三维空间？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阿达瑞斯念叨的那些东西，申屠听不太懂，不过却是明白了过来，“飞”起来的，仅仅只是自己和阿达瑞斯的意识。
当然，若是按照地球上的观念来看，说是灵魂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至少，申屠自己是分辨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的。
正想多问几句，眼前忽然凭空浮现出一道巨大的“门”。
申屠顿时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朝着门里飞了过去。
飞过门的瞬间，申屠眼前一黑。
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申屠已经是来到了一片巨大的战场上。
粗略地扫了几眼，申屠注意到，交战的双方，一方是以神话传说中的无数黑暗生物为主力，配合少量的人类部队。
当然，不是古代的那种枪兵、骑兵，而是现代化的军队。
而另一方，同样有着人类军队，但却是作为战场的主力，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数量。
至于剩下的部分，却是让申屠感到非常的惊讶和眼熟。
赫然是《EVA》世界，剧情中“真正的主角”，EVA和使徒。
不过，申屠寻找了半天，却是惊讶地发现，所有EVA和使徒都到齐了，甚至出现在战场上的二号机足足有9台之多，只出场一集就打了酱油的零号机，以及剧场版中出现的四号机到十三号机，全部都在场上，却唯独少了作为剧情主角登场的初号机。
“初号机已经‘死亡’，所以没有办法参战。”
世界意志的声音解答了申屠的疑惑。
顺着声音望去，申屠看到了一个白袍老者，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申屠打量了老者几眼，不确定地问道：“世界意志？”
“是，不过这只是我具现化出来的身体。”老者，不，世界意志点了点头，说道：“我真正的存在方式，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为了方便交流，所以我具现出了这具身体。你可以按照你的习惯，把我当成一个人类，或者NPC就可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并运用你们人类的交流方式。”
说着，世界意志还扫了一眼阿达瑞斯，似乎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或许是星灵族的天性如此，阿达瑞斯不喜欢说话，对世界意志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申屠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你和李小刀的战场么？是不是需要我杀人？这个我最擅长了。”
说着，申屠看向远处的战场之中。
从之前一段时间的遭遇来看，那些黑暗生物，应该就是李小刀的手下。
虽然有些不太能够理解眼前的场景，但申屠却有自己的判断方式，简单而又直接：既然看到了敌人，杀死就是了。
只要敌人都死掉，自然也就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至于这些敌人从哪来，为何而来，统统都不重要。
“先不要着急，让我给你解释一下这里的规则……”
世界意志看到申屠有些心急的表现，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后指着远处的战场，说道：“这里是这片世界的本源所化，以特定的规则形成一片战场……”
随着世界意志的解说，申屠大致明白了这里的规则。
简单来说，这片战场并非真实存在，也并非虚假的幻境，而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用申屠勉强可以理解的方式来说，就是既存在，又不存在。
战场上的士兵，既非活物，也非死物。
当然，申屠依然不能够理解这是一种什么状态，但却知道了一件事：对于身处于战场上的士兵们来说，他们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和真实的世界别无二致。
中了枪也会疼，要害受到重创也会死。
这片战场由世界本源所演化而来，对战的双方就是李小刀和世界意志。
但两者都没有直接干涉战场的能力，只能在场外进行指挥，并按照自己所期望的方式，对世界本源所提供的“资源”进行设定，用于制造自己想要的兵种、装备、武器等等。
简单来说，两人就像是一场沙盘对战游戏的两名玩家，各自获得一定的资源，并在这些资源的限额之内拥有最高的权限，但却不能直接干涉沙盘上的战斗，最多只能间接的指挥一下进攻的方向。
比如说“我要让这支部队去攻打某个战略据点”这样的命令就是符合规则的，而在一场具体的战斗中，想要对兵种和单位进行细致的指挥控制，也就是“微操作”，却是不被允许。
对此，申屠有一种更加简单的理解方式：就像玩即时战略游戏一样，只能用鼠标把兵框起来A过去，至于打成什么样，就全看这些战斗单位自己的发挥了。
至于双方所得的资源，自然也不是绝对的公平，而是依照某种特定的规则，来决定双方的资源配比。
按照世界意志的说法，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足足三年之久，自己从一开始的稳占上风，慢慢滴被李小刀利用精妙的战术布局蚕食着优势，如今虽然还不能说必输无疑，但却已经显露出了战败的迹象。
所以，世界意志决定，将几个月以来积攒下来的“资源”，全部投入到申屠的身上，将申屠这个“局外人”送入战场。
这样做的代价是极大的，所耗费的资源，至少相当于凭空“制造”上百个和申屠战力相当的“棋子”。
不过和单纯的棋子相比起来，申屠拥有自我意识和更加丰富的战斗经验，甚至可以对其它的“棋子”进行实时的指挥。
这，就是世界意志在申屠的身上下注的原因。
当然，决定最终胜负成败的并非仅仅只是这一片战场，不过另外一处战场，申屠就没有机会插手了。
听完世界意志的讲解，申屠的目光再次扫过远方的战场。
在一开始的时候，申屠就觉得这片战场有些诡异。
大约一个省的面积，几乎涵盖了所有类型的地形。
平原、荒漠、丛林、雨林、丘陵、山地、沼泽，甚至还有一片不知道是湖还是“海”的水域。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最让申屠惊奇的是，明明战场的位置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遥远，但申屠竟是能够一眼看到战场的全貌。
而仔细观察之下，还能清清楚楚地观察到每一个细节，就连一名士兵脸上的汗珠都是清晰可见。
这种诡异的画面，严重地超出了申屠的认知。
申屠看向世界意志，问道：“这种视角，也是这片战场的‘附加功能’？”
“是，要确保‘棋手’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棋局’的进展，这是世界争夺战的基本公平原则。”世界意志笑了笑，说道：“而且它还会根据棋手所生存的空间维度发生变化，比如说在你们三维生物的眼中，它就是三维的，在二维生物眼里，又会是另外一副模样。”
这些深奥的东西申屠有些理解不了，也不打算深入地研究。
盯着战场观察了片刻，申屠开口问道：“胜负的标准是什么？总不会是杀光所有敌人吧？”
“看到那两座最高的高塔了吗？”世界意志指向战场的方向。
在战场两端的平原上，各自竖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呈圆柱形，笔直地插入云霄。
申屠似乎明白了世界意志的意思，追问道：“那就是类似于‘指挥部’一类的存在吗？只要‘指挥部’被攻破，就算是输掉了？”
“虽然不是，但是相差也不多了。”世界意志摇了摇头，说道：“在高塔的最上一层，有我们各自的守卫，或者说‘统帅’，杀死它，就算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顿了顿，世界意志强调道：“当然，说是统帅，实际上它不会参与到战争的进程之中，甚至不会无故离开自己所在的房间。你可以把它看做……嗯，用你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说，就是游戏关底的守关boss。”
申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么它的战斗力水平如何？”
似乎是怕世界意志不太好解释这个问题，申屠指了指正在一片平原上，与成千上万名狼人作战的一台EVA，零号机，说道：“就以它做对比吧。”
“这要看棋手对它投入的资源，投入资源越多，实力自然也就越强。”世界意志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这边的话，可以同时对付三台零号机，如果在确定会被攻破最后防线的情况下，还可以临时追加一倍以上的战力，你权且当做一个参考吧。”
当然，也仅仅只是参考。
李小刀可能会在“守关boss”身上砸下大量的资源，将其打造成一个不可匹敌的超级boss，也有可能将资源节省下来，制造更多的兵力，去攻城略地。
至于李小刀会如何选择，谁也说不准。
在整个《EVA》世界当中，世界本源，是唯一一个不受世界意志干涉的存在。
在世界本源所演化的战场上，世界意志甚至无法知道李小刀得到，又投入了多少资源在这片战场上。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
根据世界意志的说法，在“公平”这一点上，世界本源从不偏袒任何人。
哪怕是从它本身之中所孕育出来的世界意志。
“我明白了。”申屠再次点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对于战斗，你应该比我擅长。”世界意志犹豫了一下，顿时又坚定了起来：“我会给你战场上的最高权限，包括‘资源点’的分配权限，然后把你和你的随从送进去。这片战场，就交给你了。”
顿了顿，世界意志又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尽量快一点。虽然时间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但你赢得越快，我就越有把握彻底消灭掉你的敌人。”
“从真灵层面上！”
第63章
进入战场的传送体验并不是很好，申屠头晕目眩了好一会，才算是恢复了清醒。
进入战场的位置在己方的“指挥部”，当然，这只是申屠对它的称呼。
按照战场内的定义，这座高楼一般的建筑，应该是叫做“方尖塔”。
不知道是世界意志的“特殊照顾”还是本就该如此，进入战场之后，申屠依然可以像是在外面一样，清楚地看到战场的全局，或者任何一处细节。
就像是同时拥有了两个视角，感觉非常的怪异，不过稍稍适应了一会，申屠也就习惯了这种同时观看两个画面的感觉。
整个战场呈一个正方形，天圆地方的格局，周围是一片虚空，就像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一片大陆。
大陆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所隔开，里边的人无法出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
除非得到世界本源的允许。
在这片在面积相当于一个省，大约数十万平方公里的战场上，有着几乎任何种类的地形，甚至还有一座高度至少超过三千米的高山。
虽然比不上喜马拉雅山，或者传说中火星上的那座奥林匹斯山那么雄伟，但在这片不算大的土地上，已经是非常引人瞩目了。
交战双方的“老巢”，也就是指挥部，位于正方形的两个对点上，直线距离目测大约六百多公里。
这个距离不算遥远，若是有合适的交通工具，最多也就是两三天就可以抵达。
但那是建立在“一片坦途”的前提之下的。
而浮空大陆上复杂的地形，让看上去不算遥远的距离，在现实之中却是显得遥不可及。
……
战场中的战斗依然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申屠的入场而停下来。
申屠也没有将过多的时间花费在观察地形或者正在进行的战斗上，很快将目光从“全局视野”上挪开，开始研究指挥部内的各种功能。
准确地说，这片战场上，一切的功能都要依托指挥部来实现，这里也是对于作战双方来说最重要的所在。
在这里，申屠也更加清晰地了解到了战场中的核心规则。
对阵的双方，依据某种特殊的规则，可以不定时得到一种名为“资源点”的点数。
使用这些资源点，就可以凭空制造出任何的生物或者非生物，前者严格依照力量等级来“定价”，而后者则似乎是遵循的另一套体系，武器装备和补给品的价值就明显有所不同。
但总体上来说，越是强大的战士，花费就越高。
而无论是什么样的战士，都具备同样水准的战斗技巧和战斗意识，就像机器人一样不会有半点发挥上的波动，差距仅仅只体现在硬实力上，或者最多再加上属性克制等因素。
在战场各个位置，有着近四位数的“战略点”可供占领，可以对占领方提供一定的资源点，或者是某种属性的加成。
按照申屠的理解，就相当于给占领方的所有士兵加上了一层Buff。
只不过想要维持Buff的存在，就必须维持对战略点的占领，也就意味着兵力的分散。
如果占领整片战场上所有的“资源类战略点”，可以以每一个自然日为周期，提供整整十万资源点的产出。
简单对比一下，“生产”一头成年狼人，如果不计算武器装备，以及维持狼人生存和战斗所必须的补给的话，成本是50点资源点。
而一台带有驾驶员的EVA零号机，耗费则是30万资源点。
不过，对于参战的双方而言，资源点的主要来源都不是战场之内的战略点占领，而是在战场之外。
这是申屠无法干涉到的领域，只能看世界意志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但从目前的局面来看，世界意志明显处于下风。
从各个战略点的占领情况就可以看出来。
在总共997个战略点之中，李小刀一方占据了583个，而属于世界意志的，则只有201个。
至于剩下的213个，则是“争夺中的领土”，没有任何一方完成占领。
——占领一处战略点的标准为，以战略点为中心，半径十公里之内，活着的敌人数量低于己方的十分之一，并持续三个小时以上。
而一旦完成了占领，则只需要确保在战略点中心，半径5公里的范围之内，己方的人数大于一半，就不会丢掉“占领权”。
当然，只计算活人，死去的人是不被计算在内的。
按照这样的规则，以及战略点的密度，申屠不用去看地图，只是在脑海中大致计算一下，就能得出一个结论：一旦某个战略点陷入双方争夺的状态，那么周围的几个战略点也必然遭到波及。
也就是说，要打，就得将一整片区域的所有战略点都打下来。
对于这些战略点的资料，申屠粗略地扫了一遍，就暂时放到一边，而是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兵种的搭配，以及更加重要的“资源点”上。
前者决定了申屠手中部队的战斗力和战场适应能力，而后者，则决定了前者的一切。
在战场的“规则”当中，已经制造出来的兵种和资源，也是可以被“回收”掉，换回资源点的，不过只能换回花费的百分之五十。
一个价值50资源点的成年狼人，回收掉之后，就只能换回25资源点，会亏掉一半。
而且，无论是“制造”还是“回收”，都必须在指挥部进行。
也就意味着，如果申屠打算坐镇全局，就最好不要离开指挥部，或者说至少不要长时间的离开。
盘算了片刻，申屠没有急于做任何决定，而是对阿达瑞斯吩咐了一句：“你也过来看看，一起研究一下。”
说罢，也不管阿达瑞斯会如何反应，申屠打开“已有部队”和“库存物资”的清单，开始查看起来。
按照战场规则的描述，资源点可以换取到一切“可以在物质位面存在”的东西，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源点。
哪怕是《EVA》世界不存在的，只要能够提供足够详尽的数据，也同样可以兑换出来。
比如说，如果申屠能够提交出一个虫族母巢的基因结构，花费足够多的进化点，甚至能够在这个世界制造出一支虫族大军来。
不知道是不是天然认知上的原因，世界意志所选择的部队，全部是按照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的“兵种”来搭配的。
现代化的机械化陆军，EVA机体，以及少量的空军和远程战略打击单位。
这样的配置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但在申屠看来，却并非是“最优解”。
甚至距离“最优”还有着非常遥远的距离。
任何一种兵种所花费的资源点都是严格按照其战斗力和战场价值来完成定价，但这并不意味着花费同样多的资源点，制造出的部队就拥有完全一致的价值。
主战兵种暂且放到一边不说，许多特殊的辅助类兵种，一旦能够与其它单位形成绝妙的配合，所产生的价值绝非一加一等于二。
就好比一个全副武装的14级战士和一个有着基本装备的10级神官有着一样的“兑换价格”，但10个14级战士，却是绝对打不过9个14级战士加1个10级神官的组合。
李小刀那边的兵种，以各类传说中的黑暗生物为主，主战力是皮糙肉厚的狼人和嗜血凶残的兽人，但却同时有着大量的施法类职业和特殊的鬼怪作为辅助，极大地增强狼人和兽人的战斗力。
申屠这个时候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李小刀会弄出大量的黑暗生物来攻击自己。
恐怕，至少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验证这些不同的兵种组合在实战中的价值，从而优化资源点的分配。
之所以会有这个猜测，理由也很简单。
单单只是狼人加上少量其它黑暗生物的搭配，申屠就遇到过数十次之多。
而其中让自己感受到威胁较大的组合，几乎全部都能在这片战场中的某个区域里找到。
比如说，在大量的狼人队伍中，加上一种名为“吞”的东方妖兽，后者独有的能力，可以让三位数的狼人速度和力量增强一倍。
虽然增强的仅仅只是速度和力量，但狼人本就是皮糙肉厚的家伙，一番强化之后，两三头狼人合作，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一辆主战坦克，而在完成这一切之前，最多只会给坦克开出一炮的机会，还不一定能够命中。
哪怕是打中了，以50资源点一头的狼人，换取200资源点一辆的主战坦克，李小刀一方也是赚大了。
当然，以现代化军队的配置，也不是没有可以与这些黑暗生物一战的组合。
比如说，对付狼人，灵活性较强的步兵配合杀伤力足够威胁到狼人生命的RPG火箭筒，就足以给狼人造成不小的威胁。
若是形成足够的规模，以资源点的价值来计算，战损比较高的一定是狼人一方。
但这种组合，在面对兽人狼骑兵的时候，却又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而且诸如地形、补给压力等等因素，都会对局部战场的胜负造成极大的影响。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通吃一切情况”的兵种搭配，完全要看双方的战略布局能力，以及更重要的，谁手中掌握的资源更多。
在后者上，李小刀现在明显占据了优势。
这一点从双方指挥部内走出的新兵数量和种类就可以估算得出来，李小刀获取资源点的速度，至少是世界意志这一方的两倍。
资源上陷入了劣势，申屠想要破局，只能从两个方向入手。
战略布局方面，申屠自认不是李小刀的对手。
这一直不是申屠的强项。
毕竟，申屠以前只是一个雇佣兵，最多偶尔接手一下局部战场的指挥，懂一些战术层面的东西。
但全局战略方面，申屠不说是个门外汉，也差不了太多。
这条路直接被申屠排除，剩下可以选择的，就只剩下了在“兵种搭配”上另辟蹊径，寻找一个更加高效的组合。
打开兵种兑换界面，右上角显示着世界意志一方现有的存款，也就是资源点数，足足50万点。
哪怕不将已有的部队回炉重造，这个数字，也是足够让申屠好好“挥霍”一番了。
申屠原本想弄出一支纯粹的空军部队来，依靠机动性上的优势，避开李小刀一方的主力，专门挑薄弱环节下手，逐渐蚕食对手。
不过，或许是考虑到了在这种级别的战场上，空军的机动性优势实在是太大，虽然“世界本源”没有禁止空军单位的兑换，但却给出了一个高昂到离谱的价格。
有战斗力的空军，其价格至少是同等战力地面部队的百倍以上。
而本身没有战斗力，仅仅只能作为辅助运输使用的，比如说运输机之类，兑换价格还要更贵。
甚至就连所有的“超远程”武器，比如战略导弹，都被限制得非常严格。
看到这些，申屠下意识地想要查看储物空间，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感应不到储物空间的存在了！
这个发现，让申屠的身上冒出一片冷汗。
不说【便携式歼星炮】这样的大杀器，【和平使者】和【光与暗】可都在储物空间里呢。
储物空间打不开，不，是完全感应不到，这等于是让申屠失去了所有的武器！
申屠没有屏蔽自己的想法，透过心灵链接，阿达瑞斯第一时间感应到了申屠的想法，立刻提醒道：“我们来到这里的只是意识体。”
阿达瑞斯这一提醒，申屠立刻想起来，自己的“肉身”，可还在外面的世界呢。
但愿不要出什么问题。
不过，世界意志有求于自己，应该会处理好这点“小问题”才对。
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申屠沉吟了片刻，通过心灵链接和阿达瑞斯交流起看法来。
“我打算用这个方案为主，你觉得怎么样？”
申屠传了一份自己‘设计’的方案给阿达瑞斯。
“以不朽者为主力，搭配圣堂武士和执政官？”看到这份熟悉的“兵种清单”，阿达瑞斯显得十分的惊讶，“但是，对面的那个人，对这些兵种的了解不会比您更少吧？”
“或许她对神族的了解比我更多。”申屠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笑着看向阿达瑞斯，说道：“但是我相信你才是‘这个世界上’，对神族最为了解，也最擅长使用它们的人。”
第64章 选择
在浮空大陆的战场上，不对兵种的种族、职业，乃至于所属的世界做任何的限制。
甚至于哪怕是完全虚构一个种族也行，只要能够给出“符合规则”的相应参数即可。
在这种情况下，申屠并没有选择自己最为熟悉的现代化军队。
如果是刚刚成为轮回者的时候，或许受限于眼界，申屠还会这么去选。
但如今，随着眼界的开阔，申屠早已发现了地球上人类军队的劣势所在。
第一个问题，就是攻防两端相差悬殊。
举个栗子：绝大多数的坦克，其护甲都无法抗住同型号坦克主炮连续三次炮击。
攻击力远远超过防御力，这似乎是原子能时代的文明的通病。
至于核武器，更加不用说了。
至少在申屠原本生活的地球上，不存在任何可以正面防御核打击的“装甲”。
那些所谓的避难所，也都是建在地底深处，甚至是山体内部，借助自然的力量来抵抗核爆。
这种情况，至少也要持续到能量盾技术取得突破性发展之后，才会有所改观。
攻击力超出防御力太多，这本身并没有问题。
对于那些负责“攻坚”的兵种来说，攻击力本就是越高越好，防御力差一些反而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想要构成一支能够适应绝大多数战场的部队，却不能所有的兵种都存在这种“头重脚轻”的问题。
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永远处于进攻的一方。
何况，现在申屠所处的还是劣势方，需要坚守的情况会更多一些。
如果说攻防不平衡的缺陷还可以通过战术或者其它手段来弥补的话，人类军队的另一个缺陷，就堪称是致命性的弱点了。
那就是对后勤的极大压力。
举个栗子。
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申屠在做雇佣兵期间，最为了解的是美军的情况。
在申屠的记忆当中，美军的一个师，在临战状态下，每天的标准补给在500至2500吨之间，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距，是因为兵种的不同。
比如说装甲师对后勤的要求就要比普通的步兵师高上几倍。
其中，粮食，或者说食物，仅仅只占据一小部分。
一个一万几千人左右的师，一天所消耗的食物大约在50吨上下，也就是平均每人两三公斤左右。
（注：包括罐头的金属包装盒的重量。）
药品方面的消耗量比食物还要小一些，毕竟在现代化的战争中，一旦遇到“伤亡”两个字，往往是死的比伤的多，而死人，是不需要消耗任何药品的。
剩下的数百到数千吨物资，几乎全部都是武器、弹药、燃料等等。
越是高度现代化的部队，对于这些补给的需求就越高。
一挺全力开火的重机枪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打掉以吨来计算的弹药，一辆坦克若是跑上一天，单单只是燃油方面的消耗就在数千，乃至于上万升。
——当然，首先得有后勤卡车跟在坦克后面，随时为其补充燃料，否则一般的坦克根本装不了那么多的燃料。
再加上机械化部队经常会遇到零件损坏，需要更换的问题，想要维持一支现代化军队，对于后勤方面的压力是非常惊人的。
而这些物资，可不是免费的，而是需要用资源点来换取。
兑换兵种花掉一批资源点，配备装备再花上一批，最后，每天维持这些兵种的作战能力，还要源源不断地消耗资源点。
这样算下来，人类现代化军队，在性价比方面绝对是非常不划算的。
申屠猜测，这也是为什么，李小刀选择的是各种黑暗生物的组合的原因。
例如狼人、兽人这些生物，虽然也需要后勤的支持，但最多只是食物方面的消耗大了点，还可以在浮空大陆上就地取材。
——这片大陆上，“原生”的动物植物也是有很多的，甚至不乏战斗力不弱的猛兽。
当然了，在成建制的军队面前，这些猛兽也没有太大的威胁可言。
这片战场的主题毕竟不是与环境战斗，而是与敌人战斗。
但“原生生物”够多，也就意味着可以就地找到大量的食物，对后勤方面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像是狼人、兽人这样，只喜欢使用刀剑锤斧一类原始武器的种族，几乎就不需要为他们花费任何资源点来提供补给。
至于说什么僵尸、骷髅一类的不死生物，甚至连食物都省下了。
单纯以兑换战士的价格来看的话，李小刀的选择并不算最优解，但若是考虑到后勤方面的开支，性价比立刻就提升了许多。
在资源点有限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一个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申屠也打算采取同样的策略，大量使用对后勤需求不高的种族、兵种。
而在申屠所熟悉的所有单位当中，自然是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的《星际争霸》世界里，那三个巅峰种族最为符合这一要求。
确切地说，泰伦人族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后勤压力较低”的选择。
只有神族和虫族，最为符合申屠的要求。
后者自然不必多说，无论任何类型的作品里，对于虫族的描述都是大体类似的。
极端的高效、极端的残忍、极端的侵略性。
其中，效率两个字，永远被排在第一位。
花费最少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最强的战斗力，这就是虫族得以快速扩张的根源。
至于神族，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由于天然生命形态的原因，神族对于“能量”的理解，是任何种族都无法比拟的。
几乎每一个神族单位，都具备通过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从自然之中迅速补充能量的方法。
而且除了极少数特殊的极端环境以外，这种能量补充几乎不受到任何的限制。
并且，最为重要的是，神族在科技上，已经做到了“拥有能量，就等于拥有一切”的程度。
一切的武器、防护，全部都依托能量来实现，甚至就连对伤兵的救治，也可以只消耗能量而不损耗其它任何的资源。
这也就使得，神族兵种在这片浮空大陆上，会将后勤方面的压力降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和虫族大体上一样。
两个种族，在对于后勤的依赖性上，都已经是削减到了极致。
而单纯从战斗力方面考量，则是虫族要更优一些。
这并不是说虫族的战斗力比神族强多少，而是依托着浮空大陆上的资源，虫族可以迅速壮大起来。
只需要一个虫后或者母巢，再取得源源不断的“有机质”，通俗点说，也就是碳基生命所需要的营养成分，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孵化出大量的虫族。
而这些，浮空大陆上都不缺。
不说浮空大陆本身就存在的动植物，单单只是敌军的尸体，乃至虫族自己的尸体，都是可以被“回收再利用”的。
从这一点上来讲，似乎虫族才是最优的选择。
不过申屠并没有这么选。
一方面，是因为对虫族不够熟悉，无法确保高效率的指挥。
申屠很清楚，自己亲自进入到战场内部，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可以实时指挥，对己方士兵的行动做出“更精准”的操控。
若是这个优势不存在了，只要李小刀的反应够快，用同样的兵种和自己比拼暴兵能力，资源点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李小刀，依然能够牢牢把握住战场上的主动权。
另一方面，申屠并不认为，李小刀会忽略掉虫族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性价比都高得吓人的种族。
——虽然说兑换可以孵化虫族部队的母巢，价格昂贵得离谱，一个每天可以孵化上千虫卵的低阶母巢就需要足足十万资源点。
但以母巢恐怖的孵化能力，也不需要太多的数量，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聚集起一支足够规模的部队，将“成本”给赚回来。
单单只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在申屠所知的任何种族和兵种当中，都没有比虫族性价比更高的选择了。
然而，李小刀并没有这么选，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这个原因，一定不会是因为她不想赢得更轻松一些，而是不能这么做。
或者说，至少是选择“制造”虫族母巢，会有什么自己没有看到的隐患，导致需要付出意料之外的代价。
考虑到这两点，申屠还是放弃了看上去是“最优解”的虫族，转而选择了神族。
如果浮空战场对虫族这样，具备“自行造兵”能力的种族和单位有所限制的话，那么没有这个功能的神族，应该是不在受到限制的范围之内的。
哪怕李小刀有样学样，直接“抄作业”，将自己这边的兵种搭配完全照搬过去，依靠资源点上的优势取胜，申屠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一方面，阿达瑞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神族的人，绝对能够将神族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另一方面，也只有阿达瑞斯，才有那个能力，在战场上制造出一个足够大范围的心灵网络。
在星灵帝国中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有心灵网络的星灵，和没有心灵网络的星灵，完全是两个种族。
哪怕是坚定的反对卡拉之道的黑暗圣堂武士们，也不会拒绝在战场上临时开启心灵网络，以增强己方的“软实力”。
换句话说，阿达瑞斯构建心灵网络的这个能力，才是在资源点不足对方一半的情况下，反败为胜的关键所在。
在确定了以神族单位为核心力量之后，申屠立刻和阿达瑞斯探讨起兵种的搭配。
由于空军单位高昂的价格，诸如仲裁者这样强大的“功能性”兵种，以及攻坚能力惊人的母舰等等，都没有进入备选的清单之中。
两人主要考虑的，还是陆军兵种的搭配。
浮空大陆的地形本就是以地面为主，只有几条不算大的河，以及一座比较偏僻的湖泊。
虽然山林等等的都不少，但战斗，主要还是发生在较为平坦的地形上，至多也就是丘陵一类的小山。
以神族兵种的环境适应能力，像是沙漠、沼泽这些特殊地形的影响也是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最为优先需要考虑的重点，还是如何在有限的资源点内，构建出一支兵种配备合理、战斗力出色，又可以应付大多数类型敌人的部队。
“不朽者和龙骑士都可以作为核心兵种，两者的战场定位差不多，都具备不错的抗打击能力和中近距离攻击能力。不朽者的防御更强一些，龙骑士的攻击更强一些，不过定位都是一样的。不过也必须要保证一定数量的狂热者，清理掉从火力覆盖区域幸存下来的漏网之鱼，保护我们的施法者和辅助类兵种。”
阿达瑞斯规划出来的战术不算复杂。
先是用不朽者、龙骑士两大远程兵种，构建起一个较大范围的火力覆盖区域。
这两大兵种对付绝大多数的敌人，都有着射程上的优势，可以在接战之前就让敌人进行一次“失血”。
若是不朽者和龙骑士的数量足够多，队形足够密集，这样的火力覆盖区域，范围和杀伤力也就会更加的惊人。
如果敌人想要对神族部队造成威胁，就必须要硬顶着不朽者和龙骑士的攻击硬冲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敌人就会遭受到不小的伤亡。
而在艰难地穿越了不朽者和龙骑士的火力网之后，又会第一时间被皮糙肉厚的狂热者纠缠住。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诸如金甲虫、光明圣堂武士、光明执政官、黑暗执政官等等的“特殊兵种”来处理了。
比如说，在阿达瑞斯的规划当中，金甲虫和光明圣堂武士的数量不会太多，但却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杀伤作用。
在常规部队的掩护之下，金甲虫和光明圣堂武士的AOE攻击，能够对敌方造成极大的重创。
或者换句话说，大量的常规部队，本身就是为了让这少数的“特殊兵种”完全地发挥自身价值而存在的。
执政官的原理也是同样，区别在于它们的价值不在于直接杀伤敌人，而是利用混乱术等群体法术，大范围地施加控制效果，用以辅助战局。
或者利用施法距离极远的【法力燃烧】，点杀对方阵中的施法者。
在局部战场上，一两个执政官，只要在恰当的时间施放出恰当的魔法，足以起到瞬间改变战局的作用。
第65章 初战
浮空战场上，对于双方的“统帅”来讲，都相当于是开着全图在打仗。
这样一来，就让战术方面缺少了许多的变化。
诸如偷袭、伏击之类的战术，根本就用不上。
最多只能通过兵力调度欺骗一下对方，然后利用时间差来形成局部战场的优势，剩下的，则纯粹是硬实力上的比拼了。
当然，如何把握在每一处局部战场的兵力规模，以达到“用最少的兵力达成最大的战果”，仍然是对双方统帅的重大考验。
申屠很清楚，李小刀是一个擅长谋划布局的人，那么在调兵遣将方面一定不会差到哪去。
至少，绝不可能犯一些显而易见的低级错误。
再加上对方所拥有的资源点和“BUFF加成点”远远超过自己，申屠并没有选择贪功的打法，而是稳扎稳打，先稳固住已有的地盘，再借助兵源素质上的优势，缓慢向外推进。
根据世界意志的说法，这场关于《EVA》世界主导权争夺的战争，时间是“无限”。
一直会持续到李小刀和世界意志之间有一方彻底输掉战争为止。
或者更准确的说，对世界意志而言，要么赢，要么死。
而对李小刀来说，则多了一个放弃争夺，退出《EVA》世界，返回【永恒壁垒】的选项。
至于选择了和世界意志站在一起的申屠，和世界意志一样，只有胜和死两个选项。
有着“无限”的时间，申屠的耐心可以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大量的神族单位从指挥部内走出，迅速推进到己方地盘的外围，构建起一条密不透风的防线。
原本被世界意志制造出来的部队则是边打边退，少部分在撤离的过程中死去，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更多的，则是携带着大量的物资和补给返回到指挥部，进入“回收区”被回收成资源点，用来重新生产神族部队。
虽然这样做会有很大程度的浪费，但世界意志所制造出的这些人类军团，仅仅一个月所消耗掉的物资，就不止浪费掉的这些资源点。
若是以月为周围来对这场战争结束的时间做一个预期，将它们回收成资源点，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申屠没有半点犹豫，显得异常的冷血。
虽然申屠从来没做过将军，但却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有将手中拥有的一切资源、物资、装备，乃至于人，都当成是单纯的数字来对待，才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在资源总量本就落后于对手的情况下，只有将每一点一滴的资源都利用到极致，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利用资源点制造神族单位有两种选择，和星灵族本身一样。
一种是量产式的战斗兵器，战斗力低而稳定，不具备任何成长潜力，但胜在成本低廉。
另一种，则是“真正的星灵族人”驾驭的战斗装甲。
后者可以消耗不同数量的资源点，来为其设置现有实力和成长潜力，乃至于性格、理念等等，都可以自行设定。
单纯以纸面上的战斗力来说，同等资源下，量产的炮灰价值要更高一些。
数量上的优势可以弥补个体力量的不足，而在大规模的战场上，火力覆盖的重要性被无限地拔高。
这就使得数量往往比质量更为重要。
但若是让“星灵”在大量的战斗中逐渐成长起来，其实力往往会超出花费的资源点应有的价值。
虽然不明白这片战场的存在是依托着什么样的伟力或者规则，但只要付出足够的资源点，申屠甚至可以批量制造出刀锋女皇凯瑞甘、传奇刺客泽拉图等等的传奇英雄。
不过，那所需要的资源点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阿达瑞斯的建议之下，申屠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一个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或者至少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之一。
百分之九十的量产炮灰，配合百分之十的成长型星灵。
可以即时指挥的优势，以及心灵网络的存在，使得在某些单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让“不值钱”的炮灰去挡伤害，尽可能地保存成长型单位成为了可能。
而后者一旦成长起来，哪怕所占的比例不高，发挥出的价值也是非常大的。
在手头的资源点花费得一干二净之后，申屠立刻对李小刀占据的一处资源点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这是一处地下矿脉，规模不大，只有几十亩地的范围。
当然，所谓的“矿脉”只是一个地形，只要按照浮空战场的规则，完成了对矿脉的占领，源源不断的资源点就会以一天为周期，自动“充值”到占领方的指挥部内。
矿洞的入口很宽阔，至少足以让五六辆卡车并排行驶。
但对于一场局部战役来说，这样的地形仍然是过于的狭窄，对防守方更加的有利。
这也是大多数战略点的特性，易守难攻。
驻守在这里的是一支兽人部队。
地下矿洞阴暗潮湿的环境，哪怕是黑暗种族，大多也不怎么喜欢，只有兽人这种“不挑食”的家伙完全不在乎。
矿洞中的兽人数量大约在五百左右，是一股不弱的武力。
再加上十几个不同的法职者的辅助，这五百兽人，配合矿洞的地形，若是用世界意志所兑换的步兵来攻打，至少也需要十倍以上的兵力。
毕竟，对于战略点的争夺，不仅仅只是要攻破对方的防线，同时还要全歼敌人，或者至少将其驱赶出一定范围之外。
这对兵力上的要求，可就高得多了。
而换成是神族的混合部队，却仅仅只需要五十兵力，就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这五十个神族战斗单位的兑换价格，是要远在五百兽人之上的，差不多相当于一千个成年兽人战士。
但即便如此，也要比使用人类的部队划算得多。
申屠将战场的指挥权交给了阿达瑞斯，毕竟，至少在《EVA》世界里，算上几个来自【永恒壁垒】的“外来者”在内，没有人比阿达瑞斯更加了解神族。
而且，以阿达瑞斯执掌圣堂武士的出身，对于战场指挥方面，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陌生。
在这片战场上，阿达瑞斯所选择的是以更加侧重于防御能力的不朽者为主力。
足足40个不朽者，在地形狭窄的矿洞内，足以构筑起一片堪称死亡区域的火力网。
至于剩下的10个名额，阿达瑞斯在光明圣堂武士、光明执政官、黑暗执政官、先知四个兵种当中各自挑选了一个，然后又派遣了足足6名黑暗圣堂武士隐身在周围，专门保护这些“特殊单位”。
并且，阿达瑞斯还十分鸡贼的，在战斗开始之初就将光明圣堂武士的法力值消耗一空。
不是光明圣堂武士的标志性魔法，同时也是威力最大的大范围杀伤性技能【离子风暴】，而是一个不算常用的冷门技能：【幻象】。
这个技能，可以复制出两个指定目标的幻象，并和正常的神族单位一样可以接受指挥。
幻象存在的时间非常的长，至少维持一场低烈度的局部战役是绝对足够的。
虽然说幻象只能承受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害之后就会溃散，也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但却可以很好的迷惑敌人。
尤其是在接战之初，幻象的迷惑能力若是用得好，完全可以让敌人浪费掉最关键的第一波火力。
而且，和只能施放一次的【离子风暴】比起来，一个满状态的圣堂武士，可以施放两次【幻象】，并且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回复法力，就可以立刻施放第三次。
六个幻象，在这种规模的战场上，若是用得好了，价值绝对是要高于一个【离子风暴】的。
阿达瑞斯并没有亲自抵达战场，而是和申屠一起，坐在指挥部里遥控指挥。
借助着【心灵水晶】的帮助，阿达瑞斯构建起的心灵网络足以覆盖整个战场，而消耗仅仅只是每天花费数千资源点，来兑换【心灵水晶】。
而且，心灵网络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开启，只要在战斗的时候再启动，还可以更加的节省。
申屠不打算插手这场战斗，而是像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将一切都交给阿达瑞斯。
不过，申屠仍然是对这进入浮空大陆以来的第一战颇为的关注，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矿洞附近。
在阿达瑞斯的控制之下，圣堂武士双手一抬，两个幻象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第一个【幻象】技能，所选择的目标赫然是圣堂武士自己。
而后两个【幻象】，则都给了光明执政官，也就是游戏中俗称的“白球”。
后者没有任何的技能，但却是有整个《星际争霸》世界中，最强大的“溅射”类攻击。
单以溅射属性而论，白球甚至要比堪称《星际争霸》最强地面单位的人族坦克还要强上许多，只不过在射程上远远不如后者，所以才在排名上落在了第二位。
而且，白球也算得上是《星际争霸》三大种族中，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皮糙肉厚”的兵种了。
虽然白球本身的“身板”很脆，但外面那一层能量护盾却是神族所有单位里最为厚实的。
不但擅长防御的不朽者没办法在自己的强项上和白球相提并论，哪怕是巨像这类“造价”更加昂贵的单位，抗打击能力也不会比白球更强。
当然，这是《星际1》的排名，《星际2》之中则要复杂得多。
无论如何，尽管有着造价昂贵等种种缺点，但白球的强大是无可掩盖的。
如果不是造价太过昂贵，神族甚至可以放弃其它的一切兵种，单纯的用海量的白球来堆死任何逃跑速度不够快的敌人。
这处战场上，阿达瑞斯只带了一个光明执政官，自然是要尽可能地保护它，不让它还没有发挥出足够的价值就阵亡。
若是能够让这个光明执政官在战斗结束之后依然存活，那自然是更好了。
再加上李小刀同样经历过上一个《星际争霸》任务世界，不可能对神族的兵种完全陌生，肯定知道光明执政官的威胁性和重要性。
为了防止对方强杀光明执政官的可能，阿达瑞斯直接是控制着圣堂武士，复制了足足4个白球的幻象。
神族部队的数量不算多，但高大的身材和沉重的战甲，却是营造出了一种浩浩荡荡的气势，对着矿洞的入口展开了冲锋。
申屠所猜测的没错，李小刀不可能没有关注到这股神族部队，五百兽人早就严阵以待。
李小刀的部队中，显然也不全是只会战斗的炮灰，同时还明显有着少量智慧较高的单位。
矿洞外，用石头和木头做成的简易防御阵地，就是最好的证据。
只拥有基本战斗本能的低阶炮灰兵种，可不会干这种“细活”。
一个个高大健壮的兽人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兽皮制成的短裤，手握看上去非常粗糙，但却沉重坚固的重武器。
仅仅只是一眼望过去，就能感受到一股苍凉、野蛮的气息。
在兽人的防线后方，两个萨满打扮的兽人正在高唱着战歌，跳着某种奇异的舞蹈。
随着兽人萨满的动作，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波动源源不断地从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传递到一个个兽人的身上。
随着这些能量的涌入，兽人战士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的增强着，虽然缓慢，但却是异常的稳定。
双方接近到一千米的距离时，不朽者率先开火。
一颗颗网球大小的能量炮不断从不朽者背上的炮口轰出，落入兽人的防线当中。
由石头和木头构建起的防线当然算不上有多么的坚固，但好歹能够给兽人提供些许的掩护。
如果没有这道防线，恐怕第一波能量炮的齐射，这五百兽人就会当场遭受重创。
但有了这道防线，虽然仍旧有许多兽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但死亡的却是要少了许多。
随着神族部队的开火，兽人阵中，唯一一个穿着全身板甲，领袖模样的兽人，高高举起手中盾牌般宽大的战斧，用兽人语高喊着什么。
下一刻，兽人头领猛地抡圆了胳膊，使尽全身的力气拼命一甩。
看上去至少有数百斤重的重斧，竟是像一发炮弹一般，笔直地朝着神族的阵中狠狠地撞了过去！
第66章 矿洞争夺
无论在哪一类传说当中，兽人都是一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种族，同时也不是一个非常善于制造和使用工具的种族。
李小刀麾下的兽人同样符合这一特征，打造武器的材料，甚至只是普通的木头、石头，以及生铁，连钢这种最基础的合金都没有。
但这些兽人手中的武器，粗糙归粗糙，却是符合两个要素：够结实、够沉重。
一把足足有数百公斤重的战斧，抛掷出去，其威势甚至比得上主战坦克的主炮！
阿达瑞斯时刻关注着战场，见到兽人头领抛出重斧，立刻指挥着一个皮糙肉厚的不朽者上前，挡在斧头飞行的路线上。
不朽者的体型非常的高大，高度大约在接近十米。
兽人首领抛投出的重斧虽然宽大，但在不朽者面前，却仿佛一个玩具一般。
然而，这件玩具的威力，却是非常的惊人。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重斧狠狠地撞在不朽者的装甲上。
不朽者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
足足退出了十几步，不朽者才稳住了身形，重新站稳。
尘烟散去，申屠清晰地看到，在不朽者正前方的装甲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坑。
虽然凹坑的体积并不大，但装甲直接受到了损害，意味着刚才这一斧，已经是破开了不朽者外层的能量护盾，直接伤到了它的本体。
当然了，以不朽者的“坦度”而言，这连皮外伤都算不上就是了。
但是申屠仍然是感到一阵的紧张。
能够破防，意味着兽人有依靠数量优势堆死不朽者的可能。
要知道，兽人的数量，可是神族一方的整整十倍！
不过当看清楚不朽者装甲上的伤痕时，申屠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不过是一个碗口大小的凹痕，若是放在人类这种体型上，确实是足够骇人，至少也称得上重伤。
但在体型巨大的不朽者身上，这点小伤就跟挠痒痒一样，不疼不痒，根本没什么威胁。
更让申屠松了一口气的是，兽人首领在扔出这一斧之后，立刻呈现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显然，这石破天惊的一斧，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至少短时间内是没有再战的力气了。
看来，这种攻击虽然可怕，但消耗却是大得惊人。
这也意味着，神族一方面临的压力就要小得多。
阿达瑞斯并没有给对方充裕时间的意思。
从“全局视野”中可以看到，李小刀一方的阵营中，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尤其是附近的十几处战略点，都已经出动了数量不等的兵力，朝着矿洞的方向而来。
通过对方行军的速度，阿达瑞斯立刻推算出来，最多在半个小时内，就必须结束战斗，否则根本无法在完成占领之前，阻止对方的援军进入到矿洞占领区域的范围之内。
浮空战场上的规则非常的苛刻，甚至到了死板的程度。
说三个小时，就连一秒都不能差。
说十公里，就连一厘米都不能少。
若是在歼灭掉矿洞内这支部队之后，依照规则，完成了两个多小时的“占领”，在即将达到三个小时的时候，被对方的援军破坏掉“占领”的进度，倒计时直接清零从头开始计算，那简直哭都没地方哭去。
事实上，整片浮空大陆上，两百多处“争夺中”的战略点，就属于这种情况。
一方有着明显的优势，但却无法做到阻止对方进入该区域附近。
只要时不时的派出少量的兵力到“占领区”的范围内溜上一圈，就能破坏对方占领资源点的计划，对于处于劣势的一方来说，实在是太有性价比了。
当然，这也仅限于占领完成之前。
若是完成了占领，想要再将其变成“争夺中的领土”，那难度可就大得多了。
至少也要将当地的守军打退一次才行。
不用申屠催促，阿达瑞斯根本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稍稍调整了一下阵型，就指挥着神族部队朝着矿洞开始层层推进。
虽然时间很紧张，但阿达瑞斯并没有急功近利地让神族部队一窝蜂地冲上去。
而是以稳为主，超过一半的不朽者留在原地，朝着兽人的防线展开密集的轰炸。
二十个不朽者的齐射，虽然火力密度上要差了些，但威力却是一点都不小。
在之前的第一轮齐射当中，兽人用石头和木头构建起的简易防线就基本被击穿，绝大多数掩体都变成了废墟。
虽然现在保持着开火状态的不朽者少了一半，但威胁却是要更大。
在神族的火力面前，兽人可算不上什么防御力强悍的种族。
若是正面挨上一炮，就算不死，最起码也要重伤。
哪怕仅仅只是被波及，在没有掩体保护的情况下，至少也会受点轻伤。
而在这种烈度的战场上，受伤，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20台不朽者的齐射，每一轮炮击，都会有两位数的兽人战士倒下。
兽人首领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大声叫喊着什么，似乎是想要呼吁战士们和这些敌人拼命。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兽人首领就改变了主意，大声呼喊了几句，带着手下的战士们向后退去。
兽人刚开始后腿，阿达瑞斯立刻有了动作，指挥着剩下的20台不朽者向前推进。
与之一同的，还有包括复制出来的幻象在内，足足五个光明执政官，以及唯一的一个黑暗执政官。
兽人退一米，不朽者和执政官的混合部队就前进一米，但却像是极端吝啬自己的能量，连一炮都没有开过。
在后方那一半不朽者的掩护之下，“2队”迅速向前突进了大约五百多米的距离，然后便是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2队”的不朽者背上的装甲裂开，露出能量炮的发射口，开始密集的齐射。
而后方的部队，则收起了火力，迅速向前开始移动。
就这样，一半的部队火力掩护，一半的部队向前推进。
兽人战士的数量虽多，但在缺乏足够的远程攻击手段的情况下，却是只能一路向后退，根本没有半点反击的机会。
这些兽人当然不是一点远程攻击手段都没有，但他们的短弓、掷斧、掷矛，对人类的士兵有很大的威胁性，但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不朽者坚硬的装甲。
而不朽者的能量炮，对兽人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威胁。
于是，兽人一方只能是在神族的火力威胁之下，不断向后退，一直退回到矿洞深处。
“想利用矿洞的复杂环境来抵消射程上的劣势？”
阿达瑞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计划。
申屠同样如此。
而且，这一个细节，让两人更加肯定，在这支兽人守军当中，一定有一个拥有自我意识和较高智慧的“精英单位”，在指挥着这批兽人。
毕竟，李小刀可不是亲身进入了战场内的申屠和阿达瑞斯，不可能将一处局部战场的细节都指挥得非常妥当。
举个简单的例子。
比如说要防守这片矿洞，李小刀唯一能够被这些“人造单位”理解的命令，就是“就地防守”。
但具体该怎么打，防守到什么程度，是否需要在损伤达到一定比例时进行撤离，这些东西，李小刀统统都干涉不了。
而换成是已经身处于战场内部的申屠和阿达瑞斯，就可以将命令细化到这样的程度：第一小队埋伏在左侧岔口，第二小队佯攻吸引敌人注意力，第三小队绕后，xx时间从xx方向发动进攻，优先击杀敌人中的xx目标……
等等。
当然，李小刀不能亲自指挥，并不意味着她麾下的部队就没有指挥了。
兑换价格至少是同类普通单位五倍起步的“精英单位”，就具备基本的战场指挥能力。
不过这种能力能够达到什么地步，仍然是和制造它们的费用挂钩，越是智慧出众，指挥能力强大的精英单位，价格就越是昂贵。
从这些兽人毫不犹豫放弃矿洞外围，选择利用地形优势这一点来看，至少在这处资源点，李小刀留下的“精英单位”，绝非是只有最基本指挥能力的廉价货。
——最便宜的那种，如果是兽人的话，基本上就只会一种指挥方式：轮着斧头，大喊一声“跟我冲”，然后朝着敌人发起冲锋，根本不会去考虑双方之间的实力对比。
而这处资源点的兽人指挥，不但学会了利用地形，更重要的是能够克服兽人天性中崇尚勇武的暴力因子，懂得“拳头要收回来再打出去才更有力”的道理，对于兽人这个种族来说，这是很难得的事情。
以浮空战场的基本规则而言，这往往也意味着额外的费用。
不得不说，兽人的战术选择得十分合理，矿洞内扭曲而狭窄的通道，可以让不朽者在射程上的优势完全被抵消。
甚至于，为了防止自己被埋在里边的可能性，即使是在接近战中，不朽者的能量炮也绝对不敢肆无忌惮地乱放。
这样一来，兽人在数量上的优势就完全得以发挥。
不过，无论是申屠，还是阿达瑞斯，都没有在意这显而易见的“陷阱”。
反而是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微笑。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申屠笑着说了一句。
阿达瑞斯也同样笑了起来，这是阿达瑞斯最近才学会的表情。
尽管有些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在人类身上，“微笑”如此复杂的动作，却只能表达很简单的意思，但因为申屠是一名人类的缘故，阿达瑞斯仍然愿意强迫自己去使用这种“低效率”的沟通方式。
“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打错算盘了。”阿达瑞斯显得胸有成竹：“我这些兵种搭配可不是随便选的，狭窄的地形，其实对我们更有利！”
正说着，神族部队已经在矿洞入口完成了集结，组成了一个稍稍松散的阵型，进入矿洞内。
皮糙肉厚的不朽者走在最前边，光明执政官紧随其后，剩余的特殊兵种，则是被另一半不朽者牢牢保护起来。
刚刚走进矿洞没多久，就是一处岔道。
不过，有着“全局视野”的存在，这种岔道并不能起到太好的迷惑效果，阿达瑞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指挥着神族部队选择了左边的那条，也就是通向资源点最深处的“阵营旗帜”的那条路。
兽人的大部队，同样也在这条路的前方等待着。
后者躲在一个岔道的拐角后方，由于这处拐角的存在，不朽者无法在远距离直接用炮击威胁到兽人的行动。
不过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不朽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朝着兽人“埋伏”的位置走了过去。
不朽者拐过拐角的瞬间，兽人首领就发出一声充满狂野气息的咆哮，轮着斧子冲了上来。
也不知道这把斧子是从哪捡来的，和一开始丢出去的那把，粗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Duang~！
战斧重重地劈在不朽者的身上，却和战斗最开始时那一下掷斧一样，堪堪砍破了能量盾，在不朽者身上留下一个无伤大雅的凹痕，就已经耗尽了力量。
不过，双手握着战斧重劈，对体力的消耗明显是要比抛掷小得多，兽人战士大吼一声，双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抡圆了胳膊，马上又是一斧劈出。
其它的兽人也都冲了上来，将不朽者的先头部队团团围住。
兽人和不朽者混杂在一起，后方的那些不朽者就不敢轻易开炮，生怕误伤到友军。
现实可不是游戏，不朽者主炮的全力一击，即使是不朽者自己，也抗不了几下。
这正是兽人的计划，让对方投鼠忌器，从而更好地发挥出自身的数量优势。
见到这一幕，阿达瑞斯并没有着急，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加灿烂了几分，通过心灵网络，对后方的神族下了一个命令。
下一刻，一道隐晦的能量波动扩散而出，通道中的数百兽人，立刻仿佛是中了定身术一样，被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暗执政官的招牌技能，【群体混乱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内，对密集阵型的敌军，尤其是兽人这种血肉类生命，简直可以说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兽人被混乱术定身的瞬间，先知手上立刻涌出灿烂的魔法光芒，瞬间将几个法术加持到“唯一”的一个光明执政官的身上。
光明执政官“硕大”的身躯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漂浮向前，冲进兽人的阵中。
一道道刺眼的蓝白色光满闪过，在时空折跃的加持下，光明执政官的溅射攻击被再一次加强，每一次攻击，都能直接放倒足足数十头兽人！
第67章 决战（1）
红球群体混乱、白球依靠溅射伤害快速对大量的敌人造成杀伤，这是《星际争霸1》中的经典战术。
事实上，在《星际争霸》任务世界之内，这种战术在对付虫族的时候也经常出现。
只不过，因为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执政官，都需要两名圣堂武士牺牲自己融合为一体，人口本就稀少的星灵族本能地不喜欢这种“浪费”的做法。
虽然迫于长达数千年的内战，以及后来虫族所带来的压力，在“自愿”的情况下催生了一批执政官，但却使用得非常谨慎，只会投入到最为关键的战场上。
当然，在申屠的手底下，这种战术使用起来就无需像星灵族自己那么小心谨慎了。
至少，只要是能够达到足够好的战果，申屠是不介意让执政官“有价值”地牺牲的。
而这，是星灵族绝对不可能会去做的。
……
扯远了。
光暗执政官加上先知的时空折跃技能，这种简单的搭配，虽然三种兵种各自只有一个，但在狭小区域内，所造成的杀伤力却是非常恐怖的。
混乱术的持续时间是依据目标的实力而浮动，在这群兽人战士身上，大约就是一分钟左右。
然而，还不足半分钟，在光明执政官恐怖的溅射攻击之下，数量超过半百的兽人，就全部被斩杀殆尽！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后方的兽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的是，黑暗执政官的法力值有限，只能施放一次混乱术，就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才能放出第二次。
虽然这个时间并不算漫长，但也要等待上将近半个小时。
有半个小时，这场战斗都差不多要结束了。
兽人首领向来是冲锋在最前边，已经是在刚才那一轮交锋之中变成了尸体。
剩下的兽人，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有的人挥舞着武器，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为战友报仇。
而有的则想要“战略转移”，撤回矿洞更深处，对己方更为有利，也更加熟悉的区域中，再与这些敌人决一胜负。
顿时之间，兽人的阵型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指挥部内，申屠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结束了！
“这场战斗没有悬念了。”
阿达瑞斯也同时开口，对这处资源点的争夺结果做出了“判决”。
不过，这处资源点的争夺暂时告一段落，但整个浮空战场上的战争，却是只能说才刚刚开始！
李小刀一方的调兵遣将，早已经开始。
而阿达瑞斯也不甘落后，同样将兵力从各处防线源源不断地调动起来，送向这处资源点附近的几个战略要地。
整个浮空战场是一个近乎标准的正方形，若是将世界意志，也就是申屠一方的指挥部看做是地图的“下方”，李小刀的指挥部自然是在对应的“上方”。
而正在争夺中的这片矿洞，则是在地图左侧偏下的位置上。
毕竟，李小刀一方占据了地区上的大多数区域，留给申屠一方的地盘并不算多。
哪怕是“对外扩张”的战争，战斗爆发的地点往往也要离申屠的指挥部更近一些。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对于申屠是有利的。
从指挥部中制造出来的新兵，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支援到前线，从而打一个时间差。
矿洞内的地形很是狭窄，但矿洞之外，靠近李小刀所在的那一侧，却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旷野。
这种地形，对于以不朽者、龙骑士为主力的神族部队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或者说，无论地形如何，只要有足够的空间来排开阵型，不朽者、龙骑士的能量炮齐射，就能够发挥极为惊人的杀伤力。
再加上少量“科技兵种”的辅助，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战术，反而能够在纯粹的“杀伤力”方面达到极致。
也正是因为这种“极致”，才使得阿达瑞斯可以在资源点总数远远落后于对手的情况下，不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是一点一滴地扳回了局面。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部队调动，申屠不禁感到一阵的头大。
虽然说不至于复杂到让申屠看不懂的程度，至少，以申屠的战斗素养，完全可以判断出阿达瑞斯将某一支部队调到一处战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李小刀又采用了什么方法来应对。
这些东西，申屠看是看得明白，但观察了片刻，就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若是让自己来指挥，绝对是达不到阿达瑞斯这种程度。
或许，也只有阿达瑞斯这个“怪物”，才能在兼顾每一处局部战场的“微操作”的情况下，还能在全局的战略部署上不露出丝毫的破绽。
无论是对于神族单位的熟悉程度，还是对战争这两个字的理解，活了至少上千年岁月的阿达瑞斯，都有着申屠和李小刀难以企及的经验。
哪怕李小刀再怎么妖孽、天才，毕竟也只是最多二三十岁的年纪。
时间，在每一个生命面前都是最为公平的。
活得够久，本身就是一种优势。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在申屠看来，既然世界意志将自己送了进来，至少自己应该要在这片战场上起到一些作用，而不是干坐在这里看着阿达瑞斯发挥，自己只能当个吉祥物。
申屠不想在指挥部里当一个吉祥物，什么都插不上手，却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可以干的活，全都被阿达瑞斯给包揽了下来，而且做得非常的出色。
哪怕申屠心里不太愿意，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哪一项，换了自己来，肯定是达不到阿达瑞斯这种程度。
或许，自己唯一比阿达瑞斯强的地方，就是在个人战斗力上面了。
但若是考虑到与大规模部队的配合问题，擅长群体攻击法术的阿达瑞斯反而更加适合。
被自己的灵魂仆从比了下去，而且还是样样都不如对方？
想到这里，申屠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现在还不到您出手的时候。”
开口说话并不会影响阿达瑞斯对战场的指挥和控制。
事实上，从一开始，阿达瑞斯就在一心多用。
按照阿达瑞斯的说法，这是每一个“有潜力成为圣堂武士”的星灵族都具备的能力。
若是做不到一心多用，则根本不可能成为圣堂武士。
在这一点上，无论信奉卡拉之道的光明圣堂武士，还是排斥心灵网络的黑暗圣堂武士，都是一样的。
阿达瑞斯的双手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将大量的资源点转化为兵力、装备，乃至于一切可以转化成战斗力的物资。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阿达瑞斯通过心灵网络，对申屠说道：“李小刀和世界意志都犯了同一个错误，在这种战场的规则之下，占据多少地盘和战略点根本无关紧要，获得胜利唯一的方式，就是杀死对方的‘守卫者’。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来做铺垫，到了最终对决的时候，才是需要主人您出手的时机。最强的武器，只有藏到最后一刻，才足够的致命。”
听了阿达瑞斯的比喻，申屠一笑而过，并没有表示什么，不过却是好奇地问道：“争夺战略点，不就是为了最终攻破敌方的指挥部打基础吗？这难道不是和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为什么说他们做错了？”
申屠会有这个疑惑，也是十分正常的。
毕竟浮空战场的面积不算小，而且机动性极强的空军和远程破坏力强大的战略导弹等等的武器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仅仅只凭借陆军，想要长驱直入，绕过一系列战略据点的争夺，直扑对方“老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在浮空战场上，可没有所谓的“战争迷雾”机制，双方都拥有对等的全局视野，哪怕是一举一动，都无法瞒过对方的眼睛。
这种情况下，稳扎稳打，通过对战略据点的争夺，一步步扩大优势，再最终奠定胜势，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这种方法虽然见效慢，但却胜在稳。
申屠非常的好奇，阿达瑞斯说李小刀和世界意志两人都做错了，那么正确的做法又该是什么？
“我并不是在真正抢夺这些战略点，而是要让对方以为我的目标是它们。”阿达瑞斯在地图上点了几下，问道：“我们接下来会攻占这几个地方，看出什么了吗？”
阿达瑞斯所点的几个位置，若是连起来看，正好是地图最中心的那座山脉给“包围”了起来。
当然，仅仅只是包围了一半。
那座山本身没什么特殊的，但在山脉中，却是有着足足五个极为重要的战略点。
其中三个每天产出超过一万的资源点，另外两个战略点则是分别能够提供攻击、防御各百分之十五的加持。
最重要的是，和大多数Buff类资源点的加持只能在一定范围内生效不同，中央山脉的这两处Buff，生效的范围是“全地图”！
“你打算攻打这里？”
申屠摸着下巴看了半天，还是有些不明白阿达瑞斯的意思。
这不还是和李小刀、世界意志所做的，没有任何区别吗？
“不，我要让她集中兵力防守这里。”阿达瑞斯摇了摇头，说道：“主人，您只需要安心等待，要不了多久，就是您出战的时候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好吧。”
虽然申屠心里的好奇心很重，但并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就拿出“主人”的做派，用灵魂守卫的契约来逼迫阿达瑞斯开口。
反正，阿达瑞斯都说了，“要不了多久”。
既然如此，等等就是了。
在耐心这件事上，申屠一直有得以自傲的资本。
但让申屠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足足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申屠也算是亲眼见识了阿达瑞斯的“指挥艺术”。
没错，就是艺术。
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在指挥这一点上，在申屠看来，阿达瑞斯已经达到了“艺术”的程度。
先是在李小刀反应过来之前，凭借着神族兵种在战斗力方面的优势，集中力量拔掉了中央山脉周围的十几处战略点，同时囤积重兵，做出一副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中央山脉的姿态。
中央山脉是浮空战场上为数不多的“争夺中的领土”，这里的BUFF加成太过于强大，谁也不敢放任对方占领。
在过去，一直是李小刀多次尝试彻底占领这里，但都被世界意志用种种方式给拖住了。
而当阿达瑞斯摆出这种姿态的时候，李小刀也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将大量的兵力调往中央山脉。
就在这片战场上，阿达瑞斯和李小刀指挥着各自的部队，展开了一场漫长而又血腥的较量。
每一天，都有数以万计的部队战死在这片战场上，但同时，又有更多的部队从后方赶来。
在阿达瑞斯精妙的指挥之下，神族一方的兵力虽然处于劣势，但却正好能够和李小刀的部队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就连战损消耗都相差无几。
——当然，这是按照双方投入的兵力和资源点来计算的。
双方在这里投入的兵力正好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若是阿达瑞斯增兵，李小刀就必须增派相应的兵力，否则局面可能会在瞬间崩盘。
在阿达瑞斯率先放弃了一个“边缘战略点”，将那里的驻守部队都押在了中央山脉这张赌桌上的时候，李小刀也不得不跟进，放弃了几处外围不太重要的战略点。
就这样，双方搬上这张“赌桌”的筹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是骑虎难下。
双方都有一种难以为继的感觉，但谁也不敢率先放弃。
这种局面，一个不好，就会直接演变成最后的大决战。
“是时候了，现在她已经不可能放弃这片战场了。”
阿达瑞斯终于对目前的局面表示“满意”，在控制台上操作了一阵。
片刻之后，一套高大的装甲，被一名狂热者战士送进指挥室内。
阿达瑞斯对申屠开口道：“主人，到我们亲自上战场的时候了。在决战之前，还要麻烦您委屈一下，假扮成一个狂热者，不要让李小刀看出您的真实身份。”
第68章 决战（2）
资源点收集和兑换，只能在指挥部内完成。
不过阿达瑞斯自有办法，花费了一笔资源点，兑换了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星灵，吩咐对方留在指挥部，就可以代替自己完成这些工作。
至于说对浮空战场各处的指挥，有心灵网络的存在，阿达瑞斯是否在指挥部内，根本没有半点的区别。
和“往常”一样，新的一天，资源点“到账”之后不久，一批全新的神族部队从指挥部内走出，没有任何绕路的动作，直接走最快的路线前往中央山脉战场。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阿达瑞斯每当收集到一批资源点的入账，就会立刻转化成兵力或者物资运往前线，为中央山脉战场添加筹码。
为此，阿达瑞斯甚至已经放弃了一切对中央山脉战场没有价值的战略点，将阵线收缩到了极致。
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一支新的部队从指挥部走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中央山脉。
李小刀早就习惯了这种局面，并没有察觉到，在这支神族部队当中，多了一个“狂热者”和一个“圣堂武士”。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战斗，自然也就没有暴露身份的可能。
抵达中央山脉区域，阿达瑞斯立刻将这一支神族部队分散到前线各处。
不过，阿达瑞斯和申屠两人，“分配”到的却是一处至少几天之内绝对打不起来的据点。
虽然星灵族不需要休息，只要确保充裕的能量供应，就没有“疲劳”这一说法，但身为人类的申屠，却依然是要受到体能的限制。
在接连几天的急行军之后，申屠的体能消耗不算小，需要一定的时间休息和恢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有连番的大战等着，申屠必须要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
哪怕急行军对申屠战斗力的影响不是很大，但在这种局面下，能做到100分，就绝对不能满足于99分。
毕竟，即便阿达瑞斯指挥之下的神族可以以更少的兵力对付李小刀的黑暗种族部队，但资源点上的劣势却是实实在在的。
即便是依靠着星灵族部队的“性价比”，以及心灵网络的存在，让申屠一方扳回了局面，但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一个均势。
哪怕只能为自己能加一点点的优势，也要尽全力去争取。
……
就在申屠抓紧时间调整状态的同时，阿达瑞斯已经开始调动着神族的部队，开始大规模的推进。
对于这场战争，申屠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有很多的疑问的。
比如说，为什么李小刀一直在坚持使用黑暗生物，哪怕明知在“性价比”上处于劣势，也不肯改变战斗兵种的选择。
在申屠看来，哪怕是没有心灵网络的星灵族，或者是没有“主宰意志”的虫族，亦或是其它一些位面中以效率和侵略性著称的种族，例如异形、深渊恶魔、收割者，甚至是《狩魔手记》中雷霆之手使徒麾下的那支机械大军等等，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至少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比兽人、狼人这种“低端”的黑暗种族要强上许多。
但李小刀却一直不肯改变兵力的构成，顶多在各个兵种之间的比例上做一些针对性的调整，但大体的结构却是从来没有变过。
这是让申屠一直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除此之外，对于浮空战场的指挥，是一件极度消耗精力的工作，阿达瑞斯是凭借着星灵族能量生命的特性，才能做到时时刻刻都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分心多用去关注每一处局部战场的细节。
若是换成申屠，哪怕是同样具备一心多用的能力，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很简单的道理，同时做十件事，肯定比专心做一件事更耗费精力，尤其是这十件事都要做到能力范围所及之内的极致的情况下。
能量生命的特性，让他们只要有足够的能量补充，就可以始终保持最强的状态。
事实上，属于“世界意志”，也就是申屠一方的资源点中，是有不算少的一部分，是用来兑换成可以迅速被吸收的能量结晶，用来补充阿达瑞斯的消耗。
若非如此，哪怕是阿达瑞斯，也不可能保持这种状态数月之久。
而李小刀……
虽然她并没有真正的进入到浮空战场之内，但就全局指挥这一点来说，无论是在场内还是场外，都是一样的。
至少，若是不想错过战场上的某些重要细节，李小刀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的时间去休息，更不要说长时间的睡眠了。
以阿达瑞斯的战略眼光，李小刀若是放下指挥，必然会被阿达瑞斯第一时间察觉到。
睡上几个小时回来，恐怕整个浮空战场的生态都会颠覆过来。
而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李小刀麾下的部队调动，始终是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漏洞。
这也就意味着，李小刀压根没有放松过对浮空战场的关注。
这，才是让申屠最为难以理解的事情。
单单只是分身系轮回者这样的身份，是无法解释这种情况的。
如果是几天，十几天，甚至二三十天，这都还解释得通。
但足足三个月，哪怕是分身系轮回者，也是不可能做到。
这和分身、本体之间某种特殊的联系有关，几句话之间是说不清楚的。
申屠不明白李小刀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却清楚地知道，轮回者之间有一句俗话，叫做“任何违反常理的发现背后都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有的秘密代表着利益，而有的则是地狱。”
在李小刀身上发生的这些情况，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违反常理”，而隐藏在背后的秘密，也是引起了申屠极大的好奇心。
哪怕不去考虑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以及没有任何调和可能的立场，仅仅只是这份秘密可能带来的利益，已经足以驱使申屠将李小刀列入自己的必杀名单上。
而想要杀死李小刀，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眼下这场战争。
……
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预热，阿达瑞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犹豫两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圣堂武士长的字典中，做出这个判断之后，阿达瑞斯第一时间发动了全面战争。
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双方彼此试探了无数次，阿达瑞斯早就对对方能够发挥出的实力有了充分的了解。
即便是李小刀可能还留了暗手，阿达瑞斯也准备好了相应的策略来应对。
之前的“战争”中，双方看似是势均力敌，但实际上，阿达瑞斯还是留了一手的。
心灵网络的力量，在过去的战争中，阿达瑞斯并没有将其发挥到极致，甚至连一半的效果都没有发挥出来。
一方面是为了减少消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敌人一个错觉，那就是神族部队也“不过如此”。
当然，尽管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但阿达瑞斯确信，李小刀也必然做了类似的事情。
不过阿达瑞斯更加相信的是，凭借心灵网络，星灵族的大军，在任何一个宇宙，任何一个位面，都是不可能被击败的。
——在阿达瑞斯原本的世界里，剧情还没有发展到星灵帝国没落，被虫族和后崛起的人族赶超。作为银河系的霸主级文明，星灵族也确实有自豪和自傲的资本。
哪怕是见识到了【永恒壁垒】的伟大和神奇，也没能改变数千年岁月留给阿达瑞斯的“认知”。
虽然说阿达瑞斯的自信确实有些过度的嫌疑，但至少在《EVA》世界中，星灵族的优势是实实在在的。
在心灵网络对星灵族军队的加持提高到最大之后，神族的部队，虽然在直接的属性数据上并没有任何的提升，但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
任意星灵族单位之间，哪怕是第一次联手，也仿佛默契合作了千年岁月一般，连眼神交汇都不需要，直接就能做出最完美的配合。
任何一场战争，配合两个字，永远都是影响胜负至关重要的因素，并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最重要的几个之一。
尤其是神族这样，不以数量取胜，而是依靠个体实力上碾压的种族，由于兵力数量更少的缘故，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就显得更加的重要。
当心灵网络的功率被放大到了极致时，不但星灵之间的沟通效率有了更加显著的提升，同时还可以将多个星灵的意识合为一体，形成一个更加强大的“特殊意识”。
这种特殊意识，无论是在智慧，还是在计算能力方面，都相当于被连接在一起的星灵的总和。
这意味着，每一个星灵，在实质上，都变成了同一个意识的“肢体”。
这，才是心灵网络，或者说卡拉之道的本质。
将所有的星灵融合为一，也就是在星灵族圣典内至高无上的“卡拉”。
举个栗子：一队龙骑士，过去只能是以区域火力覆盖的方式进行齐射或者散射。
而现在，根据敌人的防御情况，龙骑士可以精确地进行点射，而且绝对不会有哪怕一发多余的能量炮攻击到同一个“必死”的目标身上。
甚至于，对付兽人这种防御力偏弱的兵种，龙骑士之间还会用精确计算的方式，将能量炮炸开后的溅射杀伤发挥到极致。
用一个最简单的数据来对比，心灵网络功率全开之后，在同等时间、同等能量消耗的情况下，二十名龙骑士齐射，对兽人所造成的杀伤效果增加了3.3倍，对狼人则增加了2.5倍。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龙骑士的实力增强了，而是在过去，大部分的能量炮实际上是被“浪费”掉了，没能充分发挥出作用。
就好像苏维埃的“饱和式打击”理论一样，用密集的导弹攻破敌人的防线，但这些导弹之中，恐怕能发挥出价值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在几乎任何一种战场上，这种资源浪费的情况都普遍存在，而且难以避免。
但心灵网络的作用，却使得在星灵族的部队中，可以最大限度地杜绝掉资源浪费的情况，从而以另一种方式提升了神族部队的战斗力。
李小刀理所当然地发现了阿达瑞斯的兵力调动，并及时派出了“足够的应变部队”来应对。
但应变部队的规模，仅仅只是按照“过去的经验”来分配的。
在面对拥有了真正完全体的心灵网络，所有个体都被融合为一个至高无上的“卡拉”的星灵大军时，过去足够守住防线的兵力，几乎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撕开了无数个缺口。
密密麻麻的神族大军从这些缺口中涌出，朝着前方不断推进过去。
李小刀的反应速度极快，立刻放弃了主战场边缘的几处战略点，将兵力集中在中央山脉一侧。
若是星灵族想要进攻中央山脉，以这里复杂的地形，和浮空战场苛刻的占领规则，哪怕是启动了“卡拉之道”的星灵族大军，也要在这里遭遇极大的损失。
不过，让李小刀感到意外的是，阿达瑞斯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将进攻的目标对准中央山脉那几处最为重要的战略点。
反而，几股神族的部队不约而同地绕开了中央山脉，从两翼将李小刀的主力部队包围了起来。
这姿态，就仿佛是要在这里将李小刀的主力全歼。
即便李小刀的后方还有更多的兵力，在资源点的优势下，也可以很快补充出一支有价值的部队。
但若是中央山脉战场的这支主力被打散，却是必然会丢掉中央山脉区域，将整片浮空大陆上最具价值的十几处战略点拱手相让。
“哼！”
《EVA》世界的某个角落，李小刀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就吃定我了吗？要是你的主力陷在这里，我看你拿什么守住自己的老巢！”
……
不管李小刀如何反应，阿达瑞斯和申屠自然是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听不到对方的自言自语的。
“差不多该我上场了吧？”申屠伸了个懒腰，说道：“休息了这么久，我感觉人都快废了。”
“已经是最终决战的时候了。”阿达瑞斯看向申屠，很认真地说道：“主人，从现在开始，请您务必信任我的每一个决策，不要有丝毫的犹豫，这很重要。我以我的信仰发誓，绝对会将您的利益排在第一位。”
阿达瑞斯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深意。
申屠深深地看了阿达瑞斯一眼，点头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兵，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第69章 决战（3）
砰！
【和平使者】独特的声线在峡谷间响起。
从中央山脉战场的决战爆发，已经过去了20天。
在第一天的决战之中，阿达瑞斯便是以主力部队伤亡超过七成的代价，打散了李小刀的主力。
在那一场决战中，阿达瑞斯的【离子风暴】大放异彩，几乎一个人，就顶得上小半支军队。
在之前的几个月里，阿达瑞斯这里省一点，那里抠一点，足足积攒出了价值近三万资源点的【能量水晶】，全部在这一战中消耗一空。
一颗【能量水晶】就能够让阿达瑞斯恢复相当于三个【离子风暴】的法力值，而且这种【能量水晶】与星灵族的契合度极高，吸收和转化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拥有近乎无限法力值，又受到友军重重保护，可以肆意开火的法师，在星球内部的战场上，可以发挥出的威力绝对是毁天灭地级别的存在。
数百道【离子风暴】下去，单单只是阿达瑞斯一个人，就消灭了至少两万敌军，几乎比得上小半支军队了。
即便如此，在李小刀丧心病狂的反扑之下，神族的伤亡也是相当的惨重。
作为主力的不朽者和龙骑士近乎团灭，狂热者也没能剩下几个。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阿达瑞斯刻意的保护之下，圣堂武士、执政官、先知等等，这些价值更高的兵种，保存得倒是非常完好，留有超过一半的数量。
而且其中大半都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真正的星灵族人。
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为是“精英单位”一样的存在。
这些星灵拥有随着战斗经验提升，而增长自身实力的能力。
在这一场大战之中，每一个活下来的星灵，实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长，最起码也提升了一级。
若是从纸面数据上来对比，存活下来的这不足三千人的混合部队，在兵种和比例相当的情况下，至少相当于过去的四千至五千兵力。
紧接着，阿达瑞斯没有留下任何调整和休息的时间，直接指挥着部队全军突击，近乎笔直地朝着李小刀的指挥部杀了过去。
在主力部队彻底被拼光的情况下，虽然李小刀在后方一些重要的战略点还留有不少的守军，但这些零散的兵力，却是根本阻挡不住神族主力的突进。
不过，在漫长的数百公里行军当中，这些小股的零散兵力，还是对神族造成了不少的干扰。
一路边打边推进，足足过了近二十天，神族一方才终于杀到了李小刀的指挥部前。
等待在这里的，是足足三万黑暗种族。
这些部队，是在过去的二十天里，李小刀加紧制造出来，用以应急的。
其中应该还有一部分，是从浮空战场各地赶回来，支援老巢的。
如果说一开始，李小刀还看不出阿达瑞斯的目的的话，那么在中央山脉的决战爆发之后，阿达瑞斯毫不掩饰地中军突进的举动，已经是明着告诉李小刀，自己的目的地就是对方的指挥部。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李小刀还不知道加强指挥部的兵力和防御，这种智商，也不可能在一次次任务世界中活到现在，还活得这么滋润。
远远地，申屠清晰地看到，李小刀麾下的兵力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却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变化。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眼前的这些部队，依然和李小刀过去的选择一样，是由各种黑暗生物构成。
而说有很大的变化，则是因为黑暗生物的种类少了许多，只剩下寥寥数种。
兽人这个种族已经彻底从李小刀的部队中消失，无论是作为战场中坚力量的兽人战士、猎人，还是作为法职者的萨满、巫师，以及术士，申屠都没有从对方的战阵中看到。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狼人。
这种皮糙肉厚的种族，虽然在对抗神族时依旧是处于劣势，但至少防御力上的优势，让它们的抗打击能力比兽人更强，从而具备了杀出神族火力覆盖区域的可能。
狼人的数量就占去了大约八成到九成之间。
除了狼人之外，李小刀的阵中再也没有哪怕一支传统意义上的“主战部队”。
剩下的三千多人，则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辅助类职业。
常见的有魔裔巫师、术士，巨魔祭祀、萨满，黑暗法师、暗影牧师、堕落德鲁伊等等。
但却还有一些极为罕见的，甚至是连申屠都认不出来是什么来历的兵种。
这支由三千多不同种族、不同职业构成的法职者部队，竟是有超过百种以上的种族和职业。
其中有一些，或许是太过稀有，也或许是价格或者其它的什么原因，都是只有唯一的一个。
这些“只有一个”的兵种，申屠一眼扫过去，绝大多数都无法辨认出准确的来历。
有的是压根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也有的是特征不够明显，符合条件的“传说物种”太多，不知道是哪一个。
但从为数不多几种能够准确辨认出来的“辅助”来看，这些家伙，都能够给神族的部队带来极大的麻烦。
比如说有一种长得像是个蓝皮地精一样的小矮子，只有一个能力，但这个能力却是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吐血：无限复活。
这个无限复活，复活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目光所及之内的任意友军。
至于说申屠怎么认出来这家伙的……
嗯，在某款游戏里，申屠曾经一度被这家伙的无限复活给虐得差点砸了电脑。
咳咳……
…………
战斗一触即发。
在之前二十多天的时间里，申屠几乎没怎么出手过，即使出手，也是用能量刀去砍人，而不是拿枪去轰，安安稳稳地扮演者“狂热者”的身份。
终于，在这“最后一站”爆发的时候，阿达瑞斯的声音在心灵网络中响起：“主人，现在没有必要保留了，这些是你的目标。不用担心对方的反击，我需要您用最快的速度杀死它们。”
随着这句话一起传来的，还有十几个需要击杀的目标的样貌和位置信息。
申屠早就觉得憋屈了，立刻按下装甲内的一个按钮。
下一刻，高大的“狂热者”装甲开始解体，申屠从装甲中跳了出来，伸手一捞，【和平使者】出现在手中。
这把【和平使者】并非申屠之前一直惯用的那把，毕竟申屠没能把储物空间也一同带进浮空战场里来。
——话说回来，若是将储物空间也带了进来，也就不必这么费事了。
管你什么样的敌人，几发歼星炮下去，就扫荡得干干净净，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和平使者】和储物空间都“遗落”在了浮空战场之外，不过在浮空战场内，只要有足够详细的数据和足够的资源点，什么都能兑换得出来。
只是花费了相当于两个龙骑士的代价，申屠就拿到了自己的武器。
又花费了“一个龙骑士”，兑换出的弹药也就足够申屠打上一场高强度的战争了。
——是战争，而不是战役。
虽然说穿着“狂热者”装甲，用神族专用的能量刀砍人的感觉也很爽。
但只有狙击枪在手，申屠才真正地有了安全感。
手掌感应着【和平使者】表面的纹理，申屠的心神迅速安定下来，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双方交火的速度超乎申屠的想象，还没来得及瞄准第一个目标，对面的狼人就已经冲进了龙骑士的射程范围之内。
不过，神族部队中所剩的龙骑士数量太少，仅仅只剩下几十个，根本无法制造出范围足够大、密度足够高的火力覆盖区域。
只是扫了一眼，申屠就做出了判断，靠着这点龙骑士，对狼人造成一定的杀伤还是没问题的，但却也无关痛痒。
最多倒下数十上百的狼人，剩下的大部队就能够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几十上百？
对于两万多，接近三万的敌军数量来说，根本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效果。
不过这场战争打到现在，主力部队早已不再是不朽者和龙骑士。
对于阿达瑞斯指挥之下，神族部队的战斗力，申屠还是十分信任的。
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在对方主力部队后方的“辅助”部队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若是在现代化的战争中，即使是在己方的阵中，狙击手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开枪。
不说敌方的狙击反制，除非是那种实在太菜的敌人，稍微有点条件的，遇到狙击手的第一反应，要么是呼叫空袭，要么干脆就是一发短程导弹轰过去。
不过，既然阿达瑞斯说了，自己只需要考虑杀敌的效率，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申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对方。
若是连有着灵魂守卫契约的阿达瑞斯都会欺骗自己，那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不存在可以信任的人了。
很快，申屠就找到了第一个目标。
正是申屠此前注意到的那个蓝皮地精，名叫“拉卡尼休”的沉沦魔。
——这是深渊恶魔中的一种，虽然在深渊位面只是食物链底层的炮灰，但在《EVA》世界，这种级别的任务世界里，却已经配得上一个“核心”的位置。
在《暗黑破坏神》的世界观里，拉卡尼休会复活沉沦巫师和普通的沉沦魔，但对其它的“友军”却是无能为力。
但在现实世界之中，拉卡尼休的复活能力似乎并不受到种族的限制。
就在申屠完成瞄准的这短短几十秒钟里，拉卡尼休已经是接连复活了数十头阵亡的狼人。
这个意外的发现并没有让申屠的情绪产生任何的波动，计算弹道、瞄准，再开枪。
这一套动作，在申屠的一生中，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哪怕是闭着眼睛……
哦，不对，闭着眼睛没法完成瞄准。
总之，就是熟悉到不会犯哪怕一丝错误就是了。
虽然在过去，死在申屠枪下的大多是人类，偶尔也会有雄狮猎豹之类的猛兽，却绝对不可能有恶魔这种传说中的物种。
但在成为一名轮回者之后，申屠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别说是一头“普通的恶魔”，就算是恶魔王子狄摩高根降临在眼前，也不会影响到申屠开枪。
砰！
【和平使者】独特的音线在平原上空响起。
即使是在嘈杂无比的战场上，也是清晰可闻。
仿佛，整片战场的声音，都被这一枪给压了下去，陷入了瞬间的宁静。
这当然只是一种错觉。
扣下扳机的一刻，在申屠的感知当中，时间仿佛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正是这短暂地停滞，才给了申屠这种错觉。
除了申屠之外，还有一个人……一头黑暗生物，和申屠一样，感受到了时间的片刻停滞。
千米之外，拉卡尼休正在释放着天赋法术，试图复活一头半边脑袋都被轰碎的狼人，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攥住了自己的心脏。
一瞬间，拉卡尼休感受到从心脏部位，传来一阵难以抵御的剧烈痛楚。
这股疼痛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以恶魔的体格，都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连动动小拇指都无法做到。
这当然也是一种错觉。
在巨大危机之下，强烈的本能，让拉卡尼休的感知之中，时间无限地变慢了下来。
但来得及做出反应的仅仅只是感知，拉卡尼休的身体，也随着“时间”一同慢了下来。
若是换个环境，或许这瞬间的反应，能够让拉卡尼休躲过一劫。
但子弹的速度太快，即使意识反应了过来，身体也跟不上躲避的速度。
拉卡尼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颗雕刻着繁杂而华丽的镂空花纹的弹头，在视野中不断地变大，再变大。
感知之中时间的变慢，极大地加剧了拉卡尼休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哪怕是恶魔，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难以做到坦然应对。
仿佛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是过去了短暂的一瞬间，子弹终于穿过了拉卡尼休的眉心。
恶魔天生强大的体质，并没有能够帮助拉卡尼休挡住这颗子弹。
子弹毫无悬念地穿透了拉卡尼休的头骨，贯脑而出，带出一蓬墨绿色的血浆。
失去意识之前，拉卡尼休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终于结束了……”
第70章 决战（3）
申屠的视线并没有在拉卡尼休的尸体上停留太久。
确认击杀之后，便是挪开了目光，将枪口对准下一个敌人。
若是对付一些普通的“杂兵”，以申屠现在的自信，连确认敌人死亡这一步都可以省去。
不过，至少在今天这片战场上，名字写在申屠的猎杀名单上的目标，都有着不弱的实力，有些还有着颇为诡异的能力，若是不亲眼确认目标死亡，申屠也无法完全放心下来。
好在申屠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打上几枪，甚至是一枪，就必须转移阵地。
留在一个固定的狙击位置虽然危险，但在狙杀的效率方面，却是要比打一枪换个地方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于自身的安全问题，申屠选择信任阿达瑞斯的布置。
阿达瑞斯交给申屠的猎杀名单并不长，只有十几个名字。
申屠只是花费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解决掉了这些对手，其中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浪费在寻找目标上。
扫了一眼面板，和之前的战斗一样，有击杀提示，但是没有任何的击杀奖励。
这件事让申屠多少有些沮丧。
以浮空大陆上的战争规模，若是有击杀奖励，无论是时空点数，还是进化点，收益都会非常的丰厚。
丰厚到足以弥补这一次任务世界“浪费”掉的时间。
只可惜……
申屠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主战场上。
这里的地形很是奇特，三面环山，中间像是峡谷的形状，但底部却又是非常的平坦，像是一片平原一样。
虽然这片平原的面积小了点，只有大概几十个足球场大小，却也已经足够容纳双方部队的“火并”。
刚才申屠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狙杀上，没有注意主战场上的变化。
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方的部队已经是开始了短兵交接。
五百多个执政官当仁不让地顶在了最前边，一字排开。
密密麻麻的狼人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却仿佛是一头撞在了大坝上，无法逾越半步。
狼人的冲锋队形十分的密集。
这是狼人的天性所决定的。
或许这种生物，确实是和狼有着某种特殊的血缘关系，在许多的习性方面，狼人和狼之间，都是非常的相似。
比如说在“狩猎”的时候，狼人的许多作风都是和狼群一模一样。
这种深植于血脉之中的习惯，也被保留到了战场上。
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出种群的数量优势，狼人冲锋时的阵型非常的密集。
反正，神族剩下的远程部队数量已经稀少到无法对成规模的狼人构成威胁的地步。
哪怕密集阵型很容易在远程轰炸的覆盖之下受到极大的损失，狼人也完全不在乎。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以三万对三千，倒在冲锋路上的狼人，数量恐怕还不足一千，双方就已经是进入到短兵相接的范围当中。
铺天盖地的狼人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场景，让申屠想到了玛尔斯星球上的虫族。
若是忽略外观上的差异，单从体型和扑袭攻击的动作来看，狼人和虫族的“小狗”，跳虫，实在是太像了。
然而，牢牢守在神族阵型前线的光明执政官，在《星际争霸》世界中，对于跳虫这种低阶的纯近战兵种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敌。
而单纯以防御力而论，狼人虽然皮糙肉厚，但它的皮毛，防护能力却还比不上跳虫体表那层厚实的生物装甲。
排成一排的光明执政官几乎是同一时刻抬起那完全能量化的双臂，湛蓝色的电浆喷涌而出，顺着狼人的身体扩散开来。
穿透力极强的雷电直接刺透了狼人的皮毛，朝着身体内脆弱的脏器涌去。
狼人这种生物，可不像虫族那样，由内到外都没有任何的弱点。
它们内脏的脆弱程度，并不比人类或者其它哺乳动物好到哪里去。
狂暴的电浆入体，狼人的内脏瞬间就在灼热的高温下开始碳化。
只是一瞬间，前排的狼人就成片地倒了下去。
在狼人的阵型之中，顿时出现了一片显眼的空白区域。
按照常理来说，哪怕狼人天性就残忍凶暴，看到同伴被成片的屠杀，也该有恐惧、愤怒之类的情绪。
但不知道是李小刀在“制造”它们的时候“阉割”掉了它们这方面的本能，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战友的死亡，并没有能够让狼人出现半点情绪上的波动。
前方的狼人刚刚倒下，后方的狼人就冲了上来，填补上这一块空白。
狼人后方的法职者部队中，也不断有一道道魔法光芒飞过，落在狼人身上。
一个个群体性的增益魔法加持之下，狼人的各方面属性顿时有了一个不小的提升。
虽然这依然改变不了被光明执政官秒杀的命运，但各方面属性乃至于魔法抗性的提升，让狼人在死亡之前，有了临死反扑的可能。
哪怕是平均每三五头狼人的死亡，才能换来其中一头狼人对光芒执政官进行一次攻击，以双方之间巨大的数量差距而言，这也是让神族一方不可承受的。
不过，光明执政官在《星际争霸》世界能够被称为“杀虫剂”，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点能耐。
随着阿达瑞斯通过心灵网络下达的指令，其余的神族部队也都开始动了起来。
群体混乱术、离子风暴、时空折跃……
一道道魔法光芒在神族的阵地之中不断亮起，或是落入狼人阵中，或是加持在前排的光明执政官的身上。
霎时间，狼人的阵型中就出现了极大的混乱。
其它的魔法技能都还好说，群体混乱术和离子风暴，对狼人的威胁却是极大的。
前者直接让狼人的阵型变得混乱不堪，拥挤在一起，甚至有不少狼人直接是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而在这种环境下倒地，本身就意味着死亡。
而且还是被无数的“友军”从身上踩过去，活活踩死，可以说是战场上最为痛苦，也最为憋屈的死法了。
而在这种环境下，其它的狼人哪怕意识到了自己脚下友军有生命危险，也是绝无可能停下脚步将其扶起来的。
否则，不但人……狼人救不回来，自己恐怕也得被搭进去。
申屠正在观察着战局的发展，忽然被打断了。
“主人。”心灵网络之中，阿达瑞斯的声音忽然响起：“消灭这支部队还需要一些时间，然后就要面对最后的‘守关者’了。我希望您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属于申屠和阿达瑞斯，属于世界意志一方的指挥部中，那个守关BOSS的实力并不算高，充其量只能说是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而已。
为了应对李小刀的部队，阿达瑞斯没有多余的资源点花费在他的身上。
但申屠不会因此而小看了李小刀这边的守关BOSS。
毕竟，守关BOSS的实力，完全取决于在它的身上花费了多少资源点，和其它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
以李小刀之前不知道多少时间里所拥有的资源点优势，天知道这个守关BOSS的实力会强到什么地步去。
更何况，只要李小刀不是瞎子，就一定看得出来，如今在正面战场上，她已经可以说是大势已去了。
除非是还留了其它什么暗手，否则李小刀绝对会将剩余的资源点全部砸到守关BOSS身上，哪怕是临时提升，也能提升出一个实力惊人的家伙出来。
想到这里，申屠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尖塔。
对方的守关BOSS，就在这座高塔之中。
只不过，和自己这一方的守关BOSS一样，在浮空战场规则的限制之下，只能呆在“不可破坏”的指挥部内，无法外出哪怕一步，也无法利用远程攻击，去攻击指挥部外面的敌人。
按照申屠的理解，守关BOSS的存在，应该是某种类似于亚空间的环境中。
当“守关BOSS决战”开启的时候，进攻方的参与者也会被送进这片亚空间。
看上去，是身处于指挥部内部的某个房间之中，实际上战场的范围可是要大得多。
……
稍稍分神了片刻，申屠很快收回思绪，对阿达瑞斯说道：“我的状态很好，不需要调整。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我帮你杀一点法爷吧，至少也能省点力气。”
在浮空战场内，【和平使者】的子弹很贵，比在外界用时空点兑换要昂贵得多，用在狼人身上有些浪费的嫌疑。
不过，若是用在法职者身上，哪怕是最低阶的法职者，也绝对不能说是亏本。
越是大规模的战场上，法职者的重要性就越是突出。
申屠曾经听琳讲述过一场位于某个魔法主题的任务世界的战争，一名强大的神官，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地让帝国百万铁骑的战斗力翻了三倍之多！
而凭借着这名神官堪称“神迹”的群体增益神术，帝国的军队，在那个任务世界里完成了屠神的壮举。
嗯，那个“神明”，是某个取得了神格和神职的轮回者，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是好运还是倒霉。
李小刀麾下的法职者自然是远远不可能和那名强大的神官相媲美的，但这片战场上，战争的烈度也没有“神战”那么可怕。
多杀几个法职者，神族部队所承受的压力就要小上几分。
哪怕只能多保留下来那么两三个星灵，申屠都认为这是值得的。
——虽然在接战的一开始，神族以近乎绝对碾压的姿态，高效而残忍地屠杀着狼人。
但随着对方的法职者部队开始发威，神族也渐渐开始出现了伤亡。
而在心灵网络中，阿达瑞斯计算出的结果非常精确地显示着，在剿灭李小刀手中这最后一股兵力之后，神族部队的战损比将达到惊人的73%！
申屠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开枪射击，不开启任何能力加持，除了浪费一些子弹之外，各方面的损耗都是非常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多杀几个敌人，就能让神族一方少死几个。
在面对最终的“守关BOSS”的时候，这些可都是自己至关重要的帮手。
阿达瑞斯并没有回话，默认了申屠的举动。
于是，【和平使者】独特而清晰的声线，开始以近乎恒定的频率，在平原上空响起，在峡谷之间回荡。
每一枪射出，都会带走一名法职者的性命，精确地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杀着杀着，申屠心里忽然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李小刀手中的兵力，强倒是够强，指挥调度等方面，也基本上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漏洞。
之所以会被突进到老巢门口，一方面是阿达瑞斯的心灵网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被阿达瑞斯的突然爆发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在任何一名统帅身上，这都不能算是什么不可想象的错误。
尽管从结果上来说确实不可接受，但从情理上来说，却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申屠的心里就是莫名有一种感觉。
似乎，这并不是李小刀的“真实水平”。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屠忽然停下了射击，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到底是李小刀故意放水，在憋着什么大招，还是说，在对方阵营背后的指挥者，压根就不是李小刀？
或许，还有其它的可能也说不定？
忽然间，申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但要仔细分析，剥离、还原出事情的真相，却实在不是申屠所擅长的领域。
申屠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念头”，在保持着心灵网络的连接的情况下，阿达瑞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申屠的想法。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现在我们还有其它的选择吗？”一心多用对于阿达瑞斯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在这个时候，还有余力劝诫申屠道：“想想我们的现状，还有您的任务。不管‘真相’是什么，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可真是豁达……”
申屠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或许这就是星灵，在许多时候心思无比的复杂，但在有些情况下，却反而简单得像是一张白纸。
“不过，你说得对。”
申屠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后，目光落在数百米外，正在一边指挥着神族部队，一边释放着【离子风暴】屠杀狼群的阿达瑞斯身上。
稍稍停顿了一下，申屠收回目光，眼睛对准【和平使者】的瞄准镜，将十字星套在一个魔裔术士的眉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