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凶兽!(感谢奈亞子最高的白银大盟打赏)
圣像明王不动决比武悼想象的还要困难。
可以说是在启藏初期。
就对神和精都有了一定的要求,然后还得非常耐心的,将神意写入窍穴大筋之中,像是堆叠积木一样完成了全身每一片气血的堆叠后,将其彻底的固定下来,将这个手法一点点的重复,直到你能一口气完成,那么你就算入门了。
武悼对此只能说。
不愧是军方出品,也就只有那些专门为了杀人,天天只为了战争而做准备的士兵军官们,能够耐得住性子,不断的去完善这门功法。
而且除非你天赋异禀。
否则想全身气血密藏都顺利写入,至少也得是一流之境,虽然说一流不是硬性要求,但当你能自如控制了全身气血之后,显然要更加的顺利方便,至于说事倍功半。
按照法决所描述。
武悼入门没日没夜的耐心堆叠气血写入神意,也是耗费了整整五天的功夫。这五天里他有一段时间特别的暴躁,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恨不得找个人过来拳拳到肉的激情互殴,气血异常活跃。
法决上表示。
这非常正常,修炼的过程勾起了你的心火。
实在不行去砍几个蛮夷泻火吧。
瞅着这缝隙中的解决方案,武悼当时就想把这个作者拽过来痛打一顿,然后抓着他咆哮质问,这是什么狗屁解决方案,我身边也不是没有蛮夷,但都在大使馆里呢。当然了,泻火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作者要脸没有好意思写上去。
这就导致了那几天里。
白司鱼过来送饭的时候,武悼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
就像是大灰狼看小绵羊一样,可把精明白司鱼吓得够呛的,以为武悼这是走火入魔,饭喂不饱的话就要给她活吃了。
过程有些曲折。
但苦修加上天赋还是有效果的,武悼在第五天夜里将其给完全入门了。
至于效果嘛……
说句实话,差不多就是给他披了一层软链甲,效果并不明显。
这也很正常,境界提升上去了身体自然是会得到强化,普通功法的锤炼自然是不可能起到增幅的效果,因为它预定增幅的效果,可能还没有你自己境界提升来的强。不然人人还练什么真功,都去练低等横练好了,靠功法数量给自己堆出一个无敌的体魄。
“按照法决所言,入门之后则需要对应的药材,制作成药膏、药丸和药浴,通过涂抹、服用和洗炼来在摧毁和重建中完成启藏一重的塑造。”
“整个过程不是剧烈的短疼,而是钝刀子割肉的长痛。”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夺天地之造化,获得可以无边伟力,来以自身气血有效化作无尽烈焰,焚烧任何胆敢加害圣像的咒术。”
“是时候拿出我的真正本事了!”
“五天!你知道这五天我之怎么过的吗?我无时无刻都不在等着这一刻,我能够底气十足的喊出这一句。”
“系统,给我加点!”
【劫种:24(灰)7(白)1(绿)】
“劫种(白)-5。”
见到白色劫种又去掉5点,武悼倒是微微一叹,心中有了几分了然。这圣像明王不动决的白色劫种初加点确实是要比应龙赤甲录花费要更多,除了其本身是练体功法的缘故之外,估摸也是劫种完美突破时替代了所需药材的缘故。
5点白色劫种下去,武悼就像是一口闷了五两二锅头,啥事都没有。
不对,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武悼神情一愣,他发现自己的气血量好像正在快速削减!不是错觉,气血真的在降低,短短几秒的功夫,已经从十五倍跌回了原先的十倍!
这怎么回事?!
还没等武悼检查自身。
陡然间呼吸一窒,眼前的世界变得昏暗了起来,他整个人从端坐原地弹起变成站桩式,落在地上顿时发出了铜像坠地般咚的一声闷响。
疼!!!!!!!!
从周身四肢百骸的各个部位窜出了数不清的冰冷刺骨气流,它不像是阴气那般阴冷,而像是一根根冰魄银针一般,有效灵活的穿插到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当中。
与此同时。
武悼的骨骼开始咔咔作响,他原本相对削瘦的身形逐渐壮实,被拉紧的筋肉皮膜也跟着增强,那种白玉似的健康无瑕肌体,是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能够明白这雕塑似的躯体中,蕴含着何等涌动强劲的力量。
并非是靠气血增幅而来的力量。
而是纯粹的肉体暴力之美!
但真的很疼,已经疼到了武悼短暂失去了时间这个概念,只能咬牙硬抗。武悼很想动,可他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冰寒气息对身体进行着改造。
站桩中的武悼仿佛真的成了一尊圣像。
正在身躯的自然鼓动中,迸发出一波波无形而摄人心魄的肌体力量!
冰寒气息翻腾不休,根本没有给武悼喘息的余地,大有一口气给圣像明王不动决推到应该加到的启藏一重圆满无缺之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种酷刑似的折磨总算是有消停的意思。
武悼这边在苦忍中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猛然发觉,这冰寒气息好像并不打算消停。而在自己的肌体表层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腾起了一股炽热气息,这炽热气息宛若龙腾一般在不安定的翻腾雀跃着。
很快冰寒炽热两种气息就像是发现了死对头一样,狠狠的冲锋撞击在了一起!
“不是吧,还来?”
武悼只来得及心中惨叫一声,又进入了咬牙硬抗的状态。
冷热两股气息交替往复,不断循环破坏重塑着他的躯体,像是永远不会停下来一般,而武悼的姿势也从站桩变成了自然的抱丹姿态。
在恍惚中。
他似乎看见了,应龙真甲和明王圣像相互增幅,恰到好处的弥补了各自的缺憾,内外阴阳协调自然的躯体最终成就。
这一次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武悼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是阳光落满的练功大房内,居然是凭空变亮了数分,仿佛他那双银芒眼眸,有神且威严到了神意外现的程度,普通人甚至会被这双眼睛给压迫得难以动弹,天然的威慑着女干邪宵小之辈。
自己这是站了整整一宿?
武悼注意到,自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本能的开始适应熟悉强化过后的躯体。
喀咔!
他这一动,骨骼关节脆响就炸个不停。
先是双手双脚,然后是大龙般扭动的脊梁骨,带着着躯体上下整个适应着抖动舒展,轰然炸开的脆响像是小鞭炮点燃后一样,连个不停。并且随着武悼的下意识动作,宽敞的练功房内居然是被他带起了一股劲风。
随意挥手而出的劲风,一路挤压而出,最终是在十五米远的窗户上重重啪的打了一声,震得窗户动摇个不停。
本应该是数月乃至一年的横练苦修,它的强化效果被压缩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后,呈现出了极为夸张的效果。
撕拉!!!
武悼只是稍微一抬腿,宽松的裤子瞬间被蛮狠的筋肉力量给撕开。
“不行,我还没完全适应。”
他一皱眉头,深呼吸了一口,宛如是巨鲸进食一般吸纳入气,重新盘腿坐在地上,通过神门劲来调动身体每一根筋肉的力量来快速适应。他现在的肉体力量和强度都很可怕,纯肉体都能像捏橡皮泥一样,在青石地板上写字。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武悼才差不多控制好自身力量的收放,搞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毫无疑问。
圣像明王不动决对应的启藏一重自己是修成功了。
最明显的是自己的冰肌已经成型。
武悼还特意拿太阿试了一下,启藏一重的正常力量加单纯的神兵锋锐,破不了他的皮膜防御。而力量加到启藏三重的时候,太阿才是艰涩的刺入的肌肉中。
一将太阿抽回。
小切口瞬间被肌肉自动挤压愈合。
而伤口在没有外来力量干扰的情况下,修复两厘米的创口,大约花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这种自愈能力比起正常武者,大约快了一倍。
随手五指捏出了空爆声。
武悼眉头不禁皱起。
他的气血量降低了,从十五倍降到了十倍,并不是亏空,而像是肉体更加紧密充实,气血的上限被削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纯肉体力量提升了五倍,这样计算来的话,其实他的实力并没有下降,甚至还提升了不少。
因为躯体力量的提升是综合的,属于全方位强化。
既然如此……
神门态!开!
轰!!!
强横的风压带着劲力轻松撕裂了地面的砖石,就仿佛是在把力量施加在了豆腐上一样,神色兴奋的武悼仿佛是被解开了束缚了凶兽,从口中散发出了渗人的嗬嗬喘息,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练功房内直接刮起了一阵风暴!
普通人的视网膜已经无法捕捉到此刻武悼的运动轨迹!
一刻钟,两刻钟……
一个小时,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
维持神门态整整三个小时!
武悼才是停下了飞檐走壁甚至是在天花板上的疾驰,整整三个小时,他才是被迫退出了神门态!
圣像金身、应龙真甲、神门态。
三门真功的神异互补叠加,缔造出了一头绝世凶兽!
第一百五十章 陪他耍耍(感谢奈亞子最高的白银大盟打赏)
三个小时神门态的维持时间。
开启之后损伤已经降低到可接受水平。
应龙真甲被打破的虚弱抹除,
身体强度提升到了不畏惧普通兵刃和小口径枪械的程度,搭配上气血劲力,妥妥的一头人形凶兽。
不仅是物抗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魔抗也也增加了不少。这圣像金身,效果好的武悼爽到爆,可以说练体功法的提升是最为明显的,虽然其中也有其他武功已经打好了基础,相辅相成的缘故在,可不能否认圣像明王不动决的可怕。
这种练体功夫。
吃的不仅是打磨苦练,更是吃帮助修炼的诸多药材。
武悼的劫种可以说就是最好的天材地宝。
在加点的时候都是冲着完美圆满突破而去的,穷极人力所想出来,既要满足增强,又得调和毒性,还得符合武者体质的大药,哪比得上喊一嗓子加点,直接完美突破来的没有损伤又增幅方便。
从某种角度说。
拥有系统的武悼,其实最适合他的功夫还是练体,当然了,就没有不适合他的功夫。
当武悼拖着身上一缕缕乞丐似的布条去洗漱,照镜子时看见里面的自己,不由得哑然失笑了。太他妈具有欺骗性了,因为冰肌的定型,他的皮相在没有动武之前,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不是流线型肌肉还在,恐怕武者的身份都要被掩盖过去了。
这圣像金身,定型冰肌后,好像和武悼所渴望的莽夫画风不同啊。
反倒是平日里习惯性的亲和面目被强调了。
都说相由心生。
他武悼是有脑子的莽夫,所以把脑子放到了表面,肌肉都到脑子里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武悼觉得自己靠着这幅模样,完全可以把一些大意的敌人直接阴死,可能他们死的时候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洗漱完毕。
武悼打了一个电话给贴心的秘书。
“喂,是我,你来接我一趟,今天我要去巡逻,还有喊人帮我把宅子里的练功房翻修加固一下。另外帮我去买一些浦海最近流行的首饰,寄回玉山去……对,两份,从我的宝钞局账户里扣……你喜欢也给自己买几件,我觉得你挺适合项链的。”
有了突破,心情好。
武悼心情一好,就想打死点什么。短时间内打不死什么,他干脆就去给自己的女人们花钱了。在白秘书语气不对前,还好他肌肉雷达突然警告,连忙是补救了回来。
白司鱼在他身边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
属于是出的了厅堂,进的了厨房,上的了床榻的好秘书,武悼自然是不会亏待了她。
白袍愁将的那一闹。
给了武悼这个绣衣校尉一定的时间来做准备缓冲,而有些事情一旦拖久了,就很容易横生枝节,甚至是暴露出来,这无关紧密,而是人的问题。
武悼这边听到白司鱼在电话里的低语,眉头一挑眼中爆出威严的凶煞,口型上明显是想来一句经典的诸夏国骂,问候令堂。但电话那头是白司鱼,武悼又给憋住了,硬生生的改口换成了别的。
“好,车上聊。”
挂掉电话,武悼实力有所增加带来的喜悦已经不见。
“操你妈,没消停两天又要搞老子是吧?”
…………
…………
“……你的意思是说,左芊芊通过你,向我传达了这个消息?”
车上,武悼听完大概具体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的,公子。”白司鱼微微低头,仿佛是知道武悼的心情不是很好,温顺贤惠的坐在他身边,贴近些许安抚着他的臂膀。
美人在侧,确实容易让武悼强制冷静。
“你的工作做的不够好。”
武悼对于白司鱼趁机贴近横过去一眼,手臂上的柔软触感也阻挡不了的他的斥责。
“请公子责罚~~”
白司鱼媚眼如丝,毫不犹豫的让武悼来惩罚她,直接跳过了辩护流程。
“你的眼睛不够亮堂,左芊芊她是一个西夷歌姬的女儿,不是左家嫡女,连当奴仆的庶女可能都不如,一个人在外面却能打听到这种消息,她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个消息是什么呢?
梁书文和许弦等人勾结,将阴祸做了安排,准备是在武悼当牛马打工的差不多后,找个阴祸给武悼埋了。如果不是炽落凤搞出了一波事,可能这个计划已经是在执行,而不是拖到了现在!
白司鱼闻言也是认真点头。
“左芊芊的底下身份司鱼暂时没有打探出来,是司鱼的过错。”
“说错就严重了,你只是一点都不提,我觉得不像你。”
“嘿嘿,我以为公子对左芊芊有意思,所以就没提……”
“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书?”武悼瞅了莫名其妙的秘书一眼,这是哪只眼睛看见他对左芊芊那个瘦猴有意思了,人家那可是完美的继承了父母基因中不好地方的皮相,武悼觉得自己就算是打无情炮,也不会选左芊芊吧。
真的是纯粹的泛泛之交。
之前许家那个小妾也是。
白司鱼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自己最近看了啥,武悼也懒得管她的私底下的精神娱乐,但不能带到工作里。
特别她负责的是情报工作。
算得上是武悼在浦海的一只重要眼睛。
最终白司鱼也认真严肃了起来,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过错。而在心里,白司鱼还是有些苦恼,自己和武悼也算是足够亲密了,怎么就没见他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身为武悼的专属联络人,外人眼中的美姬,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结果武悼却没了动静。
这让想深度绑定白司鱼心中忍不住狂摸武悼的小人。
“那公子你打算怎么应对后面的事情?”
“不急,陪他们耍耍。”
武悼的神情平淡,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事自己既然是知道了,那么就得稍微动一下脑子了。脑袋发痒的武悼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事还是得和梅夫子找机会聊一聊,也只有梅家能够在他后面应对后,才可以更好的收尾,毕竟是从南都出来的家族,在浦海肯定是有人脉的。
梅摘星算是武悼的贵人了。
一路走来他可帮了自己不少忙,未来估摸也是。
等他足够强了必然会投桃报李,让自己和梅夫子的关系也更进一步,利益等方面深度绑定。
相比起梁书文等人的使绊子。
武悼其实是对左芊芊这个人更加捉摸不透,早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硬拉着她去打一场确定一下底细了。现在怎么说都是一般朋友关系,自己要揍她实在是说不过去,而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能答应自己切磋的滑头模样。
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对于武悼这个家伙来说,其实还是有些戒备的,他习惯了掌控自己一切。
也就白司鱼聪慧。
相对坦诚了一些,才是让武悼放心身边有她。毕竟从社会关系来说,白司鱼已经是彻底属于武悼了,不可能出现其他的情况。
武悼今天一到肃武堂分部。
女官就告诉他,梁校尉今个来的特别早,还嘱咐了一番她们,如果看见武悼,就告诉他上官召见,去办公室一趟。
梁书文也算是比较典型的领导了。
那就是没事不会喊你去办公室,而如果主动喊你去办公室,往往是有任务给你或者是准备斥责你了。
面对武悼这个好用的牛马。
梁校尉的神情依然是和颜悦色的,大饼也是要画的,并且暗示武悼他已经很受他们这一派的认可了,只要再努努力说不定事情就成了。而武悼也是受宠若惊的模样,趁热打铁中接过了又一起阴祸的任务。
当武悼退出梁书文的办公室时。
表面上都是和颜悦色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收敛了表情,宁静的仿佛是寒潭死水。
梁书文已经隐约觉得武悼有些不对劲了。
武者多多少少都是有脾气的,武悼的背景调查一下子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暴躁的莽夫,可能下一句话就是我要杀你全家,然后就冲上来开干。但这个莽夫,被自己搞了这两手,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哪怕梁校尉不知道武悼快乐的在任务中薅羊毛,也会察觉到不对。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是许弦想对付武悼,他权当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而武悼这边一出门心中就已经在破口大骂。
左芊芊说的果然没错。
梁书文接下来会不断以上官身份给他安排任务,甚至是那种一跑就是到外地一两周的任务,直到自己忍不住或者受伤为止。紧接着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许弦那个二世祖给武悼准备的大坑。
官大一级压死人。
上官真的把你当牛马去用的话,那总是他有理由的,而你只要敢说一句不是,那么你就是不敬上官,这条万用罪名足以让上官名正言顺的对付你了。
“看来我也得准备准备了。”
武悼宁静如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霾。
既然给他挖坑了。
那就得看看这个坑够不够深,凭他武悼的能耐反扑的时候,这些恶心人的魑魅魍魉挡不挡得住了。
在表面上,大家依然是一团和气。
被排斥在外的武悼也恢复了阳光灿烂的好表情。
…………
…………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武悼被安排了非常多的出勤工作。
除了处理阴祸之外,其实更多的是去处理一些恶性的武人作乱事件,那些个杀人放火的武者,总得有人来制裁一下他们,免得他们嗨过头,继续残害一地百姓。在维稳这方面,诸夏庙堂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着绣衣,带令牌,抱着刀剑四处出击的武悼。
俨然成了朝廷鹰犬迫害江湖武林人士的一个贡献突出者,并且名声好坏参半的快速传播开来,江湖人送外号玉面校尉。
据说玉面校尉素日面无表情。
哪怕是抄家破门,制造各种武林惨剧的时候都是无喜无悲,丝毫不为自己所为而动摇。而玉面校尉一笑,则就是要杀人了,而且杀起人来,犹若那人屠转世,煞星下凡,哪怕你是孩童拦在面前他也照杀不误。
对于这些传闻,武悼只想说。
你们脑补能力是真的棒哦。
在处理武人作乱的事情上,武悼自觉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凶残,最多就是把不安分的家伙手脚打断,镇住气血,用铁链捆成粽子回去交差,有些时候人数比较多,他干脆就放在地上拖着走,哪有他们说的那么残暴?
武悼甚至都没杀过人。
最严重一个也是给他打成了植物人而已。
在某一天的休息时间里,听到张铁口在说书的时候,开始讲玉面校尉大战长坂坡的热点故事,并且满堂叫好打赏众多的时候,武悼终于是绷不住了。
当天晚上就把张铁口叫来,让他一晚上不许睡,看着自己修炼圣像金身。
然后神算顿悟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故事中玉面校尉的形象就从文弱书生,变成了眉清目秀,虎背熊腰,虎躯一震就能够让人纳头就拜,美女投怀送抱。区区长坂坡算什么?玉面校尉可以打十个!这下子连白司鱼都忍不住过去捧场了。
来不及继续教育神算顿悟的方向错了,武悼这边又是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没有加班费的加班工作当中。
梁校尉已经不打算让武悼休息了。
一周至少一次武人作乱,阴祸则是两周一次,这样的频率疯狂的压榨着任劳任怨的武悼。
说实话,压榨这种东西容易上瘾。
特别是当你压榨的对象没有反抗的时候,你总是会忍不住想,再苦一苦他吧,反正他也没说什么。梁书文给武悼除了画大饼之外的一切支持,并且都将武悼每一次任务的功劳必要之外的全部交给了许弦。
不然这个二世祖还是得闹腾。
这些奖赏其实对于许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根本看不上。
但一想到这是武悼累死累活赚来的功劳,全部都被自己坐着喝酒就给分润了,许弦不禁是高兴了起来。
等武悼累得吐血了。
在弄死他之前,自己会大发慈悲告诉他,得罪了许家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做戏做全套
江湖武林的事情,武悼没有怎么关心。
爱怎么议论怎么一轮吧,江湖说到底还是给朝堂和世家当狗的,骂朝廷鹰犬,世家走狗,更多的是恨自己没有当狗的机会。
这年头,你是想送礼都大概率没门路。
因为人家的积累根本不在乎你送过来的礼物是啥。
所以武林的热闹,其实对于武悼这个身有功名的武人来说也只是热闹,除非他被革职查办了,不然这热闹是不敢烧到他身上。至于现在的话,武悼处理作乱武人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是嗤笑,这正菜还没上来,帮腔的就迫不急的了。
果然还是他太心慈手软了!
寻思着下次抄家,要不要动手狠一些,弄死一两个跳得特别欢的武林大侠,武悼不禁感叹,像自己这么尽忠职守的绣衣校尉真的太少。
不得不承认。
被人当牛马开始压榨后,就算是能从其中薅羊毛,以武悼这样的好脾气也是心中憋着一股邪火,仿佛自己变成了锤子,看谁都是钉子的冲动。
今天他正在带队处理浦海周边一小城的武馆。
这个武馆犯了大事。
私藏枪械,制造炸药,在地下黑市售卖,差点害到了某些贵人的性命,就全家倒霉了。由于其在当地的风评不算多好,多有侵占百姓田地,甚至是谋害性命,夺人家财的记录,所以武悼在率领当地小旗上门拜访的时候也没有多么客气。
随便一抬手。
圣像金身的纯粹肉体力量,带着启藏武者的狂暴凶猛,一巴掌就给这武馆馆主给打了个半死。
估摸这馆主可能平时太溺爱儿子了。
导致他大脑发育不太完整,在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一巴掌轰杀个半死躺在地上后,居然是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武悼直接扣动扳机。
枪响过后,武悼毫发无损。
变形的子弹头嵌在他的额头上,随着躯体天然的弹性一抖,就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看的这个小城地方的武者眼睛直抽搐,望向武悼这个浦海来的校尉,目光无不是惊讶崇敬。
“持械袭击朝廷命官,杀无赦。”
都不需要武悼动手。
当地的肃武堂小旗,面对一个手持枪械的普通人,显然是都做过规避训练的,身形一阵飘忽上去直接给这个家伙一刀砍翻在地,还在武悼面前利索补刀,突出一个办事效率。
然后如狼似虎的衙役和小旗们就开始了抄家。
武悼在江湖中是恶名,但在肃武堂地方却是威名,并且还有年轻能干,前途不错等标签。对于尚不清楚,武悼其实已经和上官已经处于冲突边缘的地方官吏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示好对象。
所以在下手上他们都显得非常狠。
武悼心中的邪火瞧着这家武馆咎由自取的下场,也是稍微的散去了一些。
鸡飞狗跳,嚎哭求饶的抄家画面还没有结束,瞅着正院入口处那唯武不能屈的武馆牌子,武悼这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他熟悉是因为这两周,武悼手头任务还没有完成,新的任务指令就已经送达了,几乎是无缝衔接。
武人作乱的时候如此。
阴祸的情况也差不多了。
听完传令小旗这边口述完来自浦海方面的新命令,武悼皮笑肉不笑的阴恻恻低语。
“唯武不能屈?你也配?!”
说罢,身如暴龙一般跃起,裹挟神门劲的鞭腿顷刻之间将这个牌子抽了个粉碎。不知道是在骂着谁,武悼落地后冷哼了一声,将手头的任务交付给了当地的小旗,便是身形匆匆的出门准备返程了。
武悼觉得自己怕是再多看一眼就要爆炸。
此地里浦海不远。
也有武师盟的力量在。
但武悼已经懒得管那么多了,随着梁校尉一次又一次的催促布置任务,他的应对也在如对方所期望的那般,逐渐的显得力不从心和不耐烦了起来。武悼正在如他们所愿,一步步的走进已经布置好的陷阱中。
不过有一点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就是武悼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中,处理阴祸时居然没有失过手,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是受过伤。
显然武悼的实力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察觉到这点的话。
他们的布置也是能够更加的周全。
当武悼风尘仆仆的赶回浦海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这边来接他的白司鱼一见到武悼,注意到他表情中已经压抑不住的凶意时,心有灵犀一般明白了武悼是想做什么,连忙是请武悼上车。
“公子,您是打算……”
“嗯,是时候了。”
武悼微微颔首,进了车子后,他那表演出来的外漏情绪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宁静。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要不说话不抗议,任劳任怨当一个模仿打工人,就会被无限的压榨和试探底线。
老实人,呵呵。
真老实就是哑口无言。
解释的权利都被剥夺,是非黑白都是人家说了算。
白司鱼这边上车后就兴奋的一直紧盯着武悼,过了好一会武悼才是皱起眉头和一双美目对视,略带困惑道。
“司鱼伱一直看着我干嘛?不认识我了?”
“嘿嘿~~我是很惊讶,公子这个月这么能忍呢。”
虽然是在说武悼装老实人,骗对方进套显得能忍。可白司鱼那撩人的嗓音,搭配着妩媚水润眼眸,当她说出很能忍的时候,非常容易让人想歪,也只有在面对武悼的时候,她的内媚才会不自觉流淌出来。
武悼望着窗外熟悉的浦海繁华街景,不禁是向上翘起了嘴角。
“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不能忍,怎么能够后面好好享受呢?”
看得出来武悼今天的心情很不错,总算是忍到对方上套了,在车上也有心情来调戏了一下白司鱼。
两人彼此都非常熟悉了,有些时候说一些带点暗示意味的话来相互挑逗较量,也是有的。
嗯,武悼觉得他可是好孩子,被白司鱼带坏了。
锅在白司鱼。
对此白司鱼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反正武悼的本性在她看来是极好,根本不需要去压抑和修饰,就是这种狂暴不羁的凶戾,才是她当初看上武悼第一眼。
“那公子这回可不要再忍了。”
“演戏还是得全套,不能提前开席。”
武悼摩挲着下巴,忍不住笑出了声。
…………
…………
当得知武悼没有遵从命令立刻去执行下一个任务,而是选择回来叙职的时候,梁书文脸上闪过了一幅了然之色。他还以为武悼是一个石人,完全没有脾气,为了官位这都要忍过去,终究是年轻人撑不住气啊。
不过能忍一个月,也算是不错了。
换做那些个毛糙小子,怕是半个月都要叫苦连天,想着法子改变了。
他们对武悼性子拿捏的还是很稳的。
好整以暇的梁校尉品着香茗,等武悼这边在外面嚷嚷闹腾的差不多了,估算了一下,外面那些个缓冲阻拦的校尉们才是放这个同僚进上官办公室。
武悼这边着急的脸都红了。
“梁校尉……!”
闯进门来,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就被先声夺人。
“心卓啊,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特意在栽培你,你怎么就甩手跑回来了呢?你知道有多少人器重你么?你就是这样辜负我们的期望?”
“不是,梁校尉,我这真的……”
“别管你是不是,你就说你还想不想干了?不干就滚蛋,诸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梁书文也许还是有一丝隐恻,直接让武悼摘下绣服走人。
至少他要是这个时候走人,可能就没有许弦后面的事情了,留着功名还能回玉山保一下平安。不过对于任何人来说,这显然都是一个不可能接受的结局,被当牛马弄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也熟悉了这里的规矩,你什么都不打算补偿就要踹人?
甚至还觉得自己这是心存善念?
武悼一幅恼怒又忍气吞声的模样。
梁校尉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对于上官来说,有些时候把刺头一步步敲打服气也是一种成就,一种满足于权利压制的快乐。
“别说我不照顾你,你最近的功劳我也是看在眼里,这里还有一份比较简单的阴祸,你处理了我正好把所有功劳都结掉。”梁书文特地在简单这上面加了重音,他相信已经被驯服的武悼会做出选择。
“梁校尉让我做我就去做。”
武悼已经进入睁眼说瞎话的阶段。
随后便是接过了这份蓄谋已久的委托,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紧接着便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梁书文见武悼离开,忍不住是微微摇头叹息。
又是低头品起了香茗。
但是很快感觉到这事顺利的有些过头的梁书文不禁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武悼不像是表面那么老实。
不过梁书文无所谓的摇了头。
不老实又怎么样?
许弦为了对付他可是下了血本,请了许家的数位供奉,甚至还有启藏九重的家伙镇场子。这要还是能咸鱼翻身,估摸许家就要睡不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阴宅
“你这……”
刚出门,武悼就看见了瘦小的左芊芊。
她见武悼低着头,面容无奈,手里还抓着一份委托,瞬间就猜测到了大致的来龙去脉。毕竟这坑人的手段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让人犯错然后晕头转向自己栽到坑中,武悼这掉坑里了啊。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左芊芊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是抓着这个泛泛之交的喝酒朋友,到僻静的园林角落。
“武心卓,你是不是傻瓜?这么明显的坑你能朝里跳?”
“上官有命,功劳所驱,总得争一争。”
武悼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左芊芊白眼都快翻到北斗七星上去了。
“争是没错,但伱这,你这,你……哎,你现在真成了那可随意驱使的耗材了,我想想啊,上官……不行,蛇鼠一窝。你这背景……也够呛,这是为难,但章程挑不出错,怕是你的出勤记录都被调换了,我还说怎么你一出勤都那么久。”
试图帮武悼想一个回转的方法。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也是一个不得志的卑女,一时半会哪能想出什么办法。
“左芊芊,就这样吧。”
武悼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抬手制止后便离去了。
左芊芊见状也只能是无奈一叹,毕竟只是泛泛之交,她也不可能自己都不顾去帮武悼。犹豫踌躇了一番,左芊芊最终还是放弃了某些想法,武悼这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能够逢凶化吉吧。
武悼和左芊芊这点事情。
并没有瞒过肃武堂内部的眼线。
当这份消息被送到,正在宝山飞仙楼设宴,享受着清倌人们伺候的许弦处时,他非常开心的一把推开了身边正在伺候的俏丽小娘子,一张还算俊俏的面容呈现出了扭曲的快意,显得他此刻异常的狰狞兴奋。
“顾供奉,还有各位,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许弦对着周身享乐中的家族供奉们一拱手。
他这些天可是下了血本,甚至是连对未来的许诺都给了不少,比如说包括支持哪位后续争夺主位。不然这么多至少是启藏中段起步的供奉,他要请过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那位启藏九重的顾供奉。
“那小子,让小公子你这么丢脸,自然是要废掉武功,好好的折辱拷打一番的。”
享受着美人喂酒的顾明慧笑呵呵道。
这顾明慧武林称号无生剑。
是云州上一代从布衣之辈崛起武者的翘楚。最终因为资源有限无望再更进一步,又受了伤最终被许家所招揽。虽然顾明慧已经离开江湖多年,但无生剑之名,依然是能如雷贯耳,让消息灵通都仿佛看到了一位孽海搏浪的凶悍剑客。
“不过小公子,到时候千金之躯,最好还是在这飞仙楼,享受小娘子们的肚皮,等我们一干人等,将那武心卓抓来,由您发落不是更好?”
一边的人也不禁是出声符合,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要叫那武心卓这次插翅难飞!
许弦一听也是这个理。
自己的武道修为实际上都是家中帮忙着推上去的,过去搞不好是添乱给机会,他真的是恨武悼恨到了骨子里,不管是任何场合都不会称呼其表字,而是非常粗鲁厌恶的称呼其全名,大有贬低之意在里面。
现在眼看着武悼奔波劳碌,当了一个月的牛马后终于是要遭殃了,他怎么可能会给机会?
“哈哈,顾供奉想的周全,正巧小地方有一群人一直想着巴结我,到时候正好能恩威并施,让他们开开眼,知道攀龙附凤不是那么好办的。”
许弦一开心就自顾自的端起了酒杯。
对着伺候着的清倌人们开始了吆喝,命令她们继续表演才艺,他来这里包场是享受服务的,让她们跳就得跳,让她们唱就得唱,表演不出来就挨罚,这就是飞仙楼的规矩。
场面顿时又热闹快活了起来。
颇有一种接着奏乐接着舞的气氛。
供奉并不是此行行动许弦唯一邀请的人,与魑魅魍魉同行的,自然是妖魔鬼怪了。明明是大白天的飞仙楼,此刻却莫名阴冷,一缕缕香火气从暗处散出。
…………
…………
武悼这边放下了电话。
他今天打了不少电话,颇有点口干舌燥的意思,本来这些事情他是安排白司鱼去做的,但是后面还是忍不住自己去做了,主要这里面有不少人还是得他亲自与之交谈来的好,不然显得诚意不够。
而白司鱼也自己的工作要忙,就满足武悼这迫切之心了。
这个世界,永远是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有些事情总得是事发了,你才能够瞧明白谁是真心,谁是虚情。
好在武悼从来不会失望。
因为他倚靠的始终都是自己。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武悼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梁校尉给他的这份阴祸任务非常有意思。
是一份危害不大,也不声不响的阴祸。如果不是知道梁书文的真面目,武悼恐怕还真的以为,这个简单轻松的任务,是给自己用来结算休息的。
任务名称:阴宅。
任务地点在宝山坊市黄浦江出海口前第一个S形拐弯处,那里据说二十年前曾是一个低调权贵的住宅,但后来他的生意上似乎是出了点问题,就将这个宅子转让了出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宅子就出了问题。
问题不大不小,就是住进去的人开始倒霉。
二十年的时间里三任屋主都受不了了。
第一任住进去厄运缠身,事业短短几年的功夫就毁光,还极为倒霉的得罪了大人物,只能是被迫搬走。
第二任是个官吏搬进去也是厄运缠身,两年身体就垮了,看了不少杏林圣手,道士和尚,啥用都没有,都搬走回家准备等死了,结果反而是侥幸留下了一条命。
第三任还是一个官吏,上个月飞鹰司行动,枪械走火,好死不死一枪给这哥们头盖骨当场掀开,连医生都不用喊了,原地收尸。
然后这宅子的问题就被肃武堂察觉了。
由于当时正值灵气复苏,肃武堂的人手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解决,外加这宅子也就是屋主人倒霉,还不致命,并没有说像各地冒出来的妖魔鬼怪一样害人性命,干脆就直接把房子空置了出来上了封条。
中间貌似还闹过贼,贪心进出了两次无端暴毙了。
但那里已经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肃武堂也懒得管暴毙的贼人,这事就一直给搁置着了。据说貌似城隍阴司那边还有过调查,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为此还在浦海这边闹出了个十大诡异奇谈来。
这厄运阴宅,就是奇谈之一。
直接给那一大块地搞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地,就连乞丐都不愿意在那一块设窝。这在寸土寸金的浦海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而这些就是表面资料,也是肃武堂目前掌握的资料。
武悼从大风集团私底下打探来的资料来看,这厄运阴宅并不简单,而且倒霉的人也不仅仅是三任屋主人。而是只要进入过这个宅子人,或多或少都会倒霉,倒霉的程度具体要看在其中居住的时间。
比如就有一个叫谢训的人牙司人牙子。
因为帮助屋主人出售打点财物,而在这屋子里居住了十几天,结果是一连倒霉了一年,这一年里他大事没多少,小倒霉事几乎是不断,直接导致了人牙司都不敢接手这房子,直接甩给了肃武堂。
而肃武堂宝山分部起初也有两个校尉不信邪。
非要试试这阴宅的成色。
然后一个逛窑子的时候被自己正妻逮了个正着,光着身子在街上狼狈逃窜。另外一个在开露天集体快乐趴体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掉进了黄浦江里,差点没有给淹死。这两校尉都成官场笑料,肃武堂估计也觉得丢脸,就把这破事给删了。
比让你死更可怕的是让你社死。
诸夏的官吏,越是朝上,要求就越高。
不只是你的能力,还会对品德等进行考察,就算你是装的,那你至少得装的像样,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在人性这一块上,诸夏的人精们可不要太精通。
武悼开始抓耳挠腮了,这阴宅看着普普通通,却是略有些棘手啊。能够用肌肉解决的问题,武某人一般是不太喜欢用脑子,他去处理阴宅,总不至于说化身推土机给这阴宅直接拆迁了吧?
要是拆迁能解决问题。
肃武堂也不会给这东西放置那么久了。
要是能自己选地方就好了。
就在武悼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他,这个人就是张铁口。
神算跑的气喘吁吁。
他这边是共享白司鱼的情报网,武悼给他安排的,神算一知道武悼要去阴宅,连忙是带着锁龙镯焦急上门了。
“千万小心,你,那里……那里是……龙脉,是一个地仪仪轨的核心……你看!”
上气不接下气的张铁口捧着变化的锁龙镯,指给武悼细看其中黑斑变化最浓郁的一块,隐约可见一条黑色恶龙在狰狞的吞食着周遭的一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魑魅魍魉
张铁口再怎么说祖上都是阔过的,虽然传承已经断了,但在口口相传上是有见识,见过市面,况且他本人还在云州走南闯北了几十年。
所以当白司鱼共享的信息到他手上。
提醒神算,武悼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时。
从痴迷于锁龙镯研究中抽身出来的神算,就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连夜上门来警告武悼。
那里是一个龙脉地仪之局。
恰好是有一段潜龙的地下龙脉分叉经过这阴宅,然后顺势走S形黄浦水道,直接奔流入海。这个地方本应该是惠利宅邸主人,但被人恶意更改篡夺之后,将其变成了一个逆龙反夺气运之局。
这也是为什么人进去都是会倒霉。
因为被龙脉裹挟,气运被带走了。
按照锁龙镯呈现的画面来看,这些气运被抽走后,顺着地仪走势,最终都汇聚到了一个地方。左家所建立的狂刀楼,这是一栋地标建筑,外形上来说十分的奇特,也是为了左狂而修建的摩天大楼。
至于具体是个啥,神算目前也分不清其中细节。
因为太大了!
这个地仪龙脉局之庞大,一枚锁龙镯根本装不下,也就是说其辐射范围至少是超过云州九地之一,并且很可能是整个云州。
“有办法避免倒霉么?”
武悼瞧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张铁口,不禁是感到一阵头疼,谁都不想在重要的大战前出现意外,但意外这种东西要是你能够完全把控,那么它就不叫意外了。
“有,一种是你命够硬,能抗过去。另外一种是带上这个镯子,到场后,我想办法短时间内转逆为顺,如此一来,你们的运气就不会被掠夺,不过伱打算在那对付的人,应该也不会倒霉。”
张铁口也是豁出去了。
他一个普通人,贸然参与到武者打架的坑杀之局中,很可能会被某个武者顺手给补了,就和补一下小兵那么简单。
“你不怕死么?”武悼微微感慨。
“怕?神算我只怕一件事,那就是身死而未能见世仇得到报应。况且我把全部的家当学识都压你身上了,你要是倒霉,神算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诸夏的社会风气是,国仇百世犹可报。那家仇也差不多,只要有人记着,这仇怨就不会罢休。当初左家屠了云州天师道,幸存后人真的是把左家恨到了骨子里!
所以神算梭哈了武悼这条潜龙,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出渊,明白这是老天爷赐予他的机缘,但这份机缘不是让他睡在家里,等着武悼对上左家,然后自己等着左家家破人亡,而是得自己也一起去拼,拿出命去拼才能得到这机缘。
不努力,机缘就会变苦果砸到头上。
等醒悟的时候就迟了。
“既然如此,后天晚上你也一起来吧。”
武悼这句话说出的瞬间,就代表了他已经认同了张铁口,将他拉入了自己身边的核心位置。
就凭你神算今天以身犯险。
我武某人别的不说,肯定是保你荣华富贵,并且你的家仇我也放在了心上,如果左家真的是多行不义,那对上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再帮你一手。
“别说了,神算我跑过来差点没有累死,镯子你拿着,我去找东西吃,我快饿的眼冒金星了,都是为了你这小子,怕你被人坑了,这龙脉到时候我替你看着就是。”
不谈正事,张铁口那股市井流氓的猥琐气息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打着哈哈手抓胳肢窝自顾自的去找冰箱弄吃的了。
既然过来了,肯定要打打秋风的。
武悼会心一笑,望向窗外格外皎洁明亮的半轮月亮,神情很快就恢复了肃杀冷淡。坑就在那里,他现在已经准备朝坑里跳了,主动朝坑里跳不是他没脑子,而是已经掂量过了能耐,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我武某人倒要看看,你们给我这刁民挖的坑够不够大,能不能坑的住我。要是坑不住的话,那就别怪我用泥巴糊你们的脸了。’
莽夫也是有脑子的。
武悼愿意动用大脑,说明他真的是被梁书文等人给恶心坏了,准备薅完羊毛搞一票大的。
而今晚,就是武悼把薅来羊毛全部变成轰杀向敌人资粮的时刻了!
‘系统,出来!’
【劫种:24(灰)18(白)1(绿)】
在加完圣像明王不动决后,武悼的白色劫种就剩下了2点,而在当牛马疯狂义务加班间,通过处理阴祸弄死一些牛鬼蛇神,顺藤摸瓜给这些害人恶鬼一锅端,给武悼又补了16点,现在他共有18点白色劫种。
这18点白色劫种,按照武悼的估算。
是能够将应龙赤甲录和圣像明王不动决分别提升一层。
至于神门九转不用想了,绿色劫种更多才行,而阴符天机经,这个起点就是10点白色劫种道门真功,更不用想了。
后天晚上就是见真章的时刻。
劫种投入到见效最明显的练身和护体功法上是最优解。
至于太阿和七星,它们目前还是好用的,没有跟不上战斗的意思。
‘武爷爷今天就用从加班中薅来的羊毛。’
‘增强自身,到时候必然能给你们带来无限的惊喜!’
‘桀桀桀桀桀桀,不把你们打成小饼饼,我这口气是下不去了!’
‘系统,给我加!加!加!’
伴随着武悼狞笑,回到练功房的他在心中呼喊出加点后,忍不住闷哼一声趴在了地上,炽热和冰寒的气息再度浮现交织,它们每一次接触都会在武悼的躯体中狠狠的冲突炸开,直接狂暴的摧毁掉这幅躯体原有的基础,并且在废墟之上构建出宛若圣像屹立的结构。
武悼的躯体再次得到了强化增幅。
但这一次的提升显然没有第一次提升那么巨大。
最难的入门已经跨过,傻瓜类练身真功的提升,基本上都是水磨功夫了,哪怕是有劫种一步到位,也不会像阴符天机经这种纯悟性功法一样显著。
对于身体的重建改造是最痛苦的。
趴在地上的武悼很快就汗如雨下,疼的他气喘如牛!
宛若一头被囚禁的凶兽。
心脏鼓动如雷间,几欲挣脱束缚将所有力量都释放了出来。
‘劫种(白)-18!’
应龙赤甲录,第三层,成!
圣像明王不动决,第二层,成!
“呼!!!!”
蛮狠吸气间引得练功房内一阵大风呼啸,武悼压低身姿趴在地上,做出仰天长啸状,全身的筋骨尽情舒展着,二十七重应龙真甲瞬间浮现!恰逢乌云飘过,遮蔽月华,完全没入了黑暗中的武悼,目光暴戾残忍,流转的龙纹在黑暗中宛若恶龙一般几欲扑杀!
正在厨房里鼓捣夜宵鸡蛋羹的张铁口忍不住一个哆嗦。
狐疑的朝窗外看去。
“我怎么好像听到打雷下雨的声音了?”
“最近的异象蛮多的。”
“算了,天怒人怨神算也没辙啊,这种世道,还是多苦苦蛮夷吧,别苦我神州百姓了。”
对着已经开蒸的鸡蛋羹,张铁口的哈喇子忍不住流了出来,果然白嫖别人的东西吃着就是香啊,要不是不想打扰到武悼和白司鱼的好事,张铁口早就天天来打秋风了。
倒不是说武悼亏待了他。
只是算命的职业病犯了,总想顺点别雇主里的吃的。
练功房中加点结束的武悼收敛了气息,神情中稍微的有一丝失望,这一次的加点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最好效果。
比如应龙赤甲录有神异变化,或者是圣像明王不动决来一个体魄上的大增幅。
而结果是。
应龙真甲只是重数提升了九重,激活时外观多了一点淡淡的龙纹。而圣像金身也是小幅的提升了双抗,两者的互补叠加还没有达到质变的程度。
武悼本来就强度不低。
这一次的提升应该是让他面对启藏中期有了更加稳定的底气,所以他的失望也只是一丝,更多的是心平气和。
嗯,没错。
他已经准备心平气和的让傻逼也心平气和的被自己打死了。
“这样也好……”
世上哪有全部尽善尽美的事情,有些时候留一点遗憾,反而是更加容易被接受。所以武悼放平了心态,接受了这次加点成果如此的事实,说不定这样更自然。
走一步,看十步。
武悼瞅着剩下来的劫种,眉头不禁是稍稍皱起。
白色劫种的消耗巨大,一路提升也是显著。按照他的估算,后面自己就需要打量的绿色劫种了,而他目前唯一的绿色劫种,还是从玉山城隍身上爆的。
继续搞城隍?
在浦海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也许在这件事过后,自己就要考虑带上张铁口,靠着锁龙镯去云州各地找启藏中期的鬼物热情拜访,让它们多多爆金币了。
其实对于未来的情况武悼已经有所猜测了。
要是他被坑到了,那十有八九是人没了,也不用考虑未来。
要是他没有被坑到的话,必然是一场冲突会被掀起。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舒服,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吧。”武悼喃喃自语,在明灭沉浮的真甲中,他平静自然的像是即将赴宴的宾客。
…………
…………
宝山坊市,黄浦水道边上。
当武悼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犹若鬼蜮般的宅邸群落外,观察四周片刻,随后便是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阴宅,消失在了这个古老而阴森的宅邸之中。
武悼消失在其中后。
黄浦水道边上的高处,上浮现出了数道身影。
其中一人便是当日许弦在飞仙楼设宴邀请而来的无生剑顾明慧,这位启藏九重的剑者,此刻正提着一口长剑,低头扫视着下方的场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而在他的身边。
有一个打扮的黑衣道人,带着两个道童稍远伺候着。
而在两人的身侧还有一个身形模糊,却隐约是能够看出是一个古代武将打扮模样的阴鬼,这阴鬼身上香火气相对纯正,但却有些稀薄。
从站位上来看。
无生剑站在诸位,实力最强。而其他两位则侧之,明显是要弱于这位启藏九重的武者一筹,并且皆以无生剑为首。
“武心卓已经进去了,各位供奉也已经各就各位,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两位,让他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要死不活的时候再放出来。”
瞧着武悼进去了,无生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着身侧许弦请来的两人拱手客气道。
他坐镇在这里,自然是稳定压住全局,不给其他人多余的机会。梁校尉那边也已经确定了,武悼这头独狼一个人执行任务,身边没有搭档,是不可能会有人来救援他的,只要他陷在此地失踪了,到时候怎么任由他们搓揉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放心吧,区区一武者,深陷阴宅,又有鬼将军的援助,我原地请来阴神之力加持,定叫他痛不欲生。”
黑衣道人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几缕胡须。
而被称呼为鬼将军们的鬼神没有那么多话,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转向了无生剑。
“许家答应我的童男童女呢?”
“已经准备妥当,这事成了,自然是会送到阴司去。鬼将军稍安勿躁,我等世家和你们阴司合作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桩生意当然不会毁约。”
“呵,你们阳间的龌蹉,鬼神一清二楚,别摆出那副嘴脸,我等各取所需罢了。”
鬼将军没有多少好脸色,反而是出声讥讽。
阴司险恶,阳间就好么?
人觉得鬼可怕,而鬼在看人心的时候,也觉得可怕。许家小公子为了报复同僚,使出来的手段,才是叫人害怕呢,那么多人密谋起来害一个出身卑微的武人,而可怜的武人还不知情的步入陷阱。
鬼神看了都得叹息人心险恶啊。
被讽刺的无生剑眼神一寒,显然是被刺痛了,但还是一幅笑呵呵的模样。
“那我就先动手了。”
黑衣道士识趣的没有卷入这矛盾中,而是提前一步进入了工作状态。
只见他手持铜钱剑,脚踩步罡,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阵阴风刮过,从鬼将军所在处瞬间分出了数道晦涩气息,眨眼的功夫便是朝着阴宅所在射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摇人?
阴宅之中,一片死气沉沉之相。
到处都是灰败的落叶,不明的腐臭积水,枯木在夜风的摇晃中有气无力的颤抖着,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像是垂暮老者在挥动双手,希望能够抓住一些什么,却又始终抓不到,在这坐地面积极大昔日豪宅大院中,这种场景随处可见。
死寂,阴冷,压抑。
没有那份直白的血腥恐怖,却是在深邃的院子中,将中式恐怖的氛围拉满了,仿佛处处都有鬼,但好像转向哪里又都什么都看不见。
情绪的压抑在悄然积累。
人总是会自己吓自己,疑神疑鬼,最终情绪拉满自己压得自己崩溃。
不过武悼可能是脑子里肌肉太多了。
对于漫步在阴宅中的场景他并没有多少惧意,反而是兴致勃勃的点评,这个地方要是布置成灵堂,挂上许多白绫,肯定能够让人吓破胆。要是弄红事的话,则不宜张扬,张扬铺张就没那个氛围了,应该是在房间最深处点一盏小灯,盖上头盖的新娘安静的坐在那里,这才是最棒的。
这阴宅不小,都快赶上一个小区的面积了。
哪怕是破落空置了。
依然是能够看出过往的奢华,只能说不愧是大官住的地方,和红楼梦中的大观园相比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而像这种豪宅,在浦海可不少。
想想苦苑中打工人住的狭窄逼仄鸡笼,贫者的立锥之地不容易啊。
边走边逛像是来旅游体验的武悼随手打开了一扇门,房间里面空荡荡,没有家具,没有装饰,没有妖魔鬼怪,只有一些不明的垃圾落满了灰尘堆积在角落里,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下意识转身望向阴暗的角落。
却见那个方向上有一尊艺人锤鼓的欢乐雕像正望向自己这个方向。
武悼自从进了这阴宅,感知上就不太舒服。
倒也不是很严重,就像是身处紊乱水流当中一样,大部分敏锐感知都被乱流给干扰了,有些时候还会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压抑感觉。
武悼本能的转身,眼角余光一瞥却愣住了。
这房门,什么时候关上的?
木质房门缺少维护,开合之间的动静可以说是非常大,况且以启藏武者的感知,这么近距离内木门被关上没有理由他毫无察觉。
站在门口停顿了片刻。
武悼果断伸出手再次推开门!
砰的一声,木门被粗暴推开,里面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武悼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干脆是走了进去,这里面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甚至房梁上武悼都腾空跃起探查了一番,不可能藏着什么东西。
转身准备出去,武悼脸色变了。
房门被再度关上了!
而且这一次依然是悄无声息的合上,他根本没有察觉。
“装神弄鬼!”武悼狞笑一声,上前抓住了门把手使劲一摇!
房门却没有打开。
像是有人在恶作剧一般,在房门外死死的拉住了它,试图将武悼困在这里面。
比力气是吧?
武悼气血猛然激发,轰的一声硬生生的将这木门给拉扯拽弯,死死闭合的木门还是咬着不肯松开,神门劲猛然切入撑开,直接给这木门轰成了碎屑!气息狂暴的武悼杀气腾腾的踩着木屑出来,随手拂去了身上的碎渣,目露凶光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捉迷藏?又是捉迷藏?叔叔我啊,最喜欢捉迷藏了呢,你这小逼崽子可藏好了,千万别被我逮到咯。被逮到,可是要吃叔叔的砂锅大拳头哦。”
这阴宅确实是有点意思。
武悼出道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好像气血在这里都不太管用,他现在被搞得兴奋起来了。
身为武痴的武某人兴奋起来,那么就有人要遭殃了。
既然感知在这里没有啥作用了。
武悼干脆是放弃了思考,随便是走到哪算哪,看见什么什么不顺眼就上去抽它两耳光,今天这阴宅自己就算是解决不了,至少也要闯一闯,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明堂,居然是这么诡异。
龙行虎步的武悼虎虎生风,一时间倒是没有什么诡异情况再出现,仿佛都被这兴奋起来的煞星给吓退了。
约莫是朝里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功夫。
武悼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半点声响,烦人的白噪音充斥在耳中。
仿佛是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浦海的烟火气息消失了,沙沙风声也消失了,安静到过分的压抑很容易让人产生狂躁的情绪。无形的发毛感开始蔓延流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他。
不假思索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类似于亭台戏楼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之前屋主,请到家里梨园名角唱曲的地方,原先的风光无限此刻却异常凄凉幽寂。武悼听到了从戏楼上传来的细碎挪动脚步声,顿时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抓到你了,调皮的小朋友!”
那细碎声响落入武悼耳中像是炸雷一样清晰。
狂暴的身姿宛若是推土机一样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拦路的木门,下一刻身形如箭的武悼几乎是以奔跑上墙的迅疾之势冲上了戏楼。
这个地方宽敞凉爽,一眼望去是不可能有常人藏身之处。
武悼扫视一圈发现那细碎的像是在走戏台攀龙阶的一样的脚步声已经消失,而它最后消失的地方则是一侧的栏杆缺口处。
这个戏楼还挺高的。
如果不是人的话,想要躲藏也并非难事。
武悼就觉得那个缺口明显的栏杆外面就挺可疑的,便是杀气腾腾的朝那里走去,直接探出身子上下张望了一番。上面和下面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这让他开始怀疑起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要转身,突然间有什么东西迅疾无比的靠近过来,速度之快,气息之隐蔽,就连武悼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那个东西用尽全力的推在了武悼的背上!
然后……
然后它发现身前这个人纹丝不动。
啊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信邪的诡异东西再度发力,用尽全力想把武悼推下去摔死,但无论它再怎么用力,宛若是扎根在地上的武悼都是一动不动。
“推不动吧?”
推得动才见鬼了。
哪怕不激出神门态,单凭圣像金身的力量,也不是寻常阴鬼敢于挑衅的。
他脑袋不自然的朝回转,圣像金身赋予了武悼灵魂的身体变化,以至于此刻猛然扭头,在月光下场景显得格外惊悚。别说人了,就连那个身上带着一点香火气的鬼东西看着他都是忍不住吓得一哆嗦。
下一刻!
这个作祟的阴物像一枚炮弹一般被武悼一脚轰杀,从戏台的另外一边爆射出去!并且比这个家伙倒飞出去的速度更快,武悼身形宛若游龙紧随而上,抓向它的大手,宛若虬结巨蟒展现出了武人的压倒性力量!
扣杀!
抓住这个东西的脑袋,武悼借助高处坠落的千斤之力,放声狞笑着一下子就给这玩意后脑勺朝砖石地上按!
轰隆!!
那个画面惨不忍睹,暴起的碎石像是下雨一样朝四面八方掉个不停,被狂暴轰杀的阴鬼一抽搐,直接是不省人事了。
武悼顺手把这东西从地上拎起来抖一抖。
好像还有气。
对方身上那股诡异的香火阴力直接被他锤散了,露出了一个陌生武者的模样。
武悼见状倒是一乐。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鬼神之力附着在武者身上的,难怪刚刚这个家伙和环境融为一体,自己被干扰了感知察觉不到对方。不过对方的力量好像太弱了,属于是被圣像金身无形克制,什么力量都没发挥出来的样子。
这是什么手段?
请神?神打?鬼上身?
好弱啊!
都统统打死吧!
“还有人吗?不打算出来的话,这个人我就手撕啦。”
武悼环视一周,拎着这个昏迷武者的大腿使劲的摇了摇,然后一脚给他踩在了地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残忍意味。这个动作,以武者的力气,是真的能够把一个人给手撕了的。
还真别说。
随着武悼嚎的这一嗓子,真的陆续有两道身影出现了。
他们似乎也察觉了身上的鬼神之力对武悼没有效果,所以一出来就都从身上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手持兵刃的气血劲力在激荡澎湃着。
大概都在启藏中段,而且不是那种非常强的中段。
感受着阴宅中的地脉仪轨开始了变化,武悼扭了扭脖子问道。
“就你们这两个瘪三?”
“哼,武心卓,快把人放了。”一人沉声厉喝。
“外面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启藏九重的无生剑随时能要伱性命!快快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喊人,你多受皮肉之苦。”另外一人语气里充满了一股高高在上之意。
武悼鼻子耸动,却是嗅到了臭狗跪舔的味道。
他掏了掏耳朵无所谓道。
“我好害怕啊,你们要喊人了,我真的好怕啊。”棒读语气念完剧本,面无表情的武悼接着饶有兴趣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喊人了,是我想开开眼界,你们先把人喊过来怎么样?喊来说不定我一怕,就投降了。”
见武悼这么挑衅,两个武者立刻是激荡起气血,向外释放信号。
过了许久,外面依然是悄无声息。
武悼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讽。
“摇人?谁不会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来!来!
当乌云遮住月华时,阴宅的地脉仪轨发生悄然变化时,无生剑顾慧明凝视着下方的漆黑大地,在某一瞬间忽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武者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
在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连忙是转头望向了黑衣道人。
“修明道长,下面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出身旁门的道士修明还没有感应到什么。
他皱起眉头奇怪道。
“下面没有什么不对劲……等一下,道士我的法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鬼东西……”修明忽然又惊又怒,他这边施展出来的鬼神上身增幅秘术,其中一道忽然间像是遇到了吸铁石。
不仅是动弹不得。
更是从遥远的一头传来了虎啸龙鸣之音,最终凝结成了一个杀字!那杀字犹若业火,瞬间烧到了黑衣道士的心中!
修明一惊,却是闷哼一声是法术被烧断,自己这边猝不及防来不及化解,便被圣像怒目威严的杀意一冲,给冲得头晕目眩。再一摸鼻子,湿漉漉的,竟然是流血了,修明一脸茫然不解。
他修习的生涯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这下子就体现出了不是名门正派的话,传承知识缺陷上的无知。
“出事了。”
无生剑没有废话,纵身一掠朝下疾驰而去。
而正在被借力的鬼将军也是感受到了不对,它在下面布置的一干小鬼似乎都出了问题,这可是它在城隍阴司中安身立命的资本!
与此同时。
在阴宅内的另外一个区域。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业力深重,小僧修为有限,不愿伤到施主的性命,还请各位施主不要再妄动干戈了。”
佛法修为更为精进,身如黄铜所铸,顶着一个锃亮的大光头的不斩和尚真愁眉苦脸的劝说着身前的许家供奉们不要胡来。
因为再胡来下去。
他真的会忍不住打死他们的。
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色,不斩和尚双手合十,念诵佛号。而显然要对付武者,不是光念诵佛号就是能解决问题的,不然佛祖也不需要在自己的座下设立那么多的金刚护法了,身前的数位许家正汗如雨下,随时准备拼命。
这个法号不斩的和尚太可怕了!
宛若金刚不坏的佛门护法,什么样的武技爆发落在他的身上都不疼不痒,而他金刚之躯一动,就是滚滚大江般的凶猛澎湃之力轰杀而来!当真是擦着伤,碰着骨裂,几乎难以正面迎敌!
不斩和尚一个人把外面负责接应的许家供奉给包围了。
他已经很克制了。
想着随便打趴他们,然后带到佛祖面前日日夜夜念经抄写真言忏悔,想必以佛祖的无边佛法,必然能够感化他们,不要再继续为非作恶。继续念诵着佛号,不斩和尚一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然模样扑向了众人。
一时间骨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另外一边。
满头华发的正阳子抽出了自己那口极少出鞘的赤玉长剑,在月华的映照下,他那雌雄莫辨的俊俏容颜,呈现出得道出尘有道高真的气魄来。
道士夜仗剑,欲斩妖除魔。
而在他的身后。
却是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排手持骨伞、锈剑、镣铐等种种诡异阴器的阴兵,这些阴兵几乎是在一瞬间被一同秒杀的,它们正在消散的阴鬼躯体上,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一道烈日灼阳般的剑痕余光长存。
那剑痕久久没有散去,即便阴鬼之躯已经灰飞烟灭,它依然是铭刻在虚空中,朝着四面八方散发着铮铮然的剑意!
别说直视,仅仅是感受都会有被剑意割伤的错觉!
任谁都难以想象。
正阳子这样一个俏道士,能够激发出如此可怖的剑意,这和他的皮相一点都不搭,那睥睨天下的绝世剑意怎么看都得是成宗做祖级别人物才能挥的出来。
“呼……贫道好久没有这么拼过了。”
俏道士长舒一口气,抬手将手中红玉长剑归于背上剑鞘。
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一双温润明眸没有丝毫杀气,只有淡淡的喜悦。正阳子一接到武悼的电话,二话不说就赶来了,在出力这方面为了帮助武悼,他算是出了不小的力气。
这些倒霉的阴兵。
就是被俏道士给一剑全斩了。
做完这些后正阳子掐算了一下时间,习惯性的抬头看看天象。
“好像差不多解决了,卜算之下,无一敌人缺漏,全部入网。”
而在阴宅区域之外。
一个又一个人正在领头者慢悠悠的吆喝之下,客客气气的封锁街道,这些人的大多身手不凡,行走间透出一股武者气血的悍意。而领头者很快完成对这块区域的封锁,转头和一个人谈笑风生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刚刚从玉山赶来的梅摘星。
梅夫子摇着自己的乌江明月扇子,正在和对方谈笑风生,言语间所展露出来的身份地位,并不比对方差多少,至少双方是平等的。
“玉衡你设的这个局,不简单啊。”
“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梅摘星同样抬头观望封锁区域内的天象,今夜的星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格外的明亮,就连月亮的光辉都显得暗淡了数分。
“接下来,就要看许家是壮士断腕,还是瞻前顾后了。”
“无论哪种。”
“他都得元气大伤!”
梅夫子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顺势而为了,久违的热血沸腾感,让他此刻大脑运转无比迅速。他们今晚的举动,算得上是对世家的迎头痛击了,特别是最近跳得特别欢的许家。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云州道佛两门的当代行走,都是他梅某人的好友吧。
无非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罢了。
某一刻,天生斗牛之间星光大盛,照的大地犹若黎明十分一般微亮,梅摘星似乎看到了封锁区域中,某个宛若绝世凶兽般的身姿,正在撕扯着敌人残破的躯体,彻底的抛开了老实可欺的伪装,疯狂蹂躏践踏着他面前的敌人。
潜龙出渊,对着高高在上者,总有人愿意冲冠一怒!
而这个身姿。
正是他未来良婿,武心卓是也!
“我乃武心卓是也!速速与我决一死战!呼哈哈哈哈哈!!”
“来!来!来!”
“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战!战!来口牙!”
面对两个大惊失色的武者,狂笑中的武悼身上真力甲不断闪烁浮现,面对这位飞刀者的拉出来的刀光,不闪不避直接硬接冲了上去。
锋利的淬毒暗器飞刀射在真力甲上。
场面极为无力。
二十七重应龙真甲层层叠叠,哪怕是本身不抗利器,这启藏中段武者投掷出来的飞刀,最多只能一口气击破武悼身上的九重真甲就力竭了。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即便是有特殊劲力的破甲,武道真力的操控,这位喜欢用暗器的武者也只能是惊恐的看着开启神门态的武悼狂暴迅疾的扑过来!
什么穿林打燕,银星两散,摘星拿月,种种暗器手势杀来,武悼只有一个字,莽!!
“快拦住他!”
暗器武者显然不擅长正面搏杀,连忙是激活了自己的启藏神通。
他的身形顿时变得模糊失真,摇晃出多个虚影,搭配着飘忽不定的步伐,居然是一时间让武悼摸不清他的运动轨迹,被他甩开了些许。
另外一位武者拿着的特制短棍迎了上来。
怒喝一声,身上闪烁出金属光泽,显然也是一位精通横练功夫的启藏武师。
“滚开!”
只想把那个丢暗器的贱人弄死先,武悼暴呵如雷。他早就想试试启藏中期武者的全力是什么样子了,自己神门态、圣像金身、应龙真甲、十倍气血,外加强横体魄,敢问一声,可否正面搏杀?
两道身影像是出膛的炮弹狠狠的轰击在了一起!
轰!!!
这一刻像是一枚重炮落在了阴宅之中。
月华映照下可以清晰看到白色的气浪被推开。
武悼闷哼一声,浮现的应龙真甲瞬间碎裂了十七层,其中不少是被一股灵巧的震荡劲力给瓦解的。而对方双拳也呈现金属色,整个人宛若巨大的暴猿,抡起拳头就和武悼拳拳到肉的互殴在了一起。
你给我一拳,我还伱一脚。
一头槌,一肘击!
两头人形凶兽都提足了气血劲力,舍弃了花里胡哨的招式互殴在一起!
十招,五十招,一百招,一百五十招!
第一百九十招!
短棍武者口呕朱红,红着眼睛催动了启藏神通,他的启藏神通是一炷香的时间内力量整体翻上一倍,搭配爆发技,真力催动,可一招打出整整十倍以上的劲力轰击。
这一棍捅出终于是一口气将武悼体表所有应龙真甲给轰碎。
武悼被一棍子点在了胸口。
然后他就若无其事的吐了一口带着铁锈的气息,继续狞笑着将这个互殴的特别过瘾横练武者拽入互殴的节奏中。
神门劲在这里,想走?没门!
“这怎么可能!?”
横练武者不敢相信的惊呼。
随后就在绝望中和武悼不断的对轰着,直到自己的神通消散,真力一空,气血劲力不能重振,筋骨尽断,整个人极为憋屈不甘心的被武悼轰拳给活活震的气绝身亡在角落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他在哪?
“呼!过瘾!”
拳拳到肉,横练互殴。
在这百十招的纯粹力量和肉体的互殴中,武悼身上冒出来的邪火戾气总算是舒缓了不少,这一个月来他在就算是能薅羊毛,但看成随意愚弄的工具耗材,可以捏扁搓圆,要不是为了等给那些崽种来一票大的,弄他们一脸血,武悼早就蒙上脸找不同的人谈心了。
既然好好说话你们不听。
还想着最后关头给工具直接弄报废,那就没有丝毫同僚规矩情面可以讲了,所以武悼将计就计,呼朋引伴来了今天这一手。
这个气绝身亡的横练武者,只是一个开始。
武悼这边脸色微微一白。
还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巴,对于胸口处那伤到了心脏肺腑的区区重伤根本不放在眼里。其实在狂暴的对轰中,武悼因为打的太嗨,结果是自己轰出去的力量反是伤到了自己,启藏中段的横练武者还真是硬啊。
硬到了武悼轰到他气绝身亡都费了不少功夫。
其实这横练武者也是死的憋屈。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就要被他的神通各类加成给扑杀成重伤,但武悼恰好是除了真力之外,各方面都要比他强上一点,综合起来在横练这方面就导致了他再怎么爆发挣扎,武悼都像是猎杀公鸡的飞鹰一般死死给他压制住了。
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耐揍的沙包,武悼知道外面的情况才是轰杀的那么爽。
至于那个暗器武者。
在看见武悼和同伴夸张到眼球颤抖的互殴时,武者之魂瞬间熄灭了,非常果断的选择了跑路。
武悼对于他的逃跑并不在意。
因为……
那暗器武者一脸憋屈的从外面又跳了进来。
正巧看见打完收工的武悼对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嗯?是不是外面都是我这边的人了?”
“你……!”
暗器武者一脸憋屈,他这种专门使暗器下毒,行暗杀之事的武者,最怕的就是武悼这样防御力让人翻白眼的横练武者。
一个也就算了。
他娘的外面还有一个脑袋锃亮的大光头!
不斩和尚笑呵呵的把这个家伙赶了回去,就是让戾气四溢的武悼好好发泄一下。这佛爷也有火啊,该行怒目金刚之事时,自然是要好好轰杀,才能让自己的你念头通达。
“武心卓伱别猖狂,无生剑供奉马上就到,你今日坑杀许家这么多供奉,你觉得许家会放过你吗?”
暗器武者这个时候只能搬出两个靠山了。
一个是启藏九重的无生剑,只要他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另外一个就是身为世家的许家了。
“呵呵,今天不是你们放不放过我,而是我武某人饶不了你们了!”武悼撤掉了神门态,面对这个喜欢丢暗器的贱人,缓缓的抽出了太阿和七星,对付这个贱人他不屑于用拳头给予对方尊重体面。
刀剑锐鸣间,银芒双眼杀气四溢!
下一刻。
武悼用七星将月华反射到暗器武者的双眼处,身形轰然前冲!
新一轮武者间残酷的搏杀开始了。
此刻阴宅正在剧烈轰鸣着,仿佛是要把这个鬼地方给活活拆掉一般,不止一台人肉拆迁机在里面肆虐着。似乎那夺人运气的危险阴宅,都被掩盖在了武者悍然搏杀所迸发出来的光芒之下。
面前就是正在被拆迁的阴宅。
里面就是自己的人。
然而身为启藏九重的无生剑顾明慧却是没有办法朝前再迈进一步了,因为眼前有一个神情和善,身边跟着一头罕见白驴的道人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这个道人面白无须,整个人呈现出一股阴柔之意,身上似乎没有携带任何兵器法器,就那头白驴还在时不时嚼着他的衣角,被他无奈推开。
就是这样一个道人,却阻拦住无生剑的脚步。
甚至是让他如临大敌!
原因只有一个,无生剑曾经在二十年前见过这位道人出手,只有一次,却是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宗门天骄,什么叫做他们那一代的最耀目启明星。
“无情道,白卫子。”
“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还流传着我的名号,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白卫子面带和善慈悲相。
当他那双明明是和蔼却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暴露在月光下时,似乎周遭的一切光线都被他的眼睛吸收了进去,远方的黑暗被悄然放大,宛若有无形的恐怖正在压迫而来!
大爱无情。
上洞无情白卫子,曾为云州百姓剑斩浦海城隍,杀的人头滚滚。
“你要阻我?”
无生剑轻哼一声,鼓荡出来的气息宛若是孽海翻涌,数不清的惨死者在其中挣扎哀嚎,若有无边血色正在咆哮!
双方的神意遥遥相望,点到为止。
“非也,我今天来此,只是想和居士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说完后,居士若是还一意孤行,到时候我们再做过一场就是了。”
白卫子的语速平稳,语调缓慢,没有感情起伏,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成不变,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恐怖谷效应。
显然白卫子的实力确实是要强于无生剑。
顾明慧权衡一番后也是收起了自己的利剑,耐着性子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善!”
白卫子满意点头,随即是讲起一桩二十年前的充满波折起伏的故事。
二十年前,云州武林一片萧条。
在因为灵气限制而产生的萧条中,却有一位天才剑客从布衣中崛起,剑问四方,风光无限,就连同时代的世家子都难有和他争辉者。这位剑客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为人却又仗义,谁有不平事求到他这里,那必然是能得到援手。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位天才剑客有希望突破桎梏,踏足天人。
然而造化弄人。
一夜之间,这位剑者的妻子和他的兄弟背叛了他,不仅是在和世家子的约战前给他下毒,更是临场背刺了他。
侥幸存活的剑者被世家所救。
并且倾力相助,帮助剑者修复了创伤,最终提供线索追杀那对奸夫淫妇,最终将他们的狗头取下带回解恨。从此剑者感激零涕,愿为世家效犬马之劳,以报此大恩。
事情至此,皆大欢喜,圆满落幕。
白卫子不紧不慢讲述的故事,显然就是无生剑的故事,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被带绿帽子和兄弟背叛这件事,依然是让正主一幅要吃人的表情。
如果讲故事的不是白卫子,无生剑可能就要一剑劈过去了。
“故事讲完了?”
“居士不要心急,这故事还有另外一个视角。”
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视角。
白卫子的视角。
当年白卫子恰好是被卷入了此事,他那天刚刚斩完东海蛟龙,骑着毛驴回道观,路上遇上了一对正在逃命的男女。那男人认出了白卫子,扑到毛驴前求白卫子相救,哪怕只救他兄弟之妻子也好。
原来剑者的妻子和他的兄弟并非是有意背叛,只是不慎遭奸人下药,迷失了自我而被要挟。大错已酿成,这兄弟为保护剑者的妻子,也是为了保护她腹中已经有两个月的义兄孩儿,只能是受制于人。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出逃,却是知道难逃一死。
他甘愿一死,以平息义兄之怒火,但嫂子腹中骨肉无辜,不能让义兄和自己一样铸成大错,他只能跪地磕头求白卫子搭手。
“你,你说腹中骨肉?”
无生剑脸色瞬间煞白,一双持剑手原本是稳如泰山,此刻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居士不要心急,待我说完。”
白卫子慈悲怜悯的注视着无生剑,俨然一幅旁观者视角继续讲述。
当年白卫子听到这事,也是决心搭救,他本想两人都救下,但那男人死意已决,就只能施法救下剑者的妻子。
本来剑者的妻子也想一死了之,但为了腹中孩儿只能苟活。
在将孩儿产下养大后,便上吊自尽了。
那孩儿半乞半道,今日正在上洞道观打工糊口度日。当年之因,今日之果,这件事是一个结,要解这个结还是得父子相认,尽释前嫌才行,否则迟早是会骨肉相残。白卫子今日前来,就是助剑者解开这个结。
良久,无生剑持剑手无力垂下,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与假,居士这么多年心中难道没有一丝疑惑?当年一桩桩事情,是否太过巧合。许家对居士,是否太过恰到好处。这么多年,为何居士迟迟一个子嗣都没有呢?”
白卫子瞧着已经没有了丝毫战意的无生剑,知道他不可能再强闯。
更不可能帮助许家。
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当年许家造的孽,自以为天衣无缝,但报应这种东西可不管你怎么遮掩狡辩欺瞒,该砸到你头上的时候,自然就会有天为人为推动着砸过来。
“他,他过的好吗?”无生剑羞愧的低下头,他当年痴迷于剑,竟然是连一个乳名都没有给孩儿准备。
“过得好还是不好,居士亲自过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大恩不言谢,待我探明一二,再做定夺。”
无生剑深吸一口气,眼中散发出了择人而噬的凶光。
一想到自己像是一个傻逼一样,被人骗了二十多年,还在给仇人当狗,对他们感恩戴德,无生剑的血压就拉满了。就凭这一点,他这辈子剩下来的时间,百分之百是要和许家死磕到底!
无生剑已经相信了白卫子八成,剩下两成他还是得见到孩子,验完血脉才能全部托付。
拱手作揖,他直接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无量天尊。”
白卫子微微颔首。
他并不想和无生剑动手,毕竟是个苦命人,要是不小心把他给杀了,回道观也不好面对那一双赤子无邪之眼。今日化解了这番杀劫,虽然是有所崎岖拖沓,但至少是把因果报应扳回了正规,功德一件啊。
待无生剑走远后。
角落里一个脑袋才是探出来,正是捧着锁龙镯的张铁口,见没有打起来,他立刻是笑呵呵的跑了过来。
“白卫道友果真心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神算上来先夸赞一下白卫子,同时摆弄着手上的锁龙镯。
“张道友谬赞了,我等修道之人,无非是积德行善,广结善缘,修得大道。”白卫子虽然说的很诚恳,但搭配他那张恐怖谷脸庞,总是让人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特别是这位道爷杀起人来,可没有积德行善的模样。
能让孽海起伏的无生剑心平气和听故事。
白卫子靠的可不仅是口才,还有他那过去让人感到脊梁骨发寒的豪华战绩。东海蛟龙他都斩过,何况其他的。
“看起来已经结束了。”
白卫子头也不回,却是对阴宅中的情况了若指掌。
那鬼将军已经被正阳拿下,阴鬼一概诛杀。不斩和尚和武悼锤翻了所有许家供奉,估摸能喘气的也就剩下两个了。
至于这阴宅……
“咦?还有这种事?”
张铁口这边拨弄着锁龙镯,露出了困惑之色。
白卫子好奇望去。
“这本来是龙脉逆转,掠夺运气的地仪,怎么刚刚翻了个身,一下就变成了困龙拱珠局,难不成是物极必反,吃太多了,都吐到了心卓小子的身上了?还是说他被看上了?没道理啊。”
“或许是借势。”
同样拥有不俗道门知识的白卫子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武悼这种武者,都能称呼一声祥瑞了。
龙脉青睐于他也不是不可能,在诸夏史上,没少出现得国运加持者,爆杀敌国大将的场面。
“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神算偷偷摸了一下毛驴,这老驴的手感还意外不错。
“只是可惜,如此一来想借阴宅之地仪,追本溯源就难了,怕是找不到对方……”
“找不到什么?”
武悼这边一身血从围墙上跳出来。
摸了一把脸露出了清秀腼腆的面容,笑呵呵的对着白卫子拱手。
“见过道长,辛苦了……”武悼接着露出了一口洁白牙齿,笑容和善。“……许弦那个狗杂种此刻在何处?飞仙楼?”
第一百五十七章 睡不好
这些来害自己的恶人都已经是被拿下。
武悼当然没有忘记恶首许弦。
既然他想要自己的命,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客气什么,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接下来自己就要去料理对方。
“应该还在飞仙楼。”
白卫子歪着脑袋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他们这边前期布置了许久,关键时刻各个位置的人马一齐出动,而且在关键环节上其实都有掩护,所以短时间内消息应该是不会走漏的。而宝山坊市这个地方,其实有一段是和中央派系的力量挨着,这就给武悼他们提供了机会。
“接下来,我应该会在浦海待几天,帮助搜寻长弓道友。”
白卫子瞅着武悼,补充了一句。
武悼闻言心领神会一笑,又是对这位恐怖谷脸的道长拱手作揖。
说实话,正阳子能够请来这位宗门长辈,很大程度上是人家给面子,武悼都没有料到俏道士这么给力,也就没有让梅夫子那边进一步耗费人情关系。武悼也不是傻逼,该摇人的时候就摇人,直接摁死对方。
从阴宅内。
提着俘虏的正阳子和不斩和尚也是跳墙出来。
“失策失策,贫道一不小心就弄死了那鬼神,它实在是弱不禁风,怎么能怪贫道。”俏道士摇头晃脑,就差在脸上写罪过了。
“放屁,你这牛鼻子分明是故意的,下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日常和好友斗嘴的秃驴笑骂,结果不小心把白卫子也骂进去了,吓得出来的不斩和尚连忙是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白卫子师叔,无心之语,请师叔责罚。”
“不斩,你好像长高了,上次见你还只是一个小屁孩。”白卫子没有把无心之语放在心上,而是有些怀念的摸了摸不斩和尚的大光头。“诶,这脑袋挺不错的,一看就是个宝贝疙瘩,伱的金刚不坏练的怎么样了?”
不斩的脸都快绿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样当成孩子一样摸头。
等会正阳子那个牛鼻子肯定要笑话他!
事实上不用等会,俏道士已经在憋笑了,和武悼一起两个人眉来眼去嘻嘻哈哈,难得是看不斩和尚吃瘪。
白卫子是正阳子的师叔。
而且是在长辈中属于特别能打的那一类,并且早些年的时候可能是悟道上出了一些差错,脾气显得特别不好,后来才修身养性了。也难怪不斩会怕他,就连俏道士看见白卫子师叔那张脸时,都会有些哆嗦。
感觉都能去当神门了。
什么都不用做,就朝那一站,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武悼这边安排了张铁口拿着锁龙镯继续看着阴宅,等会会有梅夫子带人来接应他。
神算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武悼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古怪了,阴宅龙脉底下掠夺来的气运都吐到了他的身上,但他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张铁口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幸运还是倒霉,生怕武悼现场表演一个物极必反。
武悼对此的回答是:我没事,我很好啊,我现在好得不行,马上就要去狂扁小朋友了。
一般疯子都会说自己没有疯。
瞧着一身血的武某人,张铁口还是忍住了吐槽欲望。
不过神算还是悄悄的留了一个心眼,武悼这情况明显是不对劲,还能和没事人一样,铁定是身边有其他人在悄然相助。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呢?好像谁都有嫌疑,但谁又都没那个本事,真是奇了怪了。
武悼安排完神算。
直接是让正阳子帮自己联络一下外边封锁的梅夫子,提醒他可以适时放出消息了。
“今晚是个好夜晚,可惜有人要睡不安稳了。”
武悼望着皎洁明月淡淡道。
…………
…………
身为宝山肃武校尉的梁书文,对于今晚的坑害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觉得许弦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要是还不能办成的话,那就真的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所以他非常放心的闷头大睡去了。
优势在我,怎么输?
也是因为这一睡,让梁书文没有能够及时的接受到有关于另外一位肃武校尉的调兵遣将封锁阴宅区域的消息,更没有能够收到梅摘星这个人已经悄然回到浦海的信息,错过了最后一个补救时机。
当他被从睡梦中唤醒,脾气十分不好的接过侍从送过来的纸条时,表情变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过程。
最先是不耐烦。
因为事情的开头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然后是狐疑。
另外一位肃武校尉忽然带人封锁了阴宅区,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借题发挥,在梁书文看来武悼已经是个死人了,为死人做的事情都是给活人看的,不是借题发挥是什么。
但是很快新的消息送来,梁书文的脸色就变了。
上面的消息很简单。
阴司鬼神已死,修明道人的尸体出现在黄浦江,无生剑不知所踪。
这消息简直不要太劲爆,劲爆到了梁书文真的是睡不好了,连夜是起身穿戴官服召集人马,点起了肃武堂的警灯朝着阴宅方向赶去。路上他愁眉不展,种种念头在脑袋里流转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一条车道上,擦身而过的武悼。
当梁书文赶到封锁线的时候。
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因为对方完全没有放行的意思,来自杨浦坊市的肃武校尉正悠哉悠哉的阻拦在哪里,对于身边已经架起的兵器和枪械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这种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对峙,让空气中充满了异常危险的气息。
两个肃武校尉。
一个气定神闲,另外一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兄,可否行个方便?”
梁书文对着白安国拱手询问。
“梁兄,今夜景色正好,为什么不在这里多待一会,随我一同欣赏一番呢?”
杨浦分部肃武校尉白安国嘴里啃着瓜子,一幅打官腔的模样。这两人之间是有私人恩怨的,现在白安国这样打官腔,也是在公报私仇,直接让另外一边的梁书文脸色忍不住涨红。
此刻的梁书文没有了对付武悼时的从容。
焦躁不安的他死死的盯着白安国,心中不断冒出各种想法。他对于封锁区内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敢贸然强闯,而安排武悼去阴宅这件事如果出问题了,是他被抓住的小辫子,官场上的沉浮让他思索中是有了方向。
“白兄,就算不让我过去,也得告诉我里面现在什么情况吧?”梁书文完全冷下了脸。
“正在执行公务,无可奉告,梁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都督给你做主。”
白安国掏出怀表看了看,又是收了回去。
他这个动作让梁书文心中微微一动。
“你们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刁民如此不顾规矩吗?!”
“刁民?”
白安国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指着梁书文的鼻子臭骂。
“当今诸夏,谁为刁民,谁为害虫?尔等世家欲何为,先掌控乡闾舆论,又把控诸夏七十二州省人才选拔,甚至敢于不顾两都之令,卑劣作呕排挤同僚!是不是左家牵头了,云州这个地方就要全部姓左了?!你们都要学一学那魏晋风骨?!”
顿时满场肃然!
这话骂的十分厉害,甚至算是当今诸夏庙堂的一个敏感话题。
是碰都不能碰的那种。
魏晋有什么?九品中正制,司马氏篡国,忠信义全部砍倒,哄堂大孝,谁拳头大谁就是能做皇帝。
白安国指着鼻子大骂,梁书文饶是脸皮再厚,此刻也是气得几欲拔刀。
魏晋、前宋。
这是诸夏庙堂诸公最瞧不起的两个朝代了,主要是和诸夏的政治主张完全背道而驰,继承后宋大统诸夏靠的什么立国?
开疆扩土!教化寰宇!
武人兴国四个字是开玩笑的?是武人硬生生敲碎了帝国的壁垒,当今天下才给了武人这么多的特权。
现如今大争之世到来,世家也该清醒清醒了。
“白安国!你欺人太甚!”
梁书文恼羞成怒,拔出手中的绣春刀。
眼瞅着一场流血厮杀即将爆发。
白校尉心中掐着的时间刚好到,脸上的愤怒化作了一抹讥讽嘲笑。与此同时对峙者的头上掠过数架直升飞机,那上面肃武堂的徽章在夜空中沉闷肃杀,这些直升飞机速度极快,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扑去。
“梁兄,封锁时间结束,我还有公务就不陪你闲聊了。”
说罢带人直接收起路障上车就走。
梁书文这一刻如梦初醒,指着扬长而去的白安国,气得直哆嗦。
“快,快回去,马上联络许家,让他们快把许弦带回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梁校尉顾不上形象了,直接是冲到车上,命令司机用最大速度朝回开。
与此同时。
宝山坊市,飞仙楼。
一辆肃武堂车辆停靠在门口,武悼从车上下来,身边跟着的是正阳子和不斩和尚,三人掏出了自己的令牌,推开了感觉不对的护卫,直接是阔步上了这座销金窟。
而更多载着执法者的车辆已经抵达附近街区。
这一夜,注定不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跪下
貌似大不部分穿越者穿越后都少不了要去两个地方。
一个是奴隶市场买奴隶,另外一个是勾栏青楼听曲子。
武悼今天算是完成了逛青楼这个成就,但他今天晚上来这里,显然不是为了听曲子享受这种糟粕,而是要来找人麻烦的。
他身着绣服,挎着刀剑,身上还沾着血,哪怕路上简单擦拭了一番,身上依然是煞意洋溢,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这直接嚣张的推开了门卫,一幅朝上闯的凶悍姿态,让在大堂的掌金一瞬间脸色狂变,连忙是打电话通知上面的人。
用的是暗号通知。
正巧有一波电梯要上去。
武悼三人便是跟着直接挤了进去,对于武某人来说现在他是一秒钟时间都不想浪费。
本来电梯里还是十分宽敞,武悼等人直接挤进来后稍微显得拥挤了,此刻他们身上的味道自然是不好闻的,惹得其他人忍不住暗自皱眉。
此刻电梯中还有一行人。
他们的男的俊美女的靓丽,衣着打扮都是十分考究,几乎是特意按照浦海最流行的款式来。就是在气质上虽然努力强调,但还是能够看出是小门小户,太过刻意,反倒是容易突出自己的不足。
其中一位打扮纯洁,秀发簪花,神色紧张的小姐在武悼的脸上瞥了一眼。
然后又瞥了两眼。
紧接着她不可置信的出声道。
“武心卓?!”
“嗯?”
武悼听到有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也有些惊讶的抬头,稍微端详了对方一番,却只觉得眼熟却一时半会没有想起她是谁。
于素娥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南塘酒楼,是我帮你处理了那几个醉酒闹事者啊。”
武悼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姑娘是谁,他当时暴打了一顿那些满嘴喷粪的家伙一顿,然后就潇洒甩手丢给那对有钱人姐妹处理了。武悼后面把鬼刀帮给屠了,飞鹰司没有查到他头上,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于素娥处理了前面的事情。
在这青楼里被熟人瞧见,于素娥显然是有些尴尬。
不过这里对外是说清倌人,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你怎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自觉夹紧了笔直修长的大腿,有些意外的看着武悼身上脏兮兮还带血迹的绣服。
这好像,是绣衣校尉大人的衣着。
于素娥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大眼睛中的意外逐渐转为震惊,咬紧了唇瓣。短短几个月不见,从南塘出来的武师,就已经是她需要仰望的绣衣校尉了?
“哦,是你啊。”
武悼这边才是恍然大悟,心不在焉的看着代表上升层数的灯光闪烁明灭。
许弦是在第几层来着了?
梅夫子好像说他是在第十八层吧,真是一个好数字啊。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伱就快回家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武悼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一个原因是他心不在焉,另外一个原因是搏杀的状态没有退去,生死搏杀又岂能儿戏?
于素娥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怎么说都有一层关系在,不至于此吧。她身边的一行年轻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要不是武悼是绣衣校尉,恐怕就要开始文斗了。
叮!!
抵达层数的后武悼率先走出了电梯口,结果此刻外面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正拿着烟赔笑着凑上来。
“哎哟,这不是武校尉吗?鄙人飞仙楼楼主,您第一次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让人……”
啪!!!
武悼一巴掌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一巴掌拍飞到了墙上,直接是用劲力挂了上去不让昏死过去的东西下来,这一巴掌给他的脸抽成了猪头,又是挂在墙上,属实是打出了一种黑色幽默。
次一步从后面出来的于素娥等人都看傻了。
飞仙楼楼主,世家的代言人啊,被这样抽?!
“我记得飞仙楼许家也有份是吧?”武悼一边朝前走一边询问正阳子,这种问题肯定不能问不斩。
“嗯,浦海几个世家都有份,不过左家没有。这里面虽然说是清倌人,但龌蹉还是不少,无量天尊。”正阳子神念一扫,已经发现了不少丑恶之处。
逼良为娼,卖身卖艺,只要允许,那么黄这种产业必然是会滋生暴力胁迫。
“梅夫子他们怎么说?”
“许弦还不能死。”
“阿弥陀佛,只要不死就都可以咯,梅夫子妙人也。”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着飞仙楼的天字号包厢走去,留下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楼主,挂在墙上慢慢滑落下来。
“我们……还是快走吧。”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在死寂沉闷中出声。
他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惊慌,他们是想结交世家权贵,但不代表他们看见前面有火还打算朝里面蹚啊。
“对对对!”
“快走快走。”
“许公子那顾不上了,自求多福吧。”
于素娥站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栗。
一模一样!和第一次与武悼相见的场景的一模一样!那个男人还是这样狂暴不羁,仿佛没有什么东西阻拦的了他!这就是武力的体现!
全身都火热的在发烫于素娥忍不住想尖叫,她最终低声如此说道。
“我不走,你们要走你们走吧。”
人这一辈子能够有几次机遇?于素娥不知道,但是她出自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家,那份自幼耳濡目染的抉择,让她决定赌一把!哪怕是这个赌注是自己,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押上去,就凭武悼刚刚那简单的几句话!
接着在同伴们像是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中,撤掉了头上簪花的于素娥的毫不犹豫的追向了武悼的背影。
于素娥在赌武悼不是绝情之辈。
至少有南塘时的一点情分在,只要自己跟上了他,只要不是直接死掉,那么他大概率会因为之前的事情照顾一下自己。到时候她愿意为他生,为他死,只要她能够让她完成自己的事业理想。
赌输了就是粉身碎骨。
对于身后跟上来的于素娥,武悼还是高看了一眼,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刻都不一定敢为了未来赌一把,她一个女儿身赌了。
嗯,可以考虑丢给白司鱼调教。
…………
…………
“那家伙死定了。”
醉醺醺的许弦放纵着酒精冲击着大脑,在清倌人的服侍下享受着软玉满怀的顶级待遇,眼下的场景称呼一声酒池肉林都不过分了,在富足而没有更高层次的追求上,自然而然就会滑向欲望。
似乎是已经看见了武悼跪在自己面前磕头忏悔的样子,许弦兴奋的手舞足蹈,拿起一把枪指着前面的空地做瞄准状,恶狠狠的威胁道。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磕头!”
“不想死就跪下磕头,你硬骨头是吧,看看你家里人有没有你这么硬!”
状若疯魔的许弦在这放声歌唱,或者是一起狂欢酒池肉林中并不怪异,巨大如富丽堂皇宫殿般的包厢中,俨然一幅群魔乱舞的景象。
普通人若是见了这里,还以为自己不小心闯入了什么欢乐天了。
轰!!
从大门处传来的爆响轰得整个包厢摇晃震颤!
鎏金的包铜大门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硬生生轰得平移了一米,才是轰然倒塌在地。仿佛是迫击炮爆炸的动静,让原本群魔乱舞的包厢不由得变得安静了下来。
在激荡的烟尘中。
武悼、正阳子、不斩和尚三人陆续从烟尘中穿出,他们的靴子踩在鎏金包铜大门上,所发出的声音微不可查,但此刻又仿佛像雷霆一般震耳欲聋。
“无量天尊。”
俏道士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就连忙念诵天尊法号。
这里实在是太过污秽了,和修道者清心寡欲完全冲突。
“贫僧今天怕是少不得要动怒目之相了。”不斩和尚更是眼放怒火,随即怒喝。“和许家无关人等滚出去!否则生死勿论!”
场面顿时轰然炸开,乱做一团。
而武悼那双散发着冷酷银芒的视线也已经精准的刺在了许弦的身上,对于这个给自己使了一个坏的兔崽子,除非他化成灰,不然武悼都能够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他。
许弦已经蒙了。
他的状态明显是有些不太对劲,看见武悼轰开大门进来后,第一反应不是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应该立刻拔腿就跑,而是傻乎乎的呆坐在那里。
直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滚出包厢。
武悼已经是走到了他面前。
他才是骤然全身冰凉发凉,低吼着亮出随身匕首想捅到武悼身上。
下一刻武悼的双手宛若是扑杀小鸡仔的猛禽利爪,轻而易举的擒拿住了他,直接从地上整个人提了起来!
好似那天王圣像走下了神坛,抓住了惊慌失措的小鬼,抡圆了对着地板就是一顿猛砸猛敲!
砰!砰!砰!!
每一下朝着地面全力一抡,都夹杂着许弦痛不欲生的惨呼,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每一下都被武悼砸得凹陷进了地板中,天旋地转间清楚的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武悼一口气抡着这个人肉大风车甩了十几下后,才是给他轰然一声砸进了带血深坑里!
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 虎贲之药
宛若是某巨人殴打某位北欧神灵一般充满了视觉效果的震撼场面,武悼抡起许弦的时候,为数不多的旁观者都能够感受到那澎湃狂暴力量的宣泄,那来自内心的愤怒嘶吼咆哮,每一下都砸得包厢震颤不已!
于素娥在进来后直接腿软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她对于自己是不是赌赢一点都不关心。
更多的是兴奋和崇拜!
人类骨子里天生就有着对于暴力和强权的向往,当力量的代表,一尊天王圣像出现你面前的时候,顶礼膜拜完全出自于本能。
许弦最后被武悼砸进了一个带着鲜血和碎步片的深坑中。
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安详。
如果不是眼睛睁大,有着不可抑制的惊惧,那么他看起来就像是在享受婴儿般的睡眠。
“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正阳子小心挪步靠近了武悼,这位好友把身上暴戾气息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才是出声询问,至少俏道士不想代替许弦,成为武悼泻火的对象。
虽然嘴上担忧询问,但俏道士心里却很老实,把刚刚武悼狂殴许弦的画面在心里反复播放了十几遍。没有其他原因,就是这把人和大风车一样论起来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喜感,太流畅了!
“放心,死不了,启藏武者没那么容易暴毙。”
武悼看上去抡的很爽,实际上也是控制的。
致命的部位他都避开了,不过什么可能导致重伤、瘫痪、不能人事的部位,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反正启藏武者皮糙肉厚,抡个爽!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斩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他本以为这里还会有一场恶战,然后发现他们太高估许弦这个二世祖了,这家伙好像就没考虑过自己的事情失败了,面对武悼这种凶人的反扑要怎么办。只能说,武悼太能装老实人了,在最后一刻从老实人变成带刺的钢板。
两个肌肉入脑的莽夫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俏道士。
当正阳子存在的时候,他们的肌肉大脑除了厮杀其他的都不会过多去考虑。
“无量天尊,来都来了,按照布置的时间,梁书文应该还在刚刚回来的路上,既然如此,我们大可将此地的丑恶爆出。”
正阳子提议毁了飞仙楼。
普通人爆出和他们爆出的效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按照计划,他们今晚不仅是要对许弦出手,更是要接着这件事对许家下手,同时要把梁书文的搞得威严扫地,不然也不会有另外一个肃武校尉来配合着行动了。
“从哪里入手呢?”
武悼托腮,他瞥了一眼瘫痪半死在深坑中的许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是又补了一脚上去,给这个一直给自己上眼药恶心自己的家伙轰得更深一些。
“小僧看那些清倌人,不像是清倌人,官府应该是没有批准的。”不斩提出了建议。
“无量天尊,贫道刚刚发现了几处刑房。清流名士,贫道在浦海还是有结交,正好请他们来批判一番。”
正阳子也适时补刀。
“那就这样吧……”
武悼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声响,他今晚是真的爽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他要马不停蹄的赶回肃武堂分部。为的是梁书文被调开的这段时间里,带着半死不活的许弦,直接去抄他的办公室。
针对武悼的证据肯定是有的,就算没有也会有准备好的证据。
肃武堂的内部流程,大家都很熟悉了。
“武,武大人,有药。”
一直没吭声的于素娥装着胆子提醒道。
瞬间三股武者的视线齐齐投射了过来,差点没有给她心脏吓停。
“什么药?”武悼饶有兴趣的询问。
“神仙药,之前我来过一次,离开的时候听到他们提到了神仙药,应该不是五石散之类。”于素娥心脏狂跳不止,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只能跟着武悼走到底了,许家绝对是对她恨之入骨!
这种一波接着一波把自己的命压上赌桌的刺激感,着实是把这个美娇娘刺激得兴奋颤栗。
她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神仙药?快乐散?
武悼对这方面的龌蹉了解的并不多,而其他两位宗门弟子也是对这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因为医武不分家,任何一个武道有成的强者,都不会去破坏自己自然完美的体魄,除非他不想活了。
诸夏对于自然循环,自然美可都是讲究自然,像是什么嗨药毒品在诸夏官方中,可都是妥妥的违禁品!
伸手必被抓,抓到就杀头!
飞仙楼里居然有这么劲的违禁品吗?
你要聊这个,那武悼可不困了。
有意识的寻找了一番后,从各个座位上,武悼等人确实是找到了一些用小袋子装着的奇怪药丸,这些药丸五颜六色,什么形状都有。数量还不少,也难怪刚刚许弦在面对武悼的时候,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估计是嗑药给自己嗑成了废人了。
不斩和尚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违禁品。
然后对着武悼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僧似乎见过这些东西……但需要去找一人来验证一二,接下来的怕是只能由牛鼻子跟着心卓伱了,请务必小心,莫要关键时刻出意外。”
“没事,你去吧。”
武悼摆了摆手,既然不斩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那对自己等人来说是更有利的。
至于接下来的路。
按照计划来说实际上已经和武悼这个绣衣校尉没有太多关系了,他这个时候只要把证据拿到手,或者是让别人看到自己把自己这一个月来做牛做马,朝死里用,还被分润功劳的证据拿到手,那么梁书文这个上官就要裂开了。
有些事情你做了是不能让人知道。
虽然武悼是其他派系的人,可也是肃武堂的一员,你做的这么明显还留了证据,谁后面还愿意跟你这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上官?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拿下属顶锅的,只能梁书文自己来抗!
拳头要硬,诛心也要有。
武悼两手都抓,两手都硬,给梁书文这位喜欢画大饼的上官锤他个满脸开花。
此刻的飞仙楼已经乱作一团,武悼他们下楼都没有人敢阻拦,数不清来勾栏听曲的衣冠禽兽,连衣服都穿戴不完整,唯恐被来清扫的武者给逮着了,一个又一个上流人士暴露出了不堪狼狈的身形,争抢逃跑通道间舍弃了儒雅外皮破口大骂。
这销金窟算是被武悼给硬砸了。
匆匆离开飞仙楼前,武悼指着于素娥道。
“你,去大风集团找一个叫白司鱼的秘书,她会安排好你的。”
“多谢武大人!”
于素娥闻言顿时心中狂喜!她知道自己赌对了,从今天开始抓住机遇的她,将能够更上一层楼!
带上烂泥许弦上车后正阳子微微一笑。
“此人机灵,观面相却是富贵雍容了起来,她寄托于你,却要小心一二,因为她是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你觉得我会纳她为妾?”
武悼一听面相就知道俏道士在借机调笑自己。
“心卓,你还不明白,等你抵达了一定的位置后,你一个眼神一个倾向都会导致某些事情必然发生,就比如这个女子。”正阳子好心的提醒道,他们出家人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别人就是塞女人都塞不到他的脑袋上。
“你说的有道理。”
武悼这边微微点头,他已经逐渐体会到,身在高位上一言一行对于别人的影响了。
别的不说,就说白司鱼。
要是换个心智不坚定之辈,面对一个百依百顺的能干迷失的美丽秘书,怕是没几天就被养成废人了。
“这个家伙你后续打算怎么处理?”
正阳子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许弦。
“他暂时不能死,所以我打算先废了他,然后看许家这波能够留有多少元气,再决定他死掉的方式。”武悼淡淡道,他可没打算留许弦一条狗命,甚至说,如果不是力量不足的话,今晚他就该去抄家灭门了。
世家的力量还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哪怕是不算上游的许家。
要想一口气给他灭了,也绝对不是目前武悼他们所掌握的实力所能办到的。不过不能灭,不代表不能给对方压制,然后逼他们收缩乃至离开浦海。
这就是梅摘星准备的下一步棋。
此刻梅摘星正在指挥着白安国的收下,对许家各处见不得台面,有所牵连的产业进行封查查账,连宝钞局的税吏都被请了过来,一笔一笔的清算着许家这些年来的偷税漏税,可谓是连番的重拳出击。
虽然彻夜未眠连轴转,略显疲惫,但梅夫子此刻神情还是十分亢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能够这样对浦海一个世家重拳出击可不容易啊,要感谢许家小公子的大力助攻呢。
“呵,虎贲之药你们也敢碰,该杀!”
梅摘星这边收到了不斩和尚的电话。
了解到了许家飞仙楼里的违禁品出自何处后,忍不住是气笑了。
虎贲之药,是专门供给于军队的各类药物,以保证士兵们在战场上能够更加专心集中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展现出超负荷的运转。
退役军伍有很大一部分有精神问题,并不是只是战争后遗症,也可能是虎贲之药嗑多了,哪怕以武者的躯体也扛不住过量的药物摄入,导致身体神经出现了损伤。军伍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普通人接触这种药会是什么下场,也难怪诸夏会将其列为严格管控的违禁品。
为了追求刺激,人果然是会疯狂啊。
而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梅夫子摇着折扇思索了一会后,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把这个消息,送到飞仙楼其他世家的府上,他们知道该把谁推出来顶前面。还有顺便修书一封给炽落凤将军,他一个月前清理了崇明基地的蛀虫,显然是没有清理干净,可以卖个好于他。”
心思稍微通透一些的旁人听着都忍不住吸冷气。
梅摘星这两手可真狠。
一个是直接断掉了许家和其他世家明面上抱团的可能性,另外一个则是借着军方的余威压住了试图反抗的许家。
许家接下来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反扑,而是后路了。
做完这些后,梅摘星才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这些应该是目前的极限了。
世家终究是根深蒂固。
除非叛国通敌,不然想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今世家每一位祖上,几乎都是为诸夏的成立立过功劳的人杰。就算是那些心系天下的庙堂诸公,也不可能做那种自毁根基的事情。
甚至梅摘星自己祖上也是一样的情况。
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哪里是能猛打猛敲的极限。
黑夜正在退去,而东方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没有了梁书文。
宝山分部中就没有了第二个能够拦得住武悼的人,武悼可以确定自己开启神门态后的战斗力在启藏中段中也是优势极大的,所以当他气势汹汹的冲回分部后,谁敢拦他,都会不客气的用拳头招呼伺候一番。
梁书文安排留守的绣衣校尉自然是对他忠心耿耿。
这些校尉平日里可没少对武悼排挤讥讽。
在许弦的带头下,有事没事来踩一脚,诶,就非常开心!
正好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武悼狞笑着张开了双手,把他们揽入了宽厚的臂膀内,带着奋力的挣扎的他们发出桀桀桀桀的奇怪声音朝角落走去。
很快角落里就传来了沉闷的击打声和被捂住嘴巴的惨叫。
不多时武悼就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直奔梁校尉办公室。
当他一脚把锁踹崩门踹开,却意外的发现了梁书文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人正在试图躲藏身形。
“左芊芊?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晚上睡不着随便看看……”左芊芊手上捏着铁丝,对着武悼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这做贼也不知道留个人把风?”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呢,谁想到你这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左芊芊争辩着,迅速转移了话题。
“诺,这应该就是你需要的东西,拿好,我先溜了。”
武悼接过来一看,好家伙,居然是自己外出执勤记录的完整版,这梁书文还留着底版没有来得及销毁啊。
第一百六十章 到此为止
试图开溜的左芊芊被武悼掐着脖子拎了回来。
他一边打量着手上的出勤记录,一边是嘴里好奇道。
“我就挺好奇的,你这开门撬锁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肃武堂还教这个?”
“放手!放手!男女授受不亲懂吗?”左芊芊像是一只猫,愤怒的拍打着武悼的手臂,她的小短手够不到武悼的身子。
比较悲伤的是,她就算是用上了挠的,武悼的手臂连皮都没有破,这夸张的横练肉体让左芊芊明显联想到了什么。
“就你还男女授受不亲,瘦得和猴子一样。”
武悼嘴上挺损,但还是给左芊芊放了下来。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是是谁伱不清楚?”左芊芊揉着脖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开始了耍赖。
武悼呵呵一笑,从她手中取过了被扭紧的铁丝。
“我说过,我之前就对你很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不会认错的,所以我想,到底是什么才能让我这么熟悉呢,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和我交手过才能这样熟悉。”
“你的这飞贼手艺不简单啊,肃武堂的锁都能开,要知道我想开门都是直接踹开的。”
“所以,你是千面对吧?”
说到最后武悼的语气基本上是非常确定了,左芊芊就是千面。
在倭寇宝藏的最后,他们曾交手过一次,当时对轰的手感就让武悼给记住了。千面义贼据说是个男人,但不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吗,所以他是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
左芊芊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也不反驳了。
而是非常严肃认真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那还请保密,我受梅玉衡所托,本想暗中助你一臂之力,却不曾想你如此敏锐。”
她也不装了,直接告诉了武悼,自己是梅摘星派来的。
事实上从很久之前开始,千面就已经是在暗中保护梅摘星。
其缘由是大义感召,梅摘星的中央派始终是要比腐朽迟钝的地方派要更开明,也更能够为下面的人赢的一个向上的渠道,而不是如同世家那般,把控住了所有渠道,直接有本事的下层人再也没有希望。
武悼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他不仅能打,活还干的非常出色,算是一个优质下属了吧。结果呢,梁书文从来没有考虑过吸纳他,只是把他当耗材用,最后还打算彻底弄死他,让许弦出气。仅仅是因为,武悼不是他们的人!
“梅夫子派来的,嗯,这就合理了。”
武悼也是知道梅摘星结交的朋友诸多,千面他也提过。
左芊芊不仅是开门撬锁厉害,身份伪装更是一绝,她的易容似乎已经不限于性别体型了,搞不好是她的启藏神通也说不定。连武悼在外表上都看不出什么破绽,难怪绰号是千面,她真的能一人变成千人。
“你可真是天生当间谍的料,左芊芊不是你唯一身份吧?你是怎么混到左家里的?”
“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干系重大,不可能把身份告诉你的。”
左芊芊翻了一个白眼。
“好啦,我要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去办吧。”
说完就身形灵活的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磕到了脑袋,捂着头溜了。
武悼忍不住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他扭头躲掉了从外面恼羞成怒丢进来的小石子,低头再次复查起了手上的出勤记录,武悼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有了这个,再加上修改过后的出勤记录,以及从苦苑开始,肃武堂内部给自己发送奖励的记录,梁书文这个好上官他就算是有一千张嘴,能说会道,也无济于事了。
对于武悼来说。
这就是他最好的通关奖励。
当然还是有一点可惜的,那就是短时间内他是真的没有被没有办法要梁书文的命了。再怎么说梁书文也是浦海二十八位肃武校尉之一,属于是千万人中极少数特权者,能抓到机会弄的他灰头土脸,不代表你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不急,我们的时间还多着呢,梁校尉,反正武爷爷我是不会回头看爆炸了。”
武悼口中发出了轻微的呢喃声,目光却是望向了肃武堂之外的远方,仿佛已经看见了正在疲于奔命的梁书文在路上焦虑的模样。
当梁书文赶到飞仙楼时,一见到下面的飞鹰司、宝钞局和肃武堂的封锁查处人员,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在路上得到了军方有了动作的他,便是知道,许弦这一次恐怕是死定了。
他当然知道飞仙楼里有什么违禁品。
也知道那些东西让人失去理智的利润有多可怕。
其他世家百分之百会推许家出来抗住一切,按照心照不宣的规则最终饶许家一命,而许家也不可能去保许弦这个小儿子了。这样一环扣一环下来,他梁书文同样也要承担怒火,他身后支持他的世家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的。
世家支持你,不说养死士门客吧,但你关键时刻必须要顶用!
不然凭什么支持你?
果不其然。
梁书文的移动电话很快就响了,这位肃武校尉在接电话的时候,明显产生了犹豫不安的情绪。
“喂,是我……”
随后轿车中是死一般的沉默。
梁书文默不作声的听着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他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更多的是了然之色。世家是一个概念上的恐怖大机器,而其中的人只是机器上的齿轮,只要机器还能运转的时候,权衡利弊之下,这台大机器并不一定会为了齿轮问题去和对方拼命。
说白了,逆风局不会全死,不是谁都愿意去拼命。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相关事情的。”
挂断电话后,梁书文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阴沉之色。最后是无奈的发出了惨淡的笑声,他终究是看走眼了啊,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武心卓本事这么大,这出哪吒闹海,还真的给他闹成了,调来了这么多的风火轮!
年轻人就是什么都敢做啊,舍得一身剐连皇帝都敢拉下马,何况其他的呢?
…………
…………
这一夜许多人彻夜难眠,也有人四处奔波,更有人痛不欲生。
对于整个浦海来说,这件事不算大。
所以天刚亮,一些好事者便已经是在津津乐道了,有关于玉面校尉和上官梁书文的恩怨情仇,而一些不负责任的花边小报更是添油加醋一顿乱炒,封面都换成了肃武堂的裂痕标记,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种转移视线的方式。
非常有效的让人们忽略掉了,肃武堂的上下级纠纷之下,实际上是一次各方势力的博弈掰腕子,更让舆论忽略掉了本该是风口浪尖上的许家。
各地宫文司都是傻子吗?
他们会打听不到情况吗?
答案当然不是了,显然已经有人提前让各路报社闭嘴了,能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而不能报道的别碰。你若是碰了,清流名士们歌颂你的一时高义,但这行你恐怕就做不下去了,究竟是饭碗重要还是为真相发声更重要,各位好好掂量一番吧。
最新的报纸送到了肃武堂。
又辗转多人之手。
最终是送到了武悼的手上,他打量了上面的今日新闻一番后,忍不住是嗤笑了一声,惹得四座侧目。
“武校尉,这事到此为止如何?”
开口说话的是许家的当家人,也是许弦的生父,许霄汉。
他的涵养功夫也是了得,就算许弦成了血淋淋的废人,生不如死的被挂在一边,他的表情也是始终平静,宛若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许家绝对是有力气在鱼死网破前,用尽全力拼掉武悼。
但那样根本不值,况且许家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哪怕是被推出来挡前面。
“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做?”武悼知道自己这边牌有多少。
“许家两代之内不出仕,闭门谢客,只谋海外,不问诸夏内事。许弦流放海外,生死由命,除非为国立大功,否则终身不得回家,死不能进祠堂。”许霄汉大大方方的摆出了低姿态,对着武悼拱手作揖俯身。
许弦被挂在一边,听到这话后有了点动静。
怨毒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个条件对于许家来说,极为严苛,两代不出仕,闭门谢客,基本上宣告了许家两代人都将没有社交关系,家族产业和力量都会大幅度缩水,只保留最基本的基本盘。对于一个世家来说,算是极为痛苦的惩罚了。
说实话,武悼都没有想到许家会壮士断腕到这种程度。
跪的有点快?
不至于是跪,如果只是武悼一个人的话,他废掉许弦后,迎接他的肯定不是许家当家人的说和,而是来自许家的死士和武者的疯狂报复。
武悼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此刻站着的随时准备借机发难的肃武堂中央力量,是闻讯而来的白袍军小将,是云州道佛两位行走的无声支持。
许家认了,输的起!放得下!只要不除名,给两代人后再起来的机会,他们都能接受!
梁书文对此看的一清二楚。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惩罚
武心卓是怎么聚集这些力量的?
这是梁书文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一个白身武者,怎么能够让这么多股力量汇聚起来,为他所用?难不成他是有什么特殊本事吗,还是说他是谁的私生子?没道理啊?
望着掌控全局,始终以自身为主的武悼,十七岁少年那英姿勃发的模样,让梁书文不由得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当骄阳散发光芒的时候,阴冷者都会觉得自己的缺陷被暴露在阳光下,不愿意去面对。
不愿意面对也好,不甘心也罢。
双方都没有失去理智。
权衡利弊和局势后,都不愿意再闹大,这件事就在这里画上了一个句号。
许弦的结局已经被决定了。
在离开云州到海外的路上,他大概率会病死。一个被废掉气血和筋骨的武者,拖着重伤之躯赶海路两个月,病死的概率极大。就算他运气非常好的,苟活了下来,随行的军方成员也会本着废物利用最大化原则,把他编入死亡率非常大的工作当中。
假如他运气再爆炸,能幸存下来。
那也是一辈子回不了云州了。
除非他真的能够做出对诸夏的巨大贡献来。
说实话,他要是能做出来那种事情,就算是武悼,对他回云州都不会有任何异议。武悼到时候很乐意和他公平决一死战,死掉了算自己本事差。
至于虎贲之药这祸事。
白袍军的那位小将带来了炽落凤的口信。
还在崇明坊市休整的白袍愁将带来了一句,这件事拿许家顶可以,虎贲之药绝对不能再流出军营。
这东西是真的能吃死人的!
不只是飞仙楼,任何追求刺激,任何形式刺激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它一旦沾染上了几乎是戒不掉的。也只有军伍能够有毅力用过后,通过军医的引导和治疗,给它慢慢戒掉。
假如下次还有这种东西出现。
来的就不是这小将了,而是手持银弓的炽落凤将军。
这里就有一个很无奈的现实,这东西的利润实在是太恐怖了,世家真的想搞到虎贲之药,还是能从军营中搞出来。
军法再严格,也得有人去严格执行才行。
毕竟炽落凤一个月前才是清洗过一遍军队内部的蛀虫,要是这个时候又来一次,那真的是伤筋动骨了,这种事情肯定是急不来的。况且台风季,新伊甸舰队肯定会趁机挑衅骚扰,炽落凤的精力要全部集中在对西夷的进攻上。
不然损害的终究是诸夏的利益。
这位主张锐利进攻,烧光新伊甸西海岸的将军,一点都不希望战火是烧在诸夏的土地上。
最终还有一点尾声。
那就是武悼和上官梁书文的矛盾公开化,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武悼肯定是不能在宝山坊市待了。他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估摸梁书文这个肃武校尉就真的不要当了,至少肃武堂官方的颜面要是要的,不能让一个绣衣校尉一直跳着打肃武校尉这个上官的脸,否则这队伍真的没法带了。
得到好处的武悼,将会被调离宝山坊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会被调到白安国的手下。
在正式调令下来前,梁书文一口气给他披了一年的假期,让他别来坐班执勤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于是乎……
在宝山坊市干了一个多月的武悼,就拍拍屁股收拾东西走人了,他是绝对不会回头看爆炸的。
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敢说出门相送。
披着早晨的温润阳光,武悼抱着太阿和七星,背上了行囊迈着轻快的步伐甩开了一身的烦恼,高高兴兴的走向了白司鱼来接他的车。这潇洒利索的身影,不知道是刺痛了多少人的心,在骄阳面前自己的不堪显得无处遁形。
“公子,您就这样放过了梁书文?”
缓缓启动车辆,白司鱼好奇询问。
“目前还不是时候。”
武悼享受着阳光撒在脸上的温暖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他,此刻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要是能再抱上一个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治愈一下就更好了。
“看来公子另有安排,那司鱼就不多嘴了~~”白司鱼的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状,她和武悼之间倒是越来越默契了,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就能了然。
武悼确实是想弄死梁书文。
没理由说,许弦都遭殃了,你这个帮凶还能安然无恙。
但目前确实不是时候,想弄倒一个肃武校尉,仅凭目前的东西是不够的,更不用说这种级别的武人,都有各种官面上的免死金牌。要弄死梁书文,目前还真的不是时候,这件事对于武悼和这位老上司来说,只是一个起点,并非终点就是了。
“感觉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有些走神的武悼瞟向前方,不由得夸赞了一句。
听到他这直白的夸奖,白司鱼欺霜赛雪的脖颈瞬间染上了一层粉色,就连耳朵都红透了。
武悼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迷醉之色,并且有了一种原始的冲动,想要将这个能干的迷人秘书就地正法,扯掉她的襦裙让她承欢。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白司鱼似乎也不太对劲,气喘的有些厉害,不断用手拨弄青丝上小巧耳朵。
“停车。”
“公子?”
“停车。”
白司鱼很快恢复了冷静,将车子稳稳停住。武悼这边下车后,冷静了一下,才是接着上车。然而没开出多久,他又是喊停了,白司鱼也觉得不太对劲,羞怯的缩在车上不敢对上武悼那火热的视线。
这次下车,他直接打电话让正阳子来自己这里一趟。
他觉得自己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但又不像是被暗算了,反倒像是一种似有好处的本能驱使,或者说某种指引。他急需一个专业人士来看看情况,不然自己和白司鱼很容易擦枪走火!他得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不能被欲望支配乱来!
俏道士赶过来的时候,武悼正大口大口灌着买来的冰饮,然后他差点没有喷出来。
“你……怎么又女装了?”
“贫道做个测试。”
正阳子此刻一声神妃仙子的富贵华丽打扮,操着女声,上来就要贴近武悼。
武悼顿时全身恶寒,毫不犹豫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这巴掌直接抽出了空爆音,正阳子直接被打出了护体道术的辉光,整个人像是一个大陀螺一样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啪的一下栽倒在地上。
趴在车门上的白司鱼,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这很不礼貌,但武悼殴打女装正阳子的画面,实在是充满了一种诡异的幽默感!
“额,抱歉,本能动作,伱没事吧?”把人家喊过来的武悼有些尴尬,他发誓自己刚刚纯粹出自本能。
“没事,测试结果出来了。”
正阳子一掐手印,清风吹过衣裳瞬间焕然一新。
“你刚刚对我的靠近没有丝毫的异常……”
“等一下,为什么你,我他妈……”武悼忍不住了,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他觉得正阳子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是个男人啊!
一头华发,有着绝代风华的正阳子笑不露齿。
“其实是你在离开阴宅后,反馈到你身上气运在达到了一个鼎盛阶段,你不觉得这段时间内,不管是许家还是其他人,都被你带动的局势压住了吗?”
“哦,好像是哦。”
武悼挠了挠头,顺利的被俏道士带偏了原先的关注点。
正阳子这边示意武悼先和他到一边去,白司鱼的话其实没大碍,就是被武悼给影响了而已。
有什么话,他们先回宅邸再说。
…………
…………
武悼宅邸,正阳子、张铁口还有白卫子正在交头接耳。
这三个人对于面相望气都是有所了解,时不时将目光投向武悼,活像是科学狂人看见了珍稀的实验素材一般。这种仿佛在看濒危动物般的眼神,让武悼浑身不自在,他宁愿去和横练武者疯狂互殴,也不想被这样的视线时不时盯上一会。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亲朋好友?”
武悼忍不住了。
张铁口斟酌着回答道。
“你貌似,被龙脉看上了,搞不好要当乘龙快婿。影响是有,但肯定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明显,其他人可能最多就是一段时间内,运气好一些,离你越远效果越不明显。”
“我怎么和龙脉就扯上关系了?”
武悼疑惑不解。
“这个我们三讨论了一下,确实是有一股外力,可能是想帮助你获取运气,但没想到神算我也有几分本事,用锁龙镯定住了阴宅的逆龙地脉,反倒是逆转加倍。”
正阳子接话。
“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你在彻底踩住了眼下的麻烦事后,运气就炸开了。”
白卫子最后摆着恐怖谷面容总结。
“白司鱼是你身边最亲近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情难自禁,是因为男女结合,产生后代,乃至顺应天命,你们的结合是一件有利之事,所有人都乐于见到。”
这话算是直指核心了。
武悼虽然还年轻,但他已经逐渐身居高位,以自身形成了一个灵气复苏后的集团,他如果没有子嗣的话,这个集团从传统观念来看,还是不够稳固,特别是他现在借力抽得许家二代不能出仕,梁书文忍气吞声。
下一章在审核中,大伙下午再来看看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寰宇异象
听着三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武悼已经有了打瞌睡的欲望。
他算是听懂了。
自己现在没什么大问题,过段时间就恢复正常了,反正他也不靠运气强撑,不用担心状态结束后会出现倒霉反噬的情况。最好是趁热打铁,抓紧机会遵循天数,阴阳相合,大概会搏出一个天资聪慧的麒麟儿,别的不说资质绝对是上乘的。
对于后面那个建议武悼就当放屁了。
又不是响应政策。
那么着急干嘛?
况且武悼并不觉得自己现如今是能够停下来,养两脚兽幼崽的时间段,果断是让正阳子他们想办法给自己解了这个状态。这让正阳子三人不禁是扼腕叹息,不过也不至于太看重,因为武悼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
这条极限之路是极为纯粹的。
其他因素都难以影响他。
故而这极道之路上的人也被称为求道者,像是道门中的剑修、苦修者都是这类人,他们的意志坚定的哪怕是到了黄河,也要蒸干黄河轰轰烈烈的战上一场。
既然武悼不愿,那就是强求不得。
白卫子最终是施术做法,替武悼将身上多余的气运通过锁龙镯散了出去,这一幕要是让那些走气运一派的修士们看到了,怕是要脑溢血。
状态终于恢复如常,武悼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果然还是自然的最舒服。
他可能是十七岁叛逆期到了,那龙脉气运自己是绝对不想被其影响,即便是要和白司鱼行人伦之事,要的孩子也肯定是自自然然的好,何必要什么运气催化的麒麟儿?武悼相信,自己有通天的武道智慧,教育儿子自然是轻轻松松的。
“心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俏道士好奇询问。
武悼这段时间内相当于被停职了,梅夫子安排的那边,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飞快的给他无缝衔接职位的,不然肃武堂的颜面就真的要在上下级的矛盾中扫地了,不管是世家还是中央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赋闲在家的武悼会当一个富贵闲人?
“我?我可能会躺两天吧,之前做牛做马了一个月,总得让我躺两天是吧。”武悼难得是没有像疯子一样自律。“也就是打打拳,练练功,然后在任职下来前,我打算去浦海外到处逛逛。”
得,他还是要自律!
经过阴宅中的厮杀。
武悼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虽然占据优势,却不能快速的轰杀对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启藏中期的真功补全度,比他高出一大截,以至于他想轰死对方,往往得磨一段时间。
武者间相互对抗。
多一门真功就意味着比对方短板要高一截。
所以武悼是真的打算补全功法了。
正巧他这波干了一票大的,虽然是拍拍屁股走人,不回头看爆炸了,但之前他功劳被吞多少,那对方都是要吐多少的。如此一折算的话,补全了身法和真力相关的真功后,他应该还能够有一部分功劳在肃武堂挂悬赏。
神人画像,得快速补全了。
武悼越到后面,就越需补全观想法。
在对付那个暗器武者的时候,对方就是修行了观想法,让武悼怎么都抓不住他,最后是逼急了神门态爆发,拆了一根门柱大力出奇迹。貌似在拆门柱的时候,武悼还隐约听到了一声龙鸣,全当是劲力掀起风暴的声响了。
“哦对了,我有件事要和正阳子你说一下。”
武悼眼神忽然间变得飘忽了起来。
他先是把张铁口和白卫子两人请到了其他房间,让是和俏道士勾肩搭背的说了有关于长弓道人之事。
毕竟自己把他给轰杀了。
五通神害人之事爆发,武悼轰杀他也不算有罪,但终究是有些难看。毕竟全尸都没给人家留一个,都随到场灰飞烟灭了。
正阳子听完后忍不住念诵道尊法号。
“无量天尊,一饮一啄,皆有定数。长弓道友,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此事不怪心卓。”况且长弓道人也不是正阳子师门中人,都是道门一员罢了。
“那没事啦?”
“贫道觉得还是有事。”
“什么事?”
“一个多月前那事,牵扯众多,肃武堂和镇魔司都被牵扯进了其中,不少人还因此革职查办。”正阳子的语气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个我知道,听说还用上了火箭炮,白袍愁将回崇明坊市就专门处理了这件事。”武悼忍不住舔了一下舌头,他其实有些好奇,自己现在开了神门态,能不能硬接火箭炮。
大概率不会死,受伤是肯定的,估摸就是烧伤加震荡吐血。
武悼的肌肉大脑已经进化的差不多了,估计看见一个铁甲舰的想法,就是自己能不能硬顶着给它掀翻了。
纯粹的武痴狂人一个。
“事实不止如此,当时车上这批道门中人是受了镇魔使夜罗刹的召集,云游云州四方,绘制堪舆图,定天轨地仪。就在他们准备回浦海时,夜罗刹莫名其妙死了,我们怀疑他们是知道了什么,被灭口的。”
如此一来,大动干戈用火箭炮,更像是转移注意力了。
武悼也严肃凝重了起来。
这个漩涡一直都没有消退,因为长弓道人没有被找到。现在长弓道人死了,他武心卓是最后一个接触者,一旦曝光出去,漩涡百分之百会卷到他身上。
“世家是不是在对风水做什么?”武悼结合之前见闻下意识想到了这个可能。
“可能吧,但我们已经失去了线索。”
正阳子无奈叹息,线索已经断了。
其实俏道士怀疑长弓道人死前把秘密藏到了武悼身上。
可也不像的样子。
因为武悼并没有接收到什么东西,一个濒死的道士,想对武者做手脚难如登天。
随后正阳子等人就很识趣的告辞了,他们这边也是有事情要忙碌,云州的小灾小难已经逐渐浮现。什么地震、山崩、虫灾、瘟疫、吃人精怪出没,武者和玄门中人都开始了奔波,不久前云州还因为地震出了一座后宋战乱时代的古墓,那里面的场景简直是悚然,估摸主墓里的那位主人已经成了凶厉的大粽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冲出来了。
一桩桩灾殃都需要人去处理。
送走了正阳子他们后,武悼就上楼去找白司鱼了。
之前他不乐意是因为有被控制的嫌疑,现在没气运催动了,他在放松下来后也不选择压抑着自己,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去敲了白司鱼房间的房门。
房门没锁。
武悼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映入眼帘的美景是白司鱼身着清凉襦裙,宛若一朵盛开粉白的芍药坐在大床上,青丝犹如瀑布般落下,双手交叠,半遮半掩的放在身前。当真是好一幅美人图,将含羞待放,欲拒还迎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武悼走进来时,心有灵犀的白司鱼垂下螓首锁骨都染得粉红,她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意图,而她也是愿意的。
“望公子垂怜,司鱼蒲柳之姿能长随您身侧侍奉……”
武悼见状拉上了房门。
当真是,翠蛾懒画妆痕浅,香肌得酒花柔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中间省略一万字,就不收大家钱了)
…………
…………
诸夏240年,西夷历1931年。
七月初七,诸夏七十二州省,多灾殃,诡异浮现,人祸不断。寰宇异象生,天火流星落尽,以至于当天全世界陷入了十二时辰的黑暗中。
这寰宇出现了这么恐怖的异象,人心自然也就不稳定了,但总体上诸夏还是维持住了秩序。像是浦海这种地方,甚至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照样维持着高效运转,肃武堂、镇魔司依然能压的住局面。
放眼寰宇。
除了诸夏靠着强大底蕴死死挺过了这波灵气复苏的冲击之外,其他人都出现了大乱子。
美洲的台风走廊,随着台风的肆虐,西夷所制造的杀孽业力开始反噬,一个新生的古老存在于天灾中心睁开了双眼,凝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远在罗州的佛门活佛高僧叹息,天魔降世,世间离刀兵又近了数分。
这天魔,不知欲意何为。
而欧联则是出现了叛乱,面对诸夏文明推土机般的巨大压力,被迫捏合在一起的欧联,内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引线正在滋滋作响。这轮灵气大潮,让欧联陷入了内战,而战争则锻打出了来自底层的人杰。
而人杰们不禁南望,大食方向,有着殴打了他们百年的超级帝国的触角。
对于国家和国家而言。
这轮灵气大潮的涌动,就像是在第四轮自由搏击之前,在三个秀肌肉锻炼的壮汉,和一干吆喝小弟中,忽然间推进来了一个身材火辣的性感女郎,自由搏击因此被推迟了,但也仅仅是推迟了而已。
大潮再度提升了寰宇的灵气浓度。
这让超凡者更加容易入门了。
上限也更高。
超凡者更加容易出现,也意味着各国手中能够打出来的筹码变多了。在寰宇这个赌桌上,谁的筹码变多了,都会迫不及待的试图多吃多占,没有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足够强,理所当然占据更多。
而在真正的正菜端上来之前。
最有实力的三个玩家,并不急着开始互殴,而是慢条理斯的开始了整顿自身。谁都知道,打人之前要把拳头攥紧,现在就是攥紧拳头的过程,整个寰宇反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和平了下来。
对于诸夏的肃武堂和镇魔司来说。
这次灵气大潮,催生了不少天赋异禀者。
这些人只要稍加训练,就能够快速踏足武道,成为重要的维稳力量。而其中更是诞生了不少绝世天才,甚至是一夜之间冲上启藏,快速突破,令人咋舌。
宫文司的报纸和不要钱一样印刷着。
通过报道一个个天才的事迹和优渥待遇,安定了下了因为异象而惊慌的人心。很快,人们对于这异变的概念,就从灾殃变成了机遇。武道的推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覆盖到了过去难以覆盖的偏远地区。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
捏着手上的报纸,武悼慢悠悠的念出了上面的大标题。
对此内容他的评价是。
非常的有煽动性。
任何一个渴望改变命运的人,都会不顾一切的投入到这场争斗中吧,就算是自己也不例外,他只不过是走的比别人稍微快一些罢了。
武悼已经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第四次寰宇大战,可能明年,也能242年就会开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继续拖下去,诸夏靠着庞大的体量和海量的资源以及数不清的武道强者,拖的越久诸夏的战争潜力就越强,最终进入文明推土机状态。
这件事目前来看和他这个赋闲在家的绣衣校尉没有多少关系。
但总归是有影响的。
毕竟云州这个地方,可是要支援太平洋的。
炽落凤一个人再强,在有同等级强者的牵制下,想要一个人左右辽阔的战局,还是有些困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征召令了。征召令下,就算是天子也要上前线,一同浴血奋战,屠戮国敌。
说起来也是有些黑色幽默。
自从诸夏建国后,还没一次开征召令。其原因嘛,看看领土面积对比也就知道了。
武悼正对着报纸出神。
思考着自己要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够在这样的大场面下保护自己和身边人时。
“公子,有您的物件送上门。”
白司鱼的声音就传进了书房。
听到她的声音,武悼不自觉挂上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了。”
是真功送上门来了。
“还有,公子您在肃武堂挂的悬赏有了消息。”将头发盘起,打扮上更加成熟的白司鱼踱步进来,整个人透露出了一股新婚燕尔的少妇气质,显得异常娇媚撩人,看得出来这些天没少被滋润。
在武悼的指导下,白司鱼也开始修炼武功了。
手把手指导进步还是挺快的。
也能逐渐承受武悼的猛烈征伐。
按理说她这美姬应该对武悼的称呼改口了,但没有过门,也喊习惯了,干脆就一直喊公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
武悼很怀疑白司鱼是不是隐藏的旺夫体质。
自己刚和她欢好不久。
好像一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比如说这神人画像,之前死活都找不到,悬赏挂上去没两天就有消息了。甚至让武悼一度怀疑,是不是那多余的运气又回来了,仔细的检查了自己一番,发现并没有才是放心。
食髓知味。
也亏得武悼知道收敛,不然他是真的能把白司鱼给折腾死。
对此白司鱼也是愧疚不已。
她的身体不算差,但对比起武者,特别是武悼这种可以徒手碎钢板,子弹打不破的肌肉来说,还是差得太远了。于是乎她决定奋发图强,不求杀敌,至少这蒲柳之姿得能让夫君尽兴。
还真别说,她的天赋还算不错,毅力也有。
武悼基本上指点一处,她都能举一反三,没有什么是能卡住很久的。
这种天赋让武悼都有些侧目。
他甚至觉得,白司鱼如果能够醉心于极限之道,成就不见得要比自己来的差。但她对武道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每天练的差不多了肯定就是丢开,开开心心的帮助武悼操持外事去了,好像这些事情更有意义一般。
武悼和她提了一次,见她确实没有啥兴趣也就不管了。
越发水润迷人的白司鱼最近忙着调教于素娥。
外事铺大了,她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而有着明确野心,对武悼本人没兴趣,但对于事业有着极大兴趣的于素娥,是白司鱼最好的助理。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脑子特别清醒,知道武悼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白司鱼用的很放心,很顺手。
和白司鱼的关系愈发亲密,无人的时候也会牵着她的手,说一些悄悄话,武悼一些藏的很深的心思也就忽然看淡了。
他愿意等白司鱼什么时候愿意说出她藏着的那些事情。
她不想说也无所谓,他们都确定了,是不会害彼此的。
将面红耳赤的美姬秘书送出书房。
武悼手有余香,神情很快变得认真了起来。他的书桌上放着自己挑选的数门真功,还有神人画像信息,都装在肃武堂送来的木盒中。
真功共有五门。
两门身法,三门真力,都是他准备用来推演合成的。
主要是因为,当初左芊芊帮他挑选这方面的真功时,是没找到和圣像明王不动决搭配的真功,只能够是挑选一些不冲突的。对于武悼来说,这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有劫种他绝对是要咬着牙凑上一套。
再说了,用来推演的灰色劫种不用白不用,放在系统里也不会有利息。
上前打开木盒。
武悼没有急着去看真功,而是将薄薄的神人画像信息取了出来。
伴随着武道的深入,武悼愈发了解了神门九转这门真功的不俗,它结构可以说极为精妙,不同的部分可以随意拆卸,犹若是建设大厦一般,慢慢的朝摩天大楼中填充各种部件,最终让这栋名为武道的大楼成型。
而观想法,就是大楼的其中一部分。
它对于武悼接下来要冲刺启藏四重有着重要的作用。
赤衣神人画像,被收录于富商沈家之中,沈家对其视若珍宝,其家主沈天河曾从其上悟出一套残缺养神功法。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
却是让武悼之前苦苦寻找了许久而不得。
“果然是,有许多的信息,不到某个圈子,人家根本不会告诉你啊。曾经的世家权贵垄断的是知识,现在他们垄断的不仅是知识,还有信息。”
武悼接着朝下看。
付出消息的那人估计也知道仅仅这些对不上武悼所付出的贡献,所以在下面补上了沈家最近生意上遇到的麻烦,让武悼能够更好的得到赤衣神人画像。只是他给的不清不楚,还不如武悼从卢巩、白司鱼那边打听到的详细。
这沈家发迹,也是这一代的事情。
原先沈天河还是一个连门面都没有货郎。
然后却突然间走运了。
这种走运方式非常的诡异,就是单纯的走运,做什么什么红火,搞什么什么赚钱。当时市井多有传言,这沈天河是像他的本家沈万三一样,走运得了聚宝盆,才能够这么发迹。
而这也是浦海十大诡异传说之一,沈家聚宝盆。
当然这些都是市井的无稽之谈。
沈天河这么走运,自然是引起了商贾之流的注意打探,这其中就包括了大风集团。一番探查,还请了江湖术士咨询,得到的结论是,沈天河应该是得了某位术士的相助,有气运襄助,故而飞黄腾达。
但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天上掉馅饼,是免费的午餐可以随便吃。
几乎所有江湖术士都预测出了一个结果。
沈天河的运气迟早是要还的,没有借贷不还的道理。到那个时候,他大富大贵要是还还不起的话,那么就会从他的亲朋好友身上强夺,直到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止,除非他成长起来的运气可以抵消。
所以沈家的生意虽然红红火火,但商贾圈一直是没有和沈天河深交。
怕被他连累。
对于自己的情况,这沈天河自己也是知道的,虽然过往之事不提,但他在发迹后也明显的在寻找着玄门中人,希望能够解决掉自己的后顾之忧。而根据大风集团这边打听到的消息,他似乎是找到了方法,但这个方法管不管用就不清楚了。
而沈家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开始倒霉了。
生意大不如从前。
至于是解决了问题,还是运气还是反噬了,这就不清楚了。基本上浦海的商贾都在观望,等着沈家的生意崩盘,然后好冲上去给他分了。
现在沈家就是一头正在失去犄角的肥羊。
谁都想从它身上吃肉喝汤。
武悼如果想得到赤衣神人画像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从这个方面下手。以他现如今在浦海的名气,商贾之流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面子的。
“帮我联络一下沈天河,就说我晚上要登门拜访。”
拿起手提电话拨号,武悼把这件事交给了白司鱼去安排。
放下电话后,武悼微微一笑。
难怪权利和名望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自己在玉山的时候,谁认识他武悼是谁,更别说随随便便就能够约见沈天河这样的富商了。这种无名小卒到万人追捧的落差,足以让数不清的人为之疯狂。
说实话,就算是武悼,也是有些享受这种集权和名在一声的感觉。
但是他的脑子始终清醒。
如果不想像许弦那样接受不了打击,癫狂的被塞上了驶向死亡的船只,就在不断变强的同时稳住自己的心性,时刻记得支撑着自己的是什么。
两门身法,三门真力。
【天罡相位法】,道门身法,与其说其是身法,不如说是遁术更贴切。不用说了,道门的真功永远是吃悟性的。这门遁术修到一定程度,可以在有星光之地进行无视地形的穿梭,就算修不成,真力爆发也是能够迅猛提速。
是肃武堂武库中,难得的身法类真功了,据说修习久了,还会对气血有一些独特的变化。
【草上飞】,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身法真功,连个出处都没有,但却是肃武堂最多人选择的身法。因为它太极端了,极端到就是纯粹的身法提速,健步如飞,日行百里,中长距离奔袭,可在运动中达到生生不息的消耗平衡。
和上面的道门身法不同,这门真功吃的不是真力,而是神意和气血。
除了名字俗一点,短距离内不够快,基本上没有其他缺点。
所以肃武堂武人们基本不会说自己修炼的是草上飞,而是【神行术】,这种夸张的长距离奔袭速度,称呼一声神行确实不为过。
当初合成应龙赤甲录。
共用了20点灰色劫种,这次估计也差不多。
【劫种:24(灰)1(绿)】
‘看来就先身法了,我还没有到启藏中期,真力方面的真功的推演了,不能全力修习用处也不大,还是先把这块短板补上,别能打死别人,反而追不上别人,那就尴尬了。’
思索一番,武悼为了避免阴宅中,对上暗器武者的尴尬情况再度发生,决定是优先补上自己的这项短板。
只是……
这天罡相位法和草上飞能合一起吗?
单从名称上来说,这两门真功都风牛马不相及。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武悼唤出了系统,将两门真功收录后,再凝聚感知,将它们凝聚推演在一起。
系统很快就有了动静。
‘灰色劫种-1-1-1-1……’
灰色劫种朝下猛跳了20点!
两门真功的名字很快就变淡,出乎武悼的最坏打算,这两门真功的融合出奇顺利,没有多久,在所持那一栏上,就出现了一门全新的真功。
【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
‘你妈,不会给我弄成不是身法了吧?’
武悼忍不住紧张了。
系统是有前科的,应龙赤甲录,原本就是想搞练身结果弄成了护体。当时自己什么都缺,变了也能练习,可现在不同了。武悼还是小瞧系统了,这门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还在身法的范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