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斗鼠与赌局（求追读！）
“约翰今天又为我们带来了两只斗鼠选手。”
“左边呆在大笼子里的擂主想必已经不用介绍了，它就是连续三次守擂成功的种子选手狂鲨！”一个年轻人站在一张桌子上激情解说着，“而右边小笼子里呆着的，是一名此前从未登场过的新选手，因为它头上有一撮灰色毛发，我们就管它叫灰毛吧！不知道灰毛今天能否成功挑战三冠王狂鲨呢？”
“来来来，狂鲨一赔二，灰毛一赔……”
一时间，激情解说声、庄家开盘声、酒客赌狗欢呼声不绝于耳，亚伦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酒馆老哥们看起来的确缺了些娱乐手段，竟然会对区区斗鼠表演如此狂热，甚至还为约翰带来的老鼠们取了几个不明觉厉的名字，并以它们的胜负、战斗的时间等指标，开启了盘口。
不过，从庄家叫喊的声音可以发现，尽管这场战斗的双方是“种子选手”狂鲨和“纯素鼠选手”灰毛，但双方赔率的差距并不大，没有出现赔率一面倒的情况——毕竟三冠王大老鼠也只是一只老鼠，在体质方面和其他老鼠并没有本质区别。
同时，狂鲨过去几次胜利对于今天的它来说，反而是负面信息，因为此前的战斗可能会在它的身上留下暗伤，在很多人眼里，这将会影响到一会儿战斗的最终结果。
一方战斗经验，一方身体健康。
这场斗鼠的胜负在大家的眼中基本是一场五五开的战斗。
这时，老伯德将刚刚从亚伦那儿赢来的零钱抛给开庄的庄家：
“全押灰毛。”
亚伦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便士，同样抛向了庄家：“押狂鲨。”
他仍然没有使用命定天平，还在为偿还幸运债务而努力着……当然，同样是输，能少输一点就少输一点算了。
约翰小心翼翼地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笼子。
酒馆老板允许约翰在酒馆里进行斗鼠表演的前提条件，是他不能让老鼠从笼子离开，逃到酒馆内——尽管这种低端小酒馆本身就不可能没有老鼠，但是对于一家做餐饮业生意的店面来说，正儿八经能被人看到的老鼠，与偷偷藏在仓库里的老鼠，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后者对人健康的危害更大，但前者对酒馆名声的损害更重。
所以老板也更重视前者。
为了满足要求，约翰在这两个笼子的底部都加装了密不透风的木板，同时改造了笼子的门，让它们的大小、高度完全一致，并可以从上方开关笼门。
接着，约翰将两个笼子的门怼在了一起，从上方拉起了笼子的门槛。
只是瞬间，呆在小笼子里焦躁不安的灰毛便窜了出来，一头钻进了较大的笼子里，与三冠王狂鲨撕咬了起来。
见状，约翰连忙将大笼子的笼门关上，将小笼子放回到了地上。
不过，已经没有人在意约翰的动作了，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笼子里的两只老鼠。
只见狂鲨与灰毛顿时扭打起来，开始撕咬着对方的身体。
约翰恰到好处地饿了这两只老鼠一段时间，让它们因为饥饿而充满攻击性，又不至于因为饥饿而没了力气，让它们得以在众人眼中上演一场拳拳到肉的全武行。
别说……还挺精彩的。
亚伦看着看着，竟是看得入了迷——狂鲨与灰毛并不像是两只没有理智的野兽，反倒像是两个经验丰富的拳击手，打得颇有章法。它们在小小的笼子里进行试探、攻击、防御、闪避……在众人的目睹之下，这两只老鼠上演了一场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的战斗。
一时间，狂鲨与灰毛打成了五五开的形式。
这时候，亚伦能理解为什么酒馆老哥们会对这场斗鼠表演如此期待了。
虽然这只是两只老鼠打架，但只要老鼠们打得好看，能刺激荷尔蒙，能让庄家开盘口下赌注，那么就是酒馆老哥们喜欢的娱乐活动！
“怎么样？”老伯德端起下巴，笑眯眯地说道：“是不是很‘精彩’？”
他着重念出了“精彩”这个单词，让亚伦挑了挑眉毛。
他当然听懂了老伯德在暗示什么。
这两只老鼠表现出来的战斗智慧和战斗素养是有些怪异的……或许这就是捕鼠人约翰的研究结果，也是塞文生命想要的东西！
亚伦眯起了眼睛，这一次他看得稍显认真了些。如果说，此前他还是抱以看WWE的心态看待这场斗鼠表演的，那么此时的亚伦便怀有看非凡者战斗的认真心态了。
别说，这两只老鼠的肉搏战打得有模有样的，若是它们的体型和人一样大，其战斗力大约能轻易击败不用非凡能力和武器的亚伦！
很快，灰毛体现了它在身体健康方面的优势，采取了“熬老头”战术，将狂鲨的体力一点点消耗殆尽。跟不上灰毛动作的狂鲨，开始了节节败退。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突然发生。
灰毛被笼子的一处凸起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而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三冠王狂鲨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它四肢发力、一跃而起，一举扑倒了灰毛的身上，用爪子和牙齿撕开了它的身体，将它当场杀死在牢笼之中，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啃食着灰毛的身体。
狂鲨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押注在四冠王狂鲨身上的酒客们欢呼起来，而押注灰毛的其他酒客有的唉声叹气，更有急了眼的赌狗开始破口大骂——比如说将刚刚赢来的零钱全部输光的老伯德。
但反倒是将赌注压在了狂鲨身上的亚伦愣了愣。
我赢了？
而且狂鲨还不是靠硬实力赢的，灰毛眼看着就要获得胜利了，结果这时“意外”发生，靠着“巧合”的帮助，狂鲨才击败了它！
亚伦眨了眨眼睛，他对“幸运因素”极为敏感，此时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味——他能确定自己的幸运债务还没有偿还干净，按理说他应该仍然处于极度厄运的状态，而两只老鼠也处于伯仲之间，分出胜负或许需要一份运气。
在这种情况下，亚伦应该输掉赌局才对。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赢的？
第六十二章 厄运小子
厄拉克站在酒客之中，他将身上仅剩下的50便士全都押在了灰毛的身上。
这只新老鼠打得非常漂亮，正压着狂鲨暴打，眼看着就将击败三冠王狂鲨，成为斗鼠表演的新一任王者，也很有可能为厄拉克赢下赌局。
他最近极其倒霉，为了稳胜，他甚至忍耐到了狂鲨露出疲态，才终于下注。
这种赌局自然没有封盘一说，赔率被拉得很低，就算赢也赚不了多少钱，但在厄拉克看来，他获胜的概率也变大了许多。
但就当厄拉克下注成功，斗鼠笼中顿时风云突变，只见灰毛被笼子内的凸起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而狂鲨趁机而动，直接咬死了灰毛！
厄拉克两眼一黑。
又输了！
这他妈的也能输？！
厄拉克最近实在是太倒霉，无论是纸牌游戏还是斗鼠游戏……只要是赌局，他都从来没有赢过。
逢赌必输，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已经没救了的赌狗来说，多么痛苦啊！
厄拉克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从一周前那个自称“黑狗帮残党”的男人找上自己后，他就逢赌必输，一直输到了现在，短短一周时间他已经将自己本就不多的财产全部输完，还被迫借了一小笔外债。
该死！该死！该死！
那个男人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他当时明明说那是塞文生命出品的新药，我喝下后不仅能拿到一大笔钱，还能变得非常幸运才对！
见鬼，我当时就不该信了他的鬼话！
懊恼无比的厄拉克地晃了晃脑袋，哪怕是在输了赌局的酒客之中，他的沮丧和愤怒也显得格外明显。而这时厄拉克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人正在看着而自己，他下意识抬起头，接着便看到了一个俊美的少年正打量着自己——那是很久没有在酒馆出现的亚伦。
亚伦是老伯德的朋友，也是酒馆的常客，一年前还显得非常拮据，但没几个月就发了大财，花钱也变得慷慨起来。厄拉克能记得住他的名字，还是因为亚伦曾请过其他客人喝酒，他也蹭到了几杯啤酒。
不知道为什么，厄拉克感觉亚伦正盯着自己。
亚伦凌厉的目光让厄拉克缩了缩脑袋，他下意识向离开，但还没来得及施行动作，亚伦便一个箭步朝他走来，喊住了他：
“厄拉克！”
“怎……怎么了？”被亚伦一声合住的厄拉克浑身一抖，站定在了原地，被亚伦轻而易举地追上，他有些勉强地问道：“亚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斗鼠表演告一段落，酒客们也逐渐散开，而约翰则和酒馆老板聊了起来。
亚伦则趁此机会，抓住了厄拉克的衣服，拽着他走了两步，同时说道：“你跟我来一趟。”
“啊……好，好的……”
厄拉克是个胆小无比的人，被亚伦如此强硬地拽住后，他丝毫不敢反抗，连忙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而身上散发着酒气的老伯德则又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大小两只狐狸就这样一前一后夹着厄拉克，裹挟着他回到了酒馆角落的座位。
重新坐下后，亚伦提起金属箱，将它放在了桌上。
厄拉克有些好奇地看向金属箱，但很快便感到眼睛一股刺痛，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亚伦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用力敲了敲金属箱，接着开口道：“厄拉克，来猜个拳吧。”
“啊？”
厄拉克微微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便在亚伦“三、二、一”的倒数声中伸出了拳头。
亚伦出的是布，他又输了。
厄拉克看着自己出来拳头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该死！
逢赌必输对于他这种视赌博为命之人，这简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但亚伦却笑了起来。
又赢了？
果然，这小子就是我刚刚赢下赌局的根本原因。
他打量起眼前的厄拉克，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厄拉克是个孤儿，无父无母靠打零工赚钱生活，听老伯德说早几年他靠着手脚勤快还能赚些小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但是这两年却染上了赌瘾，将本来积攒下来的小钱全都输了出去，在负债和拼命赚钱还债之间不断循环。
可以说，他已经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烂人。
亚伦此前并没有与厄拉克有过接触，也没和他赌博过，毕竟以他的非凡能力，能去赌场把庄家赌到当裤子，哪需要窝在这种酒馆和酒友们小打小闹？但是今天，他似乎意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厄拉克也是非凡者，而且是和亚伦、劳伦斯相同类型的非凡者，只不过他似乎还不能很好得控制住自己的能力。
亚伦对相同类型的非凡者有着感应能力，当初在血肉列车上，他就感觉到了劳伦斯的存在，而刚刚，在赢下赌局后，他一眼便从赌输了的酒客之中发现了厄拉克的存在。
在亚伦的眼中，他就像是黑暗中飞舞的萤火虫一般显眼。
亚伦赢下刚刚的赌局，有很多种可能性，而被非凡力量影响正是其中一种——他此时并没有使用命定天平或幸运贷偿的能力，他的厄运来自于幸运贷偿欠下的债务，这种厄运状态的优先级非常低，会被任何运势相关的非凡能力所影响和覆盖。
而经过简单的尝试，靠非凡能力覆盖了自己的厄运状态的，正是眼前这位“厄运小子”。
“厄拉克。”亚伦笑眯眯地伸出手来，“再来一次吧。”
“要……要不还是算了？我是赢不了的。”
“没关系。”亚伦摆摆手，“你若是提不起兴趣，不如我们加些赌注？你若是赢了，我给你50便士，你若是输了，只需要支付我1便士即可，怎样？”
“赌了！”
原本已经完全蔫儿了的厄拉克一下子提起了兴趣，作为一只无可救药的赌狗，他听到这样这种完全不平衡的赌局，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他一拍桌子，颇为兴奋地自己喊了起来：“三、二、一！”
在倒数三声，亚伦启动了幸运贷偿，借来了一瞬的强运，并心中默念着自己所期待的事情：
我要输给厄拉克。
接着，亚伦再次挥出了布，而厄拉克此次挥出的也还是石头。
亚伦又赢了，厄拉克又输了。
完全相同的结果发生了。
“啊啊啊啊！！！”
厄拉克哀嚎起来，而亚伦则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他能力的优先级，竟然高于幸运贷偿！
第六十三章 塞文生命的新药实验
因为强运没能生效，所以幸运贷偿并没有产生债务。
亚伦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厄拉克的目光变得稍显狂热了些许，看得后者感觉到了些许毛骨悚然。
他倒是想试试自己的命定天平和厄拉克的厄运哪个优先级更强……但亚伦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该怎么进行测试。
厄拉克始终保持着逢赌必输的厄运，而亚伦的命定天平能让他比厄拉克更为幸运，换句话说，无论哪个能力的优先级更高，最终形成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但无论如何，厄拉克的非凡能力都是与亚伦相同类型的能力——换句话说，亚伦是可以吞噬他的非凡要素的！
当然了，亚伦的三观让他压根做不出“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而杀死无辜之人”这种混账事情，杀死敌人吞噬对方的非凡要素算是天经地义，而杀死无辜之人，就只不过是陷入了疯狂的怪物罢了！
再说了，亚伦压根就不需要杀人夺“宝”。
他开口询问道：“厄拉克，你是最近才开始发生这种逢赌必输的情况吗？”
从厄拉克的表现来看，亚伦可以断定他绝不是天生拥有这种非凡能力的——因为他是个无药可救的赌狗。
赌狗在沾染赌瘾前，一般都品尝过靠赌博不劳而获的滋味，赌博正是依靠刺激和高收益，让人一步步陷入名为赌瘾的泥潭之中，最终甚至无法自拔的。如果厄拉克从一开始就逢赌必输，他大概率是变不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而面对亚伦的询问，厄拉克的脸色发生了些许变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半句话。
他这副表现让亚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很明显，厄拉克正在隐藏着什么，他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亚伦。
“厄拉克啊。”而这时，始终坐在一旁喝酒的老伯德忽然开口，这只老狐狸笑眯眯地说道：“你知道这位亚伦先生是做什么的吗？”
“不……不知道。”
厄拉克摇摇头，他不仅不知道亚伦是做什么，也不知道老伯德是做什么——一般来说，老伯德做生意时都会使用各种假名假身份，除了真正亲密的朋友（比如说亚伦），他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他只知道亚伦和老伯德都是不缺钱的有钱人。
“这位亚伦先生现在可是军方的贵客，和那位布兰德·泰勒少校达成了合作关系呢！”
听到老伯德这番话，厄拉克微微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不识字，看不懂报纸，但总是来这个酒馆喝酒的他还是听说过泰勒少校的大名，知道泰勒是一位多么优秀和高不可攀的帝国军人。
他看向了亚伦，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天哪！亚……亚伦先生你居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吗？！”
“嗨，过誉了，我只是帮了军方几个小忙而已。”
老伯德刚刚开口，小狐狸亚伦便立刻明白他想做什么——不就是狐假虎威，借军方的名头吓唬厄拉克吗？这活儿他熟啊！于是，亚伦从怀中摸出了当初泰勒交给他的身份证件，同样笑眯眯地说道：
“喏，这东西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厄拉克低头看向了亚伦出示的身份证件，一眼便看到上面盖着的帝国军方“冠冕雄鹰”的标志。
在伦丁尼，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孤儿也知道这个标志代表的含义。
他浑身一抖，脸色变得煞白，无比紧张地说道：
“亚亚亚……亚伦先生！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的！”
军方的名头还真好用啊。
亚伦挑了挑眉毛，收起了身份证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现在可以说了吗？你这种逢赌必输的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道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是……这样的。”
厄拉克缩缩脑袋，左顾右盼深怕有什么人偷听着他们，但实际上，伯德亚伦这对组合又不少见，再加上他这么个赌狗也不足为奇，并不值得酒馆喝嗨了的老哥们过多关注，压根就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对话。
他压低嗓音，轻声说道：
“大约一周前，我刚输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笔债，被追债人堵在了家里。”
“哦，然后呢？”
亚伦挑了挑眉毛，事实证明，没有逢赌必输的厄运，这小子的生活也滋润不起来。
“来追债的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厄拉克露出了些许后怕的表情，此时他仍然能清晰回忆起那时候的画面，“但还没等他们把我抓走用苦力还债……一个男人阻止了他们的行动，并让他们离开了我的房子，他自称‘黑狗帮残党’。”
“黑狗帮？”亚伦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他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手腕处，“他手上有没有戴着一个黑色的护腕？”
“有有有！那个男人的手上的确戴着一个黑色的护腕。”厄拉克连忙点头，接着才继续说道：“他对我说，他可以帮我免除债务，甚至还能给我一大笔钱，但前提是我得替塞文生命做事。”
听到“塞文生命”这几个字，亚伦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老伯德。
老伯德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但这个老狐狸的演技很好，亚伦此时也无法断定这份惊讶是真实不虚的，还是单纯装出来的。
塞文生命是伦丁尼最近几年新崛起的医药公司，突出一个财大气粗加技术力极强，建立没几年便几乎垄断了整个帝国的制药行业。
不过，这种高科技公司能看得上厄拉克？
“塞文生命还能找你替他们做事？”
“是啊，亚伦先生，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厄拉克拼命点头，“我又没上过学，打架也不厉害，当保安都没人要，何德何能替塞文生命做事啊！但那个黑狗帮的男人说没关系，接着便把我带走了。”
亚伦挑了挑眉毛，示意厄拉克继续讲述着。
“后来，他把我带到了一座塞文生命的实验室，那里面的医生给了我一瓶透明色的液体。他们说这是塞文生命出品的新药，只要我签完保证书后喝下这瓶新药，我此前的债务便一笔勾销，此外他们还会支付我10镑的巨款！”
“他们有说喝下这瓶新药有什么效果吗？”
“塞文生命的医生和黑狗帮的男人说……只要我喝下这瓶药，我就会变得非常幸运。”厄拉克恨恨地说道，“但现在，我不仅没有变得幸运，还变得逢赌必输，简直倒霉至极。亚伦先生，他们骗了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第六十四章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好好好，下次一定。”
亚伦随口敷衍着厄拉克。
通过厄拉克的叙述，亚伦大致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此前的他就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这种非凡级别的厄运。后来因为欠债被追债人找上，最终被黑狗帮残党被带走，成为了塞文生命新药实验的实验品了。
但此时最为关键的，其实是塞文生命的新药效果。
他们这种新药的效果竟然是让厄拉克成为非凡者！
而且他们在进行新药实验的时候，一定是知道这个效果的——因为他们对厄拉克说“这个药会让你变得幸运”，尽管后来的表现是完全相反的“厄运”，但幸运与厄运只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前者有可能只是塞文生命让厄拉克接受实验的说辞，而后者才是他们本来就想得到的效果。
虽然亚伦对非凡世界的认知尚浅，但他也能意识到，这绝对是能颠覆非凡世界的重大发明！
只要塞文生命能量产这种新药，就能够量产原本珍贵无比的非凡者，如果他们能制造其他能力的新药（而不是厄拉克这种让自己倒霉的非凡能力），那么他们就能轻而易举地制造出一支由非凡者构成的武装力量。
能力糟糕的青铜级非凡者或许没什么用，但能够量产青铜级，自然有望量产白银级。
一旦非凡者晋升为白银级，光是非凡能力提供的身体机能和神秘度抗性，就能让他们成为最优秀的战士。
而且，将厄拉克拉进塞文生命新药实验室的竟然还是黑狗帮的残党？
亚伦还记得之前那个死在了血肉屠夫手中的黑狗帮窥视者，从他当时的话语来看，窥视者是有合作伙伴的，只不过那个合作伙伴欺骗了他，让他进入血肉神国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那么问题来了，黑狗帮窥视者的合作伙伴，是否就是塞文生命？
亚伦对塞文生命的了解并不多，除了知道这是一家很厉害的医药公司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好巧不巧，老伯德之前说想要捕鼠人约翰实验结果的，正好就是塞文生命。
于是，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老伯德，压低声音询问道：
“老伯德，你对塞文生命了解多少？”
但老伯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瞥了亚伦一眼，接着便眨眨眼睛，将手中还剩大半杯的啤酒一口灌入腹中。接着，这老小子“砰”得一声趴在了桌上，顿时便“不省人事”地酣睡过去，还发出了有些夸张的鼾声。
亚伦：“？”
老东西你搁这儿给我装死是吧？！
有些急眼了的亚伦伸出手，用力晃动几下老伯德的身体，却也没能把他摇醒。
只能说，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这副应对方式，让亚伦翻了翻白眼。
要知道，老伯德连冠冕级非凡者的情报都敢卖，更别说塞文生命这种医药公司了，他这种表现只能证明两件事——要么，他觉得亚伦出不起价，要么，他已经收了塞文生命的钱，不想让亚伦掺和其中。
亚伦并没有因为老伯德的态度而改变想法，他准备再问厄拉克几个问题，比如说当时塞文生命的实验室在哪，比如说当时那个负责新药试验的塞文生命医生长什么样子。
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约翰结束了与酒馆老板的对话，离开了吧台，开始收拾起笼子来，看起来是准备离开酒馆了。
本来亚伦是准备等约翰离开，自己就偷偷摸摸跟上去，摸清楚这家伙的住处，从而换取冠冕级非凡者的情报，但此时他还没有处理完厄拉克这件事情。
该怎么做？
是留下来继续处理厄拉克的事情，还是追上约翰，调查那位捕鼠人的住处呢？
陷入了两难抉择的亚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经过简单权衡后，他提起了手边的狂犬金属箱，站起身来——他决定跟踪约翰，而不是继续质询厄拉克。
毕竟厄拉克又不会跑，以亚伦对伯德的了解，只要自己离开，这只老狐狸自然会结束装死，开始压榨厄拉克的情报。
而与冠冕级非凡者的情报事关血肉神国，这对于现在的亚伦来说，显然更加重要——他已经被血肉神国的邪神主人给惦记上了，相比不知是敌是友的塞文生命，那尊邪神的危险显然更大！
“喂，我走了啊，你可以不用装了。”
于是，亚伦对还在装睡的老伯德说了一句，然后又给坐立不安的厄拉克画饼道：
“厄拉克，你就老老实实等着老伯德醒过来，懂吗？放心好了，我已经记住你的事情了，之后会找军方调查的。”
“谢……谢谢你，亚伦先生！你真是一位大好人啊！我也不是觉得塞文生命这种大公司是想骗我，但我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这种逢赌必输的状态了，你一定要替……”
亚伦摆摆手，打断了厄拉克滔滔不绝的话语，接着便转身快步离开了酒馆，想追上刚好已经离开了酒馆的捕鼠人约翰。
厄拉克看着亚伦远去的背影，眼里充满了希冀，但就在这时，身边一个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妄想：“哼，那小子终于走了？”
他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此前“醉”到鼾声如雷的老伯德，此时安然无恙地端坐在座位上，晃着酒杯里仅剩下的几滴酒液，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厄拉克恍惚间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只饥肠辘辘的猛兽，它死死盯着自己，那张垂涎欲滴的血盆大口几乎已经就在面前，只差一步就能将他吞入口中……但很快，这种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面前坐着的还是那个笑眯眯的中年人。
刚刚成为非凡者仅仅一周的厄拉克还不知道，这是他的灵性在对自己进行警告。
“来吧，厄拉克。”老伯德微笑着说道：“再说一遍，这次说得详细一些。我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实验室已经开始做临床试验了。”
“我猜，应该是塞文生命最臭名昭著的实验室——‘非凡事物研究中心’吧。”
……
亚伦走出了酒馆，四处张望起来，很快他便找到了还没离开多久的捕鼠人约翰。
为了避免幸运债务对自己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亚伦将视野范围内的约翰选定为命定天平的目标，接着快步追了上去。
他保持在一个与约翰不近也不远的距离上。
亚伦也很好奇，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捕鼠人，究竟有什么实验结果是值得塞文生命惦记的呢？
第六十五章 下水道的秘密
伦丁尼逐渐进入了夜晚。
亚伦慢悠悠地跟在约翰的身后，后者看起来心情不错，矮小的身躯走着走着会情不自禁地扭动几下——结合他离开酒馆前与酒馆老板的交流，亚伦猜测他大概是与酒馆老板就斗鼠表演的价格达成了共识。
捕鼠人这个职业虽然相对自由，比在血汗工厂中忙碌的工人要强一些，但挣到手的钱也不算太多，若能找到一种能挣到钱的副业，对于约翰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亚伦准备就这样跟着约翰到家，知道捕鼠人的住处，就转身回酒馆将地址告诉老伯德，用这个情报换取那位冠冕非凡者的情报。
这个计划听起来非常容易，但亚伦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在跟踪的过程中，他始终紧绷着一根弦，以免出现任何意外之事——这不仅仅是因为亚伦对自己事逼体质的有逼数，更是因为亚伦对老伯德的了解！
这可是价值2000镑的情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老伯德一向是“一分价格一分货”的“诚信”商人，讲究一个对事不对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如果这个任务真有这么简单，老伯德压根就不会委托亚伦，自己随手就做掉了。
换句话说，这个任务的难度起码得匹配2000镑的价值。
“但问题来了，这种任务再难能难到哪去？”
亚伦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但他的话音未落，原本就在他视野范围内的约翰便突然消失了。
亚伦：“？”
在丢失了任务目标后，他连忙加快了脚步，快步跑到了约翰消失的位置。
这时，亚伦才明白约翰为什么会突然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他消失的位置有一个通往城市下水道的井口，而原本应该盖着这个井口的井盖就随意地放在一旁。
很显然，约翰进入了通往下水道的井道。
亚伦看着这个黑洞洞的井口，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约翰是不小心掉进去了？
不应该啊，这旁边贴着警告牌，只要不瞎都能看到啊。
犹豫片刻后，亚伦便一脸嫌弃地探头往井口之下看了过去，随着下水道刺激的气味涌入鼻腔，亚伦借着下水道内微弱的光芒，看到了约翰——只见矮小的捕鼠人正提着两个笼子，在下水道中健步如飞地前进着。
他仍然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心情，正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在空荡荡的下水道中，他那五音不全的歌声不断回荡着，让探头看向下水道的亚伦清晰地听到了他正在唱些什么：“两只老鼠，两只老鼠，跑得快……”
亚伦嘴角微微一抽。
看得出来，约翰是故意的。
接着，亚伦想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
这个捕鼠人该不会居无定所，每天都睡在伦丁尼的城市下水道里吧？
亚伦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就知道那只老狐狸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但骂归骂，亚伦仍然一脸嫌弃地进入了井道。
他进入了隐匿状态，悄无声息地踩在通往下水道的爬梯之上，三步两步便进入了臭气熏天的下水道，继续自己的跟踪行动。
与伦丁尼的街道不同，下水道中绝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亚伦特意留出了更远的距离，避免约翰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每当约翰几乎快要离开视野范围时，才会动身向前快步追上去。
靠着命定天平的效果，亚伦并没有被约翰甩开，他就这样跟着约翰，在七拐八绕的伦丁尼下水道中前进着。
伦丁尼的下水道历史悠久，既是这座城市的血管，也是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中，最令人作呕的地方！这里被大量油脂、秽物和各种让人恶心的气体所填满，是一个可怕无比的大地窖。
仅仅只是呼吸了十几分钟此处的空气，亚伦便感觉到了些许不适，有些恶心想吐。但约翰却看起来像是回到了家一样，越走越快。
他甚至都不需要额外的光线照明，光凭下水道中几乎微不足道的光芒，就能辨认方向，约翰这份对下水道的熟悉，让亚伦不由得怀疑，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自己的目的地。
下水道中不断响起吱吱的老鼠叫声，偶尔还能听到更为骇人和意义不明的声音，让亚伦只能感觉到背后发麻，让他下意识将装着狂犬的金属箱抱在了怀中——在这种环境之中，只有大口径武器才能给他充足的安全感。
但很快，当亚伦随着约翰转过一个拐角，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下水道。
这份光芒在昏暗的下水道中显得如此难得，让亚伦不禁露出了些许兴奋，但很快他便连忙止住了脚步——因为约翰先停下了脚步。
发出了明亮光芒的下水道中的一个小房间，那里面放着一张简陋的床、一盏明亮的油灯、一张办公桌和一些捕鼠工具，与肮脏到让人作呕的下水道相比，这个小房间内简直堪比干净整洁的天堂！
很显然，这里就是约翰的住处。
这个捕鼠人居然真的就住在伦丁尼的下水道中。
不过，房间里正发出了明亮光芒的，并非约翰摆在房间里的油灯，是一盏火力凶猛的大灯。而提着这盏大灯的，是一只高大的食尸鬼。
在看清食尸鬼侧脸的瞬间，亚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忙将整个人隐藏在了拐角后，仅仅只探出了一只眼睛，继续盯着那个房间——可以看到，除了那只提着大灯的食尸鬼外，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他正等待着约翰的回归。
残暴的食尸鬼此时就静静待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为他提灯照明。
它看起来像是一头忠犬，正忠心耿耿地守护者自己的主人。
亚伦眯起了眼睛。
他意识到自己认识役使着食尸鬼的男人。
马克·刘易斯。
伦丁尼知名富豪，十二年前绑架案中被绑架的受害者，也是亚伦早上在莱茨教堂见到的慷慨捐款人。
与食尸鬼一同等待着约翰的人，竟然是他。
亚伦心生了些许退意，这个发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只要带着这个消息安全离开，可能就能彻底结束那场连环杀人案！
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一个人处理这种情况——把泰勒少校喊来，让他带人处理这件事情，不香吗？
但就在这时，亚伦的身后突然袭来一阵腥风，他下意识回头，只见另一只食尸鬼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自己的身后，并朝着他挥动了爪子！
第六十六章 比真的还真
亚伦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他本来以为“调查捕鼠人约翰”这个任务就算再难，最多也不过是涉黑涉恶，哪怕约翰实际上是个黑帮大佬，亚伦必须一路杀进某个帮派的总部，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亚伦之所以想通过老伯德调查冠冕级非凡者，主要是为了在血肉神国系列事件中占据主动，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捕鼠人约翰竟然会和开膛手案扯上关系，这个调查直接让自己找到了食尸鬼役使者。
“轰——”
亚伦猛然低头向前一滚，躲开了食尸鬼的攻击，让它的爪子重重拍在了墙上，砸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爪印，一时之间竟是拔都拔不出来。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将金属箱打开，掏出了狂犬，猛然将其举起，对准了食尸鬼的脑袋！
“吼——”
食尸鬼发出了低声的咆哮，但拥有些许智慧的它也明白面前这个黑黝黝的枪口意味着什么，顿时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丝毫。
但是，他们所引起的骚动，还是让约翰和马克·刘易斯发现了亚伦的存在。
“什么人？！”
马克那张肥胖丑陋的脸上五官拧在在了一起，他虽然身材臃肿，但看起来活动还算灵活，这个灵活的胖子三两步便从约翰的家中走了出来，而他身后的食尸鬼则也调整了那盏大灯的方向，让它对准了亚伦所在的位置。
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亚伦，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背着光的亚伦陷入了沉思。
要不干脆把他们都杀了？
手握狂犬的亚伦显得有些膨胀，毕竟他是见鬼血肉化后的狂犬的威力的，再加上命定天平和幸运贷偿，亚伦认为区区两只食尸鬼压根就拦不住自己。
但就在这时，更多的低吼声从下水道的深处响起，让亚伦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更多食尸鬼悄无声息地钻出阴影，它们的身上还保持着隐匿状态，呈现出半透明的效果。
这一幕让亚伦猛然清醒过来。
一、二、三……八只食尸鬼？！
特娘的上当了，这哪是伦丁尼的下水道？这里分明是食尸鬼的巢穴啊！
亚伦咽了一口口水，毫不犹豫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状，冲着马克·刘易斯大喊道：“刘易斯先生，别动手！”
“凭什么？”刘易斯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杀了他。”
随着马克的命令，食尸鬼们毫不犹豫地朝着亚伦扑了上来，但就在这时，亚伦继续大喊道：“自己人！刘易斯先生，是自己人啊！”
“停下。”
最近的那只食尸鬼已经抵达亚伦的身边。
只差一步，它的爪子就能划开亚伦的咽喉。
也只差一瞬，狂犬的轰鸣就将把它打成一片碎肉。
“自己人？”马克挑了挑眉毛：“谁和你是自己人？你是什么人？”
很显然，一旦亚伦说错一句话，马克便会指挥食尸鬼发动攻击。
“我叫伯德·泰勒。”
亚伦随口编出一个假名后，眯起了眼睛，同时伸手抚摸起手中的狂犬，试图让它保持平静——不得不说，曦火教会的封印好像有些太管用了，经过封印，小狂犬彻底变成了一只怂炮，面对食尸鬼它竟是害怕到浑身颤抖起来，让亚伦有些无语。
他没有思考多久，便再度开口：
“我是黑狗帮的残党！”
说罢，亚伦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纯黑护腕，将它戴在了手上，然后对马克做了一个帮派的手势。
这个帮派手势实在是标准无比，就算是真的黑狗帮成员，看到亚伦以假乱真的狗毛护腕和帮派手势，也得疑惑这小子是不是自家厚米，更别说用来糊弄马克这种外行了。
马克皱起了眉头，挥了挥手让食尸鬼们散开，有些古怪地说道：“黑狗帮的？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完全倒向塞文生命了呢。”
“怎么会呢？而且我与我的伙伴不同，我已经弃暗投明了，决定信仰我们伟大的主了！”
亚伦摇摇头，接着对手中的狂犬重重一拍。
这巴掌将小狂犬拍得扭动起身体来，让马克一眼便看到了它枪身之上呈现出的血肉化状态。
马克露出了颇为惊愕和贪婪的表情，接着强压下情绪，质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圣物的？！”
马克果然是血肉信徒，而且黑狗帮、塞文生命和血肉信徒们果然有关系！
亚伦挑了挑眉毛。
这一层关系是他刚刚才突然想到的。
食尸鬼并不是什么罕见的非凡生物，而且普通的食尸鬼压根就不会“隐匿”这种非凡能力——要不然食尸鬼的非凡要素早就该涨价了！食尸鬼中偶尔会诞生非凡食尸鬼，但它也绝对无法将自己天生的非凡能力教给自己的伙伴。
但至今为止，亚伦见到的食尸鬼，包括此处这八九只食尸鬼……就像是从工厂量产出来的产品一样，都有着相同的非凡能力“隐匿”。
为什么？
亚伦和泰勒此前对此进行过讨论，两人都想不出原因，但今天，亚伦却获得了有效的线索！
“量产”相同类型的非凡者——这听起来会不会和塞文生命的新药实验有什么关系？
现在来看，亚伦猜得没错。
“刘易斯先生，这件圣物是我意外得到的。正是因为它，我才能理解主有多么的伟大，比起那个从来不关注世人的伪神，伟大的主时刻都关注着我们，从来不吝啬祂的神力！这才是真正的神明！”
亚伦做出了一副狂热的状态，回答了马克的问题，看起来比最虔诚的血肉信徒都要更加虔诚！
他的表现让马克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惊异的表情。
当然，亚伦这一套彩虹屁学的是劳伦斯，那位列车长可是在血肉神国中诞生的血肉信徒，可比马克要血统纯正得多，也比马克要虔诚得多。
而且，亚伦说这话可是发自真心的，血肉神国的主人确实时刻关注着他，也不会对他吝啬自己的神力……虽然亚伦非常希望祂老人叫不要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关注度！
为了加强说服力，亚伦还对马克伸出了右手。
劳伦斯的非凡要素中除了幸运贷偿以外，还携带了些许血肉化相关的杂质概念，这些杂质对亚伦来说有些难以消化……但此时此刻，他试着动用这些杂质概念。
只见他伸出的右手很快便开始了血肉化——皮肤眨眼间便转化为裸露在外的血肉。
而亚伦露的这一手，也让马克彻底放弃了警戒心。
“原来真是自己人！”
第六十七章 舔狗不得好死
如果一个人说的话听起来像是个血肉信徒，血肉化的身体看起来像是血肉信徒，使用的非凡能力与血肉信徒无异，手中还拿着被血肉信徒视为圣物的武器，那么，他一定就是个血肉信徒！
反正马克是这么认为的。
肥胖的大富豪挥了挥手，命令食尸鬼们退回到了阴影之中，接着快步走到了亚伦的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原来是自己人啊，早说嘛！我差点就指挥着食尸鬼把你给打死了！”
亚伦嘴角微微一抽。
若真的撕破了脸开战，他会不会死另说，反倒是马克必死无疑——亚伦在被食尸鬼围攻而死前，一定会先试着一枪毙了这个食尸鬼役使者。
逃过一劫的马克对此没有丝毫感觉，他的余光落在了亚伦手中的狂犬，流露出了些许贪婪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很想要这把“圣物”。但很快，他便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微微挑了挑眉毛：“不过，伯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马克没有认出亚伦来，尽管早上在教堂中打过一个照面，但马克这种大忙人压根没有在意其他来做礼拜的“穷人”，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见过亚伦——因此，亚伦稍稍庆幸起来。还好他们早上没有拦下马克·刘易斯进行逼问。
当时他们本来就问不出什么，而他的身份也会因此暴露。
面对马克的疑问，亚伦伸出手指向了一旁的捕鼠人约翰：“我是为了他来的。”
“诶？我？”被亚伦指中的约翰缩了缩脑袋，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亚伦，结结巴巴地说道：“先……先生，我们是不是在酒馆里见过？”
在主持斗鼠表演时，约翰在围观的酒客之中看到过亚伦，当时他那张俊美的面庞给约翰带来了非常深的印象，直到现在也没忘记。
“没错。”
亚伦点了点头，随手松开了狂犬，让它在自己身边自由行动起来。
血肉化的狂犬扭动起枪身，从亚伦的手中一跃而下，跳到了地上。
这时候，亚伦才明白当初泰勒说它“撒腿就跑”是什么意思——小狂犬落到地上后并没有丧失移动能力，只见它以自己的枪把为支点，就像是一只笨拙的袋鼠，在亚伦身边兴奋地蹦跶起来。
看得出来，被关在封印之间好几天的狂犬已经憋坏了。
而狂犬这番自如的形容，让马克脸上的贪婪情绪变得越发明显，他死死盯住狂犬。
不过，亚伦下一句话，还是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塞文生命对你的实验结果非常感兴趣，高价委托我调查你的处所……嗨，如果知道你也是血肉信徒，我就不会接下这个委托了！”
“啊？怎么会这样！”
亚伦这番话让约翰陷入了些许惶恐。
而马克也因此皱起了眉头，他冷冷地说道：
“塞文生命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们这种行为越界了！”
“刘易斯先生，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我人轻言微，我不干有的是人干啊。”
亚伦先是连连点头，接着又做出了浮夸的抱怨状。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血肉信徒、塞文生命和黑狗帮残党这三方之间究竟是如何合作的，但亚伦相信，自己只要做出一副懂哥姿态，无论怎样大放厥词，马克和约翰都无法戳穿他的谎言。
约翰可能很懂老鼠，马克·刘易斯可能很懂血肉信徒，但他们不一定懂黑狗帮和塞文生命——他们连血肉神国的主人都不懂，更别说其他了！
马克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亚伦，在他看来亚伦既拥有一件血肉圣器，又能控制自身的血肉化，还自称受到了神眷，这种人肯定是值得自己信任的好同志——他甚至完全没想过亚伦压根就不是血肉信徒。
当然了，马克也确实想不到，自己跪舔而不得的神明大人，会反过来狂舔亚伦——祂老人家又是在亚伦抽卡时暗调概率，又是给亚伦狂送装备，也舍不得真的杀了亚伦，一心只想将亚伦发展成自己的信徒，完全是铁暗恋的表现！
当然，亚伦希望他这位尊贵的舔狗大人，还是早日领悟“舔狗不得好死”，不要妄想将亚伦变成血肉信徒了比较好。
他是祂老人家得不到的男人！
很快，亚伦便结束了自己有些古怪的联想，打量起约翰的住所，好奇地问道：“所以约翰，你的研究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塞文生命连这个都没和你说吗？”
“刘易斯先生，你不会觉得塞文生命看得起我们这些黑狗帮残党吧？”亚伦继续信口胡扯道：“老实说，我只知道他们的出价高得离谱，此外什么都真不知道了。”
说完，亚伦伸出手，比划出老伯德当初告诉他的价格。
大富豪看着亚伦的手势，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这么便宜？”
“啊？”亚伦愣了愣，强调道：“三个零！而且他们只要求知道约翰的住址！”
“啊？三个零？”马克同样愣了愣，接着摆了摆手，说道：“嗨，我还以为起码上万镑呢，原来比我想象得还便宜啊！。”
亚伦：“？”
该死的狗大户！
“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马克看了一眼约翰，对他点了点头，“约翰，就让伯德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吧。”
“可刘易斯先生，你不怕塞文生命知道……”
“你怕个屁啊！对持有同样信仰的同志，怎能有这种提防之心？”
马克没好气地打断了约翰的话语，然后对亚伦笑了笑，余光还一直看着地上的狂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想要狂犬，为此他可以满足亚伦大部分不过分的要求。
这时，得到了马克先生同意的约翰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摸黑从房间中拿出了一件东西——借着食尸鬼手中提着的灯光，亚伦看清了约翰从房间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长笛。
捕鼠人约翰拿起了长笛，缓缓吹出了悠扬的乐声。
听着他吹出的乐声，亚伦不由得感觉到了些许恍惚……在乐声之中，他感觉自己能直接听到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声音，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听到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发生碰撞的声音。
就像是被血肉邪神注视着一般。
很快，随着悠扬的长笛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从下水道四面八方传来。
而在长笛声中，亚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伦丁尼下水道中的无数老鼠，随着捕鼠人约翰的吹奏，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涌了过来。
第六十八章 哈梅尔的吹笛人
当无数老鼠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时，亚伦感觉背后有些发毛。
他宁可和八只食尸鬼战斗，也不想陷入这种数量级的鼠群之中！
而且，想来也是后者比前者难对付得多，只要亚伦手中拿着狂犬（有破防的手段），孤身面对八只食尸鬼时也还有胜算，他只要能在八只食尸鬼的攻击下活下来，找机会将它们挨个枪毙即可，而面对无穷无尽的老鼠时，亚伦能采取的办法就不太多了。
当到达一定数量级时，量变将引起质变。
亚伦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马克，这位富豪并没有因为这种恐怖的画面而露出什么表情来，应该是曾见过类似的画面，他有些得意地看向了亚伦，想从他有些惊恐的表情中汲取乐趣。
只可惜，亚伦比马克想象得要冷静得多。
他有些遗憾地砸了咂嘴，接着又大笑起来：“伯德，如何啊？”
“很……壮观。”
悠扬的长笛声仍在继续。
它对血肉的影响远远比不过邪神亲至，没多久，亚伦便感觉不到任何异状了。反倒是马克和约翰自己在长笛声中逐渐血肉化：马克暴露在空气中的臃肿肥肉长出了几颗油腻无比的肉芽，而约翰的异状显得更加明显，他整个下半身都因为笛声而血肉化，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
亚伦眨了眨眼睛，为了避免自己不太合群，他并没有解除右手的血肉化状态，还特意将手举起来，在另外两人面前晃了晃。
而被笛声召唤而来的鼠群，则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每一只老鼠都老老实实地排在上一只老鼠的身后，整齐划一地进入他们的视野范围内，占据了下水道的每一寸每一尺。
很快，它们也在笛声的影响下开始血肉化。
老鼠们不同颜色的毛发根根立起，化作由血肉构成的毛刺。而鼠群中来得较早的那些，逐渐变得躁动起来——它们仍然呆在原地，但却朝着约翰的方向，一个接一个地跪拜了下去！
血鼠们就像来朝圣的虔诚信徒般，让下水道中充斥了一种诡异的神圣感。
这时，被约翰带回来的笼子忽然开始了剧烈的震动，接着又响起连续不断的撞击声。
“砰——”
随着一声巨响，笼子的铁栏杆被生生撞断，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笼子里窜了出来，一跃跳到了笼子之上。它如同人类一般后肢站立两只前肢则不断地挥舞起来，大声地吱吱叫起来。
那是斗鼠表演的四冠王狂鲨！
它先是在长笛声中兴奋地手舞足蹈几下，接着向约翰跪拜下去，很快它浑身的血肉便开始剧烈的膨胀起来，很快便从一只小老鼠变成了一颗人头大小的巨鼠。
在下水道之中人头大小的老鼠并不能算是最大的，老鼠们在如此肮脏之地并不缺少食物，有很多老鼠的体型都比此时的狂鲨大得多，但狂鲨的血肉化程度，是目前为止最深的！
如果说其它老鼠还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只不过是皮肤和毛发化作了裸露在外的血肉，那么狂鲨便完全换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只血肉怪物！
这时，约翰终于停下了吹奏。
他的额头上沾满了汗珠，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随着长笛声的结束，约翰和马克的血肉化快速恢复回去，而老鼠们血肉化的恢复速度就要慢得多了。
原本整齐划一、安然无事的鼠群，在吹奏结束的瞬间，便陷入了暴走状态，只不过它们并不敢攻击亚伦等三位人类，而是陷入了混乱的内战。
无数场斗鼠表演在这个下水道中开展，而且每一场都打出了风采。
血鼠们获得了一定智慧，打出了极为精彩的搏击混战，还有些巨大的老鼠开始在鼠群中冲击起来，但这种大老鼠在鼠群鼠海之中只是一个较大的靶子，很多大老鼠还没有耀武扬威多久，便被小老鼠们群起而攻之，活生生给咬死了。
“吱吱吱！”
而这时，四冠王狂鲨从笼子上方一跃而下，它四肢并用，同样也冲入了鼠群。
但是与其他大鼠相比，狂鲨就像是一辆飞驰的火车头，压根就没有老鼠能拦住它的冲击，每每前进瞬间，就有好几只血鼠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狂鲨随意地啃食着同伴的血肉，如入无人之境般地统治着混乱的战场。
不到十息，它便连续杀掉了将近二十只血鼠，最终叼着另一只大老鼠，从鼠群中跳了出来。
显然，血鼠之王厌倦了如此无趣的战斗，它叼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铁王座，坐在笼子之上开始享用美食。
亚伦看着这场血鼠战争，不由看得有些入了神，而一旁的约翰看到亚伦如此专注，气喘吁吁地解释道：“这些是这件圣物的效果，它能让它们陷入血肉化的状态，也能够控制老鼠，让它们为我所用。”
听到约翰的结束，亚伦下意识看向他手中的笛子。
尽管被一位血肉信徒称为圣物，但这根笛子本身并没有发生血肉化，洁白的笛身看起来与这个肮脏的下水道有些不符——但吹奏时能展现出邪神的几分威能，就足以证明它的强大。
“这支笛子能控制老鼠……那么，它能控制人类吗？”
约翰愣了愣，尽管身为血肉信徒，他似乎还有几分良知。听到亚伦的问题，他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惊恐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您和马可先生应该都没有事吧？”
“没有，我没有被控制的感觉。”
亚伦摇摇头，看向了身边的马克，得到了他愤怒地回答：
“我当然也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被约翰控制！”
马克和约翰都没有受到控制，但他们也都受到了长笛的影响，发生了血肉化……这或许意味着长笛并不是不能控制人类，只是它或约翰的力量不够罢了。
如果说这悠扬的笛声无法控制成年人，那它能不能控制力量更孱弱的孩子呢？
呵，这下真成哈梅尔的吹笛人了。
相比半路出家，受到邪神影响，才发生血肉化的狂犬，这支长笛才更配得上指定封印物的头衔。
这时，终于响起狂犬的亚伦意识低头，想寻找狂犬的身影，看看它在这笛声之下是否有发生什么变化，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狂犬。
寻觅片刻，亚伦愣了愣——只见狂犬此时蹦跶到了狂鲨的“铁王座”之下。
狂字辈的两兄弟狭路相逢……狂犬怂得缩了缩枪身，而狂鲨则仰头咆哮起来：
“吱！”
第六十九章 冤大头
“吱！”
坐在“铁王座”之上的狂鲨昂起了头，发出了刺耳的咆哮声。
狂犬欢快的蹦跶刺激到了这只血鼠之王，让它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于是，狂鲨从铁王座之上一跃而下，毫不犹豫地扑向了狂犬。
而狂犬在面对自己的狂字辈兄弟时，却压根没有与狂鲨针锋相对的准备，它缩了缩自己的枪身，接着将枪把朝着地面猛然怼上几下，一蹦一跳地跑向亚伦，顿时不要脸的向自家主人求救。
然而，狂犬蹦跶的速度是有限的，还没等它回到亚伦的脚边，狂鲨便追上了狂犬。
只见血鼠之王对着它举起了一只前肢，一爪子朝着狂犬血肉化的枪身挠了上去！
在场三人此时都发现了这场骚乱，亚伦伸出手想要阻止狂鲨的动作，而约翰也想出手控制住狂鲨……前者有些来不及，而后者则被马克不动声色地阻止了。
狂鲨的利爪威力巨大，刚刚在血鼠群中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只血鼠能挡住它的爪子。
而这般利爪，此时便拍在了狂犬血肉化的枪身之上。
“噗——”
鲜血迸出。
但喷出鲜血的，并不是狂犬，而是挥出爪子的狂鲨。
这只血鼠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挥出的前肢——只见原本有着锐利血爪的前肢，此时竟凭空消失了一大截，鲜血从光滑的横截面喷溅而出喷到地面之上，也溅在了狂犬的枪身之上。。
很快，疼痛便后知后觉地传来，让狂鲨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刚刚还耀武扬威着的血鼠之王，此时竟是陷入了恐惧之中。
但没等它因为恐惧而落荒而逃，本来害怕至极的狂犬反过来挡住了它的退路。
尽管已经进入了纯粹的血肉化状态，但狂犬霰弹枪看起来依旧存在冰冷的金属质感，它不再害怕地抖动身体，只是静静地立于狂鲨面前。刹那间，狂鲨像是忘却了疼痛，呆呆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狂犬，接着又有些失神地伸出仅剩下的另一只前肢，碰触到了狂犬的枪身。
下一瞬间，狂鲨在亚伦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不见。
“发……发生了什么？”约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狂鲨呢？它去哪了？”
“别找了。”马克挑了挑眉毛，激动地断言道：“那只老鼠被它吃掉了！”
他有些狂热地盯住了狂犬，眼中的贪婪越发明显——这把霰弹枪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圣物，充盈的血肉智慧，还有着神眷般的强大力量，比约翰那支极为耗费体力的长笛要强得多了！
马克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得到这把狂犬霰弹枪。
哪怕此时的他还没有亲眼见到过狂犬的威力，光凭它此时表现出的指挥和高位格，就足以让马克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它抢到手，为此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亚伦挑了挑眉毛。
他不会读心术，但就算如此他也能猜到马克此时在想什么——他想要狂犬。
呵，痴心妄想。
这时，小狂犬的枪口微微一张一晃，就像是打了个饱嗝似的，在枪口之中，些许锐利的牙齿一闪而过，枪口内部恢复了原本的光滑金属状。经过狂鲨不自量力的挑战，狂犬似乎意识到这些老鼠都是外强中干的东西，于是它蹦跶的动作都显得要轻松多了。
但没等狂犬嘚瑟几步，几只血鼠便从它的身边窜了过去，吓得它直接原地蹦跶起来，接着又再一次瑟瑟发抖起来。
亚伦：“？”
不是，这枪之前应该没有这么怂吧？曦火教会的封印有这么管用吗？
亚伦嘴角微微一抽，主动迈出脚步，伸出手将狂犬抱入怀中，随手抚摸起它的身体。
“伯德。”
这时，马克忽然叫住了亚伦。
“怎么了，刘易斯先生？”
“你能将这件圣物卖给我吗？”马克此时终于开口，他依旧盯着狂犬，有些狂热地说道：“随你开价！”
这出乎了亚伦的意料——他本以为马克会选择直接和自己翻脸，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用钱购买”这种方式得到狂犬。
亚伦换位思考，他觉得若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肉信徒，还处于主场作战的情况，绝对会指挥食尸鬼和血鼠对他发动攻击，用最强硬的手段抢到狂犬！
至于亚伦的“血肉信徒”身份？只要他不说，约翰不说，谁又知道他马克·刘易斯对同为血肉信徒的“伯德·泰勒”动了手呢？
他都当血肉信徒了，还保持等价交换的“良知”，岂不是一种天大的累赘？
将心比心之下，亚伦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马克先生不这样，在能花冤枉钱的时候，他是真的不采取零元购。
这就是狗（冤）大（大）户（头）的思维模式吗？
亚伦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接着，他有些郑重其事地说道：
“刘易斯先生，这件圣物是我信仰的起点，比起庸俗的金钱，我更希望能与它一同成长起来，抱歉……”
马克皱起了眉头，而亚伦怀中抱着的狂犬似乎也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它一边享受着亚伦的抚摸，一边点了点枪口，似乎非常满意于自家主人这番话语。
“不过。”亚伦并没有将话说死，而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若您能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我也不是不能将它交给您。”
亚伦的言下之意很简单。
狂犬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得加钱！
听到这番话，小狂犬拼命的扭动起身子，但亚伦面无表情地拍了它一巴掌，然后将它粗暴地塞回到金属箱内。
狂犬：错爱了。
不过，马克却非常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他的举止行动丝毫没有一位精英商人的做派，反倒像是一位乍富的暴发户，既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与贪婪，也没有讨价还价，用最低的价格达成目的的打算。
他搓了搓手，准备给亚伦报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报价。
但就在这时，亚伦连忙阻止了他——他当然不打算答应马克的交易，但他也担心自己坚定的想法，会因为对方的报价而改变。
为了避免自己真的心动，也为了避免小狂犬因此急眼翻脸，他开口说道：
“刘易斯先生，我觉得这种重大交易，还是不要在下水道这种地方草率决定为好！这样吧，我们回到地面再做决定，你觉得呢？”
第七十章 风口上的猪
马克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血鼠和血鼠的尸体，着实有些煞风景，他的确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与伙伴达成交易。
“你说得对，伯德。”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亚伦的肩膀，自来熟地说道：
“这样吧，你随我回到宅邸，我们到时再深入地聊聊。”
“没问题。”
亚伦点头答应道。
见到亚伦答应了自己的提议，马克便立刻扭过头，对约翰趾高气昂地命令道：
“约翰，你就在这里继续训练这些血鼠，尽可能开发它们的血肉智慧，等它们聪明到可以散布整个伦丁尼收集情报，在联系我，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马克先生！”
约翰连忙诚惶诚恐地点头，看得出他非常害怕马克。
尽管同为血肉信徒，但马克对约翰和对亚伦的态度，显然是截然不同的。
亚伦不知道这是他对亲信和外人的区别，还是对普通人和黑狗帮残党的区别。
在紧盯约翰任务后，马克都与身边的提灯食尸鬼做了一连串古怪的手势，让它迈出了脚步，提着明亮大灯走在前面为他们探路。
而马克自己则故作亲昵搭在了亚伦的肩膀，就这样带着他跟上了前方的食尸鬼，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伯德，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把圣物的呀？”
亚伦不动声色地拒绝了马克的勾肩搭背，摆脱了他肥胖臃肿的身体，接着又笑容可掬地回答道：“狂犬是一款由黑狗帮自主走私的全新霰弹枪……咳！当初它是老大的东西，在黑狗帮覆灭后，我意外之下得到了它。”
亚伦并没有说谎，说的全是部分的真实。
而马克露出了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点点头：“原来它曾是黑狗帮帮主的东西，怪不得。”
他似乎觉得堂堂黑狗帮帮助拥有一件血肉圣物并没有特殊的，这反倒是让亚伦不禁有些奇怪起来。
当初，他可是全程参与了黑狗帮从全盛到一夜覆灭的全过程，甚至可以说是黑狗帮覆灭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当时他并没有在黑狗帮内部见到过什么非凡者——虽然黑狗帮帮主能打到有些离谱，但他当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非凡能力来。
可马克此时的态度，仿佛黑狗帮是个非凡者神秘组织一样，仿佛区区一件血肉圣物对黑狗帮来说根本就不稀奇。
很奇怪。
黑狗帮在覆灭之后，这帮残党究竟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给血肉信徒带来这样的印象？
亚伦不动声色地跟在马克的身边。
马克是个颇为健谈和自来熟的富商，他一边跟在前面开路的食尸鬼身后，一边对亚伦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的生活——当然，不是他操控食尸鬼犯下开膛手案的全过程，而是他平时管理工厂、生意的生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亚伦从他的讲述中感到了一股错觉。
他这些“生意经”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明明马克·刘易斯是一位无比成功的商人，不仅继承了自己父亲的家产，还让家产几乎翻了三番，一跃成为了伦丁尼数一数二的大商人，但此时马克的讲述，显得是那么不靠谱。
听起来，这家伙不仅一点都不精明，而且还是个纯粹的冤大头，花钱没有一点规划的那种，只不过他的运气稍微好一点罢了。
听完他口若悬河的吹嘘后，亚伦觉得自己上也行。
简单来说，不就是大手大脚买个工厂，然后等着风口吹到自家工厂吗？
这不就是纯纯赌运气吗？这活儿亚伦熟悉啊！换他来做肯定能做得更好，毕竟他可是有命定天平和幸运贷偿这两项与运气有关的非凡能力的。
亚伦思考起来。
眼前这位散发着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气质的刘易斯先生，是否真是个冤大头？
还是说……这副冤大头形象只不过是他装出来的，他不过是在麻痹亚伦，实际上他正在等待机会，只要时机成熟，他便会对亚伦动手，干掉他将狂犬占为己有？
亚伦挑了挑眉毛，他有些分不清马克是真蠢还是装蠢，但无所谓……因为他也在等待机会。
一旦离开适合食尸鬼们隐藏的下水道，回到伦丁尼的街道，或说得更准确一点，等待食尸鬼不再护在他的身边，亚伦便准备对他动手。
就这样，心怀鬼胎的两人并肩离开了伦丁尼的下水道，在食尸鬼的带领之下，回到了地面。
他们离开的这个下水道出口位于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亚伦四处张望起来，没有看到哪怕一个路人，但只要再走两条街道，便是一条热闹无比的步行街。
因为对开膛手案的重视，伦丁尼最近加强了夜间巡逻的强度，此时才刚刚入夜没多久，路上行人上还多，哪怕马克再怎么嚣张，他应该不敢公然带着食尸鬼上街。
但亚伦敢公然在街上开枪，毕竟他上头有人！
他眯起了眼睛，晃了晃手中提着的金属箱，想让金属箱内的狂犬准备好战斗。
但就在这时，那只始终提着灯的食尸鬼忽然将手中大灯放了下来，而马克也回过头来看向了它，点点头：“差不多了，回来吧。”
说罢，提灯食尸鬼在亚伦的眼里化作了一团扭曲的阴影，从地上快速窜到了马克脚下，与他的影子融为一体。
紧接着，暗中跟随着他们的其他八只食尸鬼，也有样学样地化作阴影，先后融入了影子。
“什——”
这一幕让亚伦不由发出了些许惊愕的声音，他下意识放下了准备打开金属箱的手：
“这是什么？！”
马克享受着亚伦的惊叹声，他一脸得意地说道：“这是我的非凡能力哦。”
亚伦下意识看向了马克脚下，只见被他踩在脚下的影子中，仿佛存在着无数只怪物，它们在阴影主人的示意之下，对他张牙舞爪起来，威胁着他不得逾距。
这一幕，让亚伦心中一凛。
马克的非凡能力不只是役使食尸鬼？
还是说，食尸鬼的役使者其实另有人在？
他暂时收起拿霰弹枪给马克开个心眼的打算，露出了一个纯真无比的微笑，夸赞道：
“刘易斯先生，你的非凡能力也太强了吧！”
算了，还是想办法溜走，找泰勒少校解决这家伙吧。
第七十一章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穿传统女仆装！
一路上，亚伦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溜走。
当然，他也没有找到给马克开心眼的机会。
动手偷袭的机会确实多的是，但亚伦很担心自己一枪秒了马克后，会有九只食尸鬼从马克脚下的阴影中钻出来。且不说九只食尸鬼一人一巴掌，亚伦就原地去世了，就算它们对亚伦没有兴趣，而是暴走攻击了路人，也将酿成一场惨剧。
伦丁尼的确成立了应对非凡怪物的紧急部队，但在他们到场前，这些身怀隐匿能力的食尸鬼将能造成多少破坏与杀戮，是亚伦无法估计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亚伦觉得马克是故意向自己展现非凡能力的，为得就是让亚伦忌惮，让他不敢对自己动手。
没多久，亚伦便跟着马克来到了一座宏伟气派的宅邸前。
而此时，有一位身材颇为养眼的女仆正候在宅邸门口，看起来有些焦急。她身上穿着的女仆装与安娜那种长裙及踝的传统女仆装截然不同，她的裙摆停留在大腿位置，上半身更是做出了许多大胆的设计，让人可以将白皙的雪国风光一览无遗。
出于对设计师的尊重，亚伦决定多看几眼。
不过，她的长相并不够出彩，只能算得上普通的漂亮，若是换成安娜、菲洛那种级别大美女将是绝杀，可惜换不成。
嗯，是时候给安娜安利一下这种优秀的服装设计了。
亚伦咂咂嘴。
真的是，都什么年代了，她还在穿传统女仆装！
而就在亚伦在心中发癫时，女仆小姐见到了马克，她脸上一喜，连忙迎了上去：“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焦急之下，她一个没踩稳，差点摔倒。
而这时，马克作为灵活的大胖子，一个箭步便伸手接住了女仆，将她一把搂进怀中，露出了有些恶心的笑容：“嗨，怎么了？”
不过，她并有像往日一样，欣然接受老爷的宠幸，但也不敢推开马克，只能在他怀中有些焦急地喊道：“老爷，家里来贵客了！她们说想从老爷您这儿知道一些事情！”
“哈？”马克听到女仆这番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把将女仆推开，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哪来的贵客？没预约过的话，赶走不就得了？维克多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维克多管家他不敢得罪那两位贵客。”女仆瑟瑟发抖地低下了头，压低声音说道：“他建议您最好还是见一面比较好。”
女仆的话让马克恢复了冷静。
尽管他在用钱这方面像个冤大头，面对美色更是个好色的草包，但马克在财色以外的领域，还是有些本质的——作为一个能与隐藏住自己身份的血肉信徒，他不可能是个傻子。
而且他也清楚自家管家的能力……既然维克多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这贵客是什么来头？”
女仆抬起头，有些犹豫地看向了亚伦。她这个小动作让马克微微点头，但很快又大吼一声：
“他是值得信任的人。没关系，说吧。”
“我明白了。”女仆点点头，连忙开口：“老爷，来得是爱德华兹女公爵！”
马克：“？”
亚伦：“……”
女仆这句话让亚伦和马克同时沉默下来，但他们俩的沉默理由是不同的。
后者是完全想不明白堂堂爱德华兹女公爵为什么会亲自上门拜访，过去他与老公爵的确有些生意来往，但在老公爵死后这层关系也就断了啊。
而前者则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因为他知道爱德华兹女公爵来到这里的理由。
亚伦用马克和女仆都听不见的音量小声嘀咕道：
“……那妮子终于不装了？”
……
“安娜小姐，我们已经等待很久了。”
穿着男士管家服的戴安娜提醒道。
“嗯，我知道。”
坐在会客厅之中的安娜翘起修长的双腿，将它们重叠在一起，淡淡地回答道。
今天的她是以女公爵的身份拜访的，所以没有穿着她心爱的女仆装，而是将金发束起，换上了一套深红丝绒外套和一条便于行动的黑色长裤，看起来给人一种颇为干练和利落的印象。
“安娜小姐，或许改日再来是个好主意。”戴安娜想了想，建议道：“近来，夜晚的伦丁尼并不安全，我担心自己无法护住您的周全。”
“戴安娜，不要这么谦虚。”安娜扭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管家，笑眯眯地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我也相信你的忠诚。”她点点头，接着又挑了挑眉毛，“而且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位让我等待了这么久的马克·刘易斯，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安娜话音未落多久，会客厅的门忽然被打开，接着一个胖商人匆匆走进房门。
他就是马克·刘易斯吗？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一走进门，马克便向安娜行礼，等得到后者的认可后，他才缓站直身子，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额头，连声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一直在外面忙着生意！女公爵大人，若知道您今日会亲自到访，我一定会将所有行程全都推掉的。”
“客气了，刘易斯先生。这也怪我们的拜访得有些唐突。”
安娜礼貌地笑了笑，同样从作为起身，向宅邸主人微微行礼，保持了堪称完美的贵族风度。
“不……不知女公爵大人的今日到访，是为了什么是而来？”马克喘息几口气，主动开口询问道：“我曾与您的父亲有过商业合作，您这次来是为了和我们延续这份合作关系的吗？”
“倒不是为此而来。”安娜摇摇头，接着又蹙了蹙小巧的鼻子，眯起眼睛询问道：“刘易斯先生，你此前是在什么地方谈的生意？”
“当然是在工厂与买家讨论订单了，大人！”
工厂？
可安娜在浓烈香水味之下，分明嗅到了一股类似于下水道的腐臭味。
再仔细观察看看，眼前的马克·刘易斯穿着一身崭新的华美服装，还带着些许没有整理平整的褶皱，显然是刚刚才换的衣服，匆忙间来不及过多整理了。
他在说谎。
不过，有什么生意是需要去下水道谈的呢？
尽管心中已经产生了些许疑虑，但安娜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微笑地进入了此行的正题：
“刘易斯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十二年前那场绑架案的。”
第七十二章 多功能霰弹枪
马克是伦丁尼数一数二的大富豪，而作为他的宅邸，刘易斯府的面积也确实大得有些离谱，光是会客厅就有三间，而亚伦在宅邸女仆的带领下，进入了另一间会客厅，等待马克与女公爵会面的结束。
两间会客厅仅仅一墙之隔，但这里的隔音效果颇为不错，哪怕亚伦将耳朵死死贴在墙上，也难以听到隔壁的声音。
真可惜。
亚伦还挺想知道安娜究竟是不是爱德华兹女公爵的。
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安娜压根不是什么普通女仆。所谓的女仆长听起来也像是个毫不用心的荒诞玩笑。且不说就安娜那体力和家务能力，凭什么当公爵府的女仆……光是公爵府管家戴安娜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安娜的身世不凡。
当然了，安娜可能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亚伦，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维系“公爵府女仆”这个人设，甚至恰恰相反，在与亚伦的相处中，她时不时就会越过边界，像是在试探亚伦一般，主动透露出一些信息来。
比如说她对自己父亲的一些描述，便能与那位已经离世的老公爵对应上。
但这些说白了也只是无端猜测，除非亚伦能冲进隔壁，当面揭穿安娜的“伪装”，要不然仍无法就此断言她真的就是那位女公爵。
亚伦砸了咂嘴，他并不担心安娜的安危——马克应该不敢对一位正儿八经的公爵动手，除非他想放弃自己所有的家产，彻底遁入黑暗，成为一个纯粹的血肉信徒。
于是，他闲来没事，开始打量起这间会客厅的内部装潢。
亚伦并不是没有见识，他曾受邀拜访过某个小贵族的庄园，当时帝国贵族的奢侈浪费给他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与刘易斯府相比，那个庄园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甚至显得有些寒酸。
帝国贵族们普遍采取华丽辉煌的类巴洛克风格，强调建筑应塑造为一个独立的总体，用规则的波浪状曲线和反曲线赋予建筑元素以动感，而亚伦看得出来，刘易斯府一开始也是这么设计的，屋内布局也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意思。
但这座建筑内部的实际装潢和屋内摆件，直接打碎了设计师原本定下的风格，让这里变成了一座……暴发户狂欢的建筑。
只见大量昂贵却风格冲突甚至有些丑陋的装饰堆叠在屋内，将整座屋子堆得拥挤无比，也破坏了本来屋子设计出来的整体感。屋内装饰本该是为风格服务的，但此时这些却显得有些喧宾夺主，变成了纯粹的物料堆积。
亚伦无语地翻翻白眼，感觉这些金碧辉煌的东西吵到了自己的眼睛，他低下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金属箱，让狂犬从中钻了出来。
从箱子钻出来后，小狂犬立刻调转枪口，似乎有些委屈和小情绪，拒绝与亚伦交流——它似乎认为亚伦真的打算把自己卖给那个丑陋的大胖子，此时正在闹别扭。
鉴于此时的血肉霰弹枪没长眼睛，亚伦也不知道它到底那一面算正面，所以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当然，与小狂犬建立了命运层面的联系后，亚伦能隐约感觉到它的情绪，虽然不到心灵感应的程度，但他还是能发现小狂犬正在闹脾气。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几下小狂犬的枪管，笑眯眯地说道：“哎呀，我怎么可能会卖了你呢？”
听到这话，小狂犬摇了摇身子，但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再说了，如果我把你卖了，你不会自己偷偷摸摸跑回来吗？”亚伦顿时一转攻势，对它循循善诱起来，“这样我们既得到了钱，你也不必跟着那个马克。到时候我就能给你做最好的枪械保养，也能给你喂最好的食物——血肉大耗子算个屁，到时候我们直接吃香喝辣，狂炫顶级牛肉！”
他正试图将眼前这只如白纸般纯洁的小狂犬染成自己的颜色……即黑心屑人的纯黑。
而听着亚伦这番忽悠，小狂犬下意识思考起来。
虽然它的智慧水平已经被曦火教会封印和锁定住，但也足以理解亚伦这些直白的话语。
原来只要不要脸，就能得到最好的枪械保养，就能吃香喝辣呀！
小狂犬逐渐理解了一切。
只见它的枪身之上长出了一张血盆大口，并缓缓从中流出了些哈喇子，很快更是转过身来，对亚伦猛然狂点枪口。
它大概是想说：“快点把我卖出去吧！到时候我们就能吃香喝辣了！”
亚伦笑了起来，拍了拍小狂犬，随口说道：“好了，先别做梦了。”
说罢，他便提起小狂犬，将它带到了与隔壁会客厅隔开的墙壁角落，将它对准墙壁角落的位置说道：“狂犬，你试试能不能啃出一个能听到隔壁对话的洞来。”
狂犬：“？”
说好的吃香喝辣呢？墙皮墙体墙砖可一点都不香不辣啊！
狂犬万般抗拒，但亚伦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它。
不知为何，小狂犬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当初亚伦嗤笑邪神的画面过于深入枪心，哪怕被教会封印了所有的记忆，小狂犬依旧能隐约感觉到当初的震撼，因此它也仍然本能地恐惧着亚伦。
在亚伦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中，小狂犬身子微微一抖，连忙靠近了墙壁，伸出了自己的枪管。
“对了，不要发出声音嗷。”
亚伦在它身后提醒道。
这个提醒让小狂犬微微一抖，也放缓了行动的速度，更小心翼翼起来。
当初狂犬一口吃掉血鼠的画面过于迅速，亚伦上一秒只能看到狂鲨像是失神一般主动碰触狂犬，下一瞬间狂犬便完成了所有的吞食过程，什么都没看到。而此时，在它特意放慢了速度的情况下，亚伦终于得以看清它到底是怎么享用食物的。
只见当狂犬的枪管与墙壁碰触的瞬间，与它接触到的那一小块墙壁随机化作了血肉。
接着，狂犬的枪管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牙齿，以极快的速度一口口吞食了化作血肉的墙壁，让它得以快速且无声地前进。
不到五秒钟，一个小洞便在狂犬的努力下被一口口啃了出来。
随着洞口打通，隔壁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您是来了解那场绑架案的？”
第七十三章 你认识亚伦·希尔吗？
亚伦靠在墙壁之上，默默偷听着隔壁传来的对话。
“……您是来了解那场绑架案的？”
马克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他似乎有些惊讶，完全不明白女公爵为何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件了，我还以为它已经过去了。”
而这时，安娜的声音随即响起：
“如果它会引起你的回忆和痛苦，那么我得先向你道歉。”
听到这里，亚伦探头从狂犬咬出来的孔眼中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穿着深红色外套的安娜和站在她身边的公爵府管家戴安娜。
果然，安娜就是爱德华兹女公爵本人。
“没关系的，女公爵大人。”
而马克此时看起来神情自若，并没有因为安娜提及绑架案，而出现什么PTSD现象，他笑着说道：
“如果我们刘易斯家因为那场绑架案而一蹶不振，那么我一定会耿耿于怀到现在。但现在的我比父亲那时还要成功，这场绑架自然也不过是我成功之路上的一段小插曲，没什么值得介意的。”
“很不错的想法。”安娜鼓鼓掌：“刘易斯先生，你很有当哲学家的潜质。”
“多谢女公爵大人的夸奖。”马克摆摆手，接着认真地询问道：“您想了解哪方面？”
“首先，你能聊聊当初绑架你的绑匪吗？”
安娜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这个问题，亚伦连忙集中起注意力来。
这场惊动全国的绑架案最终也没有找到其绑匪，让苏格兰场丢了个大脸，堪称近二十年来苏格兰场众多滑铁卢中闹得最大的——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这件绑架案涉及金额颇大。
而要论最丢人的，还得是五年前的越狱事件。
亚伦从老伯德那里听说了这个越狱事件的全过程，笑得差点厥过去。
作为情报贩子，老伯德非常擅长讲述故事，而且情报详细到会让人觉得他就是当事人之一。
在老伯德的讲述中，苏格兰场组织了整整五次围追堵截，却先后犯下了包括且不限于“上级对下级的命令自相矛盾”、“因为沟通失误使包围圈露了个小缝”、“值班警司因为脸盲而漏过目标”等重大失误，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功放跑了越狱犯，让他最终得以隐姓埋名、逃亡成功。
可以说，如果帝国有传记作家准备出个“硬核狠人”系列，这些狠人的战绩多半全是在苏格兰场头上刷的。
“绑匪？大人，其实我并没有见过那些绑匪。”
就在亚伦沉浸在苏格兰场笑话时，马克的回答来了。
他摇摇头，遗憾地说道：“这些绑匪的执行力很强，我从被绑架到被赎出来一直都被关在一间谷仓中，没见过任何人。他们肯定有一套完善的策略，能保证人质见不到他们的真面目！”
“你当时被绑架了整整十天吧？”安娜皱了皱眉头，来之前她自然是做过功课的，“如果这十天你甚至没有见过绑匪，那食物和饮水是怎么来的？”
“绑匪会在凌晨时分进入谷仓，将食物、水和一张写有信息的纸放在人质的面前，我还是通过那张纸，才知道我被绑架了！”
马克看起来颇为怀念地说道。
但他的回答，让一墙之隔的亚伦皱起了眉头。
安娜同样也皱起了眉头，作为亚伦的嘴替，她问出了亚伦此时最想问出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是凌晨时分进来的？”
“啊？呃……因为白天我都是醒着的，只有凌晨时分进来我不知道啊。”马克挠挠头，他不太明白安娜为什么会纠结于此，有些生硬地找补道：“凌晨时分是我猜的啦，哈哈！”
“原来如此。”安娜低头揉了揉眉头，让它们得以舒展，接着继续询问道：“你父亲支付赎金后，他们是怎么放走你的？哪怕到最后，你也没有见过他们吗？”
“没错，确实没有见到过。他们当时经过商讨，选择用迷药将我迷晕过去，再将我运到了另一个谷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马克信誓旦旦地点头，然后略显歉意地说道
“抱歉，女公爵大人，虽然我是当事人，但对这场绑架案知道的也不多。您要不去找一下当年负责这件事的老警长？我可以告诉您他现在的住址。”
不对劲。
亚伦摇摇头。
马克的回答很有问题。
很显然，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头到尾没有见过亲眼绑匪，那些绑匪极为讲究，用强迫症般的态度，追求着对自己身份的保密。
那么，问题来了。
马克是从哪知道“凌晨时分”、“经过商讨选择用迷药”这种细节的？
而且马克对绑架案的态度过于平淡了，如果按照他的说法，被绑架的十天里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一个人，一直被关在谷仓中。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长时间的孤独会加剧人类的恐惧……马克又没有能上网的手机，被人关上整整十天的恐怖经历对他来说，真的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揭过吗？
如果马克是个坚定无比的战士，或许可以……但他不是。
这个男人贪婪、自恋、不够精明，还需要借助邪教的力量，才能稳定自己的精神世界。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
但如果说，马克看待这场绑架案的角度与亚伦、安娜原本预期的不太一样呢？
或许，马克压根就不是站在受害者的视角看待这场绑架案的，甚至恰恰相反，他是站在绑匪的视角来看待与讲述这个绑架案的！
亚伦眯起了眼睛。
难道说这个“血肉信徒马克”，压根就不是真正的“马克·刘易斯”，这场十二年前的绑架案其实是一场精妙无比的狸猫换太子？
会客厅中的安娜也察觉到了马克叙述中的怪异，但她和亚伦不同，她并不知道马克血肉信徒的身份。亚伦知道马克是个铁狼，所以会先入为主地朝阴谋的方向思考，而安娜最多也只能感觉到些许不自然。
她想了想，站起身来，对马克告别道：
“谢谢你的好意，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
“没关系，女公爵大人。”马克拍拍肚子，“我们以后有机会也可以进行一些商业合作。”
“嗯。”
安娜点点头，但在离开之前，她忽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对了，你认识亚伦·希尔吗？”
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亚伦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他忽然感觉大脑传来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马克仿佛暴风雨前夜般平静的声音：
“您说……亚伦·希尔？”
第七十四章 手撕食尸鬼
大脑传来的刺痛感让亚伦眯起了眼睛。
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血液在血管内跳动的声音，他低下头也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再按照自己的动作变化，而是对着自己的主人张牙舞爪起来。
在神秘学方面，“名字”有着很多作用，比如说“强化”和“指向”。
这也是亚伦在自我介绍时，总是会强调“亚伦·希尔”这个名字的理由之一，因为这能让他对自己非凡能力的控制能力更强——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命定天平的使用还不够熟悉，要不是这个从书上学来的小技巧，亚伦早就死了。
但，当马克说出“亚伦·希尔”这个名字时，他的力量也直接指向了一墙之隔的亚伦，哪怕马克压根不知道所谓的伯德·泰勒就是亚伦·希尔。
亚伦意识到，大脑的刺痛感或许是他的灵性起效，正在警告着他有危险袭来的象征。
它上一次起效还是在帝国国立图书馆面对猫神的时候，而此前在下水道，哪怕直接面对九只食尸鬼，亚伦的灵性都没有发出任何警告声。
有什么比九只食尸鬼更危险的威胁正在靠近。
而这时，马克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进来。
“您说……亚伦·希尔？”
马克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安娜，他那张臃肿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同样的刺痛感让安娜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沉默片刻后，他再度开口：
“你是不是知道亚伦·希尔在哪里？告诉我！”
马克没有再使用敬语，语气也变得稍微有些冷漠起来，与此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胖商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咄咄逼人让安娜后退了一步，而忠心耿耿的管家向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安娜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回答马克的问题，反而继续质问道：
“你认识亚伦？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在哪？你不会是血肉信徒吧？”
当这句话响起，她面前的马克瞬间动手。
只见肥胖臃肿的马克以不符合他身材的灵活与速度，朝着安娜猛然扑了上来，让她下意识想要躲闪，但挡在安娜面前的戴安娜拉住了自家小主人，她轻声说道：“请您放心。”
说罢，戴安娜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欺身靠上扑了过来的马克。
戴安娜作为女性，的确称得上高大，不过与马克相比，她的体型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这场碰撞看起来没有任何悬念。
而最终，当两人真的碰撞在了一起，也的确没有产生丝毫悬念——只见马克夸张地倒飞出去，而戴安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呼。”
安娜松了一口气，戴安娜是公爵府最强的非凡者。不过虽然她相信戴安娜的能力，但一座可能有三四百斤的肉山迎面飞扑而来的画面，依旧让她有些惊魂未定。
她张张嘴想对戴安娜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安娜脚下的影子忽然扭曲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窜了出来，一瞬间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声音。
接着，不断有扭曲影子冒出来，先是缠绕住了安娜，接着又开始吞没起安娜的身体。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且迅速，几乎一秒都不到，安娜大半个身子便被阴影吞没进入，而戴安娜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主人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她仍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马克。
这时。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对墙壁进行了爆破。
“轰——”
霰弹枪的弹丸撕碎了墙体。
接着，亚伦冲进了会客厅。
“你是？！”
戴安娜一眼认出了亚伦的身份，但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冲向马克，只是冷冷吼道：“看好你的主人！”
“什……安娜小姐！”
戴安娜发出了惊呼声，因为此时她才终于发现了自家大小姐的处境，她连忙扑上去，试图用双手撕开阴影——这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戴安娜做到了。
她先撕开了堵上了安娜嘴巴的影子，接着又一块块撕开缠绕住安娜四肢、躯干的影子，在安娜被完全吞没进去前，救出了她。
“呼哈……”
被管家解救出来后，安娜大口大口喘息起来，那团影子不仅堵上了她的声音，也堵住了她的呼吸。刹那的窒息感让她的小脸变得煞白，但她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只见安娜从怀中摸出了此前那把女士手枪，举枪对自己和戴安娜脚下的阴影连续开枪。
“砰砰砰——”
银白色的子弹命中了她们脚下蠢蠢欲动的影子，随着接连两声痛苦尖锐的哀嚎声，她们脚下影子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和正常。
接着，安娜才抬起头来，对戴安娜喊道：
“亚伦为什么会在这？戴安娜，去帮亚伦！”
“是。”
就在戴安娜承下安娜的命令时，亚伦已经拿着狂犬冲到了马克的面前。
他猛然抬起手中的狂犬，对马克咧开了嘴：
“你不是要找亚伦·希尔吗？我就是！”
说罢，他扣动了狂犬的扳机，却没有对准马克，而是对准了他脚下正在张牙舞爪的阴影！
“轰——”
狂犬巨大的威力将马克脚下的地面直接完全掀翻！
扭曲的影子直接被打碎，发出了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但马克没有因此落入地下室，而是以极为不科学的方式凭空跃起——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还剩一小团阴影举起了他的身体，而更多的影子就像是一块尸体，此时仍然停留在原地，但却也在扭曲地重构着。
亚伦站在原地，调转了枪口，瞄准腾空跃起的马克。
这一枪就要了他的命！
“轰——”
血肉被狂犬活生生打成了碎末。
只可惜……这份血肉并不属于马克，而是一只被他临时抛出来挡刀的食尸鬼！
靠着一只食尸鬼的挡刀，马克平安落地，翻滚地撞开了会客厅的房门，就此冲了出去。而作为代替，两只巨大的食尸鬼从本就停留在地面之上的阴影中冲了出来，替马克挡在了门口。
“不能让他逃走。”
亚伦移动枪口，但这一瞬间，一道身影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只见戴安娜大步流星地冲向了那两只食尸鬼，她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却依旧无所畏惧地接近丑陋且高大的食尸鬼。
食尸鬼们似乎被这个胆敢挑战自己的雌性人类激怒到了，它们举起爪子，不约而同进入了隐匿状态，准备给戴安娜一点颜色瞧瞧。
但就在瞬间的渐隐过程中，戴安娜一个箭步踏在了它们的面前，举起双手分别掐住了两只食尸鬼的咽喉，接着猛然将它们往地上一砸！
“噗——”
两只食尸鬼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被戴安娜轻松砸碎。
这副画面让亚伦下意识放下了狂犬，发出了有些许错愕的声音：
“我超？”
第七十五章 赌上贵族生涯的机会
手撕食尸鬼的戴安娜甩开两具已经没有了头颅的食尸鬼尸体，身上的管家服甚至连血都没沾上一滴。
在解决了食尸鬼后，她回头看向安娜，得到了自家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追上去！”
“是。”
于是，戴安娜向前猛然踏出一步，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会客厅。几秒钟后，亚伦便听到门外传来接连不断的碰撞声和轰鸣声，门外仿佛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待声音渐渐远去和平息，亚伦才敢往外探出脑袋，他没看到戴安娜和马克，只看到了一片狼藉和一堵被干脆砸碎的墙壁。
他咽了一口口水，不由得感慨道：“我超，这么猛啊？”
单论身体机能和表现力，公爵府的女管家此时超过了菲洛修女，荣升为亚伦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强非凡者。
而这时，安娜带着些许炫耀的声音：“怎么样？厉害吧！戴安娜可是我们公爵府的最强战力呢。”
听到她的声音后，亚伦也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安娜正在向自己走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女公爵大人嘛。”
亚伦坏笑着说道，但面对他的调笑，安娜只是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在叫谁？我可不是那位美丽又智慧的爱德华兹女公爵，我只是她的女仆长哦。”
“啊对对对。”
亚伦耸了耸肩膀，既然安娜准备继续演下去，他也不是非要戳穿对方的伪装。
但很快，他便颇为认真地问道：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过来调查绑架案的，我本来觉得当事人或许会知道一些隐情。”安娜止步于亚伦面前，唉声叹气道：“哪知道一下子钓出了一条大鱼。”
她发现虽然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但亚伦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丝毫改变，这让安娜感觉到些许奇怪又颇为欣慰，因此她也没有改变自己对亚伦的态度。
亚伦翻翻白眼：“你就不能让仆人来吗？调查需要你亲自到场吗？”
“没办法啊，爱德华兹公爵府在我父亲去世后，已经在逐渐失势了。若是我不亲自到场，让戴安娜全权负责，你信不信就这个马克也敢对她甩脸子？”
安娜显得有些无奈，但这让亚伦更不能理解了：
“那你们干脆就不要掺和进来不就得了？”
说白了，安娜与开膛手案的关系，本该止步于当初被卷入食尸鬼骚动，之后在帝国国立图书馆找到开膛手案的线索，还是因为亚伦请她帮忙。
在那之后，她若是利用公爵府的资源帮忙调查绑架案和灭门案，可以让亚伦欠一个人情，若是调查可能会遇到危险，她知难而退也在情理之中，亚伦根本不会说些什么
“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
但安娜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凑到了亚伦的耳边，轻声说道：
“对于爱德华兹公爵府来说，参与到开膛手案的调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亚伦下意识侧过头来，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安娜……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短到，几乎可以直接感受到对方呼吸。
他挑了挑眉毛，望着她那双如薄荷般的亮绿色眸子，同样轻声地反问道：
“怎么说？”
安娜似乎并不习惯与同龄异性保持这么近的距离，她微微偏开视线，向后退了半步，这才掰起手指细数自己的理由：
“目前，开膛手案已经引起了帝国高层的注意，关注此事的大人物极多，甚至已经有一位冠冕级非凡者明确将参与其中。在这种情况下，若公爵府能提前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筹码，自然可以换取一些好处。”
“此外，相比其他贵族，我进行调查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首先，我曾直接卷入到事件中，因此与亚伦你相识。此后还从帝国国立图书馆得到了关键线索……重重理由之下，我觉得不赌一把都对不起我目前为止的努力。”
安娜结束了自己的叙述，她单手叉腰，并对亚伦伸出了另一只手：
“亚伦，在调查开膛手案这件事上，我们将站在统一战线……直到最后。”
亚伦仍望着安娜的眼睛。
从这妮子的眼里，亚伦看到了一份隐藏得很好的野心与欲望。
安娜想做些什么，安娜不甘心止步于现状，安娜企图改变某种东西。
呵，看来爱德华兹女公爵，并没有世人认为得那么平庸嘛。
亚伦笑了起来，握住了安娜伸向自己的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是他们互相认可的证明。
但当亚伦与安娜松开握着的手后，他又有些奇怪地询问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安娜，你为什么要问马克那个问题？”
你认识亚伦·希尔吗？
在听到这个问题前，马克显得无比正常，甚至几乎已经要将安娜糊弄过去了，但在安娜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家伙直接失去了理智，胆敢直接对安娜动手！
接着……他就被戴安娜无情碾压了。
面对亚伦的提问，安娜只是有些惊讶地看向了他：“你不知道吗？”
“啥？”亚伦一脸莫名其妙，“我已经三天没出过门了，今天是我时隔多日第一天出门……我该知道什么？”
“最近几天，伦丁尼非凡者群体中流传着三个可行度较高的小道消息。”安娜伸出三根手指，“首先，我们公爵府有很多线人都表示，伦丁尼在短时间内多出了很多血肉信徒。”
“然后呢？”
“其次，这些血肉信徒正在用各种方式寻找‘亚伦·希尔’，甚至还在黑市里发布了针对你的悬赏。”
亚伦：“？”
这个消息着实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不对啊，他今天可是见过老伯德了，如果黑市真有针对“亚伦·希尔”的悬赏，这个消息灵通无比的情报贩子，应该会警告他啊？
难道说……血肉信徒设置的奖金，让老伯德那老狐狸心动了？！
还没等亚伦想明白老伯德没有提醒自己的理由，安娜便继续说道：
“最后，我们的线人还表示……只要对那些血肉信徒说出‘亚伦·希尔’这个名字，他们就会陷入暴走和魔怔状态，仿佛这些邪教徒就像是被自己的邪神下达了‘必须找出亚伦·希尔’的命令一般！这种魔怔状态会维持一段时间才解除。”
亚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