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周武王姬发平定中原后,规定以11月为岁首,也就是11月初为新年的开始。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改十月为岁首,目前战国仍以11月为岁首。
转眼间就到新年了,说是过年,其实距田假来到琅琊也不过才一个多月。
十一月初一这天,琅琊城中到处张灯结彩,这个时代还没有爆竹,甚至连饺子也没有,人们庆贺新年的方式也非常简单,大都是吃一顿团圆饭就算过去了。
田假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在这天别出心裁的包起了饺子,韩非、光、田青、韩滕当然还有曹列这些地位较高的门客,都被他请到了家里帮忙包饺子。
除了韩非,其他人都没见过面粉,看着田假把调制好的馅料包进擀好的饺子皮中,所有人都露出一股惊奇之色。
“公子,这软软糯糯的东西是什么?”光好奇的用手拨弄着瓷盆里的面团。
“别乱动!这叫面粉!”田假喝住了正在祸害面团的光,嫌弃的说道:“洗手了没有?”
光看了看自己的黑手,还想上手,“我洗过了,公子!”
田青撇了撇嘴,直接揭起了光的黑历史:“你是半个月都不洗一次手的人,你还敢糊弄公子!”
“什么?半个月不洗手,韩滕,把光给我拉出去!不要让他在这里捣乱!”
“不要公子!”
韩滕像拎小鸡子似的把光丢到了院子外面,没了光捣乱,田假教众人包起了饺子:“你们都学着我的样子,把馅料包到这个饺子皮里面!”
田假的手很巧,他熟练的把馅料放进饺子皮,然后轻轻对折再用力一捏,一个饺子就被包好了。
后世的田假曾在炊事班干过几天,他包出的饺子很有卖相,看的韩非几人都是一阵称赞。
接连看田假包了几个饺子,韩非率先上手学着田假的样子包起了饺子,结果第一个就弄砸了,韩非放的馅料太多,饺子皮没有包住。
“哈哈哈!韩非先生,看起来你对包饺子没有天赋啊!”曹列笑着,自己也上手包了一个饺子,结果话刚说完就打脸,他放的馅料倒是不多,可愣是没法像田假那样让饺子皮粘住。
尴尬之中韩滕拿起了一张饺子皮,不知是不是天分的缘故,韩滕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竟然一上手就包出了一个饺子,所以说卖相不如田假好,可也已经很不错了。
田青知道自己包不好饺子,他索性也不逞能,而是剑走偏锋的跟田假学起了擀片,起初田青很生疏,但马上就熟练了起来,而且越擀越快。
韩非包饺子的水平也有所提高,包了七八个,也算渐入佳境,曹列一连包了十几个,最后才勉强包出一个像样的。
众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包着饺子,韩滕突然问道:“公子,这饺子好吃吗?”
田假笑道:“相信我,今后过年我们都会吃饺子,吃饺子就是吃团圆啊!”
饺子越包越多,很快瓷盆里的面团就见了底,田假让门外的光负责烧水,又让腿脚利落的曹列去请信陵君和他的门客来一起吃饺子。
锅里的凉水很快沸腾起来,随着饺子下锅,信陵君也带着他的几名门客到了。
热气腾腾的饺子很快出锅,田假用笊篱把饺子捞出来,放到瓷盆里,让大家蘸着醋吃,信陵君酒瘾发作,吃饺子时还要和众人饮酒,大家喝着酒吃着饺子,这个年总算是过出了些年味。
一大锅饺子很快被干光,第二锅饺子又煮上了,信陵君大口的吃着饺子,道:“仿佛是猪肉大葱馅的,这馅料是谁拌的?味道不错!”
田假指了指自己:“那当然是我拌的,怎么样信陵君,味道不错吧?”
信陵君和众人碰了一杯,又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不住的点头:“能想到这种吃法,琅琊君,你真是天才!”
张耳吃着饺子,好奇的问道:“琅琊君,这饺子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是用麦米做成的面粉!”田假道。
“麦米还能做成面粉吗?”张耳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当然可以啦!只要把小麦放到药杵里捣碎就行了!”
田假还没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有石磨的事情说出来,虽说在场的都是亲信,可难保有一两个嘴巴不严的,俗话说臣不密则失其身,君不密则失其国呀!
“原来面粉是这样获取的呀!”张耳若有所思道。
待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田假命人把剩下的饺子给信陵君以及自己其他门客,当然还有魏赢带回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又围坐在一起,讨论起了琅琊的变法,张耳说道:“琅琊君,既然琅琊已经开始实行身份文牒制度了,为什么不效仿秦国那样,采用他们的验传制度呢?”
验传是一项很好的制度,就算现在出门,找工作也好,住酒店也好,都是要身份证的,除却秦国,其他国家则没有这种制度,正因为如此关东六国被秦国的黑冰台渗成了筛子,而关东六国却不能渗透秦国。
秦国的间谍可以随意的出入关东六国,关东六国的间谍想去秦国就得先办理身份证,琅琊要是也学了秦国这一套,那用不了多久就天下无牒了。
不过,齐国和秦国的国情不同,秦国重农抑商,秦法严禁百姓经商,秦国本国没什么商人,外国的商人入境要被严格盘查,所以秦国可以放心的搞验传制。
琅琊则不同,官府虽说鼓励耕战,但并没有禁止百姓经商,而且琅琊的商业如今十分发达,除却都城临淄,琅琊的商业是齐国最发达的。
商业的发达就意味着外来人流量巨大,在这种情况下,琅琊想效仿秦国搞验传,明显不切实际。
齐国自姜齐时代就是以商业发达著称,商业相当于齐国的根基,就算是当年的管仲改革,也只是重农抑商,而不是重农绝商,如果田假不计死活的搞验传制度,那相当于自掘根基,都不用秦国来打,齐国自己就会崩溃。
这就应了一句老话,有得必有失,琅琊总不可能既想要发达的商业,又想把这些人都管住,不让他们乱跑,这世上哪有这种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好事?
虽说田假真的很想学秦国的验传制度,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他也只好放弃张耳这个提议。
第一百一十二章 琅琊商业法
转眼时间新年已过,到了初五这天,田假正坐在火炉前烤火,韩非跑来告知了田假一个消息,短短几天以来,琅琊城中的各种粮食、布匹、柴薪、药材等等价格突然飞涨,食盐更是涨到了惊人的100钱一斗,平常食盐的价格不过十钱一斗,短短几天时间,食盐的价格就翻了十倍。
琅琊城中的物价飞涨,从表面上来看是因为供货不足,有价无市,但根本原因是因为近期琅琊涌入了大量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这些商人为了竞争市场,故意囤积居奇,趁机哄抬物价。
“这些可恨的奸商,先生知道这些奸商都是哪些人吗?”
韩非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名单,道:“这些囤积居奇的商家大都是来自临淄的外来商贾,他们为了和琅琊本地的商人竞争市场,所以不顾民众死活,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现在整个琅琊城中都是人心惶惶,照这么下去只怕连我们的新法推行都要因此受到影响!”
田假看了看韩非列出的名单,上面大都是临淄的几家大商贾,陈氏,白氏,刁氏的名字赫然在列。
韩非忧心重重的看着田假手上的名单,道:“根据可靠消息,这几个临淄的大户,他们利用自己的影响,半买半征收的控制了琅琊城中几乎所有的商市,除此以外他们还大量购买散户手中的物资,整个琅琊的商业,都要被他们给完全垄断了!”
田假已然怒不可遏,这些临淄的大户一旦完全垄断了琅琊的商业,那官府不管做什么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否则他们一个不高兴,直接垄断市场,琅琊就会像现在这样人心惶惶。
“看来得想办法遏制一下这些商贾,否则他们就要一家独大了!”
韩非忧叹道:“想遏制他们,恐怕很难,短短几天时间,琅琊本地的商户都被他们挤得关门了,除非能有其他商户出现和他们竞争,否则真的很难遏制住这群奸商!”
房间里的炭火仍在燃烧,田假的脸色却格外阴冷,他望着熊熊燃烧的炉火,道:“既然这群奸商想搞事情,那我只能陪他们玩到底了!”
“公子有何对策?”
“我有两步棋,第一步是扶持临淄其他家族在琅琊和这几户奸商竞争,防止他们一家独大。”
韩非一下皱紧了眉头:“临淄的几个大家族相互之间盘根错节,彼此之间都有关联,我们想用临淄的其他商贾来制衡陈氏白氏,恐怕很难!”
“也不尽然!”田假自信的笑道:“我的骠骑营里,有不少人家里都是临淄的大家族,像文略,他们家族的生意都可以做到闽越,我扶持这些人到琅琊,既能让琅琊的商业蓬勃发展,又能制衡那几户目中无人的奸商!”
韩非想了一会儿,骠骑营算是田假的私军,这支部队和他的关系非常,同样他们背后的家族也是田假的潜在盟友,如果田假出面去请这些人到琅琊,他们肯定会来!
“公子这个想法倒是可行,可目前琅琊的市场已经被那群奸商给垄断了,公子还是要想办法先解决燃眉之急,远水不解近渴啊!”
田假笑得十分狡诈:“所以我的第二步就出来了,我的第二步就是制定商业法,限制这群奸商!”
“商业法?”
韩非还在发愣,田假就将光叫到了面前,让他去把官吏琅琊粮秣的司马周保叫到了自己面前。
须臾,周保来,礼毕。
周保忐忑不安的望着田假,道:“君上请臣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田假低着头正在书写着一份文书,头也不抬的说道:“最近琅琊城中物价飞涨,有奸商趁机囤积居奇,这事你听说了吗?”
周保扑通一声伏在地上,道:“君上明鉴,管控物价是司农的责任,与臣无关啊!”
“本公子知道,所以才会找你来!”田假放下笔,把一份写好的文书交给周保,道:“看看吧!”
周保接过那份文书仔细瞧了瞧,上面是一份针对琅琊商业的管理法,田假在里面规定了九条。
①琅琊所有商户必须办理经营执照,没有经营执照不得在琅琊经商。
②其他国家来到琅琊经商,必须到官府报备,办理相关执照,无照不得在琅琊购买或贩卖货物。
③凡是农户和散户经商,都必须堪明身份明户籍。
④凡在琅琊经商,只能在琅琊指定的地区行商,违者没收营业执照。
⑤凡买卖不可强买强卖囤积居奇,一经发现,按对方所得之利十倍罚款。
⑥严禁垄断市场,或使用不正当手段竞争,否则官服有权没收对方的货物及营业执照。
⑦凡盐铁买卖,都要找官府专门发放特殊许可证,无照不得在琅琊买卖盐铁,违者以通敌论处斩立决。
⑧所有拥有营业执照的商户,每年所得之利超过百金时,要额外向官府缴纳20%商业税,一经发现偷税,官府将按偷税金融十被罚款。
⑨官府即日设立执法队,专门监控琅琊的商业区,一经发现有违法现象,执法队有权对违法商户作出相应惩罚。
田假制度的这九条商业法,成为后来齐国的《商法》蓝本,商业法的出台,顿时又在琅琊城中掀起一股轩然大波。
这九条内容写的非常明白,只要是识过字的人都能看懂,营业执照虽然是个新词,但官官府只要稍加解释,老百姓都能看得懂。
商业法颁布完毕之后,田假任命周保为少府,全权负责管理琅琊的商业和执法队的运营。
田假设置少府的举动,后面会为他招来一场灾祸,此处暂且不提。
琅琊颁布商业法后,虽然市场情况有了一定好转,但物价仍旧是居高不下!
原因也很简单,那群奸商手里还囤积着大量物资,商业法只能限制他们今后的作为,但还是无法化解眼下的危机。
田假本想命周保率执法队去这些人的老巢抄了他们手上的物资,可是韩非劝谏田假说,这些人都是临淄城里的大户,一旦查抄他们手上的物资,就等同于和他们翻脸,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琅琊的商业都将极度萧条。
为了尽快恢复琅琊的市场,田假决定和这几个大家族谈上一谈,让他们把手上的物资放出来,尽快恢复琅琊的经济。
第113章 我出一万金,帮我做了白起
11月初八清晨,天刚蒙蒙亮,田假带着光、田青、韩滕几个拿的出手的门客前往琅琊城南的商业区,他今天要和那几个垄断市场的大户谈一谈,让他们尽快恢复琅琊的经济。
说实话田假并不是一个喜欢低头的人,如果不是韩非劝说,他真的很想把这些奸商都抓起来吊到路灯杆绞死,可是为了大局,他也只能忍让。
琅琊的商业区原本十分繁华,由于这几天由于奸商哄抬物价,也变得萧条了不少,商业区的路上冷冷清清,鲜有商户开业。
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上面刻着“怡祥苑”三个字,这就是各大户和田假约定见面的地方。
进到楼里,小二把田假带上了二楼雅间,雅间之中,陈氏、白色、刁氏的几个代表早已等候多时。
见田假进来,几个代表纷纷行礼拜见,田假懒得跟他们废话,直言道:“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条件才能恢复琅琊的市场!”
三个代表互相交换眼神,陈氏的代表是个老者名叫陈群,陈群率先说道:“我们怎么敢跟君上谈条件,君上出台的商业法,每一招都打在我们的要害,我们哪有底气跟您谈条件?您真是说笑了!”
刁氏的代表是个穿着裘衣的中年男子,名叫刁三,刁三长的肥头大耳,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一看就是一副奸商嘴脸,他阴阳怪气的看着田假,道:“君上多威风啊!一到琅琊就搞各种改革,又是制定法律,又是搞学堂,现在又弄出个商业法,我们这些商人怎么敢跟他老人家讲条件?”
白氏的代表是个30多岁的小少妇,名叫白伶,白伶坐在靠窗的位置,始终一言不发。
田假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不开条件,无非是想让自己拿出条件和他们交换,听他们的口气,这些人很想让自己废除琅琊施行的商业法。
笑话,没了商业法今后你们还不无法无天?田假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废除琅琊商业法的。
他不紧不慢的坐到椅子上,看着陈群和刁三,道:“你们既然称呼我是君上,那就是我的子民了,怎么君上在这里,连杯茶都不上”
陈群是个老油条,他不想彻底得罪田假,立马准备转身去给田假倒茶,田假却打断了他,看向一旁的刁三:“我要你小子去帮我倒茶!”
刁三一手撑着桌子刚想发怒,陈群一把拦住了他,把目光撇向田假的身后的韩滕,此刻韩滕的手已经放在剑柄,随时准备暴起。
琅琊毕竟是田假的地盘,陈群清楚的知道要是在这里和田假翻了脸,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用强硬的口吻让刁三去给田假倒茶,刁三不情不愿的给田假倒了一杯茶,冷声道:“给!茶来了,君上喝吧!”
田假端起茶喝了一口,故意喷了刁三一脸茶水:“这茶也太烫了!不好意思!”
刁三拂去脸上的茶叶,两只手已经握紧了拳头,要不是韩滕始终把手放在剑柄,只怕他还真敢伸手打上田假几拳。
陈群笑呵呵的坐到田假身旁,道:“君上,其实让我们恢复琅琊的市场,也不是不行,这要看您能给我们什么条件!您知道的我们是商人!”
果然,当资本家给他50%的利益,他就敢挺而走险,给他100%的利益他们就敢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给他们300%的利益他们甚至敢出卖绞死他们的绳子。
琅琊是田假的地盘,可以说如果激怒了田假他们几个都没命出这间小楼,可是为了利益,陈群居然敢跟冒着被砍死的风险和田假讲条件!
强忍住杀人的冲动,田假笑道:“我开出的条件,你们一定无法拒绝,我有一个大买卖,想和你们临淄的几个大家族做,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么大胃口!”
陈群捋者自己的胡须,笑盈盈的说道:“公子太小看我们了,在齐国,不管多大的生意,我们都敢做,我们只是想知道,您提的这桩生意,它的收益有多大?只要价钱到位,多大的生意我们都敢做!”
“真的?”
“当然!”
田假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出一万金,让你们临淄的几个大家族帮我把白起干掉,我愿意再出五万金买范睢的人头,你们要是能帮我杀了秦王,我愿意再出十万金,就看你们有没有胆子接这个买卖?”
陈群的嘴角一抽,道:“公子说笑了,我们只是一群商人,哪有能力帮您干掉您说的这些人物!”
田假道:“既然你们这个买卖做不了,那就不要把话说那么满!”
刁三愤怒的看着田假,脏话刚到嘴边,可看着韩滕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他又硬是忍住了,道:“公子如果没有诚意和我们谈,那我们现在就走,带着我们的货物离开琅琊!永远再不回来!”
这群奸商要真带着他们的货物离开琅琊,毋庸置疑,城里马上就会因为短缺各种物资而发生严重混乱,这也是他们有底气敢跟田假谈判的原因。
田假也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最后双方谈不拢,那就只能撕破脸皮,强行扣留他们手中的货物,然后恢复琅琊的市场,当然这么做的代价对双方来说都是空前沉重的,不到最后一刻,田假不愿这么做。
“好了,本公子不跟你们说笑了!”田假换了一副严正的模样:“我在临淄确实有个大买卖,很想找人合伙做,你们有没有兴趣入伙?”
陈群大笑了几声:“公子,你要是想和我们做你的黄纸生意,还是算了,我们早就知道了,您来琅琊的时候,太后就把黄纸生意收归王室专营,您难道还敢得罪太后和我们做黄纸生意?”
田假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临来琅琊的时候本想把黄纸生意也带到琅琊,可是君王后强硬的将黄纸的经营权交到了后胜手上。
君王后的理由也很简单,封君自己封地有税收,根本不需要临淄拨款,黄纸的收益巨大,必须掌握在齐国手上。
当然田假又不是傻瓜,君王后要把黄纸收归王室专营,无非是在限制自己的实力,倘若君王后不加限制的让田假把黄纸带到琅琊,那用不了多久田假就能用黄纸带来的巨大收益把琅琊经营成一座国中之国,这是君王后万万不愿看到的地方。
洞悉了君王后限制自己的阴谋,田假和君王后进行了据理力争,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黄纸的经营权交给临淄负责,田假不再从中获得任何收益,但黄纸的生产仍旧由墨家独立完成,这样君王后限制了田假的实力,田假保住了造纸的方法,这算是两个人的交换。
但黄纸被君王后收入自己手中经营这件事情是机密,除了田假和韩非,就连信陵君都不知道此事,田假想不到临淄这几家商贾居然会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用说,自己已经失去黄纸经营权这个消息,肯定是后胜泄露的,临淄除了他,没人会做这种事!
这个混蛋的后胜!
内心问候了后胜全家一遍后,田假继续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这次要和你们谈的生意不是黄纸,而是另一项大生意,它的名字叫面粉!”
第114章 看谁的套路更深
“面粉生意?”陈群和刁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又把目光看向窗边的白伶,三个人显然都没听说过面粉是什么。
“敢问君上,这面粉是何物?”陈群虽然没有听过面粉,但商人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东西和黄纸一样,肯定又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东西。
“面粉就是用麦米磨成的粉,又称为白面,味道非常好!”
听完田假的解释,陈群顿时皱紧了眉头,一直没说话的白伶在这时起身来到了田假面前,用一副轻柔的嗓音问道:“公子,您说的面粉可不可以让我们见识一下?您要和我们做生意,总得让我们看看货物吧?”
“当然可以!”田假把陈群三人带到了自己的府邸,然后从厨房里取出来,过年时吃剩下的半袋面粉,道:“这就是面粉了!”
刁三用手蘸了点面粉,放到嘴里尝了尝,一口吐了出去:“这东西能吃吗?”
陈群也用手指沾了些面粉放到嘴里尝了尝,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就是您说的面粉?”
田假用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说道:“各位别急,这面粉就像粟米,要熟了才好吃!”
眼看陈群三人都面露怀疑,田假当场上手为他们蒸了一锅馒头,品尝了一下田假蒸出的馒头,陈群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了点头。
见三人点头,田假继续滔滔不绝的介绍道:“面粉不仅可以做成馒头,还可以烙成饼,方法得当甚至可以制成面条,吃法可谓多种多样!目前把麦米做成面粉的方法只有我有,三位都是商人,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巨大商机?”
陈群三人再度交换一个眼神,而后陈群试探的开口道:“公子!这面粉是怎么做出来的?”
田假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这是商业机密!”
陈群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面粉的制作方法,而是转而问道:“这种用麦米做出来的面粉,公子手上有多少?”
田假摆摆手:“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打算让您买我的面粉!”
陈群皱眉道:“那公子何意?”
“本公子可以断言面粉的收益绝对不会比黄纸低,如今除了各位,天下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能将麦米加工成面粉的方法,我打算趁各国都不知道制作面粉的方法前大量收购麦米,然后用这些麦米大赚一笔!”
陈群一听就明白了田假的意思,如今小麦可以做成面粉还不被各国知晓,田假手上显然是有了可以把麦米做成小麦的方法,面粉的口感比起麦米要好了不少,做法有多种多样,老百姓大概率会接受。
一旦面粉流行开,麦米必将成为各国的一种主食,到了那个时候麦米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说不定会和粟米卖的一样贵,田假显然就是想趁各国不知道麦米可以做成面粉前,把其他国家手上的麦米低价收购过来,最后再高价卖出。
这个买卖比起黄纸,利润要差上很多,可若趁各国都不知道麦米能加工成面粉前,低价收购一大批卖米最后高价卖出那必定能大赚上一笔,这个收益虽然不如黄纸那样一本万利,可绝对也算一笔不菲的收益!
“公子是想请我等出面,向各国收购麦米?”
“我正是此意!”
秦国和赵国正在长平鏖战,天下各国的粮食都跟着暴涨,如今即便是麦米,也是有价无市,田假并没有大量购买麦米的渠道,他若想大量购买麦米,只能依靠这些商贾,这也是他要和陈群这几个大奸商家族见面的一个原因。
陈群与刁三对视一眼,双方都觉得此事可做,他们的生意本就遍布各国,收购一些难食麦米也并不困难!
“此事我们答应了!但不知道公子想要多少麦米?”
田假想了一会儿,说道:“麦米的数量自然多多益善!”
陈群三人再度交换一个眼神,刁三道:“君上,收购麦米对我们来说虽然不困难,但您也知道,如今各国的粮食暴涨,麦米的价格都是平常时候的两倍,您想让我们大量收购麦米,此时风险太大,您必须预付一些定金,或者给我们些保证,否则让我们怎么相信公子呢?”
“保证?你们想要什么保证?”
刁三迫不及待的说道:“公子把面粉的制作方法告诉我们就算是您的保证了!”
面粉的制作方法田假原本也是没打算保密的,这玩意儿迟早要推广到整个齐国,将来人人都能吃上面粉,那就注定石磨的事情不可能保密。
但田假也不能把石磨的事情泄露给这群奸商,否则依着这群奸商的性子,说不定他们明早就会用高价把石磨卖给秦王或楚王,那田假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过要是不告诉他们,那就要狠狠的出一笔血让他们为自己收购麦米,石磨迟早是要拿出来给百姓使用的,为了一个将来会烂大街的东西狠狠出上一笔血,实在划不来。
必须得想出一个既能让他们相信,又不至于立马把石磨泄露出去的方法。
思来想去,田假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完美说辞:“既然我要各位帮我收购麦米,那我们就是盟友了,把面粉的制作方法告诉你们也无妨!”
一听田假愿意把面粉的制作方法说出来,陈群三人心头都是一阵炽热,他们竖起了耳朵,耐心的听着田假接下来说出的每一句话。
“麦米的制作方法非常简单,只要你们招募府中的奴仆,让他们拿上捣药的药杵,然后把麦米放到石臼里反复舂制,就可以把麦米舂制成面粉!”
田假说的这个办法是韩非告诉他的,这个方法也确实可以做出面粉,即使他们事后回去验证,田假也不怕露馅。
但是!用石臼舂米极度耗费人力物力,几十人辛苦一天也舂不出几斤面粉,他们就算把这个方法泄露出去,甚至告诉秦王楚王,那也没关系。
等秦王楚王知道了制作面粉的方法,肯定会让身边的人大量舂米,到时候还能间接依靠麦米消磨一些他们国家的实力。
田假这一次灵光,真可谓神来之笔。
知晓了面粉的制作方法,陈群三人当即有些按耐不住,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尝试一番,不过这群刁滑的奸商要求田假保证,除了他们陈、白、刁三家,田假绝不能再找其他人合作面粉的事情,更不能把方法泄露出去。
田假给出保证之后,陈群当即承诺会在半年之内为田假收购200万石麦米,琅琊的市场也会在今天下午恢复运营。
琅琊已经出台了商业法,陈群三家手上囤积的物资就像田假的石磨,都只能带来一次收益,田假也不怕他们以后还敢用这种方式要挟自己。
陈群三人从怡祥苑离开后,他们立即返回自己的府邸,召集了一批人手舂米,花费了大约两个时辰,下人们果然舂出了一批面粉。
尝了一口下人们舂出的面粉,陈群大喜道:“就是这个味道!田假那小子没蒙我们!”
刁三看着袋子里的面粉忍不住抱怨道:“陈老,这个面粉味道虽然还可以,但你怎么知道老百姓就一定能接受那东西,万一将来老百姓接受不了,我们替他收购那么多麦米,岂不是会砸到手里!”
“不然!”陈群捋者胡子,道:“老子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面粉的口感远胜于麦米,只随便加一点水蒸熟,就美味无比!只要将来我们在临淄城中稍加经营,就能把面粉送上那些贵族的餐桌,等到了那时,即使老百姓不接受面粉,各国的贵族也会食用面粉,我们根本不用担心面粉会滞销!”
“而且!”陈群奸诈的笑道:“目前面粉的制作方法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等我们收购到了足够的麦米,我们就可以用这些麦米威胁田假,逼他跟我们合作,把麦米变成我们三家专营,到时候我们只把麦米供应给各国的贵族老爷,比卖给那群牛马走,赚的可要多多了!”
刁三摇头道:“您想当然尔了,我们收购那么多麦米到手上,万一逼急了田假,他把麦米的做法泄露出去,我们手里那些麦米顿时就会变成我们的负担!”
陈群指着刁三,笑道:“年轻人,在这个年头,最不愁卖的就是粮食,田假要是把麦米能做成面粉的消息公布出去,那更好了,我们手上的麦米会卖的价钱更高,只是这不如让我们来专营利润更大,所以这笔买卖,我们不管怎么做都不会亏的!”
白伶笑吟吟的恭维道:“陈老高明,田假那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第115章 吾攻赵旦夕可下
秦国,咸阳
秦王宫中这几天的所有宦官侍女都被秦王秘密召集到了黑冰台,这些人被集中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不知做什么,房间中每天都会传来捣药时药杵和药臼的撞击声,这种声音彻夜不断。
对此外界有谣言说是秦王得了重病,宫中的宫人都在为他磨制药粉,但秦王偏偏一连几天不露面,就是不戳破这个谣言,朝臣们顿时感到心慌。
11月初一新年这天,整整一年没有露面的丞相范睢难得的出现在了朝堂上,武安君白起也穿着一身戎装跟随范睢上朝。
面对范睢和武安君这两位重量级人物同时出场,本来惶恐不安的群臣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
范睢和武安君一左一右跪坐在席上,秦国的群臣按文武分坐在两人身后,很快一名声音尖锐的宦官大声喊道:“秦王今日身体不适,朝政由太子代为处置!”
太子赢柱身着一身黑色朝服,在宦官的搀扶下缓缓走上秦王的王座,在百官的注视中,赢柱并没有坐到王座上。
他站在王座前乐呵呵的扫视了一遍秦国的众臣,道:“今儿是新年,按规矩是不该上朝的,不过父王身体偶感微恙,特意让我出来和大家伙见个面,免得有些人放不下心,胡乱造谣!”
说着,赢柱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看着范睢身后一名大臣,厉声道:“咸阳令李建!你身为咸阳县令,竟然敢在私下造谣说秦王病危,你可知我大秦法度?”
李建闻言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臣,臣知罪!”
太子对着门外的武士厉声吩咐:“来人!脱去此人的朝服,将他赶出大殿,交廷尉问罪!”
两名武士一左一右将李建架出了朝堂,太子柱看着剩下的大臣,又变的和颜悦色起来:“各位!父王最多明日身体就能康复,各位不必担心父王,今儿过年,咱们把国事都放一放,本太子在宫中设宴,和大家一起过年!”
范睢率先拱手拜谢道:“臣谢大王,谢太子赐宴!”
其余群臣跟随范睢一同朝赢柱行礼拜谢。
秦王宫中很快响起了一派极好的丝竹之声,几名舞女在丝竹声中翩翩起舞,范睢举杯先敬了坐在王座下面的赢柱,然后又敬对座的武安君白起。
白起看到范睢向自己敬酒,却并没有举杯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范睢,道:“丞相,我有病在身,太医嘱咐我不能饮酒,请您见谅!”
范睢闻言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但马上他又和善的笑了起来:“武安君有病,那就不要饮酒了!”
说着范睢把酒杯移向了白起身后的杨瑞和:“杨将军,你侍奉秦王劳苦功高,本相敬你!”
杨瑞和自然不敢像白起那样托大,他急忙举起酒杯,抢在范睢前面喝下以示尊重。
宴席很快结束,范睢坐上了自己的马,马车之上范睢恶狠狠的对身后一个门客说道:“白起这个武夫,今日在宴席上竟然敢跟我甩脸色!本相发誓,迟早有一天要让他知道厉害!”
门客自然不敢接范睢的话,武安君是什么人,范睢可以说要收拾他,自己要是也学范睢辱骂白起,让人知道了就是死路一条。
范睢见门客不搭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他掀开车帘,冲着车夫说道:“烦恼您把马车赶到黑冰台,我要去见大王!”
“是!”车夫没有多问范睢为何不回府了,而是听话的把车赶到了黑冰台。
来到黑冰台,范睢在守卫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堆满各种书简的房间,秦王端坐在房间中,正专心的看着一份书简,瞧那气色,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范睢来到秦王面前,冲他行礼道:“大王!”
秦王一听是范睢,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书简,笑道:“应侯身体好些了吗?”
范睢拱起手:“劳大王关心,臣已经没事了!”
秦王点点头,道:“应侯,今天寡人没有去上朝,太子在朝堂上有没有说错话?”
范睢回答道:“太子处事得体,颇有大王的风范!”
秦王再次点点头,他看向范睢:“丞相今天来找寡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范睢抬起头望向面前的秦王,道:“大王!舂米一事可有进展?”
秦王带着范睢来到了一间屋子,里面的宫女宦官每人都拿着一根大药杵,卖力的舂米,随着药杵砸下,臼中的麦米也被磨成了粉末。
一名宦官快步走到秦王面前,将一袋差不多有20斤重的面粉呈到了秦王面前,道:“大王!这就是这几天舂制出的面粉,请您验收!”
秦王稷不悦的看着袋子里的面粉,道:“几天时间怎么才舂了这么点米?难道是寡人给你的人不够?”
那宦官的额头上早已出了一层冷汗,他低下头,声音颤抖的回答道:“大王!非是臣等不尽力,而是舂米确实困难,臣自接到大王所传的命令,就带人日夜舂米,不敢有半分偷懒!能弄出这20斤面粉,已经是累死了三名宫女才能换来的成果!”
秦王并不关心死了多少人,他只关心舂出多少米,在秦王眼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寡人告诉你,你要命令你的人日夜不停的舂米,不需有一刻懈怠,听明白了吗?”
“唯!”
秦王看着袋子里那少的可怜的面粉,皱着眉头看向范睢:“应侯,这麦米真的是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吗?是不是我们哪里操作的不对?”
范睢看着那些卖力舂米的宫人,见他们人人满头大汗,有些脸色都已经发白了也不敢停下,顿时露出同情之色:“大王!这个舂米的方法是田假身边的眼线传回来的,绝不会有错!”
房间里气候闷热,秦王带着范睢来到了门外的走廊,比起闷热的房间,走廊倒十分凉快。
“应侯,你说这麦米真的能成为一种替代粟米的主食吗?”
“照几百人几天时间只能舂出20斤米来看,田假想以麦米替代粟米,恐怕很难,会不会……”
范睢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秦王看着范睢,缓缓开口:“会不会什么?”
范睢抬头道:“会不会田假手上有更好的舂米方法?只是我们不知道?”
秦王的眉头皱成一团,他把手负在身后,道:“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请您吩咐田假身边的眼线,让他设法打探一下,田假到底是不是还有其他舂米的方法,此事干系重大,让他一定要打探清楚!”
“臣遵旨!”
秦王和范睢回到了一开始那间堆满竹简的房间,秦王从一堆散乱的竹简中找出了一份绑着红绳的竹简,道:“应侯看看这个!”
范睢看完那份竹简上的内容,猛地抬头看向秦王:“灰鼠说魏王在暗中串联楚王韩王燕王密谋合纵攻秦?”
秦王怒气腾腾的说道:“魏王那个匹夫,不在床上和他那个妖娆的龙阳君快活,既然敢密谋对抗我大秦,真是不知死活!”
范睢放下竹简,刚要说话,肚子顿时疼了起来,虽说当初吕不韦为他缝合的伤口,但不知为什么伤口明明痊愈了,每天肚子还会隐隐作痛,范睢也找太医看过,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
强忍着肚子上的疼痛,范睢用手扶着面前的桌子,说道:“此事干系重大,请大王让灰鼠打探清楚,假如魏王真的在串联组织合纵,我们在长平的战事就要加快了,否则我大秦危矣!”
“寡人已经让灰鼠把这个消息打探清楚!”秦王气的一拳砸到桌子上:“如果不是灰鼠自作主张在馆驿刺杀田假,事后为了自保,他又出卖了黑冰台在大梁的全部眼线,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连魏王是不是要组织合纵这么大的事情都搞不清楚!灰鼠这个该死的家伙!”
“大王息怒!灰鼠固然有错,但他目前是我们在大梁唯一的眼线,请您不要过度苛责他,在黑冰台的情报网重新在大梁构筑好前,灰鼠就是我们在大梁唯一的眼线了,魏王身边的动静我们还要靠他来打探!”
秦王冷哼一声,道:“应侯,请你回去派出使者,前往魏国,韩国,燕国,楚国,还有齐国,尤其是齐国,请您派人去告诉那对孤儿寡母,吾攻赵旦夕可下,诸侯之中,胆敢有救赵者及下赵,吾必移兵先击之!”
范睢被秦王强大的气场折服,当即领命。
今日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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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最仁义的君主
田假来到琅琊也三个多月了,这三个月里,他只到城里逛了一次,城外是什么样子,他还没有见过。
看过了后世各种言情小说的田假迫切的想到城外去探索一番,体察一下琅琊的风土民情,说不定还能和那个落难美女邂逅一番。
出城逛逛,身边肯定得带上护卫,田假虽然有点中二,但人可不傻,当初秦始皇微服巡游兰池险些被盗贼活捉的事迹他可是听说过的,这微服私访安全是首位。
田假的安全一般都由门客来负责,田青不擅长剑术,所以外部的安全一般由他负责,田假的贴身护卫则是剑术高超的韩滕。
这两个人里论起对琅琊的熟悉,显然是田青更胜一筹,韩滕每天守在田假身边,基本没什么机会出去,倒是田青时常跟随光到到哪里瞎转,所以这两个人,田假决定都带上!
人多一点才安全嘛!
听说田假要出城逛逛,韩滕倒是没说什么,田青则表示了极大的担忧,因为他对城外也并不是太熟悉,担心会遇到危险。
屡劝无果之下,田青也只好跟着田假一起出了府门,三个人换了一身便装,悄悄的从后门溜出了府,为什么不走前门,因为前门出去太招摇了,容易被人认出来。
出了府门田假穿过热闹的城区,三人一路来到了城门,琅琊商业繁荣,每天进出的商人极多,官兵忙着盘查那些进城出城的商队,田假三人是空手出城,所以没有接受检查直接就被放出了城。
来到城外,不同于城内的车水梦龙,城外十分冷清,路上除了不时有商队出城进城,鲜有行人。
三人一路来到城外一处小村庄,齐国不像秦国生人进村要查看通传,齐国这方面非常自由,生人可以自由在村庄内出入。
在村子中转了一圈后,三人在村西一间破败的院子前停下了脚步,透过低矮的院墙,可以看到院子中一个穿着破旧的老汉正在吃力的劈柴,一只胳膊上还缠着一圈粗布,显然是受了伤。
田假站在院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老者,我等三人是行路的客人,能否在您这里歇歇脚?”
老汉放下斧头,打量了眼门口的田假,点头道:“既然是行路的客人,那就进来吧!”
三人进了小院,老汉的小院并不大,只有十几平,比起后世农村那种动不动几十上百平的大院子,老汉的院子显得非常狭小。
院子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口水缸,角落里还放着一堆劈好的柴,看得出老汉的日子并不宽裕。
“老人家,您家里几个人住啊?”
面对田假的询问,老汉先是礼貌的招呼他们坐下,然后才回答道:“老汉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五国伐齐时替大王战死了,二儿子死在了魏国,小儿子去年得了热病没钱医治死了,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老汉一人!”
田假坐在一只破旧的小凳上,心中有些难过,他看着老者问道:“我听闻,琅琊的前任县令周子是个好官,为何您家的日子还会过得这么苦?”
老汉苦笑道:“好官也是对城里那些贵人们,我们城外这些升斗小民,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指望能过得多好?”
说起吃的,田假又问道:“老者,您家里的存粮够过冬吗?”
“我老了,年纪大了,种不了地了,现在全靠邻里接济,哪还有什么存粮?”老汉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左臂,说道:“您看到这条胳膊了吧?我这条胳膊就是上山打猎的时候摔的!”
田假惊讶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上山打猎?”
老汉笑了笑:“也不能全靠邻居接济啊!别人能给多少?这年头谁家有那么多存粮?”
田假看着老汉,安慰道:“您别担心,官府制定了新法,今后老百姓都能吃饱肚子!”
“新法?”琅琊的官员在韩非的带领下已经把新法科普到了琅琊的每一座村庄,老汉显然是知道新法的:“新法是不错,但也就是听着不错,像我这种年纪大的,还有那些为国打仗断了手脚的,这些人既参不了军,又种不了地,照样只能在家等死!”
田假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是我疏漏了,我应该能想到让老弱病残也可以吃饱饭活下去,这是我的过失!”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您的过失?我看您的打扮也不像贵人,有过失也是那些当官的错,跟您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听前几天那些当官的来村里宣传,说我们来了一位琅琊君,新法都是他搞的,我们过的这么苦,就怪这位琅琊君!”
韩滕听到老者责怪田假,不忿道:“琅琊君到琅琊才三个月,你们过的这么苦,关他什么事?这分明是前任县令的过错!”
老者撇了撇嘴:“这位客人,您急什么?琅琊君既然做了我们琅琊的主君,就该让我们吃饱饭,他一个主君不想着让自己的子民吃饱饭,政策就是搞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田假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对不起,这确实是我的过失!”
老者摆了摆手:“这事跟您没关,您道哪门子歉?”
田假一脸尴尬的说道:“老者,其实我就是你们的琅琊君!”
“您是琅琊君?”老者打量了田假一眼,见他穿的十分朴素,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韩滕指着田假说道:“你这老汉甚是无礼,琅琊君就在此,你见到主君为何不跪?”
老汉一脸怀疑的看着田假:“您当真是琅琊君?”
田假点点头:“如假包换!”
老汉闻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君上宽恕!老汉不知您的身份,刚刚在你面前胡言乱语,请您饶我性命!”
田假又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花花公子,他一把扶起老汉,满脸愧疚的说道:“我其实应该向您下跪,我应该早点考虑到向您这样的老者,官府应该给予照顾,我只想到了让百姓以后如何生活,却忘记了帮你们度过眼下的困难,这是我的过失,请您恕罪!”
老汉摆摆手,忙道:“君上,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周子来之前,琅琊的几任县令都拼命的盘剥我们,只有和周子没有盘剥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您了!”
“不!我和周子都只是没有盘剥百姓,但却忘了给百姓恩惠,让自己治下的子民可以吃饱肚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过失!”田假站起身,凝重的问道:“像您这样家庭困难的老者,村里还有多少?”
老汉想了想,道:“大概有个七八家!”
田假点了点头,他往自己的怀中摸去,奈何今天出来的太急一分钱都没带,他把目光看向身后田青和韩滕:“你们带钱了吗?先借给我点”
田青从怀中掏出几枚刀币,又摸出一小块金子递给田假,田假把这些钱都给了老汉。
老汉连连推辞,田假却严正的说道:“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拿给您,却能拯救您的性命,您拿这些钱去买些药,先把胳膊看好,稍后我会派官吏来村里,挨家挨户给大家发放粮米,让大家熬过这个寒冬!”
田假看着老汉破旧的房屋,又道:“我马上回去通知官吏,把村里所有破旧的房屋都整修一下,让你们安心过冬!”
老汉听罢,一脸的感动,他捧着手里的钱,扑通跪在田假面前:“君上仁义!老汉活了七十载,从未见过您这样仁义的主君,要不是老汉老了,我一定要追随您,为您留干最后一滴血!”
田假走了,他走以后官吏很快来到村里,挨家挨户地发放了粮米,家里房子困难的,官员也派出人手进行了修补,有病的老人,官吏也派出医生进行诊治。
几个村民看着米袋中沉甸甸的粮食,都是十分好奇:“平日里都只见官府征粮,怎么今日还给我们送粮了?”
官员回到道:“都是琅琊君吩咐的!琅琊君说,要让整个琅琊贫寒的百姓都吃饱饭!”
村民们有些怀疑官吏的话,因为没有人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种主君,那位受了田假恩惠的老者在这时站了出来:“我以前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君主,但我今天亲眼见到了他,我可以告诉你们,他是这世上最仁义的君主!”
第117章 怀疑的种子
郑朱返回赵国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2月中旬,邯郸上空飘落着几朵零星的雪花,一进邯郸,郑朱直奔赵王宫拜见赵王。
“爱卿,你这么快就从齐国返回了?你可带来了琅琊君的回信?”
一见到郑朱,赵王丹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郑朱有没有带回田假的回信,丝毫不顾及他一路的颠簸。
郑朱对赵王十分失望,他拱起手严肃的看着赵王:“臣这一趟并没有带回琅琊君的回信!”
“没有带回琅琊君的回信?”赵王丹露出一股失望之色。
郑朱继续说道:“可是臣带回了琅琊君的一个口信,他告诉了臣一个大秘密!”
赵王丹一听,顿时好奇起来:“琅琊君告诉了你什么秘密?”
郑朱刚想说,看见赵王身边几个侍女,欲言又止,赵王挥手屏退宫中的几名侍女,道:“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郑朱拱手道:“大王!琅琊君告诉卑臣说,白起并没有被调回咸阳,秦国故意放出了假消息,他们想迷惑我们!”
“什么?武安君没被调走!”赵丹一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郑朱:“爱卿,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要乱说,白起真的没有被调走吗?”
郑朱点点头:“此事乃琅琊君亲口所说,断断不会有假!”
赵丹顿时皱起眉头:“可琅琊君怎么会知道白起没有被调走?他身在齐国,他又如何能知道秦国的事情?”
郑朱走到赵王身前,低下头小声道:“大王,这件事情是秦国的丞相范睢泄露给琅琊君的,断乎不会有假,大王若是不信,可以设法到咸阳打探一二,自然就知道武安君不是真的没被调走!”
“丞相范睢?”赵王瘫坐到椅子上,震惊的看着郑朱:“范睢怎么会告诉琅琊君这么重要的信息,难得!”
郑朱点点头:“范睢恐怕早就私通齐国了!难怪琅琊君一心要帮我赵国,原来他早就识破了秦国要灭我赵国之心啊!”
赵丹一时间无法消化范睢通齐一事,他挥手命郑朱退下,又叫来了司寇楼昌,楼昌听说此事,同样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寡人也不相信范睢通齐,可琅琊君这么说就一定不会有假,您是赵国的司寇,请您设法派人到咸阳打探一下,武安君是不是真的没有被调走!”
“臣遵旨!”
当天下午,吕不韦的府上,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人又来拜见了他,两人照例来到密室中说话。
吕不韦听完神秘人所说的事情,立即否定道:“不可能!范睢会私通齐国?绝不可能!”
神秘人沉声道:“我也不愿意相信范睢通齐,可是武安君之事,除了范睢和秦王,以及你我,就只有公子和太子赢柱知道,若不是他将此事告诉田假,田假怎能知道武安君被调回咸阳乃是大王计谋?”
“我早就听说过范睢早年去过临淄,当时他极得齐襄王赏识,难怪后来他在魏国被人私通齐国,看来魏国并没有冤枉他!”
“不!”吕不韦亲眼见过范睢,他绝不相信范睢通齐:“我相信丞相不是那种人,这肯定是田假的离间计!”
“离间计?”黑袍人冷笑一声:“他如果真的要用离间计,应该去咸阳用,到邯郸用离间计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让大王杀了范睢?”
吕不韦无言以对。
黑袍人道:“为今之计,只有把这件事情尽快告知秦王,请秦王来定夺此事,还有,赵王已经派人往咸阳打探,看看武安君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吕不韦自信道:“让他尽管派人打探去吧!武安君目前确实在咸阳,他无论怎么打探这都是事实!”
黑袍人点头道:“那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我会回报赵王,就说武安君确实在咸阳,田假不过是害怕大王会用马服子替换廉颇,他是故意想用长平之战来消磨赵国的实力!”
“好!”吕不韦点了点头:“这么说是最好的!千万不能让赵王知道武安君回到咸阳乃是我大秦的计谋!”
黑袍人临走前又叮嘱吕不韦:“你一定要马上写信给大王,把范睢的事情告诉他,不管范睢到底有没有通齐,你都要大王千万小心!”
“好的,我会把此事如实的奏报大王。”
十天以后,一封贴着鸡毛的信件送到了咸阳,秦王打开信上的内容后,顿时怔住了,连手中的信纸也缓缓掉到了地上。
须臾,秦王捡起地上的信纸,命人叫来了太子赢柱,太子柱来,礼毕,秦王把那封信交给了太子柱,太子柱看完,同样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父王!范睢通齐,这不可能!这肯定是齐人的离间计!”
尽管范睢跟随秦王多年,但秦王本就多疑,他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此刻秦王更是对范睢充满疑虑:
“离间计?如果是齐人的离间计,那他们怎么知道武安君被调回咸阳是假的?难道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太子柱沉思片刻,抬起头道:“父王!可是如果是范睢告知了田假我们的计划,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们的计划全盘托出?只是告诉田假武安君回到咸阳是假的,这难道不是太模糊了吗?”
秦王摇头道:“或许范睢把一切都告诉田假,只是田假不想让赵国知道,或许他想利用我们让赵国摔个大跟头,然后再率领齐国来救赵国,这样既能削弱赵国,又能赚一个人情!”
“这么说,范睢真的通齐?”太子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寡人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愿你说的是对的,这是齐人的离间计,田假所说或许真的只是侥幸猜中!”
“父王那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马上着人逮捕范睢?”太子柱问。
“不!寡人还是愿意相信应侯的!”秦王将那份吕不韦写的密信放到烛火下烧的干干净净,纸张被点燃,炽热的火光照亮了秦王那张阴沉的脸,他转身对太子柱吩咐道:“今天的事情你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整个咸阳都会地震,知道了吗?”
“唯!”太子柱拱手应道。
“还有!”秦王又对赢柱吩咐道:“鼓吹马服子换掉廉颇的事情,要加快,迟则生变!”
“可是父王,万一范睢真的通齐,这个计划岂不是早就被齐国知道了?我们还要用此计吗?”
秦王无奈的摇摇头:“鼓吹马服子的事情已经进行了半年多,我大秦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现在只好防着应侯,不让他再参与此事,等时机成熟,寡人就把武安君秘密地送回长平,这件事除了你我父子,断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第118章 勒紧裤腰带
新法中很快又多了一条内容,各地的官员在宣传新法时,应当帮助有困难的百姓解决困难,视而不见者下狱论罪,此条法令出台琅琊百姓一片称赞。
12月末的最后一天,信陵君找上了田假,像他汇报了这些天武卒的训练情况,同时信陵君也遇到了一个难题要田假帮忙解决。
依照武卒编练之法,每个武卒要配一身犀牛皮重甲,将全身都用铠甲包裹起来,头上还要带一戴犀牛皮打造的铁帽,同时每要装配一把强弩配50支箭失,腰间戴上一把佩剑,携带三日之粮,负重奔跑百里。
强弩、箭矢、佩剑、粮草和训练琅琊都能完成,但犀牛皮甲,只有楚国才能生产,列国之中除却楚国,其他国家境内都没有犀牛,田假想要犀牛皮甲,就只能找楚国购买。
问题是犀牛皮甲的价格昂贵,一套皮甲就要5金,琅琊目前有一万武卒,也就是说要准备五万金才能凑齐一万套犀牛皮甲,而且如果算是强弩和佩剑,一个武卒仅装备就要十金,一万武卒就需要十万金!
十万金!这个数字即便对于整个齐国,都是一笔不低的数字,田假卖纸卖了半年多,总共也不过赚了十万金,也就是说仅这一万武卒的装备就要把田假半年来卖纸赚的钱全部搭进去,并且这还不算他们日常训练的费用!
另外由于琅琊目前是募兵制,官府每个月还要给他们发俸禄,这一万武卒每个月仅俸禄就要花去500金!
难怪昔日吴起能用五万魏武卒能用击垮50万秦军,这都是拿钱堆出来的啊!
购买犀牛皮甲,这个钱绝对省不得,田假叫来韩非和周保,询问他们二人目前琅琊府库中还有多少金钱,通过周保上交的账册,目前琅琊府库中仅有2000多金,以及15万石粟米和10万石其他杂粮。
这些粮食全部卖掉,大概能凑出七万多金,这距离信陵君所需的十万金还相差不少。
更要命的是,韩非又带来一个坏消息,由于田假命令各地官员要帮那些有困难的百姓解决家中困难,官府的支出陡然增加,现在各地报上来请求拨款拨粮的政策加起来已经有上万金!
做好人是有代价的!难怪古代没有王朝愿意给百姓这些福利了,福利都是要拿钱堆出来的!而且是很多很多钱!
但是田假不后悔,他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让官员帮助各地百姓解决困难。
看着面前厚厚的账本,田假说道:“先生,我们能不能开源节流,减少一些没必要的开支,这些花销也太大了!”
韩非无奈的摊了摊手:“公子!恐怕很难!我们宣传新法,本来就不是省钱的事情,再加上现在要帮助那些有困难的百姓,琅琊到处都在花钱,我们就是想省,也根本没有地方省!总不能把官吏们的俸禄都给停了吧?”
田假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有点头疼!自己必须得想办法搞点钱了,不然别说地主家没余粮,地主能不能过冬都是问题!
田假从前手上有黄纸,实在不行还能凭这个来获取金钱,可目前君王后把黄纸的经营权拿到了自己手中,这意味着田假无法通过黄纸再得到一分钱。
大梁那个和魏王和办的纸厂倒是能给田假带来收益,可大梁那边的钱最快也要到明年二月才能到,而且大梁卖纸的收益最多也不过一年赚个几万金!田假是真得赶紧想办法搞点钱,度过眼下的危机,不然别说训练武卒,新法都得宣布暂停!
这种当口宣布官府没钱,新法要暂停,那今后就别指望老百姓相信官府了!田假就是咬碎牙,也得让新法推行下去!
“韩非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琅琊府库快速充裕起来?请先生教我!”
韩非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公子可以给太后写信,告诉太后我们琅琊面临的困境,请她务必支援我们一些金钱,否则新法就推行不下去了!”
“好!本公子这就写信!”
田假的信送出去不久,很快就收到了君王后的回信,看信上的字体,田假一眼认出那是后胜的笔迹,这封信是后胜给回的!
后胜的回信上写了一大堆话,大意就是庞煖目前正在临淄训练齐军,齐国其他地方又糟了灾,造纸的钱都顶不上齐国的花销,临淄实在是拨不出款,田假要自己设法筹款。
无奈之下田假只好又给临淄写了一封信,诉说琅琊遇到的困难,这次临淄的回信,只有五个字:勒紧裤腰带。
田假又给临淄回了一封信:“请给我裤腰带!”
然后这次田假的回信就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下文,眼看临淄是指望不上了,为了解决琅琊的燃眉之急,田假把之前魏王送的那20万粟米都拿了出来,麦米则继续压在手中。
按照目前的市场价这20万粟米可以卖出平常两倍的价钱,也就是五万金,田假让曹列带着这些粮食去找琅琊的陈白刁三家谈判,看他们愿不愿意收这些粮。
结果这三家看出田假急用钱,只愿意出三万金,曹列费尽口舌,也只是让他们多出了5000金,就在田假准备咬牙把这批粮食卖给他们的时候就。
文略找到了田假,文略一来,田假顿时慌得一批,文略主管骠骑营,骠骑营日常训练也是需要钱的,他不会也是来找自己要债的吧?
还好文略并不是来找田假要债的,他听说了田假的困境,于是联系了骠骑营里那些经商的家族,大家都愿意出钱收购田假手上的粟米,加上府库里的存粮,田假这次大约能卖上15万金!
他只卖掉了30万石粟米,剩下的都拨给了各地的官员,用以救急百姓。
一个月后,齐王建七年正月二十八日,田假顺利的拿到了卖粮的黄金,总共是12万金,田假拿出十万金给信陵君,请他到楚国购买犀牛皮甲,剩下的钱则拿出一部分给韩非推行新法,另一部分冲入府库,以防不时之需。
这次的危机度过后,田假就认识到了一个问题,琅琊真的很缺钱!这次可以通过卖粮来度过危机,可现在粮食已经卖光,下一次再遇到危机田假只能把剩下的麦米也卖掉,可麦米也卖光了又该怎么办?
琅琊必须得想点能赚钱的法子,而且还要赚大钱!
马上上架了,奉上第三更
第119章 盐铁专营权
在中国古代,最重要的一种税收并不是农业税和人头税,而是盐税,盐税之利甚至可以占到一个王朝税收的一半以上,比如开元后期,盐税的比重就达到了国库总收入的60%,食盐之暴利可见一斑。
即使是战国时期,食盐所带来的税收也是空前巨大,管仲时,齐国缺钱,齐桓公想要增加农业税和商业税以此充实府库。
管子说:如果官府增加什么税收,那么这个行业就会凋零,这是不理智的。
齐桓公问:那寡人该想什么办法为齐国积累财富,请您教我。
管子回答:齐国的盐业十分发达,应该把盐铁收归官府专营,这样官府就可以通过盐税积累大量金钱,百姓可以少吃粮食少吃饭,但一定不能不吃盐,即便我们增加盐税,老百姓也不可能不买盐。
后来齐桓公按管子所说,将食盐的开采运营出售都收归国营,短短几年时间就使得齐国府库空前充裕,最终实现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霸业。
商鞅变法之时秦国贫弱,为了积聚军费商鞅同样大刀阔斧地对盐业进行改革,将食盐的经营之权收归国有,短短几年时间,秦国就积累了巨额财富。
即使是到现代,食盐也是归国家专营,私人开采售卖都必须去办理相关执照,原因就是管子所说,食盐乃人的必需品,所以历朝历代都对食盐的管控极其严格。
当年管子将盐铁收为国营后,齐国历代国君都一直遵从管子的策略牢牢地将盐铁运营之权掌握在官府手中,但食盐暴利齐地又多商贾,许多商贾联合齐国的贵族,都在私下采盐贩盐,官府对此屡禁不绝。
田氏代齐后,齐国境内出现了大量的田氏贵族,这些贵族勾结各地的商贾,大量的开采食盐,然后低价贩卖到民间或其他国家,从中赚取暴利。
齐国官府对这种现象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究其原因,齐国多商人,这些私下买盐贩盐的商人盘根错节,几乎遍布齐国各地,就拿现在临淄上的百官来说,几乎每个人的家族都在从背后贩卖食盐,官府就算想禁绝这种现象,也无从禁起。
这么做就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民间出现大量私盐,官盐的价格稍高于私盐,百姓宁愿去买廉价的私盐,也不会去买高价的官盐,不止是百姓,就连秦国,楚国,赵国的商人,他们也愿意去买低价的私盐,然后带回国以平价售卖赚取差价,于是大量的金钱都流入那些奸商的腰包,官府的食盐却大量滞销,财政因此受到重大损失。
一直到了汉武帝时期将盐铁完全收归国有,严禁民间贩卖私盐,这种现象才有所好转,但即便如此,西汉时期还是有不少人挺而走险贩卖私盐,究其原因还是食盐带来的暴利。
琅琊目前的税收盐税仅占了十分之一,农业税占了60%,这个比重是极为不正常的,琅琊沿海盐业十分发达,按道理来说,盐税至少占据琅琊40%的税收,才算正常数据。
除非琅琊百姓不吃盐,否则只能说明,琅琊民间存在大量贩卖私盐的奸商,这些人依靠私盐谋取了巨大暴利,相应的官府就遭受了重大损失。
今后琅琊推行变法,还需要大量金钱,为了能得到钱让新法推行下去,田假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食盐上面。
“是时候把盐铁的运营权都掌握到官府手里了!”
韩非站在田假面前,似有顾虑的说道:“公子,此事事关重大,您要知道贩卖私盐的可不止琅琊的那群奸商,很多临淄的贵族,乃至太后的亲属,都在暗中买卖私盐,你要是把食盐的运营权彻底掌握到官府手中,恐怕会触及到不少人的利益……”
不用说,这个太后的亲属自然是后胜,其实不止后胜,君王后的族人都倚仗是太后的亲属,几乎每个人都在背后贩卖私盐,官府也拿这群人没办法,谁让这些人是太后的亲属?
“我相信母后是深明大义的,我要写信给母亲,阐述私盐的危害,她一定能约束他的族人!”
田假正要动手写信,韩非制止了他:“公子!就算太后能制止她的亲属贩卖私盐,那其他人呢?齐国贩卖私盐的奸商盘根错节,几乎遍布整个朝堂,就算您的骠骑营里,也有不少人的家族在贩卖私盐,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您可要三思!”
其实田假也知道一旦把盐铁彻底收归国有,到底会得罪多少人,真到了那个时候,田假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变成人人喊打的对象,但是为了搞钱,为了让新法推行下去,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我意已决,您不必再劝,从今以后琅琊的食盐经营之权,必须收归官府所有,民间不得贩卖私盐!还有铁器今后金银铜铁矿的开采炼制都必须收回官府所有,盐铁不得再让民间私营!”
盐铁中的铁,并不是单单的指铁矿和铁器,而是泛指金银铜铁各类金属,做事就要做绝,田假不仅把食盐收归国有,就连铁矿的经营权也不放过,盐铁不分家,铁带来的利润,虽然不如食盐暴利,但也绝对不少,既然决心要得罪人,那不如得罪死,这就是要么不做,做就把事情做绝。
田假取来一张纸,刚准备写一张取缔民间私盐,将盐铁收归国家专营的命令,韩非再度制止了他。
这次田假有些生气,他抬起头看着韩非:“先生,我说过了,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您放心吧,出了事情由我一力承担,不会牵连到您!”
韩非凝重的看着田假,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笔,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把盐铁收归国营,这是一件得罪很多人的事情,我不能让您来做这件事,您今后还有成大业,如果现在人都被您得罪光了,您还怎么完成您的大业呢?”
“请您允许我,替您背负这个骂名吧!”
韩非冲着田假深深一拜。
田假知道韩非是想维护自己,他摇了摇头扶起了韩非,道:“我是齐国的公子,就算把人得罪光了,母亲也能保住我,可您不同,您变法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如果再背上这么一个骂名,您知道您的下场吗?”
韩非惨笑一声:“虽千万人吾往矣,只要能完成变法助公子成就大业,区区一死而已!”
“可是先生!”
韩非打断田假,决绝的说道:“您把盐铁收归官府专营,也不过是为了获取金钱推行新法,新法是由我来制定的,我的事情凭什么让公子来做?”
“先生!!!”田假真的被韩非感动哭了。
三天后,琅琊又一次出台了新法,韩非亲自宣布一则命令,自此以后琅琊的盐铁开采经营之权安全收归官府,民间不得私自采盐贩盐,如有违者,一律重处。
为了彻底杜绝私盐,韩非用起了法家的高压手段,他下了一则命令,民间贩卖五斗私盐以上的就要罚一金,贩卖半石的就要施以墨刑,也就是在脸上刺字,贩卖超过一石食盐者斩立决,超过三石者灭族。
不光如此,韩非还亲自率领官吏,将琅琊沿海的十几个盐矿全部查封,开采之权完全收入官府手中,不配合韩非的几个大户,也都被他抄没了家产。
韩非的做法可谓一起激起千层浪,整个齐国都因此沸腾起来,一场针对田假和韩非的阴谋也将酝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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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保守派的反扑
如果说琅琊进行的察举制是戳到了齐国贵族的痛处,那么韩非将盐铁收为国营的举动,可谓是刨了齐国贵族阶层的祖坟。
依靠世卿世官制齐国的贵族阶层可以互相举荐做官,就算今后齐国进行察举制,他们也可以依靠贵族的先天优势获得比平民更多的教育资源,一样可以做官,只是不像以前那样轻松罢了。
但是韩非将琅琊的盐铁经营之权收为官营的举动,是实实在在打击到了齐国贵族的痛楚,这些贵族每年依靠私盐赚取了大笔金钱,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不让我做官可以,你不让我赚钱,不行!
琅琊将盐铁经营之权收为官府专营的消息传到临淄,城中的贵族和各大户顿时都炸了锅,这倒不是他们在琅琊有多少私盐生意,而是这些人看到了隐藏的危机。
假如说琅琊施行的各种制度都能够在琅琊顺利推行,那么最后齐王势必会让整个齐国都效仿琅琊进行新法,新法的各条和贵族、商人的利益并不冲突,他们没必要反对。
可是假如琅琊把盐铁的经营权收为官营,一旦让他成功,那么最后齐王肯定也要效仿,把整个齐国的盐铁经营之权强硬的收为国有,如果是这样贵族和商人阶层的利益势必受到重大打击,这是这些人万万不能接受的。
临淄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一间名为伊人泪的小楼中,几十名临淄的贵族和富商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中间有些人在朝中为官,有些人在民间经商,还有一些人是田氏的宗亲,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在今天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聚集到了一起,那就是反对琅琊进行的变法!
人群之中,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男人率先发话,此人乃是齐国的上大夫甘特,甘特的祖先是秦武王的左丞相甘茂,秦昭襄王继位后甘茂失宠,被迫来到齐国避难,齐宣王爱惜他的才华,委任他为上卿,他的后人一直在齐国为官,甘特就是甘茂的后人。
甘特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义愤填膺的说道:“各位!琅琊君在琅琊推行的变法,简直就是乱改祖宗制度,他搞的那个察举制,分明是违背祖宗成法,此举简直是不忠不孝!”
房间中又站起一个穿着紫袍的男人,此人乃是田齐的宗亲田梁,田梁同样和甘特一样义愤填膺:“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琅琊君搞出了一个军功授爵的制度,这简直是在效仿暴秦那一套,我大齐行王者之道,岂能效仿暴秦的军功授爵?他这么做,与残暴的秦国有何分别?他这是想让列国把齐国和秦国一样都当做虎狼之国吗?”
有一个名叫步落坤的商人也在这时站了出来,气愤的说道:“不光如此,他还强硬的推出商业法,没收了商人合法经营的盐矿,琅琊经营盐业的商贾不服,和他辩理,结果居然被琅琊君养的那个酷吏韩非通通抓起来了,真是混账至极!”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个个都是在痛骂新法,从表面上来看,大家都是不赞成田假推行的诸条新法,觉得他违背祖制,但是实际上大家之所以反对新法,就是因为盐铁专营这一条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从根本上这些人并不是反对新法,而是反对盐铁专营。
但这些话谁也不能说,齐国官方一直推行的都是盐铁专营,如果说自己反对新法,是因为琅琊在搞盐铁专营,触动到了自己的利益,那样不但无法取得别人支持,甚至会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
可是如果说自己是为了维护祖制,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反对琅琊实行的新法,一旦新法被全面推翻,盐铁专营自然也会跟着被推翻,这些商人就可以继续在齐国各地开采盐矿贩卖私盐。
一直骂了很久,作为众人里面官职最高的甘特打断了众人,说道:“我们不能再由着琅琊君胡闹了!为了维护齐国的祖制,咱们必须给大王和太后上书,废止琅琊君的新法,把琅琊君依法处置!”
“对!我们一起给大王和太后上书!”
“说的对,我们联名上书!”
众人取来一张两米长的黄纸,刚准备联名上书,房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这人竟是后胜。
后胜一进门,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后胜,后胜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走进了屋中。
“怎么不说了?你们好像不欢迎本相啊!”
“相国!瞧您这话说的,您快上”甘特一看后胜来到,赶忙殷勤的上前将他招呼到上座。
后胜虽然现在只是假相,但他还是君王后的族弟,仍旧位高权重,在私下里,为了讨好他,大家还是会称呼他为相国。
后胜心安理得的坐到了田梁身边,而后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众人,说道:“我刚刚在外面听你们嚷嚷,你们要联名上书给大王和太后,废止琅琊君的新法,对吗?”
众人不知道后胜的态度如何,没有人敢贸然接话。
甘特大义凛然的说道:“相国,田假在琅琊搞得新法,简直就是破坏祖宗的制度,毁坏我齐国的根基!”
“所以你们就反对他的新法?”后胜似笑非笑的问。
“不错!”甘特硬着头皮说道:“田假破坏祖制,效仿暴秦那一套害国害民的政策,他这是要毁了齐国,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理!”
后胜捋者胡子笑道:“他破坏祖制是不假,但他的那些政策害民吗?哪一条害民了?不错他是效仿暴秦的军功制,可你们想怎么样,你们想上书给大王,让大王把他像商鞅一样车裂了?还是像吴起那样射成刺猬?”
众人听了后胜的话一时哑口无言,房间里的气氛落针可闻。
良久,后胜缓缓开口道:“田假是太后的爱子,你们上书攻击他,太后能坐视不管吗?再说琅琊推行新法是太后准许的,田假又是太后的儿子,反田假就是反太后,你们猜你们这封联名信交上去,太后会不会支持你们?”
田梁“嘶”了一声,皱起眉头看向后胜:“您的意思是说?”
后胜笑了笑:“你们要上书,应该上书酷吏韩非,效仿商鞅之法坑害琅琊百姓,破坏我大齐祖制,意图动摇我大齐根基,你们攻击的矛头只有一个,那就是酷吏韩非,绝对不能说处置琅琊君这种话,更不能提反对新法!”
听了后胜的话,房间里的人顿时都恍然大悟,是啊新法是太后准许的,如果说新法错了,那不就是说太后错了?攻击田假不就是逼太后搞自己儿子,这不是找死?
“相国,依着您的意思,我们应该把攻击的矛头对准韩非?”
后胜点点头:“只要你们能逼得太后下旨处置了韩非,坐实了他酷吏的身份,那么他提出的新法,就是理所应当的酷吏之法,我齐国废除酷吏之法,岂非名正言顺?”
害怕众人拿不到韩非是酷吏的证据,后胜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书信,说道:“这是我在琅琊的一个朋友写给我的信,他告诉我韩非到了琅琊以后,就抓捕了141名官员,其中有28人被他斩首,41人被他施以墨刑,还有十几人不堪受辱,在狱中自尽!”
“还有!”后胜又摸出另一份书信:“这一份是他迫害琅琊合法商贾的密报,他强硬的把盐商手中的盐矿和食盐收为官府运营,盐商不从,和他发生了很大冲突,险些酿成民变,有了这些,你们就可以坐实他酷吏的身份!”
甘特几人正拿着韩非的“罪证”狂喜,后胜又对他们说道:“你们才只有几十人,力量太薄弱了,你们应该发动临淄城里的舆论,把韩非宣扬成一个类似商鞅的酷吏,你们要宣传韩非把琅琊百姓坑害的苦不堪言,激起临淄乃至所有齐人对韩非的仇恨,有了民众的支持,不怕太后不处置这个酷吏!”
后胜这一招就是后世常用的舆论攻势,只要一群心怀揣测的人先把民众的舆论引导起来,那官府迫于舆论的压力,就不得不做出妥协,这招不止在现代管用,在古代同样好用。
“相国妙计!”众人齐声。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后胜阴沉着脸笑道:“不光是要取得底层民众的支持,你们还应该串联更多齐国贵族的支持!”
田梁看着后胜说道:“如果说齐国的贵族,除了我们屋子里这些人之外,首推的就是相国了,怎么样,相国一定会支持我们吧!”
后胜点头道:“支持你们,是会支持你们的,不过我不能亲自出面,否则太后就会怀疑朝臣是不是都串联起来了,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可是除了您,齐国还有什么贵族能和我们联合呢?”
后胜把手指放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怎么把东莱君给忘了?”
关于管子重农重商还是重农抑商的问题
我看到有个人跟我抬杠,说管仲是重农重商,首先你这个根据你要拿出相应的史料来佐证,不要我感觉我认为我推测。
这位仁兄一直跟我说,让我拿证据证明管仲重农抑商,首先在古代重农抑商是普遍现象,西周以后这种现象更是成为主流。
古代重农抑商是很正常的!而且管仲自己是法家学派,他不是所谓儒家弟子,法家一直主流就是重农抑商!
有人让我列举这方面的史料,我可以说,没有任何方面可以直接证明管仲重农抑商,然后就会有人说了,那你还敢说管仲重农抑商?
首先我敢说管仲重农抑商,是从多个方面推敲出来的,毕竟没有任何相关历史能直接证明那段时间管仲的主张,难道管仲自己是商人?他就一定重农重商?引用键盘侠的话,你有直接史料能证明吗?管仲有没有说过自己要重农重商?
在管子书中明确记载了一段对话,大概是说齐桓公想要增加税赋,结果管仲进行了阻止,管仲说如果国君增加哪方面的税收,这个行业就一定会凋零,把食盐收为国有,这个才是能让国库充裕的办法(具体的可以去看看119章),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将食盐收为国有,是一个大大增加国库税收的办法,但这个方法严重损害了商人的利益,而且对经济的发展也不利,西汉初年百业凋零,汉高祖为了刺激商业,下令可以让私人经营盐铁,到了汉武帝的时候,武帝又下令把盐铁收为官营。
从此处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要刺激商业的发展,那么就应该将食盐的经营权转为私营,官营显然是不利于商业发展的,齐地多商,管仲如果真的要刺激商业,为什么还要把食盐收为国有?这岂非自相矛盾?
有人要说了,这不是为了增加国库税收?对呀,重视商人发展,那就应该刺激商业,直接对商人收取重税就可以,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损害商人利益的手段?这不又是自相矛盾?
首先,我们要承认一点,齐国的商业确实很发达,比如齐桓公时候,齐地的丝绸畅销天下,于是很多人就想当然而的认为齐国一定是重农重商,甚至重商抑农,但管子书中明确记载了一个故事,大概是说管仲为了制衡楚国,故意派出了许多商人去楚国收购鹿角,后来楚人大量的上山打猎,荒废了农业,最后造成粮荒,齐国趁机使楚国俯首称臣。
但是这种商业战的例子不只是齐国在进行,后面商鞅变法之后,秦国也对关东六国进行商业战,甚至商君在攻击魏国的时候,还要从贸易,经济,战争多个方面同魏国进行交流,但众所周知秦之法严禁百姓经商,商秧本身更是在商君书里写过要重农抑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秦国也很重视商业?
只要对他国进行过贸易战,那么,对方的主张就一定是重农重商,依照这个思维方式出发,秦国也是一个重视商业的国家!
管仲提出工商并重,但是他自己又做出许多遏制商人利益的手段,所以他自己到底是重农抑商,还是重农重商?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顺便说一句,我修改了第111章的剧情,既然你们一定坚持让观众重农重商,那我就按照主流的说法,但我保持自己的观点,并且随意时欢迎有人来对此进行辩论。
辩论的人,我是欢迎的,但是无脑喷作者的人,我只能禁言处理。
第121章 东莱君田翼
东莱君名叫田翼,是齐闵王之子,齐襄王的异母弟,当年五国伐齐,齐闵王逃出临淄后来被楚将淖齿所杀,齐闵王死后,他的子孙散落在齐国各地。
田单以火牛阵复国后,齐襄王被田单迎回临淄,齐襄王回到临淄后就开始寻找散落在各地的兄弟姐妹,最终只找到了一个弟弟,就是田翼。
田翼在临淄城破时被一个富商包庇在家中因此逃过一劫,他当时只有十岁,齐襄王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将东莱周边百里赐予他做为封地。
东莱在春秋时是莱国的都城,此处靠近沿海,物产丰饶,是一块膏腴之地,田翼被封为东莱君后就离开了临淄,前往封地就封。
田翼到了东莱后时候去访问东莱各地的大贤,慰问那些替齐国战死军士的遗孀,很得东莱百姓之心。
齐襄王驾崩时,他曾回到过一次临淄,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回临淄,拜见了嫂嫂和新王田建后,田翼再次返回东莱,再也不曾回到过临淄。
因此东莱君在临淄的存在感极弱,要不是今天后胜提起他,大家都忘了在齐国还有这么一号人。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请东莱君相助?”田梁说完,又马上摇了摇头:“您不知道东莱君的为人,他虽说是先王的弟弟,但为人十分低调,基本上不会参与朝政,想让他和我们联合,恐怕很难!”
后胜今天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是的,东莱君的确与世无争,可是我愿意到东莱去拜见他,请求他出山,只要东莱君来到临淄,就算太后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东莱君是齐襄王在这个世界上现存唯一的弟弟,纵观目前整个齐国王族,东莱君是嫡系之中位分最高的一个,地位超然,非其他杂牌宗室可比。
如果后胜真能把东莱君争取过来一起反对田假推行的新法,那君王后就算有心包庇,也要做出妥协!
“相国,您当真有把握说服东莱君?”田梁满心炽热的问道。
后胜自信的点点头:“我会在家里请上几天病假,烦劳各位在临淄多串联一些官员,顺便煽动起百姓的舆论,等在下和东莱君回来,就是酷吏韩非的死期!”
初春二月,春风初度人间,一条潺潺的溪流顺着山缝蜿蜒而下,一位面色俊朗的青年男子站在溪水旁,正欣赏着面前美丽的风景。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东莱君好兴致!”
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田翼不悦的皱起眉头,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脸像极了已故的齐襄王。
“你是谁?”
面对田翼的询问,男人礼貌的拱起手,说道:“东莱君,别人都说您过目不忘才思敏捷,记得六年前先王的葬礼,我们还曾见过面!”
田翼低着头思索了片刻,他再度抬起头,不确定的说道:“您是后胜丞相?”
后胜微微一笑,冲田翼俯身一拜:“臣如今已经不是丞相了,感谢东莱君您还能记得我!”
田翼的记忆中,六年前的后胜还很年轻,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一点也不像一个中年人,再看现在的后胜满头白发,身材也佝偻了不少,跟六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后胜先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们不过短短六年时间不见,您可以如此憔悴了?”
后胜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经历了丧子之痛,才变成这副样子。
他淡然的看着田翼,道:“岁月催人老,臣今年遇见四十三岁了,早已到了不惑之年,焉能不老?东莱君就不同了,我记得您今年才26岁,正该去做一番大业,您何以在此处观景?”
感受到后胜话中有话,田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本公子乃是齐国的封君,经营好自己的封地就够了,我不明白您所说的大业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后胜放肆的大笑几声,数息之后,后胜再度看向田翼:“公子,您也是闵王的儿子,又素有贤名,先王驾崩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年幼,按理说该兄终弟及,这王位本该属于您,为何您不思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反倒甘心蜗居于这东莱区区百里之地?”
后胜和君王后的关系,田翼是知道的,再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君王后派来试探自己的情况下,田翼当即呵斥了后胜。
后胜见田翼只是呵斥自己,却并没有将自己驱逐,知道田翼心中必有不甘。
此时若趁热打铁,必能说动田翼!
“东莱君!”后胜向前一步,迎着他那双酷似齐襄王的眼睛说道:“实不相瞒,我的儿子被太后杀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件事您可以派人到临淄打听一下,这是绝对无法造假的,因此您不必担忧我是太后派来试探您的!”
“东莱君,不!公子!您的血管中流着威王的血,您看看如今的齐王建昏庸无能,朝政都被太后把持,他这个样子,能把齐国发扬光大吗?只有您,才能带领齐国重新恢复威王时的霸业,只有您才能是齐国唯一的雄主,臣不才,愿助公子夺回王位!请您带领我齐国重建威王时的霸业!”
后胜的一番话,顺利激起了田翼埋藏在心中的野望,其实早在多年前,亲眼目睹了齐襄王在临淄登基时的典礼,幼小的田翼就被那盛大的场面折服,当时他就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有一天也要在临淄登基。
可惜多年以来齐国的朝政十分稳定,他纵然有野心,也只能把这份野心埋藏在心底,经过多年时光的消磨,这份野心本来早已平淡,但今日后胜一番话,又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重新燃烧起来。
出于谨慎,田翼还是没有贸然答应后胜的要求,他故意气愤的转过身,看着山涧的流水,道:“先生!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只是个封君,并不想做齐王,请您立刻从我面前离开!”
后胜的嘴角勾勒出几分弧度,他站在原地,平淡的说道:“公子!在下离开前,能不能问您个问题?”
田翼仍旧背对着他:“你问吧!”
“太后的儿子田假正在琅琊变法,此事您应该有所耳闻吧!”
“不错!我听说过此事,可这又怎么了?”
“这正是您的机会!田假在琅琊变法,已经触怒了临淄的贵族,这群人正准备联合起来向太后发难,只要您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和贵族们一起联手废除田假的新法,那么您就等同于和临淄的贵族们站到了一起!”
“一旦您得到了临淄贵族们的支持,等到太后驾崩,那个昏庸无能的齐王建是您的对手吗?”
田翼听着后胜的话,心中正思绪万千,后胜在这时却故意转过身准备离开。
“公子,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您不想得到臣的帮助,臣这就离开!”
脑海中快速思索了一阵,田翼猛地转过身,道:“先生!请您别走,我需要您的帮助!”
后胜在内心冷笑了几声,脸上却洋溢着春风,他快步来到田翼身前,说道:“公子,只要您愿意和臣联合,臣保证,将来一定能让您坐上齐王的位置!”
“如果先生能让我坐上齐王,我愿为任您为丞相,和您共同治理齐国!”田翼当即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后胜其实对权位早已失去兴趣,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君王后母子,毁掉齐国的社稷,但这些话他不能对田翼说出。
装出一副感动之色,后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臣必当竭力辅佐您!”
两人在小溪旁谈了许久,田翼命人把后胜带下去休息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时,远处一棵树荫下,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此人是田翼的护卫郭五。
郭五来到田翼面前,行礼道:“主君!刚才您和后胜的话,臣都听到了,臣以为后胜此贼居心不良,他不过是想利用您而已!”
田翼望着潺潺的溪流,一双瞳孔之中倒映着无尽的野心:“后胜是何人,本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等我坐上了齐王,第一个就要灭掉这个背主之贼!”
上架感言
这部小说从12月26号开始创作,到今天3月1号,一共63天,总共创作30万字,能上架是很不容易的。
首先很感激我的编辑桔子,桔子真的帮助了我很多,但我的成绩确实有点惨不忍睹,我也很感激各位热爱本书的读者你们的一路陪伴。
非常感谢书友们给我的每一个打赏,每一张票,每一个评论,由衷的感谢你们。
说实话,这部书在创作的时候,很多剧情都没有构思完成,写了三四万字就发出来了,以至于后面的剧情有点仓促,很多地方不研究,作者君会努力完善后面的剧情。
我看到了,有人说好像主角的智商一直不在线,我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这个问题,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是不可能瞬间适应这个时代的,没道理你在现代性格善良忠诚,一穿越回古代就想着做司马懿,我是不会相信人能转变的这么快的。
关于琅琊改革的问题,这肯定是要一步一步来的,而且在改革开始就会遭到保守派的全力阻止,后面主角会被保守派逼上绝路,君王后不支持,贵族煽动民众针对主角,主角除了琅琊百姓,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齐国。
很多人觉得这个剧情有点过于离谱,但变法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商鞅,吴起,王安石,无一例外,变法本来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请大家不要感觉很奇怪。
我是个新人,没什么创作经验而且这书也很扑街,我只能说尽量维持一日两更,如果成绩好的话,我会多更新一些。
作者君算是半职业写手,我的工作就是目前在家打鱼,但说实话每年打鱼只有那么几个月,而且我们家也不是那种几十万的大渔场,就是一个非常小的水库,小到在地图上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所以说我的闲暇时间其实是很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评论区里说我不会太监的原因,因为我确实是有时间的。
大家不必因为担心我这本书成绩惨淡就会太监,我就算靠打鱼也可以填饱肚子,何况作者君在农村家里还可以种地,因此作者并不是靠这本书生活,大家尽管放心。
最后在这里谢一谢腊月青梅子,这是我非常崇拜的一位作者,他的作品值得每一个人去细细追读。
六一儿童节快乐呀!
各位六一儿童节快乐哟。
人物关系图
作者本来是想去做一张实际的图出来,但是实际的图很费力气(好吧,其实是作者不会用绘图软件。)
最主要是作者临时做了一张图,但是那张图真的很水,拿出来的话明显是在欺骗读者,所以作者就没用。
但是作者可以用文字来给大家理一下各人物之间的关系(免费章节不收钱的不水文字。)
田假。
父亲:齐襄王(已死)。
母亲:君王后。
哥哥:齐王建。
师傅:田单。
叔叔:东莱君田冀。
质子:田升、田桓、田轸。
妻子:魏赢,赢璎,清风。
恋人:魏不疑,韩语。
暧昧:韩姬,白伶。
下属:茅焦,姚贾(易水寒老板),曹列(琅琊令),韩非(齐国右丞相),公孙龙(已死),李牧(新军主将),周保(民部尚书)。子路(齐墨巨子),范伯(楚墨),文略(闽越相),易武,王经。
护卫:韩滕,田青,光(已死)。
儿子:田玉(秦夫人子),田去疾(魏夫人子)。
养子:嬴政,成蟜。
老丈人:秦王稷。魏昭王(已死)。韩厘王(已死)
大舅哥:秦太子柱,魏王圉,信陵君,韩王然。
舅父:后胜,太史公。
表弟:后庄(已死),后焦。
好友:荀子,李斯,信陵君,周子,鲁仲连,庞煖,长桑君。
敌人:秦王稷,范睢(秦相),楚王完,黄歇(赵相),平原君(赵相)。后胜(齐国左丞相),栗腹(燕相。)子楚,吕不韦。甘特。
齐襄王有两子分别是齐王建和田假,两者都是君王后所生。
东莱君是齐襄王的异母弟弟,齐闵王之子,因为反对新法所以被削去爵位囚禁。
后胜是君王后的堂弟,也就是田假的表舅。现在的齐国左相。两者之间因为后庄而存在杀子之仇(具体可以去看第16章。)。
田单是田假的师傅,两者之间存在传承关系,田单是复立齐国的功臣,后面被齐襄王挤走,田单怨恨齐襄王。
齐王建是田假的亲大哥,生有三个儿子,分别是田升、田桓和田轸。齐王建和田假的关系类似魏安喜王和信陵君那样。后胜得到齐王建宠爱。齐王建宠爱田桓。
韩非是齐国右相,但实际上属于琅琊系与齐王不亲。
鲁仲连是齐闵王时期的老臣偏向于田假,两人之间亦师亦友。鲁仲连对齐王建有所不满,所以一直不上朝。
新法开始后田假离开琅琊,琅琊的日常事务由曹列代理。周保跟随韩非前往临淄主持变法,民部尚书=户部尚书兼宣传部长。
姚贾=锦衣卫指挥使。但是易水寒并不归齐国领导,属于田假私人的情报组织。
李牧是新军主将,掌握新军。同样属于琅琊系。齐王建忌惮李牧。
文略是闽越相,属于田假的部下,但是在齐国没有正式编制。
茅焦等同于张良,属于军师,位置不高,但权重。
田假现在去了韩国担任韩相,张平(原韩相)和田假是好友。田假在齐国的威望超过田单和齐王,但没有贵族支持。
太史公是田假和齐王建的亲舅舅。但双方之间来往并不多。
甘特是秦王的谍者与后胜狼狈为奸,潜伏在齐国担任上大夫。
韩滕是韩人担任田假的贴身护卫,对秀珠有好感。
信陵君和田假是好友,现在正在赵国赋闲。信陵君和龙阳君也是好友,龙阳君是魏王圉的男宠,魏王圉猜忌信陵君。
李斯和韩非都是荀子学生,三人同田假亦师亦友,荀子欣赏田假。韩非投奔田假,李斯待价而沽,正在观望阶段。
齐墨和楚墨不和,但是两者同时给田假效力。齐墨和楚墨之间存在传承关系。
嬴政和成蟜都是子楚之子,两者被田假收养。后会返回秦国。
赵王丹和田假是好友,但仅仅是私人关系,两者实际上处于竞争中。
魏赢是田假的正妻,魏赢和赢璎之间有血缘关系,前者的生母是秦国宗室。魏赢和魏不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魏不疑和田假是恋人,信陵君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哥哥(这段关系属实很乱)
韩语是田假的恋人,和语嫣,韩姬为姐妹,三人同时爱慕田假。
赢璎是子楚的亲姑姑,田假是子楚的姑父,也就是说,嬴政和成蟜其实是田假的侄孙(这段关系也很乱)。
赵王丹的老妈是齐闵王的女儿,也就是齐襄王的姐姐,历史上被称为惠后,所以田假和赵王丹其实是亲表兄弟。
卫君成娶了魏王的另一个女儿,也就说卫君成和田假其实也是亲戚。
黄歇是楚国令尹他有个门客叫李园,李园其实是赵人。妹妹李姬嫁给黄歇又被黄歇转送给楚王,所以楚王和黄歇同时是李园的妹夫。
楚王完的老婆赢乐芹生有一子名启,乐芹和赢璎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所以楚王完其实是田假的姐夫。
也就是说李园和田假其实也是亲戚。(这关系真的很乱)
燕武成王的妻子是赵王丹的亲姐姐,武成后和赵王丹都是田假的姑姑惠后所生,所以燕王其实和田假也是亲戚。
韩魏赵三家经常联姻,韩魏同属于姬姓,所以不能通婚,因此两家和赵国时常联谊,所以三家血浓于水。
韩王然是田假的大舅哥,魏王也是田假的大舅哥,赵王丹是田假的亲表哥,所以四人是血亲。
秦王稷是赢璎的亲爹,田假老丈人。秦王稷的老妈就是秦宣太后芈月,芈月是楚怀王的妹妹,楚王完的老爸是楚顷襄王,楚顷襄王的老爸就是楚怀王,也就是说楚顷襄王和秦王稷是亲表兄弟,楚王完是秦王稷的亲侄子。
楚王完和田假其实还是亲戚。
所以打到最后,你们表面上以为是七国混战,实则就是亲戚内斗。
顺嘴多提一句,范睢见过齐襄王也就是田假的老爹,但是没有见过齐王建和田假,即便如此田假和范睢也处于相互欣赏,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乐毅曾经大破齐国,后来被田丹设计逼走,所以两者之间处于竞争关系。乐毅被逼走后被迫投奔赵国,被封为望诸君。田单后面被齐襄王逼走去赵国就是乐毅迎接的。这两人见面的时候不知道尴尬不尴尬。
长桑君是医家,他有个徒弟叫扁鹊。扁鹊当年曾经替田桓公医治,并留下讳疾忌医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