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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会面

    大功告成，陈凡长舒一口气，但觉体内空荡荡的，功力消耗过巨，特别是受到龙力的强劲反弹，有七处经脉、三个肋骨断裂，内腑积血严重，浑身每一个地方都酸痛不已，心丹隐隐阵痛，飘浮不稳，摇摇欲坠，忍不住赞道：“厉害啊，厉害，神龙果然是神龙，至尊名不虚传。”

    雷灵落在面前，喜笑颜开：“痛快，打得太痛快了，小的狠狠的揍了它一顿，这家伙只剩下半条命了吧？哈哈，什么狗屁至尊，还不是被主人活捉，既然到了里面，就由不得它了，随便怎么摆布都行，再不老实的话，小的就每天弄它一万道天雷，直到求饶为止。”

    它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声音依然洪亮，但中气明显不足，陈凡立知它已经到了极限，在神龙的全力反击下，同样受到重创，眉头皱了皱：“修为还是差了点，如果能进入白灵后期，龙凤也无可奈何。”

    雷灵眉飞色舞，大呼过瘾：“今天干得很爽啊，狗屁神龙图有虚名，胆子太小了，几道天雷就吓得屁滚尿流，哈哈，那还是威力最小的，下次遇到那扁毛畜牲，我来几道更厉害的，不需要主人出手，小的一个人就能搞定。”

    陈凡笑道：“想单独搞定凤凰？呵呵，等你成为紫灵仙再说吧，雷神一出，龙凤丧胆，到那时再吹牛不迟。”掌心一闪，将它收入体内，正欲闪进地球灵界，余光一瞥，顿时呆了呆。

    下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巨浪滔天，西面隐约看到一条黑线，昏日即将落山，残阳如血，晚霞灿烂，心念一算，不由恍然大悟，不知不觉中，居然追击了一个白天，东去数千万里，进入了有名的白鲸湾，这里深深的凹入大陆，再向东六千万里才是真正的九汕洋。

    忽然间，陈凡目光一滞，天边极远处飞来一个小黑点，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很快就感应到凌厉的杀气，冷冰冰的目光、艳丽的羽翼，一下子明白了，那是凤凰，天雷没有追击，它心生疑惑，反而回头跟踪。

    陈凡冷笑道：“扁毛畜牲，你来晚一步，哼，今天算你走运，放你一马，下次就不客气了，与孽龙做伴吧。”立即进入地球灵界，六重天迅速下降，沉入海底，一直深入岩浆层，与地火融为一体，随波逐流。

    之所以选择神龙，主要是凤凰的分身太多，一旦它反应过来，奋力抵挡，肯定会化出大量青木灵，特别麻烦，稍有不慎就被死死的缠住，无法脱身，神龙则不然，基本上是单枪匹马，相对而言容易一些。

    紫袋上人始终坐立不安，见陈凡突然现身，面色惨白，急切地问道：“老弟，你怎么啦？伤势重不重？两个家伙全吓跑啦？”

    陈凡盘坐下来，摆手道：“心丹受到点震动，还好，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内腑之伤，调息几天就好了，老哥也静修吧。”张开嘴巴，火灵急射而入，右手平伸，眼前的空间撕开一个大口子，一条火龙凭空而现，源源不断地冲入手心。

    此次擒龙实属侥幸，若不是雷神的威名深入龙心，雷灵吸引了神龙的注意力，陈凡不可能偷袭得手，黄金匕与火灵也起了关键作用，特别是火灵，大大摧毁了神龙的抵抗力，六重天一举成功，否则就有可能弄巧成拙。

    陈凡深切的感受到，尽管自己修为大涨，尽管神龙有伤在先，自己还远不是它的对手，一步之遥，看似相差甚微，其实有天壤之别，必须早日跨入紫灵境界，才能与龙凤正面抗衡。

    九个月后，陈凡睁开眼睛，内伤痊愈，又是神采奕奕，却见紫袋上人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神情关切，心中一阵感动，打趣道：“老哥，你害怕什么？日月同体不是天下无敌吗？”

    紫袋上人捻着白须，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弟尚未大成，那两个家伙不仅修为高，而且心机深沉，不好对付，老哥哥担心你年轻气盛，很容易吃大亏的。”

    陈凡大笑道：“老哥放心，小弟与龙凤打过几次交道，算得上了如指掌，只有占便宜，从来没吃过亏，呵呵，想从我这儿捞到好处？它们是白日做梦，永远不可能的……走，咱们看一件好宝贝。”两人出现在太平洋上空，俯视一座大型岛屿。

    千丈龙体趴在一座狭长的山谷，原本闪亮的龙鳞暗淡无光，血迹斑斑，有些地方黑糊糊的一片，那是天雷所击的痕迹，在平衡之力的威力下，还有不少龙鳞开裂，气息微弱，奄奄一息，感应不到任何意识。

    恐怖的是，龙头高昂，一双灯笼般的龙眼瞪到最大，眼球中间金黄剃透，四周洁白无瑕，向天射出愤怒的目光，脸上覆盖着黝黑带红的污血，狰狞可怕，全身威严之气不减。

    紫袋上人呆了呆，被它的王气所震撼，下意识地连连后退，陈凡一把拉住，笑呵呵的说道：“老哥哥看清楚一点，它现在是一条半死的爬虫，没什么可怕的，呵呵，即使欢蹦乱跳，在地球灵界也只能老老实实。”

    紫袋上人老脸微红，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嗓子眼里冒出几声呻吟：“老天爷，神龙……真的是那条神龙吗？老弟，你收了它？”

    陈凡笑了笑：“这家伙罪大恶极，早晚有一天收取，这一次是自投罗网，本来只想教训它一顿，没想到这么不经打，我就不客气了，活该它倒霉。”

    紫袋上人深吸一口气，心境渐渐平静，满脸崇拜的神情，对陈凡完全心悦诚服，竖起大拇指：“传说天宏上人如何如何厉害，其实无人真正见过，大家只能靠想象，乖乖，老弟仅仅是白灵境界，就能降伏神龙，老哥哥大开眼界，将来修至大成，绝对是移山填海，五洲五洋横着走，龙凤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老哥哥夸张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玄高人辈出，藏龙卧虎，谁也不敢说天下无敌……不说了，我们察看一下它的伤势。”陈凡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落下山谷，脑海里闪过“人鬼神”三个字。

    九劫鬼王太久远，很难说它比不上日月同体，自动成真可了不得，灵界独一无二，未能圆满就闹得天翻地覆，大陆崩裂，造成太玄最大的浩劫，也许真正的威力不在天宏前辈之下，遗憾的是，两者不是同一个年代，无从比较。

    关于雷神的感应力，陈凡也有一丝怀疑，飞升了两百年，雷神毫无动静，直到冒然闯入雷岭才现身，也许对于高过自己的“人鬼”两尊，它的感应力有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能排除另有更厉害的至尊，甚至于超过日月同体。

    经过仔细察看，伤势比想象的还要糟，黄金匕绞碎了一颗心丹，火灵烧毁了另一个颗的大半，体内乱七八糟，内脏基本上变成了碎肉碎骨，许多骨骼化为灰烬，真火更是被吸去了九成，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上下两个血洞，外伤初步愈合，只看到一层鲜红的肉膜。

    最重要的还是龙头，六重天的威力确实恐怖，从半腰到天灵盖，一马平川，被深深的压进体内，龙角向两侧大幅度倾斜，天灵盖裂开了无数道缝隙，神经系统被撞得一蹋糊涂，连脑浆也所剩无几。

    紫袋上人看得心惊肉跳，他经验丰富，眉头紧皱，迟疑道：“老弟，这家伙还能活吗？我估计，即便能痊愈，最起码需要数百年，甚至于千年，弄得不好要失去所有记忆，我府里就有一头野牛王，八万年前脑袋被削去一半，至今没有恢复神智。”

    陈凡摸摸深凹的龙头，摇头说道：“死是死不了的，神龙的生命力太强悍了，除非割下龙头、挖去心丹，它永远是不死之身，只要有一丝生机，就能慢慢恢复，我希望不要成为白痴，龙凤的秘密、天波的真正来历、凤凰的阴谋，所有的线索就指望它了，唉，也许是白费力气。”

    心中暗叹，当时情况紧急，一心只顾收取，下手毫不留情，根本来不及考虑后果，白痴的可能性是九成九，也许变成第二个黑剑血刀是最好的选择，相当于废物利用吧。

    “有一条神龙化身也不错，很威风的，将来进入凤巢，绝好是一个好帮手，对付数十个青木灵没问题。”陈凡自我安慰着，沉吟片刻，当机立断：“先保住它的性命要紧，小弟需要一段时间，嗯，这里还有不少容洲的人仙，老哥哥先去游历各大洲。”

    听说有人仙，紫袋上人兴趣顿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正想开开眼界，结识这里的各种生灵。”

    陈凡伸手一招，天鹏出现在眼前，好奇的看着紫袋上人，再看看谷中的神龙，面显讶色，拱手道：“主人有何吩咐？”

    陈凡指着紫袋，说道：“你速度快，陪老哥在各洲转一转。”长袖一甩，将他们送到北美洲的人仙聚集地。

    盯着神龙沉思良久，陈凡取出玉瓶，自言自语道：“神龙浑身都是宝啊，要么是极品药材，要么是极品炼器材料，想要的时候找遍天下也找不到，浪费一点点都是犯罪，嗯，龙眼、龙角就算了吧。”

    谷底大小石坑里盛满了龙血，龙头沾着大量脑浆，陈凡连身上的污血也没放过，眼珠一转，坏笑道：“反正要重塑肉身，任何部位都能生长，嘿嘿，干脆一点。”又扒下碎裂的龙鳞，小心翼翼地切开下腹，取出骨髓、内脏、断筋、部分心丹碎片，几乎将肚子全部掏空。

    忙乎了大半天，足足装满了七、八千瓶，陈凡心满意足的收入囊中，笑眯眯的说道：“老臭虫，不要生气，钱财乃身外之物，看得太重可不好，呵呵，性命是最要紧的。”向龙嘴里塞入十几枚疗伤丹，双手抵着它的下腹，输入两道龙气，逐个连接断裂的经脉，心灵延伸过去，寻找神龙的意识。

    有了龙气的滋润，神龙本身的恢复力惊人，内伤缓慢的愈合，七、八天后，经脉全部接上，可惜没有金参宝汗，心丹、内脏、骨骼、龙筋等主要部位只能靠自然重生，

    陈凡吃惊的是，神龙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自我封闭，意志力强大得出乎想象，非天鹏、麒麟等十八灵所能比拟，水火不浸，几乎无懈可击。

    “至尊就是至尊，好家伙，火灵即将大成，就差龙水成灵，了得，了得，绝对了得。”陈凡心服口服，静静地思索良久，轻笑道：“六尊之中，龙凤排名最后，只相当于七劫鬼王，呵呵，打死我也不信，你能超过日月同体？”

    手心冒出一道火光，迅速漫延了整个龙体，山谷变成了一片火海，没过多久，火海升高，外形飘舞不定，慢慢聚集成一个硕大的火团，再缩成拳头般大小，落在陈凡手心，雷灵射入火团。

    火团电闪雷鸣，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道天雷，持续不断，永无休止，神龙的心灵在颤抖，可意志还是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陈凡耐心等待，足足轰了五天五夜，忽然心中一喜，敏锐感应到神龙的心灵悄悄裂开一条缝隙，毫不迟疑地输入了自己的意志。

    神龙立即有了反应，强烈排斥外来意识，陈凡重新收回雷灵，缝隙快速消失，第一时间盘坐下来，全神贯注，开始蚕食神龙的意识。

    这是一场无形的战争，一场意志的角斗，更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神龙输不起，陈凡却无关大局。

    神龙胜在道心圆满，而且在自己的意识深处，占有地利，很快就取得上风，陈凡的意志更为坚强，特别是大山的意志，任由神龙施展百般手段，发起狂风暴雨式的进攻，始终稳如泰山，逐步站稳了脚跟。

    陈凡的心灵缓慢推进，吞噬、同化神龙的意识，却发现越是深入，抵抗力越是成倍增长，神龙寸步不让，每进一点都极其艰难，

    不间隙的持续了半年，陈凡收手，精神疲惫不堪，功力消耗怠尽，使出浑身解数才吞噬了七成，主要是修为略逊一筹，只能占据一定的优势，暂时无力全面取代。

    神龙的意识确实残缺大半，特别是关键性的记忆不复存在，余下的破破烂烂，陈凡感到好笑，这家伙与黑剑血刀又有所不同，肉体是神龙，除了自己的意识之外，残存的三成乱七八糟，不知道将变成什么怪物？也许它潜意识中也是很迷惘，也许是人与龙的混合体。

    连转几个大周天，陈凡恢复如常，右手一抛，火团定在半空，迅速膨胀了万倍，还原为大片火海，几分钟后，暴出耀眼的强光，神龙现出真身，缓缓落在山谷，沉睡不醒。

    “耽搁不少时间，天鹏肯定心急如焚，该走了。”六重天迅速上升，冲出地层，陈凡本来想再入凤凰湖探险、顺便召回金毛王、寻访纯阳子，又担心节外生枝，只好作罢。

    紫袋上人、黑剑血刀凭空出现，两鸟修为大有长进，神采飞扬，眼中电光四射，陈凡笑着说道：“好，很好，用不了百年，天雷肯定成灵。呵呵，收敛一下吧，真正的高人是不露相的，这是你们的保命绝招。”

    “小的遵命！”两鸟神色一凛，紫光忽闪，收起大部分功力，只余十八灵境界，陈凡很是满意，目光转向紫袋上人：“老哥哥，感觉怎么样？”

    紫袋上人满脸兴奋：“大开眼界，与太玄没什么区别，地方大，灵气足，生灵众多，老弟，咱们快点回青洲，早点办完事去临洲，早点炼出七重天，绝对能超过太玄。”

    “好啊，小弟速战速决……这儿离青洲不远了，我们出去看看。”陈凡的心情同样迫切，两人两鸟闪出地球灵界。

    此时初日刚刚升起，万道光芒照耀着大海，山峦般的巨浪中，一条条鱼精乘风破浪，成群的海鸟逆风而行，晴空万里，一片湛蓝，耳边狂风呼啸，浓郁的苦涩味扑鼻而来，温度冷得出奇。

    “老哥哥，坐吧！”陈凡坐上黑剑的后背，有些不解：“怎么还是大海？咦，我们早就穿过湖洲，这里应该是青海吧？”

    紫袋上人飘上血刀，四周张望了几眼，他经常往来两洲，对湖海了如指掌，微一点头：“现在青海的中部，以天鹏的飞行速度，明天傍晚能到达青洲。”

    两鸟不用吩咐，竭尽全力西飞，仿佛两道黑色闪电，瞬息万里。

    陈凡心念一算，天鹏日行亿里，两洲之间在三亿里以上，不由问道：“老哥哥，这儿距离暴雪洋很近吧？”

    紫袋上人点点头：“确实很近，大约一千三百万里，其实这里是青海的北部，也是最宽的地方，一年中有七个月大暴雪，气候恶劣，而且鱼精与海鸟灵猖獗，人仙一般都从南面通过……对了，老弟只去过西青洲，可能对东青洲不太了解，正好有的是时间，我详细介绍一下。”

    青洲分东西，人仙基本上居住在东青洲，但是不代表那里的妖魔鬼怪弱小，恰好相反，东青洲同样禁地众多，妖府魔窟占据了三份之二的地盘，实力相当强大，唯一欣慰的是，凤凰早有严令，各岭天大王不得骚扰人仙，普通妖魔最为活跃、嚣张。

    人仙有五个集聚地，最北一个在暴雪洋沿岸，名叫雪域，最南一个靠着容海，被称为苍鹰林，两个濒临湖海，分别是荒原湖、万雀园，第五个就位于东青洲中间，称为黑狮岗，与此相应的是，互市也有五个。

    当然，青洲幅员辽阔，每一块集聚地的面积都很大，最小的雪域方圆近两千万里，大概有五、六千座仙府。

    “实际上，人仙的数量无法统计，实力也不好估计，五大集聚地以地仙为主，飞仙不足一成。”紫袋上人叹道：“许多人修至紫灵后，隐姓埋名，特意挑选特别偏僻的地区，与妖魔为邻，再厉害一点的，远赴西青洲，像八仙、万鸥老哥，百万年不露面很正常，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陈凡感慨道：“隐居避世，与七灵交流，也是一种修行途径，这些前辈品行高洁，不染红尘，上悟天道，下体万心，成真的概率很高，只是无人知晓。哦，万鸥老哥以前属于人仙盟吗？”

    紫袋上人面色黯然，默默地说道：“人仙盟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以集聚地划分，一开始就是五派，我属于荒原湖，万鸥老哥居住在万雀园，很多年前，人仙盟追杀一名守护者，老哥不忍手足相残，暗中帮助此人逃跑，自己也脱离组织，不知所踪，我们只偶尔通过飞符联络，万年劫之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后来就遇到了老弟。”

    陈凡叹息道：“都是人仙的精英啊，惨死在同类手下，可悲可叹！万鸥老哥可敬可佩，这一次到西青洲，无论如何也要登门拜访。”

    紫袋上人苦涩一笑：“湖洲不同于潜湖两洲，凤凰对人类不错，深得人心，七灵很少发生大规模冲突，人仙盟的活动空间很小，只局限于集聚地周围，主要是铲除必经之地的妖府、罪大恶极的单个妖魔，保证人仙往来的安全，根本就不敢招惹大型魔窟，相当于自卫组织吧。”

    “三洲凤凰各不相同，五洋神龙应该也是如此，有善有恶。”陈凡想起了容洲的那条龙，不知它属于哪一洋？愁眉或紫兰花呢？

    忽然间，陈凡脸色一变，急呼两鸟停下。

    紫袋上人奇道：“凤凰追来了？不会吧？”

    陈凡神色凝重，施展龙水之识，缓缓地说道：“前面有青木灵的气息，数量不少，按理说，凤凰也在。”

    紫袋上人迟疑道：“有这么多青木灵跟随，不太好对付，我们还是避其锋芒。”

    陈凡想起了雷神的话，忍不住笑道：“老哥说得对，凤凰最喜欢打群架，成百上千个青木灵一涌而上，与蝗虫有点相似，任你神通广大也束手无策，只能落荒而逃，有点耍无赖的感觉。”重新进入地球灵界，六重天坠落大海，顺着巨浪快速向西游动。

    三万里外，上百个青木灵围成一个硕大的半弧，直径千里，最前面定着一只凤凰，死死地盯着西方的天空，，目无表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是九凤岛出现的那只凤凰，陈凡不由奇道：“它在这儿干什么？难道是会见神龙？嗯，有可能，也许是暴雪洋的龙王。”六重天化为水滴，稳稳地隐于千米水下。

    日起日落，时间一点点过去，凤凰与青木灵均默不出声，气氛很是诡秘，还透着一丝紧张。

    天色渐暗，凤凰还是纹丝不动，但眼中露出焦急的目光，怒火若隐若现，好像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都会爆发，它在强行控制，众青木灵连大气也不敢出。

    黑辰刚过，青洲方向出现两道强大的气息，以闪电般的速度接近，陈凡心中一动，暗道：“好家伙，来了两个，看来是青洲的凤凰。”

    眨眼功夫，两凤齐至，一左一右同时拱手，异口同声：“不好意思，让三姨久等了，小侄有罪。”它们气息微喘，显然经过长途跋涉。

    凤凰挤出一丝笑意，摆手道：“不能怪你们，是我通知太晚，从凤凰台赶到这儿很不容易，你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两凤的态度很恭谨，一躬到底：“谢三姨宽宏大度，小侄感激不尽。”

    “好了，咱们不是外人，就不要太客气了。”凤凰脸色大好，仔细端详着两凤，娇笑道：“恭贺两位侄女，火灵大成，天风也快了，神通不在我之下，咯咯，了不起，成真指日可待。”

    “谢三姨夸奖。”两凤脸色平静，说道：“火灵好炼，天风难修，能在十万年内大成就不错了。”

    “两位侄女不要谦虚，以三姨的眼光，万年内必成。”凤凰笑得很是勉强，顿了顿，问道：“大姐出关了没有？”目光急切，这是它最关心的问题。

    左凤说道：“很抱歉，母亲是三天前出关，昨日又开始闭关。”

    凤凰急促地问道：“大姐说了些什么？”

    两凤份份摇头：“什么都没交代。”

    凤凰脸色立马变得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好啊，你如此绝情绝义，我……我……我……”话没说完，重重的冷哼一声，青木灵化着轻烟射入眉心，掉头就走。

    两凤相视苦笑，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第三节 青洲戒严

    三只凤凰走后，陈凡等待了大半个时辰，察看再三，确信四周已经没有危险，六重天当即下沉万米，全力向西游动，陈凡详细讲述了凤凰会面的内容。

    紫袋上人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以老弟之见，那只凤凰与九凤岛的有没有联系？”

    陈凡想了想，摇摇头：“按常理来推断，两凤应该是一伙的，神龙突遇雷电袭击，莫名其妙失踪，它们只好另寻强援，但是凤凰的事错综复杂，潜青湖三洲并不和睦，没有搞清真相之前，小弟不敢妄下结论，否则很有可能误入歧途。”

    在虚化岭时，潜洲的凤凰也曾经说过，内患外敌，形势逼人，举步维艰，其中的苦衷外人无法理解，估计不仅专指潜洲，也许包括了青湖两洲，可见它们的处境很不乐观。

    紫袋上人点头赞同：“老弟说得对，龙凤始终高高在上，神秘莫测，外人无从得知它们的真实状况，但可以肯定，其内部不会那么简单，据我估计，它们与人仙一样，分成很多集团，代表着不同的利益。”

    陈凡感叹道：“是啊，一人孤独，两人成行，三人就有派别之争，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灵，概不例外，也许是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欲望各不相同，所以矛盾无处不在，整个世界才多姿多彩。”

    “精辟！”紫袋上人大力鼓掌，说道：“这就是千人千面，万灵万心，即便是终身相伴的夫妻、生死于共的兄弟也有不同的想法，妖魔鬼怪就不必说了。”

    “既然矛盾是永恒的，只要不涉及其它生灵的安危，用不着操这份闲心。”在陈凡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三凤会面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不会激化，爆发凤凰内战，各人自扫门前雪，凤凰毕竟是灵界至尊，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自有缓和之道。

    “想操心也无能无力，希望晚一点爆发，等到老弟修至大成，消除所有隐患。”紫袋上人忧心忡忡，龙凤身份特殊，一举一动均事关太玄大局，一旦发生内乱，不仅关系到它们自身安危，肯定会波及到五洲所有的生灵，甚至于五洋。

    陈凡深以为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龙凤大战，七灵嚎哭，唯一的办法就是更厉害的至尊强力介入，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哥哥说得对，小弟身为日月同体，虽不敢与天宏前辈相持并论，但为了太玄亿万生灵，义不容辞。”

    “这就对了，别人对它们束手无策，老弟却轻而易举。”紫袋上人转忧为喜，日月同体是人仙的骄傲，更是太玄公认的第一至尊：“老弟无需大开杀戒，只需代天行道，干掉最嚣张的几个，或者收入地球灵界，其它家伙最起码老实几亿年。呵呵，有老弟在，我们一百个放心。”

    陈凡答应出手，紫袋上人全身轻松，继续介绍东青洲的青况，得益于人仙盟的情报，他对各山各岭了如指掌，特别是人仙的五大集聚地、有名的魔窟、奇人逸事，知无不言，滔滔不绝。

    飞升以来，陈凡看似游历了四洲，其实静修的时间多，真正到过的地方极少，而且是浮光掠影，鬼影子的记忆当年又没有全复，对青洲介绍得非常简洁，某些方面还不如深资散仙见闻广博，所以听得津津有味。

    陈凡忽然轻“哦”一声，想起了象分四色，黑白花紫，性情各异，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弟听说紫象是青洲的特产，生性狡诈，老哥哥应该见过吧？”

    紫袋上人面露微笑，捻着白须说道：“东青洲早就绝迹，据说大半分布在紫象岭，少部分委身于西青洲的十八灵，我有幸见过两次。”

    陈凡讶道：“紫象号称象之中狐，可见其智商极高，又天生禀异，骁勇善战，怎么会屈服于十八灵？”潜洲的黑象独立于十八灵，自成体系，邻近的木麒麟也无可奈何。

    紫袋上人呵呵一笑，“紫象的智慧不下于金狐，体形庞大，外表笨拙，其实口才了得，狡猾多变，它们很少正面对敌，总是利用十八灵铲除对手，从中渔利。青洲有一则趣闻，讲的是狐象比智，很有意思。”

    陈凡兴致大增：“怎么比？”

    紫袋上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古时期，紫象王与八尾狐同时奉承凤凰，结果凤凰大悦，当即封赏，金狐获得一座大型山脉，也就是现在的凤狐岭，方圆近三十万里，那里的金狐族早已衰落，所剩无几，但至今依然是青洲的禁区，其它天大王不敢染指，而紫象呢？呵呵，老弟不妨猜一猜？”

    陈凡边想边说：“凤狐岭已经是大手笔，再大的赏赐就是梧桐树了，或者凤宝，咦，凤宝的可能性很小，不会特准紫象使用青木修炼吧？”

    紫袋上人笑道：“老弟猜得很准，不要奇怪，它们是青洲唯一允许使用青木的妖魔鬼怪，当然啦，不是所有的紫象都能修炼，只有紫象岭的大王有此资格，神通不下于十八灵，再有凤凰的保护，始终屹立不倒。”

    陈凡若有所思：“有机会去一趟紫象岭开开眼界，如果紫象大王真的身具青木之气，肯定是确有其事，不是什么传言怪谈，狡诈之名可见一斑。”

    紫袋上人关切道：“老弟的意思我明白，想顺手牵羊，收一批在地球灵界繁衍，不过，你小心一点，这些家伙口心不一，在它们的脑海里没有‘信用’二字，嘴里从来不讲真话，天生善变，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随时都会出卖主人。”

    顿了顿，又说道：“紫象岭是有名的禁地，老哥哥建议，老弟暂时不要惹恼凤凰，还是从其它山岭入手。”

    两人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傍晚，陈凡心念微动，六重天升至高空，与紫袋上人、黑剑血刀闪出地球灵界。

    千里外就是大陆，清晰地看到高耸连绵的群山，苍翠的树木，还有灿烂如花的晚霞，冉冉飘舞的轻烟，欢快飞翔的鸟群，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会心一笑，不早不晚，恰到好处，骑上鸟背急驰而去。

    天鹏恍如闪电，冥月升起时，紫袋上人轻咦一声，连忙叫停，眼前出现一个虚影，伸手一抓：“应该几位老友的消息，呵呵，果然不出所料。”

    他发出一枚飞符，轻拍血刀的后翼，示意两鸟折向西北，开心地笑道：“是青原与圣光两位老弟，也是荒原湖的魁首，已经回来了大半年，心急如焚，肯定有要事商榷。”有陈凡出面，天大的事也不在话下，没有人敢向日月同体挑战，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天地间一片洁白，下面的森林、山川、河流、湖泊清晰可见，这里是荒原湖的核心，也是人仙的地盘，几乎看不见其它六灵，普通鸟兽虽说还是喧闹，但修为很低。

    不一会儿，远处的高空飘浮着两个老者，陈凡一眼就看出来了，身穿青袍的是青原上人，白袍的是圣光上人，他们在九凤岛时，坐在紫袋上人身边，关系相当密切。

    紫袋上人满脸兴奋，大声疾呼：“两位老弟，为兄回来了。”

    两老同样兴奋，迎面而至，陈凡抢先拱手道：“见过两位老哥。”

    两老又惊又喜，连忙抱拳回礼：“没想到老弟光临青洲，太好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们深感荣幸。”眼中满是喜悦，余光一瞥两鸟，目光有些惊讶。

    紫袋上人笑眯眯地说道：“两位老弟，大家是自己人，不要太客套，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两老相互对望了一眼，青原上人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说道：“半个月之前，凤凰发出凤凰令，有三部分内容，一是停战，二是戒严，三是征召。”

    陈凡与紫袋上人大为震惊，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陈凡暗忖道：“奇怪，难道我的判断有误？它们矛盾激化到极点？其中一方迫不及待，提前动手？还是另有强敌？”

    凤凰令一般都针对妖魔鬼怪，没听说过传遍人仙，全洲戒严更是闻所未闻，毫无疑问，这是大战前的总动员，大规模战争已经迫在眉睫。

    圣光上人待他们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停战令从明天清晨开始生效，由青木灵、十八灵、人仙盟联合监督，前两者很快就到，听说还有一只凤凰亲临东青洲坐镇，违令者杀无赦。至于戒严令，没有凤凰的许可，禁止任何灵仙进出青洲，游历的散仙向五大聚集地收拢，特别是西青洲，已经全面封闭。”

    “停战，戒严，这是稳定后方，防止有人混水摸鱼。”陈凡眉头紧皱，隐约感到一丝不妙，缓慢地问道：“征召令呢？”

    紫袋上人对陈凡的心思了如指掌，捋须说道；“按理说，全洲的十八灵都接到了命令。”

    青原上人心中讶然，点头补充道：“不但是各岭天大王，包括许多厉害的妖魔全部召唤到凤凰台，并要求人仙盟抽调一百名紫灵后期，集中于黑狮岗随时待命。”

    陈凡深感棘手，那只天鹏肯定也不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凤凰台，可形势如此紧急，自己修为尚浅，凤凰能同意放人吗？难，很难。

    紫袋上人嗅了几下鼻子，似乎闻到了战场的硝烟，思索良久，问道：“你们怎么说？”

    两老同时苦笑，摊开双手，圣光上人一脸无奈：“没办法，人仙盟只有遵令，除了我们两个，另外十八人与四派人马已经到达黑狮岗，幸好老哥及时赶回，否则咱们日后很难见面。”

    凤凰只下达命令，没有说明具体情况，但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倾全洲之力，面对的敌人非同小可，实力肯定超出想象，此去凶多吉少，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青原老弟留下，我去。”紫袋上人当机立断，摆手制止青原上人辩论，不容置疑：“荒原湖实力空虚，需要有人留守，以防万一，老弟责任重大，不必推辞。”

    三位魁首地位相当，但紫袋上人年长，威望甚重，青原上人满嘴苦恼，无奈拱手道：“老哥放心吧，小弟心里有数，早就通知各岭的仙友保持高度警惕，准备组织部分仙友作为机动力量，来回巡视。”

    陈凡暗自佩服，大战一起，凤凰也自顾不暇，不但是荒原湖，整个青洲都处于最虚弱的时刻，青原上人经验丰富，确实是应变的老手。

    紫袋上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有老弟在，我们最放心不过，肯定不会出大乱子的，哦，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三人情同手足，心意相通，圣光上人立马心领神会：“除妖会与天剑池还是老样子，只是宣布不再与守护者为敌，苍鹰林与万雀园犹豫不决，暂时保持中立，雪域、黑狮岗和我们荒原湖基本一致，倾向于陈凡老弟。”

    青原上人高兴的说道：“七个月前，五派魁首齐聚黑狮岗，本来争论不休，关键时刻，凌空前辈赶到，风向突变，正好到黑狮岗努力一次，再有陈凡老弟亲自出马，苍鹰林与万雀园九成九会改变主意，呵呵，人仙盟将真正成为一个整体。”

    紫袋上人瞥了瞥陈凡，示意他静观其变：“好，干得好，这是人仙之福，嗯，那个天波呢？”

    两老相互对望了一眼，圣光上人迟疑了一会，说道：“大家都在暗中寻找天波岭，很奇怪，却无人知道具体位置，唯一的知情者九曲上人不肯透露，神神秘秘，说什么天波上人有过交代……”

    “算了，他们不是好东西，暂时不敢出头的。”紫袋上人摆手，眨了眨眼睛。

    青原上人心中一动，讶道：“老哥，你话中有话，是不是觉得天波上人不对劲？……咦……”突然间，眼前出现一枚飞符，伸手一抓，很快就失声叫道：“不好，出大乱子了，快走。”

    紫袋上人示意两老坐上鸟背，急促的问道：“出了什么乱子？”

    两鸟奋力飞行，青原上人忧心如焚，飞快地说道：“向北，青牛岭……天黑之前，那里的青牛王杀害了三位仙友，另外八人重伤脱身，附近的上百位仙友闻讯赶去，其中有几位盟友，他们准备血洗青牛岭。”

    紫袋上人很是诧异：“不会吧，青牛王一向安分守己，很少与人仙发生冲突，况且凤凰下达了停战令，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陈凡也是不解，紫袋上人介绍过，青牛岭在荒原湖的北面边界，一直与人仙相安无事，怎么会一反常态，特别在这关键时刻，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先拖住他们。”圣光上人发出一枚飞符，满脸紧张：“禽兽就是禽兽，发起疯来连死也不怕，凤凰令早就抛之脑后，那些仙友的情绪非常激动，老天，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要动手，否则麻烦大了。”停战令即将生效，一旦人仙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紫袋上人与陈凡对望几眼，不约而同心生疑惑，时机怎么会如此巧合？

    暗月升至头顶，三人目不转睛，凝视着远方，紫袋上人小声说道：“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

    陈凡施展龙水之识，一百五十多人定在半空，仙禽仙兽铺天盖地，声势浩大，杀气极盛，忽然心中一跳，喃喃道：“她，她怎么在这儿？好家伙，阴谋，居然跑到这里扇风点火，哼，不知死活的东西，遇上我算你们倒霉。”

    紫袋上人急道：“老弟，你说什么？谁的阴谋？”青原、圣光也是一脸迫切。

    陈凡咬了咬关关，说道：“里面有一个女仙，真实身份是青木灵，化名花灵上人，曾经在潜洲兴风作浪。”简单扼要地讲述了黑象岭的经过。

    三人脸色剧变，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喷出熊熊怒火，圣光上人恨恨的说道：“扁毛畜牲，没错，就是她，肯定是她搞的鬼，用心险恶，唯恐天下不乱，那些仙友死得太冤了，废话少说，拿下。”

    陈凡念头一闪，当机立断：“你们不要动手，我来，这家伙隐藏了修为，不可小视。”

    青原上人使劲点头：“青木灵是十八灵，更是凤凰的代表，我们不是对手。”

    紫袋上人眼珠一转，说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与老弟暂时不出面，你们见机行事。”

    两老均是老成持重，立即跃下鸟背急飞而去：“你们到前面等候，我们先将她分开，防止她狗急跳墙。”

    陈凡略一沉思，回头看着紫袋上人的笑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当即将他与两鸟收入六重天，身形晃了几下，快速虚化，与微风融为一体，随风飘舞。

    两老赶到时，众仙群情激昂，几位劝说的人仙已经控制不住局势，大部队正欲向青牛岭进军。

    青原上人拱手一圈，大声说道：“各位仙友，再有几个时辰，停战令就要生效，万万不可冲动，战事一开，我们不仅负全部责任，而且将连累荒原湖的所有人仙。”

    两老在荒原湖德高望重，众仙面面相觑，份份冷静下来。

    圣光上人趁热打铁，慷慨激昂：“人仙盟的宗旨是什么？就是保护人仙的安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但目前是非常时期，我们暂时不能动手，有一点可以向大家保证，大事一了，一定会为死难的仙友报仇血恨，将凶手碎尸万断。”

    人仙盟手段毒辣，铲除了数不尽的妖魔鬼怪，在青洲无人不知，而且两位魁首亲口保证，众仙杀气渐消。

    一位女仙挺身而出：“两位前辈言之有理，晚辈却不敢苟同。”

    “这位仙友，有话尽管畅所欲言，在下洗耳恭听。”青原上人神态自若，暗自冷笑，好一个畜牲，自作孽，不可活。

    那女仙正是花灵上人，她飘至两老面前，转身面对众仙，右手指着北方，满脸愤慨：“大家看到了吧，那就是青牛岭，杀害仙友的凶手就在那儿，以我们的实力，两个时辰足以铲平青牛魔，绝对不会违反停战令，各位仙友为什么要等待？我建议现在就去，速战速决。”

    众仙四周张望，在场的均是飞仙，光紫灵仙就有三十多位，实力强劲，顿时颇为心动，信心大增：“是啊，两位前辈，天亮前肯定能结束战斗。”

    青原上人毫不生气，笑吟吟的问道：“青牛岭的实力并不弱，仙友凭什么保证两个时辰踏平牛群？”

    花灵上人杏眼圆瞪：“凭我们的一腔热血。”话峰一转，厉声说道：“这次的凤凰令前所未有，谁知道什么时候解除？哼，大家都不是傻子，凤凰大难临头，自身难保，想让我们人仙为它卖命，能不能胜还很难说。”

    她目光一扫众仙，滔滔不绝：“自古以来，凤凰不可一世，凌驾于万灵之上，显而易见，这次的敌人不在它们之下，甚至于超过龙凤，凤凰感到末日即将来临，所以才发出征召令，让其他人先送死，大家想一想，我们凭什么为它赔葬？”

    众仙相互四顾，所有的眼神都在思索，自问为什么，青原两老退却数丈，笑而不语。

    花灵上人再接再厉：“也许有人认为凤凰对人仙很好，那么我问一下，它们好在哪里？是平时的小恩小惠吗？不，大家都错了，在凤凰的眼里，我们只是臣民，是仆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与妖魔鬼怪没什么区别，永远低人一等。”

    “我们是人类，智慧最高的人类，应该成为万灵之长，岂能与那些低贱的妖魔相持并论？”花灵的声音提高了一倍，众仙为之动容，交头接耳。

    “叭叭！”青原上人鼓掌赞道：“仙友说得好，呵呵，还有吗？”

    “有！”花灵得意洋洋，挥挥手，现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她。

    花灵眉飞色舞，兴奋异常：“我游遍五洲，各位仙友更是见多识广，众所周知，人仙想要出头，最大的障碍就是龙凤，现在凤凰自顾不暇，正是我们翻身的机会，万载难逢，我建议，咱们人仙谁也不帮，只需冷眼观看，保持中立，坐收渔利，让它们打，打得越惨越好，最好是两败俱伤，到那时，我们再雷霆万钧，痛打落水狗，将那些畜牲一举歼灭，青洲就成了人仙的天下，再没有什么至尊压在我们头上。”

    “哈哈，精彩，精彩，在下佩服。”青原上人大笑道：“这位仙友，我们不要扯远了，今晚你如何行动？”其实他心中也有些赞同，只是凤凰神通广大，独霸五洲亿万年了，根深叶茂，想消灭谈何容易，弄不好给人仙带来灭顶之灾。

    花灵上人秀眉高扬，英气勃发：“杀进去，斩草除根，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大家都是人仙，难不成还有人前去告密？再说了，凤凰知道了又怎么样？哼，只要所有人仙联合起来，特别是在此关键时刻，它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说话间，两老飘到众仙前面，按住最激动的几人，笑着说道：“各位仙友莫急，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到目前为止，凤凰还是青洲的主宰，我们……”

    “两位前辈，你们人仙盟不能代表所有的人仙。”花灵转身向青牛岭飞去，大声说道：“我一个女流都不怕，你们这些男子汉怕什么？有种的跟我来，死难的仙友在看着我们呢。”

    “轰！”一道强劲的闪电凭空出现，上百道天雷在头顶炸响，劈头盖脑的砸下花灵。

    花灵上人骇然失色，尖叫一声，迅速躲避，天雷像长了眼睛似的，紧追不舍。

    陈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多年不见，仙友一向可好？”

    花灵愣了一下，“轰哒！”天雷正中脑门，花灵浑身剧震，张嘴狂吐大口鲜血，立受重创，她强行支撑着，眼珠忽变，越来越耀眼，洁白如玉，死死地盯着陈凡，右手一挥，大片的白光冲向天空，接踵而来的天雷消之无形。

    “呵呵，晚了。”陈凡长袖一甩，隐现六色光华，花灵惊慌失措，感应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汹涌而来，转眼间消失不见。

第四节 又见兰花

    从天雷突现，到收取花灵，陈凡一气呵成，轻松自如，众仙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没反应过来。

    青原上人满脸自豪，大声说道：“各位仙友，你们都听说天宏上人吧？这位就是陈凡上人，太玄有史以来第二位日月同体，我们人仙的骄傲，真正的灵界至尊。”

    众仙更是全体震动，齐刷刷盯着陈凡，兴奋中有好奇，还有一些半信半疑。

    一位年纪最大的紫灵仙出列，抱拳问道：“就是剿灭血魔、重创孽龙、挽救容洲的陈凡上人？”

    圣光上人大笑道：“那当然，日月照五洲，龙凤齐伏首，陈凡上人神通广大，天下无敌，刚飞升便扫荡群魔，名扬太玄，今天是由紫袋老哥陪同，首次来到东青洲，驾临荒原湖。”

    陈凡拱手一圈，含笑道：“各位仙友，在下正是陈凡，天下无敌不敢当，先说明一下，那位蛊惑人心的花灵不是人仙，而是青木灵，潜洲凤凰的化身，它潜入青洲挑拨离间，制造事端，用心险恶。”

    向两老使了个眼色，说道；“两位老哥，麻烦你们向大家说明一下，还有，也许不止一个青木灵，赶快询问其它地方，我很快就回来。”白光忽闪，消失不见。

    地球灵界，花灵定在高空，神智紧闭，气息微弱，紫袋上人仰头观看，眉头微皱。

    陈凡凭空出现，笑道：“老哥，就是这家伙，很厉害的口才。”

    紫袋上人勉力一笑，捻须说道：“我都听到了，用心果然歹毒，幸好我们回来及时，再晚一点就阴谋得逞，后果不可收拾……唉……”说到这儿，依然心有余悸。

    陈凡手指一点，射出一道九彩光华，仿佛彩色蚕茧一般，将花灵包裹得严严实实，并迅速向外扩散，眨眼功夫，万米范围内的空间微微颤抖，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球，细细霞光飘而不散，形同千万条匹练，流光异彩，令人眼花缭乱。

    这就是万法同源，平衡之力不再只限于简单的攻击，变化多端，妙用无穷。

    “老哥哥，你稍等片刻。”陈凡飘进空间球，一拍花灵的肩膀，丝丝平衡之力涌入全身经脉，很快就将心丹团团包裹。

    花灵睁开眼睛，目光恐惧，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却，九彩光华变成了有形的灵蛇，将她紧紧缠绕，惨叫连连，拼命挣扎。

    没过多久，光华松开，花灵大汗淋漓，精神萎靡不振，不停地四周张望，满眼都是耀眼的光华，仿佛处于梦幻之中，连神识也无法穿透。

    陈凡冷哼一声，盯着她一动不动，杀气如排山倒海似的，汹涌澎湃。

    花灵不敢直视，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动，沉默不语。

    陈凡嘲讽道：“堂堂的凤凰，没想到啊，竟然在我面前装死，太让人失望了，哼，起来吧，希望有点至尊的骨气，否则我让所有人仙都来看看，原来凤凰就是这个德性。”

    花灵上人一震，缓缓起身，挺直了腰杆，鼓起勇气对视陈凡，眼中白光大盛，凤气更是凌厉之极。

    “这才对了，有点凤凰的气度。”陈凡面带微笑，猛的厉叫一声：“来吧，看着我的眼睛。”气势随之大涨，目光如电，直插对方的内心。

    花灵一阵心虚，不由自主的偏开脑袋，白光暗淡。

    陈凡声音冷漠：“你不会不认识我吧？胆大包天，当年在黑象岭饶过你一次，哼，还是死不改悔，居然跑到青洲扇风点火，哼哼，给你两条路，一是改恶从善，向天下生灵谢罪，二是交给青洲的凤凰台处置。”

    花灵心丹一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我没有时间?嗦，只数到三，何去何从任你选择。”陈凡满脸厉色，一字一顿：“一……二……”

    “卑贱的生灵，去死吧。”花灵一声尖叫，凤气瞬间爆涨，带着大片的白光扑向陈凡。

    “找死！”陈凡纹丝不动，露出嘲弄的笑意。

    对方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对于凤凰来说，区区化身不影响大局，陈凡意在警告。

    平衡之力全面发动，渗入心丹，流遍全身，每一个细胞好像同时被钢针刺中，花灵发出凄凉的悲叫，凤气莫名消失，软瘫成肉泥，神智封闭。

    陈凡长袖一甩，将她禁锢在空中，空间球缩小大半，隐身不见。

    紫袋上人腾空而起，急促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陈凡摇了摇头，轻笑道：“青木灵只是弃子，凤凰才是正主，放心吧，只要时机一到，它们即使躲到五洋深处、太玄的天边，我也要抓到。”

    紫袋上人小声说道：“凤凰马上就到。”

    陈凡稍稍一惊，下意识的问道：“坐镇东青洲的凤凰？”

    紫袋上人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它的消息太灵通了，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老弟到达荒原湖，特意提到你，让我们一定要留住老弟。”

    陈凡心中一格，青洲毕竟是它们的地盘，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凤凰的耳目，忽有所悟，某些人仙是它们的眼线，监控荒原湖的一举一动，暗地里通风报信。

    紫袋上人经验老到，当然心中有数，显得很是不安：“老弟，你是否要避一避？”

    陈凡开颜一笑，摆摆手：“没必要，来得好，正合我意，它们不找我，我还要去凤凰台。”

    紫袋上人面露忧色，苦笑道：“老弟尚未大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忍一时海阔天空，争强好胜不在这一时。”

    “老哥怕什么？”陈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笑道：“它敬我一尺，我敬它一丈，礼尚往来，哈哈，一只凤凰没什么了不起，真正打起来胜负难测，打不过还可以跑嘛，嘿，它们来了，咱们走。”

    外界黑辰刚过，天色渐亮，众仙早已散去，只剩下青原与圣光定在原处，一见陈凡出现，急切的说道：“老弟，快走，凤凰……”

    陈凡笑着摇头，凝视着西方说道：“你们看，不但是凤凰，还有一个老熟人，它们应该没有恶意……”

    极远处涌来大队人马，声势浩大，迅速逼近，陈凡忽然打住，面色怪异。

    当先一人速度最快，好像一道彩虹划过长空，连陈凡也看不清身形，来者欣喜若狂，大叫道：“陈凡哥哥，真的是你。”一股香风扑入陈凡怀里。

    陈凡抱着温香暖玉，哈哈大笑：“原来是小紫兰，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呵呵，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的小紫兰是个凤女，难怪这么漂亮。”毫无疑问，愁眉就是龙女了。

    紫兰花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珠闪烁着光华，浑身洋溢着喜悦：“陈凡哥哥，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咯咯，人家一听说你来了，高兴死了。”

    陈凡仔细端详了几眼，暗自吃惊，紫兰花修为大进，跨入了紫灵后期，更重要的是，天风似乎已经成灵，顿时赞不绝口：“好厉害，恭喜，恭喜，成真指日可待。”

    紫兰花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笑得很是灿烂，传音道：“陈凡哥哥不要生气，我闭关了两百年，醒来不到两个月，天风只修到青灵初期，正准备抓一只火灵呢，嘻嘻。”

    话语中有一丝得意，炼化火灵易如反掌，天风却是难上加难，许多凤凰潜修数百万年，始终不能如愿以偿，潜洲的那只凤凰就是如此。

    “了得，绝对了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凡抬头扫视，大罗上人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紫袋三人呆呆地看着陈凡，满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引人注目的是，上百个十八灵停在万米之外，布下一圈警戒线，天鹏、孔雀、九头狮、天马、麒麟，应有尽有，甚至于还有一只七尾狐、一头紫象。

    这些都是各岭的天大王，修为高绝，桀骜不逊，天底下只有凤凰才能将它们聚在一起，联手威力惊人，对付一、两条神龙不在话下。

    紫兰花露出一丝羞色，挣脱陈凡的怀抱，叉着小腰说道：“大罗老哥，你说什么了得？”

    大罗上人忙不迭的后退，举手讨饶：“兰花妹子莫急，老哥哥指的是陈凡老弟，大半年不见，神通更加厉害了，了得，了得，绝对了得，我是望尘莫及，拍马也追不上?。”

    “这还差不多。”紫兰花嫣然一笑。

    紫袋三人对望了一眼，恭恭敬敬向紫兰花施礼：“凤凰大人，后天就是集合的期限，我们现在去黑狮岗。”

    陈凡笑道：“三位老哥，小弟还有事请教，你们暂缓几日吧。”

    紫兰花哪还不明白，笑盈盈的说道：“人手暂时足够，你们回去组织其他人仙，先负责荒原湖的安全，防止类似事件发生。”

    紫袋三人不动声色，同时作一长揖：“在下遵命！”朝陈凡拱拱手，眨了眨眼睛：“老弟，有事尽管吩咐，先告辞了。”转身连襟而去。

    三人一走，紫兰花问道：“陈凡哥哥，那个青木灵呢？”

    陈凡伸手一招，青木灵飘浮在眼前，双目紧闭：“这家伙很不简单，你们处置最合适。”

    紫兰化端详了片刻，咬牙切齿，满脸掩饰不住杀气，使劲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回头看了看大罗上人：“老哥哥，你看如何处置？”

    大罗上人看也不看青木灵一眼，认真的捋着漂亮的长须，轻描淡写道：“了得，绝对了得，竟然跑到潜洲捣蛋，胆子不小嘛，不过，这是你们的家事，老哥没有发言权，你自己看着办吧。”

    紫兰花盯了他半刻，脸色微变，眼中射出凌厉的白光，似乎怒气冲冲。

    陈凡暗自心惊，她不经意间，散发出浓郁的王者之气，不再是当年天真活泼的小紫兰，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威严十足的至尊，无人敢忽视她的存在。

    大罗上人眯着眼睛，若无其事地说道：“老哥老了，只想在有生之年到处转转，逍遥自在，不会掺乎任何争斗，呵呵，兰花妹妹也长大了，了得，绝对了得，已经能独当一面，用不着我们这些老家伙插手了。”

    紫兰花神色一松，王气收敛，娇笑道：“老哥哥说得对，区区小事何必请教老哥，小妹自可当家。”

    目光转向陈凡，露出俏皮的笑意：“陈凡哥哥，做人有始有终，既然是你拿下，还是由你处理吧，咯咯，无论是杀还是囚禁，我都没意见，双手赞成。”

    大罗上人略微一愣，眼睛瞟向陈凡，看他如何处置。

    陈凡打趣道：“小紫兰，你比以前狡猾多了，看来我得留一手，说不定哪天被你摆一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中一凛：“这个小丫头，确实不简单，心机更深一层，小心点好。”

    紫兰花一听急了，摇晃着陈凡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眼神：“陈凡哥哥，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少杀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求你帮帮我，好吗？”

    陈凡轻抚她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紫兰花重新露出了笑脸，拍着胸膛，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陈凡哥哥，今后不允吓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陈凡笑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得很，无需多作解释。”看看青木灵，摸着后脑勺，深感为难：“嗯，怎么办呢？”忽然灵光一闪，叫道：“有了，放她回去。”

    大罗上人目光炯炯，微微点头，紫兰花满脸诧异：“为什么？”

    陈凡神秘一笑：“既然交给我全权处理，你就不要管了。”手指一点，青木灵睁开眼睛，惶惶不安，看到紫兰花更是脸色大变。

    紫兰花眼中冒出厉色，话中满含杀气：“今天算你走运，陈凡哥哥心地太软，所以放你走，哼，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阴谋诡计用在其它地方吧，最好不要在青洲丢人现眼，否则……哼……”

    一声冷哼，青木灵全身剧震，张嘴狂吐鲜血。

    陈凡拎起它，收回大部分平衡之力，只留一丝隐在心丹内，用力向高空一扔：“快滚，限你在天黑之前离开青洲，否则杀无赦。”

    青木灵眼光大盛，飞快地看了看下面的众灵，特别是陈凡与紫兰花，化着一道白光，迅速远去，这是凤凰传功。

    突由其来的，陈凡心中一松，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紫兰花秀眉皱了几下，其实她对陈凡的举动有些不满，青木灵的行为太过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杀也要囚禁终身，作为活证找潜洲的凤凰算账，岂能凭白放生？但话已出口，无可奈何。

    陈凡心肚自明，话锋一转，认真的问道：“小紫兰，老实告诉我，青洲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搞得全洲戒严，好像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吧？”

    紫兰花面显难色，迟疑了很久，呐呐地说道：“的确有大事发生，我们要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神通广大，太玄少有对手，可……可是……母亲有令在先，不能向外人透露，除非得到她老人家的许可……陈凡哥哥，求求你了，不要问了。”

    她露出哀求的目光，可怜楚楚，陈凡摆手道：“算了，我不为难你，哦，有一事请你帮忙，希望你不要推辞。”

    心中一叹，龙凤都是一个德性，藏头露尾，神秘兮兮的，唯恐别人知道它们的秘密，不过言多必失，紫兰花无意中透出一点信息，十之八、九不是凤凰内战，而是其它敌人，否则第一件事就是将青木灵押送凤凰台。

    紫兰花使劲点头：“你尽管开口，除了凤凰令，其它的事一定办到。”

    陈凡微笑道：“征召令一下，青洲的十八灵全部到凤凰台聚合？”

    紫兰花不假思索：“只限于紫灵后期，修为差一点不要。”面露疑惑，小声问道：“难道你想要十八灵？孔雀？麒麟？还是天马、天鹏、金狐？”

    陈凡笑着说道：“聪明的小紫兰，一点就透，呵呵，我要一只天鹏，上次在青洲半岛见过的一面，它曾经在容洲的万鹏岭开府，五十万年前发生变故，逃到西青洲重开仙府。”

    紫兰花又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

    陈凡面色一冷，缓缓地说道：“偌大的青洲，纵横数亿里，天大王成千上百，对于你们来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怎么办都行，区区一只天鹏算不了什么，少一个不妨碍大局，多一个也无所谓，难道……”

    紫兰花惊慌失措，连连摆手：“不，不是，陈凡哥哥，你听我解释。”

    陈凡面无表情：“洗耳恭听。”

    紫兰花一边看着陈凡，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次的征召令不同以往，十八灵分为两拨，一部分负责巡视青洲，另一部分进入凤凰台修炼，让它们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增长神通，你说的那只天鹏属于第二类，估计已经在凤凰台闭关，除非得到母亲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打扰。”

    “哦？”陈凡眉头一扬，第二类破例进入凤凰台，肯定是利用青木林修炼，它们才是战斗的主力，也就是打头阵的炮灰，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紫兰花急得直跺脚，几乎要哭出声来：“陈凡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句句属实，如果有一句假话，从此以后，不再见你一面。”

    陈凡余光一瞥，淡然笑道：“那么说，我只有乞求老天爷，让它活到战争结束？”

    “除非……除非……”紫兰花嗫嚅了半天，咬牙说道：“母亲也闭关了，八十年后才能苏醒，在此之前确实没办法，你再等到八十年，我去求母亲，她也许能同意。”

    陈凡注意到，她颇不自信，心中顿有领悟，众多十八灵齐聚凤凰台，不会是单纯闭关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其它奥秘，少一只天鹏影响很大。

    忽然心中一动，疑惑又生，凤凰族长同样闭关，由此推断，战斗并不是迫在眉睫，最起码在八十年之后，可它们为什么现在就戒严呢？

    紫兰花很是不安，怯生生的说道：“陈凡哥哥，我真的没办法，要么你等等，八十年一恍就过，很快的……你……你是日月同体，母亲肯定，不，一定会给面子的。”

    陈凡仰首观天，沉默不语，许久才长叹一声：“我能等，有人等不了，唉。”心念一动，天鹏出现在眼前，陈凡充满了歉意：“你听清了？”

    天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的知道了，这是天意，强求不得，主人不必为难，只有来生再见了。”

    陈凡摸着它的脑门，心中很是难受，又感到自责，本来时间非常宽裕，没想到节外生枝，让它们夫妻再也不能相见，一家不能团圆，甚至于很快就阴阳相隔，如果不在湖洲耽搁，岂不是皆大欢喜，团团圆圆？

    脑海里转动了无数个念头，陈凡将心一横，猛然转身，盯着紫兰花，厉声说道：“你母亲虽然闭关，但还有主事的凤凰，你现在就传信，说我陈凡要人，不放也得放。”

    他的气势太盛，从未有过的严厉，紫兰花心脏“扑通”剧跳，情不自禁地退后数丈，接接巴巴地说道：“陈凡哥哥，不行的，绝对不行的，大姐不可能违抗母亲的旨意。”

    陈凡的身音更加冰冷：“你只管传信，特别强调一点，是我开口要人，为敌为友就看她自己，我就不信，日月同体连这点面子也没有。”

    紫兰花愣住了，傻呆呆地盯着陈凡，没想到为了一只天鹏，他的态度出奇的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渐渐地，紫兰花收起笑脸，目光变得阴冷，令人不寒而栗，气氛立马紧张起来：“陈凡哥哥，我再说一遍，这是不可能的，只要进入凤凰台，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陈凡不怒反笑：“好，好，好一个凤凰台，天下万灵心惊胆寒，我到要试一试，凤巢是否真的坚不可摧。”

    “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哈哈，日月同体当然是灵界至尊。”大罗上人始终默不出声，此时上前笑道：“都是自己人，你们又是一对冤家，板着脸干什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规矩是人定的，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

    天鹏也慌忙说道：“主人，还是算了吧，这是命中注定，您千万不要，凤凰不是好惹的。”

    “老哥哥，不关你的事，让开。”紫兰花长袖一舞，大罗上人慌忙飘出警戒线外。

    陈凡看着天鹏，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不敢说一言九鼎，但从不食言，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顺手收入地球灵界。

    紫兰花盯着陈凡，目光复杂，举棋不定。

    日月同体名震天下，是公认的第一至尊，凤凰代代相传，她当然是心有畏惧，但天宏前辈的年代太远，作为后起之秀，从出生起就是天然的至尊，处处受人敬仰，如今更是修至大成，信心膨胀到极点，内心深处颇为不服。

    陈凡暗自冷笑，无论是神龙，还是凤凰，包括眼前的紫兰花，对自己非常矛盾，既想拢络利用，又想趁机铲除，特别即将跨入紫灵期，也是最危险的时刻，现在可以试探它们的底线。

    紫兰花沉默了好半天，说道：“陈凡哥哥，你若想救回天鹏，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击败我。”

    陈凡好整以暇，招手大笑道：“好，来吧，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今天就当是提前决战。”

    大罗上人飘到两人中间，哭丧着脸，向两边不停作揖：“两位老大，你们都是灵界至尊，关系到亿万生灵，天下无敌，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唉，老哥哥求求你们，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气和谈谈不好吗？”

    飘近紫兰花，双手紧搓：“兰花妹妹，老哥哥年长几岁，仗着老面子劝你一句，陈凡老弟不是一般人，日月同体啊，亿万年才出现一个，了得，绝对了得，不用说你，就是你母亲也客客气气，不敢动手动脚。”

    顿了顿，语重心长：“好妹妹啊，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犟了，想想你母亲的一番苦心吧，顾全大局吧。”

    紫兰花目光闪烁不定，最终好胜之心占了上风，咬牙说道；“老哥哥，我试一试日月同体的厉害，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不伤及他的性命。”

第五节 失衡心诀

    陈凡大笑道：“好你个小紫兰，果然狂妄得很，哈哈，既然是决战，就无需隐藏修为，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你尽管使出来，我接下就是，如果连这点小阵仗也不敢接，还算什么日月同体，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大罗上人大惊失色，朝陈凡眨眨眼睛，连连摆手：“陈凡老弟，兰花妹子，你们都很了得，了得，绝对了得，老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自己人就不必当真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陈凡明白他的意意，凤凰有青木灵助阵，四周还有上百个十八灵，十个陈凡也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算了，等到修至大成再战不迟。

    不过，陈凡自有想法，神色一凛：“她有惊人绝技，我有独门神通，临阵对敌，各施其能，没什么可怕的。”一瞥远处的十八灵，杀气腾腾：“如果有不怕死的插手，那我只有大开戒，让它们重入轮回。”

    紫兰花刚跨入紫灵后期，目前只是初步大成，缺少进一步的磨砺，与潜洲的凤凰、九汕洋的神龙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陈凡暗中估计，紫兰花的功力大概略高一点，但自己有万法同源，平衡之力又是力量之源，这一战是五五开。

    陈凡的话更加狂妄，透着浓浓的火药味，腰杆挺得笔直，神采奕奕，浑身散发出强大的信心，一副胜?在握的样子，气吞山河，仿佛在俯视亿万生灵，不用说十八灵，神龙凤凰也是随手即灭。

    大罗上人愣了一下，轻叹一口气，默默退却。

    紫兰花呆了呆，仔细打量着陈凡，又有些犹豫不决，日月同体威名太盛，突由其来的，心灵中产生一丝畏惧。

    天宏前辈当年闯龙宫，进凤巢，打遍天下无敌手，比雷神更加恐怖，特别是湖洲一战，不仅九凤联手惨败，就连凤凰台也莫名其妙失踪，龙凤首次臣服于人仙脚下，甚至于不敢有丝毫反抗、亵渎之意，如同普通生灵面对至高无上的龙凤。

    这一段历史，除了小龙之类的飞升者茫然不知，太玄每一只凤凰、每一条神龙从小就耳熟能详，紫兰花当然了如指掌，准确的说，应该是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

    深吸一口气，紫兰花收回复杂的目光，口气大为缓和：“陈凡哥哥说得对，临阵对敌，只有各展神通，否则这一战不打也罢，不过，请陈凡哥哥放心，青洲的凤凰族一向光明磊落，今天是我们俩公平决斗，那些狗奴才不敢掺乎。”

    目光一扫四周众灵，厉喝道：“全体后退五千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

    陈凡淡然一笑：“不，最起码三万里，越远越好。”

    一番先声夺人，紫兰花已经道心失守，不知不觉中，印入了陈凡的无敌形象，播下了敬畏的种子，战斗力无形下降，陈凡的胜算又增加了一成。

    其实也是天宏前辈的余威，对龙凤的影响极其深远，未战先怯，自乱阵脚。

    紫兰花挥挥手，众灵如潮水一般撤退，在三万里外重新布下警戒线，大罗上人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也跟着退却。

    陈凡嘴角挂着微笑，笑吟吟的看着紫兰花，浑身轻松无比。

    心中又感到一丝滑稽，自飞升以来，这是首场与至尊的正面决战，也是前所未有的硬仗，来不得半点讨巧，没想到对手不是潜洲的鬼凤凰，也不是容洲造孽的老爬虫，而是关系密切的紫兰花。

    紫兰花神色紧张，手心直冒冷汗，面对着悠然自得的陈凡，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心虚，一阵茫然，直觉告诉她，陈凡是不可战胜的，自己必败无疑。

    她从小就耳濡目染，日月同体如何如何厉害，天宏前辈如何闯入凤巢，太玄的凤凰如何逐个败下阵来，最后联手也不堪一击，尽管平时心里很不服气，但临战前，所有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贝齿紧咬嘴唇，紫兰花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紊乱的情绪，忽然目光微滞，纹丝不动，似乎神智全无。

    陈凡心念急转，随即恍然大悟，她在与其它凤凰沟通，也许正是那位大姐，当年在容洲也曾经出现过此类表情。

    半分钟后，紫兰花恢复如常，开颜一笑：“陈凡哥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以半个时辰为限，平手也算你赢，咯咯，我不但保证，三年之内释放天鹏，而且青洲的凤凰族，咯，从此以后，我们奉你为主，任凭调遣。”

    陈凡哑然失笑，青洲的凤凰倒很干脆，比其它龙凤识时务，不过正合心意。

    他坚决要战，除了救出天鹏之外，主要还是想化被动为主动，逼她们表明态度。

    认识紫兰花以来，她们总是神神秘秘，藏头露尾，虽说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反而凭空增送龙宝，可谓刻意示好，但陈凡心里亮堂得很，她们的立场摇摆不定，也许在忌讳着什么，也许在观察其它龙凤的动向。

    在这种情形下，她们不是可靠的朋友，态度随时都会改变，说不定在关键时刻捅上一刀，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当机立断，打开天窗说亮话。

    禽兽是强者为王，龙凤也不例外，只有表现出强大的实力，无可匹敌的神通，才能震慑群凤，赢得真正的尊敬，真正的平等对话，让她们抛开不轨之心，成为真正的盟友。

    紫兰花补充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不用青木灵，单凭神通对阵。”

    陈凡心中有数，所谓的神通就是凤力，相对应的，自己也不能使用雷灵与火灵，点头笑道：“这样也好，但是我更改一点，平手算我输。”摆手制止对方争辩，眼露精光，沉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紫兰花又感应到他强大的信心，心神一阵颤动，沉默片刻，秀眉高扬，娇喝道：“好，陈凡哥哥是第一至尊，有资格狂妄。”缓缓向后飘去。

    两人相隔百里，相互看着对方，紫兰花说道：“陈凡哥哥，你先请。”

    陈凡笑了笑；“不要客气，你来吧。”抬起头来，凝视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硕大的弧线露出东方，火红而冷艳，亿万道光芒洒落大地，也照耀着所有生灵，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丝丝灵气在眼前飘舞，天地间洋溢着无限生机。

    在这舒爽的清晨，生之道最为旺盛，充斥着每一个空间，生气蓬勃，天之道从黑辰时的颠峰，迅速减弱，在虚空中漫无边际地飘荡，若隐若现。

    陈凡浑身冒出金光，又化着九彩光华，飘浮不定，凝而不散，淡淡的，几不可见。

    紫兰花则紧盯着陈凡，目不转睛，眼珠洁白如玉，脸上一片圣洁，周身白光缭绕，而且越来越盛，并迅速向外扩散。

    没过多久，她的身形略有虚化，变成了一个白色透明的光质人形，万米范围内充斥着浓郁的凤力，空间扭曲变形，死一般的寂静。

    陈凡的九色光华渐盛，似乎凝结成有形的气流，好像千万根彩色蚕丝，在百米内不停穿梭，飘逸闪亮，令人眼花缭乱。

    大战正式开始，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众十八灵重责在身，但它们首次见到日月同体，还是忍不住注目观看，大罗上人也是全神贯注，手指间缠绕着几根长须，双眼半闭，精光四射。

    “天道无边，凤力无限。”紫兰花娇斥一声，恍如来自天外的凤音，凤力突然全部收敛，右指一点，化着一道洁白的利箭伸向陈凡，紫兰花现出真身，脸色略有苍白。

    大罗上人神色微变，众灵压下心中的狂喜。

    利箭细如发丝，表面普通平常，却包含着十成凤力，威力超出普通人的想象，足以摧毁一座数万米的高峰，其中又隐含部分天风精灵，速度超过闪电。

    对于决斗的两人来说，百里距离太短了，瞬间即至，连声音也来不及传入众人耳中。

    陈凡长袖一甩，九色光华剧烈翻滚，看似缓慢，其实快到极点，转眼间凝成一个耀眼的光球，暗自冷哼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毕其功于一击，太高看自己了。”

    利箭悄悄破空而来，直入光球，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声，只发出“哧哧”的脆响。

    光球不断颤抖，表面大幅度扭动，光华时暗时亮，时缩时收。

    陈凡暗暗吃惊，紫兰花修为确实深厚，凤力接近大成，破坏力奇大，进入光球后一分为二，一半拼命向前狂奔，另一半又分为两箭，在光球里乱窜，寻找陈凡的真身。

    平衡之力几乎顶不住她的冲击，很快就被破去大半，利箭到达光球的边缘，欲穿球而过，分支自有灵性，第一时间找到目标，分别逼近陈凡的脑门与胸膛。

    陈凡赞道：“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前者是实，只要逃出光球就算赢，后两支分散陈凡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全力以赴。

    凤力纵横，凌厉之极，似欲摧毁整个光球，陈凡心丹一阵颤动，咬紧牙关，左手摆动，平衡之力盛到极点，三箭微微一滞，长袖再舞，九彩中又暴出六彩，一股强大的吸力席卷而去。

    三箭的冲击波迅速消减，并且向袖中收拢，紫兰化立知不妙，右掌平推，一道道凤力汹涌澎湃，破开沿途的空间，如同大海的波涛，永无休止，风精灵精神大振，奋力挣扎，试图摆脱困境，

    说时迟，那时快，在此危急时刻，陈凡灵光一闪，竭力大吼：“收！”六彩光华骤然大涨，三箭消失不见，他的身形立即虚化，与九彩光华融为一体，空中余音杳杳：“道心无限，能容天下万物，来得好。”

    平衡之力向外弥漫，变成了一股祥和之气，又是淡淡的，无影无形，凤力破坏的空间迅速愈合，恢复了平静。

    紫兰花持续发出凤力，却是如牛入海，没有任何效果，平衡之力反而快速壮大，不由惊愕万分，心神连转，瞬间明白了，陈凡施展莫大的神通，将凤力化为己有。

    “不来了，陈凡哥哥，你使坏。”紫兰花收起凤力，娇啧不已。

    九彩光华也跟着消失，陈凡现出真身，笑嘻嘻的说道：“我好像没犯规吧？呵呵，你说说，哪里不公平？”心中暗暗叫苦，凤凰的紫灵后期的确了得，自己略逊半筹，勉强接下一招，内腑却受到不小的创伤，气血沸腾，经脉断裂几处，心丹也隐隐作痛。

    紫兰花心肚自明，扬扬秀眉，得意洋洋的笑道：“陈凡哥哥，你耍赖，一味讨巧，不敢正面较量，胜之不武，我即便输了，也输得不服。”

    陈凡目光连闪，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好的，既然如此，我们就正面来一次，只剩下一刻钟了，你接招吧。”

    双掌高举向上，两道光柱直冲虚空，直径由细变粗，嘴里念念有词：“天道平衡，生机无限，仙门万法，平衡为上。”

    说着，全身烈火熊熊燃烧，四周的生机蜂拥而来，平衡顷刻之间被打破，本来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大片的死气来回翻涌。

    眨眼功夫，乌云扩散数万里，天空漆黑一团，只看到千万道血蛇纵横交错，密集的天雷不绝于耳，死气恍如一块庞大的黑布，快速压下低空，整个空间开始倾斜，仿佛裂开了数不尽的缝隙。

    满眼死气沉沉，所有生灵都闻到了死神的味道，心脏剧跳，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比天劫还要恐怖，好像世界的末日正在来临。

    众十八灵掉头就跑，一直到十万里外才停下来，傻愣愣地看着铺天盖地的死气，眼中惶恐不安，它们均是紫灵后期，成真在即，本能的对天威心存恐惧，更担心引发紫灵劫，甚至于连环劫。

    大罗上人同样神色剧变，犹豫了片刻，身不由己的向后飘去。

    紫兰花骇然失色，死气越来越浓密，仿佛亿万支钢针，持续不断的涌入体内，所有的神通都大受影响，心中沉甸甸的，好像压着一块万斤巨石，说不出的难受。

    更重要的是，死气又像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神识无力穿透，凤力只能施展八成，而且在急剧下降，根本无力进攻陈凡。

    这就是平衡之力的反用，失衡心诀，目前为止威力最大的一招，以自身为核心，四两拨千斤，疯狂吸收空中的生机，引发虚空中的死气，广大范围内的空间全部失衡，全面坍塌。

    从理论上来说，死气源源不断，永远不可能枯竭，炼到极致的话，威力可无限增长，甚至于摧毁一颗星球、太玄灵界。

    陈凡修为尚浅，担心控制不住巨大的破坏力，反受其害，酿成大祸，所以领悟后一直不敢使用，此战事关重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紫兰花银牙一咬，目光有些疯狂，厉叫道：“我就不信，堂堂的凤凰打不过白灵仙。”奋起全部凤力，白光盛到极点，死气迅速后退，眉心射出点点紫光，化出三百多个青木灵，向陈凡猛冲而去。

    生机虽好，但陈凡修的是平衡之力，吸收的数量太多，体内严重失衡，也是咬牙强撑着，见紫兰花不顾一切拼命了，慌忙运起余力，所有的死气向青木灵涌去。

    失衡心诀很不完善，死气的威力却比陈凡自身强大百倍，非青木灵所能抗衡，全部受到重创，紫兰花惨叫连连，鲜血如喷泉一般，脱口而出，凤力完全消失，缓缓飘落。

    陈凡的伤势并不比她轻，但意志力更为坚强，强行压下喷射的积血，手掌连摆，死气化着两条黑色的巨龙，争先恐后的涌入手心。

    两道失衡快，平衡也快，不多久，空间又恢复了平静，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陈凡双眼紧闭，定在原地纹丝不动，调息疗伤。

    生气与死气强大得不可思议，出乎他的预料，好像两匹脱缰之马，横冲直撞，冲击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稍有不慎便会自爆身亡，化为灰烬。

    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非人的煎熬，陈凡足足用了九天九夜，使出浑身解数，意志接近崩溃的边缘，才将它们初步输导，达到一个新的平衡。

    陈凡体内除了阴阳两气，领悟平衡之力后，又产生了两道体系，与现实中的真气、经脉不同，它们无影无形，捉摸不定，似乎是虚幻中的存在。

    现如今，两道壮大了百倍以上，完全浮出水面，仿佛在另一套经脉中运转，全身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都是经脉的组成部分，陈凡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与天之道、生之道真正的合二为一，他就是平衡之力，平衡之力就是他。

    缓缓的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是大罗上人关切的眼神，欣慰的笑容，竖起大拇指赞道：“不亏是日月同体，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后生可畏，天下第一名不虚传，老哥哥老了。”

    陈凡上下打量着自己，抹去额头的冷汗，苦笑道：“让老哥哥笑话了，你看看，小弟狼狈不堪，惭愧，惭愧！”平息了两道，功力也消耗殆尽，伤势没有半点好转，发而加重了许多，心丹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浑身有气无力。

    大罗上人摇了摇头，捻着漂亮的长须，笑眯眯的说道：“老弟过谦了，你只是白灵后期，尚未修成紫灵，却有如此神通，若是跨入这关键的一步，即可天下无敌，横扫太玄，龙宫凤巢随意进出，最让老哥大开眼界的是，居然独树一帜，创下通天法术，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将来一旦大成，保证不在天宏前辈之下，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夸赞之词陈凡一带而过，口头禅却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得，了得，没想到老哥哥的口才如此了得，绝对了得，小弟佩服。”

    大罗上人讪讪笑道：“小小年纪，千万不要学舌，老哥哥说了一辈子，习惯成自然了……呵呵，老弟，青洲的凤凰已经拿下，下一步应该是潜洲了，五洲一定，五洋就易如反掌，太玄又是一片祥和，重现当年的盛世，了得，了得，绝对了……”最后一个“得”字还没出口，连忙捂住嘴巴，感到很不好意思。

    陈凡笑呵呵的说道：“不要紧，小弟也已经习惯成自然，想说就说吧，听到一半怪难受的。”

    大罗上人老脸微红，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梳理长须，掩映自己的尴尬。

    陈凡飞快的张望，四周空荡荡的，急促的问道：“小紫兰呢？她怎么样了？”

    大罗上人神色凝重起来，缓缓地说道：“所有青木灵都是心丹碎裂，奄奄一息，小紫兰受到强烈波及，心丹同样重创，经脉大半断裂，修为大损，成灵不久的天风也气游一丝，估计需要百年才能完全愈合。”

    尽管早有心里准备，陈凡还是僵住了，沉默不语，心中异常复杂，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过了很久才叹道：“怪我，太过鲁莽，下手太重了，不应该争强好胜。”

    大罗上人微一摇头：“不怪你，小紫兰一向太顺了，没有受过任何挫折，所以年轻气盛，不可一世，连她母亲的话都抛之脑后，唉，也好，不算什么坏事，反而因祸得福，经过这次的打击，肯定会成熟起来的。”

    连连叹息，继续说道：“树不育不成材，玉不琢不成器，龙凤乃灵界至尊，在太玄所向无敌，万灵臣服，所以眼高于顶，嚣张霸道，幸好前有天宏，现有老弟，让它们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上古时期老实多了。”

    陈凡沉吟道：“她现在哪儿？”

    大罗上人转身向北，挥手道：“青牛岭，正在入定，我带你去看看。”

    青牛岭方圆五万里，与容洲定风岭的神牛岭差不多，万峰林立，沟壑纵横，地势险要，从高空看去，最引人注目的是上千座雪山，还有大片的森林、辽阔的草原，数不尽的湖泊，成千上百条大河奔腾呼啸。

    这样的山脉在青洲比比皆是，没有任何出奇之处，里面的生灵非常普通，没有一个十八灵，青牛王神通有限，唯一的优势就是数量多得惊人，灵仙两百，其中有十二头修至紫灵境界。

    大罗上人说道：“据调查，那个青木灵引诱人仙进入山岭，与牛群发生冲突，趁机杀死了三头牛灵，青牛王大怒，全力报复，人仙寡不敌众，死伤惨重。”

    陈凡淡然一笑：“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没有必要追根究底，过去的就过去了。”

    接近青牛岭深处，众十八灵在低空盘旋，还有五十多头青牛站在四周的山顶，戒备森严，到达一座大山谷，陈凡怔了怔，紫兰花盘坐在湖心岛，静静地看着自己。

    陈凡缓慢飘下，看着她苍白的脸庞，无神的目光，心中涌起了一丝内疚，张口欲言，又觉无话可说，再没有以往的气氛，心中一叹，小声问道：“好些了吗？”

    紫兰花的目光更加复杂，呆了一会，满脸苦涩，更多的是失落：“母亲说得不错，日月同体才是真正的灵界至尊，与陈凡哥哥相比，我们龙凤根本不值一提。”轻嘘一口气，盈盈起身，半跪而拜：“我代表青洲凤凰族，拜见陈凡上人。”

    陈凡连忙将她扶起，认真的说道：“声明一下，在我的眼里，龙凤与其它生灵没什么区别，一视同仁，所以我们没有主仆关系，应该是朋友，希望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紫兰花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们的世界里，没有平等观念，强者理所当然为王，屈服于胜利者并不算耻辱。

    陈凡笑道：“还有一点，如果你们当我是朋友，有困难的话，不妨提出来，比如这一次的敌人，估计实力不在龙凤之下，我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紫兰花又惊又喜，残余的一丝不满烟消云散，满脸兴奋，恢复了部分神采：“太好了，谢陈凡哥哥。”

    陈凡拍拍她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你败了，就做我的妹妹吧，呵呵，快回去养伤吧，你也是战斗主力。”

    紫兰花使劲点头，腾空而起：“我现在就回凤凰台，二姐很快就到东青洲，接替我的位置……哦，对了，陈凡哥哥，青牛岭，包括所有的青牛送给你了，就当是人仙的补偿吧。”

    “慢！”陈凡招手道：“你有部分风精灵在这儿，物归原主。”

    “不用了，那是你的战利品。”紫兰花跃至高空，娇笑道：“它们只是风灵的极少部分，伤不了元气的，千年内就能痊愈，咯咯，陈凡哥哥，好好炼化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修成风灵。”

第六节 跨入紫灵

    紫兰花迅速远去，众十八灵紧跟其后。

    陈凡凝视着它们的背影，摇头苦笑道：“风灵？说得太轻巧了，如果这么容易炼化，所有的凤凰岂不是均可如法炮制？轻而易举地炼成天风灵？”

    紫兰花的风精灵与雷精灵完全不同。

    当时的雷精灵来自于虚空，拥有独立的灵性，成灵前被雷神召唤，所以炼化起来轻而易举。

    而风精灵是天风灵的一部分，也就是分身，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它们相当于人身里的几个活细胞，再培育成一个完整的人类谈何容易？

    大罗上人也是大行家，当然明白得很，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你神通广大，天下无双，了得，了得，绝对了得，也许能创造奇迹。”

    陈凡摆摆手：“老哥高看我了，小弟有自知之明，有些事件非人力所及，办不到的事，绝不敢吹牛。”

    大罗上人摇头晃脑，笑眯眯的说道：“你不一样的，日月同体啊，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别人办不到，不代表你不行，呵呵，仔细琢磨一下，那些小家伙是不是与众不同？”

    陈凡心念一动，与自然界的风精灵相比，这些风精灵确实进化了一步，最起码具有微量的灵性，尽管只是最初级的、不完整的意识，模模糊糊，却比凭空炼化省略了最关键的环节。

    陈凡若有所思：“老哥哥，凤凰炼化风灵，是否也是通过这种手段？”

    风、火、雷、水属于异灵，与石猴、玉灵、气灵没有本质的区别，从无生命的物质，进化成有生命的灵体，在自然界需要漫长岁月，凤凰可大大缩短这个过程，但也是超出普通人想象。

    大罗上人说道：“有的是，有的不是，无中生有是质变，太难了，大部分凤凰等不到成灵就渡劫了，上古时期，有些凤凰突发奇想，试图从天风灵中剥离风精灵，以此为基础炼化，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天才想法，可惜啊……”

    陈凡抢过话茬：“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很是棘手，面临着新的难题，比如说吧，它们的灵性是天风灵的一部分，将来成灵后，很有可能与原来的本体有联系，甚至于有合二为一的危险。”

    大罗上人微微点头，沉吟半晌，叹道：“这就是最大的难题，所以凤凰早就放弃了，重头开始炼，因为无论怎么努力，风精灵意识始终残缺不全，不能形成独立的灵性，还是原来的分体，个别侥幸成灵，辛苦了百万年，却是为它人作嫁衣，本体更加强大，曾经有两个天风灵合体，修为暴涨，几乎达到龙凤境界，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眼珠一转，笑骂道：“小丫头，太狡猾了，竟然跟我耍心眼，看来这次的苦头吃得不够，下次还得她教训一顿。”

    大罗上人大笑道：“小紫兰嫩得很，这点鬼心眼哪能骗过老弟，老哥哥认为，最好的教训就是想办法炼成功，再创一个天大的奇迹，哈哈，老弟乃第一至尊，了得，了得，绝对了得。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

    陈凡苦思片刻，嘴角挂出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说道：“说得对，既然已经从无到有，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下面的好办，小紫兰送的是一份大礼，不收白不收。”

    余光一瞥，饶有兴趣地问道：“老哥哥虽是人仙，却拥有凤力，算的上半只凤凰，嘿嘿，神龙的飞行速度不下于凤凰，是否有龙风呢？龙水是不是也能这么炼？”

    大罗上人稍有尴尬，不安的捻着长须，左顾右盼，呐呐地说道：“神龙不修风，可借水而行，水即风，风即水，嘿嘿，老弟的龙水若是修至大成，与天风没什么区别。”

    陈凡暗自吃惊，不愧是双心人，居然看出自己炼成龙水，眨眨眼睛，小声问道：“老哥哥很厉害啊，破天荒的炼成凤力，呵呵，有什么秘诀？”

    大罗上人脸色微变，沉默良久，黯然道：“凤力是凤凰独有，没有人能够炼成的，龙力也是一样，唉，双心人，一世无成，请老弟见谅，有些秘密目前不能外传，只能说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龙力，等你修至大成，不，跨入紫灵就行，一切都会明白的……”顿了顿，抬头盯着陈凡，转移话题：“听说老弟修成九重天，了得，了得，绝对了得，能否让老哥开开眼界？”

    陈凡心念连转，隐约猜到他们的苦衷，笑着说道：“没问题，小弟正准备在此闭关几年，治疗内伤，老哥哥在里面转转。”长袖一甩，将大罗上人收入六重天。

    众多青牛灵依然静立在山顶，陈凡伸手一招，一头紫灵牛飘然而至，它化为牛头人身，高大粗壮，威风凛凛，“扑通”一声跪倒拜道：“小的是这里的青牛王，见过主人。”神色惶恐，显得忐忑不安。

    陈凡笑着摆手：“起来吧，与人仙冲突不是你的错，凤凰的话也就不必当真了，青牛岭还是以前的青牛岭，你仍然是青牛王，只要潜心修炼，与人仙和平共处，没有人敢入侵山岭。”

    青牛王感激涕淋：“谢大人，小的一定安分守己，不再惹事生非。”壮着胆子抬头，嗫嚅道：“小的自愿奉大人为主，青牛岭作为大人的别府，青牛族世代守护。”

    陈凡暗笑，那家伙看似笨拙，其实精明得很，有一个日月同体主人，它们的地位立马提高，青牛岭将成为太玄禁地，连龙凤也不敢放肆，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青牛不同于野牛，外表威武，性情却非常和善，很少与其它生灵争斗，在禽兽中极为罕见。

    青牛王大喜过望，连磕三个响头，语无伦次：“谢主人收留，小的保证守好仙府，绝对尽忠尽职，为主人分忧。”

    陈凡将它扶起，和蔼可亲道：“不必如此，青牛岭还是你们的，我只是挂个名罢了，希望青牛族人丁兴旺，日益壮大，我成真之后，成为维护灵界和平的重要力量。”

    青牛王两眼放光，郑重点头：“主人的教诲，青牛族将世代相传，永远铭记于心。”

    “记住就好。”陈凡略一思索，笑道：“没有实力就没有发言权，嗯，这样吧，我送给你们一百株青木，特许青牛族使用。”

    青牛王欣喜若狂，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再次下跪，一个劲地磕头。

    陈凡笑道：“咱们现在是自己人，起来吧。”右手连翻，天鹏与彩鹏出现在眼前，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激。

    天鹏含着泪水，说道：“谢主人大恩大德。”

    “算了吧，我只是在兑现自己的诺言。”陈凡淡然一笑，指着青牛王说道：“它是这儿的大王，你们在此等候吧，正好帮助守护仙府，我需要静休几年，尽量在你们成真前醒来。”

    摸着彩鹏的脑袋，笑道：“小家伙，了不起，内丹已成，呵呵，不要惹事生非，争取见到你父亲时更进一步。”挥挥手，闪入地球灵界。

    六重天深入大地，定在岩浆层，与地火融为一体。

    陈凡心神快速扫过灵界，一切正常，小龙回到火山修炼，灵猴王带着众玉猴入定，黑刀血剑盘坐在青木林，心中大为放心，来到太平洋小岛。

    仔细察看神龙，依然在沉睡，伤势略有好转，内脏复原最快，唯有残缺的心丹最为缓慢，叹道：“可惜三宝短时间内没有动静，全部恢复太漫长了，按这样的速度，大战是赶不上的。”

    摇了摇头，回到青木林，手掌向上，吸收四周的地火，闭目入定。

    这次的任务主要是疗伤，特别是心丹，幸好缝隙很小，不是很严重，否则又需要数十年。

    其实陈凡考虑最多的是阴阳两气，还有两道循环。

    按常理，两气并存已经是世所罕见，没想到又出现另一套体系，一明一暗，一实一虚，闻所未闻，估计天宏上人也茫然不知，陈凡喜中有忧，不知道它们最终如何发展。

    到目前为止，两套体系互不干涉，自由运行，仿佛处在不同的肉体里，看不出任何矛盾与冲突。

    可将来呢？

    成灵时，阳气先跨入灵道，几年后阴气才大成，很长时间内阴阳失衡，陈凡有理由相信，如果当年两气齐头并进，在阴阳顶就会发生初劫，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若是两丹再次失衡，如何成真？

    或者同时成真，师父有所暗示，真道也有初劫，两劫齐降的话，威力可想而知。

    最莫名其妙的是生死两道的循环，因为没有先例可循，陈凡稀里糊涂，它们会不会成真呢？

    最现实的是当前，两道骤然暴涨，远超过陈凡的自身修为，很不稳定，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稍有疏忽，就会魂飞魄散。

    当务之急，必须将两道完全控制，摸索出它们的变化规律，一旦参透其中的奥秘，其威力真正的惊天动地，比紫兰花一战厉害百倍，名副其实的天下无敌。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中，陈凡心灵颤动，身形开始虚化，化着一股微风，慢悠悠的飘浮到高空，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阴阳图。

    黑白交错，两光大盛，虚空中乌云密布，遮盖了灿烂的太阳，天之道汹涌澎湃，剧烈翻滚，伴随着无数条闪电，千万道天雷。

    生之道欣欣向荣，蓬勃上涨，凝结成一道道气流，如同亿万条细长的蚕丝，洁白无瑕，流光异彩。

    两道不约而同地向阴阳鱼汇集，在空中相互交织，混乱而有序。

    此时此刻，地球灵界出现一个奇异的天象，以阴阳鱼为界，上面是漆黑一团，电闪雷鸣，阴森恐怖，有如地狱，下面是一片祥和，生机盎然，形同白昼。

    天象震动了整个灵界，几乎所有的生灵都仰天观看，经历了灵猴王的天象，它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出现上次的恐慌，而是坦然自若。

    只有小龙是唯一的例外，它自然醒来，傻呆呆的盯着天空，本能的感应到，阴阳鱼的神通远在龙凤之上，心中既恐惧又好奇。

    那些经验丰富的灵仙，众十八灵、众紫灵仙、包括紫袋上人，个个骇然，这种天象前所未有，毫无疑问，太玄又有新的至尊降临。

    日月同体与龙凤不同，悄悄飞升，只有跨入紫灵才有天象，意味着成为真正的至尊。

    当年的天宏上人也是如此，飞升后一直默默无闻，潜心修炼，隐姓埋名游历，直到紫灵境界才为人知。

    与此同时，太玄灵界也有感应，发生了一模一样的天象。

    每一个灵仙都惊愕万分，雷神张大嘴巴，过了好半天才大笑：“小子，还是你厉害，修得太快了，不服不行，好，好，既然如此，我们的决战肯定会提前，期待啊！”

    龙凤最为不安，四处传信，乱作一团，打听天象的来源。

    连续两次奇特的天象，两尊均在龙凤之上，它们至今糊里糊涂，当然内心恐慌。

    龙凤果然神通广大，感应力极强，很快就锁定青洲，几乎是全体出动，向东青洲狂奔而去。

    青洲的凤凰反应最快，立马猜到是陈凡，喜出望外，在第一时间拒绝了其它龙凤入境，全洲进入最高警备状态，所有的妖魔鬼怪向各地集中，特别是青牛岭附近，汇合了成千上万的飞仙，能调动的十八灵、青木灵全部动员，随时准备开战，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陈凡。

    天象持续了九天九夜。

    突然间，电收雷消，眨眼功夫，虚空又是一片晴朗，两大灵界恢复如常。

    众多龙凤停在青洲外围，眼睁睁的看着天象消失，新的至尊顺利降世，心情复杂，有的涌起一丝喜悦，有的垂头丧气，份份打道回府，思索良策，考虑自己何去何从。

    青洲的凤凰则长舒一口气，轻松无比，警报解除，众灵归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阴阳鱼闪烁不定，从黑白到九色，再到黑白，慢慢缩小变形，然后逐渐虚化，成为一股微风，又落回青木林入定处。

    几分钟后，陈凡现出真身，睁开眼睛，目光从未有过的柔和、深邃，眼珠黑白分明，赫然就是两个微型的阴阳鱼。

    眼睛一眨，瞬间恢复原状，他心情愉悦之极，不仅是两丹同时进入紫灵境界，威力出乎自己的想象，比龙凤还略高半筹，而且进一步掌握了两道，平衡之力有了更深的领悟，对两道均如臂指使。

    更值得高兴的是，龙水一举成灵，天风精灵融入体内，自动消除了原有的意识，完全脱离紫兰花的天风灵，成为独立的精灵，成灵指日可待。

    这就是天之威，平衡之力的奥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改天换日，连龙水都能成灵，区区风精灵小菜一碟。

    心念微转，小龙与群猴出现在眼前，笑眯眯的说道：“不错，进步很快。”

    小龙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那天象是怎么回事？谁的天象？”

    群猴与陈凡心意相通，欢天喜地，齐声说道：“恭贺主人，恭喜主人。”

    灵猴王瞪了小龙一眼，不屑道：“孤陋寡闻，当然是主人，日月同体，天下第一，你们龙凤差得太远了，不堪一击。”

    小龙颇不服气，却知道陈凡深不可测，自己一辈子也赶不上，唉声叹气道：“大哥，小弟上当了，唉，稀里糊涂打赌，看来这个小弟当定了，永远做不了老大。”

    陈凡哈哈大笑，拍拍它的肩膀：“怎么？不服气？觉得我这个老大丢人现眼？”

    “不，不，不！”小龙慌忙摇头，说道：“老大越厉害，小弟越高兴，只要跟着你，五洲五洋还不是横着走？”

    憨笑几声，苦着脸说道：“大哥已经是紫灵境界，小弟还停留在金灵，悬殊太大了，按照这个速度，你很快就会成真，而我肯定还是金灵，老大，有没有办法修快一点，否则怎么一起去巨岩星？”

    陈凡想了想，笑道：“好办，只要你意志力够强，数十年内保证突飞猛进，成为紫灵仙，不过，将来的心劫很重，龙水与真火成灵困难……”

    “没事，没事，进入紫灵就好办。”小龙大喜过望，心中坏笑，既然陈凡能够速成，将来也有办法让自己渡过心劫，至于水火成灵，它并不了解，两灵是成真的关键所在，觉得无所谓。

    陈凡心里亮堂得很，看着它焦急的神情，笑着点头：“好吧，成不成真就看你的造化，我做大哥的只能帮到这儿。”一瞥眼的群猴，说道：“你们也一样，速成祸福难测，建议紫灵初期就脱困，贪得无厌会遭来大祸。”

    群猴大喜，抓耳扰腮，欢蹦乱跳：“谢主人，小的明白了。”

    “那就开始吧。”陈凡张口一吐，喷出大片九昧真火，小龙与群猴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球。

    陈凡右掌一抬，众火球冉冉升高，缓慢缩小。

    雷灵射出眉心，咧开大嘴笑道：“恭贺主人，哈哈，紫灵至尊，小的也跟着沾光。”它与火灵、青木灵一起在体内修炼，同样脱胎换骨，跨入紫灵境界。

    陈凡含笑道：“同喜，同喜，你现在可称雷神，呵呵，看到了吧，再大显一下身手。”

    雷神说道：“小事一桩，用不了小的亲自动手。”手指一点，火球电闪雷鸣，雷咒瞬间完成，它得意洋洋：“举手之劳，哈哈，小的去了。”重新进入眉心。

    没过多久，火球化着光团，众灵只剩下生命烙印，里面的空间落下密集的天雷，持续不断，陈凡感应片刻，顺便输入大山的意志、镶嵌自己的烙印。

    收起光团，陈凡抬头笑道：“老哥哥，下来吧。”

    大罗上人落下云端，上下打量了许久，竖起了大拇指：“了得，了得，绝对了得，一朝顿悟，立成正果，哈哈，老弟，我敢保证，外面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陈凡微微一笑：“让它们闹去吧，翻不了大浪的。”

    大罗上人点头道：“说得对啊，既成事实，它们再也无能为力，可以想象，从现在起，五洲五洋绝对是风平浪静，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哑然失笑，明摆着的，顺利度过最关键的时刻，那些家伙肯定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呆在家里等自己上门，没有一个敢兴风作浪、顶风作案，甚至于不用自己兴师问罪，很快就争先恐后，自动前来请罪。

    大罗上人收起笑容，默默地说道：“老弟啊，用不着你去找，也用不着我解释，几年之内，龙凤会邀请你前去龙宫凤巢，不，准确的说，是臣服，它们会讲出所有的秘密，了得，了得，绝对了得。不过，老哥有三个想法，希望老弟能慎重考虑。”

    “老哥请讲。”陈凡忍住笑意，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忙口头禅，真是了得，绝对了得。

    大罗伤人轻叹一声：“其一，不要对龙凤刻意要求什么，也不要大开杀戒，天生万灵，各有立场，各有苦衷，都是为了生存，种族的繁衍，最好点到为止，这才是王者风度，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神色凝重，说道：“老哥放心，小弟明白，除了最嚣张的几个稍加惩罚，其余的警告就行。”

    大罗上人欣慰的笑了：“老弟是灵界至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的生灵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孩子，做错了事，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但还是以爱护为主，太玄不能没有龙凤，它们有罪，但功劳也不小，所以天宏前辈当年没有赶尽杀绝，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笑了笑：“天宏前辈宽厚仁慈，万灵敬仰，小弟不敢与之相比，更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是太玄的过客，只想逍遥自在，阅历万灵万心，游遍天下美景，什么至尊、子民、霸主，统统与我无关，我只代表我自己。”

    “老弟胸怀开阔，非常能及，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大罗上人目光炯炯，说道：“日月同体修到紫灵，其实已经真道中人，只差一小步，因而滞留灵界。”摆摆手，示意陈凡不要插话，继续说道：“第二点，它们肯定会有所哀求，也希望老弟不要冒然答应，特别是关键问题，毫不迟疑地回绝。”

    陈凡愕然，既然已经臣服，怎么可能提出苛刻的条件？

    大罗上人再三强调，语气严肃：“平息它们的内乱没问题，对付外敌也可以，其它的一概不能承诺，老弟谨记，千万不可一时心软，否则后果很严重。”

    陈凡认真点头：“小弟记下了，第三呢？”

    大罗上人沉默了，默思良久，脸色变幻不定，目光呆滞，似乎在回忆往事。

    陈凡心有所悟，第三点与双心人有关，与他自身有关，涉及到双心人的秘密。

    果然不出所料，大罗上人仰天长叹，说道：“希望老弟能解放双心人，让我们自由自在的修炼，与其它生灵一样，拥有自己的天地，自己的人格，自己的生活，唉，我们最羡慕的就是普通灵仙，修为不高，神通不大，却是独立的，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他不说明详情，陈凡也不追根究底，心里有数，郑重其事的说道：“老哥放心，双心人属于人类，岂能掌握在龙凤手里？无论如何，哪怕翻江倒海，灵界大乱，五洲崩裂，五洋倒灌，小弟也要将你们解脱出来。”

    大罗上人浑身一震，作一长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神情激动，

    “老哥不必如此。”陈凡连忙将他扶起，请“哦”一声，问道：“老哥哥，你觉得那个天波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龙凤装扮？”

    大罗上人皱了皱眉头，苦思苦想，摇头道：“不太像，凭直觉，我认为与龙凤有关，但绝不是龙凤本身，不可思议的是，他确实有脑丹，我没看出什么破绽，双心人的可能性也不大，蹊跷就蹊跷在这里，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陈凡边想边说道：“我敢肯定，他是假的，而且还会出来造谣惑众，为了消除祸患，我决定搜索五洲五洋，太玄的每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一定要揪出来。”

    “很有必要。”大罗上人沉吟道：“凭老弟现有的实力，天下皆可去得，老哥哥陪着你。”

    话音刚落，两人愣住了，晴朗的天空又暗淡下来。

第七节 三尊降世

    “天象？”

    两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相互对望了一眼。

    空中风起云涌，乌云布满了整个灵界，却有些奇特，漆黑中隐约闪烁着淡蓝色光华，透着一丝诡秘，隐森可怕，令人心惊肉跳。

    大罗上人惊疑不定：“这是什么天象？难道又有新至尊降世？了得，了得，绝对了得，老弟，好像就在你的灵界里？它是谁？”

    陈凡心念微动，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它，好厉害，哈哈，没想到，连我都没想到，居然能修出自己的力量，有点意思。”

    手指轻弹，一只光团射向高空，定在百万米高度。

    乌云暗淡了一半，一团一团的，仿佛一块黑布被撕得支离破碎，每一团都是电闪雷鸣，一束束白中带蓝的光华从缝隙中射下，祥和柔顺，两人有一种错觉，云层之上、虚空之中好像另有一个奇异的世界。

    光团在急剧膨胀，短短几分钟时间，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火球，直径千里，千万道火柱在表面吞吐、飘荡，最长的不下于万米，恍如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照得灵界一片辉煌。

    大罗上人睁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喃喃自语：“有点像凤凰，不对，凤凰是白光，没听说带有蓝色，神通似乎不在凤凰之下，了得，了得，绝对了得，老弟，不要再卖关子了，它到底是谁？”

    陈凡笑了笑：“一只孔雀，九彩的。”

    大罗上人怔了怔，使劲揉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几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九彩孔雀虽说远超过十八灵，不过，历史上最厉害的介于五劫、六劫鬼王之间，仅次于龙蛇、石猴。”一拍后脑勺，呵呵笑道：“老弟手段通天，没有办不到的事，孔雀也能变凤凰，哈哈，大开眼界，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严格的说，五彩孔雀才是正儿巴经的十八灵，七彩相当于四劫鬼王，九彩近乎五劫，可这只孔雀不同寻常，炼就九昧真火、雷电、灵水，自身的孔雀之风受到陈凡影响，与天风相差无几。

    在光团里到没什么，这一次出世是真正的脱胎换骨，突破最后一层障碍，凤凰的血脉占据了绝对主导，一举跨入至尊行列，就其性质来说，九成九是凤凰，余下的为孔雀血脉突变，因而天象以白光为主，夹杂着微弱的蓝色。

    天象肯定也波及太玄，毫无疑问，外面又是一片恐慌，陈凡当即说道：“嗯，我出去看看，稳定一下人心，顺便震慑那些心怀不轨者，老哥哥在青木林静修几天。”

    六重天迅速上升，破土而出，陈凡闪出地球灵界。

    果然不出所料，太玄同样天象密布，万灵惶惶不安，青牛王定在山谷上空，远处还有两只天鹏、彩鹏。

    陈凡摆摆手，制止青牛王施礼，看着急驰而至的天鹏，笑眯眯的说道：“恭喜，恭喜，一家团团圆圆，双喜临门。”

    彩鹏两翅轻拍，在陈凡的头顶来回盘旋，不停的欢快高鸣，显得特别开心。

    陈凡心生怜爱，拍手示意道：“小家伙，等会儿再高兴，先安静片刻。”彩鹏嘻嘻一笑，飘浮不动。

    天鹏喜极而泣，跪拜道：“主人大恩大德，小的永远铭记于心。”

    陈凡笑着将它扶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团聚是天大的喜事，千万不要哭哭啼啼。”目光一瞥天鹏王，心中暗暗吃惊，在凤凰台几年，修为大涨，青气浓郁，已经接近四劫鬼王境界，八十年后，其它十八灵的神通可想而知，由此可见，它们的敌人厉害之极。

    天鹏王盯着陈凡，神情惊愕，它认出了对方，当年在青洲半岛曾经刁难过，扑通一下跪倒，声音微微颤抖：“小的有罪，请主人惩罚。”

    陈凡轻笑道：“起来吧，我们是老熟人了，呵呵，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是自己人了，休得再提。”目光扫视两鸟，笑着点头：“看来我出关很及时，天象一过，你们就成真吧。”

    两天鹏对望了一眼，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陈凡略一思索，瞬间明白了它们的意思，含笑道：“来吧，没关系，这点心劫算不了什么。”

    “谢主人。”两鸟喜出望外，眉心同时射出一道紫光，直入陈凡脑门。

    陈凡脑海里一阵清凉，长袖一甩，将它们与彩鹏均收入地球灵界，心中颇为感慨，自三毛三王后，这是两百多年来首次认主，问题主要是天鹏王，到青洲半岛心怀悲愤，杀孽过重，道心并不完满，成真困难。

    青牛王落下，满脸掩饰不住喜色，拱手道：“主人修为大成，小的先在此恭贺。”

    陈凡笑吟吟地道：“好了，客套话就不必再讲，说说近期的消息。”

    青牛王滔滔不绝：“主人跨入紫灵，整个太玄为之震动，听说五洲五洋鸡飞狗跳，热闹非凡，青洲凤凰亲率大队人马前来山岭，为主人护法，并保证倾尽全力，阻止其它龙凤入境，它们亲口宣布，青牛岭独立于凤凰台，青牛族与凤凰平等交往。”

    说到这儿，它挺直了腰杆，咧开大嘴嘿嘿直笑，暗赞自己投对了主人，青牛族一夜之间登上龙门，与龙凤平起平坐，从此以后，万灵敬仰，族群必将兴旺发达。

    陈凡轻咳一声，青牛王打了个哆嗦，立即冷静下来，认真的说道：“请主人放心，小的一定等铭记主人的教诲，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陈凡微微点头：“还有呢？”

    青牛王想了想，继续说道：“它们本来想邀请主人去凤凰台，但凤凰族长闭关，只好等待七十余年，再三恳求主人见谅。”

    这一点早在陈凡预料之中，并不感到意外，据他估计，潜湖两洲的凤凰、五洋的神龙还没拿定主意，也许再等青洲的动向，它们消息灵通，肯定知道了这里的凤凰已经臣服。

    青牛王见陈凡面色怪异，慌忙说道：“小的等一直在山中警戒，其它的一无所知，凤凰给了几枚飞符，让小的有事传信。”

    陈凡沉吟道：“你告诉它们，再传遍所有龙凤，这次的天象是我的手下出世，如果有人想进青洲察看，不要阻拦，哼，有什么问题我亲自解决，不需要它们出手。”

    “小的遵命。”青牛王当场发出一枚飞符，它很是机灵，陈凡一发话，那些家伙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陈凡飞快的四周张望，腾空而起：“这个小岛不错，青木就栽在这儿，你让开。”

    青牛王心中落下一块石头，有地位还得有实力，否则图有虚名，短期内还好说，时间一长，青牛族将大祸临头，喜道：“谢主人。”转身回到南侧的山顶。

    小岛大约有五、六百平方公里，地势较高，丘陵遍布，树木稀少，陈凡思考片刻，长袖挥舞几下，所有植被一阵晃动，消失在六重天，丘陵间出现上百颗青木，包括厚厚的泥土。

    再升高万米，陈凡手指一点，射出丝丝九彩光华，迅速向外扩散，好象一道雨后的彩虹，将小岛全部覆盖在里面，天上、地下无缝无隙。

    随着指尖扫动，彩虹略有激荡，仿佛平静的湖面吹过微风，荡起道道碎波，更像千万道匹练随风飘逸，令人眼花缭乱。

    没过多久，彩虹逐步暗淡，进而虚化，小岛凭空不见，与周围的大湖融为一体，只看到辽阔的湖水，波涛汹涌。

    陈凡一气呵成，招招手，青牛王飘近，兴奋道：“主人的幻阵太高明了，无影无形，无迹无痕，小的佩服。”

    “此阵只有一个进出口，心诀由每代的青牛王掌握。”陈凡淡然一笑，详细讲解口诀。

    平衡之力，万力之源，其幻阵当然不同非响，比龙凤法诀还高一筹，达到灵道的最高境界，里面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几乎无人能破。

    进出心诀很繁琐，而青牛王只是普通灵仙，陈凡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来，以你的悟性，三、五年内必能领悟……嗯，我还需静修几年，你们好自为之吧。”话音刚落，进入地球灵界。

    天象依然在持续，龙凤级别的一般是三天，陈凡心神一动，雷神现出真身，大声说道：“主人，需要小的挡劫吗？”

    陈凡指着空中的火球，哈哈大笑：“聪明，等孔雀出世，你趁机吸收雷电，一举二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雷灵化着一道闪电，直冲云霄。

    至尊的初劫既快又恨，厉害之极，凤凰有青木灵帮忙，其它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少人成灵即惨遭不幸，十八灵之首的龙蛇命运最悲惨，绝大部分无法渡过。

    陈凡放下心来，盘坐于青木之上，取出万灵鼎，闭目静思。

    一跨入紫灵，万灵鼎与慑魂镜就有动静，陈凡心中狂喜，可惜孔雀接踵出世，耽误了一点时间。

    万灵鼎的灵性不停地骚动，好像万年寒冰快速融化，它沉睡了亿万年，即将苏醒。

    陈凡聚精会神，意志力到达极限，生命的火焰熊熊燃烧，体积急剧膨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灵性渗透。

    原本凝结成实质的灵性迅速软化，变成飘浮不定的气体，虽说还是特别浓郁，但挡不住火焰的扩散的势头，所过之处的灵性瞬间被融合。

    万灵鼎，凝结着一万三千多个紫灵仙的灵魄，灵性强得不可思议，生命火焰的速度已经快到极点，里面的空间似乎无边无际，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凡浑身微震，火焰猛的加速，与灵性完全融为一体，意味着通灵彻底成功。

    陈凡神智回体，睁开眼睛，空中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孔雀刚渡劫完毕，他却呆了呆。

    万灵鼎已经虚化，化为亿万个粒子在空中飘舞，隐隐发出九色光华。

    许久，虚影暴出一道强光，陈凡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前面飘着一个人仙，外貌与自己一模一样，脸庞、身材、道袍、神采，唯一缺少的就是脑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最让人惊骇的是，此人只有金灵初期，功力却高得吓人，几乎与紫灵后期的十八灵相当，甚至于涌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他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此人露齿含笑，一躬到底，向陈凡报拳道：“小的见过主人。”

    陈凡恍然大悟，顿时又惊又喜，万灵鼎成灵了。

    万灵鼎不是一般的炼器，绝对是有史以来灵性最强的法宝，又经过亿万年的沉淀，早就具备了成灵的条件，只是缺少一个契机，纵观太玄万灵，唯有日月同体才有资格将它催醒，紫灵境界的脑丹是最合适的外援。

    “了得，了得，绝对了得。”陈凡拉着它的手，笑眯眯的端详了许久，满意的点点头：“好家伙，你是器灵之王，也是灵界至尊，哦，应该说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我是自愧不如。”

    上万个紫灵仙合为一体，其中还包括九龙九凤、众多十八灵，造就了有史以来最强的器灵，论功力，所有的灵仙都是望尘莫及。

    万灵鼎目光炯炯，深邃而幽远，闪烁着睿智的神采，声音与陈凡相仿，咋一听很难分辩真假：“小的只是主人的化身，主人才是名副其实的至尊。”

    “你这个分身不简单，哈哈，的确不简单。”陈凡欢声不断，这么厉害的至尊降世，只有化身才没有天象，心念急转：“先取个名字，呵呵，就叫陈鼎吧。”

    陈鼎喜道：“谢主人。”

    他与青木灵、雷灵、火灵不同，因为修为太高，不仅拥有独立的人格，而且继承了所有紫灵仙的炼诀，可谓是天下第一炼术大师。

    当然，他也继承了众灵和平主义的性格，不争斗，不杀生，与人为善，防守有余，攻击力几乎为零。

    即便这样，陈凡已经感到心满意足，有他在，六重天的缺陷立马消除，只要找到另外三块精石，炼成真正的九重天轻而易举。

    陈鼎嗅了嗅鼻子，金光忽闪，瞬间消失不见，陈凡心肚自明，他隐身于地球灵界，无论多么厉害的法宝，在器灵眼里均不堪一击，来去自如。

    “主人，小的来也。”雷灵从天而降，挠着脑袋，不满道：“孔雀老弟太好强，非得自己渡劫，天雷是挡住了，但自己也吐血重伤，幸亏没伤及心丹，静修几天就能痊愈。”

    陈凡右手一抓，光团凭空出现，点头道：“我知道，至尊就是至尊，自尊心确实很强。”当年的灵猴王也是如此，若不是陈凡在侧，肯定会拒绝青木灵的帮助。

    正欲收起光团，突然间，空中又风起云涌，出现大片的乌云，雷鸣电闪。

    雷灵翻翻眼睛，讶道：“主人，怎么又是天象？难道还有至尊降世？”

    陈凡也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大笑道：“双喜，不，四喜临门，哈哈，好事接连不断，小家伙，你也等不及了，想来就来吧。”使劲一扔，光团飘向高空。

    光团再一次膨胀，很快就变成一个太阳。

    天像却与孔雀迥然不同，乌云开裂，颜色突变，由黑到白，再到紫、黄、橙、蓝、绿、青，最后变成深红，整个灵界的天空均是恐怖的血色，仿佛被鲜血染红，令人不寒而栗，连陈凡也深感压抑。

    雷灵瞠目结舌，死死的看着光团，眼中电光闪烁，虎视眈眈，杀气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在周身缭绕，它本能的感应到，那是一个邪恶的生灵。

    陈凡则盯着天象，仿佛面对着一个残酷的战场，数不尽的大军在拼命撕杀，杀气纵横，伏尸千万，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心情十分复杂，喃喃道：“杀星，杀星，绝对是杀星降世，老天爷，难怪它身具天咒，太恐怖了。”

    即将出世的是狮虎兽，天象代表着性情，陈凡清晰的感应到，它的神通远高于龙凤，不在雷神之下，与日月同体相比，估计差之毫厘，也许是基本上棋鼓相当。

    最重要的是，狮虎兽性情残暴，嗜血如命，成灵之前的战斗力就极强，远超过同等修为的生灵，一旦解除天咒，除了日月同体之外，无人可敌，灵界将生灵荼炭。

    也许，龙兽与凤鸟也是如此，也许灵猴王是它们唯一的克星。

    狮虎兽的天象比孔雀还要轰动，两大灵界的生灵惶恐不安，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仿佛世界的末日正在降临，有的伏地颤抖，有的狂吼乱叫，发泄心中的恐惧，极少部分受不了天象的刺激，精神当场崩裂，自断心丹而亡。

    龙凤反而是最安静的，它们当然知道出世的至尊是杀星，却也猜到此灵是陈凡的手下，现如今，龙凤已经不是太玄的主人，有陈凡顶着，天下太平，再厉害的至尊也不敢猖狂。

    陈凡一拍雷灵：“没事的，不要紧张，去吧。”

    雷灵明白他的意思，又要帮助渡劫，颇不情愿地飘上高空。

    陈凡闪至青木林，孔雀静坐在青木之上，恍如无人，大罗上人站在一边，两天鹏与彩鹏定在半空，时而看着孔雀，时而观看天象，神色极度不安。

    天鹏急切的问道：“主人，它是谁？”

    陈凡摆摆手：“自己人，你们就不要管了，一家人好容易聚在一起，抓紧时间，多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吧。”

    三鸟面面相觑，施礼而去。

    大罗上人苦笑道：“老弟，你的本事太大了，又搞出了什么怪物？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狮虎兽。”陈凡不顾他诧异的神情，仔细察看孔雀。

    孔雀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羽毛艳丽多彩，肉冠高扬，可气息强大无匹，相当于龙凤级别，陈凡感应到它体内流动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与凤力相似，又有所区别，也许就是孔雀之力吧。

    奇妙的是，孔雀居然成就了风灵，陈凡感到不可思议，许多凤凰一辈也成不了，它却一举成功，看来人比人，气死人，各有机缘不同，再炼一个火灵，成真指日可待。

    如果与凤凰实战较量，孔雀估计是略胜半筹，因为它拥有雷电，龙凤最为畏惧。

    大罗上人实在憋不住了，说道：“老弟，我觉得狮虎兽有点邪门，以你现有的修为，应该不是它的对手，了得，了得，绝对了得，你还是小心点好，若是控制不好，很有可能被其反噬。”

    陈凡叹道：“木已成舟，悔之晚矣，老哥哥不必担忧，小弟自有办法，”杂交生灵天生偏执，烙印可以融合，性格却难改变，暗自下定决心，仅限于目前的三个，不能再为其它杂交兽破咒，后果太严重了。

    盘坐于孔雀身边，双手抵着它下腹，输入一道凤气。

    凤气与孔雀的气息同根同源，没有丝毫排斥，很快就在孔雀体内运转，不一会儿，陈凡刻意加入了生之道，起初是少量的，察觉到伤势愈合的速度在缓慢加快，当即加量。

    这是陈凡新领悟的手法，生之道代表着生机，可以用来疗伤，可惜修为尚浅，心诀并不成熟，对于心丹之伤的疗效非常缓慢。

    金参、七彩金莲、黄金菇号称药中三宝，其原理完全一样，生机破坏即伤，一恢复自然愈合，特别是灵仙，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回复能力。

    九天后，陈凡睁开眼睛，孔雀几乎在同一时间醒来，喜笑颜开：“主人，小的出来了。”

    孔雀一旦认主，忠贞不渝，它与陈凡相处时间虽短，但感情极深，当年在天马原失散，白天寻找主人，夜间回到天原岭，即便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也忍痛不屈。

    陈凡感应到一颗火热的赤子之心，搂着它的脑袋，高兴的说道：“好，出来得好，不早不晚，恰到好处，正好能帮上大忙。”

    孔雀神采飞扬，昂首挺胸，很神气的说道：“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已经修至大成，天下皆可去得，肯定能为主人分忧的。”

    “等会儿再说。”陈凡轻拍它的羽毛，一瞥大罗上人，笑道：“老哥哥，走吧，我们去看看狮虎兽。”

    大罗上人缓缓飘升，赞不绝口：“对，对，那家伙确实了得，了得，绝对了得，九道天雷硬生生地被打回老家，太强悍了。”

    陈凡刚到高空，却见极远处万电纵横，千雷齐发，劈头盖脑地向下砸去，巨响声惊天动地，下面万里范围内一片血红，煞气冲天。

    大罗上人莫名其妙，陈凡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狮虎兽与雷灵斗法。

    狮虎兽浑身散发出丝丝红光，空间大幅度坍塌，它眼睛赤红，射出两道深红的目光，怒视头顶的雷灵，张开血盆大口，狂啸一声，震动十万里，所有的空间都在颤动，气流激动，形成一道庞大的旋涡。

    啸声山崩地裂，巨大的音波向外扩散，大罗上人心脏剧颤，气血翻涌，连孔雀也不好受，天雷全部爆炸，狮虎兽毫发无损，雷灵反而身形微颤。

    狮虎兽又张开大嘴，陈凡心中一急，化着一道九彩闪电，瞬间出现在狮虎兽身旁，怒道：“住手，两个混蛋，竟然自相残杀。”

    狮虎兽红光忽闪，空间恢复如常，它化着狮虎头人身，叫囔道：“主人，想死小的了，哈哈，您看看，小的现在神功大成，天下无敌。”厉眼一扫上空，大吼一声：“小杂种，有种的出来打，老子要将你撕得粉身碎骨。”

    陈凡猛击它的脑门：“闭嘴。”

    狮虎兽颇为不服，红彤彤的眼睛瞪着陈凡，露出白森森的厉齿，目光凶狠而疯狂。

    陈凡毫不畏惧的直视，满脸寒霜：“是不是翅膀长硬了，认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哼，不服是吧？咱们来比一比。”

    “主人，这家伙是疯子，小的好心帮忙，它却……”雷灵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陈凡微一挥手，将它收回。

    不一会儿，狮虎兽偏开脑袋，目光稍稍正常，小声说道：“小的不敢了，请主人原谅这一次。”

    陈凡冷冷的说道：“没有下次了，你记住，我既能造就你，也能毁了你，不信你试一试。”

    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狮虎兽感应到强大的杀气笼罩全身，几乎动弹不得，吓得肝胆俱裂，忙不迭的说道：“小的明白，小的保证不会再犯。”

    “废话少说，你认主吧。”陈凡的目光如利箭一般，语气不容置疑。

    狮虎兽犹豫了片刻，眉心射出一道紫光。

第八节 祸不单行

    狮虎兽认完主，低下脑袋不吭声，神情沮丧，再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陈凡收回光团，语气仍然冷冰冰的：“你还是不服？还想与我较量一下？”心中杀意不减，即便没有认主，在地球灵界里面，干掉狮虎兽也是轻而易举。

    狮虎兽有气无力，细声说道：“小的不敢。”其实心中很是后悔，刚才怎么莫名其妙的害怕，稀里糊涂的就认主，完了，完了，这辈子别想翻身。

    它本性暴戾，如今神通大成，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弱点就是陈凡，天马原的经历绝对是刻骨铭心，对陈凡有着无限感激，在内心深处，陈凡无所不能，是神的存在，自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陈凡冷笑道：“不敢就好，从现在起，最好老老实实的，若是再犯一点，休怪我心狠手辣。”回头一瞥远处的孔雀与大罗上人，略一招手。

    狮虎兽刚才的威势凶狠，大罗上人吓得连退千里，现在依然心有余悸，看看狮虎兽不敢靠得太近。

    孔雀倒是十分镇静，朝狮虎兽拱手道：“狮虎老弟，你很厉害啊，咱们这些弟兄就属你第一。”

    狮虎兽精神一振，打量孔雀几眼，喜道：“老哥也不错，乖乖，比小弟差不了多少。”一拍孔雀的肩膀，豪气冲天：“苦了几百年，终于解放了，《shuyaya》灵，还有狗屁龙凤，统统一扫而光，从此以后，太玄就是我们的天下，谁敢说个不字？哼，老子干掉它。”

    大罗上人看了看陈凡，摊开双手，露出一丝苦笑。

    陈凡也是苦笑连连，轻咳一声，狮虎兽正欲滔滔不绝，连忙打住，灰溜溜的站过一边，孔雀忍住笑意，问道：“主人，其它弟兄呢？”

    陈凡心中一叹，现在实力够了，下一步就是寻找红云几灵，还有三毛，心念微动，白云与飞天王凭空出现。

    孔雀欢呼唤一声，白云也是又惊又喜，两灵抱在一起，欢蹦乱跳，显得特别的亲热，狮虎兽犹豫了片刻，慢慢飘过去寒喧。

    它们三个的经历非常相似，在定风岭只是金丹期，地位低下，朝不保夕，又同时被老狮子囚于光团，唯一的区别就是白云，在天马率先成灵，算得上是患难兄弟，甚至于互换了少量的生命烙印，狮虎兽尽管心气高傲，看不上白云的修为，却还是感到一丝亲切。

    飞天王却不然，它在定风岭就是紫灵仙，高高在上，仅次于牛魔王，对其它生灵不屑一顾，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短短两百多年，不用说两大至尊，连白云也比自己强。

    三灵不住的唠叨，有意无意将飞天王冷落一边，白云最为和善，转身说道：“不好意思，小弟有些忘形，呵呵，两位老弟，快见过飞天王老哥。”

    面对昔日的上司，孔雀反应冷淡，勉强施礼：“见过老哥。”

    狮虎兽斜眼一瞥，冷嘲热讽：“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二大王吗？了不起，好威风啊，老鹰居然炼到了十八灵，罕见，罕见，我们什么时候比一比？怎么样？”

    飞天王鸟脸通红，颇为尴尬，想发作又不敢，它感应到狮虎兽的可怕，气势比凤凰还要凶悍。

    “你们过来。”陈凡脸色一板，孔雀首先飘近，狮虎兽张开血盆大口朝飞天王示威，又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也跟在后面。

    飞天王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退却千米，心丹剧烈颤抖，大罗上人飞到它身边，抚摸鸟头，小声安慰道：“不要怕，有你主人在，这家伙不敢放肆的，只是吓唬你。”

    飞天王毕竟是紫灵仙，强制镇静下来，点头道：“小的心里明白，只是这家伙太恐怖了，想起来就害怕。”

    心中暗自懊悔，当年在定风岭时，应该将所有狮虎兽全部杀光，现在可好，成了一大杀星，唉，晚了，晚了，后悔无益，还是躲远一点吧。

    大罗上人想了想，笑道：“我建议你在青木林修炼，哪儿也不去，努力提高修为，争取早日成真，呵呵，它虽说解破了天咒，破天荒的成灵，但道心不稳，成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飞天王大喜：“谢前辈指点。”狮虎王一跃龙门，凭空修得大神通，性情却极其暴躁，心劫难渡。

    陈凡扫视两灵，沉默了很久，狮虎兽颇为不安，小声争辩道：“小的没说什么啊？兄弟们分别两几百年，心里高兴，开个玩笑罢了，它胆子太小，图有虚名。”

    陈凡喝道：“不要狡辩，你的鬼心眼骗了别人，瞒不了我，从现在起，你就在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心想：“这家伙很不安份，绝不能放任一点点，稍有疏忽便会酿成大祸，不过有弊必有利，吓唬其它顽固不化的龙凤倒是不错。”

    狮虎兽更是大为气馁，嗫嚅了几句，细声细气的说道：“小的明白。”

    目光转向孔雀，陈凡说道：“既然已经成灵，按规矩，应该取个名字，嗯，这样吧，你就叫孔雀明王，简称明王，怎么样？”

    孔雀喜不自禁：“谢主人。”

    “我呢？”狮虎兽眼巴巴的盯着陈凡，略显紧张，孔雀都称王了，自己最起码也是王吧？若是陈凡一生气，很有可能取个难听的名字，岂不是让人笑话？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陈凡暗自偷笑，装着苦思苦想，喃喃自语：“牛魔王、飞天王，金毛王，不行，不行，不能全都是王，太俗套了……”

    “没事，没事。”狮虎兽心中一急，脱口而出：“大家都是好弟兄，平起平坐，小的理应是王了。”

    陈凡表面不动声色，沉吟不语，见狮虎兽急得鼻梁冒汗，大笑道：“好，你就是威武王。”

    狮虎兽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威武王？好听，太威风了。”挺起了腰杆，左顾右盼，神采飞扬，霸气十足，似乎天下生灵匍伏在脚下，乞求饶命。

    陈凡余光一瞥哆哆嗦嗦的飞天王，顺手将它送入青木林。

    狮虎兽得意了好一会，见陈凡脸带寒霜，慌忙收敛气势，乖乖的躲到身后。

    大罗上人会心一笑，上前道：“那个天波是最大的祸患，不管是否真的日月同体，修为肯定了得，了得，绝对了得，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他吧？”

    陈凡沉吟道：“这家伙神出鬼没，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偌大的太玄，五洲还好办，五洋就很麻烦，无边无际，必须联合龙凤同时搜索。”

    大罗上人点头叹道：“说得是啊，我估计，躲在五洋的居多，那儿深不可侧，阔广无垠，没有人知道太玄真正的边际，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想起了慑魂镜，还有师父的七巧玲珑戒，应该大有收获，说道：“小弟还需闭关几日，老哥耐心等待吧。”

    “老哥去天马原转转，呵呵，那里的天马数量不少。”大罗上人挥挥手，转身而去。

    陈凡拍拍孔雀明王：“你去青木林，有几棵青木很快就成灵，顺便收下吧，作为你的化身。”

    孔雀明王心中一惊，使劲摇头：“还是主人收取吧，小的不再乎有什么化身。”

    陈凡笑着说道：“凤凰怎么可能没有化身呢？多多益善，否则你太吃亏了，我们用不着客气，你的就是我的，所有青木灵全送给你了，哦，还有，收完后去火山修炼，争取修出火灵。”

    孔雀明王感动万份，一躬到底，向青木林急驰。

    陈凡正欲降落，忽见眼前出现一个虚影，伸手一抓，六重天迅速升出地面，和狮虎兽闪出地球灵界。

    青牛岭上空飘浮着两个人影，一个是紫袋上人，另一位是女仙，容貌与紫兰花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成熟了几岁。

    “老哥，好久不见，请稍等片刻。”陈凡先向紫袋上人拱拱手，目光转向女仙：“你是代理凤凰族长吧？”

    两人盯着狮虎兽，呆了呆，女仙反应最快，转眼间回过神来，凭空跪拜：“小的青兰花拜见陈凡上人。”

    陈凡说道：“起来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敌人提前现身，还是青洲又发生了大事？”

    狮虎兽在后面呲牙咧齿，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紫袋上人心神晃动，感应到巨大的压力，悄悄退后，青兰花神色惶恐，不敢看它一眼，恭恭敬敬的说道：“按理说，小的应该请上人前去凤凰台，但母亲一直闭关，希望上人能理解。”

    “早去晚去并无区别，再等百年也没关系。”陈凡摆摆手，和蔼可亲道：“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吱吱呜呜。”狮虎兽看到主人的手势，立马变得老老实实。

    青兰花稍稍平静下来，目光瞟向一边：“上人有一只八尾狐、狼灵、猫灵，它们一直在潜洲的凤凰台，小的前几日传信，准备为上人索要，可……可是……”

    “可是什么？”陈凡心头一震，念头急转，三毛的事很隐秘，龙凤不可能知道，只有紫袋上人，对，肯定是他透露出去的。

    青兰花不敢直视陈凡，声音很低：“那几只凤凰突然不见了，包括上人的手下、七成青木、炼器材料，不仅如此，临走前卷走了大量灵仙，潜湖临三洲几乎所有的十八灵、大部分厉害的紫灵仙，还有成千上万人仙，大概占三洲的五成。”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鬼凤凰胆子太大了，居然将三洲席卷一空。

    摆摆手，制止青兰花说话，陈凡眯着双眼，聚精会神的感应。

    果然不出所料，三毛与金毛王的气息断断续续，非常微弱，它们不是受伤，而是在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而且还在迅速远去，因为距离太远，陈凡无法感知具体方位。

    无用置疑，那几只凤凰在五洲兴风作浪，造孽甚多，特别是花灵被当场抓获，知道陈凡不会放过自己，趁机溜之大吉，竭力向五洋逃去，越远越好。

    “走了多长时间？”陈凡很是冷静。

    青兰花摇了摇头，迟疑道：“小的不知具体日期，据估计，应该是大半个月前。”

    大半个月？也就是陈凡跨入紫灵期间。

    陈凡恍然大悟：“狡猾，绝对狡猾，狠，够狠。”它们被青洲凤凰阻止，日月同体初步大成，感到大势已去，不甘坐以待毙，当机立断逃之夭夭。

    凤凰日行亿里，在太玄无人可及，目前陈凡也是略逊半筹，只要它们不惜一切代价向前飞，神通再大也无用武之地，而且日月同体修行很快，等到千年、万年后卷土重来，凭借自身横强的实力，依然是灵界一霸。

    三洲的十八灵可不是小数目，那里的凤凰实力大损，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此外，青洲面临外敌，胜了也是惨胜，最坏的结果是，它们将来会一统五洲。

    默思良久，陈凡问道：“有几只凤凰？去了哪个方向？”

    青兰花面显难色：“共有十三只，其中紫灵后期八只，它们炼有九重天，不，与大人的有所区别，自成空间，生活着亿万生灵，但缺少地心、龙水、山灵，算不上真正的九重天。至于去向，五洋的情况比五洲复杂多了，小的了解不深，无法判断，也许母亲知道得多一点。”

    以龙凤的神通，九重天并不为奇，也许每一只龙凤都有，修为低的也许只有其中几峰，陈凡棘手的是，它们可以不休不眠的逃跑，除非太玄有边界，否则永远也追不上。

    最麻烦的是里面的生灵，已经成为人质，一旦凤凰狠下心来，同归于尽，将会造成九劫鬼王之后，有史以来最大的惨剧。

    陈凡神色凝重，沉默不语，青兰花深感不安：“上人，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不是同谋，但身为同类，它的心情十分复杂，既为自己的明智决定而高兴，又为那些凤凰的命运担心，做出如此惊天大案，天地不容，陈凡肯定是竭尽全力追杀。

    陈凡苦思良久，同样束手无策，缓缓地说道：“你通知其它凤凰、有联系的神龙，出动所有水族，竭尽全力打探消息。”

    尽管知道此招希望不大，青兰花还是点头：“小的明白，请上人放心，现有的凤凰、大部分神龙都会服从指挥。”

    陈凡递过大把飞符：“有事常联系，哦，对了，对于那个天波有什么看法？”

    青兰花也递去自己的飞符，迟疑道：“小的未能亲眼看到，不敢妄下结论，据目击者描述，天波上人确实身有脑丹，不过，小的猜测，从出场到退却疑点甚多，十之八、九是假日月同体，也……也许，与逃跑的凤凰、九汕洋神龙有关。”

    陈凡叹了口气：“有道理，算了，我来追查吧，你们不用管了，全力准备将来的大战吧。”

    青兰花拱手道：“凤凰台尚有几块精石，可惜与大人的重复，小的再找找，告辞了。”紫光连闪，消失在天边。

    凤凰一走，紫袋上人立即飘近，抱拳笑道：“恭喜老弟，神功大成。”说话间，余光不时瞥向狮虎兽。

    狮虎兽很想再吓唬他一下，却见陈凡厉目扫来，连忙低头，讨好地舔着主人的衣襟。

    陈凡笑了笑：“谢老哥，呵呵，老哥面带忧色，是不是也发生了大事？”

    紫袋上人轻叹一声，微微点头：“万鸥老哥传信，八天之前，八仙岭被人攻破……”

    “啊？”陈凡急促的问道：“敌人是谁？几位老哥怎么样了？”八仙虽说不如十八灵，但各有神通，联手的威力不可小视，一、两个天大王也很难攻破，况且全洲戒严，禁止争斗，凤凰与十八灵不可能出手。

    紫袋上人面色黯然，默默地说道：“绿衣、红衣、白衣受到重创，奋力逃到万鸥岛，一句话没说就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三位老哥赶去时，整座山岭崩塌了一半，其他五人失踪，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鬼凤凰？不会的。”陈凡当即否定，时间不对，它们没有胆量跑到青洲，如此说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水族，来自暴雪洋或者西风洋，甚至于有神龙参与，不，若是神龙亲自出手，一个也跑不掉。

    “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祸不单行。”陈凡暗自苦笑。

    天波上人还没来得及查清，青洲又面临强敌，接着凤凰集体失踪、八仙遇难，共同点就是神秘，三者之间有没有某种联系？

    陈凡空有一身修为，手下人才济济，横扫灵界绰绰有余，却有一丝无力之感，好象有一双黑手在暗中操纵一切，不知道如何应对。

    有时实力并不代表一切，不是万能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

    此时此刻，陈凡切身感到霸主的艰难，表面风光无限，其实是有口难言。

    所谓霸主，处于万灵的最尖端，受到众灵的敬畏，却也承担相应的责任，处理灵界所有的大事，维护全灵界的安危，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一行都关系重大，微小的失误就有可能使万灵丧生。

    陈凡本不想做什么至尊霸主，像雷神那样最为逍遥，可他是日月同体，有天宏上人在先，立下不世功绩，七灵自然而然的期望值极高，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他。

    龙凤干脆撒手不管，或者说自顾不暇，将重担全盘压在陈凡肩上，不知不觉中就上套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话说回来，天波与鬼凤凰的事，它们多多少少有牵连，若是认真追根究底，甚至于一个都脱不了干系，投鼠忌器，很难公正处理。

    “越是复杂，越要清醒，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想到这儿，陈凡暗中给自己打气，微乱的心境瞬间平息。

    紫袋上人悄声问道：“老弟，我们是否去万鸥岛？”

    “去，现在就去。”陈凡不假思索，拉着紫袋上人闪进地球灵界。

    六重天跃至高空，以最快的速度向西飞去，时间就是生命，绿衣三人是最后的线索，若是再断的话，几乎不可能找到凶手。

    落在青木林，陈凡说道：“老哥在此静修几日，不要急，无论凶手逃到哪里，小弟一定将他揪出来。”

    紫袋上人深信不疑，日月同体，理所当然的天下第一，手段通天，凶手绝对是无路可逃。

    摸摸青木，心中又是感慨，青木之神无人不知，可凤凰禁令森严，只能想想，现在有陈凡撑腰，凤凰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陈凡笑了笑，略一抱拳，出现在太平洋的小岛。

    神龙已经醒来，精神萎靡不振，双眼无神，勉勉强强化着人形，飘浮在半空。

    陈凡骤然出现，仔细察看几眼，暗自赞叹，不亏是至尊，修为极深，经过七、八年的沉睡，内外伤愈合大半，心丹重生了半成，当然，功力尚不足全盛时期的一成。

    神龙稍有吃惊，傻呆呆的看着陈凡，目光略一呆滞，眼珠连转，很快就变得清晰正常，拱手道：“小的见过主人。”

    “好，比我想象的快得多。”陈凡满意的点点头，当年在容洲，老爬虫的伤势也是极重，其中一颗心丹被击成肉酱，可还是强行支撑，连毙众多紫灵仙，其中包括火麒王、一对龙鱼，击伤烈火、净瓶、赤炎联手，可见神龙强悍到极点。

    神龙四周张望，再看看狮虎兽，满脸惊奇，笑意中隐约露出一丝天真，仿佛是一个无知的孩童：“主人，这是什么地方？”

    “地球灵界。”陈凡心念一动，试探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以前？”神龙目光略有迷糊，闪烁着混乱的光芒，苦苦回忆。

    陈凡不慌不忙的站在一边，示意狮虎兽飞远一点，不要打扰神龙。

    神龙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时而清晰，时而茫然，时而疯狂，时而痛苦不堪，嘴里喃喃道：“海水，我看到海水，有很多很多的鱼，对，龙鱼，麒麟……那是什么？鸟？是凤凰，真的是凤凰……还有人，有男有女……”

    陈凡心中一喜，忽见它猛的抱头，在空中翻滚，大喊大叫：“疼死了，小的受不了了，我是谁？到底是谁？我是神龙，不，我不是龙，我是一个人，真正的人类……”

    “好了，到此为止。”陈凡连声叹息，一巴掌拍向龙头，神龙本能的躲闪，陈凡的速度却快到极点，根本就避之不及，打了个正着。

    神龙浑身一震，一道强大的生气冲入体内，迅速流向每一个角落，仿佛春风吹拂，暖洋洋的一片，真气以闪电般的速度运转，眨眼功夫，巨痛消失，神智全部清醒。

    陈凡心中涌起了一丝怜悯，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后不要再想，以前只当是一场梦，现在是真正的新生，嗯，你真火成灵，就叫火龙王吧。”

    火龙王恭声道：“谢主人赐名。”

    摸摸它苍白的脸庞，陈凡关切道：“好好疗伤，早日康复，我还需你帮忙助阵。”

    “小的去了。”火龙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降落山谷。

    不一会儿，陈凡感应到它进入空灵状态，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从当年的状况来看，现在是最好的结局，忘却往生未免不是一件幸事，作为化身，与主人一起成真，免去了龙水成灵，这一最难的先决条件。

    转身看着狮虎兽，冷冷的说道：“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同意，不得杀生，不得吓唬任何一个人，如若有犯，我立马让你魂飞魄散。”说完转身而飞。

    狮虎兽急忙跟上，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放心，小的绝不敢犯法，谨记主人教诲，每一个字都铭刻于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好，你在这儿不要动。”陈凡猛一回头，右指连点，九彩光华将狮虎兽紧紧包裹，很快就变成一个彩色光团，他担心入定期间，狮虎兽胡作非为，将地球灵界搞得鸡飞狗跳。

    “不要，主人饶命，小的真的不敢，快放我出来。”狮虎兽被平衡之力禁锢，一动也不能动，骇得肝胆俱裂，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沉睡。

    陈凡长袖一甩，光球定在最高空，逐渐虚化，隐身不见，轻笑道：“小家伙，还想跟我玩心眼，这辈子就认命吧。”

    话音刚落，心中微微颤动，心灵一扫，极远处的虚空出现两大阴阳鱼，电闪雷鸣，两天鹏静立不动，开始渡劫。

第九节 西洋龙王

    两只天鹏心心相印，紫灵劫在同一时间降临。

    天雷好挡，心劫难渡，成功者寥寥无几，幸运的是，陈凡承担了一半。

    陈凡闭上眼睛，纹丝不动，经受着心劫的煎熬。

    两鸟各一半，加起来正好是一个十八灵的完整心劫，对于陈凡算不了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渡过，反而是一个历练道心的好机会。

    头顶上也有一个阴阳鱼，比两鸟的还大一倍，雷神在高空傲立，为陈凡挡下所有的天雷。

    彩鹏定在一座山顶，时而盯着山北的父亲，时而掉头察看山南的母亲，目光十分复杂，欢喜中有忧伤，还有浓浓的孤独感。

    一家人团聚的时间虽短，却是它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父母左右相伴，享受天伦之乐，无忧无虑，可双亲很快就要在眼前消失，尽管是修成正果，但内心深处还是涌起了丝丝忧郁，从此以后，开始了真正的独立生活。

    九十九道，三十三波，一波高过一波。

    许久，陈凡睁开眼睛，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唯有目光更加柔和，心灵中洋溢着无限喜悦。

    雷灵落在面前，精神抖擞，喜滋滋的说道：“大补，绝对大补，十八灵的天雷就是不一样，哈哈，主人，小的将灵界所有天劫全包了，一举两得，怎么样？”

    陈凡淡然一笑：“天劫是磨砺，还是不要过多的干涉，顺其自然为好。”不待雷灵争辩，当即将它收回，闪到彩鹏身边。

    彩鹏在空中快速盘旋，拼命搜索父母的踪影，发出阵阵哀鸣，令人心酸。

    陈凡轻抚它的羽翼，让小鸟安静下来，叹道：“小家伙，不要再找了，它们已经成真，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好好修炼，它们在这儿等着你，将来还会见面的。”

    彩鹏呆了片刻，眼旺旺的看着陈凡，泪水纵横。

    陈凡微笑道：“去吧，早日大成，早日相聚。”

    彩鹏连点几下头，目光坚毅，似乎瞬间成熟了许多，转身飞向青木林。

    陈凡欣慰的笑了，突然其来的，有一种沧桑之感，自己似乎是一位老人，在太玄呆了千百万年，彩鹏、天鹏、神龙、雷灵等等，包括灵界的所有生灵，都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也许，我已经老了。”陈凡感慨一声，缓缓地落在山顶，收起微乱的思绪，心境完全平稳下来，伸出右手，现出七巧玲珑戒。

    神识探入，陈凡愣了一下。

    里面的空间扩大了百倍，物品却没有增加，只有最里侧多出了一枚玉简，不，应该说露出了小半，大部分还留在漆黑之中，好像被一块黑布遮掩，其情景有些怪异。

    陈凡聚精会神，将心神的力量使到极限，玉简微微晃动了几下，却没有拉出分毫。

    连续努力十几次，玉简还是原样，陈凡感到有些滑稽，略一思索，随即恍然大悟。

    此简修至真道才能取出，而陈凡一只脚还滞留在灵界，算是半个真人，现在的修为显示的空间有限，将来跨入最后一步，所以的秘密真相大白。

    真道的秘密、师父的遗言就在眼前，却可见而不可摸，陈凡有一丝遗憾，想了想，自我安慰道：“看到就不错了，说明日月同体确实了得，能修成半个真体也值得骄傲。”

    隐去玲珑戒，陈凡立马取出慑魄镜，自顾自的说道：“同样是真器，真人的宝贝，看来也希望不大。”

    镜内空间。

    陈凡跨入紫灵的一?那，生命的火球就开始膨胀，九彩光华越来越盛，延伸的距离越来越远。

    起初速度并不算快，不过它们在加速，时至今日，火球的直径已经达到百万里，与真正的太阳没有什么区别，光芒射出亿里，空间如此庞大，却是空荡荡的。

    陈凡注入全部意识，火球膨胀的速度减慢，移动的速度却在倍增，从一倍到十倍、百倍、千倍，很快就超过光速。

    不知何时，火球开始缩小，光芒空间反而还在无限度的扩展。

    当火球缩成一个小亮点时，突然间，陈凡浑身一震，亮点发生大爆炸。

    威力出乎所有人想象，仿佛亿万个核弹头同时爆破，又像数不尽的太阳爆炸，足已毁灭一个宇宙。

    生命火球化为最小的粒子，随着爆炸的能量向四面八方喷射，速度前所未有。

    陈凡气血翻涌，心丹与脑丹剧烈颤动，鲜血直冲嗓门，两道在体内闪电般的流转，似乎欲脱体而出，恍惚中，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分裂。

    毫无疑问，下一刻，就是魂飞魄散，烟消云散。

    陈凡骇然失色，压下沸腾的气血，吸受天地间的生气、死气，强行平息两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凡初步平静下来，心中大为惊愕。

    镜内空间并没有想象的庞大，直径不过五百亿里，但最边缘的上百亿里完全扭曲，意识火球一直在缝隙里打转，所以产生了错觉，认为是宽广无边。

    最核心的空间充斥着浓郁的死气，几乎凝结成实体，阴冷无比，温度远在极点之下，就连陈凡也心惊胆寒，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地狱。

    死气团死一般的寂静，但隐约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波动，极其微弱，时现时隐。

    陈凡感应了很久，忽然兴奋起来，那是生之道。

    镜灵出壳，按理说，空间应该立即收缩、坍塌，所有的东西均自动消失，慑魂镜成为一件废物，但陈凡的意识及时入内，保留了一线生机，崩塌、收缩的速度大为缓慢。

    经过这一次大爆炸，部分空间恢复，可惜时间拖得太久，生气几乎全无。

    幸运的是，陈凡感应到，扭曲的空间正在缓慢还原，死气越来越浓密，空间还在向外扩大。

    显而易见，当年的慑魂镜更加广阔，更加阴森，肯定还有更奇妙的东西。

    意识已经与慑魂镜融为一体，陈凡自然而然的了解到慑魂心法，只是空间尚不稳定，暂时无法使用。

    至于其它神通，陈凡有所领悟，当他正式跨入真道，或者重新修成镜灵，才能全部恢复，所有的一切将自动展示出来。

    陈凡本想施展平衡之力，催动镜内空间复原，思索良久，始终不敢轻举妄动，里面的死气太过庞大，稍有疏忽便会酿成大祸，当务之急，还是先办完太玄的大事。

    收起慑魂镜，陈凡微微一笑，大罗上人、紫袋上人与六只鹰鸥出现在面前。

    “老弟，到了吧？”紫袋上人早就醒来，心急如焚。

    “前面就是。”陈凡看着五鸥，满意的说道：“好，很好，这才是鸥王，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回家了。”

    五鸥威风凛凛，野性十足，完全是一番王者气质，兴奋的问道：“是不是回万鸥岛？”

    “哈哈，正确，马上就要见到你们的主人。”陈凡长袖一舞，一起闪出灵界。

    外面果然是西风洋，一望无际的洋面上波涛汹涌，海风呼啸，灿烂的朝霞映红了半个天空，蔚为大观。

    五鸥最为迫不及待，展开双翅急飞而去，鹰鸥朝陈凡得意一笑，紧跟其后。

    紫袋上人的修为最低，陈凡当即召出黑剑血刀，三人骑上鸟背，很快就与众鸥齐头并进。

    清晨的空气异常新鲜，充沛的灵气中带着浓浓咸味，海鸟成群结队，时而逆风而行，时而掠过水面，欢声笑语。

    众鸥兴致勃勃，齐声高鸣，震动数千里，所有的海鸥闻之而来，聚集在四周同飞，队伍越来越庞大，不到半个时辰就聚集了数万只。

    陈凡想起了当年的情景，笑骂道：“拐走了这么多小家伙，那些大王很快就来找你们算账。”

    鹰鸥瞥了瞥黑剑血刀，满不在乎的说道：“来得好，正好一网打尽，小的几个打不过，还有两位老哥，呵呵，倘若再不行，主人干脆全收，灵界里的海鸥太少了。”

    “说到就到。”大罗上人笑道：“好家伙，三十七只鸥大王，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左右与后方追来三、四百只鸥灵，前面还有七、八十只包抄过来，大部分是飞仙，其中有一百多只紫灵鸥，众灵份份怒吼：“站住，快停下。”

    数百只鸥灵非同小可，汇集成一股巨大的音波，惊天动地，洋面掀起了更大的巨浪。

    陈凡眉头微皱：“两位老哥，它们反应太快了，小弟感到有点不对劲。”

    紫袋上人基本上在陆地，对大洋不太了解，大罗上人捻着长须，沉吟不语。

    陈凡神识一展，水下出现大批鱼精，脸色微变，急促地说道：“情况有异，好像西风洋发生了大事。”

    话音刚落，一对水麒麟、一对龙鱼跃上高空，挡在众鸟面前，后面还跟着上百只鱼大王。

    麒麟厉喝一声：“警告最后一遍，再向前一步杀无赦。”众鸥灵与鱼精将他们团团包围，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六鹰鸥当然不甘示弱，正欲强行闯关，陈凡连忙传音制止。

    麒麟与龙鱼盯着黑剑血刀，神色很是紧张，它们毕竟是十八灵，感应到两鸟不同寻常。

    三人对望了一眼，哑然失笑，紫袋上人顺手发出一枚飞符，陈凡飘上前去，拱手道：“各位天大王，我们正去拜访仙友，不知……”

    “不行。”没等他说完，麒麟一口回绝，目光还是看着两天鹏，显然对人仙不屑一顾：“半个月前，西风洋开始全面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除非持有神龙令，希望两位仙友速速返回。”

    黑剑迟疑了一下，问道：“难道西风洋发生了大事？”

    龙鱼颇不耐烦，挥手道：“我们只执行大人的命令，五洋的事，与你们五洲无关，快走吧，大家都是同道，希望不要搞得不愉快。”

    紫袋上人接过话茬：“我们想去万鸥岛，距离此地已经不足百万里，请各位天大王通融一下。”

    麒麟眼冒厉色，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是如何混进来的？哼，只要到了我们的防区，凤凰大人也不行……孩儿们，我数到三，再不滚的话，全部拿下。”

    “停，停，千万不要动手。”陈凡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凤凰不行，神龙应该没问题吧？”最后一个字刚出口，火龙王从大洋升起。

    他脸色还是苍白无力，但龙气缭绕，神色威严，先向陈凡一揖到底：“小的来迟，请主人降罪。”

    陈凡笑吟吟的说道：“废话少说，快点处理吧，我们还要急着赶路。”

    火龙王很恭谨的说道：“小的遵命。”挺起腰杆，厉眼一扫傻呆呆的众灵，斥道：“狗奴才，胆大包天，都不想活了？”

    众灵打了个哆嗦，全体拜倒：“小的等见过大人。”

    麒麟壮着胆子，抬头问道：“请问大人来自哪一洋？”

    “九汕洋。”火龙王冷笑一声：“怎么？我来不得你们西风洋？哼，通知你们大人，让它速来迎接，否则我打烂它的龙宫。”

    麒麟与龙鱼面面相觑，面色怪异，两洋平起平坐，火龙王的口气未免太大了，最让它们震惊的是，火龙王居然认陈凡为主人。

    不过，神龙高高在上，其它生灵哪敢过问？龙鱼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请稍候，小的现在就报告。”当着火龙王的面发出一枚飞符。

    没过多久，龙鱼收到回音，喜道：“大人就在附近，很快就到，望……”

    “少?嗦，滚一边去。”火龙王看也不看它们一眼，盛气凌人。

    陈凡怔了怔，这句话并不是自己暗示，而是火龙王自己脱口而出，看来它潜意识中还是神龙，不可一世的至尊。

    众灵没有丝毫不快，潮水般的后退万里，西风洋神龙到来之前，不敢擅离责守。

    此时，紫袋上人也接到飞符，小声道：“这里的神龙刚才在万鸥岛，它们也在调查八仙岭惨案。”

    陈凡很是诧异，神龙怎么知道？而且亲自追查，难道与其它神龙，或者它们的敌人有联系？

    正想着，西面涌来两道强大的气息，大罗上人轻笑道：“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呵呵，来了两条。”

    “原来是阳老哥光临，哈哈，喜从天降，小弟有失远迎。”极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话音刚落，一金一紫，两道闪电划过长空，眨眼间，两位人仙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凡暗笑道：“人生无处不相逢，嘿，都是老熟人。”

    穿紫袍的在容海见过，老爬虫称它为法老弟，金袍的当年攻破冰雪岭，现在看来，它不是化身，而是真正的神龙，只不过修为较低罢了。

    陈凡十分开心，来得太及时了，意外的收获，偌大的西风洋，无边无际，龙宫到是好找，神龙却很难搜索，若是刻意躲避，一千年也找不到，它们是地头蛇，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藏身。

    特别是现在，没有人不知道陈凡，除了宣布效忠的青洲凤凰，其余龙凤都紧张万分，睁大眼睛观望，时刻保持警惕，势头不对就有逃跑的可能，步潜洲鬼凤凰的后尘。

    倘若那些家伙全体逃遁，日后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

    法老弟态度显得非常亲热，笑容满面，拱手道：“阳老哥，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亲临西风洋？哈哈，老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帮忙。”话说得很漂亮，但定在万米之外，不敢靠近，眼中满是警惕。

    火龙王指着陈凡，冷声道：“这是我家主人，还不快来拜见？”

    法老弟与另一条神龙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陈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到龙鱼的飞符，它们就觉得不可思议，神龙是灵界至尊，怎么可能认人仙为主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日月同体，可九汕洋同样宽阔无边，神龙神出鬼没，抓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法老弟睁大眼睛，惊疑不定：“阳老哥，你说笑了吧，他是何方神圣，你居然认主？”

    火龙王一字一顿：“日月同体，陈凡。”

    两龙浑身剧震，紫光忽闪，毫不犹豫的转身而逃，速度达到极限。

    陈凡早有准备，手指一点，狮虎兽挡住了两龙的去路。

    “嗷！”狮虎兽张开血盆大嘴，竭力长啸，毛发倒竖，冒出大片血光，巨大的音波扩散数万里，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颤抖，不仅麒麟、龙鱼、所有鱼精、鸥灵立受重创，连火龙王、大罗、紫袋、黑剑血刀也心神摇晃，心中极为难受。

    陈凡眼疾手快，六重天飞行一圈，将他们收入地球灵界。

    两条神龙恐惧之极，不约而同的快速后退，突然僵立当场。

    陈凡定在眼前，笑嘻嘻的说道：“我建议你们慢点走，见面便是有缘，呵呵，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坐下来谈一谈好吗？”余光一瞥狮虎兽，使了个眼色。

    狮虎兽收敛威势，乖乖的飞到陈凡身后，懒洋洋的趴着不动。

    陈凡骑上兽背，漫不经心的抚摸鬃毛，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两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陈凡，显得犹豫不决。

    它们当然了解日月同体，也被狮虎兽吓破了胆，却又不甘心就此臣服，特别是以往造孽过多，当年在青洲半岛、西风洋还曾经得罪过陈凡，这是大部分龙凤共同的心态。

    陈凡说道：“看来你们不服气，好啊，这样吧，我们较量一下，你们两个一起上，有什么神通尽管使出来，如果在一刻钟内不能击败你们，我扭头就走，不再管你们西风洋的事。”

    眼珠一转，跳下狮虎兽，示意它走开，继续说道：“你们不要害怕，只有我一个人，这家伙不会出手的，咱们公平决斗。”

    狮虎兽吱牙咧嘴，眼中红光一闪，飞到万里之外，双眼半闭，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似乎在打着磕睡，其实是杀气腾腾，随时会猛扑过去，将它们撕得粉身碎骨。

    两龙心里亮堂得很，浑身很不自在，心神不安，相互对望了几眼，很默契的点点头，

    法老弟使劲咽下一口吐沫，稍有平静，恭声说道：“日月同体天下第一，我们自知不是对手，只是心慕以久，趁机向上人请教，开开眼界，无论结果输赢，西风洋都听从上人的调遣。”

    陈凡似笑非笑：“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不愧是一洋之主，灵界至尊。”心道：“老奸巨滑的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比狐狸还要狡诈，时时不忘自留退路。”

    缓缓飘后百里，陈凡招手：“来吧，你们先开始。”

    “上人小心，我们要竭尽全力了。”法老弟提醒一声，两龙手掌相抵，同时发力，化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光团，直径万米。

    两龙合力，威力倍增，光团里的空间全部塌方，它们并不期望能战胜陈凡，所以打起了如意算盘，只守不攻，只要支撑一刻钟就算胜利。

    “不错，很高明。”陈凡啧啧称赞，心中暗笑，它们是弄巧成拙，法老弟修至大成，非紫兰花所能比拟，陈凡最担心的正是全力狂攻。

    手指一点，射出一道九彩劲气，速度慢得出奇，但沿途的空间发生异变，生气与死气蜂拥而至，黑白两色相互交织，在劲气四周快速搅动。

    劲气到达光团上空时，两道已经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阴阳鱼，直径超过千里，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下砸去。

    随着一连串“劈里叭啦”的脆响，阴阳鱼微微摇晃，稳稳的下压，四周的两道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阴阳鱼不断膨胀。

    光团像一个面团，外表变幻不定，体积越来越缩小，光芒逐步暗淡。

    陈凡笑着问道：“时间马上就到，我数到三，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一节 万鸥岛

    两龙默不出声，妄图脱延时间，再支撑片刻。

    陈凡冷笑道：“一……二……三……好吧，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手辣。”右掌平推，一道九彩光柱冲向阴阳鱼，半途一分为二，化着黑白两道劲气，分别连接阴阳鱼眼。

    眨眼功夫，空间倾斜大幅度，死气与生气以更快的速度汇合，阴阳鱼骤然膨胀，黑白两色流光异彩，仿佛变成了两条灵蛇，“轰哒”一声巨响，阳鱼眼射出一道铁拳，狠狠的砸向金色光团。

    铁拳硕大无比，恍如一座万米高峰，而光团就像一只脆弱的鸡蛋。

    “轰轰轰！”三拳连击，龙力光团摇晃几下，发出“吱?”的脆响，火花四溅，当第四道天雷落下时，光团裂开了几条缝隙，剧烈颤抖。

    论修为，陈凡刚跨入紫灵境界，仅比法老弟略高一点，两龙合力还稍占上风，但平衡之力非龙力所能比拟，可以四两拨千斤，轻松调动天地两道，其威力超过自身功力数倍，如果不计后果的话，增长百倍也不困难。

    现如今，陈凡完全相信了湖洲凤凰湖一战，天宏上人肯定也有类似的大神通，轻而易举击败九凤联手，收取凤凰台。

    “停，快停下，我们顶不住了。”法老弟中气不足，尖声叫道：“在下认输，甘拜下风。”

    陈凡深吸一口气，脸色忽白忽红，阴阳鱼化着黑白两道气流，带着四周的两气，争先恐后的涌入手心，融进体内循环，经过起初的紊乱，很快就达成新的平衡。

    金色光团消失，两龙精神萎靡，双目无光，特别是紫灵初期的那条，忍不住狂吐几口积血，摇摇欲坠，法老弟手抵他的后心，协助调息。

    过了半个时辰，两龙恢复了部分元气，睁开眼睛，法老弟凭空跪拜：“西风洋龙王帝法与犬子帝麟不知天高地厚，请上人降罪，任由上人处置。”

    另一龙帝麟大惊：“父亲，你怎么……”

    帝法一拉着他的衣袍，斥道：“小畜牲，陈凡上人乃天下至尊，灵界无敌，我们差得太远了，少喽嗦，快跪下。”

    那小龙一脸不情愿，低下脑袋，勉强拜道：“帝麟见过陈凡上人。”

    陈凡心里亮堂得很，甚至于看到他暗自咬牙切齿，目光带着怨毒。

    帝法见陈凡目无表情，一声不吭，慌忙说道：“在下管教无方，犬子年幼无知，不懂礼数，上人胸宽如海，希望不要与小孩子计较。”

    陈凡开颜一笑，将帝法扶起：“好，好，好，不愧是一洋之王，与众不同，很聪明。”

    帝法颇为尴尬，陈凡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他们的伤势并不算重，心丹毫发无损，其目的就是示威，只要西风洋能臣服，其它四洋肯定是望风而降。

    陈凡目光转向帝麟，慢悠悠地说道：“小家伙缺少磨砺，所以脾气不太好啊，嗯，法龙王，你不要担心，交给我吧，用不了百万年，保证还你一个全新的龙太子。”

    帝法神色微变，呐呐道：“这……这……上人，西风洋龙族人丁稀少，在下一朝成真，还得靠麟儿继承大业。”

    陈凡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你怕什么？在我眼里，一条神龙算不了什么，五洋龙族多的是，召之即来，我只不过念你一番忠心，为了西风龙宫的将来，代管几年罢了。”

    帝法称王称霸惯了，岂能真正臣服他人？毫无疑问，只要陈凡稍有得意，放他们回宫，再想找就不容易了，索取人质最为简单易行。

    不知何时，狮虎兽悄然飘近，懒洋洋的匍伏在陈凡脚下，血红的眼睛半睁半闭，透着丝丝杀气。

    两龙打了个寒颤，帝麟性情暴躁，一向目中无人，却也吓得将话咽下肚子里，躲到帝法身后不敢观看。

    帝法满嘴苦涩，一揖到底：“玉不琢不成器，树不扶不成材，犬子疏于管教，在下罪孽深重。”猛的抬起头来，眉心射出一道紫光。

    陈凡脑门一凉，讶道：“没人逼你认主，你何必……”

    帝麟更是骇然，失声叫道：“父亲……”

    “小的愿意服侍主人，忠贞不渝，望主人能放过犬子。”帝法再一次跪倒，语气满是无奈，又隐含悲切。

    他明白得很，技不如人，以陈凡的精明，千般心机也无用武之地，今天是在劫难逃，再不识相的话，西风洋一族将面临灭顶之灾。

    陈凡暗自叹息，无论心地是善是恶，父子之情总是压过一切，挽起他的手臂，认真的说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太玄藏龙卧虎，以贵太子的性情，总有一天会闹出大乱子的。”

    帝法一脸诚恳，使劲点头：“小的明白，所以心甘情愿将他交给主人，只要在小的成真前，他能返回龙宫就行。”

    陈凡拍拍他的肩膀，放声大笑：“好一个西风龙王，比得上我想象的还要狡猾，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让他吃点苦头。”长袖一甩，帝麟与狮虎兽同时消失，大罗、紫袋出现在眼前。

    帝法心知他们是陈凡的朋友，不敢失礼，拱手道：“见过两位上人，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大罗上人捋着长须，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法龙王神通广大，地位尊贵，掌管一洋，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哈哈，据说西风洋神奇莫测，我们心慕以久，有机会去开开眼界。”

    帝法堆着笑脸：“没问题，贵宾登门，在下深感荣幸，热烈欢迎。”干咳几声，转向陈凡，关切道：“主人，阳老哥修为比小的还深，在五洋龙族名列前茅，小的见他伤势不轻，难道遇到了强大的敌人？”

    陈凡笑了笑，拉着紫袋上人的手，说道：“这家伙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被我拿下，算了，详情等会再说，我们先去万鸥岛，办正事要紧。”

    没过多久，到达一座大岛的上空。

    万鸥岛方圆不足五、六千里，地势高但山峰低，大部分是数百米的小山丘，唯有中间的几座高达七、八千米，全岛树木稀疏，最大的特色就是沼泽，占领了一半面积，长满了茂密的灌木丛。

    岛屿四周，飞翔着成群结对的海鸥，万鸥与千鸥早在高空等候，紫袋上人显得迫不及待，挣脱陈凡的手，率先急飞而去，与两人携手大笑。

    帝法小声说道：“五洋之中，西风洋的岛屿最少，特别是靠近青容两洲这一片，不到千座，人仙占据了十五座，小的一般不会打扰。”

    陈凡微一点头，人仙的岛屿一般离大陆很近，这些海外仙隐姓埋名，与世无争，神龙不屑大动干戈。

    紫袋三人寒喧完毕，万鸥上人飞近，陈凡拱手道：“老哥哥，好久不见。”

    万鸥上人神情激动，一拳击中陈凡的胸口，大笑道：“老弟瞒得我们好苦，没想到，真没想到，哈哈，竟然认了一个灵界至尊老弟，咱们的老脸大有光彩。”

    千鸥上人跟着说道：“接到紫袋老哥的传信，我们几个还不敢相信，直到天象一起，太玄震动，不信也信了。”

    看着他们的笑脸，陈凡倍感亲切：“两位老哥莫怪，小弟自有苦衷，并非刻意隐瞒。”

    紫袋上人接过话来：“这就是高人不露相，露相非高人……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大罗前辈，一直在临洲隐居。”

    大罗上人摆摆手，制止万鸥两人施礼：“算了吧，我们都不是俗人，没必要客气。”飞快的扫视全岛，惊叹道：“乖乖，这么多海鸥？两位老弟驯鸥之术很是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立即纠正道：“不是两位，而是三位，府中还有一位半鸥老哥，呵呵，万鸥岛是海鸥的圣地，太玄一奇。”

    忽然轻拍脑门，自责道：“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大事，万鸥老哥，现在物归原主。”话音刚落，六只鹰鸥出现。

    五鸥化成鸟头人身，跪拜而泣：“小的回来了，呜，呜，两百年日思夜想，终于见到主人。”

    两人惊喜交加，逐个搂着它们，十分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得苦中苦，方能成正果，你们已经成为真正的鸥王了。”

    陈凡指着一旁的鹰鸥，笑盈盈的说道：“两位老哥哥，你们应该感激它，这些年来，我基本上不过问，全部是它一手训练。”

    鹰鸥故作谦虚，脸上却掩映不住得意：“区区小事，无足挂齿，呵呵，不就是到大洋多飞几次，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等两人说话，拉起五鸥喝道：“到了家也不能闲着，走，我们去西风洋深处转一圈。”

    五鸥不假思索，下意识的起身，刚飞出千米，想起还没向主人请示，回头看看万鸥上人。

    万鸥上人挥挥手：“去吧，天黑之前回岛。”

    大罗上人忽然身形一闪，坐上一只鸥背，大笑道：“各位老弟，我也去大洋开开眼界，哈哈，再见了。”

    六只鹰鸥连声高鸣，四周的鸥群齐声呼应，好像大片乌云向西移动，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天际间。

    众人会心一笑，连帝法也挤出了笑容。

    笑过之后，陈凡当即问道：“他们在哪里？伤势怎么样了？”

    气氛突变，一下子沉重起来，万鸥上人叹道：“在静室疗养，情况不太乐观，老弟自己看看吧。”

    破开岛中的幻阵，众人落在一座山谷，进入谷南的一座山洞，连拐几个大弯，来到静室。

    静室不过百十平米，一位绿衣老者盘坐于地，他面前躺着三人，全身覆盖着蓝色道袍。

    老者睁开眼睛，一扫众人，寒光连闪，很快就定在陈凡与帝法身上，满是惊讶。

    陈凡含笑拱手：“小弟陈凡，见过半鸥老哥。”

    万鸥上人连忙说道：“三弟，有话等会儿再说，先让陈凡老弟察看一下。”关于帝法的事，紫袋上人已经解释过了，他们心中有数。

    “老弟，沉住气。”半鸥上人起身，轻拍陈凡的肩膀，语气很是凄然。

    “老哥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小弟就有办法。”陈凡默默点头，蹲下身，慢慢掀起道袍，尽管早有心里准备，还是大惊失色。

    三女面目全非，不，应该说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不仅是伤痕累累的的问题，眼珠被挖去，只剩下血淋淋的窟窿，鼻孔、耳朵、四肢全无，天灵盖被削去一层，前胸后背布满了密集的小洞，乳房也被割去一块，最重要的是心丹，破碎了大半。

    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黯然，帝法也是满脸震撼，整个静室死一般的寂静。

    陈凡脸色铁青，当年没见过绿衣，但他对红衣、白衣印象极深，一个和善可亲，一个天真活泼，从雪狼岭到冰雪玲岭，她们的一言一笑历历在目。

    许久，陈凡长叹一声，各自喂下一枚疗伤丹，收入地球灵界的青木林。

    缓缓起身，一字一顿：“她们是怎么来的？”

    万鸥上人小声说道：“绿衣有一只绿鹰，拼命飞到万鸥岛，没来得及讲一句话就吐血而亡，唉，八仙岭的仙府全部崩塌，没找到任何线索。”

    帝法紧接着说道：“主人，小的也去看过了，凶手很狡猾，抹去了所有痕迹。”

    陈凡目光凌厉，喝道：“你一个堂堂龙王，为什么关注此事？”

    帝法浑身一震，看看其他人，神色不安。

    紫袋等人心领神会，齐声说道：“我们回避一下，老弟，你们谈。”

    陈凡摆摆手，冷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讲！”

    帝法暗叹一声，嗫嚅道：“案发时，小的与麟儿正好在暴雪洋沿岸，隐约听到内陆传来几声龙吟，修为很是厉害，感到很奇怪，所以赶过去察看，到达八仙岭，凶手已经逃遁，四下搜索了一会儿，发现了绿鹰，一直追踪到这里。”

    众人愕然，万鸥上人急促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神龙？”

    帝法摇摇头：“当时确实听到了龙吟声，但不一定是凶手，因为八仙岭距离暴雪洋还有上百万里，而且其中疑点很多。”一瞥陈凡，苦笑道：“这些事其实并没什么，五洲五洋比比皆是，我们本来懒得管，犹豫再三，还是挡不住好奇心。”

    言下之意，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奇心害死人，不早不晚，不幸遇到陈凡。

    陈凡双眼微闭，眉毛皱成一个川字，苦思苦想。

    帝法说得有一定道理，神龙在附近现身，但相距太远，不能肯定就是凶手，况且以神龙的神通，三女怎么可能逃出性命？

    再者说了，八仙只是普通人仙，还不值得神龙亲自出手。

    “他们有没有厉害的仇家？”紫袋上人打破了沉默，询问万鸥上人：“比如说，半岛的十八灵，或者，很多大王联手行动？”

    万鸥上人沉吟道：“八仙岭实力很强，但八位仙友很少与各岭发生冲突，特别是紫衣、绿衣、红衣三人，性情和善，品性高洁，我印象之中，几百万年间，仅发生了六次大规模战斗，包括陈凡老弟参与的雪狼岭。”

    陈凡说道：“十八灵不可能，它们都集中到凤凰台，也许是其它妖魔，不，不会，凤凰已经下达停战令，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迟疑了片刻，立即发出一枚飞符。

    半鸥上人奇道：“老弟准备邀请那路高人？”

    “凤凰。”陈凡淡然一笑：“半岛是它们的地盘，而且在停战令下达之后发案，它们有责任、有义务破案，不管多么高明的凶手，肯定留下一点珠丝马迹。”

    “有道理。”万鸥上人精神一震，思维大大开阔：“天上有鸟，地上有兽，无论凶手的修为如何高深，来去总会露出身影，总会有其它生灵，甚至于灵仙感应到，只要凤凰出面，追根究底，绝对会真相大白。”

    帝法摸摸后脑勺，说道：“主人，它们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陈凡冷静下来，问到：“半岛的形势很复杂，是吗？”

    帝法不好意思的说道：“青洲半岛不同于内陆，三面临海，一直向西延伸几亿里，将两洋分割，所以名义上属于凤凰管辖，实际上错综复杂，我们与暴雪洋的势力也不差，应该说三分天下。”

    万鸥上人十分急切：“八仙岭属于谁的地盘？”

    “暴雪洋。”帝法想了想，说道：“一般来讲，凤凰令通行全半岛，沿海千万里范围内还得争取我们的意见，没有龙宫的同意，各岭大王可以拒绝执行，当然，凤凰令一下，只要不违背我们的利益，龙宫也不会反驳。”

    陈凡目光一凛：“如此说来，我们必须去一趟暴雪洋了？”

第二节 约法三章

    “哧！”眼前出现一个虚影。

    陈凡伸手一抓，脸色稍缓，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很好，表现还不错。”

    万鸥上人讶道：“凤凰的回音？”

    陈凡微一点头：“一只凤凰已经赶来，另一批十八灵、紫灵仙正向八仙岭汇合，封锁整个暴雪洋沿岸，询问所有的生灵。”

    千鸥上人不以为然，狠狠的说道：“现在去有什么屁用？太晚了，凶手早就逃之夭夭。哼，什么鬼凤凰令，连自己的地盘也不管用，至尊名不副实。”

    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对于凤凰来说，五洲每时每刻都在死人，死几个人仙根本算不了什么，若不是看在陈凡的面子上，它们才懒得管。

    万鸥上人挤出一丝苦笑，微微摇头：“查总比不查好，也许能找到某些有用的线索……老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暴雪洋？”

    陈凡不假思索：“越快越好，凤凰一到，立即开路。”

    帝法有些尴尬，嘴唇微微动了几下，还是低头不语。

    认真追究起来，正是两洋神龙染指半岛，才造成今天的混乱。

    陈凡心中一动：“你好像有话要说？”

    帝法略一点头，抬头看了看紫袋四人，欲言又止。

    陈凡眉头紧皱，很是不快：“又来这一套，有话就讲，有屁就放，不要鬼鬼祟祟，爽快一点。”

    帝法突然“扑通”一声，跪倒而拜：“主人，有些话关系到龙凤的隐秘，除了太玄至尊，最好不要公布于众，否则两族危矣，天下大乱，请主人见谅。”

    他一脸诚恳，带着乞求，还有一丝惶恐。

    万鸥等人经验老到，当即说道：“老弟，各族自有各族的秘密，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应该理解，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陈凡沉吟不语，帝法的态度不同上次，也许真有重大秘密，嗯，最了解神龙的还是神龙，暴雪洋之行能否成功，也许他是最关键的人物，再者，趁此机会问清龙凤所有的秘密，当即说道：“我们走！”拉起帝法，紫光连闪，消失不见。

    下一刻，两人定在西风洋上空，距离万鸥岛百十万里，四周空无一灵，只有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呼啸的海风，隐隐传来海鸥的鸣叫。

    大洋一望去际，壮观开阔，令人心生豪气，此时此刻，两人却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情欣赏。

    瞥了瞥帝法感激的目光，陈凡脸色稍缓，摆手道：“你不要怕，西风洋既然改恶从善，除非有天大的罪行，其余的一切既往不咎，说吧。”

    “谢主人。”帝法拱了拱手，完全放下心来，凝视着蓝天白云，默默地说道：“说到暴雪洋，不能不追根溯源，千头万绪，小的不知从什么地方谈起，唉，还是先说九劫鬼王吧，主人应该知道五洲分裂之事？”

    “了解一点。”陈凡有些惊讶，简单扼要的说道：“当年是一整块太玄大陆，有传送阵通向其它灵界，后来发现那些至尊妄图入侵太玄，龙凤当机立断，毁阵自守，搜索全洲，猎杀潜入者，多年之后，凭空出现了九劫鬼王，闹得天翻地覆，龙凤两洲沉没，大陆分裂成五洲，生灵荼炭，是不是这样？”

    “基本上如此。”帝法面显怪异，似乎想起了什么。

    陈凡讶道：“难道还另有隐秘？哦，你们是当事人，太玄的领袖，应该了解得更多一些。”

    帝法搓了搓双手，咬紧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小的既然已经归顺主人，就不敢再有隐瞒，知无不言，其实当年理亏的是太玄。”

    陈凡大吃一惊，心念急转，随即恍然大悟：“事件因太玄而起，难道是你们想入侵别人？”

    帝法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事件太过久远，具体细节已经几乎全部遗忘，但我父亲曾经说过，当年是太玄最辉煌的时期，七灵高人辈出，龙凤更是人丁兴旺，神龙破天荒的超过千条，凤凰八百多只，两尊野心勃勃，准备联手一统六大灵界，没想到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一战受挫，二战大败，三战死伤惨重，只好退守太玄，敌人穷追不舍，不得以才毁阵。”

    打狗不成反被狗咬，弄巧成拙。

    陈凡感到一丝悲哀。龙凤的野心酿成大祸，害惨了亿万生灵，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暗自里叹息一声，陈凡问道：“那灵界的至尊超过了龙凤？”

    帝法苦笑道：“事件过去太久，大家都不想回忆往事，也就是刻意逃避现实，为了保持龙凤的无敌形象，甚至于欺骗子孙后代，致使这段历史被人为淹没，小的估计，那些至尊不下于雷神，否则不可能修至九劫。”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大错已铸，无法挽回，九劫鬼王虽被剿灭，但太玄灵界已经面目全非，不仅是大陆分裂，地层不稳，陆地面积剩下一半，而且龙凤两岛消失，两族生还者不足百人，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

    他停了下来，神情悲痛，眼中又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不知是痛惜还是欢喜，也许两者均有，复杂而变化不定。

    陈凡心有所悟，下面的话关系到龙凤的演变，一直延续至今。

    果然不出所料，不多久，帝法回过神来，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原本神龙是一族，以帝为姓，凤凰是一族，以皇为姓，两族族长居住在两岛，大劫一过，族长全部战死，余下的龙凤分裂，神龙分为七族，凤凰为三族。”

    陈凡抢过话茬：“潜青湖三洲，也就是这三族凤凰？”

    帝法点头说道：“凤凰的根本在于凤凰台，当年的凤凰岛有一座，规模最大，青潜湖三洲只是别府，凤岛崩塌，凤凰台也随之土崩瓦解，它们就以三洲为基地，重新生存繁衍。

    三洲之中，青洲面积虽小，但凤凰台最大，所以是老大，潜洲次之，代管容临两洲，湖洲最小，它们明争暗斗，相互拆台，都想再次一统凤凰族，这就是几次太玄大乱的由来。”

    陈凡盯着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不只是凤凰吧？几次大乱应该也有你们的功劳。”

    “神龙族确实参与了，想趁火打劫，其中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有时连我们也稀里糊涂，小的先介绍凤凰。”帝法尴尬一笑，摸弄后脑勺。

    “好吧，龙族的事等会再说。”陈凡笑了笑。

    显而易见，神龙七族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分别与凤凰各族结盟，也许野心更大一些，幕后推动五洲大乱，挑拨凤凰暴发内战，它们趁机收拾残局，一统太玄。

    帝法偷看了他一眼，见陈凡表情如常，并没有动怒，顿时放下心来：“几次大乱，凤凰三族两败俱伤，见势不妙，均在关键时刻收手，最后一次，天宏前辈横空出世，打破了两尊无敌的神话，特别是湖洲一战，击败九凤联手，凤凰台莫名其妙消失，我们两族为之胆寒，人仙的地位大大提高。”

    说到这儿，他很是沮丧。

    自古以来，龙凤始终高高在上，尽管还有三尊，但九劫鬼王独一无二，再没有重现，雷神太岁从不出世，在其它生灵眼里，龙凤不可战胜，真正改变历史的是天宏上人。

    从此以后，天宏上人的威名传遍五洲五洋，龙凤从神坛上走下，虽说妖魔鬼怪不敢轻视，人仙却扬眉吐气，言必称天宏，隐隐有成为第三级的趋势。

    看着默然的帝法，陈凡摆摆手：“你继续。”

    帝法使劲咽下一口吐沫，历史已经改变，时光无法倒流，只有承认现实，他点点头：“湖洲凤凰台没了，余下六只未大成的凤凰无家可归，只好投靠其它两洲，青洲的凤凰认为自己地盘太小，断然拒绝，潜洲却热情接受，划出一些地盘让它们繁衍生息。”

    陈凡灵光一闪，立即问道：“前些年兴风作浪的家伙？现在畏罪潜逃？”

    “对，就是它们。”帝法以前是幸灾乐祸，暗自偷笑，现在跟了陈凡，心态十分矛盾，不知是什么滋味：“潜洲的凤凰当初也没按好心，本想全部收编，壮大自身势力，一举压倒青洲，唉！”

    他停下来叹了口气，尾音拖得很长，陈凡心里亮堂得很，毫无疑问，又是弄巧成拙，湖洲凤凰恢复元气后，妄想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从此潜洲永无宁日。

    帝法轻嘘一声，说道：“湖洲凤凰的势力越来越大，不仅拥有原来的湖洲，还蚕食了小半潜洲，潜洲的凤凰束手无策……您不要奇怪，这里面原因很多，主要有三点。”

    “三点？”陈凡只想到了两点，兴致顿生。

    “对，有三点。”帝法再一次强调，滔滔不绝解释：“首先，凤凰本来同根同源，亲情尚在，不忍心赶尽杀绝，其次，青洲凤凰与四周龙宫虎视眈眈，一旦战火燃烧，自身将受到重创，要么被青洲一统，要么被神龙趁火打劫，最后，与天宏前辈有关。”

    “天宏前辈？”陈凡眼前一亮，显得有些急切：“难道他曾有留言？”

    “不是留言，而是警告。”帝法脸上满是敬意，声音提高了许多：“天宏前辈曾经召集过龙凤大会，地点就在青洲凤凰台，与龙凤约法三章。”

    陈凡心中一愣，约法三章？自飞升以来首次听说。

    他的表情落在帝法眼里，帝法轻笑一声：“只有龙凤了解约法三章，其它生灵一无所知，小的先介绍三章吧。第一，龙在海、凤在陆，互不干涉，不得越界，第二，龙凤不得相互残杀，杀一龙，或者杀一凤，其它龙凤将群起而攻之，第三，龙凤不得迫害人仙，特别强调，禁止杀害其他日月同体，否则他老人家将彻底剿灭两族。”

    陈凡明白了，天宏上人用心良苦，龙凤虽罪孽深重，自始至终都是灵界动乱的源头，但太玄需要它们，需要强有力的权威，否则五洲五洋遍地称王称霸，陷入无尽止的战争。

    帝法由衷的敬佩：“天宏前辈深谋远虑，约法三章虽是折衷方案，无奈之举，灵界还是份争不断，但总的来说，没有发生大的冲突，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每当有了矛盾，神龙七族、凤凰三族都不约而同的拿出约法三章，进可攻，退可守，到达一定底线自然而然的停下来。”

    陈凡点点头，划清地盘、禁止残杀是好事，两尊只在暗中争斗，相互制约，挑起内战者将成为众矢之的，其它生灵，包括人仙得以休养生息。

    这也解释了自己的经历，龙凤心里怕得要命，却不敢痛下杀手，也就有了青洲凤凰、愁眉的示好，也有帝法指使手下行凶，当然，一切都在暗地里操作。

    拍拍脑袋，陈凡忽然轻“哦”一声，说道：“不对，不对，天宏前辈神通广大，但他老人家早就成真了亿万年，龙凤怎么可能遵守到现在？……嗯，相互制约的理由有些勉强，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我奇怪的是，过了漫长岁月，太玄的格局几乎没有丝毫改变……你不会告诉我，两族爱好和平，对天宏前辈诚心敬服吧？”

    帝法舔了舔嘴唇，尴尬一笑，摇头说道：“小的不敢隐瞒，他老人家确实厉害，数百年修成正果，前无古人，但我们是强者为王，此一时，彼一时，他成真之后，龙凤各族又蠢蠢欲动，没想到……”

    他张大嘴巴，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恐惧，似乎看到了最可怕的场面。

    陈凡心念急转，不紧不慢的说道：“天宏前辈又一次现身？”

    帝法下意识的点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嗓门发涩，声音有些变调：“大概在五百万年后，龙凤各族对天宏前辈逐渐淡忘，大战一触即发，他老人家居然再次出现，说……说……不，准确的说，向各族族长发出严厉警告……唉！”

    陈凡真正大吃一惊，真人不能干涉灵界，否则必遭天谴，这是宇宙铁律，所以在太玄隐居的真人不少，却没有人敢出面，即使当年的九劫鬼王猖狂之极，他们也视而不见，任由其荼炭生灵，难道天宏前辈为了亿万生灵，毅然挺身而出，心甘情愿牺牲自己？

    足足沉默了一个时辰，帝法抹去额头的汗滴，连续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稍稍镇静：“他老人家说了，其它真人不可介入灵界，但日月同体代天行道，统管三界，摧毁太玄也没什么了不起，倘若龙凤再兴风作浪，他将毫不手软，彻底解决问题。”

    陈凡半信半疑，日月同体再强，也只是真人，身为宇宙的一部分，必然受到宇宙铁律的制约，不可能真的与天威相抗衡，除非他已经更上一层楼，超越真道，修至一个更高、更神奇的境界。

    那是什么境界呢？陈凡不禁心驰神往，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修行是无止尽的，灵道看真道，犹如雾里看花，再高一层，更是无法想象。

    “也许，他已经成为宇宙的主宰，三界逍遥自在，也许，他突破了生命的极限，与宇宙共生共存，无所不在，也许，他再一次进化，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也许，宇宙不是唯一的，他已经到达另一个宇宙。”突然其来的，陈凡冒出了几个念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帝法见陈凡神色不定，不由问道：“主人，您想到了什么？”

    陈凡耸然一惊，神智回体，摆了摆手：“没什么，刚才胡思乱想，你继续说。”心道：“修行本就是很奇妙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敢肯定，真道绝不是修行的终点，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神奇。”

    帝法压下心中的疑虑，苦笑道：“本来湖洲凤凰台一战已经够震惊了，这一次警告，让我们彻底死心了，再不敢明目张胆的违反约法三章，只能绞尽脑汁，另想办法统一本族。”

    陈凡淡然一笑，带着一丝嘲讽：“明知希望不大，还是贼心不死，湖洲凤凰如此猖獗，应该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吧？”

    帝法怔了怔，满脸通红，微微点头。

    “算了，再说说神龙。”陈凡心中冷笑，自己不敢动手，就暗自扶植湖洲凤凰，怂恿它们出头，将潜洲凤凰逐步逼上绝路，若是忍无可忍，抢先下手，随之而来的就是各洋神龙的干涉，用心太恶毒了。

    帝法还是有点羞愧，小声说道：“龙洋是当年龙岛所在地，现在的龙族还是老大，就汕洋、西风洋各有一族，定风洋分为定洋与风洋，暴雪洋也是一分为二，分别是雪洋与冰洋……”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枚飞符出现在陈凡面前。

第三节 大罗遇险

    抓过两枚飞符，陈凡神色大变。

    帝法急促的问道：“主人，谁的传信？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凡猛的向西看去，飞快的说道：“凤凰来信，它们在八仙岭附近有十八灵巡逻，通过询问各岭大王，得到一些重要线索，让我们立即赶过去汇合，另一个是大罗老哥，鸥群遇到强敌，紧急呼救。”

    帝法心中一跳，惊道：“什么样的敌人？他们现在哪里？怎么样了？”他知道大罗是双心人，真正的实力仅次于龙凤，两、三个十八灵也不在话下，自己的地盘上竟然出现如此高手，岂能不惊骇？

    陈凡全力向西飞去：“形势太危急，只来得及呼救，咱们快走，救人要紧。”

    帝法紫光连闪，现出长达百丈的真身，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小的速度快一点，主人请上座。”

    陈凡也不客气，飘上龙背：“西南八百五十万里，越快越好。”龙体太长，他又挪到了龙颈，右手抓着龙角。

    不用吩咐，帝法当然是竭尽全力，仿佛一道金色闪电划过长空，他心里明白得很，若是大罗上人发生意外，作为西风龙王，自己也难脱干系。

    陈凡眉头紧皱，心急如焚，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敌人在西风洋作案，肯定是速战速决，不会给大罗上人与鸥群一点机会，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发生，再支撑几个时辰。

    无论是大罗上人，还是鸥群，陈凡都损失不起，无法交代，那神秘的敌人怎么会如此巧合？能够使大罗陷于绝境，天底下只有龙凤了。

    心念急转，顺手发出一枚飞符，眉心射出几道紫光，金凤、蓝凤、玉凤、青阳出现在眼前，陈凡语气严肃：“到了八仙岭自会有人接应，记住，每一个生灵、每一条线索都不要放过。”

    四个青木灵神色一凛，异口同声：“请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拱拱手，腾空而起，急驰而去。

    陈凡略一思索，还是有些不放心，手指向上一点，雷灵直冲云霄，悄悄的紧跟在后面。

    帝法大为好奇，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青木林只臣服凤凰，怎么会被主人收取？”

    陈凡沉默不答，双手齐舞，帝法眼前闪过两道光芒，一白一金，如同两条灵蛇，持续了几秒钟，消失不见。

    帝法张大嘴巴，讶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长叹道：“原来主人不仅是日月同体，还炼有龙凤两力，难怪手段通天，改天换日轻而易举，以小的之见，神通还在天宏前辈之上。”

    他感慨的是认主前的一战，陈凡刚跨入紫灵初期，以原来的估计，两龙即便不敌，也相差不远，没想到悬殊太大，居然化出了阴阳鱼，自己父子不堪一击，倘若陈凡修至大成，其威力已经超过所有人想象。

    尽管对天宏前辈畏惧很深，但毕竟年代太远了，口口相传时有缺失，只剩下一个无敌恐怖的形象，这一战让他心悦诚服，不敢再有妄念。

    陈凡淡然一笑：“天宏前辈闯龙宫、进凤巢，平息灵界大乱，拯救亿万生灵，流芳百世，我只是享受他老人家的余荫，岂敢相持并论？”

    话外之音，天宏上人是白手起家，凭借真才实学闯出了名号，改变了历史，而自己很大程度上只是借助他的余威，龙凤未战先怯、闻之丧胆，算不上真本领。

    帝法不好反驳，嘿嘿笑道：“主人过谦了，小的等称王称霸惯了，所以不知天高地厚……”

    不等他说完，陈凡连忙叫停：“对了，我有几个问题，路上还有一点时间，正好请教，首先是龙木，据说在很久之前，龙木十分普及，到底是怎么灭绝的？”

    帝法轻叹一声，说道：“上古时期，龙木与青木齐名，一样兴盛，主要栽植在龙凤两岛，九劫鬼王横行太玄，两岛沉没，龙木基本绝迹，而青木有少部分栽培在青潜湖三洲的凤凰台，得以保留，时至今日，凤凰数量虽少，但有青木相助，总体实力超过了神龙。”

    “一棵都不剩？”陈凡没有全信，以神龙的智商，不可能没有保留，特别是各洋龙宫，按理说，应该秘密培植。

    帝法苦笑道：“主人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对，各洋的确藏匿了部分龙木，作为秘密武器，准备在关键时刻使用，不过，天宏前辈当年独闯龙宫，每击败一洋，就将龙木全部摧毁，这也是神龙七族衰落的原因之一。”

    “干得好，这一招很绝，高明！”陈凡由衷佩服。

    龙凤并尊，地位旗鼓相当，但认真比较起来，实践上神龙占有一定的优势。

    比神通，两尊均有九昧真火，凤凰独有天风，神龙有龙水，兼顾空水两能。

    比领地，五洋无边无际，领地辽阔，五洲的面积却是有限。

    凤凰最大的弱点就是不善水，过于依赖陆地，即便后天炼水，也只能修到灵水境界，在水里远不是神龙的对手。

    假设两尊爆发生死之战，神龙失去理智，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五洲，太玄完全成为汪洋大海，凤凰不可能永远在天上飞，面临灭顶之灾，而神龙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天宏上人摧毁龙木，釜底抽薪，相当于砍掉神龙一只胳膊，而凤凰保全了青木，实力大增，可在地下阻止神龙破坏地层，成千上万的青木灵一涌而上，十条神龙也无可奈何，两尊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帝法心里比谁都明白，有苦说不出，讪讪的说道：“主人还有什么疑问，小的知无不言。”

    “愁眉属于哪一洋？”这个问题在陈凡心中压了很久，早就想弄个清楚。

    “龙洋。”帝法脱口而出，紧接着补充道：“名义上来讲，那里的龙族还是七族之长，大家虽各行其事，但也不敢得罪，龙洋现有十四条神龙，族长生有两子一女，愁眉就是龙女，修为很高，不在小的之下。”

    “她不在龙洋修行，跑到五洲与人仙混在一起，想干什么？”陈凡打破砂锅问到底。

    “原因很多也很复杂，每一个都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帝法面色黯然，徐徐道：“今天时间太紧，等救了大罗仙友，小的再汇报详情。”

    “复杂就简单点说，挑最重要的。”愁眉是一个迷，太神秘了，似乎蒙上了一层面纱，陈凡心里痒痒，显得迫不及待。

    “好吧，小的就简明扼要。”帝法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龙洋族长潜入地层，被太岁所困，哦？主人知道太岁吧？”

    “不但知道，还在地层见过。”陈凡吃惊不小，暗忖道：“好家伙，那神龙的来头这么大，它冒险深入地层，应该是有目的的，没料到太岁如此厉害，弄巧成拙，反而被困住了。”

    帝法同样吃惊，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停下身形，失声叫道：“什么？主人进过地层？”

    愣了片刻，瞬间平静下来，边飞边感叹道：“日月同体，不愧是天下第一，人鬼神，太龙凤，太岁仅略高于龙凤，在主人手下不堪一击，唉，小的也曾经试图深入，到达禁制层就望洋兴叹，自觉无法破禁，只好打道回府。”

    陈凡不作解释，问道：“父亲遇困，愁眉不去援救，反而在五洲悠然自得，她有什么目的？”

    帝法颇为尴尬，晃了晃脑袋，小声说道：“族长受困，两子争夺王位，其它六洋、凤凰袖手旁观，愁眉万般无奈，想在人仙中寻找帮手。”

    显而易见，七洋相持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均势，谁也奈何不得谁，对于帝法等人来说，龙洋内乱乃万载难逢的好机会，也许正是它们刻意挑拨离间，幕后推波助澜，致使矛盾激化。

    潜洲凤凰就不必说了，青洲一向闭关自守，表面与世无争，暗地里野心勃勃，最近又面临强敌，自身难保。

    “人仙帮手？”陈凡忽有所悟。

    她接触的都是紫灵仙，五洲之内，海外仙岛，足迹遍及所有的仙府，其目标就是日月同体，难怪她无故赠送凤宝，建议收取老鬼，自己实力越强，救援的希望越大。

    “用心良苦，可敬可佩。”陈凡生起一丝敬意，就凭愁眉奔波几百万年，这份父女之情算得上惊天泣地，叹道：“其它原因日后再谈，我问你，破坏容洲的帝广来自哪一洋？与它救援的神龙又是什么关系？”

    帝法明显一顿，迟疑了一会，说道：“帝广为冰洋龙王，被禁锢的神龙是上七代龙王，至今已有五千多万年，名叫帝明，是我们龙族资格最老的前辈，不过……这又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算了，谈一谈天波吧，那家伙是什么东西？”陈凡有些头疼，内心中不想追究它们以前的罪孽，但龙凤传承太久，若是真正平定太玄，必须追根溯源，很多事件都会牵涉到上古时期的恩怨，相当于成千上万部超长篇斗争史，错综复杂，千头万绪，无从着手。

    “小的一无所知。”帝法回答得很是干脆，下面的话让陈凡张口结舌：“主人最好问帝阳，找到皇二娘也行，他们同时在九凤岛现身，肯定了如指掌，哦，凰二娘就是湖洲的凤凰，族长的二妹，本名皇静，族长是皇文。”

    陈凡满嘴苦涩，帝阳失去了记忆，湖洲凤凰族逃之夭夭，天波不见踪影，太玄之大，找到她们谈何容易，突然大叫道：“前面好像有东西，那儿，快。”

    几乎在同一时间，帝法也发现了异常，猛一加速，眨眼功夫远去三十万里，洋面的浪谷间飘浮着几只鸟尸，陈凡伸手一招，脸色铁青，这是海鸥的尸体，残缺不全，显然死于强敌之手。

    帝法感应到陈凡的杀气，不敢吭声，继续向前飞，鸟尸渐少，只能搜索到片片羽毛。

    不一会儿，到达大罗上人呼救的地点，尽管已有心理准备，陈凡还是僵立当场，满眼巨浪滔天，海风呼啸，哪里有大罗的影子。

    帝法反应很快，当即说道：“主人不要着急，小的召集水族，”奋力长啸一声，震动大洋上下，方圆数万里。

    出人意料的是，除了掀起了更大的巨浪，洋面毫无动静，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均是骇色，敌人临走前收取了附近所有的水族。

    陈凡心中冒出一丝寒气，此人心机狡诈，做事滴水不漏，绝对是一个难以对付的高手。

    “九重天，连水带鱼一网打尽。”帝法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主人稍候片刻，小的去也。”拱了拱手，纵身跃下大洋。

    事件已经很明了，只有九重天才有这么大容量、这么快的收取速度，而能够炼出九重天的只有龙凤，要么是湖洲凤凰，暗地里与自己周旋，要么是其它龙族，路过西风洋顺手牵羊。

    陈凡摇了摇头，九重天连他也难以察觉，那些普通水族更是茫然不知，帝法肯定是一无所获，唉，还是尽最大努力吧，放出余下的四个青木灵，大手一挥：“你们分为四个方向，搜索三千万里。”

    “遵命！”四青木灵略一躬腰，分头腾空而去。

    “怎么办？”面对着神出鬼没的敌人，陈凡也束手无策，看不见的敌人是最难对付的。

    此时此刻，陈凡第一次恨起了万能上人，竟然发明了如此厉害的法宝，最后得利的是龙凤，人仙反而面临着更大的威胁。

    无论是鬼凤凰，还是其它敌人，最麻烦的就是九重天。

    关于九重天的神通，陈凡最清楚不过了，可大可小，完全隐匿气息，天上、地下、海底随意藏身，实在不行就在里面躲藏千年万年，甚至于修行成真，任你神通广大也无可奈何。

    只要九重天一破，那些家伙再也无法藏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后逐个消灭。

    长袖一甩，陈鼎凭空出现，他稍一抱拳，含笑道：“主人在烦恼九重天？”

    陈凡勉强笑道：“你不是一般的器灵，炼术天下第一，应该有办法的。”

    陈鼎微微点头，陈凡喜出望外，语气非常迫切：“器灵是天下法宝的克星，可以夺取灵性，使法宝重新认主，是不是这样？”

    “理论上是。”陈鼎不同于其它化身，独立性很强，他摆摆手，制止陈凡插话：“主人的意思我明白，很遗憾，器灵也分很多种类，小的最擅长炼器，夺取法宝轻而易举，但此举有伤天和，很不道德，希望主人慎重从事。”

    他一脸正气，话说得很婉转，却不容置疑，十分坚毅，陈凡哭笑不得：“道理虽是如此，但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黄金时代，人心不古，万灵万心，必须权衡变通，收一九重天可拯救亿万生灵，罪远大于过。”

    “不行，小的不能出手，否则内心永远不安。”陈鼎拼命摇头。

    陈凡一脸无奈，心中哀叹，陈鼎毕竟不是人类，本质上还是一具炼器，一旦成灵，思想就完全定型，无法改变。

    心中一动，六重天飘浮在空中，陈凡说道：“你先将它炼化一遍，弥补其中的缺陷。”

    陈鼎立马神采奕奕，右掌平伸，六重天落在手心，缓缓的说道：“小的近些天研究过九重天心法，主人可加入其它材料，增加一些神通，比如青木、黑鬼藤、丹玉……”他一口气报出三、四千种天材地宝，大部分连陈凡也是闻所未闻。

    “你的口气不小啊。”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取出大批玉瓶：“我库藏有限，只有一百三十七种，先凑和着炼吧，日后慢慢寻找。”

    陈鼎逐个打开玉瓶，将所有材料吞下肚子，犹豫了一会儿，嗫嚅道：“主人倘若能九峰合一，其它九重天手到擒来。”

    说话间，他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越来越耀眼，忽然强光一闪，化着一尊拳头大的万灵鼎，六重天落入炉内，炉盖自动闭合，定在陈凡手心，金光消失。

    陈凡闭目凝神，手心冒出九昧真火，仅仅半个时辰就睁开眼睛，心中洋溢着喜悦，紫灵期就是不同凡响，点火太轻松了。

    将万灵鼎收入囊中，陈凡缓缓降至洋面，千里范围内顿时风平浪静，他最大限度地施展龙水之识，观察大洋的动静。

    从水面到洋底，百万里之内死气沉沉，除了最原始的浮游生物，没有一个鱼类。

    许久，陈凡抬头一看，极远处掀起冲天巨浪，出现两条身影。

第四节 风洋帝南

    尽管距离极远，但陈凡修为大增，神识水涨船高，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清晰的看到穿紫衣的是帝法，另外一位身着青袍，年纪稍大一些，两鬓留着长长的黄色胡须，同样身带浓郁的龙气，

    陈凡心有所悟，那人也是一条神龙，当即急飞而去。

    两龙出水之后，似欲腾空而起，又下沉了一半，反复几次，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到了第七次时，青衣人满脸愤怒，扭头就走，忽然间，陈凡心中一格，帝法出掌击向青衣人。

    出人意料的是，青衣人早就准备，反手一击，掌心冒出耀眼的金光。

    “轰！”两股龙力相撞，仿佛爆破了一枚核弹头，巨响声惊天动地，陈凡感觉到四周的气流在剧烈颤抖。

    以两龙为中心，大片的金光向外扩散，一丝一丝的，如同亿万条金线弯曲变形，大洋沸腾了，巨浪直冲云霄，前赴后继，一道高过一道，飓风席卷了大量海水，带着刺耳的呼啸迅速远去。

    两龙浑身剧震，一南一北，瞬间后退数百里，沿途划出两条宽阔的水道。

    “嗷！”不约而同的，帝法与青衣人现出龙体，阵阵龙吟不绝于耳，张牙舞爪，龙气缭绕全身，像斗鸡似的相互瞪着硕大的龙眼，喷出足以杀人的目光。

    天上隐有风雷之声，气氛紧张到极点，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大战一触即发。

    “住手！”陈凡心中一急，猛然发力，冲到两龙之间，喝道：“帝法，他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帝法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紫光连闪，化出人身，眼中满是怒火，指着另一龙，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他……风洋龙王帝南，他就是凶手？”

    那风洋神龙，也就是帝南同样出人形，陈凡飞快的端详了几眼，他身材魁梧，额头较宽，皮肤稍黑，目光炯炯有神，黄须修得很是整齐，威风凛凛。

    帝法话一出口，帝南顿时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睛，回指着帝法的鼻子，破口大骂：“放屁，你这个老恶棍，自己做贼心虚，居然血口喷人……好啊，我知道了，是你指使手下到定洋闹事，再恶意栽赃，法老二，这一手你干了多少次？三万年前的老账还没算清……”

    陈凡摆摆手，制止帝法反驳，目光盯着帝南，略一运气，气势大盛，沉声说道：“你就是帝南？风洋龙王？”

    帝南上下打量着陈凡，立即感应到脑丹的气息，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惊愕中带着恐惧，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连连后退，接接巴巴地问道：“你……你就是陈……陈凡？日……日月……月同体？”

    “那还有错？”帝法神采飞扬，向陈凡拱拱手，得意洋洋道：“他就是天宏前辈之后，太玄第二位日月同体。我与麟儿联手，一招即败，甘心情愿臣服，认陈凡上人为主……”

    突然面带寒霜，冷哼一声，厉声说道：“太玄第一至尊在此，还不下拜？”

    帝南脸色微变，看看陈凡目无表情，心中大为恐慌，帝法之言不管真假，认主却无用置疑，况且天宏上人的威名深入人心，龙凤闻之丧胆，陈凡更是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令人心惊胆寒。

    刚犹豫片刻，忽听帝法在旁冷笑，帝南不由双腿一软，半跪而拜：“在下帝南，见过陈凡上人，莽撞之处请上人降罪。”

    “先起来吧。”陈凡一瞥帝法，语气冷冰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嗦，简单一点，实事求是。”

    “遵命。”帝法心中一凛，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的向南搜索，直到百万里外才见到水族，询问了所有的鱼精，因为距离太远，没有人看到敌人的影子，但它们曾经听到几声龙吟，而且向西南方向去了，小的立即穷追不舍，果然不出所料，仅过了三百六十万里就看到帝南，它正向定洋逃窜……”

    “老恶棍，你放屁……”帝南忍不住又骂出声，却见陈凡投来严厉的目光，慌忙打住，神情又颇为不服。

    “你继续。”陈凡不动声色。

    帝法气呼呼的说道：“他的修为不在我之下，为了让主人弄清真相，小的当时没敢轻举妄动，灵机一动，趁机好言相劝，将他引来，没想到他做贼心虚，时走时停，总想找借口逃脱，刚才的情况您看得清清楚楚，小的句句属实，没有任何水份。”

    陈凡目光转向帝南身上，沉默不语，帝法更是虎视眈眈，凶神恶煞，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

    帝南却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浑身略一颤抖，他咬咬牙，壮着胆子说道：“陈凡上人，您是日月同体，灵界至高无上的尊者，希望您老人家能够主持公道，不偏不倚。”

    陈凡微一点头，徐徐道：“你放心，我找的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替罪羊，公道自在我心。”

    帝南神色稍缓，使劲点头：“好，其他人我信不过，但日月同体不一样，陈凡上人一言九鼎，绝不会冤枉好人，所以先声明一下，我是无辜的，他是恶人先告状。”

    “你还算好人？”帝法眼睛一翻，讥讽道：“擅自侵入我的地盘，还反打一钯，脸皮之厚天下无双，哼，按照你的逻辑，天下根本就没有坏人。”

    “你……”帝南气极，眼中紫芒连闪，又要发作。

    “闭上你的臭嘴。”陈凡怒斥一声。

    帝法灰溜溜的低下脑袋，退却三丈，余光一瞥帝南，目光狠毒，帝南不甘示弱，回敬冷笑。

    陈凡心里亮堂得很，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神龙却恰好相反，七族各行其事，互不干涉，远的还好说，没有近期的利益冲突，也许能保持表面一团和气，相邻的却是冤家对头。

    海洋不同于陆地，不可能划出明显的边界，不少水族来回迁徙流动，估计也是矛盾的源头，西风洋与风洋肯定早就闹得不可开交。

    主人在侧，帝法不敢出声，帝南沾到便宜，嘴角挂出一丝得意，他向陈凡一躬到底，很恭谨的说道：“前天清晨，有人在风洋边界大量收取鱼精，在下接到警报后立马追查，那家伙见势不妙，向北逃跑，在下一直追到这里，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好返回定洋，却在途中遇到帝法，没想到他……”

    “我知道了，帝法父子一直与我在一起，不是他们。”陈凡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追踪了两、三天，应该发现了什么异常现象。”

    帝南点点头，语气非常肯定：“那个杂种修为很高，速度也不在我之下，中途曾经露出一丝龙气，毫无疑问，他就是神龙。”

    他瞥了帝法一眼，特别补充道：“西风洋有九条龙，除了帝法外，还有两条修至大成，一个是他弟弟帝力，另一个是大太子帝麒，不是他亲自动手，就是他暗中指使，请陈凡上人为在下作主。”

    “胡说八道。”帝法脱口而出。

    “在陈凡上人面前，你还敢狡辩。”帝南满脸不屑，对着陈凡说道：“帝法经常潜入其它大洋，偷偷收取其它领地的水族，曾经有一次被雪洋的白三哥抓了个正着，大家均是恨之入骨，所以送了个外号叫老恶棍，龙凤各族无人不知，真正的臭名远扬。”

    帝法被揭穿老底，老脸臊得通红，脑袋低到胸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老对头吃瘪，帝南开心不已，得势不饶人，大笑道：“陈凡上人，西风洋的十八灵最多，其中有一半偷自它洋，不仅如此，老恶棍阴险狡诈，表面装好人，其实笑里藏刀，暗地里到处挑拨离间，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哦？”陈凡眉头一扬，颇有兴趣。

    帝法认主以来，表现越来越好，但陈凡知道他心机极深，当时认主是迫不得已，到底有几分忠心谁也搞不清楚，不排除日后为了西风洋的利益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留下巨大的隐患。

    当着陈凡的面翻开帝法的旧账，帝南当然求之不得，滔滔不绝，一股脑的全盘托出：“龙洋帝光老族长失踪之后，本来应该是老大帝日继位，他却怂恿老二帝月争权夺利，两兄弟从两百多万年前闹到现在，整个龙洋乌烟瘴气，分裂成两派，我们风洋与定洋本来没什么太大的矛盾，他串上串下，火上加油，致使我与帝定结下了深仇大恨。”

    他喘了口气，再接再厉：“还有呢，北面有雪洋与冰洋两大龙宫，他三面两刀，同时向两宫示好，暗地里使坏，搞得帝法与帝冷势不两立，定期爆发大型战争，水族死伤无数，两洋元气大伤，甚至于波及到青湖两洲的北岸，形成超规模的海啸与飓风，七灵怨声载道，近百万年人仙死亡不下于千人。”

    “还有吗？”陈凡压下心中的怒火。

    “有，太多了，他恶行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帝南越讲兴致越大，眼珠一转，大叫道：“对了，差点忘了最大的事，还有湖洲的凤凰，已经畏罪潜逃的那几个家伙，上人不是正在追捕吗？我已经接到青兰花的传信。”

    “那些凤凰与帝法有关？”陈凡大吃一惊。

    帝法全身抖个不停，脸无人色，偷偷的四周张望几眼，试图找机会逃遁，又一想，自己的性命掌握在陈凡手里，肠子都悔青了，暗恨自己鬼迷心窍，怎么会稀里糊涂的认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害人害久了，最后害了自己。

    “不单单是有关，呵呵，西风洋就是始作蛹者。”一刀砍到帝法的致命点，帝南特别兴奋，笑得合不拢嘴来：“陈凡上人，帝法最了解它们的情况，从头到尾都是西风洋一手策划，还有九汕洋的帝阳，两个家伙狼狈为奸，造成今日的局面。”

    “主人饶命，小的该死。”帝法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几乎软瘫如泥，强作精神凭空跪倒，连连磕头：“小的罪大恶极，小的罪该万死，欺骗了主人，小的全部交代。”

    陈凡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帝法，语气森然：“厉害，好厉害的法龙王，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太玄都被你玩弄于掌心，居然还耍到我的头上。”

    “小的不敢，再也不敢了，小的有罪，罪孽深重，死一百次也不够……”帝法语无伦次。

    “够了。”陈凡怒目圆瞪，大吼一声。

    这一吼使出了全部功力，陈凡威势爆发，恍如一尊愤怒的灵神，杀气腾腾，帝法猛的一颤，急火攻心，张口狂吐大口鲜血，摇摇欲坠。

    一旁的帝南也是骇然失色，脸色惨白，气血翻涌，心丹跳动不止，对陈凡又敬又畏。

    过了很久，帝法才缓过气来，精神萎靡不振。

    陈凡怒火中烧，真想一掌毙了他：“很好，好一个一无所知，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的承认欺骗了主人，但确实不了解它们的去向。”帝法刚辩护了一句，陈凡冷哼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何用，还不如杀了取出龙宝，权当废物利用。”说话间，杀气覆盖了他的全身，好像被数不尽的钢针刺中，前所未有的痛苦，心丹有破裂的迹象。

    “不要，主人不要，小的说，不敢再有隐瞒。”帝法吓得魂飞魄散。

    “说！”陈凡杀气不减。

    “说，小的说，这就说。”帝法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真的害怕了：“当年凤凰分裂，西风洋一直与潜洲交好，天宏前辈收取了湖洲凤凰台后，潜洲本来也不想接收，是我们建议它们收留，趁机扩张实力，统一青洲。”

    “总算讲了一句实话，不过，你们不是为凤凰考虑，而是想牵制龙洋、定洋、九汕洋。”帝南认真纠正其中的错误。

    帝法没有反驳，默认了帝南的说法，继续说道：“后来，定洋、风洋交恶，九汕洋与龙洋不合，雪洋与冰洋大战，我们又改变了主意，转而暗中扶持湖洲的凤凰，鼓励它们扩充势力，与潜洲相抗衡。”

    陈凡点点头，各洋的威胁被瓦解，又开始限制潜洲的实力，盟友变成敌人，符合制衡法则，看来西风洋的历代族长智商很高，无师自通，这些手腕玩得炉火纯青，不比地球上的政治家差，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本能。

    帝法偷看陈凡，见主人脸色略有好转，心中稍安：“再后来，潜洲的凤凰发现了我们的异常，当即断绝了往来，禁止任何西风洋水族入境，无奈之下，我们就找到了九汕洋，还有定洋、雪洋……”

    “定洋、雪洋？”帝南惊道：“帝定、帝冷也参与了？”

    帝法脸色复杂，不知是为自己的手段而得意，还是为现在的处境而沮丧：“后来还有龙洋的帝月，我们与凰静组成一个联盟，原准备拉上青洲凤凰，可皇云脑袋僵化，不理不睬，一心经营自己的地盘，将全洲守得滴水不漏，我们只好从半岛渗透。”

    “她比你狡猾。”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帝南冷笑一声：“你们斗来斗去，正合她们的心意，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最后出来收拾残局。”

    帝法愣了一下，拍拍脑袋叹道：“对啊，我们自认聪明，其实是最大的傻瓜。唉，更没想到的是，皇静当家之后，与我逐渐疏远，反而与帝阳他们关系密切，五万年前，我一气之下，与他们基本断绝了往来。”

    “为什么？”帝南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是莫名其妙。”帝法满嘴苦涩，摇头叹息道：“亿万年来，西风洋为了扶持湖洲凤凰。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却是为人作嫁衣，他们五家神神秘秘，据我估计，应该有重大阴谋，可怎么也套不出其中的奥妙。”

    “终日耍阴谋诡计，却被人耍了。”帝南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堂堂老恶棍也有今天的下场，痛快。”

    帝法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抬头看着陈凡：“主人，小的只了解五万年前的事，这五万年内，足够谋划任何事件，凰静与天波的秘密，只有当事人知道，您询问一下帝阳就行了。”

    “帝阳？算了，我心中有数。”陈凡也是有苦说不出，摆手道：“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事就不再追究，希望你好自为之。”

    “谢主人。”帝法狂喜，连磕三个响头：“主人教诲，小的一定铭记于心，一定忠心耿耿，服侍主人。”

    帝南愕然，没想到陈凡就这么放过帝法，心中大为失望。

第五节 定策

    陈凡知道帝南的想法，似笑非笑：“西风洋兴风作浪，你们早就洞息其奸，恐怕也在暗中推波助澜，准备看好戏吧？”

    帝南怔了怔，目光瞟向一边，不敢直视，神色颇为尴尬。

    帝法来了精神，叫道：“主人目光如焰，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西风洋与潜洲闹翻之后，我们明地里进不了潜洲，曾经通过风洋偷偷入境，他们从来不阻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与潜洲眉来眼去。”

    帝南嘴唇微动，想反驳又无话可说，余光瞥向陈凡，开始紧张起来。

    陈凡脸色一板，郑重其事的说道：“龙凤的恩怨来源以久，错综复杂，很难分清谁对谁错……”

    帝南眼睛一亮，像抓到救命稻才似的，忙不迭的点头：“上人说得太对了，自古以来，太玄两尊并驾齐驱，矛盾当然也少不了，九劫鬼王之后，龙凤分裂，各行其是，各有各的利益，千头万绪，其实就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而矣，没有真正的对错。”

    “为了生存”四个字咬的很重，特别强调了两次。

    陈凡笑了笑，说道：“你不要怕，既然纠缠不清，那就没必要追究，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太玄的帝皇，没有权力裁决别人的命运。”

    帝南又惊又喜，睁大眼睛看着陈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您……您真的不追究？”

    帝法也揉揉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陈凡微微点头，仰首观天，神情蓼落，心灵感到一丝莫名的疲惫，喃喃自语：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谁没有杀过生？谁敢说自己一辈子问心无愧？我不能，天宏上人也不能。说起罪孽，认真计较起来，人仙并不比禽兽逊色多少。”

    此时昏日西下，天边只剩下大半个火球，红彤彤的火烧云布满了整个天空，彩霞灿烂，祥云飘舞，一望无际的大洋同样金光闪闪，一道道巨浪波澜壮阔，比平日更为壮观。

    太玄三日，无论多么火热，不可能永远挂在天上，总有落山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月亮的脚步，挡不住黑夜的降临。

    日升日落，匆匆忙忙，陈凡顿有感慨，自己只是太玄的过客，两龙，其它龙凤，所有人都是过客，天宏上人也不例外。

    天生万灵，本性各有不同，灵界才多姿多彩，龙凤只是其中的两个族群，众灵相互争斗，又相互共存，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这就是灵界的本质，没有人能够改变。

    天宏上人如何？神通广大，闯龙宫、进凤巢，独战九凤，收取凤凰台，平息大乱，拯救亿万生灵，太玄的格局为之改变，因而被奉为六尊之首，古往今来第一高手，又有圣人之称。

    可这又如何呢？即便成真后再一次现身警告，现如今，太玄还是太玄，龙凤还是龙凤，份争依然存在，只不过两尊的斗争从地上转为地下，更加隐蔽，更加残酷。

    假若铲除了龙凤，陈凡可以断定，不久的将来，还会出现新的至尊，一切又恢复原状，本质上完全一样。

    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日月有交替，生灵有兴衰，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改变什么，不需要想得太过久远，唯一的任务就是解决眼前的困局，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太玄保持短期的和平，哪怕只有百年、千年。

    神通有自身的极限，有些事件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那就是生命的本性、大自然的规律，也许这就是天道。

    想到这儿，陈凡全身轻松，好像放下了一块万斤巨石。

    凤凰逃遁、大罗遇险、八仙遭来横祸，一系列变故接踵而至，陈凡的心境略有紊乱，波澜微起，在这一?那，居然全盘放下，有着说不出的舒畅，脸上神采飞扬，目光一片柔和。

    两龙注意到陈凡的变化，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陈凡一息之间有了顿悟，道心更加圆满。

    摆摆手制止两龙插话，陈凡接上刚才的话题：“既然我身在太玄，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希望你们安分一点，收起所有阴谋诡计，老老实实修炼，争取修成正果。”

    帝南一躬到底，态度很是诚恳：“上人不仅智慧通天，而且慈悲为怀，在下心服口服，从现在起，风洋一切听从上人的指挥，上人的每一句话都铭记于心。”

    往事一笔勾销，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他当然乐意追随。

    “小的遵命！”帝法最为简洁，恭恭敬敬地连磕三个响头。

    “算了，你起来吧。”陈凡和颜悦色，说道：“我面临着几大困难，一是皇文、皇静的下落，二是天波的真正身份，三是袭击大罗老哥的凶手，四是八仙的惨案。你们有什么看法？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们都是一洋龙王，阅历丰富，经验老到，希望能不吝指教。”

    龙凤的智慧不下于人类，这些年来，陈凡接触了不少，个个狡猾如狐，心机极深，帝法之辈装疯卖傻，帝南之流守境自保，其它龙凤坐而观望，若想平定灵界，除了树立绝对权威之外，还必须将它们绑在同一个战车上，对付共同的敌人。

    此外，最了解龙凤的还是龙凤，它们均是地头蛇，争斗这么多年，知根知底，自己单枪匹马，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无目的地乱转，神通再大也无回天之力，若是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皇文，绝对是事半功倍。

    两龙对望了一眼，好像触电似的瞬间分开。

    帝法首先抢着说道：“小的浅见，四件事不是独立的，十之八、九是同一人，不，同一批人所为，也就是皇文、皇静她们在幕后捣鬼，大罗仙友不会有生命之忧。”

    低下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是误会，肯定是她们在挑拨离间，想挑起两洋大战。”

    帝南瞪了帝法一眼，心中还有一丝怒气，向陈凡拱手道：“在下没见过天波，大罗与八仙岭事件也是刚听说，不敢妄加评论，只想谈一谈皇文她们。”

    “哦？请讲。”陈凡眼前一亮，最了解皇文的应该是她的敌人。

    “我与皇文、皇静只见过几次，交情谈不上，但了解一点。”风洋与定洋、西风洋、潜洲的关系都不好，可谓是四面受敌，帝南一直在苦思良策，颇有心得，他说道：“潜洲的皇宁乃一代英主，心机深不可测，手段特别高明，皇文表面风光，其实已经处于下风，迟早被皇宁击败，种种迹象表明，她们早就做了两手打算。”

    陈凡兴致大起，笑道：“愿闻高见。”显而易见，皇宁应该就是到虚化岭的那只凤凰，与虚化上人关系密切。

    帝南看着帝法，眨眨眼睛，意味深长的笑道：“皇宁继位族长之后，表面不动声色，其实隐蔽的动作很多，百万年来，实力大增，皇文的势力被大大压缩，凤凰台和平协议就是最致命的一击。”

    陈凡大感意外，心中一动：“协议是针对皇文？莫非……”

    “对！”帝南对着东方竖起了大拇指，大笑道：“皇宁是潜洲之主，与人仙达成和平协议，既是先行一步，主动向上人示好，又借机打击了皇文，在潜洲人气大涨，七灵无不称赞。”

    陈凡笑吟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人仙占据的全是皇文的地盘，杀的也是皇文的手下？”

    帝南不住的点头，对皇宁发自内心的佩服：“一夜之间形势逆转，她们在潜洲的势力土崩瓦解，还有，除妖会也完全投向了皇宁，哈哈，一举三得，皇文、皇静有苦说不出。”

    “厉害，确实厉害。”陈凡赞不绝口。

    帝法也是含笑不已，忽见陈凡不经意的一瞥，笑容僵在脸上，不敢吭声。

    陈凡有些恼火，帝南能想到，如此精明的帝法哪能不清楚，竟然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帝南拍拍脑袋，叹道：“当然，皇文并非善于之辈，没想到的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当断则断，见势不妙立马开溜，甚至于卷去了那么多生灵，唉，皇宁棋差一步，悔恨不已，潜洲现在是一片恐慌，人人自危，她正忙着安定人心。”

    “据你估计，皇文躲在哪里？”尽管不抱希望，陈凡还是询问，心道：“这一招确实厉害，不知黄毛有没有参与？”

    帝南摇了摇头，说道：“肯定不在五洲，五洋无边无际，加上她们有九重天，找起来不成真还难。”

    陈凡默默不语，深感棘手，是啊，也许正飞向天边，也许就躲在某个角落，也许就在五洲的地层。

    “主人，小的想起了一件事。”帝法忽然精神一振。

    帝南和盘托出，陈凡大加赞赏，他有一种危机感，主仆关系并不代表绝对的信任，

    “讲！”陈凡眉头一皱，心里涌起了一丝厌恶，这个老恶棍，到现在还遮遮掩掩，不讲实话。

    帝法心中一跳，慌忙说道：“皇文的九重天并不完整，有重大缺陷。”

    陈凡冷笑一声：“废话，没有地心、山灵，不用万灵鼎，当然炼不了真正的九重天。”

    “不，小的不是指这些。”帝法眼皮连跳，说道：“九重天心法流传很广，精石也不难寻，但问题在于龙凤之宝，不是所想象的那么容易凑齐……主人不要奇怪，听小的详尽解释。”

    陈凡心念急转，微微一笑，基本上明白了帝法的意思：“你们的寿命极长，又慑于天宏前辈的约法三章，不敢自相残杀，死于意外的少之又少，也许几百万年也找不到龙凤之宝。”

    帝法连连点头：“即使死于意外，一般的龙凤也在临死前自爆，不会让敌人得到，成真的更是无影无踪，此外，龙凤各族相互仇视，怎么可能将宝贝送给他人？况且每一代龙王、凤凰族长都在炼，时至今日，原有的库存寥寥无几，据小的所知，现在能够自成空间的只有四个……”

    “皇宁、皇云、皇文、帝阳、帝明。”帝南脱口而出，帝明就是禁锢在容洲的那条神龙。

    “不，皇文没有。”帝法立马否决。

    “有。”帝南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笑：“你五万年没接触，当然孤陋寡闻，听说她与帝阳互换两宝，皆大欢喜。”

    帝法张大嘴巴，喃喃道：“难……怪，难怪如此。”

    帝南冷冷一笑：“你与皇文闹翻，肯定是因为两宝。”

    帝法下意识的点点，猛的清醒过来，老脸涨得通红，不敢看着陈凡。

    青兰花曾经说，皇文有九重天，陈凡并不感到奇怪，他想的是，紫兰花送宝，说明青洲确有九重天，愁眉呢？还有帝阳，当年被自己收取之前，为什么不使用？也许没有地心，非常脆弱，不知现在能不能现出来。

    帝法咬着嘴唇，不安地说道：“皇文的确提出过换宝，但小的只有一套龙宝，当时就一口回绝，皇文再也没提，小的以为这不是主要原因。”

    “不用解释了，我心里有数。”陈凡摆摆手，笑道：“皇文老奸巨滑，龙宝与盟友孰轻孰重，肯定分得很清楚的，不会因小失大，应该有其它更重要的原因，除非她脑子坏了。”

    帝法抹去额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主人英明，小的佩服。”

    “行啦，皇文有九重天肯定没错。”陈凡神态自若，目光在两龙身上来回飘动：“你们通知其它龙王，传达我的意思，五洋水族全部出动，通缉皇文一伙，知情不报者、阳奉阴违者灭族，举报者有赏，几年后，我将逐个拜访所有龙宫。”

    他语气柔和，却带着一股杀气，两龙神色一凛：“遵命！”份份发出几枚飞符。

    帝南送上几枚飞符：“本想邀请上人去风洋作客，但上人查案要紧，只好等下次了，我在龙宫翘首以待，若有吩咐，风洋会倾巢出动，为上人效力。”

    “好，谢谢你的支持。”陈凡也递去自己的飞符，露出了笑脸：“有时间我一定登门拜访……哦，对了，最后问一句，你有多余的精石吗？”

    帝南明显怔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笑着点头：“有五块，不知上人需要哪几种？”

    “橙、青、绿。”陈凡一字一顿。

    “正好有一块绿精石，其余的与上人重复。”帝南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前也妄图炼制九重天，因为缺少凤宝，干脆放弃，呵呵，上人等待几天吧，我现在就回风洋，尽快送过来。”

    陈凡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很好，这份情我记在心上，去吧。”

    “不敢，不敢，上人能接受就是我的荣幸。”帝南受宠若惊，略一抱拳，投入大海。

    洋面泛出朵朵水花，帝南的气息迅速远去，陈凡暗自点头，右手一招，四个青木灵急驰而至，恭身道：“主人，小的没有反现任何异常。”

    “我知道了。”陈凡将它们收入眉心，看了帝法一眼，自顾自的向万鸥岛飞去。

    帝法愣了片刻，脸色苍白，溜溜的跟在后面，却见陈凡竭尽全力，越飞越快，帝法心中更加恐慌，嗫嚅道：“主人，小的有罪。”

    陈凡冷哼一声，这家伙自作聪明，起初认主是不得已，却异想天开，妄图拉虎皮作大旗，野心勃勃，利用自己提高西风洋的地位，甚至于成为太玄神龙之主。

    帝法打了个冷颤，慌忙说道：“小的知自罪孽深重，不敢求主人原谅，但有一点浅见，也许能对付皇文。”

    陈凡看也不看他一眼，脸色冷峻，飞行速度不减，似乎充耳不闻。

    帝南使劲咽下一口吐沫，强制镇定下来，边想边说道：“小的了解非常皇宁与皇文，两人都特别精明，数百万年来基本上打了个平手，皇宁能占得上风，得益于潜洲之主的身份，有权签署和平协议，当然，此协议让步太大，人仙占据了三分之一潜洲，从长远看，对凤凰很不利。”

    陈凡大为意动，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和平协议是双面刃，皇宁是无奈之举，也许是权宜之计，只要能削弱皇文的实力，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将来平定了内乱，还有撕毁协议的可能。

    一切都是凭借实力说话，到那时，人仙若是没有反抗之力，协议就没有保证，反过来讲，如果有了强有力的后盾，凤凰只有承认现实。

    帝法见陈凡沉思默想，不敢打扰，乖乖的退后一点。

    过了许久，陈凡才神智回体：“继续说。”

    帝法稍稍放下心来，说道：“关于皇文的下落，小的估计，帝阳、帝定、帝月、帝冷身为盟友，也许会了解一点线索，当然，这是小的猜测，主人出世，天下震动，四洋肯定不敢再心存妄念，第一时间与皇文划清界限，但他们交往太深，按理说，不可能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尽快赶往四大龙宫？”陈凡不紧不慢。

    “不！”出人意料的是，帝法一口否决，他说道：“四洋现在不会承认，小的建议，主人按兵不动，观察皇宁的动静即可。”

    “此话怎讲？”陈凡回头一瞥，满脸诧异。

    帝法露出一丝笑意，眼中闪过狡猾的目光：“皇宁这一次虽说措手不及，让皇文悄悄逃脱，但她筹划了很多年，肯定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主人不妨静观其变。”

    “以不变应万变。”陈凡脱口而出，这家伙不愧是老恶棍，眼光毒，手段更毒。

    帝法很是得意，滔滔不绝：“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皇文，假若侥幸找到，主人追得太紧的话，皇文会狗急跳墙，伤害掳走的生灵，皇宁则不然，肯定在内部按插了大量人手，只要潜洲一稳定，必然会出手，皇文行踪一露，主人趁机雷霆万钧，一举解决问题。”

    陈凡大笑：“好，好心机，不简单，难怪能搅得五洋大乱、潜洲不安。”

    帝法听出了讽刺的味道，老脸微红，呐呐道：“小的已经改恶从善，效忠主人，不再是以前的法龙王了。”

    “但愿如此。”陈凡不冷不热。

    初月高悬，两人到达万鸥岛，紫袋、万鸥四人早就等待多时。

    “老弟，他们怎么样了？”四人向后眺望，不见鸥群与大罗的身影，声音有些颤抖。

    陈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大……大罗老哥，还有它们，是不是全完了？”万鸥上人怒火冲天，紧紧的抓住陈凡的手，拼命摇晃，吼道：“是谁？谁干的？老弟，你快说？”其余三人也是迫不及待。

    “大罗老哥应该没事。”陈凡静静的看着万鸥，不温不火：“老哥不要上火，冷静一下，我们去晚了，敌人是速战速决，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紫袋上人将万鸥拉开，默默地问道：“是不是那些家伙干的？”

    陈凡苦笑道：“我们没见到敌人的踪影，但一路走来，经过仔细分析，十之八、九是。”叹了口气，扫视众人，眼中杀气腾腾：“请各位老哥放心，无论他是谁，小弟在此保证，今生今世一定要追查到底。”

    四人点头叹息，紫袋上人握着陈凡，重重的一顿：“老弟，我们相信你。”

第六节 初战天波

    看着四人信任的目光，陈凡心中一阵感动，又是叹息，他们对日月同体太迷信了，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这是天宏上人的后遗症，他的功绩太过辉煌，好像天上的太阳，令人不敢直视，也遮蔽了其它所有的星星，某种程度上，普通人仙失去了自我，将日月同体视为救世主。

    其实，真正创造历史的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人仙，传承了人类的精华与精神，日月同体只是过客而矣，匆匆而现，又匆匆而去。

    所有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陈凡笑了笑：“四位老哥，凤凰在八仙岭附近发现了线索，小弟现在去汇合，不能在此停留。”

    四人喜不自禁，紫袋上人说道：“太好了，凤凰果然神通广大，一出手便有发现，找到凶手指日可待……老弟，老哥与你一起去。”

    “我们也去。”万鸥三人异口同声，他们与八仙同在半岛，百年一聚，情宜极深。

    陈凡沉吟半晌，点头道：“好，各位老哥经验丰富，可以集体排查，也许能有更大的发现。”余光一瞥帝法。

    帝法心领神会，立马现出真身，紫袋四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连退数米，他们修行时间虽长，却是首次见到龙体，何况坐龙而行。

    陈凡跨上龙背，招招手，四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显得很不好意思，飘到陈凡的身后，摸摸下面的龙鳞，莫名兴奋起来。

    太玄万灵，龙凤为尊，这是亿万年来的现实，在他们内心深处，神龙高高在上，神秘莫测，不可亵渎，那种恐惧与崇敬已经深入骨髓。

    “主人，现在走吧？”帝法仰起龙头，尾巴轻轻摆动，颇为自傲，显示自己的威风。

    陈凡一拍他的侧面，斥道：“快点。”

    帝法吃疼，从梦幻中惊醒，立即跃至高空，向北飞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着一道紫色闪电，瞬息万里。

    龙背非常宽大，五人盘坐成一圈还是绰绰有余，十分舒坦。

    紫袋上人看着陈凡，忽然脸色微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黄木老哥、虎尊老弟他们……”

    陈凡心中一惊，失声叫道：“他们怎么啦？出了意外？”

    紫袋上人点点头，又摇头说道：“我发符联系，他们回过信，全部被那些家伙抓起来了。”

    陈凡呆了片刻，默默地说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凤凰虏走了那么多生灵，三洲人仙空了一半，除妖会、天剑池首当其冲，我早就想到了……唉，你们不要担心，那些家伙不敢下毒手。”

    紫袋上人对陈凡的话坚信不移，说道：“有老弟在，他们肯定安然无恙，不过，还是要尽早救援，防止日后生变。”

    “小弟明白。”陈凡郑重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最好不要再联系了，否则会害了他们。”

    紫袋上人讶然，随即恍然大悟，九重天是皇文的法宝，里面生灵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神识，难怪陈凡一直不闻不问，不由轻拍脑门，眉头微皱：“老弟，我已经联系过一次，应该被她发觉了，会不会有危险？”

    陈凡摆摆手，安慰道：“朋友之间交往很正常，一次、两次无所谓，多了就会引起疑心。”其实他知道大事不妙，黄木等人身份不同，是皇文的重点监视对象，以她的精明，肯定起了警惕之心。

    本来陈凡不动声色，打算作为将来的暗子，没想到被紫袋上人无意中破坏，只能寄希望于皇文的疏忽大意。

    “那就好，那就好。”紫袋上人神色一松，如果因为自己害了黄木等人，一辈子不能安心，他露出了一丝笑容：“飞符中说，他们到了另一个灵界，其实就是九重天空间，呵呵，空间虽大，灵气也足，但空气特别干燥，太阳火辣辣的，几乎看不到河流湖泊，比老弟的差远了。”

    “那是缺少地心、龙水。”万鸥上人也曾经研究过万能五宝，笑眯眯的说道：“凤凰永远炼不出真正的九重天，只有神龙才有可能，老弟知道为什么？”

    “没有万灵鼎与地心。”紫袋上人不假思索。

    “不，万灵鼎、地心只是其中两个原因。”万鸥上人仍旧看着陈凡。

    陈凡默念九重天心诀，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龙水！”

    “对，问题就在于龙水。”万鸥上人哈哈大笑，捻着胡须说道：“九重天有六大关键，万灵鼎、地心、山灵、龙凤之宝、九昧真火、龙水，缺一不可，前五种不谈，龙水只有神龙独有，凤凰至多能修成灵水，无法形成大江大河、海洋，要么定期大量补充，要么气候炎热干燥。”

    “天长日久，里面将成为荒漠。”紫袋上人接过话茬，幸灾乐祸的笑道：“海水还好说，五洋的海水可无限收取，淡水就麻烦了，呵呵，九峰合一，陆地远超过五洲，太玄所有的淡水还不够。”

    “不，你们错了。”半鸥上人一直沉默不语，忽然插话：“海水一蒸发就有雨，淡水源源不断。”

    “啊？”紫袋、万鸥张大嘴巴，他们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万鸥上人大为沮丧：“三弟，你说得对，水是循环往复，有海水就有淡水。”

    紫袋上人见陈凡含笑不语，奇道：“老弟，你最有发言权，是不是有什么高见？”

    陈凡眨眨眼睛：“几位老哥下了很深的功夫，对九重天心诀吃得很透，说得都有道理……”

    “老弟不要耍赖，实话实说，我们无需假客气。”紫袋上人很是不满。

    “老哥莫急，小弟正是实话实说。”陈凡笑了笑，指着万鸥上人说道：“老哥所说的确是心诀的精髓，六大关键齐全才能炼出真正的九重天，否则空间不稳，没有龙水的话，无法炼出海洋，越来越干燥。”

    目光转向半鸥上人，笑嘻嘻的说道：“三哥的话也对，海水化雨，再成淡水，这是人人皆知的常识。”

    “老弟不要卖关子，说出你自己的观点。”万鸥上人迫不及待。

    陈凡哈哈一笑：“没有万灵鼎，就没有真正的九重天，空间只是相对独立，并不是完全封闭，水气将越来越少，哈哈，除非用龙水炼制，水份凭空而生，永无休止。”

    众人恍然大悟，万鸥上人一个劲的点头，感慨道：“还是老弟厉害，举一反三，那些家伙肯定躲在大洋，定期吸收海水。”

    陈凡心中一动，对啊，只有海水有异常，岂不是就能找出她们的方位？随即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九重天的速度太快了，随时都在转移，而且隐蔽性极强，只要她们想躲，任何人都是束手无策。

    紫袋上人笑道：“除了神龙，还有老弟，龙凤同体，闻所未闻……”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凡脸色剧变，叫道：“停，快停下。”

    帝法连忙定在空中，急促道：“主人，难道前面有敌人？”

    紫袋四人神识一展，搜索千里：“在哪儿？是谁这么嚣张？”日月同体与神龙同行，居然还有人敢偷袭，绝对是天下奇闻。

    “不是我们，而且是她们，青木灵，你们安静一下。”陈凡目光炯炯，全神贯注，心神与金凤四灵连在一起。

    经过大半天的飞行，四灵到达青洲半岛的中北部，距离八仙岭不足两千万里，前面出现一个怪异的气息，若有若无，当即停止了飞行。

    眼睛一花，一个身影凭空出现，陈凡大吃一惊：“是天波！”心中顿有所悟，天波炼有九重天之类的法宝，所以来无影、去无踪。

    帝法与紫袋四人也是吃惊不小，他们面面相觑，压下心中的震撼，不敢吭声。

    天波还是老样子，淡青色的道袍，英俊的脸庞，丰神俊朗，气质高雅，他挡住了四灵，拱手道：“原来是四位仙友，不知是哪位凤凰的化身？”

    四灵得到陈凡的暗示，一字排开，全神戒备，金凤淡然一笑：“仙友很面生，看来不是青洲的人仙，请问仙号？仙府何在？”

    天波上人不慌不忙，略一运气，显出脑丹的气息。

    “日月同体？”四灵大为震惊，一揖到底，金凤恭恭敬敬的说道：“原来是陈凡上人，小的失礼了。哦，听说上人白天在西风洋，没想到速度如此快捷，佩服，佩服！”

    天波上人闪过一丝怒色，瞬间恢复如常，摆摆手，和蔼可亲道：“谈飞行，没有人能快过龙凤，我只是早走一步罢了，呵呵，不知大人赶往何处？”

    “八仙岭。”金凤神态自若：“上人是否也是去八仙岭？”

    天波上人含笑点头：“正是，呵呵，巧得很，我们正好同路，一起走吧。”

    “太好了，上人请！”四灵大为高兴，金凤很有礼貌的伸出右手。

    天波上人摇摇头，让过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带路吧，我跟在后面就行。”

    四灵抱拳，齐声说道：“上人有令，小的无不遵从。”同时向前飞去。

    忽然间，天波上人满脸狰狞，长袖一甩，向四灵射出九彩光芒，悄无声息。

    四灵感应到一股吸力，强大无匹，身不由己的飞进长袖，说时迟，那时快，金凤反手一掌，发出一道九彩光华，狠狠的击向天波，娇笑道：“假货就是假货，狗东西，你今天是自投罗网。”

    平衡之力化着光柱，将天波上人笼罩在里面，吸力无形中消失，另外三灵趁机飘出百米，将天波团团包围。

    金凤的发击出人意料，天波上人根本就没有防备，九彩光华好像一束束蚕丝，将他紧紧缠住，并且向体内渗透，如同一条条毒蛇四处流窜，每一个部位、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融化。

    光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球，直径近百米，里面的空间更是大幅度扭曲变形，很快就完全坍塌。

    眨眼功夫，形势逆转，天波上人陷于绝境。

    不过，天波毕竟是天波，怒吼一声，身形快速虚化，大片金光向四周汹涌而去。

    这是龙力，恍如大海的波涛，一道高过一道，瞬间发出了上百道冲击波，庞大的力量在?那间爆发。

    龙力与平衡之力相撞，“轰轰轰！”巨响声惊天动地，仿佛爆破了几枚核弹，威力足以摧毁一座万米高峰。

    九彩与金光交错，闪烁不定，无论哪一种光芒的亮度都超过太阳的百倍，四灵不敢直视，空间时而扭曲，时而消失，时而电火纵横，时而黑暗无边，时而剧烈膨胀，时而压缩成一点，好像一个面团被随意蹂躏。

    外围气流激荡，以光球为中心刮起了飓风，一股接着一股，一股强过一股，向四面八方呼啸而去，前赴后继，永无休止，四灵飘舞不定，渐渐退到万米之外。

    “轰！”光团强光一闪，猛的爆炸，响声前所未有，四灵被音波震得气血翻涌，快速再退，还是狂吐几口鲜血，摇摇欲坠，好半天才稳定了身形。

    所有的空气都在搅动，形成一个硕大的旋涡，直冲虚空。

    天波现出真身，道袍破破烂烂，血迹斑斑，头发散披在肩上，脸无血色，目光阴森可怕，他晃了几晃，张口骂道：“孽障，老子……哇！”脑袋向后一仰，连吐大口的鲜血。

    “轰哒！”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奔天波的脑门。

    天波大惊失色，奋气余力举起右手，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又是一声巨响，天雷被击退，天波好像一枚出膛的炮弹飞出。

    “轰哒！”第二道天雷接踵而来，天波紫光一闪，凭空消失。

第七节 炼狱

    天波突然隐形，天雷也在半空炸响，似乎击中了什么目标，空间一阵晃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过后，爆出千万点火星，如同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煞是好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紫色闪电从虚空降落，进入烟花团中莫名失踪。

    战斗突然打响，又在电光石火间结束，几息之后，灿烂的火星、激荡的气流骤然消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连痕迹也没留下丝毫，初月还是高悬在虚空，万籁寂静，星河依然眨着眼睛，争奇斗艳，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金凤四灵落在一座山顶，盘坐成一圈，运气调息。

    陈凡同样纹丝不动，眼中精光一闪，紧紧闭上，全身散发丝丝白光，凤气越来越浓，气势越来越盛，不多久，光芒耀眼夺目，他的身形虚化，变成了一团光球，恍如一轮圣洁的明月。

    万鸥等四人与帝法连连后退，直到数百里外才停下。

    紫袋上人最为急切，左右询问：“战果怎么样？输还是赢？”

    万鸥上人到是信心十足，满不在乎的说道：“老弟神通广大，跨入紫灵已能降龙伏凤，那个假天波不堪一击，放心吧。”

    紫袋上人亲眼见过天波，尽管知道他与帝阳、皇静串通一气，但修为确实极深，似乎不在龙凤之下，不由眉头紧皱，忧心忡忡：“不一定，老弟并非亲自动手，而是假借青木灵传功，胜负难测。”

    “法龙王，你说呢？”四双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帝法，万鸥上人急切道：“神龙最了解隔空传功，谈谈你的看法。”

    帝法面色迟疑，陈凡的事他不敢开口，更不敢妄加评论，紫袋上人经验老到，摆手道：“没事，咱们只是探讨一下，就事论事，不要想得太多，尽管畅所欲言，谈谈你的高见，呵呵，我们趁机长长见识。”

    “好，既然如此，我就说一点浅见。”帝法心里明白，四人与陈凡关系不一般，套套近乎没什么坏处：“我没见过天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假的日月同体，正常情况下，修为应该低于龙凤，否则必有天象，嗯，也许稍差一点，非常接近。”

    四人不住点头，连称有理。

    帝法露出一丝笑意，一边考虑措词，一边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青洲正在戒严，天波不敢露出行踪，应该是打算偷袭，速战速决，对付其他人也许有效，包括我在内很难逃脱，但主人是日月同体，感应力天下第一，应该是将计就计，想一举干掉天波。”

    龙王毕竟是至尊，阅历甚丰，帝法更是老奸巨滑，眼力很毒，通过观察陈凡的一举一动，猜得七不离八，如同亲眼所见。

    四人对陈凡的能力当然深信不疑，面露喜色，紫袋上人笑道：“如此说来，天波这下完蛋了？”

    “不！”帝法微一摇头，满脸遗憾：“远距离传功局限性很大，青木灵至多只能接收一半凤力，应该是不分上下，这个……看主人的脸色，十之八、九是两败俱伤，嗯，主人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正在疗伤。”

    “啊？他跑啦？”四人有些失望，紫袋上人急道：“老弟的伤不重吧？”

    帝法轻笑，半真半奉承的说道：“主人是汪洋大海，深不可测，青木灵只是涓涓细流，影响很小，算不了什么……哦，醒了。”

    陈凡睁大眼睛，精神抖擞，四人一龙喜不自禁，迫不及待的飞近，紫袋上人抢着安慰道：“老弟不要担心，跑就跑了吧，没关系的。”

    陈凡愣了一下，一瞥帝法，心中亮堂得很，笑道：“这家伙没沾到便宜，心丹虽然没有破裂，但亏吃得不小，估计裂开几道缝隙，元气大伤，最起码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出山，走，我们先赶路。”

    帝法见陈凡笑嘻嘻的，并没有生气，顿时放下心来，现出龙身，五人重新跨上龙背，继续前进。

    帝法所不知道的是，陈凡传出的不是凤力，而是平衡之力，主要是考虑天波也有龙凤之力，同样的神通只能比拼修为，而平衡之力则不同，可以克制其它任何力量。

    按理说，青木灵是凤凰的化身，只能接收凤力，但她们在陈凡体内修炼已久，完全心灵相通，不过，就是因为体质特殊，只接到了两成平衡之力，比天波还逊色一筹。

    幸运的是，关键时刻，金凤抢先动手，一举取得优势，将天波困在平衡之力里，天波立受重伤，可惜的是，他的修为太高，的确近乎龙凤境界，情急之下，使出了全部功力，逃遁而去。

    陈凡静坐在龙背上，嘴角含笑，四人大为好奇，万鸥上人问道：“老弟，假天波跑了，你好像还挺高兴？”

    “当然高兴。”陈凡指了指天空，眨眨眼睛，神秘一笑：“上有神明，世间万物，所有善恶都看在眼里，谁也跑不掉，哈哈，跑得好，跑得好。”

    四人面面相觑，神色怪异，紫袋上人浑身一顿，脑海里灵光忽闪：“雷灵？”不由狂喜，失声叫道：“它……它进去了？”

    “谁？”万鸥三人与帝法异口同声，他们从没见过雷灵。

    “不可说，呵呵，暂时不可说。”紫袋上人哈哈大笑，不经意地瞥了瞥帝法，三人心领神会，不再追问。

    陈凡摆摆手，制止众人喧哗，凝神闭目。

    天波脱困的一?那，雷灵从天而降，第一波天雷被挡回，第二波正中天波的九重天，紧接着趁机进入里面的空间，它与当年的雷神一样，半封闭的空间来去自如。

    雷神在空间里飘荡，察看里面的环境。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凡还是大吃一惊，空间宽阔无边，基本上荒无人烟，只看到一座山脉拥有绿色，森林、草原、江河湖泊、鸟兽鱼虫，应有尽有，方圆不足两百万里。

    陈凡明白了，天波刚炼成九重天，潜入青洲收取生灵。

    不过，缺少了地心与山灵，天雷的一击惊天动地，灵界山崩地裂，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这里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几乎所有的山脉全部坍塌，到处是碎石断峰，大陆裂开了无数道缝隙，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最宽的达到千里，窄的也有十多里，森林伏倒，生灵死伤大半，余下的精神陷入崩溃，狂吼乱鸣，无目的奔跑飞行，很快就掉入地缝。

    地缝纵横，全灵界地层都不能幸免，大地震还在继续，持续不断，一波接一波，威力不减，江河湖海快速上涨，海洋沸腾了，巨大的海啸横扫全世界，海浪直冲高空，最高的达到数万米，海岸线首先崩塌，然后向大陆深处汹涌而去。

    伴随着地震的是火山爆发，不仅地缝里冒出鲜红的岩浆，许多残峰成了火山，洋底也是血光冲天，没过多久，钢铁洪流肆虐了所有的大地海洋，空中弥漫着浓密的火山灰，遮天蔽日。

    气流在激荡，在呼啸奔腾，飓风、龙卷风、旋涡，岩浆雨，火山风，席卷了每一个地方，时暗时明，温度高得不可思议，仅仅半刻钟时间，所有的海水全部蒸发，变成了一个火与烟的世界。

    更有甚者，虚空也出现了裂纹，虽说没有地面密集，但九重天的神通被破去大半，原先半封闭的空间豁开了无数口子，不再半封闭，而是与太玄灵界有了进一步的相通。

    群星剧颤，份份爆出强光，化着流星消失在夜空，月亮也受到影响，仿佛一面镜子被摔成九块，勉强粘合在一起，清晰地看到一条条缝隙，暗淡无光，摇摇欲坠。

    看到这可怕的场面，陈凡倒吸一口凉气，太恐怖了，那不是灵界，而是炼狱，或者说，更像一颗距离太阳很近的星球。

    没有地心，九重天只是一件普通法宝，深入地层相当困难，飞行到是极快，最大的弱点就是里面的空间，不堪一击，雷灵的这一击只用了八成功力，但威力超过想象。

    “老弟，你看到什么了？”四人均注意到陈凡面色有异，惊诧万分，紫袋上人忍不住问道：“找到天波了吗？他怎么样了？”

    “还没看到，再等等。”陈凡摇了摇头。

    雷灵尚未大成，又不敢露出行踪，飞行速度不及龙凤，在虚空中搜寻天波的气息，可惜灵界太大，那里又是天波的世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不过，它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九重天遭到严重破损，仿佛气球被戳了几个窟窿，灵界在不经意的颤抖、收缩，虚空在倾斜、下降，缝隙越来越大，隐约透出其它光亮，那是太玄的天空。

    月亮在分裂、虚化，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九块残片向四面八方飘去，按此速度，用不了半个时辰，空间将全部消失，九重天降为一般的法宝，也许成为一件废物。

    陈凡又惊又喜，喜的是，太波失去了隐形的最好工具，惊的是没有了九重天，他肯定会躲避很长时间，再找到他难上加难，当即命令雷灵全神戒备，随时准备撤退。

    半刻钟后，灵界慢慢平静，收缩的速度放慢，进而停止，虚空不再下降，月亮又现出了模模糊糊的身影。

    显而易见，天波感到大事不妙，不顾体内的重伤，竭尽全力维护空间。

    精石好找，龙凤两宝难求，九重天一废，损失大矣，任何人都无法接收，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天波都要做出最大的努力。

    陈凡睁开眼睛，看着四双关切的目光，语气十份轻松：“再等等，不要急……”

    紫袋上人很是不解，忍不住问道：“老弟，明明可以一举击毙，永绝后患，为什么放过他？这家伙不简单，只要逃过这一劫，今后的麻烦大了。”

    陈凡笑了笑，问道：“杀了又如何？只是逞一时痛快，呵呵，让他走，走得好……”

    四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瞬间恍然大悟，万鸥上人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高，老弟高明。”

    紫袋上人对雷灵的神通不甚了解，还是有点不放心，眉头微皱，他进过地球灵界，知道其中的厉害，想象不出谁能在里面藏身。

    “老哥放心，我心中有底。”陈凡拍拍他的肩膀，显示出强大的信心。

    紫袋上人想了想，点头道：“我只是担心弄巧成拙，这家伙心机很深，不过，既然老弟说没问题，肯定有绝对把握。”

    四个青木灵也伤势痊愈，腾空而起，分头搜索千万里。

    冥月升起时，终于在东南方百万里外发现目标，下面的两座山脉、一座森林成了荒漠，方圆百万里范围，所有的生灵被天波收取一空。

    陈凡当即命令四灵继续北上，暗中大感棘手，皇文的九重天与天波差不多，不能战斗，但隐形相当厉害，五洲五洋来去自如，龙凤也挡不住，当务之急，六重天必须九峰合一。

    陈鼎说得很是含糊，陈凡却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九峰齐全，很有可能成灵。

    有了地心，再有万灵鼎炼化，九重天可了不得，一百零八种神通，不，陈鼎添加了其它心法与材料，肯定突破原有的境界，每一种神通都能发挥到极限。

    倘若真的成灵，陈凡也无法想象，其威力到底有多强，但有三点可以猜到，一是超越龙凤，二是收取其它法宝轻而易举，三是对法宝，特别是对同类的感应力惊人。

    就凭这三点，不用说陈凡，普通灵仙也能纵横太玄，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位列至尊毫无疑义，皇文之流手到擒来。

    “可惜，还差橙青两石。”帝南送上绿精石，正好补上虎尊的遗憾，但天原与笑脸至今杳无音信，只能另想办法了。

    “这个老恶棍，太狡猾了。”摸摸下面的龙鳞，陈凡有些头疼。

    帝法生性贪婪，野心勃勃，按理说，不可能无视九重天，也许没找到凤宝，但精石肯定是一应俱全，可是老恶棍看准了陈凡需要安抚龙凤，只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不动声色。

    突然间，陈凡心中一喜，雷灵感应到天波，又是一惊，除了天波之外，又多了一个女仙，凤气浓郁，毫无疑问，她是凤凰。

    陈凡心中一动，雷灵化着一个小亮点，落在岩浆里，隐蔽了全部气息。

    他们也躲在地层岩浆，凤凰盘坐于地，神情肃穆，双手平伸，四周的地火化着两条火龙涌入手心，她全身冒出耀眼的火光，慢慢变成一个巨大的九色火球，火龙还在源源不断的进入，火球也随之膨胀。

    天波静坐不动，散发出淡淡的龙气，虚空的缝隙细了很多，九块月亮残片歪歪斜斜的挂在天边，纹丝不动。

    灵界的余震还是接连不断，当然，威力越来越小，大陆已经全部崩裂，与海洋基本持平，千万座火山喷发不止，地面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岩浆湖。

    许久，火球一收，凤凰现出真身，缓缓落下，静静的看着天波，目光复杂，神情沮丧。

    不一会儿，天波也睁开眼睛，精神萎靡不振，看了看凤凰，满嘴苦涩，沉默不语。

    凤凰长叹一口气，坐在天波身边，仰头凝视着满眼的火光、漫天的烟雾、破破烂烂的虚空，秀眉紧皱，似乎有着无限心思。

    他们默默的坐着，气氛十分沉闷，天波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说道：“三姑，我们还是回去吧，尽快重炼一遍，否则我也顶不住了。”

    凤凰双手捂面，将头埋到两膝，肩头在抖动，无声哭泣。

    天波举手想安慰，迟疑了一下，又有气无力的放下，小声道：“那几个青木灵有些怪异，估计是皇云的秘密武器，我们已经暴露了行踪，必须尽快撤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个，嗯，九重天神通大减，皇云很容易感应出来。”

    凤凰轻轻抬头，插去脸上的泪珠，神色变得坚毅，眼中冒出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皇云，你太狠了，我们走着瞧，此仇不报，誓不成真。”

    天波的目光更加恶毒而凶狠：“不用我们动手，她已经自身难保，千年之内，青洲凤凰台肯定完蛋，哼，还有那个陈凡……”

    “陈凡不要你管，大姐自有办法。”凤凰寒光一闪，挥挥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