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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赌约

    陈凡能感应青木灵，青木灵接受了凤凰传功，感应力更加敏锐，几乎在同一时间觉察到四重天的存在。

    龙凤睚眦必报，而且记忆力好得惊人，对敌人永远铭记于心，不死不休，当即明白了正是黑象岭逃脱的目标，毫不迟疑的猛扑过去。

    陈凡吓了一跳，四重天急沉而下，心道：“乖乖，了不得，鬼家伙厉害啊，只是太小心眼，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明白，就扔下自己的任务不管了，因小失大。唉，心胸太窄的家伙，肯定成不了大事。”

    两青木灵还是老办法，一左一右，两面夹攻，仿佛两颗子弹交叉射击，速度快到极限，目标就是四重天的必经之地，时机、地点判断得极其准确，丝毫不差。

    四重天骤然而止，又迅速拐弯，化着黄金匕射向红衣青木灵。

    陈凡冷笑道：“鬼家伙，到了水底还如此嚣张，哼，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接受一点教训，否则越来越肆无忌惮。”暂时入不了地，还不如反其倒而行之，主动进攻，打得它们措手不及。

    两青木灵的反应也是极快，红衣灵倚仗青木之坚，毫不畏惧的迎面而来，白衣灵没有丝毫停顿，立马急转弯，从背后包抄，一前一后，化着大片的白光将黄金匕合围，转眼间形成一个相对独立大水球。

    水球快速旋转，变成了旋涡，凤凰之力向里压缩，旋涡一片洁白，体积急剧缩小，空间稍稍扭曲，似乎要将湖水分裂成微小的水分子，陈凡大骇，尽管已经非常小心，却还是低估了凤凰的威力。

    陈凡咬咬牙：“豁出去了！”猛一发力，黄金匕再变，化着一道九彩光华划空而过。

    “轰！”平衡之力技高一筹，随着一声巨响，水球发生了大爆炸，仿佛一只氢气球被火星烧破，又像爆破了一枚核弹，凤凰之力分崩离析，巨大的能量瞬间喷发，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湖水汹涌澎湃。

    这一招出乎两青木灵意料，果然是阵脚大乱，刚才使出了全力，现在被同样的力量瞬间反噬，全身剧震，狂吐大口的鲜血，立受重创，而且被潮流冲向远处。

    陈凡冷哼道：“一不做，二不休，狠就狠一点，反正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你也不会放过我。”四重天再接再厉，化着一道天雷劈向红衣青木灵。

    这回轮到青木灵惊慌失措，一边竭力躲闪，一边尖叫道：“你……你是谁？不要……”

    惊雷持续不断，一波三道，轰鸣声不绝于耳，穷追不舍，可惜青木灵的速度太快，陈凡伤势未愈，四重天神通大减，始终差之毫厘，每次都是险险的插身而过。

    陈凡暗赞道：“不愧是凤凰的化身，拥有部分凤力，重伤之下还是如此强悍。”看着它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更是大呼痛快，一直都是被动挨打，东躲西藏，现在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又感到有些奇怪，青木灵本身已经非常厉害，再加上凤凰传功，远超过十八灵，除了神龙之外，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天下皆可去得，现在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或者说不敢对抗天雷。

    心念一动，下意识施展龙水之识，忽见另一个青木灵远在数百里之外，傻愣愣地看着红衣危在旦夕，眼中闪烁着惊恐的目光，却不敢上前解围。

    陈凡灵光一闪，当即恍然大悟，放声大笑：“好一个青木灵，威风八面，人见人怕，没想到居然是外强中干，哈哈，不仅怕水，更怕天雷，与禽兽没什么区别。咦，不对，它们相当于半个凤凰，难道连鬼家伙也害怕天雷？哈哈，有意思！”

    天雷稍缓，红衣灵喜出望外，竭尽全力逃向湖面，陈凡立马转变目标，奔向白衣青木灵。

    听到轰鸣声迅速逼近，白衣灵尖叫一声，好像看到厉鬼似的，掉头就跑，很快就不见踪影。

    陈凡开心不已，一面摧动四重天下沉，一面哈哈大笑：“鬼家伙，不要怕，咱们再打一架，来啊，胆小鬼。”

    一口气到达岩浆层，化着一点地火，顺着钢铁洪流奔腾而去，陈凡脸色惨白，张口吐出大片鲜血，全身巨痛，连忙出现在青木林，服下一枚疗伤丹，闭目调息，同时吸收地火，炼化九昧真火。

    四重天虽说神奇莫测，变化多端，但每一次变化都需要大量的真气支撑，陈凡强行动手，功力基本消耗殆尽，心丹的裂缝也大大加重，几乎被打回原形。

    半年之后，陈凡睁开眼睛，伤势大为缓和，又恢复到青灵后期，暗自苦笑道：“不能再折腾了，必须尽快赶到凌云岭。”

    金童、玉女飘然而至，关切地盯着陈凡，金童说道：“陈凡哥哥，你又受伤了，不要紧吧？”

    陈凡心中一暖，轻抚他们的脑袋，露出放心的笑容：“没事了，已经好了一半，呵呵，我还等着你的宝汗呢。”

    金童眨着大眼睛，笑得很是灿烂：“快了，小弟估计最长五年，最快三年，保证你的内伤痊愈。”玉女抢着说道：“我也有，最多不会超过十年。”

    陈凡连连点头：“好，好，我们的玉女厉害，哈哈，下次再受伤就全靠你了。”

    “那当然。”玉女眉开眼笑，红扑扑的小脸神采飞扬，娇声说道：“如果情况紧急的话，我们可自断一臂，效果是一样的，只是……”

    陈凡使劲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不可，万万不可，你们修行不易，自残肯定是修为大损，很难恢复。”

    金童呐呐的说道：“小弟修为太低，如果能跨入飞仙境界，再生能力就不一样了，百年之内就能全复。”

    陈凡拍拍他的小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有这份心意就行，不过，你们成灵花了五百万年，修至飞仙最少也得几百万年，到那时我说不定已经成真。哦，对了，据说真人也在找你们，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玉女飞快的说道：“真人曾经找过我。”金童也说道：“小弟成灵不到一个月，真人就自动找上门。”

    陈凡大吃一惊：“哪位真人？他说了什么？”

    玉女两眼放光，声音轻脆悦耳：“我成灵仅仅三天，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突然出现，他自称真人，问我想不想去另外一个灵界，说那里灵气充沛，环境比太玄还好，本来我已经心动，后来一想，好不容易成灵，太玄还没玩够呢，就没同意。”

    金童更加干脆：“我想找陈凡哥哥，到了另一个灵界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连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他还让我再考虑考虑，说什么还会见面的，嘻嘻，现在与陈凡哥哥在一起，更不会去了。”他与陈凡感情最深，现在感到特别快乐。

    陈凡大为感动，问道：“真人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与我差不多？”心道：“另一个灵界？难道与九重天类似，也是一件自成世界的法宝？他们邀请金参进去，应该有很重要的目的。”

    玉女迟疑了片刻，说道：“老爷爷长着白胡子，很长很长的，一直拖到半腰，和蔼可亲，说话非常轻柔，看上去就是个好人，只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感应不到他的气息，整个人好像灵气化成，捉摸不定，他走了之后，我忽然忘了这件事，前几天忽然又想起来了。”

    金童叫道：“我也是，很奇怪，那段记忆莫名其妙没了，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不过，找我的真人是一个中年人，白白净净的，只是长得很胖，临走时一脸遗憾。”

    陈凡顿有所悟：“真道是另一个境界，两童肯定感应不到气息，抹去记忆也很正常，他们无法干涉灵界，也许可以收取一部分生灵，必须心甘情愿，不得有丝毫强迫，记忆恢复就不可思议，也许是青木的作用。”

    金童向陈凡靠了靠，紧抱着陈凡的胳膊，显得有些害怕，声音略微颤抖：“陈凡哥哥，他们是不是骗子？与其他人一样，想骗我们的肉身与心丹，炼制灵药。”金参至宝，人人垂涎欲滴，他吃尽了苦头。

    玉女瞪了他一眼，说道：“真人怎么会是骗子呢？既然能够成真，绝对是品行高洁，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凡说道：“玉女说得对，他们不会有什么恶意，应该想找你们帮忙。”

    金童惊恐不已，摆手道：“不，不去，无论帮什么忙也不去。”他对以前的历险刻骨铭心，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陈凡轻笑一声：“他们有灵界，我们也有，呵呵，不要害怕，这里是最安全的，真人也进不来。”

    金童对陈凡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神色立马恢复正常，嘻笑道：“陈凡哥哥，走，咱们到那边看一看。”

    陈凡打量着两童，笑得有点神秘，不由奇道：“你们发现了什么宝贝？”自从两童管理青木林以来，陈凡给予了极大的信任，不再察看他们的动静。

    两童一左一右，嘻嘻哈哈的拉着陈凡就走：“先不要问，马上就知道了。”

    青木林西侧比较稀疏，每颗青木相隔万米，地面冒出点点青翠的嫩芽，虽然只有米粒大小，却异香飘逸，淡淡的，却令人心旷神怡，金童眨眨眼睛，说道：“你猜猜看，它们是什么？”

    陈凡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香味，笑着说道：“老弟好厉害，居然能培植出青木幼苗。”

    玉女撇着小嘴，不满道：“还有我呢，刚开始还是我想的主意。”金童赔笑道：“对，对，对，玉妹的功劳最大，小弟只不过给她帮帮忙。”

    陈凡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小妹妹当然是头号功臣，快说，你们是怎么培育的？”

    玉女满脸得意，故作卖弄：“很简单啊，我们问了青木，它们就全讲了。”

    陈凡想起了阴风岭，那只守护的黑鹰曾经说过，它们只是从其它地方移植，并不是培育，不由笑道：“太玄的青木虽多，但是知道秘诀的寥寥无几，能够与之沟通的更是少之又少，你们很了不起。”

    玉女甜甜一笑，喜滋滋的说道：“青木分雌雄，但是雄木难得一见，而且到丹期才能分辩出来，这里的数十万株青木九成是丹期，却仅有五株雄木。”

    陈凡明白了，除了青阳之外，难怪见到的青木灵都是女仙，原来是阴盛阳衰，饶有兴趣地问道：“雌雄如何配种？”

    金童双手比划着，滔滔不绝：“雌雄木的树叶稍有不同，雄木的叶茎略粗一点，只要将雌雄叶茎割下一点点，贴在一起就能发芽。”

    玉女立马补充道：“不是一片，而是五色俱全，十茎吻合才能成活，雄木恢复很快，半半月伤口就能愈合，雌木则需要百年修养，在此之间最好不要再配。”

    陈凡点头道：“它们发芽虽快，但长成真正的青木需要漫长岁月岁月，成丹更是不下于百万年。”

    金童轻叹一声，说道：“正常情况下，三年发芽，百米成丹，但其间最起码需要五十万年，成灵就不好说了，短则百万年，长则千万年，每颗都不一样，而且要我们定期输入真气，否则生长更是慢得出奇，成灵遥遥无期。”

    “不要急，慢慢来，咱们时间多的是。”陈凡起身说道：“你们先辛苦一下，等丹玉、黄金菇、七彩金莲成灵后，大家一起输入真气，我有时间也过来看一看。”身形一闪，出现在太平洋上空。

    随着四峰合一，太平洋扩展数十倍，纵横近亿里，生灵众多，鱼精数千，成群结队的海鸟逆风而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大洋中央的藏龙岭，海水沸腾了，波涛汹涌中出现一条水道，很快就冒出三百六十条鱼精，它们分成两队，紧护着小龙缓缓向前。

    小龙近百米长，通体金黄，全身龙气缭绕，两撇龙须超过三丈，金光闪闪的龙角高扬，巨大的龙眼射出凌厉的目光，威风凛凛，令人心惊胆颤。

    大部队迅速向前，沿途的鱼虾无不拜服，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巡遍一片海域，小龙腾空而起，在云层中来回遨翔，瞬间千里，时隐时现，一声龙吟惊天动地，空中狂风大作，乌云翻涌，隐约有雷电之声，就连万里晴空似乎也稍稍黑暗。

    陈凡暗赞道：“神龙一现，风云变色，不愧是天生的皇者，现在修为尚浅，只能初步引发天象，一旦开真，确实可以改天换日，行云布雨，毁天灭地。”

    许久，小龙脚踩祥云缓慢下降，金光忽闪，化着人形，端坐在一块礁石上，仰首望天，神情专注，凝视着平静如初的高空，千里范围内的洋面风平浪静，所有鱼精定在四周，态度极其虔诚，一动也不敢动。

    一条鲸鱼王微微躬腰，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您想继续出巡，还是返回龙宫？”

    小龙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安静一会儿。”

    众鱼精异口同声：“小的遵命！”同时没入大洋，消失不见。

    小龙依然盯着天空，目光越来越强，耀眼夺目，龙气也越来越盛，人脸忽然变成了龙头，张开大嘴巴，吐出一个硕大的九彩火球。

    火球体积急剧膨胀，渐渐化为大片的火海，几十道火峰直冲百米高，仿佛一条条灵蛇，在吸收缕缕阳光，炙热的热浪向外扩散，万米范围内的空气似乎也将燃烧。

    几分钟后，火海迅速缩小成火球，重新回到龙嘴，小龙双眼紧闭，全身闪过一抹红光，又变为人脸，喜气洋洋。

    陈凡凭空出现在面前，拍掌赞道：“好，神龙就是神龙，天之骄子，万灵之王，水族之尊。”

    小龙耸然一惊，身形连闪，瞬间升入低空，又化着一条巨龙，全神戒备，龙眼瞪到最大，恶狠狠地盯着陈凡，充满了浓浓的敌意，还有一丝惊奇。

    龙凤是最高傲的，在它们的心目中，其它生灵都是低贱的，任何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甚至于不敢靠近、直视，陈凡的举动意味着严重挑衅。

    陈凡含笑回视，目光柔和，神定气闲，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一个凶神恶煞，龙目如电，一个轻松自如，心平气和，一个定在空中俯视，一个站立礁石仰首，四目相交，纹丝不动，恍如化石。

    足足对视了一个时辰，小龙目光微偏，厉喝道：“你是谁？卑劣的人类，这是我的地盘，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吼声如雷，惊天动地，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大洋掀起了滔天巨浪，直扑陈凡。

    陈凡不动声色，巨浪刚起就自动平息，洋面波澜不惊，仿佛一面镜子，甚至于没有一点点浪花。

    小龙不惊反怒，张牙舞爪，杀气腾腾，龙吟不绝，陈凡轻笑道：“你打不过我的，还是下来吧，咱们好好谈一谈，交个朋友如何？”

    “嗷！”小龙凶性大发，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目光，大片的火光脱口而出，向陈凡席卷而去，对于它来说，人类太渺小了，陈凡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对神龙的侮辱。

    陈凡长袖一舞，火光骤然消失，大笑道：“小龙，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现在远不是我的对手，等你跨入紫灵后，咱们再比试高底。”

    小龙僵住了，盯着陈凡看了片刻，目光闪烁不定，忽然金光一闪，重新化为人形，落至陈凡眼前，一揖到底：“小弟年幼无知，有眼无珠，不知恩人真面，多有得罪，还望大哥见谅。”

    这回轮到陈凡愣住了，上下打量了小龙几眼，见它一脸诚恳，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一个小龙，我小看你了。”就地盘坐，招手道：“来，咱们坐下聊。”心道：“小家伙心机颇深，从花鱼湖开始就装糊涂，其实什么都明白，不好对付，看来得小心点，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

    小龙面对而坐，神色恭谨，拱手道：“小弟不是本地的神龙，而是飞升龙，到太玄不足十年，什么也不懂，请大哥多多指教。”

    陈凡暗忖道：“主动坦白，有点意思，呵呵，神龙的智商就是高，厚土的蛟龙也是大大的狡猾，显而易见，傻龙是不可能成灵的，甚至不能成丹。”双手一拍，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是飞升仙，哈哈，咱们真是有缘。”

    小龙又惊又喜，一把抓住陈凡的手，急切的问道：“真的？大哥是什么时候飞升的？从哪个星球飞升？”此情此景，与陈凡当初知道清水是飞升仙时一样，倍感亲切，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陈凡微笑道：“我飞升稍早一些，也就是四十多年吧，当然与你不是一个星球，我的家乡叫地球，你的呢？”

    小龙稍稍平静下来，说道：“小弟来自于巨岩星，修炼了九千七百五十三年才修成正果。唉，也许一辈子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那些兄弟姐妹，还有我的儿女。”一声长叹，满脸惆怅。

    陈凡安慰道：“成灵是好事，想开一点，好好修炼，将来成真后，也许能回家看一看，甚至于会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与亲人相遇。”

    “成真？”小龙奇道：“成真是什么？”

    陈凡哑然失笑，小龙初到灵界，接触的灵仙有限，估计鱼湖里的鱼精不敢为师，也许连它们也茫然不知，因为那是一座封闭的内陆湖，深水鱼与世隔绝，对灵界的印象模模糊糊。

    想起了自己初到太玄的时候，看了师父的玉简，才知道灵道的四个境界，才了解到灵道之上还有真道。

    小龙讶道：“大哥笑什么？小弟真的一无所知。”

    陈凡笑着讲述了一切，小龙恍然大悟，连拍脑门，说道：“原来如此，小弟还以为灵道就是修行的极至呢。不过……”眉头紧皱，小声说道：“成真太难了，而且需要漫长岁月，到那时，所有的亲人早就死光了，即便它们也成真，宇宙之大，无边无际，相见的机会微乎其微。”眼中晶莹，呆呆地沉默不语。

    陈凡心道：“它还是很重感情的，也许在家乡为一方霸王，到了这里却处境艰难，内心中对灵界有些失望。”拍着小龙的肩膀，说道：“你的家乡一定很美，可惜没有机会了，否则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小龙眼睛一亮，转头看着陈凡，问道：“真人能不能带着灵仙遨游宇宙？”

    陈凡摇头道：“我是不真人，所以没法回答，也许能，也许不能，呵呵，老弟刚到灵界，就想去宇宙，太夸张了吧？”

    小龙郑重其事，缓缓地说道：“我想与你定下一个赌约，不知大哥敢不敢？”

    陈凡笑嘻嘻的说道：“龙胆抱天，我的胆子也不小，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好！”小龙目光炯炯，一脸认真：“现在你比我厉害，做大哥天经地义，我无不从命，就如你所说，等我修成紫灵咱们比试一场，赢者为大。”摆手制止陈凡插话，继续说道：“第二次比谁先成真，如果你成真早，还是尊你为老大，但是你必须想办法带我去找巨岩星。”

    陈凡哈哈大笑，妖魔界是实力至上，龙凤也不例外，强者为王，适者生存，它们是天生的勇士，为战斗而生。

    小龙眼中露出一丝蔑视，追问道：“怎么样？害怕了？”

    陈凡变得极为严肃，举掌道：“一言为定。”

    “叭！”两掌相击，小龙手指向天，一字一顿：“我立下神龙之誓，若违此约，天诛地灭。”

    话音刚落，虚空中雷电闪烁，划过一道金色闪电，瞬间即逝，这就是神龙之誓，与鬼王之誓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凡愕然，暗自赞道：“小家伙聪明绝顶，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不会吃亏，毫不迟疑地顺水推舟，随遇而安。”

    小龙起身，语气肃然：“这是我的最大诚意，大哥受我一拜。”一躬到底。

    “老弟快起来。”陈凡连忙将他扶起，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亲人，不过，我实话实说，真人的事很遥远，想在茫茫宇宙找到自己的家乡更是比成真还难。”

    小龙使劲点头：“小弟知道，大哥尽力就行。”忽然开颜一笑，说道：“到了巨岩星，大哥也许会很失望，因为那里是蛟龙的世界，所有的生灵都是我们的奴仆，人类也不例外。”

第八节 巧遇奇人

    陈凡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龙凤在灵界为尊，蛟龙在凡间称霸，很正常，不过，在我们家乡，人类是万物之灵，蛟龙早就被杀光了。”

    忽然心中一跳，想道：“昆仑山的飞升门被毁，是不是蛟龙所为？或者说，那里曾经发生过人类丹师与蛟龙大战，不仅两败俱伤，而且波及到飞升地？有可能，千年之前，许多地方没有开发，深山大泽也许藏有蛟龙，它们的金丹期比普通金灵仙还厉害，几条联手有可能毁灭圣地，也许与人类同归于尽。”

    小龙睁开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吧，人类太弱了，怎么能打得过我们呢？”在他眼里，天是老大，龙是老二，甚至于心比天高。

    陈凡似笑非笑：“怎么不可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宇宙之广，星球亿万，灵界数不胜数，各地情况不一，也许在有的地方，龙凤算不了什么，而是以人仙为尊，或者有更厉害的生灵。”

    暗忖道：“在厚土的死亡森林，蛟龙只是九兽之末，另外八类成灵后绝对在神龙之上，，由此推断，不少星球也会有类似的怪兽，既然没有飞升太玄，肯定到了其它灵界。”

    “天生万灵，龙凤为王，没有人能超过我们。巨岩星就有许多生灵是太玄所没有的，天生禀异，战斗力极强，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成灵后远在天鹏、孔雀、龙鱼之上，但它们还是乖乖的臣服于我们。”小龙打死也不相信，使劲摇头，小脸不再天真，而是满脸傲色，不经意间霸气毕露无遗，语气不容置疑，豪情满怀。

    “人类在巨岩星是什么位置？”陈凡兴趣顿生，厚土已经够神奇的了，巨岩星又是另一个世界。

    小龙颇为尴尬，迟疑不语，陈凡笑道：“不要紧，我刚才已经说了，每个星球都各有特色，巨岩星是蛟龙的天下，人类肯定很悲惨。”

    小龙微微点头，偷看着陈凡，小声说道：“在巨岩星，人类的繁殖力极强，所以数量很多，却是最弱小的族群之一，不会修炼，是其它生灵捕食的对象。”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凡还是一震，小龙说得比较婉转，但陈凡心肚自明，那里的人类还处于原始社会，到处都是洪荒野兽，人类苟延残喘，毫无疑问，小龙当年也吃了无数的人类。

    想到这儿，陈凡又欣然：“也许这就是人类进化中的磨难，上古时期的地球也是如此，有些星球人类成功进化，成为主宰，有些逐渐灭亡，其它生灵占据了主导，有些始终停滞不前。”

    小龙见陈凡脸上连变数色，不安道：“大哥，你生气了？”

    陈凡轻松一笑：“怎么会呢？哦，对了，其实你对太玄并不是一无所知，而且身有重伤，飞升后应该有一番波折。”言下之意：“你装得很像，但破绽百出，还是老实交代吧。”在湖边看到小龙捕食虎灵时，陈凡就有些疑惑，收入地球灵界后，才明白它是在猎取心丹疗伤。

    小龙表情明显一愣，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大哥目光如炬，到了太玄确实有一番经历，小弟不是刻意隐瞒，一言难尽，”

    陈凡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不要急，慢慢讲，有什么委曲大哥为你作主。”

    小龙仰首望天，默默地说道：“巨岩星的飞升门在海洋，到太玄也是海洋，那里的洋底有一座山脉，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雄伟的大山，连绵十几亿里，每一座山峰都不下于百万米，最高的估计在三、四百万米。”

    “不可能是五海，肯定是五洋，不知是哪一座大洋？”陈凡十分诧异，仅仅一座海底山脉，面积就超过潜洲，五洋确实神奇莫测。

    小龙眉头微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此山虽然庞大，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生灵，死气沉沉，恐怖之极，我转了一圈不敢逗留，赶快浮上洋面，迎着太阳向东飞，想找到同类。”

    陈凡说道：“做得对，太玄五洋均有神龙，它们的感应力极强，特别在海洋，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到你的存在。”

    小龙满脸苦笑，说道：“正如大哥所说，我飞了三年之久，除了渡过初劫，始终没有停止，终于遇到了一条神龙，可惜的是，它不是热烈欢迎，而是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见面就打。”

    陈凡惊讶不已：“为什么？”心道：“难道是闯入了龙宫禁地？”又是瞠目结舌，连续飞行三年，以他目前的速度，最起码有上百亿里。

    小龙一脸茫然，摇头说道：“它的修为比我高得多，大概是金灵后期，几招后我就受了重伤，只好掉头逃跑，幸好远处又传来一声龙吟，它没有追赶，我当时非常害怕，什么也不想，只是一个劲的跑。”眼中充满了不解与痛苦。

    好容易飞升仙界，第一个想法就是寻找同类，这是每个飞升仙共同的反应，陈凡当年也不例外，幸运的是，人类比较团结，陈凡遇到了秦城上人一家，小龙却是当头一棒，美好的愿望全然破灭。

    陈凡搂着他的肩膀，和声说道：“也许是一场误会，也许它们以为你是其它大洋的神龙，入侵了自己的领地，也许那条龙心情不好，正好拿你发泄。”

    小龙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愤，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却微微颤抖：“我的伤势太重，心丹也破裂了一半，很快就落入大洋，担心它穷追不舍，所以竭力向西游，想尽快逃离，甚至于不敢捕杀鱼精疗伤，六年后到了潜洲。”可以想象，他当时是多么狼狈，而且已成惊弓之鸟，大洋中到处都是水族，为了隐匿行踪，一路避开所有的鱼精。

    陈凡想道：“潜洲东面有两洋，如此说来，不是龙洋，就是九汕洋了。唉，刚到灵界就到处逃亡，真是不幸的开头。”恍惚中，感到小龙是一个天真无瑕的儿童，迷迷糊糊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迷迷糊糊受了委曲，心中涌起了一丝怜惜。

    小龙毕竟是神龙，在巨岩星也为蛟龙之王，意志坚强，很快就平静下来，眼中虽说还有一点惊恐，脸色却异常刚毅：“到潜洲之后，我的伤势越来越重，更不敢抛头露面，东躲西藏，几经周折，最后隐居在花鱼湖，没过多长时间，凤凰就有所察觉，几次前来搜索，最后一次就被大哥所救。”

    陈凡暗叹一声，想道：“他乖乖跟我走也是出于无奈，心丹未愈，外强中干，连普通飞仙鱼精也打不过。花鱼湖水族众多，之所以冒险出水捕食，因为他需要众鱼的保护，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凤凰当然不会客气。”

    一口气说完，小龙显得轻松了许多，他在太玄没有朋友，只有仇人与手下，终日惶惶不安，这些经历始终闷在肚子里，没有人可以倾诉，现在好像落下了一块巨石，竟然露出一丝喜悦。

    陈凡试探道：“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小龙脱口而出：“跟着大哥你。”苦笑一声，语气变得很缓慢：“小弟就在这地球灵界修炼，为大哥代管所有的水族。”话中充满了无奈，五洋均有龙宫，不可能再有第六座大洋，五洲有凤凰，处处险恶，堂堂神龙居然在太玄无立足之地。

    陈凡认真的说道：“老弟，我救你有一份私心，当然希望你留在身边，但大哥不想勉强你，更不想耽误你的前程，将来时机成熟，一旦你觉得修为足够，能够自立了，可以自由来去，开避自己的天地。”

    “此话当真？”小龙大感意外，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臣服陈凡只是权宜之计，也是保身之道，内心中还是不服，或者说对人类极度蔑视。

    陈凡笑了笑：“你我现在是兄弟，老弟的成就越大，做大哥的越高兴，况且神龙是灵界骄子，岂能蜗居于小小的地球灵界？但是你成灵不久，无力于其它神龙争锋，只好暂时委曲一下。”

    小龙目光闪烁，半信半疑，问道：“我将来要报仇雪恨，你是不是帮我击败那些神龙？”

    “不帮！”陈凡不假思索。

    “为什么？”小龙目露凶光，杀意隐现。

    陈凡微微一笑：“这是你们神龙之间的恩冤，想报仇，唯一的途径就是苦修，依靠自己的力量争得应有的位置，如果你够强，就不要客气，毫不手软的打败它们，夺取大洋，甚至于一统五洋，只有当你失败了，可以到这儿避难，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好，这才是我的大哥。”小龙猛的大笑，腾空而起，瞬间升至高空，俯瞰辽阔的太平洋，双眼如电，大吼道：“我一定要报仇，卑鄙的狗杂种，我才是太玄至尊，我要将你们统统杀死，一个个碎尸万断，永世不得轮回。”

    龙吟声不断，震动千里，高亢而阴毒，龙凤是最记仇的生灵，对自己的同类也不例外。

    等他发泄许久，陈凡飘然而上，说道：“老弟，报仇还很遥远，当务之急，先治疗你的心丹，跟我来。”一拉小龙，出现在青木林。

    葱郁的梧桐连绵数千里，五彩缤纷，清香四逸，令人心旷神怡，陈凡含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咦，你怎么啦？”

    小龙面色怪异，目光复杂，好像看到了最恐怖的事件，呆了片刻，忽然尖叫道：“大哥快走。”陈凡连忙拉他远去万里，心念一动，顿有所悟。

    小龙说道：“大哥，那就是青木吗？小弟闻到那种味道非常难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欲将体内真气抽空。”微喘一口气，显得心有余悸。

    “天下之木，青龙为尊，青木成灵后即为凤凰化身。”陈凡略一点头，说道：“青木克龙，那么龙木也应该克凤凰，这就是生生相克，两大至尊各有千秋。”

    小龙在青木林呆的时间极短，很快就平静如初，叹道：“我一到潜洲，就感应到很多地方有青木之气，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好远远的避开，绕道而行。不过，小弟没听说龙木，难道那是我们神龙的化身？”

    陈凡点点头：“可惜太玄的龙木几乎绝迹，据说连龙宫也找不到。”对于鬼影子的话，陈凡只相信了九成，五洋无边无际，神秘莫测，而且神龙自古以来就存在，智慧甚高，也许有少量的龙木残存，所以化身少之又少。

    小龙大为沮丧：“凤凰化身千万，而我们没有了龙木，难怪它们那么嚣张。”

    陈凡笑道：“凤在天，龙在洋，大家各有优势，不分上下，至于青木克龙，我想也不是绝对的，也许随着你的修为提高，青木之气就毫无影响。”心道：“老爬虫就不怕青木，否则怎敢跑到容洲造孽？五洲也不可能有神龙的别府。嗯，青木不善水，龙木应该也有弱点。”

    小龙咬牙沉思，过了一会说道：“还差几颗心丹，小弟的伤势就能痊愈，几天之后，将要进入沉睡期，最起码需要百年之久，我希望能到火山里闭关。”

    “没问题。”陈凡大为好奇：“神龙会定期沉睡？”

    小龙说道：“蛟龙每三百年沉睡一次，大约是百年左右，每次醒来修为大涨，成灵后也不例外，也许频率有所变化，我已经感应到了，灵道的修为越高，沉睡时间越长。”

    陈凡心道：“神龙沉睡相当于闭关，肯定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愁眉失踪千年，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按理说，凤凰也应该有沉睡期，也许，这就是它们最弱的时刻。”

    突然间，陈凡脸色一怔，小龙一直在注意他，连忙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陈凡顺手化出虚空镜，四重天停止前进，镜中满是火热的岩浆，熊熊地火中隐约看到点点火星，个个都有虫蛆般大小，像鱼儿一般在融浆中畅游，灵敏之极。

    小龙睁开眼睛，奇道：“好像是一种生灵，能不能抓几个看看？”

    陈凡也感应到了气息，右手一伸，十几点火星出现在手心，它们无头无尾，外形就是一个小火苗，欢蹦乱跳，温度极高。

    小龙抓起三只，毫不迟疑地纳入嘴中，脸上闪过一抹红光，精神一振，大笑道：“味道不错，哈哈，可惜只是丹期，境界太低，如果弄几只灵仙就太棒了。”

    陈凡回头一笑：“不要急，有丹期就有灵仙，我们找一找。”四重天加快速度，四处搜索。

    火星的数量极多，而且喜欢群居，百里内必有一窝，少则十几个，多则上百，陈凡将它们收入太平洋的一座大岛，那里有一座大型火山，本来是为烈火上人准备的，现在便宜小龙了。

    “怎么全是丹期？难道它们一出生就有内丹，也无法成灵？”小龙略感失望。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它们似乎只能在岩浆中生存，不知上面什么地方？”陈凡微皱眉头，他从没听说过这种生灵，猛的大叫道：“不好，有敌！”四重天急转而回，速度达到极限。

    小龙惊讶不已，还有一丝紧张：“是谁？难道是凤凰追来了？我们已经远去几亿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

    陈凡一边摧动四重天，一边飞快的说道：“不是凤凰，是十八灵级别的，共有两个，很是厉害，乖乖，速度太快了，不会是那两鬼家伙吧？”

    小龙心中一跳，急切的问道：“谁？那两个青木灵？”

    陈凡心里也在打鼓，两股气息强大无匹，一左一右，配合默契，与青木灵的战术如出一辙，嘴里安慰道：“应该不是，潜洲的十八灵很多，青木灵只是其中一种。”心镜一展，大叫一声：“是一对孔雀，全是七彩。”心中暗惊，这对孔雀的修为太高，比那两个青木灵还厉害，接近成真了，在岩浆层不同与岩层，无法化出阴气，只有向上升高。

    可是孔雀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感应力也出奇的灵敏，转眼间就到了百里之内，陈凡竭尽全力，无论怎么变化，总摆脱不了困境，

    不是青木灵，小龙反而冷静下来，说道：“大哥，实在不行，小弟出去吓唬它们一下。”见陈凡犹豫不决，急促道：“当断则断，大哥不要婆婆妈妈。”

    陈凡脑海里转动了无数个念头，神龙一现，万灵拜服，孔雀十之八、九不敢放肆，说道：“老弟小心点。”小龙闪出地球灵界，瞬间化出原身。

    “嗷！”一声龙吟震耳欲聋，千里范围内的岩浆剧烈波动，孔雀已经到达千米之内，顿时愣住了。

    小龙傲气十足，厉喝道：“大胆奴才，居然敢对本大人无礼，该当何罪？”

    两孔雀迅速游近，并肩而定，凭空而拜：“小的不知是大人驾临，罪该万死。”态度很是恭谨，语气却颇为自傲，似乎并不特别害怕。

    小龙也是心肚自明，挥手道：“本大人经过此地，有急事要办，这一次不与你们计较了，滚吧！”

    两孔雀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起身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告退。”缓缓的后退。

    看到它们渐行渐远，小龙乐不可支：“大哥，它们被吓跑了，咱们走吧。”

    “原来是神龙大人驾到，在下有失远迎，得罪，得罪。”正当他得意忘形，极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岩浆中回荡，久久不散。

    小龙张大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僵立当场，陈凡更是骇然失色，来者的修为远在十八灵之上，没有任何征兆，心道：“难道是凤凰真身？这下惨了，无路可跑。”

    眨眼功夫，一位中年人仙出现在小龙面前，后面除了那对孔雀之外，另有一对火麒麟、一匹天马、一只飞虎、一只九头狮，陈凡心中一寒，七个十八灵都是修为高绝，只有龙凤才能一举降服。

    此人身穿青衣，面目俊秀，下颌一把短须，气质高雅，一派仙风道骨，含笑拱手道：“不知大人来自哪座大洋？”余光一瞥小龙的头顶，显然察觉到四重天的存在。

    陈凡怔了怔，此人身具真正的九昧真火、灵水，虽然尽力隐饰，但偶有青木之气波动，更让人注目的是，另一股莫名的气势，与万竹上人、天马王成真前非常相似，一举一动朴实无华，暗合天机，毫无疑问，他已经道心圆满，即将成真。

    很快又是一喜，此人的修为高于鬼影子，但距离老爬虫还有一段距离，大概与六劫鬼王相当，肯定不是龙凤，暗忖道：“难道是人仙？乖乖，没想到人仙能够修到如此境界，可谓是天下第一人。”如果一人七灵联手，肯定能与龙凤打个平手。

    小龙傻愣愣的盯着此人看了许久，最后回过神来，重新化着人身，报拳道：“请问仙友，这是什么地方？是仙友的仙府吗？”他问得很是狡猾，既回避了自己的来历，又反问对方的身份。

    此人眼角笑意盎然，捋着短须，慢悠悠地说道：“在下虚化上人……”还没等他说完，陈凡轻讶一声，立即现出身形，激动万份：“晚辈华中生，见过虚化老前辈，不好意思，刚才只是个误会，晚辈以为是妖魔追击。”心道：“丹华老哥说他闭关不出，已有十万年之久，难道这儿就是虚化岭？据说他有一只七彩孔雀，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十八灵？”

    虚化上人端详着陈凡，眼放异彩，放声大笑道：“好，好，日月同体，哈哈，天宏前辈之后，没想到又有异人降世，真是人仙之福。”

    两鸟五兽在身后一字排开，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陈凡，充满了好奇，显然都听说过天宏上人的事迹，

    陈凡又是诧异，又是佩服，一躬到底：“晚辈当不了异人之称，前辈才是太玄一代宗师，当之无愧的人仙之首，晚辈仰慕已久，没想到能见得金面。”

    虚化上人摆摆手，郑重其事的说道：“一代宗师谈不上，人仙之首更不敢当，五洲之内奇人众多，各有奇技异术，湖洲的降龙上人、青洲的凌空上人、临洲的大罗上人深不可测，他们十万年前就修成了九昧真火，其他不知名的仙友估计不在少数，只是从不出世，无人知晓。”

    陈凡听得瞠目结舌，凌空上人与虚化上人齐名，五洲皆知，降龙与大罗却默默无闻，确实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正的高手深藏不露，全部隐姓埋名。

    虚化上人对陈凡的心理了如指掌，兴致勃勃的说道：“二十多万年前，我曾经深入西风洋游历，偶尔看到一位人仙与神龙相争，从高空打到洋底，五天五夜后，人仙虽说小败而退，但神龙也受伤回宫，不敢追击，那位仙友绝对在我之上，可惜啊，他的飞行速度太快，仙府还在更西面的大洋，距离大陆不知有多少亿里，孔雀也追之不及。”

    陈凡心驰神往，赞叹不已：“奇人，真正的奇人，太玄七灵，咱们人仙并不弱小。”心道：“由此看来，人仙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太玄立足，而不是依靠龙凤的施舍。”不由其来的一阵欢喜。

    虚化上人却是神色微黯，不经意的叹息一声，转而又恢复正常，眼中满是兴奋：“古往今来，第一人仙当属天宏前辈，老弟横空出世，又将为人仙争光添彩。”不待陈凡谦虚，目光转向小龙，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大人应该不属于五洋，是否是飞升神龙？”

    小龙一直默不出声，对虚化上人的话感到很不服气，现在被道破来历，忍不住大叫道；“你……你怎么知道的？”眼中又骇又惊。

    虚化上人笑而不答，重新转向陈凡，笑声不断：“这里是天火岭，老弟来得很巧，我刚刚出关，九昧恰好合一，晚来几天就失之交臂了，呵呵，临走前能见到日月同体，也算一大喜事。”

    陈凡也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六百多万年苦修，今日终成正果，恭喜前辈。”

    虚化上人微一摇头：“成真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心境，我只有五成把握。”顿了顿，目光一闪，说道：“老弟的法宝是九重天吧？”

    陈凡见怪不怪，点头笑道：“惭愧，现在只有四峰，神通有限，前辈见笑了。”

    虚化上人沉默了一会，说道：“四峰合一并不稀奇，自成空间却是了不起的奇迹。老弟，我们想在里面静修最后一段时间，不知是否方便？”

    陈凡高兴的说道：“晚辈求之不得，哈哈，前辈，请吧！”话音刚落，虚化上人忽然脸色一变，急促的说道：“老弟，快走！”

第九节 双心人

    陈凡的反应极快，立即将所有人收入地球灵界，四重天以最快的速度下沉数百里，收敛全部气息，化着一点地火，与岩浆融为一体。

    能够躲过陈凡的耳目，悄无声息的逼近，而且让虚化上人害怕的只有龙凤，以四重天的速度，如果逃跑的话，很快就被追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在附近隐蔽。

    虚化上人嘴唇微闭，略有紧张，陈凡轻喘一口气，笑道：“前辈宽心，四重天使用九昧真火炼化，所以目前最大的神通就是火，只要有所准备，应该没什么大碍。”所有的动作都在瞬间完成，特别是下沉与变身，陈凡竭尽全力，消耗了大量真气。

    虚化上人苦笑一声，说道：“现在来的只是几个青木灵，并不足惧，我担心的是它们的主人，凤凰的感应力超过一般人的想象。”

    陈凡愣了一下，竟然涌来了十五个青木灵，它们以两个为一组，从四面八方急驰而至，很快就到了原先的地点，心道：“好家伙，凤凰下了大本钱，肯定是志在必得，不知与虚化前辈有什么深仇大恨？”

    青木灵全是女仙，领头的一位穿着紫袍，她挥挥手，让同伴在四周搜索，大声叫道：“虚化，我知道你就在这儿，不要再躲了，快出来吧。”声音娇媚动听，眼中却射出丝丝厉芒，恍如两道闪电划过稠密的岩浆。

    众青木灵开始拉网式搜寻，一直到达万里之外，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陈凡看着虚化上人，笑道：“凤凰没来，它们是白费力气。”

    虚化上人目光闪烁，显得颇不自信：“不一定，它们的智商很高，也许隐在远处窥视，老弟千万不可大意。”

    陈凡微一点头，领教过老爬虫的神通，他对龙凤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就连虚化上人也不敢正面对抗，可见这只凤凰厉害到极点，暗忖道：“潜洲的凤凰应该不少，也许不是那鬼家伙，而是其它的凤凰。”

    过了大半天，青木灵一无所获，又份份汇集到一起，紫衣青木灵沉思片刻，大叫道：“虚化，看来你的修为大有长见，不过我劝你还是出来吧，大人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让你回去一趟，有要事商量，事关重大。”

    虚化上人双眼紧闭，沉默不语，但脸色微变，陈凡大为好奇：“难道他与凤凰是老朋友？回去？回到哪里？凤凰台？虚化岭？估计他与凤凰的关系不一般。”

    青木岭连呼三遍，最后说道：“虚化，大人说了，你必须在半个月时间赶到，此事关系到你们人仙，如果你不识抬举，一切后果自负，告辞了！”向四周拱拱手，众灵飘然而去。

    虚化上人全身一震，久久不语，陈凡看了小龙一眼，小龙一脸茫然，不由恍然大悟，对虚化上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在四重天里听到外面的声音，其修为可想而知，心中又是一跳，龙凤岂不是更是轻而易举。

    虚化上人正好睁开眼睛，见陈凡神情有异，当即明白了他的心思，说道：“老弟不必多虑，四重天完全封闭，它们的感应力也有禁区，我只是个特殊情况，如果能达到五峰，我也无能为力。”

    陈凡心中一松，轻笑道：“前辈神通广大，晚辈佩服。呵呵，她们已经走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出发了？”

    虚化上人沉吟半晌，说道：“先向东，从地层走。”

    陈凡点点头，四重天继续下沉，又没入千里，然后全速前进。

    孔雀等七灵始终默不出声，神态自若，陈凡说道：“这几位仙友也快了吧？好像与前辈同时成真？”

    虚化上人轻叹一口气，似乎心事重重，说道：“孔雀是我做散仙时孵化，其余的是金丹期驯服，最少的也跟了我四百万年，唉，它们几无杀劫，成真的希望比我还大。”

    陈凡明白了，难怪外人只知道他有一只孔雀，原来另外六灵从不出面，不由笑道：“前辈谦虚了。哦，对了，我从容洲的火焰岭拣到一只火雌麟，还有一对小麒麟，因为雄麒死于神龙之手，雌麟一心求死，不知有没有办法？”

    虚化上人不假思索，说道：“麒麟同生共死，不可能单独存活。”他在岩浆层长期闭关，对容洲的变故一无所知。

    火麒麟也连连点头，神色悲切，为同类的不幸而伤心。

    陈凡叹道：“可惜啊，一对苦命鸳鸯，雌麟死了到没什么，这是它自己的心愿，但小麒麟有点可怜，很快就要成为孤儿。”

    火麒麟插话道：“仙友无需担心，正常情况下，麒麟的生育期很晚，所以大部分小麒麟都是孤儿，甚至于一出生父母就成真而去，我们也是如此。”眼中悲伤不再，只剩下一脸刚毅。

    陈凡拍拍它们的脑袋，想起了光团里的土麒麟与金麒麟，心道：“麒麟高傲，内心中也特别孤独，它们很少看到其它同类，所以养成了孤傲不群的性格。”

    火麒麟感应到陈凡的善意，用舌头舔舔他的手，说道：“我们想见见它，还有两个孩子。”

    “当然可以。”陈凡心念一动，将它们送到一座山谷，雌麟与小麒麟也凭空出现，缓缓地睁开眼睛，青木林关系重大，陈凡暂时不想暴露。

    虚化上人不经意的摇头，说道：“希望微乎其微，应该说绝无可能。”

    陈凡说道：“尽力而为吧。呵呵，太玄有言，‘五麒聚首，龙凤避走’，是不是真有其事？”虚化上人是太玄资格最老的前辈之一，见闻极为广博，肯定知道许多人所未知的秘密，陈凡当然不会放过绝好的机会。

    小龙满脸不屑，冷哼一声：“无稽之谈。”在它的心目中，神龙天下无敌，一百个麒麟也不在乎，甚至于连凤凰也不放在眼里。

    陈凡哑然失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条神龙，失言，失言。哈哈，老弟，你还是去疗伤吧。”不顾小龙的抗议，将它强行送入火山。

    虚化上人大笑道：“这条小龙很有意思，你从哪里拣来的？”

    “骗来的。”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讲述了事件的经过，最后说道：“小家伙在家乡很了不得，到了太玄却无立足之地，不过他聪明，其实还是他沾了便宜。”

    “龙凤没有傻子，个个老奸巨滑，心机不下于人类。”虚化上人捋着短须，缓缓地说道：“万物均可成灵，人类飞升的最多，处境也最好，因为我们团结友爱，而且神龙就不一样，四百多万年前，我曾经在青洲北岸看到一条飞升龙，被暴雪洋的神龙打成重伤，幸亏没有赶尽杀绝，飞升龙逃之夭夭。”

    陈凡饶有兴趣的问道：“蛟龙可飞升，凤凰有没有飞升仙？”

    虚化上人愣了一下，思索良久，摇头说道：“没听说过飞升凤凰，按照轮回之说，应该有。哦，老弟知道轮回之说吗？”

    陈凡笑着点头：“了解一二。”

    虚化上人说道：“知道就好办，对于凤凰有三种说法，一是它们没有到凡间轮回，而是在灵界重生，其二，有轮回，但是到了特殊的星球，也就是凤凰星，所以凡间见不到凤凰踪迹，其三，凤凰到了凡间变成了其它鸟类，甚至于人类，鸟类飞升即为凤凰，人类飞升还是人仙，但拥有凤脉，相当于半凤之体。”

    陈凡嘿嘿笑道：“众说纷纭，越搞越糊涂，也许另有真相，必须跳出灵界，修成真道才能追根溯源。”

    虚化上人也笑道：“轮回之说有一定道理，并非空穴来风，但是也不能全信，大家都是坐井观天，角度太窄，而且没有任何有力证据，完全是凭空想象。算了，此事太过虚无飘渺，我们还是说说五麒相聚吧。”

    陈凡精神一振：“晚辈确实好奇，请前辈指教。”

    虚化上人摆手道：“指教不敢当，因为我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在很多年前，曾经听一位前辈讲过。”他顿了顿，默思几分钟，继续说道：“麒麟分五类，金木水火土，它们散居五洲，据说上古时期相聚过一次，五对麒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具体什么变化不得而知，但是确实打败了一只凤凰，这就是‘五麒聚首，龙凤避走’由来。”

    陈凡瞠目结舌，心道：“五行麒麟，暗合天道，看来不会有假，我已经聚齐五麒，可惜修为悬殊太大，嗯，必须想个办法，对了，光团，对，将它们全部进入光团，应该能创造奇迹。”

    虚化上人含笑道：“当年的战场还在，现在就叫五麒岭，也就是北潜洲的互市，据说此战之后，五麒同时成真。”

    陈凡恍然大悟，青衫上人曾经提过此名，想了想，又问道：“前辈听说过传送阵吗？”

    虚化上人不答反问：“老弟在凡界见过？”陈凡怔了怔，回头看着他神秘的神情，讶道：“前辈怎么知道我的飞升仙？”虚化上人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直觉。”

    陈凡眼珠一转，迟疑道：“难道前辈也是……”虚化上人仰头大笑：“开个玩笑，哈哈，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陈凡又惊又喜，急促地问道：“前辈也是飞升仙？”

    虚化上人点点头：“我们不仅都是飞升仙，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忽然就此打住，笑吟吟的看着陈凡，目光更加神秘。

    陈凡奇道：“什么共同点？”灵光一闪，失声叫道：“难……道……你……你也是日月同体？”心中震撼连连。

    虚化上人摇摇头，说道：“老弟可曾听说，人分三等？”

    陈凡一脸诧异，拱拱手：“愿闻其详？”他确实是首次耳闻，心道：“人就是人，怎么会分为三等？难道人仙也有高贵与低贱之分？”

    虚化上人变得极其严肃：“这是人仙最大的秘密，灵界知道的寥寥无几，希望老弟不要外传。”陈凡耸然一惊，郑重点头：“晚辈保证不会泄露。”

    孔雀等五灵很是机灵，齐声说道：“主人，小的等需要静修片刻。”陈凡赞许的一笑，顺手将它们送到异地，抱拳道：“前辈请讲。”

    虚化上人双眼微闭，沉思不语，陈凡表面不动声色，耐心等待，心里却迫不及待，过了好久，虚化上人才说道：“人所共知，太玄七灵中，妖魔分三等，龙凤并尊，无可匹敌，十八灵天生禀异，成灵即为五昧真火，普通妖魔也是各有特色，水族身具离水，鸟灵飞行快捷，兽灵力大无比，而人仙最为弱小，只有三昧真火，其余的一无是处，凭借智慧与团结在灵界立足。”

    陈凡微一点头，从飞升开始到现在，接触了数不尽的人仙与妖魔，所有的经历都证明了这一点。

    虚化上人边想边说：“其实不然，人仙也有三等之分，普通的就不必说了，九成九的人仙都是，第二类就是双心人。”

    陈凡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双心人？就是两颗心丹？”见虚化上人满脸认真，不由狐疑道：“怎么可能有两颗心丹？难道成灵前就拥有两颗心脏？”

    虚化上人浅浅一笑：“老弟不相信？呵呵，我就是双心人。”陈凡更是诧异，仔细打量着虚化上人，似乎想找出奇特之处。

    虚化上人笑着摇头：“老弟不要白费力气，双心人的外表没有任何特征。呵呵，不仅我是，大罗上人、凌空上人、降龙上人也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但我觉得太玄还有，基本上隐而不出。”

    陈凡心念一转，拍手笑道：“双心人，相当于人仙中的十八灵，天生禀异。”虚化上人先点头，接着又摇头，说道：“任何人仙起初都是三昧真火，但双心人很容易炼成五昧，灵水，也就是十八灵级别，炼出九昧就超出了十八灵，最高的接近龙凤，我在西风洋偶遇的那位奇人，估计就是双心人。”

    陈凡想起了净瓶、清水、烈火、伏狮、百宝等人，立即问道：“太玄不少高人身具五昧真火、灵水，难道他们都是双心人？”

    “不一定。”虚化上人摆摆手，说道：“我只是说双心人有先天优势，最容易炼化五昧，普通人仙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达到，但是再进一步就难上加难，特别是九昧合一，自古以来只有双心人才能成功。”

    陈凡若有所思，心道：“看来双心人才是人仙的支柱，几人联手不在龙凤之下，为人仙争得一席之地。”

    虚化上人眼含笑意，又是语出惊人：“据我所知，龙凤也是双心，所以拥有龙力、凤力，为灵界霸主。”

    陈凡吃惊不小，龙凤双心倒不奇怪，他居然知道龙力、凤力，随即欣然，虚化上人与凤凰关系密切，了解这些隐密实属正常，说不定还知道更多的灵界秘密，甚至于地层怪物的由来，心中一阵兴奋。

    虚化上人对陈凡的反应并不惊讶，等他回过神来，说道：“双心人其实就是半凤之体、半龙之体，神通介于十八灵与龙凤之间，根据轮回之说，我们是龙凤的转世，所以拥有龙脉、凤脉。”说到这儿，神情微变，双眼呆呆地盯着前方，目光极其复杂，有喜，有悲，还有说不出的味道。

    陈凡心中一愣，想道：“龙凤转世？有一定道理，看他的表情，其中必有更深的隐秘，他身具青木之气，前生应该就是凤凰了，所以与潜洲的凤凰有很深的联系。”

    许久，虚化上人居然流下了两行泪珠，陈凡非常理解，六百多万年，太过漫长的岁月，肯定经历了数不尽的坎坷，磨难重重，出乎一般人的想象。

    “唉！”虚化上人抹去泪水，叹息声拖得很长，令人心颤，说道：“老弟不要见笑，我的家乡是绿果星，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修行速度很快，炼出了两个内丹，却不敢露出半点马脚，飞升太玄也是如此，直到……找上门来，才知道双心的由来，唉，一颗人心，一颗凤心，有时自己也稀里糊涂，不知道是人类，还是凤凰。”

    陈凡也是暗中一叹，巨大的秘密压在心头，成为一个沉重的包袱，孤独无助，不知是双心人的幸运，还是不幸，他注意到虚化上人省略了一个名字，顿生疑虑：“难道是凤凰，或者是其他双心人找上门？”

    虚化上人苦笑一声：“现在想起来，经过生死轮回，我已经脱离了禽类，成为完整的人类，也许并不是凤凰转世，这颗凤心只是寄生在体内，唉！”又是一声长叹，脸上更加苦涩，默默的说道：“一死，一生，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这句话无头无尾，陈凡一头迷雾，心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凤凰假借双心人重生？”

    虚化上人连叹三声，越来越沉重，说道：“算了，双心人就到此为止，老弟暂时不必追究，也不要到处打听，等你修到紫灵境界，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陈凡点点头：“晚辈明白。”心道：“将来找到凌空、大罗、降龙三位前辈，一切会真相大白。”

    虚化上人说道：“我们再说说另外一类人。”陈凡精神大振，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腰杆。虚化上人心情大好，收起哀愁，露出了笑容：“最厉害的人仙就是日月同体，我们称之为人中之龙。”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凡还是睁大眼睛，虚化上人目光炯炯，兴奋不已：“‘妖魔有龙凤，人仙有天宏’，‘日月同体，龙凤同拜’，这是太玄的两句谚语，不是龙凤，远胜龙凤，可谓万灵之王。”

    陈凡心中当然高兴，又不好意思的说道：“晚辈曾经在凡间有过一番经历，后来莫名其妙修得脑丹，自己也稀里糊涂。”

    虚化上人笑道：“天宏前辈之后，历代高人都在猜测他的来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日月同体者是真人转世，而且不是一般的真人，所以保留了脑丹，也就是真脉，平时隐藏很深，通过某个特殊的机缘，突然出现。”

    陈凡摸摸后脑勺，说道：“有人说，转世轮回就是到凡间重修，再回到以前的灵界，那么真人转世，是不是也返回原地？”

    虚化上人摇头道：“真人的事件更加复杂，也许是，也许不是，咱们灵界之人无法推断，但有一点十不离八，老弟的前生必是真人，至于转世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意外，二是自己转世。”

    陈凡奇道：“自己转世？难道我不想活了？”

    虚化上人微微一笑：“真道神秘莫测，我曾经思考过此事，如果是你自己转世的话，估计是一种修炼方法，来回重修，每修一世都会更进一步，呵呵，也许老弟就是天宏前辈的后世。”

    陈凡张大嘴巴，不敢相信，清水上人也曾经开过同样的玩笑。

    虚化上人哈哈大笑：“老弟不必吃惊，也许当你成真之后，会慢慢恢复记忆，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应天而生而矣，一切都是凭空猜想。”

    陈凡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倒不愿是真人转世，希望是真正的自我，否则这一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虚化上人也点头赞同：“每个人、每一生都是独一无二的、丰富多彩的，如果早就被安排妥当，如同游戏一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见陈凡眉头紧皱，闷闷不乐，不由笑道：“老弟不要想得太多，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切都与你无关，好好把握今生就行。”

    陈凡默默的点头，忽然轻“哦”一声，好奇地问道：“天宏前辈是飞生仙，还是土仙？”

    虚化上人捋着短须，得意地笑道：“天宏前辈是飞升仙，所有双心人都是，土仙只是最普通的人仙，呵呵，老弟，快停下，到了。”

第十节 上古隐秘

    陈凡将四重天停在岩层之中，看了看虚化上人，问道：“上面就是虚化岭？”

    虚化上人摇了摇头，笑道：“这里是万蜂岭，一位老友的仙府，我们已经有二十多万年没见面了，顺便看看他的进展。”

    “哦，前辈等一等。”陈凡心念微动，火麒麟出现在眼前，虚化上人问道：“怎么样？”

    火麒麟神色黯然，摇头道：“小家伙没事，就是它们的母亲心有死志。华仙友，算了吧，还是不要白费心机。它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够善待，尸体也任由你处置。”

    陈凡轻叹一声：“灵药不医心死人，唉，其情可敬，其行可叹，两个小家伙不会受委曲的，至于尸体……”

    火麒麟打断了他的话，异口同声：“仙友不必多想，它的灵魄将重入轮回，那身臭皮囊乃天材地宝，气化了太可惜了，仙友可炼制极品法宝。”

    “说得对，老弟就不要客气了。”虚化上人取出一枚玉简、一只玉瓶，递给陈凡说道：“这是一种法衣的心诀，根据百变法衣演化而来，材料简单一些，神通也是大减，但也算得上难得的极品，麒麟的鳞角就是主料之一，嗯，这是一瓶凤血，如果能找到龙血更好。”

    陈凡感激万份：“谢前辈。”法衣是灵仙的必需品，基本上都是下品，上品的少之又少，极品的闻所未闻，据说可以挡住普通紫灵仙的攻击。

    虚化上人说道：“我们已经时日不多，留在身边毫无意义，老弟，咱们走。”

    陈凡长袖一挥，两人与孔雀等七灵闪出地球灵界。

    虚化上人快速上升，数千里后，双手齐舞，岩层一阵波动，轻喝道：“快点。”众人竭尽全力，身形连闪，瞬间出现在一座山谷。

    此谷方圆三千里，一半是森林，一半是草原，树木比较寻常，花草却是品种繁多，大部分都非常罕见，满眼奇花怒放，姹紫嫣红，令人目不暇接，仿佛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异香扑鼻。

    最引人瞩目的是中间的大片草原，耸立着成千上百座蜂巢，最低的不下于百米，正中央的一座近千米，直径超过百丈，雄伟壮观，令人惊叹不已，数不尽的蜜蜂进进出出，铺天盖地，“嗡嗡”声响彻云霄。

    陈凡注意到，这是一种普通的蜜蜂，绝大部分是先天境界，体形很小，色彩鲜艳，可惜丹道的微乎其微，它们既不害怕人类，也不攻击鸟兽，完全以花粉为食。

    “这里叫万蜂谷，也是蜂灵的大本营。”虚化上人捋着短须，眯着双眼，笑吟吟的说道：“万蜂老弟是普通人仙，品行高洁，在此隐姓埋名，与世无争，除了三五个老友之外，默默无闻，他苦修了三百七十多万年，以蜂入道，炼出五昧真火，估计也是成真在即。”

    九头狮忽然说道：“主人，蜂王来了。”话音刚落，蜂巢中升起一只巨蜂，足有桌面大小，身有五色，飞行速度极快，恍如一道彩虹划过长空，美丽眩目，转眼间就到了众人面前，喜出望外：“原来是虚化前辈来了，小的已有很久没有见面了。”再与七灵相互拱手，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还偷空瞥了陈凡几眼，显得非常好奇。

    虚化上人亲热地摸摸它的脑门，仔细打量了半分钟，笑呵呵的说道：“好，好，修为进展不错，道心已经圆满，近几天也快走了吧？”

    蜂王目光柔和而安详，恭恭敬敬的说道：“多亏前辈指点，小的才有今日的成就。”

    虚化上人摆摆手：“指点谈不上，咱们只是相互交流罢了，呵呵，万蜂老弟呢？”

    蜂王喜气洋洋，开心的说道：“主人五万年前就成真了。”

    虚化上人脸色一惊，随即大笑道：“好，太好了，万蜂老弟功德圆满，道心稳固，成真十拿九稳，可喜可贺。”

    孔雀等七灵也面露喜色，朝天拱手，齐声道贺。

    陈凡感到有些遗憾：“万蜂前辈确是一代奇人，终身隐居，几无杀劫，成真的把握性肯定很大，可惜啊，今生无缘见到他的风彩，待我成真之后，一定要四处寻访。”

    蜂王说道：“主人临走前交代过几句话。”

    虚化上人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说道：“请讲。”

    “首先，主人成真后还是在此隐居，与小的一起静修。其二，白虎前辈也在两万八千三百年前成真，前辈就不要去白虎岭了，他老人家也过来了，小的虽然感应不到，但坚信两位老人家肯定成功了，就在这座山谷里。”蜂王兴致勃勃，语气放得极为缓慢，有条不紊：“另外，也希望前辈将来能在一起，最后，主人有一件物品，如果前辈成真前到万蜂岭，就交于您老人家处置。”

    虚化上人又喜又忧，喃喃道：“几位老友都修成正果，而我呢？空有一身修为，却祸福难测，唉，惭愧！”呆了片刻回过神来，苦笑道：“两位老弟都是淡于世事，四大皆空，成真有望，到头来，也许只有我是一场空。”

    陈凡小声说道：“前辈德高望重，造福万灵，功德无量，肯定能安然渡过心劫，立成真身。”七灵也异口同声：“主人不必多虑，小的等认为百分之百成真。”

    虚化上人轻轻摇头：“自家人知自家事，老天爷是公平的，我以往造孽甚多，十功补不了一孽，成真只有五五之数。”目光转向蜂王，说道；“两位老弟留下了什么物品？”

    蜂王翻出几只玉瓶与一块红石头：“这是小的亲自酿造的蜂蜜，足足花了三十万年，治疗心丹之伤有奇效，还个嘛，呵呵，就是主人的红精石。”陈凡心中一跳，没错，确实是红精石，通体鲜红，晶莹剔透，如同一块血玉。

    虚化上人露出了笑容，顺手将物品递给陈凡，说道：“万蜂老弟修到白灵后期才开府，曾经想炼制九重天，苦寻十几万年，唯一的收获就是两块红精石，一块炼出了红重天，这是多余的一块，老弟正好五峰合一。”

    陈凡心情一阵激荡，虚化上人固然是看老友，但索取红精石是主要目的，随即作一长揖：“谢前辈。”

    虚化上人连忙将他扶起，认真的说道：“日月同体是人仙的骄傲，但也会招来龙凤的忌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们已经盯上你了。”

    陈凡说道：“在容洲时，晚辈已经发现龙凤的踪影，首先是愁眉……”

    “愁眉？”虚化上人甚色怪异，失声叫道：“她找到你了？”

    陈凡满脸诧异：“此女神秘莫测，晚辈估计她不是龙，就是凤，前辈可知她的真实身份？”心道：“看来他了解愁眉的底细，也许曾经有过接触。”

    虚化上人目光复杂，似乎想起了往事，陈凡又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弟暂时不要打听此女的身份，我虽然猜到她的来历，但不了解具体情况，凭借多年的直觉，应该对你没有恶意。”

    陈凡点头赞同，愁眉虽说冷漠，但劝自己收取鬼影子，显而易见，她没有任何敌意，接着简单扼要的讲述了青洲半岛的经历：“紫兰花也同样神秘，据晚辈判断，不是青洲的凤女，就是西风洋的龙女。”

    众灵听得入神，孔雀抢着说道：“肯定是一只凤凰。”九头狮晃着九颗脑袋，提出了不同意见：“凤凰不可能持有神龙令，九成九是龙女。”

    “紫兰花？”虚化上人喃喃几句，摆手制止众灵争执，缓缓地说道：“没听说过此女，现在很难判断真实身份，青洲的凤凰对人类一向很客气，神龙远在大洋，与人仙接触很少，态度不明。”顿了顿，语气变得极为严肃：“老弟，当务之急，你必须提高自己的修为，最好修至修到紫灵才出山，再有五重天相助，一条神龙、一只凤凰不在话下。”

    陈凡使劲点头：“晚辈记下了。”心道：“白灵后期并不困难，多则千年，少则百年应该能达到，紫灵境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万年已经算是快得惊人，也许需要几十万年才能突破。”

    虚化上人扫视万蜂谷，慢慢的，仿佛看到了万蜂与白虎两位真人，又像是最后一眼，目光满含深情，还有一丝不舍，蜂王发现了他的异常，迟疑道：“前辈，您要回虚化岭？”

    虚化上人勉力一笑：“离山十万年，该回去看一看了，如果我修成正果，一定会来这里相聚。”不等蜂王反应过来，对陈凡说道：“老弟，咱们走吧！”

    陈凡心念微动，又与众人闪进地球灵界，迅速入地，虚化上人说道：“东北方向，速度要快。”语气非常急促，神色不安，七灵也受到了感染，情绪低落，一声不吭，气氛极为沉闷。

    陈凡想道：“肯定与凤凰有关，它们既然下达了最后通牒，应该发生了重大事件，难道是除妖会闯了大祸，引起凤凰的震怒，所以要他前去解决？嗯，可能性很大，虚化上人身为潜洲的老前辈，十之八、九与人仙组织有联系。”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间，虚化上人说道：“老弟，咱们抓紧时间，还是谈谈传送阵。”

    陈凡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来，说道：“凡间有传送阵，可以往来各个星球，飞升门也是其中一类，晚辈请教了不少前辈，都是一无所知，所以觉得非常蹊跷。”

    虚化上人微一点头，思索片刻，说道：“据传在上古时期，太玄没有五洲，也没有五海，而是一座大陆，面积是现在五洲的数十倍。”

    陈凡说道：“愁眉曾经讲过，后来出现了一位九劫鬼王，造孽天下，人神共愤，七灵共剿，经过八百多年的大战，鬼王魂飞魄散，大陆却四分五裂，许多地方成了海洋。”

    虚化上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愁眉对老弟知无不言，将来必有所求。”

    陈凡也笑道：“小弟一直在想，她，或者说它们一族，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困难，需要外力相助，所以混迹人仙之间，寻找合适的帮手。”

    “有可能，她的事暂且不提。”虚化上人轻拈胡须：“关于那次大变众说纷纭，因为时间太过悠久，其中有许多细节已经遗忘，愁眉也许不清楚，也许是故意隐瞒。”

    陈凡讶道：“难道其中还有隐秘？”

    虚化上人语出惊人：“其实当年并不只有一个大陆，龙洋极远处还有一座龙洲，西风洋极远处也有一座凤洲，面积都相当于三个容洲，据说是龙凤的发祥地，俗称龙岛、凤岛。”

    一瞥陈凡，见他惊讶万份，不由笑道：“那鬼王的来历也比较奇特，没有人知道它的前生，因此有人怀疑，它不是太玄的灵魄。”

    不仅陈凡为之一震，七灵也张大嘴巴，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陈凡才说道：“前辈的意思是，它来自其它灵界？”

    虚化上人说道：“鬼王九劫成真只是传说，准确的说是推测，因为太玄从来没有鬼王能修至九劫，这里又涉及到传送阵。”

    七灵眼睛眨眼不眨一下，目不转睛的盯着虚化上人，显然也是首次听说，陈凡更是全神贯注，心里有一种预感，太玄灵界发生了大事，传送阵因此而消失。

    虚化上人长舒一口气，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据古老传说，还在大陆分裂很久之前，太玄有不少传送阵，大部分沟通太玄内部，另有五座通往其它灵界，所以六大灵界经常相互往来。”

    陈凡忍不住问道：“那五个灵界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与太玄差不多？”

    虚化上人面色严肃，说道：“距今太久远了，所有人都忘却了五大灵界的细节，只留下片言支语，六大灵界各有特色，许多物种也不相同，特别是灵界至尊，有的比龙凤还要凶猛，有的大陆比太玄大数百倍。”

    陈凡顿有所悟，当即接过话茬：“既然往来比较方便，天长日久，有些厉害的生灵难免产生歹意，很有可能入侵太玄。”在自然界，外来物种一旦适应新的环境，鸠占鹊巢的现象比比皆是。

    七灵份份点头，神色紧张，九头狮说道：“连龙凤也挡不住，那些家伙肯定野心膨胀，甚至于准备独霸六大灵界。”

    虚化上人一字一顿：“不幸而言中。”七灵齐“啊”一声，脸色大变，陈凡使了个眼色，示意它们不要插话，太玄既然还在，情况肯定得到了控制。

    虚化上人赞许的看着陈凡，说道；“确实有一个灵界的霸主起了野心，悄悄的分批进入太玄，太玄七灵见机不妙，当机立断，毫不迟疑的毁去传送阵，逃过了灭顶之灾，但六界往来太过频繁，太玄的许多灵仙无法回家，那一界的灵仙也滞留太玄。”

    “那怎么办？”九头狮实在忍不住了。

    虚化上人轻叹一声：“滞留五界的没有办法，只能让它们自生自灭，而我们搜索了整个太玄，整整花费了千年时间，将五界的物种逐一消失。”

    “干得好！”九头狮兴高采烈，张开血盆大口，说道：“就应该赶尽杀绝，不留后患，防止它们死灰复燃。”孔雀与火麒麟当然是大声赞同，它们虽然杀劫极少，道心稳固，但禽兽的本性尚存，只有天马沉默不语。

    陈凡说道：“灵界幅员辽阔，外有五洋，无边无际，下有地层，深不可测，不可能面面俱到，无一遗漏，估计还有少部分残存下来。”心想：“那地层怪物厉害之极，连神龙也无力脱困，也许就是五界之王的后代。”

    虚化上人郑重的点头，说道：“老弟说得对，经过许多前辈高人的推测，那九劫鬼王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它在太玄成真失败，避地转修鬼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九劫，九九圆满之前，为了报仇雪恨，不顾一切向龙凤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据说龙凤死伤惨重，两洲分崩离析，沉入大海。”

    七灵脸色齐变，倒吸一口凉气，单枪匹马，横扫两洲，可见九劫鬼王实力之强，恐怖到极点，陈凡小声说道：“战火也蔓延到太玄大陆。”

    虚化上人目光悲哀，说道：“残余的龙凤号召天下七灵共剿，这是太玄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大战，更是一场劫难，整整持续了八百年，鬼王被灭，陆地十不存一，到处是大地震、火山，生灵更是不到百分之一，听说人仙只剩下千人，数百万年才恢复了元气。”

    一口气说完，虚化上人满脸哀色，惊心动魄的大战早已远去，更多的细节他也一无所知，所以说得十分简洁，但现场的气氛紧张到极点，令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是心情沉重，低头不语，默默的想着心思。

    这段历史几乎被人遗忘，但创伤依然随处可见，太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太玄，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破坏容易重建难，有些东西再也无法挽回。

    许久，孔雀抬头说道：“太玄有那么多真人隐居，他们为什么不出手？只要有一个出面，两个九劫鬼王也死定了。”

    其它六灵也是疑惑万份，九头狮咬牙说道：“小的知道真人不能干扰灵界，但是在此最紧要的时刻，事关所有生灵的安危，哼，他们太自私了，空有真人之名。”

    就连天马王愤愤不平，目光闪烁：“他们虽然跨入了真道，但还是太玄的一个份子，却见死不救，只能自保一时，道心却永远残缺，再无寸进的可能。”

    虚化上人苦笑连连，无言以对，陈凡一扫七灵，说道：“大家不要太武断，九劫鬼王最接近真道，应该是不死之身，所以敢与全灵界为敌，也许最后一击就是真人所为。”他想起了冥王，再多的灵仙也打不死，九劫鬼王的修为应该相差不远。

    七灵齐刷刷的看着主人，用目光询问，虚化上人想了想，说道：“至于鬼王最后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但老弟言之有理，接近大圆满的鬼王神通广大，其强悍程度超过我们的想象，确实几达不死之身，凭借太玄残余的七灵，很难将它一举击毙。”

    七灵露出了笑脸，九头狮手舞足蹈，大笑道：“就是嘛，真人都是品行高洁，肯定会出手的。”天马却摇头说道：“太晚了，他们还是有些贪生怕死，如果我当年成真，在鬼王造孽之初就动手了。”

    虚化上人与陈凡相视苦笑，从灵道的角度评论真道，如同井底之蛙、雾里看花，真人自有自己的考虑，也有真道的忌讳，他们的思维方式不是众人所能想象。

    陈凡想起了鬼影子，自古以来，除了那位九劫鬼王之外，太玄本地没有一个修至九劫，肯定有其道理，也许龙凤灵魄的极限就是七劫，老鬼的九劫梦想估计要破灭了。

    天马忽然问道：“太玄内部还有传送阵，是不是也在当年被毁？”

    九头狮说道：“那当然，连大陆都分离了，生灵惨不忍睹，那些传送阵也无法幸免于难。”

    “不，还有少部分留下来了。”虚化上人说道：“鬼王变化多端，瞬息万里，速度比龙凤还快，大家只好采用人海战术，奋不顾身的将它合围，调兵遣将就是通过传送阵，否则战机一失，它就逃之夭夭。”

    孔雀奇道：“那些传送阵又是怎么消失的呢？难道又出现了第二个鬼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于虚化，陈凡也不例外。

    “这一次不是外敌，而是内乱。”虚化上人叹息一声。

    陈凡脱口而出：“七灵大战。”

    虚化上人点头说道：“鬼王之战，在外敌的压力下，太玄万灵为了生存，放下所有的分歧，停止内斗，大家同仇敌忾，长期的并肩战斗，同仇敌忾，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大战之后，七灵修养生息，整个灵界一派祥和，没有份争，被称为太玄的黄金时代。”

    陈凡想起了万灵鼎，那是黄金时代的末期，七灵和睦相处，因而所有的种群参与炼制，一万多紫灵仙自愿舍身，不分种族，舍弃私利，现在看来不可思议，在当年却司空见惯。

    天马说道：“主人曾经说过，七灵大战的起因是万灵鼎。”

    “对，也不对，万灵鼎只是一个爆发点，真正的原因还是自身的矛盾激化。”虚化上人又露出一丝悲哀，默默地说道：“黄金时代延续了数亿年之久，七灵早就恢复了元气，但陆地面积大减，人口密度大大增加，相互之间又开始争夺山岭、天材地宝，特别是人仙，高人辈出，数量比以前还多，逐步占据了优势，甚至于可以与龙凤相抗衡，有成为太玄主宰的趋势，其它生灵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只是它们中的一些高人还记得鬼王的悲剧，不敢轻举妄动，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陈凡心中一动，想道：“人仙兴旺，七灵失衡，最先威胁的是龙凤的地位，难道是它们在暗中挑拨离间？有可能，每一次七灵大战，人仙都受到极大的削弱，也许在最后关头，为了维持平衡，又出面制止大战，防止人仙彻底灭亡，但七灵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永远无法弥合，它们也永远保持超然地位，无人敢于挑战。”

    想到这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熊熊怒火：“太阴险了，太恶毒了。”又暗叹一声，这是一种生存之道，也是一种本能，任何生灵都不会将霸主地位拱手相让。

    “老弟，不要多想。”虚化上人见陈凡脸色连变，顿时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太玄的隐秘太多，我了解极其有限，有些事件特别复杂，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特别是龙凤，其来源、历史演变、目前的真实状况，谁也搞不清楚，我的时间不多了，将来你有机会，可到两洲的凤凰台、五洋的龙宫去一趟。”

    陈凡精光闪烁，认真点头：“去，一定会去。哦，对了，目前在太玄，有没有比龙凤更强大的生灵？”

    虚化上人怔了怔，缓缓的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如果有的话，只有龙凤自己知道。”神识一展，挥手说道：“上面就是虚化岭。”

第十一节 虚化岭

    众人升至一座山谷，九头狮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奋力长啸一声，头也不回的急驰而去，两孔雀迫不及待的说道：“主人，小的去看一看孩儿们。”飞虎与火麒麟也眼巴巴的看着虚化。

    虚化上人含笑挥手，示意它们自由活动，五鸟兽欢蹦乱跳，分头而飞。

    陈凡非常理解，人类恋旧，禽兽也不例外，这里就是它们的家圆，十万年是一个漫长的岁月，任何人都会产生回家的渴望，时间越长，愿望越是强烈，就连虚化上人也是神采奕奕。

    陈凡回头一瞥，天马老老实实的呆在一旁，沉默不语，情绪十分低落。

    虚化上人抚摸着它的脑门，眼中满是怜惜，缓缓地说道：“它的故乡在飞兽场，因为疾病被迫离群，我遇到它时已经奄奄一息，所以在虚化岭，它是最孤独的。”

    天马半跪着，倚在主人身边，伸出鲜红的舌头，不时舔着虚化上人的手心，从岩浆层到现在，它始终保持原身。

    陈凡讶道：“疾病？天马还会生病？”

    虚化上人说道：“老弟有所不知，天马虽是马，但拥有龙脉。”

    陈凡抢着说道：“神龙七子、凤凰三女，占据了十八灵中的十个。呵呵，前辈不要吃惊，容洲的天马王是我的老哥哥，它成真之前告诉我的，哦，对了，天马原已经全体搬迁到四重天，天马仙友可进去看看。”

    天马眼放神采，兴奋的鸣叫几声，陈凡哈哈一笑，随手将它送到天马原，然后说道：“正想请教前辈，七子三女身具龙凤两脉，其中必有一段很有趣的故事。”

    虚化上人手捻短须，轻笑道：“老弟，十灵的产生我不清楚，你将来可向龙凤询问，我只说说天马之病。”顿了片刻，想着说道：“天马身具龙脉，脱胎换骨，所以成为马中之王，原有的疾病不复存在，但是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

    “异类相交，天生顽疾。”陈凡脱口而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狮虎兽。

    虚化上人赞许的点头，继续说道：“据说在很久之前，天马无法成灵，生育低，死亡率极高，但龙脉非同寻常，经过漫长岁月的繁衍，它们克服了顽疾，真正成为独立的种族，族群也随之扩大，但偶尔还有天马复发，它们就将病马赶出飞兽场，任其自生自灭。”

    陈凡眼珠一转，当即接过话茬：“病马四处流落，大部分很快死亡，有些马的生命力却极其顽强，奇迹般的愈合，所以其它四洲也有了天马群。”

    虚化上人笑着点头：“老弟反应很快，猜得十不离八，近千万年来，病马基本上绝迹，这一匹之后，没听说有其它天马出场，唯一的缺陷就是近半母马不孕。”

    陈凡轻哦一声：“不仅天马有顽疾，其余九灵肯定也有，只是生命的烙印融合得比较快，很久之前就被克服。”心道：“也许再过千万年，狮虎兽、虎狮兽也将变成正常的物种，成灵有望，挤身十八灵，甚至于与龙凤平起平坐，成为第三个霸主。”

    虚化上人摇头道：“到目前为止，十灵可分两大类，一是自成种族，有天马、金狐、灵龟、龙鱼、麒麟、天鹏、青木灵七种，而多头狮、孔雀、龙蛇的龙脉非常隐蔽，偶尔在普通族群中出现，概率很小，其实也是一种顽症。”

    陈凡点头赞同，天鹏生天鹏，而孔雀生下来的大都是彩鸟，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十八灵有没有高下之分？人面蜘蛛从何而来？它们是否完全绝迹？”这些问题早就闷在肚子里，现在一股脑的倒出。

    看着陈凡迫切的目光，虚化上人笑了笑，说道：“人面蜘蛛的来历众说纷纭，许多人认为是其它灵界的生灵，我估计现在还有，只是隐蔽在不为人知的某些角落，至于十八灵高下之分，很是有趣，从古到今许多人都探索过。”

    他停下了思索良久，说道：“总的来说，各有千秋，神通不一，常见的几个品种旗鼓相当，但其它罕见的种类，例如龙蛇、石猴、禁制灵、火灵、水灵等，从来没有相聚过，也就无从比较。若是想追根究底，以我个人之见，按照有记载的表现，龙蛇应该属第一，下面就是石猴与九尾狐、水火两灵、器灵、禁制灵，它们比另外的九灵稍高一点。”

    “哦？愿闻高见。”红云早已成灵，不能算是真正的龙蛇，陈凡想起了光团里的两条丹蛇，它们从金丹期大步跨入紫灵初期，目前处于非常奇特的状态。

    虚化上人沉默片刻，说道：“龙蛇，太玄有史以来只出现过五条，它有一个别称，名叫四爪神龙。”

    陈凡精神一振：“神龙为五爪，而龙蛇有四爪，也就是说，它仅次于龙凤。”心道：“仅有一爪之差，看来拥有神龙的大部分神通。”

    虚化上人微一点头，语气放得很慢：“太玄有万灵，以前只有龙凤出生有天象，而龙蛇是第三个，除了四爪之外，外形与神龙一模一样，而且天生双心，虽然为五昧真火，但是很容易炼成真正的九昧，修至紫灵境界后，据说拥有龙力。”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凡还是大吃一惊：“居然有龙力？乖乖，不是神龙，近乎神龙，难道它们从小就生有双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判断出谁有可能是龙蛇？”心道：“每出生一条小蛇，白蛇王都要细看，天生双心绝对瞒不过它的眼睛，龙蛇就不可能生存下来，由此看来，那两条丹蛇与红云一样，只是普通的蛇种。”

    虚化上人笑道：“龙蛇号称真正的神龙之子，被五洋神龙视为同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其间必有更加复杂的内情，出乎我们的想象。”

    “石猴与九尾狐呢？”想起石猴，陈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孙大圣，黄毛的将来就是九尾狐。

    “玉王成猴，万邪避走，狐到九尾，通天彻地。”虚化上人晃了几下脑袋，解释道：“石猴乃玉中之王，成灵后一身正气，是所有妖魔鬼怪的克星，九尾狐变化千万，超过三劫鬼王，迷惑众生，七灵遇之心神不稳，当然是无往而不胜。”

    忽然腾空而起，说道：“老弟，我们等会儿再聊，先带你四处转一转。”

    陈凡紧跟其后，开心的说道：“前辈仙府，绝对不同凡响，晚辈早就想开开眼界。”

    虚化岭方圆八万九千多万里，幅员辽阔，比容洲的万鹏岭还要大，万米高峰随处可见，最高峰是云虚峰，高达三万五千多米，其中近半的面积为草原、原始森林、湖泊。

    虚化上人兴致甚高，滔滔不绝的介绍各处的景色，整个山岭呈椭圆形，最大的特色不是山，而是水，百里宽的大河超过千条，大小湖泊数以十万计，特别是中间的万兽草原，方圆两万六千余里，其中有一座麒麟海，面积超过了草原的一半，深达三千余里，因而以海为名。

    草原上万兽奔腾，气势磅礴，九头狮傲立在巨石之上，威风凛凛，麒麟海中巨浪滔天，狂风大作，水中不仅鱼类众多，而且有成群的海鸟飞翔，陈凡仿佛来到了潜海，不由问道：“五洲的大山大湖中，有不少通洋道，不知此山有没有？”

    虚化上人笑道：“‘九九通洋道，龙王来献宝’，这是太玄的一句谚语，意为灵界有九十九条地洞通往五洋龙宫，只要你能走到尽头，神龙将会赠送龙宝，其实真正的通洋道很少，大部分都是自然形成，在五洲内部沟通，呵呵，跟我来。”纵身跃下麒麟海。

    不多久，两人落在最深处的海谷，虚化上人手指一点，北侧的岩壁上出现一座山洞，他说道：“此洞弯弯曲曲，岔路数不胜数，禁制重重，我曾经深入探险，不到三万里就被迫退回，我估计就是真正的通洋道。”

    陈凡施展龙水之识，里面有龙凤禁制存在，点头说道：“容洲天鼓岭有一条，应该也通往大洋。”虚化上人关闭洞口，一边上升，一边说道：“容洲与临洲面积虽小，但五脏俱全，神龙岭应该也有一条，临洲的龙啸岭也有一条。”

    重新跃上高空，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虚化上人眼前出现一枚飞符，他伸手一抓，很快就神色微黯，眉头紧缩，凝视着九头狮一声不吭，心事重重，浑身散发出淡淡的悲愤。

    陈凡暗自叹息：“应该是凤凰传讯，唉，成真在即，最忌心乱，凤凰来得不是时候，再这样下去，连五成希望也没有。”想劝慰，却张口结舌，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足足过了一个午日，虚化上人才说道：“老弟，此山交给你了。”摆手制止陈凡插话，满嘴苦涩：“不管成不成，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空着可惜。”

    陈凡当然明白，成了立即赶往万蜂岭，不成更无从说起，他已经决心前往凤凰台，小声劝解道；“晚辈希望你放开一点，太玄七灵，自古以来就份争不断，此消彼涨实属正常，咱们人仙也不例外，至于那些不甘寂寞，兴风作浪者，是祸是福咎由自取，祸根不除，前辈只能解一时之困。”

    虚化上人默默的点头，叹道：“话虽如此，可是有些事件必须面对，还有些更深的原因，唉，你现在不懂，将来会明白的，心病不除，道心残缺，如果一味回避，怎么能放下一切？”

    陈凡也叹道：“前辈言之有理，心有所虑，心境不稳，心劫难渡，晚辈能够理解。本来想与前辈一路长谈，详细讲述太玄近期发生的大事，请教心中的疑惑，唉，现在只有抓紧时间，简单扼要的说说。”

    虚化上人慢慢转过头看，目光炯炯：“我十万年没出世，灵界肯定是变化很大，老弟请讲。”

    “晚辈飞升时间太短，只了解自身的经历。”陈凡重点介绍了容洲之难，地层怪物、除妖会，最后说道：“不知老爬虫来自哪一洋？那怪物是何方神圣？”

    虚化上人神色凝重，默思许久，摇头道：“五洋神龙很少出面，我不甚了解，老弟分析得对，它来自暴雪洋、龙洋、九汕洋之一，至于七灵降龙，我到有所耳闻。”

    陈凡连忙问道：“前辈请指教。”

    虚化上人眯着眼睛，手捻短须说道：“那是七灵大战之后，一龙突然在容洲现身，它似乎身带重伤，神智陷入疯狂，不顾一切屠杀生灵掠夺心丹，令人奇怪的是，龙凤任由它胡作非为，不出面制止，最后其他生灵联手，最后一战有七大高手参加，分别是九尾狐、天鹏、三劫鬼王、石猴、乌木灵、毒蜂王，第七个就是双心人，算得上是七灵齐出。”

    “后来是两败俱伤，七灵只剩下九尾狐，神龙被封印。”陈凡说道：“凭借七灵的修为，很难击伤神龙，更无力封印，晚辈觉得其中必有隐秘。”

    虚化上人点头说道：“疑点就在这儿，龙凤不可能出手，有人认为是真人暗中相助，更蹊跷的是，从此以后，鬼林与定风岭成了禁地，无论是哪一种生灵，只要达到紫灵境界，一律禁止进入。”

    陈凡恍然大悟，难怪鬼林北部有真人隐居，一林一岭如此神秘，老爬虫过了这么多年才开始解救，真人手法非龙凤所能破解，唯一的途径就是利用大自然的力量。

    “老弟，这只是猜测，也许是另有其人。”虚化上人苦笑一声，摆了摆手：“真正的高人是不出世的，比如那地层怪物，默默无闻，神通却超过龙凤，我等孤陋寡闻，一无所知，由此推测，也许还有其它更厉害的生灵，也许只有龙凤心里有数，所以它们不敢太多猖狂。”

    陈凡笑嘻嘻的说道：“这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呵呵，那些家伙相互制约，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敢大开杀戒，所以前辈不想得太多，人仙永远安然无恙。”

    他故作轻松，想活跃一下气氛，虚化上人却没有丝毫改变，而是说道：“老弟可将蜂王蜜炼化，用不了三、五年，你的心丹之伤必愈。”不等陈凡询问除妖会的事，急促道：“走！”

    转眼间来到另一座小山谷，虚化上人长袖一挥，地面出现三颗青木，陈凡讶道：“金丹后期，好像即将成灵。”

    “老弟好眼光。”虚化上人呆呆地看着青木，缓缓的说道：“当年共三十六棵幼苗，耗尽了我无数心血，一棵棵成灵了，这是最后一批，两百年之内，必成正果，不能再交给她了。”

    陈凡想道：“青木成灵需要漫长岁月，估计是开府时所栽，成灵的肯定送给了凤凰。”

    “老弟，快收，收了就走。”虚化上人脸色大变，目光闪过一丝恐惧。

    陈凡心中一跳，立即祭出四重天，心念急转：“难道凤凰来了。”

    虚化上人轻拍陈凡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代表人仙，但更重要的是，你就是你，记住，人中之龙，天马行空，不受任何人制约。”使劲一按，神情急切：“快走，越远越好。”

    陈凡迅速闪进地球灵界，四重天没入大地数百里，收敛了全部气息，与岩层融为一体，陈凡晋入心境通明，他想看看凤凰的模样。

    虚化上人定在半空，双手背后，仰首望天，恍如一尊石像，纹丝不动，没过多久，空中闪过一道彩霞，凭空出现一位女仙。

    此女大约有二十岁年纪，容貌堪比愁眉，身穿一袭彩裙，气质高雅，仪态万千，隐约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令人心生敬仰，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陈凡暗自赞道：“凤凰毕竟是凤凰，即便全力收敛，也是一副王者风度。”

    虚化上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依然在凝视虚空，默默地想起心思，似乎对她不屑一顾。

    女仙嫣然一笑，仿佛春暖花开，声音更是悦耳动听，如闻天籁之音：“虚化哥哥，孩子们多有得罪，小妹亲自来道歉了。”

    陈凡暗自一惊：“她与虚化是情人？不对，也许与紫兰花相似，只是虚情假意。”

    她飘至虚化上人眼前，笑吟吟的说道：“不要再生气啦，小妹有点心急，当时就应该亲自来请，咯咯，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你躲藏了十万年，孩子们搜遍了五洲，最后才想到了天火岭。”

    她笑容可掬，笑脸相对，虚化上人猛一转头，冷冷地说道：“容洲是怎么回事？”

    女仙明显顿了一下，瞬间恢复正常，说道：“我也没办法，五洋神龙同时传讯，就连大姐与三妹也含糊其词，只好任它胡闹，唉，虚化哥哥，你知道我的难处，内忧外患，处境艰难，有些事身不由己，希望你能理解。”

    陈凡感到诧异：“她是潜洲凤凰之主？好家伙，不知与虚化是怎么认识的，也许与我的情况相似，凤凰监视着每一个特别的人仙，也许那位大姐或三妹就是捣鬼的凤凰。”

    虚化上人长叹一声，一瞥女仙，问道：“你们作为太玄之主，却不顾万灵的安危，一念之间，亿万生灵为之丧生，与亲自动手有何区别？难道你们不怕天谴吗？”

    女仙脸色微变，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厉色，瞬间即逝，语气还是异常温顺，还有一丝无奈：“虚化哥哥，有些情况你不太了解，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苦衷，在其它生灵眼中，我们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也是苦不堪言。唉，我早就想畅所欲言，向你和盘托出，可碍于族规，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虚化哥哥，你苦了一生，我未尝不是如此，这就是我们凤凰一族的缩命，谁也逃不过。”她的语气极为诚恳，甚至于眼含泪珠，可怜楚楚，令人为之动容。

    虚化上人面色稍缓，叹息道：“人生在世，总是步履维艰，没有谁始终一帆风顺，你们天生高贵，已经很幸运了，唉，其实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一点，比如那地底的怪物，竟然困住了一条神龙……”

    “你……你说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女仙尖叫一声，好像见到鬼似的，脸色剧变，眼中厉芒连闪，让人心惊肉跳。

    她的声音太过尖锐，巨大的音波向外扩散，整个空间似乎扭曲变形，陈凡心脏急跳，气血翻滚，心镜几乎崩溃，虚化上人更是首当其冲，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脸色涨得通红，幸而他修为高绝，忙不迭地退后百里，强行压下沸腾的真气。

    女仙慌忙急飞而去，一把将他扶稳，关切的问道：“虚化哥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虚化上人深吸一口气，连运几个大周天，摇头说道：“没事，谢谢你手下留情。”

    女仙没有理会他语含讽刺，而是向地面张望，再看看天空，神色惶恐，目光异常恐惧，似乎地层怪物就隐藏在附近，就连声音也微微颤抖：“什么也没有，我们是灵界之主，君临天下，虚化哥哥，你什么也不要想，更不要多管闲事。”

    陈凡大骇：“地层怪物虽然厉害，但凤凰不可能怕成这样，闻之色变，甚至于不敢提起，事件有些反常，肯定另有内情。”虚化上人也是张大嘴巴，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试探性问一下，没想到凤凰如此失态。

    过了好半天，女仙才恢复如常，一扫谷底，不由愣了一下：“虚化哥哥，那三棵青木呢？”

    虚化上人神态自若，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我刚回山。”

    “不知道？”女仙眼珠一转，急闪而下，快速察看地面的状况，很快又回到原地，目光狰狞，咬牙说道：“有人抢先一步，不超过一个时辰，哼，肯定是她，只有它才知道这里有青木。”

    陈凡大为好奇：“谁？对了，就是那鬼凤凰，嗯，显而易见，两派明争暗斗，矛盾已经开始激化，那鬼家伙的小动作不断，这只凤凰十之八、九了如指掌。”想到这儿，稍稍心安，这只凤凰还占有一定的优势，鬼凤凰只能鬼鬼祟祟，人仙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

    虚化上人心里亮堂得很，却故作满脸疑惑，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仙，感到莫名其妙，女仙秀眉微皱，说道：“丢了就算，此事再也不要提及，虚化哥哥，你快召集孔雀七灵，我们抓紧时间走。”

    “糟糕！”陈凡心中一叹，想起了天马还在地球灵界，看来要露出马脚。

    “算了，它们马上成真，还是让它们静修最后时刻。”虚化上人的反应极快，若无其事地说道：“它们苦修了数百万年，好容易达到今天的成就，若是心境受损，圆满不再，后悔莫及。”

    女仙没有丝毫怀疑，端详着虚化上人，目光清澈，又充满了怜惜：“虚化哥哥，你也快了，本不该打搅你，可是已经火烧燃眉，不能再拖了，小妹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虚化上人摆摆手：“该来的还是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唉，走吧！”两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陈凡不敢立即动弹，直到昏日西下，才缓缓的升出地面，山谷中空荡荡的，四重天飞至万兽草原，孔雀等六灵正在湖边，翘首等待虚化上人。

    陈凡当即与天马闪出地球灵界，九头狮急不可耐地问道：“华仙友，主人呢？”

    天马迟疑道：“是不是去了凤凰台？”

    看着七双焦急的目光，陈凡心念急转，轻笑道：“你们紧张什么？呵呵，虚化前辈与凤凰关系非同一般，难道它们敢害死前辈？”

    飞虎首先放下心来，大笑道：“仙友说得对，凤凰一直对主人很好，不可能有什么恶意，估计商量什么大事。”孔雀与九头狮迟疑片刻，份份点头赞同。

    天马趴在地上，双眼微闭，一声不吭，陈凡摸摸它的鬃毛，扫视七灵，郑重地说道：“这次是凤凰亲自来邀请，虚化前辈临走前有几句话。”

    “仙友请讲。”七灵精神抖擞，天马也睁开眼睛。

    “凤凰台是凤凰圣地，可静心宁神，前辈将在那里成真，会增加三成把握。”陈凡神情严肃，煞有介事：“从现在开始，你们在此闭关修炼，成真后赶往万蜂岭汇合。”

    七灵一跃而起，异口同声：“我们现在就闭关，仙友可自便。”争先恐后的飞出草原。

    陈凡大声说道：“祝你们成功，再见了。”

第一节 魁首

    一出虚化岭，陈凡直奔东北。

    虚化上人在潜洲德高望重，虚化岭也是无人不知，可以说是一座标志性山脉，外人来到北潜洲寻仙访友，经常以它为座标说明其它山岭的位置，清水上人指点凌云岭时也不例外，当然，各地的互市也是天然座标。

    为了安全起见，主要是防备凤凰的追踪，以免节外生枝，四重天入地万里，从极深处的岩层潜行。

    凤凰神通惊人，智商不下于人类，陈凡还是不太放心，又收敛了全部气息，晋入心境通明，一边察看千里范围内的动静，一边摧动四重天缓缓蠕动，速度虽说极慢，但陈凡坚信一点，小心使得万年船，到达目的地之前，不能有丝毫大意。

    果然不出所料，两天走出十万里，前面出现了两个青木灵，她们在岩层中快速穿梭，杀气腾腾，毫无疑问，整座虚化岭已经被凤凰封锁，空中、地面、地下，组成一张天罗地网，没有人能够逃过她们的耳目。

    四重天停止前进，与岩层融为一体，陈凡心里冷哼一声：“扁毛畜牲，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地太险恶了，难怪虚化前辈冷脸相对，早就对它们的本性了如指掌，笑脸的背后隐藏着杀机。”

    “它想干什么？难道已经发现了四重天？不可能。”陈凡心生疑惑，暗忖道：“应该是虚化前辈露出了破绽，让它起了疑心，所以临走前命令青木灵监视山岭。”

    仔细回忆凤凰到达小山谷后，虚化上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陈凡忽然全身一震，明白了问题所在，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青木，就是三棵青木。”

    青木莫名失踪，而且时间十份巧合，凤凰精明得很，不可能轻信虚化上人的辩解，她早就心里有数，九成九是虚化上人藏匿起来，或者送给了别人，反过来讲，如果是外人窃取，虚化上人不可能如此平静。

    青木乃凤凰之宝，特别是即将成灵的金丹树，事关重大，凤凰岂能不了了之？看她们的架势，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穷追不舍。

    陈凡暗自一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虚化上人，凤凰心怀叵测，此去祸多福少，处境令人担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结果，道心已经残缺，成真几乎无望，六百万年的苦修毁于一旦。

    陈凡能想到这一点，虚化上人的心里更是亮堂得很，但是他没有抱怨，而是义无反顾，与凤凰相比，人仙是弱者，无力正面反抗，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智慧，也许凭借他的经验与人仙中的威望，最终度过难关。

    “多想无益，还是先应付眼前的困局吧。”陈凡心念急转，很快就笑道：“以不变应万变，呵呵，你们尽管搜，我静观其变就行，咱们耗上十年、百年，比一比耐心。”

    忽然心中一动，小龙出现在面前，陈凡打量几眼，笑眯眯的说道：“很好，恢复得不错，怎么样？沉睡的时间到了吧？”

    “时间马上就到。”小龙一脸不高兴，四周张望着说道：“那个老家伙呢？”

    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你是堂堂的神龙，血统高贵，应该有点礼貌，什么老家伙？胡说八道，论年纪，虚化前辈有六百万年的道行，你飞升仅仅十年，论神通，他比神龙差不了多少，很快就要成真。”

    小龙的脸蛋涨得通红，不情愿的点头道：“好，小弟现在惹不起，就听大哥的。”

    “这就对了。”陈凡想了想，关切的问道：“一百年够不够？”

    小龙轻轻摇头：“小弟刚有了预感，灵道的沉睡期比丹道长得多，最起码需要一百多年。”

    “你不要担心，这里是太玄最安全的地方，不要说百十年，就是千年、万年也无妨。”陈凡露出放心的笑容，又语重心长：“灵界与凡间一样，也是强者为王，我建议你不要急着出去，安心修炼吧，既要提高修为，也要稳固心境，特别是你，飞升时间太短，很快又受了重伤，道心不稳。”

    小龙目光闪烁，郑重点头：“请大哥放心，小弟知道轻重。”

    “知道就好。”陈凡欣慰的笑了，挥手说道：“去吧！”将小龙送回火山，自己也静下心来，集中精力炼化九昧真火，抓紧时间疗伤。

    半年之后，陈凡睁开眼睛，青木灵并没有撤退，依然不知疲惫地在四周搜索，不由苦笑道：“看来她们是永远不放弃的，得想个办法冲出去。”

    四重天悄悄地继续下沉，每隔数千里就能见到两个青木灵，陈凡瞠目结舌，凤凰的化身超出以往的想象，随即欣然，全洲的大王都在为它们义务栽培青木，日积月累，数目绝对惊人。

    百万里后，陈凡暗喜，青木灵渐渐稀少，再过数十万里，全然不见踪影，四重天当即全速而行，一口气游出三、四千万里，陈凡心中大定，迅速升出地表。

    地面是一片森林，千里之外有一座大型山脉，看上去气势雄厚，连绵万余里，陈凡神识一展，森林里没有发现灵仙的气息，思索片刻，缓缓地向大山飞去。

    潜洲的面积的太大，地形复杂，山脉众多，他有些摸不准凌云岭的具体位置，担心南辕北辙，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地的人仙。

    此山看似平常，中央却薄雾缭绕，一座座山峰隐隐若现，陈凡喜不自禁，这是人类的仙府，立即现出真身，脚踏黄金匕，稳定了一下心情，沉声叫道：“在下华中生路过贵府，特来拜见仙友。”

    不一会儿，烟雾微微晃动，一条身影腾空而起，转眼间定在陈凡面前，拱手道：“在下天羽上人，请问仙友有何指教？”

    陈凡凝神一看，此人面目清秀，文质彬彬，身穿一件白色道袍，为白灵初期，随即抱拳道：“在下原在容洲修行，刚到潜洲不久……”

    “什么？”天羽上人喜出望外，一把抓住陈凡的双手，激动的说道：“我也来自容洲，太巧了，哈哈，没想到能遇到容洲的仙友。”

    陈凡也是笑逐颜开，亲热的说道：“同是落难之人，却在它乡偶遇，天羽老哥，看来咱们有缘，呵呵，老哥不简单，这么快就重开仙府，佩服！”

    天羽上人松开双手，脸色黯然：“我原在容洲东北部开山，大难前到达湖洲，十五年前又跨过湖海，在潜洲流浪了十三年，唉，一路坎坷，连遭妖魔袭击，虽说侥幸逃出性命，仙禽却护主而亡，两年前才在此落脚，唉！”一声长叹满含悲切，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陈凡安慰道：“容洲大难，多少生灵魂飞魄散，我们人仙已经算是最幸运的了，老哥想开一点，重建基业就是新的开始，一切都好起来的。”

    天羽上人微一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初次见面就失态了，让老弟见笑。”右手一摆，说道：“老弟，我们进府说话。”

    天羽岭并不算大，山峰却极为高大陡峭，沟壑纵横，许多狭谷深达百里，河流湍急，山谷与森林面积较少，陈凡注意到，山中鸟兽稀少，而且修为极低，基本上都为先天境界。

    来到一座小型盆地，天羽上人指着下面的小湖，满脸歉意：“老弟，我开府时间太短，目前正忙于布置幻阵，一切都非常简陋，这就是临时仙府。”

    落至岛上的凉亭，陈凡面对而坐，笑道：“老哥不要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呵呵，此山以前是否是魔窟？”

    “老弟眼光很准，一语中的。”天羽上人点点头，满意的环顾四周，眉飞色舞：“此山原名黑狼岭，有六只黑狼仙盘据于此，狼王已经修至紫灵，经常袭击路过的人仙，两年半前，几十位前辈高人联手将它们剿灭，所以成为一座空山，我就当仁不让，拣了个大便宜。”

    陈凡关心道：“附近有没有厉害的妖魔？老哥，潜洲不同于容洲，藏龙卧虎，处处险恶，况且老哥人生地不熟，一旦遇险，很难找到仙友相助。”

    “老弟有所不知。”天羽上人一脸轻松，开心地说道：“那些前辈一路扫荡，不到三个月时间，就将方圆千万里的妖魔斩尽杀绝，连丹期的也不放过，只剩下毫无威胁的先天鸟兽，哈哈，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六十五位散仙趁机在附近开府，咱们是一人有难，众人帮忙，任何妖魔鬼怪都不害怕。”潜洲开府的散仙修为很高，一般都是白灵仙。

    陈凡心中一动：“汇聚了几十位高手，采取这么大的动作，估计是除妖会所为。”

    “四周还有五十七座山脉空着，老弟若是有意开府，可自行选择一山，咱们哥俩经常往来。”天羽上人情绪很高，目光热切：“那些山脉面积虽小，但资源丰富，出产不少天材地宝，向东一千五百里就是五麒岭，每次互市都吸引了过千仙友，物品应有尽有，唯一的遗憾就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仙禽。”

    “谢老哥。”陈凡故作心动，沉吟半晌，说道：“小弟在湖洲遇到一位前辈，他老人家托我传话给北潜洲的凌云前辈，小弟正想打听凌云岭的位置，办完此事再作考虑。”

    “凌云前辈？”天羽上人眼前一亮，兴奋道：“凌云前辈大名鼎鼎，德高望重，我一到潜洲就有所耳闻，仙府距此两千万里，不过。”他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据说凌云前辈已经封山十万年，从不出世，上次的那些前辈前去邀请，却连面也没见到，老弟恐怕要失望了。”

    “前辈所托，小弟不敢懈怠，无论如何也必须办到。”陈凡心想：“十万年？与清水、烈火隐居万鹏岭时间吻合，当年肯定发生了某件大事。”

    “老弟所言极是。”天羽上人连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只希望老弟见过凌云前辈之后，前来一聚。”他毕竟是白灵仙，经验老到，看出陈凡确实有事在身。

    陈凡起身说道：“此事一了，小弟一定前来拜访，告辞了！”

    天羽上人一直送出万里，拍拍他的右手，郑重吩咐道：“六百万里开外，妖魔仙府众多，有一只九头狮王最为凶残，那些前辈也不敢轻举妄动，老弟注意安全，最好绕道而行，千万不可大意。”

    “小弟记下了。”陈凡心中一片温暖，使劲点头，人仙的确团结互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亲如兄弟。

    远离天羽岭数万里，陈凡闪进地球灵界，四重天没入地层，全速而行。

    不间歇的急驰两千万里，四重天快速升到高空，此时天色已暗，初月斜挂天边，西方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山脉，陈凡心中按耐不住喜悦，那就是凌云岭。

    凌云岭方圆五万多里，在北潜洲属于中型山系，但高峰林立，三成以上超过了两万米，最高的凌云峰达到五万多米，生活着一种罕见的云燕，身形虽小，却异常凶猛，飞行速度快得惊人。

    四重天到达山脉东侧，陈凡来到外界，脑海里闪过清水的介绍，很快就平静下来，手指连点，口念法诀，空气一阵波动，隐约出现一个水纹状的旋涡，陈凡迅速纵身而入。

    短暂的天昏地暗，陈凡出现在一座山顶，四周是白茫茫的冰盖，山下是黑乎乎的狭谷，偶尔传来几声兽吼。

    “终于到了，这就是凌云岭。”陈凡喃喃几句。

    缓缓地低空飞行，陈凡仔细察看每一个角落，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与喜悦，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不，凌云三哥重入轮回，他已经成为新主人，将要在这里长期静修。

    不多久，陈凡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清水上人曾经说过，凌云岭生灵众多，灵仙三、四百，热闹非凡，特别是云燕，成群结队，可是今晚却极为反常，安静得有些可怕，沿途只感应到少量的气息，当机立断进入四重天，心想：“难道有妖魔入侵？不对，幻阵完好无损，没有破坏的迹象。”

    陈凡压下满腹疑惑，全神戒备，如果有外敌悄然闯入，其修为可想而知，四重天在高空飞翔，小心翼翼的隐匿了气息，逐个搜索每一个地方。

    整整一个初月，陈凡搜遍了小半个山脉，一无所获，突然间眼皮一跳，远处的一座山峰最为高大，顶部站着一位人仙，仰首望月，恍如一尊石像，纹丝不动。

    “他是谁？”不由其来的，陈凡竟然有了一些恐惧，此人不是强行破阵，而是解阵而入。

    凌云上人精通《万幻仙术》，经过百万年的钻研，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与天原上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无迹无痕，护山阵法更是集毕生精华，破阵不易，解阵更是难上加难，除非其幻术水平远高于凌云本人，或者是朋友，得到了入阵法诀。

    四重天收敛全部气息，静立不动，陈凡晋入心镜通明，此人穿着一件蓝袍，身材出奇的魁梧，比烈火上人还高半个头，长发披肩，满脸浓密的虬须，虎目狮鼻，不怒自威。

    最让陈凡吃惊的是，他身具九昧真火、灵水，虽说没有九昧合一，但其修为高得吓人，似乎还在清水、烈火之上，心中疑虑更深：“难道他是双心人？他来凌云岭干什么？”

    许久，远处飞来两条身影，一位人仙头发花白，另一位外表有四、五十岁，均为紫灵后期，他们来到那人面前，拱手说道：“魁首，没有发现。”态度极为恭敬。

    陈凡愣了一下：“魁首？除妖会的头目？他们在找凌云三哥？”

    那魁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凌云谷呢？”

    那老者说道：“魁首，凌云谷已经搜了五遍，仙府、静室、森林、岩壁，包括河底都没放过，还是不见踪影。”他的声音很是苍老，带着一些嘶哑。

    中年人补充道：“我们施展了所有手法，没有发现其它幻阵，洞府里一切正常，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百分之百已经出山，不可能在山里。”

    魁首眉头紧皱，沉思不语，两人相互对望了片刻，露出无奈的表情，陈凡心有所悟：“这些家伙没安好心，对凌云三哥图谋不轨。”

    沉默了半个时辰，魁首说道：“人到是无所谓，东西必须找到。”

    老者小声说道：“按常理，这宝贝不可能放在仙府，我估计他带在身上。”

    中年人眼中厉光一闪，说道：“人不在，仙府却在这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们守株待兔就行，哼，只要找到他，宝贝当然是手到擒来。”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语气狠毒。

    魁首微微点头，赞许道：“百劫老弟言之有理，好，你们再过去努力一次，实在不行就按老弟的意见办。”

    老者神色略显不安，抬头看了看两人，说道：“魁首，用强不太好吧？咱们毕竟是朋友，偷偷入府、搜索山岭已经属于无礼，如果再……”

    “墨华老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中年人堆出笑脸，却慷慨激昂：“咱们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为了全体人类的安危，他身为人仙，理应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奋不顾身，与妖魔鬼怪殊死搏斗，他只需拿出那东西就行，当然，我们肯定是尽可能的说服，能不用强绝不用强，毕竟是大敌当前，尽量避免人仙内讧。”

    “说得好。”魁首大手一拍，挤出一丝笑意：“我相信，凌云老弟一向为人豪爽，识大体，顾大局，不会吝啬区区物品，我有九成九把握。”

    老者轻叹一声，说道：“凌云老弟的品行高洁，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礼，按理说没问题，可是我担心他已经将之炼化，咱们是白费心机。”

    “不会，绝对不会。”中年人摇摇头，颇为自信：“他缺少许多关键材料，而且近十万年没有出山，心灰意冷，早已放弃了，所以对于他来说，此物毫无作用。”

    “老弟分析得极是。”魁首挥手道：“有话见了面再说，大家再辛苦一躺，去吧。”

    “遵命！”两人拱拱手，转身而飞，陈凡明白了，三人索要的是蓝精石，心中奇道：“难道他们也想炼制九重天？没有地心，没有龙凤两宝，只能炼出极品法宝，根本无力与龙凤对抗。”

    魁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神色凝重，目光闪烁不定，叹息道：“妄有冲天雄心，奈何千人千心，表面团结一致，其实是一盘散沙，唉，总得有人出面做恶人，还是我来吧。”身形一闪，紧跟其后。

    陈凡等待了几分钟，确信他们已经不在，冷笑道：“行大义之名，做不轨之事，在凡间这种人多的是，没想到灵界也能见到。”

    四重天降至山腰，陈凡闪出地球灵界，右手连点，瞬间化为上百道幻影，自言自语道：“宝贝就在脚下却茫然不知，有眼无珠，哼，竹篮打水一场空。”岩壁凭空出现一座山洞。

    此洞是清水新开，上次前来邀请凌云上人时，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合力布下了重重禁制，将重要物品全部藏在里面。

    山洞由上而下，连绵数百里，一直深入地层，陈凡连解数千道禁制，终于到达一座静室，不由呆了呆。

    此室面积不过百十平米，堆满了数不尽的玉瓶，还有几片玉简，其中就有一块蓝精石，陈凡来不及清点，将它们迅速收入乾坤袋，四重天立即入地，心道：“这里是不能呆了，必须另寻它处。”

第二节 龙鳄

    远出凌云岭，陈凡定在岩浆层，考虑自己何去何从，潜洲遍地险恶，凤凰一手遮天，妖魔鬼怪层出不穷，还有除妖会活动频繁，几乎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姓埋名。

    其实最佳选择是去湖洲，但是再长距离奔波，难免又节外生枝，现在看来，返回天羽岭是不错的主意，找一处不显眼的山脉开府。

    计策已定，陈凡心中稍安，就地静坐，炼化九昧真火疗伤，两岭距离较远，以青灵期修为，现在回去会引起天羽上人的怀疑。

    大半个月后，陈凡缓缓地睁开眼睛，心情一片舒畅，连续几次修炼，心丹伤势大好，无需金参宝汗，有青木之气相助，再炼制几瓶蜂王蜜，几年之内必能痊愈。

    当天午时，四重天到达天羽岭上空，陈凡现出真身，沉声说道：“天羽老哥，小弟华中生来了。”

    “哈哈，太好了，算算日子，老弟也该到了。”话音刚落，天羽上人跃出仙府，同行的还有一位女仙，外表在二十岁左右，身穿一袭花裙，容貌秀丽，婀娜多姿，别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陈凡抱拳道：“小弟马不停蹄，可是距离太远，让老哥久等了。”

    天羽上人神色关切，首先问道：“怎么样？见到凌云前辈了？”

    陈凡一脸遗憾，摇头说道：“凌云岭确实封山了，小弟不敢放肆，在山外转了几圈，只好打退堂鼓，日后再行拜访。”

    “凌云前辈修为高绝，估计是成真在即，老弟有机会再去吧。”天羽上人目光转向女仙，笑吟吟的说道：“老弟，介绍一下，这位是蝴蝶上人，与我几乎是同时开府，距此不到五万里。”

    陈凡连忙拱手道：“见过蝴蝶上人。”

    蝴蝶上人打量着陈凡，嫣然一笑：“老弟不必客气，天羽仙友说你有心开府，大家很快就是邻居，相互之间多多照应。”她虽是女流，但话语中颇有男儿气概。

    “蝴蝶仙友说得对。”天羽上人目光热切，一手拉着陈凡，一手指着山岭的北面，大声说道；“老弟，不要再犹豫了，那里就有十七、八座空山，个个灵气充沛，出产丰富，三年之内肯定被瓜分一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我们一起挑选。”

    “好，就依老哥。”陈凡被他的热情所感动，五洲山脉数不胜数，但适合人仙的并不多，因为大部分地方是魔窟，很少有人敢于与妖魔为邻。

    天羽上人一边介绍沿途的山脉，一边讲述附近的人仙，基本上都是白灵初期，只有五位青灵后期，蝴蝶上人也是性格直爽，为人热情，笑语不断，只是眼中露出惊奇的目光，对陈凡的飞行速度感到诧异。

    这些山脉都属于小型山系，最大的不过七、八千里，各有特色，蝴蝶上人娇笑道：“老弟不要嫌小，我们来得早一点，所以挑选的余地较大，你若是再晚两年，想要也没有。”

    傍晚时份，远出天羽岭三百多万里，到达最后一座山脉，陈凡心中一动，立即说道：“老哥，大姐，就是它，不要再挑了。”

    两人惊讶不已，天羽上人迟疑道：“老弟，这座太小了吧？”蝴蝶上人秀眉微皱，说道：“此山原名千潭岭，盘据着一种异种鳄鱼，头生独角，凶猛之极，听说还有少量残存躲在潭底，老弟是否再考虑一下？”

    “不，小弟的修为最低，那些大山让给其他仙友吧。”陈凡笑了笑，又奇道：“鳄鱼有角？小弟初次听说，应该与普通鳄鱼不太相同？”

    天羽上人想了想，说道：“这一片以前是禁地，很少有人仙敢于穿越，我们两人都没有亲眼见过，听前辈高人描述，外表与普通鳄鱼相仿，只是体积更为庞大，而且鳞角坚硬，一般的法宝很难奏效。”

    蝴蝶接着说道：“传说它拥有神龙的血脉，所以又别号龙鳄，力大无比，不过，太玄自称有龙凤血脉的太多了，十之八、九是自吹自擂，自抬身价，老弟不必相信。”

    “龙鳄？”陈凡兴取顿生，心道：“在水里就好办，很快就能开开眼界。”

    千潭岭方圆只有三千多里，千峰林立，大部分在万米左右，最大的特色就是深潭，林林总总不下于千座，小的百余亩，最大的一座足有数万平方公里，四周高峰环抱，有一百三十六条大瀑布奔腾而下，水势汹涌，旋涡密布。

    三人看遍每一个地方，陈凡十分满意，啧啧称赞：“好山，不但景色美，而且有山有水，生灵众多。”天羽上人也点头赞同：“除了龙鳄之外，环境不比天羽岭差。”

    蝴蝶上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指着深潭说道：“此潭名叫千鳄潭，深不可测，凶险异常，当年那些前辈也不敢下水，所以让几条鳄鱼精逃出性命，前辈们临走时说过，将邀请善水的高手斩草除根。老弟小心为上，最好不要在这里久留。”

    天羽上人更是郑重其事：“龙鳄天生禀异，嗜血如命，虽不如十八灵，但是比普通灵仙厉害多了，我建议在四周布下禁制，防止它们出水为恶。”

    陈凡笑着点头：“小弟心里有数，呵呵，小弟初次开山立府，最紧要的应该就是布置幻阵。”

    两人对望了一眼，相互点点头，天羽上人认真的说道：“老弟放心，我们全力帮你，现在就开始。”

    护山幻阵覆盖整座山脉，根据山势、地形进行变化，出奇的繁琐，正常情况下，从设计方案到初步完工需要数十年之久，然后再慢慢完善，大部分人仙有闲暇就修补，一直持续到成真，这也是一种修习六艺的方法。

    千潭岭面积较小，三人齐动手，相对而言轻松了许多，不间歇的忙碌了一个半月，搭建出基础框架，天羽上人说道：“老弟，我们只能帮到这儿，其中的变化就由你来完成，不要急，慢慢来。”幻阵的变化是各个仙府的秘密，必须掌握在主人手里。

    陈凡感激万份，一揖到底：“谢谢老哥，大姐，小弟永远会记住你们的情义。”

    “老弟见外了。”蝴蝶上人摆摆手，笑道：“下个月就是互市，老弟缺少什么物品，咱们可结伴而行。”

    天羽上人点头道：“对，初次开山，需要消耗大量材料，老弟如果手里不够的话，我们可资助一些。”

    陈凡连连摇头：“小弟尚有库藏，目前绰绰有余。”一扫两人，微笑道：“老哥、大姐应该看出来了，小弟身有内伤，当务之急是疗伤，可能要闭关很长时间。”

    天羽上人叹道：“老弟是心丹之伤，不可大意，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到天羽岭闭关。”蝴蝶上人取出一只玉瓶，说道：“此药效果不错，老弟无需客气。”

    陈凡摆手说道：“大姐的心意我领了，小弟已经炼出了疗伤丹，现在缺的是安静的环境，老哥的天羽岭就不麻烦了。”

    两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勉强，同时拱手道：“老弟，若有困难尽管提，我们会竭尽全力，先告辞了！”

    陈凡送出万里，两人叮嘱再三，特别要注意深潭里的鳄鱼精，直到陈凡郑重点头才放心离去。

    两人渐行渐远，陈凡凝视许久，浑身暖洋洋的，想起了秦城上人一家，同样古热心肠，虽是初识，却像亲兄弟一样，对别人无私关怀，不求任何回报，这就是真正的朋友。

    飞升以来，从秦城到凌虚、万竹，再到蓝衣、万鸥、清水、净瓶、丹华、虚化等等，几乎所有的人仙都莫不如此，即便是罗浮、黄木两位老哥，估计也没有心存恶意，只是他们更看重个人恩怨，或者说人仙组织。

    人仙是团结的，除妖会之类的组织并没有错，但是陈凡觉得应该保持现在的状态，以凡间的经验来看，组织越是庞大，越是严密，即便龙凤不采取措施，将来也会出大问题，很有可能转变成帮派，原本平等的仙友分出高下贵贱，也许已经出现了类似的苗头，罗浮等人与湖洲众仙之争就是明证。

    七灵份争，自古就有，陈凡还是喜欢逍遥自在，如果产生帮派，随之而来必然是争权夺利，人仙之间不再和睦相处，而是相互提防，太玄灵界将成为第二厚土。

    胡思乱想之间，陈凡回到千鳄潭上空，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心道：“太玄高人辈出，真正的高手不会出头，大部分仙友都是智慧甚高，很快就会有所警觉，他们成不了大气候，还是不要杞人忧天。”

    想到这儿，心情转而大好，笑道：“既然自号龙鳄，肯定有不凡之处，呵呵，也许有意外的惊喜。”立即闪进四重天，投入深潭。

    不多久，陈凡暗暗吃惊，此潭确实凶险，水中的旋涡密密麻麻，越向下压力越大，旋转速度极快，普通水族也会被撕得粉身碎骨。

    下沉一千八百多里，旋涡忽然消失，四周寂静无声，波澜不惊，没有生灵的气息，如同一潭死水，陈凡惊讶不已，又是兴致勃勃，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再下千余里，陈凡精神一震，神识感应到不少气息在游动，修为极低，但数量很多，四重天放慢速度，悄无声息的接近。

    “神龙？”仅仅过了百米，陈凡耸然一惊，四重天定在原地，心镜延伸到千里下的潭底，此潭与花鱼湖相似，上小下大，潭底比上面大出数十倍，高山连绵起伏，峡谷弯弯曲曲，到处是山洞，成群的深水鱼在森林里游弋，生机勃勃。

    最让陈凡震撼的是，数百条小龙在爬行，仔细察看良久，绝对是神龙，龙头、龙身、龙尾、龙爪，脑门上两个突出的肉瘤应该就是龙角。

    这些小龙似乎出生不久，最长的不到一米，短的仅有半尺，通体金黄，在水中灵敏之极，时而入洞，时而浮上山顶，时而相互戏耍，仿佛是一群天真浪漫的孩童。

    陈凡不敢轻举妄动，暗忖道：“难道这里是龙穴？不，也许是它们的临时住所，千鳄潭直通五洋，神龙带着小龙在此游玩。”

    有小龙，四周肯定有成年的神龙，陈凡心里又有一丝疑惑，一次性孵化这么多小龙，神龙的繁殖力太过惊人，五洋神龙岂不是成千上万？

    四重天化着一点水珠，随着水波飘流，陈凡犹豫再三，壮着胆子施展龙水之识，小心翼翼的搜索成年龙的气息，却一无所获，心道：“难道神龙已经离去？不可能，也许它们修为太高，收敛了气息。”

    突然间，陈凡心中一跳，顿时紧张起来，远处的深谷出现十五个气息，三个灵道，其余的为丹道，暗想：“好家伙，一个紫灵，一个白灵初期、一个青灵后期，神龙来了？不对，修为还不如十八灵？对了，是龙鳄？”

    不一会儿，陈凡看到了来者，不由愣了一下，果然是三条鳄鱼，最长的超过十丈，白灵的也有七、八丈，全身漆黑一团，巨眼精光闪烁，上下两排白森森獠牙露在外面，令人不寒而栗，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的脑门上竖着一支半尺独角，紫灵的是紫色，白灵为白色。

    其它十二灵均是丹期，长不过三丈，外形更加怪异，脑袋是鳄鱼，长有两支金角，身体却是白蛇，后面拖着鱼尾，好像是三种动物的杂交。

    龙鳄一行游向小龙，陈凡惊道：“它们想捕捉小龙？不会吧？神龙是水族之王，龙鳄没这么大的胆子。”

    最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龙鳄一声轻吼，小龙们欢蹦乱跳，一涌而上，将它们围得水泄不通，尖鸣不止，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龙鳄是小龙的保姆？神龙将孩子交给它们看管？”陈凡张大嘴巴，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阵喧闹，龙鳄带领众小龙游回深谷，陈凡迟疑片刻，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紧跟其后：“成年龙应该不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里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深谷深达数百里，北侧岩壁有一座巨大的山洞，万米后向下深入，沿途有不少岔路，陈凡注意到，岔道口全部被龙凤禁制封闭，更加坚信这里是通洋道。

    山洞弯曲，主要还是向地层延伸，龙鳄一行的速度快到极点，却还是游了大半个时辰，陈凡眼前一亮，它们到达一座巨型大厅，与潜海的藏龙洞相似，只是面积略小一点。

    厅中盘据着五条鳄灵，一条白灵后期，四条地仙，另有三十九条鳄头蛇身的怪物，小龙们自动游到南测墙角，井然有序的躺下，闭上眼睛，气息逐步微弱，很快就进入沉睡。怪物们也游到小龙四周，围成一圈，闭目入定。

    八条鳄灵逐一检查小龙，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许久，它们露出欣慰的笑容，紫白强光连闪，化着鳄鱼头人身，个个身穿黑色盔甲，白灵后期的鳄灵说道：“大王，一切正常，小的觉得，应该能有一条成功。”

    “不一定。”紫灵鳄，也就是鳄王微一摇头，缓缓的游出千米，就地盘坐，其余七灵面面相觑，也跟在后面，按照修为高低分坐两侧。

    沉默了几分钟，一条金灵鳄满脸不信：“大王，小的察看了无数遍，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这么多孩子也不出了一条神龙？”

    鳄王苦笑一声，说道：“天咒神秘莫测，不是我们所能感应的，此次孵化虽多，但以我五百万年的经验，成功率还是为零。”

    陈凡心中一震，倒吸一口凉气：“它们在孵化神龙，老天爷，难道那些小龙是龙鳄所生？”

    白灵鳄面色黯然，使劲拍着脑袋，叹道：“大王，小的早已经心灰意冷，因为我们毕竟还是鳄鱼，永远成不了龙，唉，总是白费力气。”

    “不，我们不是鳄鱼，而是龙种，只要解开天咒，子子孙孙都是神龙。”一条青灵鳄挺起了腰杆，眼放精光，神采奕奕，高声说道：“大王，为了后代子孙，千万不能放弃，否则亿万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天咒无解。”鳄王垂下眼皮，显得信心不足。

    “不。”青灵鳄再次提高了声音，震耳欲聋：“天咒有解，同样是龙脉，既然白蛇能成龙蛇，我们也可以，也许成不了真正的神龙，但能化为鳄龙，在灵界仅次于龙凤。”

    “鳄龙？”、七灵喃喃几句，有的两眼放光，精神大振，有的摇头不信，鳄王睁开眼睛，说道：“虽然均有龙脉，但两者有所区别，它们的血脉比我们强，甚至于超过了龙鱼、麒麟，所以才能化为四爪神龙。”

    青灵鳄讶道：“既然血脉如此强大，为何龙蛇很少出现？”其它六灵也感到疑惑，齐刷刷的盯着大王。

    “天咒上应天劫。”鳄王扫视手下，缓缓地说道：“龙凤是上天骄子，应天而生，龙蛇一出，天像立生，说明它已经达到神龙境界，如果有鳄龙降世，同样会有天像，可我们孵了这些孩子，天空风平浪静，足以说明问题。”

    七灵低头不语，大为沮丧，青灵鳄小声说道：“难道我们的龙脉是假的？永远是鳄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干脆放弃吧。”

    “不，只要龙脉在，总有一天会成功的……”鳄王没说完，突然就此打住，傻愣愣的盯着前方，七灵掉头一看，同样张大嘴巴，像中了定身法似的，表情僵化。

    不知何时，大厅中凭空出现一对龙鱼、一对水麒麟，还有一个人类。

    陈凡笑容满面，抱拳说道：“各位仙友，不好意思，擅自闯入你们的仙府，请见谅。”

    “卑鄙的人类，胆大包天，大家宰了他。”七灵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嘴，凶神恶煞，毫不迟疑的猛扑过去，杀气腾腾。

    “住手！”鳄王大喝一声，七灵浑身一震，看着龙鱼与麒麟眼冒厉光，情不自禁的后退百米。

    陈凡笑吟吟的说道：“大王就是大王，识大体，知进退，哈哈，你们不要害怕，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上门拜访一下。”向鳄王拱拱手，和颜悦色：“大王莫慌，我们坐下谈。”自顾自的坐在对面，龙鱼与麒麟分立两侧。

    鳄王经验老到，陈凡能够降伏龙鱼、麒麟，来历绝对不凡，瞬间冷静下来，缓缓坐在原地，说道：“请问仙友有何指教？”

    青灵鳄大叫道：“人类都是坏蛋，他们杀了那么多兄弟，将我们赶到这儿，肯定有阴谋，想赶尽杀绝，大王不要相信。”龙鱼眼睛一瞪，众灵慌忙住嘴。

    陈凡神态自若，嘿嘿笑道：“这位仙友说得好，人仙确实杀了不少生灵，前几年还入侵了千潭岭，不过，难道你们没有残杀人类？呵呵，恐怕不少吧？据说万年内就有数百人仙进了你们的肚子。”

    众鳄哑口无言，鳄王尴尬不已，陈凡暗自一叹，说道：“太玄七灵，你杀我，我杀你，谁能分得清其中的恩怨？所以我建议，咱们还是不要讨论这种问题，否则大家只有不欢而散。”

    “仙友言之有理。”鳄王面色恢复如常，说道：“不知仙友……”

    陈凡右手平伸，散发出浓郁的龙气，鳄王腾的一下站起来，身不由己的伏地而拜，声音微微颤抖：“不知大人驾临，小的罪该万死。”七鳄更是浑身颤抖：“小的有罪，大人饶命。”

    陈凡长袖一舞，趁机将它们送入地球灵界，接着收取所有了小龙与怪物，回头看了看龙鱼与麒麟，笑道：“没有打搅你们的修行吧？”

    龙鱼王恭恭敬敬的说道：“青木之气效果显著，心丹已经愈合了一成。”麒麟兴奋道：“小的感到非常良好，愈合的速度越来越快，五、六十年必能痊愈。”

    “很好，我马上开始炼制蜂王蜜，疗程将缩短一半。”陈凡很是满意，饶有兴趣的问道：“龙鳄是怎么回事？”

    四灵同时摇头，龙鱼王说道：“拥有龙脉的生灵很多，绝大部分血脉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小的等算是强的几种，因此远超普通灵仙，挤身十八灵。”它满脸傲色，深感荣耀。

    麒麟想了片刻，说道：“小的感应到，这些龙鳄的血脉很弱，除了独角之外，与普通鳄鱼没什么区别。”

    陈凡伸手一招，一条半尺长的小龙出现在手心，四灵吓了一跳，麒麟接接巴巴的说道：“这……这是神龙？”

    龙鱼小心翼翼的摸摸小龙，很肯定的点头：“纯正的龙脉，唯一缺少的是龙气。”

    陈凡又翻出一条怪物，四灵镇静了许多，麒麟迟疑道：“半龙，半鳄，半蛇，半鱼，四种血脉混合。”龙鱼王补充道：“生命的烙印没有完全融合，按理说，死亡率很高，成灵相当困难。”

    陈凡完全明白了，龙鳄出生是龙，跨入丹道为怪，修成灵道是鳄，龙脉基本消失，他想起了蛤蟆，幼时是蝌蚪，越大越丑，也许这就是异类相交的顽症。

    四灵也是恍然大悟，麒麟说道：“小的孤陋寡闻，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龙鱼王叹息道：“还算幸运，它们能自成种族，而且修成灵身，西风洋以前有五百多种鱼类拥有龙脉，但是繁殖率极弱，数量越来越少，现在只剩下五、六种。”

    “不幸之中的大幸，不知它们能不能成真？唉，咱们进去吧。”陈凡苦笑一声，一起闪进地球灵界。

    陈凡出现在一座大湖的岸边，鳄王跃出水面，疑惑地四周张望：“大人，小的现在何处？”

    陈凡轻笑道：“人仙很快就要再次入侵，千潭岭已成险地，这里是我的世界，也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希望你们在此地生殖繁衍，早日修成正果。”

    “您的世界？”鳄王眼珠一转，试探性的问道：“九重天？”

    陈凡赞许道：“不亏是大王，果然见闻广博。”

    “谢大人。”鳄王喜出望外，它与人仙结下了深仇大恨，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整个族群只剩下八位灵仙，人类一旦进入千鳄潭，肯定是准备充分，志在必得，全体龙鳄将面临灭顶之灾。

    陈凡说道：“此湖取名龙鳄湖，从现在起，就是你们的领地，不会再有人仙骚扰，去吧！”

    鳄王连磕三个响头：“小的告退。”纵身跃下湖内。

    陈凡思索片刻，又回到大厅，满意的笑道：“各取所需，两全齐美，嗯，是个静修的好地方，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三节 生与死

    青木林高空，阳光灿烂，一条巨大的火龙摇头摆尾，龙头挂着一轮明月，九只凤凰在翩翩起舞，龙吟声惊天动地，九凤齐鸣，悦耳动听，突然间，红白两光猛的增强，耀眼眩目，令人不敢直到视。

    下一刻，火龙与明月消失，陈凡现出真身，龙凤两气缭绕，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收敛了气势，忽见彩鹏定在极远处观看，目光又敬又畏，不由招手笑道：“小家伙，过来。”

    彩鹏的速度快捷了许多，恍如一道闪电急射而至，欢快地鸣叫几声，肉冠一阵颤动，撒娇似的蹭着陈凡的胳膊。

    “很不错，进展挺快，已经是化气后期。”陈凡抚摸它的脑门，目光转到它的下腹，绒毛凌乱，带着斑斑血迹，问道：“是不是又打架了？赢了还是输了？”

    彩鹏扬起了脑袋，一脸傲色，得意洋洋，陈凡忍不住大笑：“你这个小霸王，到处惹事生非，哈哈，下次注意一些，不要伤及性命，点到为止。”心道：“小家伙性情刚烈，专门欺负丹道境界，先天的不屑一顾。”

    彩鹏连连点头，它对陈凡敬若神明，言听计从。陈凡一拍它的羽翼，说道：“去吧，不要贪玩，过几天闭一次长关，跨入合气境界才能出关。”彩鹏不情愿的鸣叫三声，两翅一展，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亏是半凤之体，将来的成就远在十八灵之上。”陈凡目送彩鹏远去，心情十分舒畅，浑身轻松，蜂王蜜添加龙涎，疗效出奇的显著，仅仅三年就心丹痊愈，修为尽复，金凤与蓝凤的伤势也随之大好。

    降至青木林，众灵也恢复得非常快捷，不少鱼精的心丹愈合了一半，那对天鹏已从鬼门关拉出来了，肉身重塑了两成，心丹长出了一点嫩芽，气息逐步粗壮，唯一的遗撼就是意识不全，也许当年的伤势太重了，脑袋几成肉酱。

    如果无法找回原先的记忆，它们再也不是原来的天鹏，很有可能变成白痴，陈凡暗自摇头：“不知幸运还是不幸，也许是幸运吧，过去的就过去了，一切罪孽都烟消云散，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陈凡始终挂念着龙兽与凤鸟，令人欣慰的是，它们的情况十分正常，暴戾之气减弱了大半，只是生命烙印太过复杂，很难完全融合，陈凡心知唯一的出路就是光团，火咒到是好办，雷咒却比较棘手，只有等到五雷合一才能施展。

    不仅是它们，还有众多狮虎兽、虎狮兽、雪谷的众多怪物，以及龙鳄。想起龙鳄，陈凡兴趣顿生，小鳄生有双心，血统纯正，怎么看都是神龙，一入丹道只剩下单心，龙脉也大大退化，鳄灵更是被打回原形，生命的奥妙太神奇了，让人无法捉摸。

    “从纯到杂，再到无，很有意思。”陈凡越想，好奇心越强，立即闪到龙鳄湖。

    众鳄灵与丹鳄正在湖面戏水，小鳄们爬上湖岸，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陈凡出现在鳄王身边，笑道：“这里怎么样？”

    鳄王一惊，随即喜出望外，腾空而起，凭空跪拜：“小的见过大人。”

    陈凡摆摆手，制止众鳄行礼，说道：“我想看看你们的孩子。”

    “大人请！”鳄王受宠若惊，神龙大人关心小鳄，它当然是深感容幸。

    陈凡再次检查小鳄，不由眉头微皱，鳄王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陈凡思索良久，问道：“它们的孵化期是多长？”

    “回大人，母鳄怀孕三年生蛋，正常情况下，一胎九蛋，需要八十年才能孵出小鳄。”鳄王偷看了一眼，见陈凡神色如常，继续介绍道：“小鳄百年成丹，但是有八成以上夭折，成灵者不足一成，至于成真。”它的声音越来越小，神色黯然：“从来没有鳄灵成真，一般都是在紫灵后期突然死亡，小的也时日不多了。”

    “孵化期太短。”陈凡若有所思，彩鹏过了几十万年才孵化，神龙肯定更加复杂，甚至于有不为人知的秘法，龙鳄的孵化与普通生灵没什么区别，也许这就是关键所在。

    “小的不知天高地厚，请大人降罪。”鳄王见陈凡面无表情，吓得跪倒在地，神龙是不可亵渎的，由鳄变龙是大不敬。

    “这里有几条即将成丹？有没有鳄鱼蛋？”陈凡淡淡的看了它一眼，说道：“天咒无解，但你们毕竟拥有龙脉，我可以试一试。”

    “这些都是很快成丹。”鳄王忙不迭的挑出三十七条，都在一米长左右，小心翼翼的说道：“暂时没有鳄蛋。大人，龙鳄成灵后才有生育能力，一生中只有三次机会，人仙时入侵后只剩下一条母鳄灵，它已经下过两次蛋，再过三年才会怀孕。”

    “不要太伤心了，慢慢恢复元气吧，等那些丹鳄成灵后，龙鳄族会日益兴旺。”陈凡安慰几句，逐个输入真气，发现这些即将成丹的小鳄有所不同，龙脉均有退化的迹象，大部分双心衰竭得极其严重。

    鳄王满脸压抑不住的悲伤，小声说道：“它们几乎没有成丹的可能，最长三年，最短半个月。”

    “既然如此，我就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陈凡给其中最严重的一条服下灵药，又取出一瓶龙血，灌下一小口，然后手抵它的双心，输入两道龙气。

    小鳄本就是神龙，龙血与龙气很快就游遍体内每一个角落，没有丝毫排斥现象，它全身的龙气渐渐浓郁，双心也缓慢的恢复正常，气息平稳。

    众鳄灵与小鳄都大为惊奇，就连丹鳄也围了上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凡，鳄王连忙吩咐鳄灵在四周警戒，其余的赶回湖底，大湖寂静无声。

    四天后，陈凡睁开眼睛，一瞥鳄王眼巴巴的目光，摇头说道：“成龙是不可能了，成丹的希望倒有几成。”

    “成丹就行，谢大人。”能够多一条丹鳄，鳄王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看好了，它的时辰已到，马上就成。”陈凡一拉鳄王，后退千米。

    这条小鳄修为最高，本来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经过龙血与龙气的洗礼，重新焕发了生机，但是顽疾并没有消失，成丹失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小鳄也感应到关键时刻来临，趴在地上纹丝不动，龙头高扬，双眼圆瞪，目光炯炯，死死的盯着虚空。

    陈凡与鳄王全神贯注察看，不知不觉中，太阳西下，天色逐渐隐暗，明月挂在东方，鳄王轻嘘一口气，呼吸急促，紧张得语无伦次：“大人，来了，开始了。”

    小鳄忽然蜷缩成一团，前肢抱头，尾巴将全身包裹，腹部散发出两道淡淡的金光，金光越来越浓密，很快就笼罩了小半个身躯，变成两个拳头大的光团。

    陈凡晋入心镜通明，鳄王也闭上眼睛，神识扩展到极限，感应小鳄的每一点变化。

    金光越来越强，小鳄体内的真气以闪电般的速度流转，双心也在剧烈颤抖，两颗丹田形成真气旋涡，缓慢的变得浓厚，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月，旋涡的转动开始减速，浓得恍如粘液，它们在渐渐凝集成内丹。

    “好像成功了。”鳄王自言自语，浑身大汗。

    “不好！”陈凡却脸色微变。

    金光团一闪，两颗心丹暴裂，紧接着内丹土崩瓦解，巨大的能量冲向经脉与骨骼、肉体的每一个角落，小鳄一声哀鸣，“轰”的一声巨响，空中洒下阵阵血肉之雨，一缕轻烟飘向虚空。

    它粉身碎骨了。

    过了很久，鳄王才回过神来，目光黯淡，声音异常颤抖：“大人，天咒无解，小的不敢再逆天行事。”

    陈凡转过头来，看着初生的太阳，强行振作精神，拍拍它的肩膀，说道：“下次生蛋不要急着孵化，给我一个，我再想想办法。”不等它回答，腾空而起，急驰而去。

    清晨的天马原，空气清新，草绿花红，一派生机勃勃，令人心旷神怡，陈凡定在高空，俯视辽阔的草原，天马长嘶，万马奔腾，如同一道道彩虹掠过大地，瞬息千里，气势磅礴，又煞是好看。

    领头的白天马踏空而上，一步跨入高空，白光连闪，化着马头人身，拱手笑道：“老弟康复，可喜可贺。”

    陈凡笑着点头：“同喜，同喜，天马族人丁兴旺，好像又多了几个小家伙。”

    白天马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来：“这里灵气充沛，青草茂盛，怀孕的母马越来越多，已经出生了六匹，十年内还会增添十八匹。”

    “不多，不多，哈哈，这么大的天马原，最起码能容纳百万匹，你们可要加油，最好能与狮群相媲美。”陈凡大笑一声，问道：“各地的互市怎么样？”白马王受伤之后，陈凡将互市的管理交给了白天马。

    “情况出奇的好，每一洲都有了正式的互市，一年交易两次，就连四大洋的鱼仙也踊跃参加。”说起互市，白天马精神大振，滔滔不绝：“禁杀令已经通行全灵界，深入人心，目前没有违反的案例，所有的灵仙都在安心修炼，争取参加证道大会，名扬全界，所以对互市的积极性极高，有些地方甚至于要求一年四市。”

    “这就好，长此以往，灵界将一片祥和，七灵和睦相处，份争不再，成真的机率越来越大。”陈凡满意的点点头，轻“哦”一声：“整个灵界还缺哪些物品？”

    “药材。”白天马脱口而出，接着补充道：“许多紫灵仙取出自己的库藏进入互市，勉强够用，但是成灵的越来越多，用不了万年时间，许多人将跨入飞仙，开窍之后需求量猛增百倍。”

    “不要急，大家再想想办法。”陈凡略思片刻，取出大量玉瓶：“我这里有不少，你先在各地互市分发，优先供应地仙，特别是青灵仙，最好公开一些炼制秘法，让它们开窍后炼制。”

    他一口气取出了九成库藏，包括药材与炼器材料，白天马惊得目瞪口呆，陈凡笑道：“先分发一半，另一半存再你那儿，注意公平合理，呵呵，我这里还有更好的，作为历代证道大会的奖品。”

    “太多了，能发出三分之一就不错了。”白天马的乾坤袋太小，当即叫来所有的马灵，将物品般运至天马岛。

    陈凡又取出大量飞符玉，认真的说道：“几年后将六峰合一，灵界的面积会扩展数倍，四大洋更加辽阔，普通飞仙也很难飞越，各洲往来不太方便，肯定需要飞符进行联络，分割之后，每位飞仙发送几枚。”

    白天马郑重点头：“明白，将来九峰合一，不仅各洲遥不可及，本洲之间也是辽阔无比，老弟是未雨绸缪，考虑周全。”

    陈凡笑着摇头：“九峰？那三块精石不知在谁手里，呵呵，现在谈为时过早。”想道：“天原与笑脸肯定有，可惜两个家伙毫无音信，不会出事了吧？不可能，应该还在里面。也许进展非常顺利。”

    陈凡心里有些矛盾，既希望他们发来飞符，紧急求援，又不希望两人出什么意外，特别是天原上人，当年的情义始终没有忘怀，此外，老爬虫还在容洲，那里随时都有危险。

    白天马见陈凡神色变幻不定，奇道：“老弟，怎么啦？”

    陈凡晃了晃脑袋，心境很快就平静，摆手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脸色大变，急匆匆地说道：“老哥辛苦一下，我去也。”瞬间出现在清水上人身边。

    净瓶、清水、烈火，还有赤炎都是骨瘦如柴，全身黑斑，元气几乎消耗完毕，显然是大限已至，四双眼睛相互对望着，目光清澈，悲切中充满了深情，还有坚毅。

    陈凡默默的凝视着他们，心中沉甸甸的，哽咽道：“你们这是何苦呢？”

    烈火上人嘴唇颤动，声音细不可闻：“死即是生，生即是死，我已经看开了，老弟不必执着。”他模样枯槁，漆黑的皮肤挂在身上，根根骨胳清晰可见，形同骷髅，当年雄姿的荡然无存。

    陈凡鼻子一酸，半跪于地，轻抚他的右手，眼睛一片模糊：“五哥，你……你……”嗓子眼里一阵蠕动，再也说不下去了，两行泪珠漱漱而下。

    烈火上人神情安详，眼中闪过圣光，语气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现在想起来，我一生罪孽深重，杀戮无数，二哥与七弟就是因为我而……”

    “不，五弟，不全是你的错。”净瓶与清水异口同声，接着又同时喘息不止，嘴角溢血，陈凡连忙说道：“大姐，两位哥哥，你们不要再争论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老弟说得对。”烈火上人闭上眼睛，喉咙骚动几下，继续说道：“此生已了，一入轮回，罪孽皆消，重新做人，来世再修，大姐，四哥，小弟相信，下辈子我们还会回到太玄，还是在一起。”

    “五弟，你是我的好五弟，大姐相信，无论投胎到哪里，我们兄弟七人终归会聚在一起，即使你跑到其它灵界，也要将你找到。”净瓶的声音十分嘶哑，目光坚定，充满了强大的信心。

    烈火上人挤出欣慰的笑容，尽管笑得很是难看，却满含喜悦，神色轻松，努力掉转脑袋，目光对着赤炎，说道：“小子，你后不后悔？”

    赤炎也是有气无力，一动也不能动，更无力说话，只是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内心，烈火上人忽然眼神一亮，猛的大声叫道：“好小子，来世我们不做主仆，而是做一对好兄弟，大姐，四哥，老弟，我去了。”睁大眼睛。纹丝不动，气息全无，脑门冲出一缕轻烟，飘舞几下，摇摇晃晃的远去。

    “主人，你等着我。”赤炎厉喝一声，奋力而起，喷出大口鲜血，扑倒在烈火身上，也跟着魂飞魄散，灵魄直追主人，结伴而行。

    “五哥，赤炎，一路好走。”陈凡泪流满面，喃喃不止。

    净瓶与清水却非常平静，眼中没有悲切，只有安祥与愉悦，净瓶上人说道：“老弟不必作女儿状，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迟早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提前几年罢了。”

    “老弟，我们与大姐一直等着你过来。”清水上人想举手抚模陈凡，指头颤动了几下，又垂然不动，叹道：“日月同体，虽为人中之龙，但是最容易遭人忌妒，不仅有人仙，还有龙凤，步步险恶。”

    “千人千心，人心不古，老弟小心为上……”净瓶上人语气急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凡，目光满是关切与担忧，她随时都会咽气，想在临走前交代知道的一切，可满脸痛苦，大口喘气，一个字也说不动。

    “小弟明白，什么都明白。”陈凡抓着她的手，使劲点头。

    “明白就好。”净瓶上人嘴唇蠕动，虽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目光说出了一切，陈凡也读懂了，握着她的手，轻轻晃动，忽然僵住了，净瓶上人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大姐，你走好。”又一个死在面前，陈凡双手捂面，嚎啕大哭，与净瓶上人仅有两次交往，但是在陈凡心目中，她是可敬的前辈，品行高洁，一尘不染。

    许久，陈凡回过神来，猛一抬头，清水上人正看着自己，不由说道：“四哥，你能不能不走？”

    清水上人目光慈祥，微微一笑，陈凡抹去泪珠，泪水还是不停流淌，说道：“四哥，小弟不该劝你，可心里实在忍不住。”他与清水上人以兄弟相称，其实早就视为良师益友，也是到太玄的第二个老师，地位仅次于秦城夫妻。

    清水上人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等到最后，有几句交代，希望你能记住。”

    “四哥请讲，小弟一定铭记于心。”陈凡心道：“应该是有关人仙组织，四哥在潜洲修行了漫长岁月，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清水上人努力睁大眼睛，凝视着虚空，目光专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陈凡不敢打搅，默默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渐渐地，清水上人两眼放光，脸上散发出一丝神采，好像打了强心剂似的，精神抖擞，全然不像频死之人，陈凡心中暗惊：“回光返照，四哥也快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清水上人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说道：“老弟，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陈凡怔了怔，心念急转，说道；“生亦死，死亦生，生命存在是生，重入轮回是死，再次重修是生，生生死死，循环往复，此乃天道。”

    清水上人笑了笑，说道：“太玄灵仙数不胜数，奇人异士层出不穷，个个修为高深，修至紫灵境界都经过数百万年磨砺，历经无数劫难，可谓是看透红尘，四大皆空，可是为什么成真者寥寥无几？”

    陈凡心中一愣，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自古以来就困扰了所有的灵仙，多少前辈高人探索了一生，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边想边说道：“天雷好挡，心劫难渡。成真者，莫不品行高洁，心境圆满，面对亿万心魔巍然不动，而大部分前辈杀戮甚重，心中有结，心有所念，因而心魔一至，道心开裂，立马魂飞魄散，多年苦修毁于一旦。”

    “哈哈！”清水上人放声大笑，只笑了几声随即打住，露出痛苦的神情，陈凡慌忙说道：“四哥，千万不要激动，先休息一会，小弟再行请教。”恍惚中，他有一种错觉，清水上人只是一个病人，身上死气全无。

    清水上人平静了很久，气息平缓，说道：“老弟之言句句在理，可是他们能修到至高境界，久经风浪，道心早已圆满，区区心魔根本不算什么，所谓的孽业更是无稽之谈，咳咳……”

    陈凡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道：“四哥不要想得太多，天道虚无飘渺，真道神秘莫测，有些道理非灵道所能堪透，也许我们只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问题的一个片面，无法看清全貌。”

    清水上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说道；“这几年我是个活死人，闲来无事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的一生，想到了所有的经历，想到了所有认识的仙友、前辈高人，仔细分析他们的修行历程，终于有了一点心得。”

    陈凡精神一振：“四哥见闻广博，博古通今，肯定堪透了天道。”

    “不，天道太过遥远，我只看透人心。”清水上人闭上眼睛，语气缓慢而轻柔：“万道千法，人心为上，心明则世明，心乱则世乱，心清则世清，心浊则世浊，一切心魔皆因心而生，因心而去。”

    陈凡脑袋一轰，心明、心乱、心清、心浊，清水上人所说分明是夏后子的心道。

    “只要我心明，大千世界皆明，只要我心乱，世间万物皆乱，只要我心清，芸芸众生皆清，只要我心浊，亿万生灵皆浊。”这是夏后子师父的原话，与清水上人的道理完全一致。

    “天道本无道，全在我心中。”清水上人不经意的提高了声音，虽然极为嘶哑，却铿镪有力：“大家都被前人的经验引入歧途，被条条框框所误导，其实成真并不难，无论有多少杀戮，不分好人、坏人，只要无畏无惧，管他妈的心魔、心劫，死就死了，生就生了，只要抛开了一切，横下心来，任何人都会立地成真，否则妖魔鬼怪、龙凤，包括人仙，没有人能够成真。”

    他一口气说完，发泄出心中的愤怒，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但是目光兴奋，陈凡沉吟不语，想道：“也许有点过激，但确有一定道理，前辈高人太过执着于道德观念，那些妖魔无不是心狠手辣之辈，率性而为，不可能一个也成不了，也许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执着，越想成真，心劫越强，越是成不了，也许真的是无畏者无惧，放开一切，也就放开了心魔，所谓的心劫自然而然的消之无形。”

    “我不相信成真者都是品行高洁之人，真人肯定有好有坏。”清水上人脸上闪过一抹红光，目光闪烁，说道：“老弟，希望你抛开前人的老路，你就是你，不管能不能跨入真道，只要这一生活得明明白白就够了。”

    “四哥教诲，小弟此生不敢忘怀。”陈凡郑重的点头，又迟疑道：“四哥大彻大悟，随时随地都可成真，为何自抛自弃？”

    “心已死，对我来说，成真没有任何意义了，唯一的心愿就是与他们同生共死，下辈子吧。”清水上人一瞥净瓶与烈火的尸体，目光静止不动，他停止了呼吸。

第四节 五灵大劫

    清水上人去了，陈凡反而没有了悲切，只是静静地坐着，纹丝不动。

    他的话在妖魔界并不算新鲜，牛魔王就是一大杀星，其它天大王、大王莫不如此，心狠手辣，死不悔改，即使口说造孽，心畏天谴，手里还是照杀不误。

    但是，对于太玄的人仙来说，可谓石破天惊，也许人类本来就是理性的，无论是善是恶，内心深处总视自己为万物之灵，远在禽兽之上，某种程度上束缚了自己的心灵，失去了部分本性。

    也许成真确实没有善恶区别，只有心态之差、信念之分，万竹上人曾经说过，即使失败了也无妨，大不了再次投胎，重修一世，记得他当时是一脸轻松，满脸真诚的笑意，似乎放下了一切。

    天马王更是潇洒，只是在享受自己的生命，体检生命的历程，特别是飞翔的那一刻，仿佛世间万物均在心中，于是学会了包涵，懂得了宽容。

    虚化上人苦修六百万年，其修为在人仙中首屈一指，其智慧更是高绝，但是在最后关键时刻，念念不忘计算成真的把握，患得患失，估计还是一场空。

    也许世上本无善恶之分，一切的一切，都出于各自的本能，人类有人类的行为准则，禽兽有禽兽的本性，鬼怪有鬼怪的生存方式，龙凤有龙凤的内心世界。

    不由自主的，陈凡的心灵无限制扩展，与地球灵界同在，与亿万生灵融为一体，体验着它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在灵界，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生灵诞生，又有数不尽的生灵死亡，每一个生命体都与众不同，千姿百态，有着不同的生命历程，不同的思维方式，看似杂乱无章，却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大千世界。

    生之道欣欣向荣，日益浓郁，死之道也是随处可见，一生一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谐统一，生命优胜劣汰，不间隙地注入新鲜血液，灵界生生不息，生机盎然。

    时光如梭，日月交替，不知不觉中过了十多年。

    “唉！”一声欢悦的叹息，陈凡睁开眼睛，自顾自地笑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天道本无道，全在我心中，呵呵，没那么复杂，万灵万心，千人千面，各有体悟，最终殊途同归，其实就在于一念之间。”

    体会了亿万众心，经历了亿万生命，相当于重入亿万次轮回，“心明则世明，心乱则世乱，心清则世清，心浊则世浊”，不经意间，陈凡的心灵得到了净化，悄无声息地脱胎换骨，两丹一举跨入白灵后期，浑身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又是一片祥和，春意盎然，轻松写意。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外，陈凡根本就不考虑进展速度，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这就是所谓的顿悟，当然，他心里亮堂得很，紫灵又是一个更高层次的境界，想再次突破，只能等待更好的机会。

    慑魂镜空间，生命烙印熊熊燃烧，膨胀到拳头般大小，恍如一个耀眼的小太阳，九色光芒似乎具有了灵性，直射数千万里，黑洞的密度明显减少。

    两个光团空间，雷电依旧，但水火风精灵也成倍增长，形成了新的平衡，众灵完全适应了里面的环境，心境平稳，修为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四麒麟与三风、白云、黑云同时跨入了紫灵后期，九彩孔雀也进入紫灵初期，狮虎兽、两条丹蛇却非常怪异，它们竟然开始沉睡。

    陈凡略一思索，顿有所悟，三灵原本只有金丹期，基层较差，特别是狮虎兽，需要将生命烙印最终融合，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新烙印，也就是自成一族的生灵。

    最让人奇怪的是万灵鼎，生命的烙印壮大了万倍，可四周还是漆黑一团，周围灵性有融化的迹象，却始终没有实质性进展，心镜也无力向外渗透，似乎是一个实心的空间，水火不浸，风雨不透。

    神识探入震魂尺小空间，鬼影子仍然处于沉睡之中，另一个小空间里，小鬼一帆风顺，二劫跨入青灵初期，唯一遗憾的是，它尚未恢复记忆。

    目光微转，净瓶等人的尸体早已气化，烈火上人的位置留下一枚玉简，陈凡伸手一招，原来是烈火诀，不由笑道：“五哥啊，你太好强了，临走前还不忘自己的债务。”

    顺手呐入乾坤袋，陈凡向空中拱手道：“大姐、四哥、五哥、赤炎，贺你们好运，希望能在太玄相见。”身形一闪，出现在龙鳄湖。

    鳄王正独自盘坐在湖边，见到陈凡一跃而起，恭身说道：“小的见过大人。”

    陈凡笑问道：“怎么样？下蛋了？”

    鳄王忙不迭的取出两蛋，双手举过头顶：“小的留下两只，不知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另外七只尚未孵化，大人可全部取去。”

    “两只足够，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想试验一下。”陈凡接过来细看，鳄蛋比想象的小得多，只有婴儿的拳头一般大小，摸上去极为冰凉，寒彻入骨，好像一块万年坚冰，表面金光闪闪，咋一看，仿佛是纯金打制而成的金蛋。

    一手握着一只，陈凡神识一展，同时缓缓的输入龙气，鳄蛋金光更盛，耀眼夺目，龙气缭绕，鳄王受不了龙气的幅射，慌忙后退百米。

    蛋壳出奇的硬，虽说远不如青木，但是比玄铁坚固数倍，而且阻挡了神识的进入，陈凡将心灵延伸过去，发现里面没有清黄之分，充满了奇异的金色液体，十分粘稠，隐隐有生命波动的迹象，也许这就是神龙的生命之液。

    持续了三个时辰，所有液体都充斥着浓郁的龙气，陈凡收手，蛋壳外表的龙气消失，鳄王小心翼翼的飘近，迟疑道：“大人，能不能成？”失败了无数次，心中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又重新燃起了信心。

    “天咒无解，我是逆天行事，不敢保证。”陈凡取出了一块硕大的玉石，手指连动，转眼间雕刻出一只玉瓶，将两蛋放置在里面，又倒满了龙血，封闭完收入乾坤袋，笑呵呵的说道：“龙血数量有限，即使成功了，估计只能变出三条五条。”

    “三条五条不敢想，只要成功一条，即便不是真正的神龙，变为鳄龙小的就心满意足了。”鳄王露出一丝兴奋，在它看来，鳄龙相当于龙蛇，仅次于龙凤，龙鳄一族可摆脱亿万年的噩梦，不但地位大大提高，还可以成真。

    “鳄蛋孵化速度太快，我打算让它们浸泡万年。”陈凡一瞥鳄王惊讶的表情，打趣道：“也许需要数万年，甚至于几十万年，总而言之，你这辈子可能看不到了，除非重修鬼灵。”

    “灵魄成鬼的概率太低，所以我们龙鳄从来不修鬼灵。”鳄王面色一黯，缓缓地抬头，毅然说道：“小的看不到没关系，只要我的子孙能够成龙，死也瞑目了。”不仅是人类，禽兽也看重传种接代，这就是生命的本能。

    “只要功夫深，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陈凡拍拍它的肩膀，赞许道：“不亏是龙种，好样的，有志气，去吧，好好照顾你的孩子。”

    青木林，参加斗龙的众灵，包括神龙岭孔雀夫妻等灵，伤势基本痊愈，陈凡笑道：“各位，都起来吧，哈哈，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多了。”

    众灵睁开眼睛，个个欢天喜地，特别是第一批接龙传功的众灵，因祸得福，受到青木之气的长期熏陶，修为大涨，超越了普通灵仙，齐刷刷的拱手道：“谢主人。”精神抖擞，声音洪亮，充满了强大的信心，好像经过一次脱胎换骨。

    陈凡目光扫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很好，你们这次立下了大功，修为增长是应该的，回去之后，希望能多多闭关，等待成真的最后时刻。”

    “主人，小的等希望留在这里。”说话的是定风岭的狮大王，目光炯炯，昂首挺胸，气质不凡，颇有当年狮大大王的风采。

    “小的等时日不多了，请主人恩准。”黑八大王虎背熊腰，外貌膘悍凶狠，努力挤出笑容，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余大王也眼巴巴的盯着陈凡，颇为心动。

    “老弟，我们成真在即，或者说大限已到，青木林可静心宁神，在此安心等待最后的时刻，成真的把握性更大一些。”孔雀后笑盈盈的说道：“您好人做到底，成全大家的心愿。”孔雀王与青鸾王、金丝雀等灵也连连点头，经过数十年的静修，它们似乎已经忘却了神龙岭巨变，忘切了所有的恩怨，目光柔和，宁静如水，波澜不惊。

    “好，好，好！”陈凡话还没说完，众灵喜笑颜开，一躬到底：“谢主人。”份份重新入定。

    孔雀夫妻拉着陈凡的手，感慨万千：“不管能不能成真，我们都无所谓了，今生能有你这位好兄弟已经足矣。”取出数万只玉瓶交给陈凡，笑着说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些身外之物，老弟可送给其它仙友。”

    青鸾王、金丝雀等灵也掏出了所有的库藏，郑重其事的说道：“灵界仙友众多，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老弟无需推辞。”拱拱手，飘回原地，进入空灵状态。

    “大变必有大悟，它们成真有望。”陈凡心中一阵喜悦，目光盯在天鹏身上：“彩鹏一切都好，你不要着急，再等几年，我们一起去青洲。”天鹏也是成真在即，但是心愿未了，心有所念，心魔难渡。

    “谢主人大恩大德。”天鹏热泪盈眶，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切的说道：“小的去看看彩鹏。”转身急驰而去。

    “主人，小的伤势全复，现在就重修四劫。”三劫鬼王早就迫不及待。

    “哈哈，好，来吧！”陈凡大笑一声，右手平伸，三劫鬼王化着一丝轻烟投入手心，进入震魂尺的第三个小空间。

    “小的想回府看一看。”龙鱼与水麒麟对望了一眼，取得了默契。

    “我是一视同仁，想去想来自便，青木林随时为你们敞开。”陈凡理解它们的心意，四灵与孔雀王不同，有一片自己的天地，还有大批的鱼仙需要安排。

    “小的想在不多的时间里，在灵界留下自己的后代，不管能不能修成正果，心中已无牵挂。”龙鱼一脸严肃，它们均是龙种，怀孕期都在千年，所以说这个任务比较艰巨。

    “如果能够成功，希望主人多多照顾。”水麒麟紧接着补充，龙鱼卵需要三到十万年才能孵化，而麒麟是胎生，一般都是孤儿，很容易夭折。

    “太好了，没问题，小家伙一出世，我让它们到这里修炼。”陈凡求之不得。

    “谢主人！”四灵感激不尽，同时跪倒。

    “加油，希望你们如愿以偿。”陈凡长袖一甩，将它们送回大洋。

    三马在旁笑吟的看着，等到陈凡安置完众灵，立即一涌而上，红马啧啧称赞：“老弟，好厉害，估计连大哥也不是你的对手。”

    “三哥过奖了，大哥很快就是真道中人，小弟远远不如。”陈凡连忙摇头。

    白马王真气微微波动，散发出丝丝圣洁之气，目光安静祥和，与天马王成真前非常相似，紫马也跨入紫灵后期，唯有红马进展最小。

    “老弟不必谦虚，你我现在修为旗鼓相当，但日月同体自有神通，非其它人所能想象，真正较量起来，也许我还略逊半筹。”白马王摆摆手，制止陈凡再辩，淡然笑道：“至多三个月我就要走了。”

    “什么？”紫马与红马大吃一惊，红马急促地说道：“这么快？大哥，我们还是回天马原看一看。”

    “恭喜大哥。”陈凡含笑抱拳。

    “不错，呵呵，老弟的心态比我还好，对于天马来说，无论是成真，还是重入轮回，都是一种生命形式。”

    也许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白马王的气质与天马王如出一辙，就连眼神也一模一样，在这一刻，有着说不出的飘逸潇洒，陈凡有一种错觉，眼前站着的正是天马王。

    白马天笑容淡淡的，不带半点火气，又是发自内心，目光轻柔，返蹼归真，缓缓的说道：“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面，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早日能与老弟相聚。”

    陈凡微微一笑：“会的，而且不会太久，代我向老哥问好。”

    白马王略一点头，目光转向紫马：“二弟，我走了之后，你就是新的天马族长，重任在身，希望你好自为之，有什么疑问多向老弟请教。”

    紫马微一躬腰，双手过顶：“小弟遵命，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族人之望，不负大哥之望。”

    “大哥，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小弟改正缺点，控制自己的脾气，一切听从二哥的吩咐。”红马见白马王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慌忙举手保证。

    “不，三弟，你错了。”白马王笑着摇头，摸着它的脑门，语重心长：“率性而为不是坏事，压抑自己的本性才是修行大忌，只要不超过一定的底线，你将来必成正果。”

    “真的不要我改了？”红马张大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马王轻轻一拍，神色变得肃然：“但是有一点要记住，二弟一旦成真，你最好不要担任族长之责。”

    “没问题。”红马长松一口气，喜行于色，甚至于手舞足蹈：“小弟有自知之明，能力有限，连自己也管不住，怎么可能管别人呢？哈哈，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二哥走了之后，如果让我继任族长，我怎么办？哈哈，只有交给陈凡老弟了。”

    “三哥随心所欲，真正的天马行空，佩服！”陈凡竖起了大拇指。

    “那当然。”红马得意洋洋，眉飞色舞，拍着胸膛说道：“我修为远不如两位哥哥，但是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想得开，呵呵，大哥走后，我就在地球灵界四处流浪，做一回散仙，专门打抱不平。”

    “老弟不必夸奖，三弟是厚脸皮，越夸越得意。”紫马忍不住笑着声来。

    “二弟，三弟。”白马王将两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它一手抓住一马的肩膀，说道；“我就不回天马原了，你们陪我到处逛逛，抓紧时间领略这大好灵界，看看亿万生灵。”话音刚落，腾空而起，空中余音杳杳：“老弟，不要送了。”

    三马消失在远处，陈凡面带微笑，天马不亏是天马，心胸开阔，行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也许是成真最多的兽类。

    心念一动，金童玉女出现在眼前，陈凡看着他们喜气洋洋的神情，笑着问道：“你们出汗了？”

    两童相互指着对方，异口同声：“我出了九年，她是六年。”高高兴兴地递过两只小玉瓶。

    陈凡大为好奇，接过来凝神一看，玉瓶小得可怜，所谓的汗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只有尘埃大小，细不可见，金光闪烁，恍如一滴金液。

    金童打量着陈凡，疑惑道：“陈凡哥哥，你的心丹好像愈合了，不需要金参汗疗伤。”

    “我暂时不需要，但有人急用。”陈凡笑了笑，伸手招过那对天鹏，凝神注目说道：“你们看，它们的伤势太重，以现在的速度，最起码需要千年才能恢复。”

    两天鹏肉体重塑了两成多，从外表看是一块大肉团，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心丹的嫩芽又恢复了一点，但意识几乎是一片空白，残存的意识与陈凡灌输的大山意志融合在一起，支撑它生命火花燃烧不息。

    “我们早就看过了。”玉女点点头，摸摸天鹏的残体，眼中满是同情的目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重的伤，若不是陈凡哥哥需要，第一个就给它们服用。”金参灵是善良的生灵，厌恶争斗，天生的软心肠。

    “陈凡哥哥，它们是谁？”肉团只有一个鸟类的雏形，看不出真正的种类，两童很是好奇。

    “大名鼎鼎的天鹏，十八灵之一，某一座山岭的天大王，若是不受伤的话，也许已经成真。”陈凡抚摸着肉团，心中涌起了一丝怜悯，这对天鹏的修为极高，每一只都不在白马王之下，凤凰的命令不可违抗，否则肯定在府中等待最后时刻。

    “可是，陈凡哥哥，如果你不幸再次受伤，怎么办？”玉女最关心的还是陈凡。

    “不要急，陈凡哥哥修为高绝，不可能轻易受伤，况且……”金童眼珠一转，说道：“黄金菇与七彩金莲很快就成灵，它们也是药中之宝，效果不比我们的差。”

    陈凡饶有兴趣的问道：“金参出汗，它们能出什么宝贝？粪？尿？吐液？”

    “金菇爱哭，它们的眼泪就是天材地宝。”玉女刮着小鼻子，满脸俏皮，天真童趣，娇笑道：“金莲爱美，脸上经常冒出小疙瘩，那也是一种灵药。”

    “哈哈，有点意思。”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盘坐在两天鹏中间，说道：“你们先去吧，我现在就给它们疗伤，早一天康复，早一天成真。”

    “陈凡哥哥，再见了！”两童蹦蹦跳跳，携手而去。

    深吸一口气，陈凡迅速给两天鹏服下金参汗，一手抵着一只的下腹，缓慢的输入凤凰之气，一心三用，心灵探入它们的内心，不停地灌输大山的意志。

    金参汗不亏是天下第一灵药，化着丝丝金色的气体，很快就弥漫了全身，浸入了每一个细胞，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丹快速成长，肉体以看得见的速度重塑，甚至于能感觉到细胞在分裂、骨骼形成，神经系统的重生。

    凤凰之气同样弥漫了全身，进入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天鹏散发出道道白光，而且越来越盛，逐渐变成了两个硕大的光团，恍如两轮明月。

    可惜的是，天鹏残存意识飘飘荡荡，竭力脱离本体，陈凡全神贯注，用自己的心灵将它们拉回，又融为一体，小心翼翼的与之交流，促进它们加速恢复。

    时间悄悄的流失，三个月后，陈凡心神一颤，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两天鹏的目光，心中一怔。

    两天鹏不仅本体完全恢复，修为也有了巨大的进步，功力增长了一倍有余，浑身散发出纯正的凤凰之气，黝黑的毛发隐有丝丝光华。

    但是，它们的眼中没有的暴戾之气，而是充满了好奇、亲切与热情。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陈凡似乎读懂了它们的内心，准确的说，对两天鹏的心理活动、所思所想、一言一行了如指掌，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略一思索，陈凡恍然大悟，两天鹏的残存意识太过弱小，被自己强大的心灵力量所吞噬，某种程度上，它们已经成为自己的化身，与青木灵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天鹏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像初生的孩童似的，伸出脑袋蹭着陈凡的胳膊，仿佛依靠着父母，轻声鸣叫，声音不再是嘶哑尖利，变得悦耳动听，有一点凤凰之音。

    “哈哈，有意思。”陈凡放声大笑，生命的奥妙太神奇了，它们还是天鹏，经过重生后，又不再是从前的天鹏，也许一半天鹏、一半是凤凰，或许一半是自己。

    天鹏四周张望了几眼，腾空而起，在青木林上空盘旋不止，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两道黑色的闪电划过长空。

    陈凡正欲起身，忽见狮鬼、象鬼飘然而至，笑眯眯的问道：“时辰已到？”

    “小的特来向主人辞行！”两鬼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象鬼将黑冰蒲团交给陈凡，说道：“请主人收回。”

    陈凡奇道：“怎么啦？不需要了？”

    两鬼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笑道：“小的考虑清楚了，两世活了将近千万年，也经历了成千上万次磨难，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最后一次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渡过。成事在人，败事在天，成不了是天意。”

    “好，有志气。”陈凡收下葡团，挥手道：“祝你们好运。”两鬼再拜三下，飘然离去。

    陈凡静坐半晌，地球灵界三个地方响起了惊雷，震魂尺中也是雷电闪烁，阴阳鱼逐渐形成，三劫鬼王缩成一团黑雾，严阵以待。

    “轰！”正想着，青木林上空突然乌云密布，覆盖了整个天空，恐怖之极，陈凡心念一算，大笑道：“牛魔王，没想到你也来凑热闹，哈哈，两劫齐至，了不得。”

第五节 七灵成真

    天空乌云翻滚，漆黑一团，只有巨大的阴阳鱼电光闪烁，射下一道道斩天之剑，威力远超过万年劫，金凤与蓝凤定在陈凡头顶，联手挡下所有的天雷。

    青木灵一旦认人，就是与主人融为一体，同生共死，同修同真，它们本身没有天劫，主人的天劫就是自己的天劫，主人成真，它们也顺理成章地跟着成真，当然不存在连环劫。

    不过，陈凡刻意将两个光团放在面前，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连环劫。

    众灵的修为已经足够，特别是三风、白云、四麒麟，大幅度跨入紫灵后期，经过这次天劫，功力会更进一层，陈凡认为，它们出来历炼几年很快就能成真。

    此次连环劫又不同以往，不仅是天雷更强，而且伴随着心劫，幸运的是，陈凡与众灵共同分担了牛魔王的一半心劫，每个人平摊下来，少得可怜，相当于大家提前体验一次紫灵劫。

    两天鹏停在百里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凡，它们也是一种化身，却与青木灵有所不同，是完全独立的生灵，有自身的修行规律，照样有天劫，只是原有的意识消失，被陈凡占据了心灵，变成了两件活体法宝。

    陈凡一直怀疑，肉身尚在，意识也难完全根除，按理说，现在的生命烙印是一个混合体，掺杂着原来的生命烙印，应该有潜意识残存，也就是说，拥有一定的独立人格，只不过以自己的心灵为主导，否则就与青木灵一样，可以融入自己体内。

    天雷好挡，心劫难渡。

    这些话人人皆知，陈凡听了无数遍，百闻不如一见，现在终于切身体验到紫灵劫的恐怖。

    恍惚中，陈凡仿佛回到了过去，重温一生的经历，出生后被抛弃、孩童时代的苦难、感情生活的挫折、执行任务时的杀戮、亲密战友的牺牲、阴阳顶的煎熬、厚土的哀嚎遍地、太玄的七灵相残。

    所有画面都是最悲痛、最血腥、最残酷的，内心深处最隐蔽的情感、最楚痛的惨剧、最内疚的往事，无一遗漏，平时越是不愿回忆、不愿面对，现在越是清晰，而且再次身临其境，甚至于放大了千百倍。

    在这一刻，心灵是脆弱的，看到了久违的她，心神一阵颤动，特别是面对千里无人烟的厚土，凡人相食的场面，鬼域般的天荒城，千万冤魂在眼前飘荡，满耳都是凄凉的鬼叫，仿佛来到了黄泉地狱。

    心灵中充斥着负面情绪，悲切、痛苦、不平、伤感、失落、愤怒、哀仇、绝望、疯狂、迷惘、颓废、偏激，所有的一切都蜂拥而来，在这一刻，世界阴暗无比，人生乏味无趣，生命毫无意义。

    幸运的是，陈凡道心稳固，意志坚如磐石，将心灵从沉沦中拉出，努力以旁观者的身份，以超然的角度，冷眼观察诸般幻像、亿万心魔。

    第三波天雷刚刚结束，光团剧烈膨胀，也飘到陈凡头顶，两凤之下，变成两个硕大的太阳，烈火熊熊燃烧，千万条火蛇向四周吞吐，恍如有生命的灵物，与此同时，阴阳鱼忽然扩大，雷电更加猛烈。

    “不好，紫灵连环。”陈凡心中一怔，暗忖道：“好家伙，厉害，这样也好，一步到位，立地成真，呵呵，速度之快，前所未有，算得上太玄一大奇迹。”

    天劫有感，劫劫相应，引发紫灵劫的是三风，它们在白蛇岭就已经成灵，修行时间较长，修为也是最深，此时此刻，太阳射出八道巨大的火柱，除了孔雀、狮虎兽与两丹蛇还在沉睡，其余八灵正全力脱困，四麒麟与白云也面临着紫灵劫的危险。

    三劫一起，心魔猛涨，气势汹汹，陈凡紧守本心，巍然不动。

    对于紫灵初期的青木灵来说，再多的天雷也毫不在乎，可是现在的性质已经完全改变，陡然增加了三个紫灵劫，与以往的连环劫完全不同，威力顿时暴涨数倍，仅仅挡下一波，两凤就筋疲力尽，深感力不从心，陈凡及时放出另外六灵。

    青木灵依赖主人而修炼，正常情况下，新成灵的修行速度极快，短时间内就与主人的修为同步，经过这十几年的静修，青阳等六灵也跨入了白灵后期，但是金凤与蓝凤比较特殊，她们成灵太早，独自修炼了三十多万年，渡过了数千次天劫，根基稳固，所以大踏步地进入了紫灵初期。

    八灵联手，形势立马逆转，轻而易举的将天雷逐个击退。

    两个太阳在不停地扭动，八道光柱越来越长，越来越细，八灵在竭力破咒，第十波天雷刚刚落下，“砰砰”几声巨响，太阳颤动几下，火柱断裂，八个小亮点冲向高空，飘出数百里。

    八灵成功脱困，阴阳鱼瞬间一分为九，八鱼紧追不舍。

    陈凡的心魔迅速减弱，但是连环劫复杂多变，三风虽走，影响却没有消除，比单纯牛魔王的强大了数倍。

    他并不担心众灵的安危，八灵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它们在光团里历经磨难，心境平和，波澜不惊，大山的意志深入生命烙印，可谓是道心圆满，坚不可摧。

    孔雀、狮虎兽与两条丹蛇最为怪异，在睡梦中安渡心劫，陈凡始终关注着四灵的状况，分出小半心神，输入大山的意志，平息它们微乱的心境。

    四灵均在金丹期进入光团，也许是太玄最奇特的成灵方式，陈凡一直感到好奇，它们破禁后不知有什么奇妙的变化，有一点可以肯定，成就还在七云、麒麟之上，狮虎兽更是如此，破天荒的成灵，自成一族，陈凡深信它将是众灵之首，甚至于有望到达龙凤境界。

    牛魔王为普通灵仙，紫灵劫共二十四波，七十二道，第十三道落下时，陈凡稍稍一惊。

    心魔突变，负面情绪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喜悦。

    又一次重温一生，爷爷的疼爱、老疯子师父的传功、学业进步、建功立业、修为有成、第一次与她见面的感觉、战友情、朋友义、兄长的关切、前辈的提携、良师的教诲，高兴、狂喜、兴奋、愉悦、得意、大笑，所有欢乐的往事份踏而至，浑身喜气洋洋，让人甘心情愿地沉醉于其中，无力自拔。

    许久，陈凡心神一顿，心魔消失，空中雷散电收，乌云飘荡而去，几分钟功夫，阳光普照，晴空万里，一片湛蓝，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劫之下，两丹的境界突飞猛进，道心更是迈出一大步，两次重历自己的一生，道心稳固，几乎四大皆空，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如果以普通灵仙来衡量，应该是一只脚跨出了灵道，站在真道的边缘。

    两光团缩回原形，孔雀、狮虎兽、两条丹蛇还在呼呼大睡，陈凡将光团收入乾坤袋，大笑道：“紫灵劫，鬼门关，果然名不虚传。”这还是牛魔王的少部分心劫，陈凡相信，完整的紫灵劫不可能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它更厉害的幻像。

    牛魔王虽在遥远的青洲，但是陈凡感应到了，它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一举成功，可惜距离太远，无法感应更清晰的状态。

    金凤等八灵缓缓下降，拱手嘻笑道：“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同喜，同喜。”陈凡笑着说道：“大家共同进步，哈哈，抓紧时间，进来吧。”八灵射入眉心，进入脑丹潜修。

    两天鹏急驰而至，蹭着陈凡的肩膀，举动如同天真的孩子，幼稚而天真，陈凡心念一动，它们神情忽变，沉稳如山，仿佛历经沧桑的老人。

    “好啊，应该给你们取个名字。”陈凡分别轻抚两天鹏的脑袋，沉吟半晌，说道：“你们是我的两把利刃，就叫黑剑、血刀吧。”雄为剑，雌为刀，刀剑合壁，心有灵犀，配合起来如同一人，威力剧增数倍，除了龙凤之外，在太玄几无敌手。

    “谢主人赐名。”两天鹏异口同声，喜笑颜开。

    陈凡首次听到它们说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好，太好了。”翻身坐上黑剑的后背，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它们是一种新的化身，意识成长很快，用不了几年，将成为完整的生命体。”

    两鸟升入最高空，陈凡俯瞰大地，极远处有三条阴阳鱼，三凤站在地面，稳如泰山，神态自若，抵挡最后几波天劫，它们不是十八灵，胜过十八灵，共有九十九道天雷。

    四麒麟与白云已经渡完牛魔王的余劫，站在一座千里外的大山顶，关切的看着三风。

    陈凡心念微动，五灵瞬间出现在面前，呆呆地看着陈凡，眼睛一片模糊。。

    “好啊，都出来了。”陈凡张开双手，笑眯眯的说道：“小子们，来吧，让我好好看一看。”

    “主人！”众灵欣喜若狂，一涌而上，扑到陈凡怀里，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以天雷的数量来计算的话，光团的时间是浓缩的，外界的四十多年，里面却是数百万年。

    “出来是天大的好事，久别重逢嘛，况且三风马上就要成真，双喜临门，呵呵，大家应该高兴才是。”感应到一颗颗火热的赤子之心，陈凡轻抚着它们的脑袋，心中暖洋洋的。

    提起三风，五灵立即回过神来，抹去脸上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转头，盯着远处的阴阳鱼，白云迟疑道：“三位哥哥能不能成？”

    “当然能。”金麒麟信心十足，余光一瞥陈凡，异口同声：“三位哥哥修为最高，我们能过，它们绝对没问题。”

    “说得对。”土麒麟目光炯炯，神色略显紧张，挥着拳头说道：“我们当时也感应到了，大劫随时都会降临，但是又一想，成真后也许不能和主人在一起，立马强行破咒，幸好在天劫发动之前成功了。”

    陈凡眼睛看着三风，心灵却神游地球灵界。

    白马王与两鬼的天劫几乎在同时一时刻降临，又在同一时刻结束，雷收云散，它们成功了。

    接下最后一道天雷，三灵静坐于地，浑身紫光缭绕，肉体慢慢虚化，渐渐的变成了紫色光团，隐隐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圣洁而纯正，令人不敢有半点亵渎之意。

    下一刻，白云与麒麟一阵欢呼，三风也顺利渡过大劫，缓缓的跌坐地面，神色壮严，同样化着紫色光团。

    半个时辰后，紫色光团慢慢化着蓝光，强烈的蓝光持续了一个时辰，也开始暗淡下来，速度越来越快，仅仅半刻钟，蓝光消失，白马王、两鬼、三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什么也没留下。

    白云与麒麟愣住了，许久，白云喃喃道：“主人，三位哥哥成没成？它们到底在哪儿？是不是飘到宇宙苍穹？”

    四麒麟也是满脸不自信，金麒王小声说道：“没有看到灵魄升天，应该成了，肯定还在附近。”

    “成了！”陈凡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它们没有走，就在我们身边。”声音虽小，却铿镪有力，充满了强大的信心，“你们聚精会神，努力感应一下。”

    真道是灵道的归宿，成真是每个灵仙的修行目标，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真道的奥妙，陈凡也是一无所知，作为地球灵界之主，对里面的任何生灵、任何变化都了如指掌，可自从六灵虚化之后，再也无法感应到它们的状态。

    最奇妙的是，陈凡与三风、两鬼心灵相通，隐约感应到它们确实存在，这是一种精神联系，五灵仿佛化为亿万个粒子，遍布整个灵界，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捉摸不定，又无所不在。

    不意识地，陈凡的注意力转到震魂尺，三劫鬼王早已化形，自身的灵魄进入沉睡，不由暗自点头，收回化形灵魄，换上九十九个新的紫灵魄。

    突然间，陈凡心头一震，呻吟道：“老天爷，它尚未九九圆满，这下完了。”万年劫之前，三劫鬼王亲口说过，总共吞噬了九十四个灵魄，距离圆满还差五个。

    “乐极生悲，唉，它迫不及待，我也有责任，一时糊涂。”鬼王没有圆满就渡劫，肯定影响四劫重修，最严重的是灵魄再也不会苏醒，从此以后，三劫鬼王永远消失，就连重入轮回的机会也没有。

    “怎么办？”陈凡喃喃自语，只差五个，已经修到紫灵后期，也许还有机会，如果能够苏醒，就要看能否吞噬灵魄，若是失去了吞噬能力，只有修鬼灵。

    即便成功修四劫，肯定有巨大的缺陷，也许四劫是极限，也许成真希望渺茫，情况再好一点，还能修五劫、六劫，但七劫的可能微乎其微。

    “天意，天意，也许是你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终身修不到九劫成真。”陈凡心念百转，心情渐渐平静，暗忖道：“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唯一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等到老鬼六劫圆满，它绝对了解所有的变化，估计还有补救措施。”

    陈凡心潮起伏，白云与四麒麟茫然不知，它们双眼紧闭，集中全部精力，心灵尽可能的开放，感应三风的心灵。

    众灵在光团里互换生命烙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心有灵犀，一心有悟，众心共振，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们众心一体。

    “三位哥哥。”白云满脸兴奋，激动地跳了起来，一反平日的稳重。

    “我感应到了。”四麒麟也同时大叫道：“三位哥哥，主人在这儿，你们快来。”

    “主人，小的成功了。”陈凡心中闪过两鬼的形象，紧接着是三风，五灵眨眨眼睛，沉默不语，瞬间即逝，但是陈凡读懂了它们的心声，也对成真有所领悟。

    成真的一?那，它们完全虚化，肉体变成最原始的粒子，只剩下精神烙印，无影无形，神识与心镜均无法感应，需要一段时间重塑肉身，对于灵道来说很长，对于真道也许只是一瞬间。

    “三位哥哥，我看到你们了。”白云向空中招手，大声说道：“你们不要走开，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来了。”

    四麒麟喜道：“三位哥哥没走，它们舍不得离开主人，舍不得离开我们。”开心的哈哈大笑，对陈凡说道：“它们说话了，不是幻觉，小的听得一清二楚。”

    五灵欢蹦乱跳，久久不能平静，又是心驰神往，神秘的真道，更高层次的境界，非灵道所能想象，肉身肯定与灵仙完全不同，外人如雾里看花，全凭想象，只有身在此山才能明白真正的奥妙。

    看着它们喜气洋洋的样子，陈凡也为两鬼三风高兴，洋溢着无限喜悦，多年苦修，今日终圆夙愿，修成正果，心道：“牛魔王也是如此，一生杀戮无数，虽说有些讨巧，但足以证实了四哥的话，成真不分善恶，唯有心态之别。”

    想了想，又暗笑道：“如果我现在召唤，不知有什么结果，呵呵，试试看。”心头微动，不由怔了怔，牛魔王的身影在心头一闪，还是那么膘悍，杀气不减，眼中得意洋洋，带着一丝感激，同样瞬间即逝。

    陈凡恍然大悟，精神烙印的速度超出想象，也许没有所谓的速度，无论多长的距离，都是瞬间即至，遗憾的是，再次感应却杳无音信，只知道它停在地球灵界，准备在这里重塑新体。

    “它是真人，我只是灵仙，境界有天壤之别，主仆关系还存在吗？”陈凡又是突发奇想。

    现在只是刚成真，所以轻松招唤成功，却不代表将来还有联系，传说一旦人主，终身为仆，陈凡心有疑惑，肉身一重塑，也许牛魔王会发生奇妙的变化，精神力量不知强大了多少倍，说不定就能摆脱陈凡的心灵控制。

    “如果还是主仆关系，是不是能够帮助我御敌？”陈凡越想越有意思，奴仆帮助主人天经地义，但是真人不能干扰灵界，牛魔王何去何从？

    白云与麒麟兴奋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七嘴八舌的问道：“主人，大哥怎么样？乌云它们怎么样？在不在地球灵界？”

    “红云在潜海，乌云四个在容洲，一切都很好。”五灵很快就要成真，陈凡不想打搅它们的心境，示意天鹏返回青木林，笑道：“你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闭关，等待大劫，二是帮我管理灵界。”

    “全部交给小的了，保证将灵界管得井井有条。”白云一口应诺，四麒麟小声说道：“主人，小的境界已够，没有必要闭关。”

    “四位老弟说得对，小的等道心圆满，再闭关”白云立即赞同。

    “不，你们错了。”陈凡顿了顿，说道：“灵仙分三等，龙凤、十八灵、普通灵仙，我相信，到了真道也不是一条起跑线，同样有高下之分，现在修为越高，将来成就越大。”

    “有道理，谢主人提醒。”白云郑重点头。

    “你们不想修也无所谓，到时可不要后悔。”四麒麟一脸满不在乎，在十八灵的心目中，龙凤为大，它们算老二，再修也无法超越龙凤，陈凡灵光一闪，问道：“你们能不能延期千年成真？”

    “应该没问题，再长就比较困难。”四麒麟思索片刻，点点头，奇道：“主人有什么大事要办？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不是我的大事，而是你们的。”陈凡摆摆手，似笑非笑；“想不想在成真前留下后代？”

    “想，当然想。”四麒麟怔了怔，齐声说道：“还是主人想得周到，小的根本就没想起来。”麒麟生育一般在紫灵期，它们成灵仅仅数十年，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境界，若不是陈凡提醒，确实没有这个概念。

    白云嘴唇微动，欲言又止，陈凡笑嘻嘻的说道：“青木林里有不少白象灵，你可挑选一只。”

    “谢主人！”白云认真的拱拱手，对于兽类来说，传种接代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要谢，哈哈，希望你能多生几个小家伙。”陈凡拍拍它的肩膀。

    说笑间，青木林到了，众人飘下鸟背，两天鹏化着鸟头人身，紧紧跟着陈凡，寸步不离，五灵早就感到好奇，上下打量着它们，金麒王终于憋不住了：“主人，这两位仙友是谁？好厉害的修为，但是眼神也很奇怪。”

    两天鹏虽说只是五昧真火，没有雷水火三大神通，但功力太深，战斗力极强，飞行速度不下于凤凰，每一只都超过两个十八灵，犹在它们五灵之上。

    “与你们地位相同，名叫黑剑、血刀，还是叫大哥、大嫂吧。”陈凡笑了笑，也不多作解释，心道：“龙水是不可能炼成，九昧真火、灵水、五雷诀到是没问题，有时间让它们更进一步，威力还能增加一倍。”

    “见过黑剑大哥、血刀大嫂。”五灵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行礼。

    “不敢，几位老弟、弟妹，自家兄弟不要客气，请起。”受到陈凡的指示，天鹏回答得体。

    “白云，你自便，千万不要打搅其它仙友。”陈凡挥挥手，目光转向四麒麟，面色严肃：“下面有一只火雌麟，因为雄麒不幸而亡，自绝生机，已经拖了十几年，元气基本耗尽，若不是青木之气支撑，早就魂飞魄散，你们是同类，有共同语言，也许能说服它。”

    “不可能。”四麒麟想也不想，异口同声：“麒麟天生一对，同生共死，不可能独自苟活。”情不自禁地相互对望了一眼，目光满是深情。

    “我知道难度太大。”陈凡微一点头，缓缓地说道：“它们留下了一对小麒麟，非常可怜，唉，希望渺茫，你们尽力吧。”

    “小的明白。”四麒麟略一躬身，快速下降。

    许久，陈凡心中一叹，出现在火麒麟身边，轻抚它火红的体鳞，说道：“你放心，孩子交给我了。”

    “主人一言九鼎，孩子肯定能健康成长，你安心的去吧。”四麒麟最理解它的心意。

    “主人大恩大德，小的只有来生再报，区区残身任由主人处置。”火麒麟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微弱，细不可闻，小麒麟知道母亲大限已到，倚在一旁大声鸣叫，撕心裂肺，令人心酸。

    陈凡不忍再看下去，拍拍金麒王说道：“你们处理一下。”身形闪出青木林，心道：“万物有情，真人也不例外，唉！”取出墨芒，就地炼制蓝重天。

第六节 和平协定

    地球灵界，黑辰刚刚过去，夜出的鸟兽返回巢穴，整夜的喧闹骤然而止，这是灵界最安静的时刻，东方开始泛白，崭新的一天正在来临。

    太平洋上空，陈凡突然现身，俯瞰整座大洋，黑剑、血刀一左一右，形影不离，眼中精光四射，全神戒备，数千里范围内的任何异动均逃不过它们的神识。

    六峰合一，地球灵界拓展了十倍，达到三十亿里，四大洋、七大洲也随之增长，除了海洋之外，陆地面积已与太玄相差无几，亚欧大陆是潜洲的一半，澳洲大陆达到容洲的八成。

    下面的太平洋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从东到西宽达十亿里，与潜海相当，即便是龙凤也要飞行十天十夜，真正的一望无际，满眼巨浪滔天，几条鱼精乘风破浪，瞬息万米，洋面留下长长的水道，转眼间就被浪花淹没。

    一只漆黑的金丹鸥搏击长空，逆风而飞，时而转变方向，尽显舞姿，灵敏之极，又毫无征兆的陡然下降，轻巧的穿过两浪之间，利爪以闪电般的速度拎起两条大鱼，带着欢快的鸣叫扬长而去。

    天色越来越亮，极远处出现点点红霞，仿佛春回大地，桃花盛开，艳丽多彩，霞光越来越盛，天际间跃起一个硕大的圆弧，鲜红的，光芒四射，似有一丝冷艳。

    太阳初生，万物复苏，气象万千，生机勃勃。

    “好久没看日出了，真美！”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陈凡深吸一口，灵气蜂拥入体，瞬间流转每一处经脉，心情无比舒畅，浑身喜气洋洋。

    五峰是一个分水岭，不仅神通大增，变化多端，空间广袤，灵气更加充沛，炼制心诀也比四重繁琐百倍，六峰更是如此，最后阶段的通灵持续了三十年，越向后越是漫长，九峰需要百年之久。

    太阳越升越高，亿万道金光普照灵界，灿烂辉煌，陈凡心境祥和，飘上黑剑的后背，问道：“你们还记得九汕洋吗？”

    两鸟神情呆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轻轻的摇头：“九汕洋？主人曾经说过，它是太玄五洋之一，小的从来没去过。”它们有了部分独立意识，却再也不是潜洲的天大王，以前的经历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有机会咱们去看一看，一直向东飞，也许能找到太玄的尽头。”陈凡略一察看，满意的点点头：“好，很不错，九昧已经合一，一口气跨入了四雷，哈哈，走，去青木林。”两鸟与陈凡心意相通，火雷两诀一帆风顺，唯一的遗憾的是，它们修水极其艰难，陈凡使出浑身解数，勉强炼成离水。

    三十多年，灵界日新月异，变化巨大，老鬼早已经苏醒，吞噬了十九个灵魄，目前修到青灵初期，三劫鬼王依然在沉睡，小鬼即将跨入白灵期。

    成灵者过万，包括两条小龙鱼，渡紫灵劫者一百八十九灵，仅仅青木林里就有九十三灵，成真者却只有七灵，分别是孔雀夫妻、青鸾王、定风岭狮大大王、天鼓岭的青虎王、两条鱼精，它们均滞留在地球灵界。

    两只雌麟并排躺在青木叶上，下腹微鼓，沉睡不醒，两雄麒站在一边，闭目养神，纹丝不动，另外一对木麒麟在不远处入定。

    陈凡出现在雄麒身边，小声问道：“感觉怎么样？”摆手示意它们不要动，笑道：“我只是顺便看一看，小白云已经三十岁了，你们不急我却急不可耐，希望肚子里的宝宝早日出世。”

    “回主人，一切正常。”两只雄麒满脸兴奋，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年的努力，雌麟同时怀孕。

    麒麟生子与其它生灵不同，母亲需要沉睡千年，直到小麒麟降生，在这期间，雄麒寸步不离，每天渡出自己的元气，弥补雌麟的消耗。

    “那就好，呵呵，明知道没问题，心里总是掂记着。”陈凡弯下腰来，轻抚雌麟的肚皮，感应新生命的脉动。

    “主人，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金雄麒指的是那对小火麒麟，陈凡将它们送进了火山。

    “很不错，进展较快，估计在百年之内成灵。”陈凡起身，一本正经：“你们什么事也不要管，唯一的任务就是让孩子们顺利降生。”拍拍它们的肩膀，开颜一笑，打趣道：“你们是第一负责人，出了问题拿你们问斩。”

    伸手一招，白云与一头小象出现在眼前，见到陈凡喜不自禁，拱手道：“庆贺主人，六峰合一，小的刚才就想，主人应该来了。”

    “呼！”空中忽然下起了阵阵小雨，原来是小象向空中喷出一道水雾，洒落陈凡一身，乐得它欢蹦乱跳，白云斥道：“小云，不要捣蛋。”小象撒腿就逃，躲在一棵青木身后，探出脑袋看着陈凡。

    “小白云，过来，让我看一看。”陈凡哈哈大笑。

    小象兴高采烈，一路小跑过来，它比陈凡高出一米，前腿下跪，长鼻子贴在陈凡的脸上，嘴里呼着热气，撒娇似的轻轻鸣叫。

    陈凡梳理它的白毛，赞不绝口：“好小子，虎父无犬子，很快就要跨入合气境界，将来比你父亲强。”在母体内就受到青木之气的熏陶，出生后又在青木林修炼，长大后绝对是十八灵水平。

    白云看着孩子，神情安详，那是做父亲的心满意足，陈凡笑着说道：“你走之前，它肯定已经成灵，呵呵，正好倾囊相授，绝对是第二个白云。”

    “恐怕不止一个吧。”金雄麒似笑非笑。

    “此话怎讲？”陈凡眉头一展，恍然大悟；“好，越多越好，白云，给你一个任务，最起码变出十个小白云。”

    “二哥肯定没问题，保证超额完成任务。”土雄麒满脸羡慕，白象天生禀异，却属于普通生灵，繁殖力极强，百岁即可生育，怀孕期只有三年半，可以一胎多子，所以在太玄五洲随处可见。

    “主人有令，小的竭尽全力。”白云略一拱手，眼中掩映不住得意，毫无疑问，白象群将在地球灵界日益兴旺，成为一个庞大的族群，而且个个都是十八灵。

    “小家伙，不要贪玩，回去闭关百年，成丹后才允许出关。”不顾小象抗议，陈凡将它送回原地，目光转向白云：“灵界有一头黑象王，在山里晾了五十年，我一直没时间理会，你去杀杀它的锐气。”

    “黑象王？在哪儿？”白云眼睛一亮，精神大振，摩拳擦掌，象分黑白花紫，黑象是象族之王，近乎十八灵，正常情况下，白象远不是对手，现在却是手到擒来。

    “走，我带你见见它。”陈凡腾空而起，有意放慢速度，简单扼要的讲述了事件的经过，说道：“黑象王修为极高，心气高傲，轻易不会屈服于人，强行压制很难真正归心，我想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动点脑筋，怎么能让它彻底臣服。”

    “有了！”白云沉吟片刻，点头笑道：“灵界有言，黑火白顺，花刁紫诈，主人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黑象刚直，脾气火爆，白象性情温和。”陈凡顿有所悟，饶有兴趣的说道：“花紫两象狡猾多变，见风使舵，最不可信，是不是这样？”

    “对，黑象耿直孤傲，一言九鼎，又眼高于天，始终以十八灵自居，除了龙凤之外，谁也不服。”白云一脸自信，沉声说道：“自古以来，没有人类能够驯服黑象，不过，主人是日月同体，连龙凤也要俯首称臣，区区黑象更不在话下。”

    “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正好活动一下筋骨，打得它心悦诚服。”陈凡猛一发力，定在昆仑山上空，手指一座山顶，说道：“看，就是它。”

    黑象王化着人形，穿着一袭黑袍，身材魁梧之极，双手负后，抬头望着虚空，目光迷惘，但膘悍之气不减，全身王气缭绕，孤独而自傲。

    “好家伙，最起码有三、四百万年的道行。”白云忍不住赞叹，众兄弟跨入紫灵只是特例，取巧而矣，而黑象王经过漫长岁月的苦修，确有真才实学。

    “象对象，王对王，我就不参与了，你自己随机应变吧。”陈凡轻拍白云的肩膀，消失在千鳄湖底的山洞。

    大厅还是老样子，陈凡施展龙水之识，通道里出现三个人类紫灵仙，当先一人最厉害，炼有灵水、尚未合一的九昧真火，另外两人为离水、五昧真火，其中一位就是凌云岭的那位魁首。

    陈凡不由暗自咂舌：“了不得，除妖会人才济济。”显而易见，他们扫荡千鳄潭，想对龙鳄斩草除根。

    深入鳄穴，众仙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游动，沿途搜索龙鳄的气息，距离大厅两、三千里，陈凡眼珠一转，只留白灵初期功力，解开厅门的龙凤禁制，快速向外游去，黑剑血刀收敛了凤凰之气，紧跟其后。

    三仙均不是常人，其他两人估计也是除妖会的魁首，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目光如炬，过份藏锋守拙适得其反，黑剑与血刀迟早会暴光，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现身，两鸟的外表与气质大变，妖魔界没有人看透它们原来的身份。

    信心来源于实力，陈凡暗中估计，自己与两鸟的修为相当于五劫鬼王，六重天威力更大，即便不敌龙凤，也能安然脱身，况且收敛了龙凤之气，只要不惹事生非，龙凤不会主动挑衅。

    “有敌！”为首的青衣老者右手一挥，三仙立马停止前进，全神贯注盯着脚下的洞穴，随时准备给龙鳄致命一击。

    “诸位仙友光临敝府，在下有失远迎。”话音刚落，陈凡急驰而上，出现在众仙面前。

    三仙愣了一下，齐刷刷的打量着陈凡，再看看黑剑血刀，讶得说不出话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感应到两鸟的厉害，更主要的是，除了虚化上人之外，没有人驯化十八灵。

    为首老者经验老到，很快就回过神来，拱手道：“在下青峰上人，你是华中生仙友？”

    “在下正是。”陈凡一扫众仙惊愕的眼神，含笑道：“不知众位仙友有何指教？”心想：“青峰？应该炼出了青重天，不知是不是双心人？”

    “华中……华仙友，你……怎么在这儿？”尽管陈凡就站在眼前，后面两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妄入他人仙府是灵界大忌，青峰上人慌忙解释道；“华仙友请不要误会，这里原是魔窟，天羽与蝴蝶两位仙友见你久不露面，担心华仙友遇险，所以邀请咱们前来搜寻。”

    “谢三位仙友。”陈凡满脸感激，分别向三仙作一长揖，认真的说道：“在下心丹之伤极重，无力布置幻阵，近年来一直在此疗伤，没有出过一次千鳄潭，不好意思，让众位仙友费心了。”

    “降魔除妖是我们的本份，只要华仙友没事就好。”魁首一脸豪气，拱手说道：“在下紫峰上人，这位是黄峰上人，请问仙友，有没有看到这里的龙鳄？”目光凌厉，带着一丝疑惑。

    “我也感到蹊跷。”陈凡挠挠头，苦笑一声：“开府的那一年，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壮着胆子入水搜索龙鳄，想开开眼界，没想到它们莫名其妙的失踪，只留下空荡荡的山洞。”暗忖道：“青峰、紫峰、黄峰，如此说来，应该还有其他高人，他们索要三哥的绿精石，估计想九峰合一。”

    三仙面面相觑，神色怪异，半信半疑，陈凡心肚自明，满脸诚恳：“整座千潭岭我搜索了上百遍，确实一无所获，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在此洞静修，仙友若是不信，可帮在下搜寻一次。”说着飘至右侧岩壁，让开道路：“可以从这里开始。”

    “不必了，仙友对自己的洞府肯定是了如指掌，我们无需多此一举。”三仙飞快的对望了一眼，取得了默契，青峰上人说道：“既然华仙友安然无恙，我们就不打搅了。不过，天羽与蝴蝶两位仙友在空中等待，华仙友最好出水，见面说明一下。”

    “多谢仙友提醒，在下收拾一下物品，很快就出潭。”陈凡很是恭谨，煞有其事。

    “好，我们先行一步。”紫峰上人一瞥两鸟，试探道：“华仙友不简单，称得上一代奇人，居然能收服天鹏，在下等不虚此行。”三双眼睛都看着陈凡，等待他的反应。

    “不敢当，说起奇人，三位仙友当之无愧，今日一见，在下深感荣幸。”陈凡神态自若，摸模黑剑血刀的脑门，微笑道：“当年入水之前，它们突然从天而降，估计经过一场大战，心丹受创，奄奄一息，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它们的性命，可惜的是，伤势痊愈，却失去了全部记忆，至今不知道真正来历。”

    三仙早就注意到了，两鸟的目光有异，顿时恍然大悟，青峰上人手捋，点头笑道：“仙友慈悲为怀，老天爷有眼，好人必有好报，呵呵，也许是前生有缘，创下太玄一段佳话。”

    紫峰上人目光转动，隐含深意：“华仙友奇人奇事，我们三个虽老眼昏花，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心里不糊涂。”再深深的看了陈凡一眼，大笑道：“可惜我们今天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哈哈，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一定交你这个朋友。”

    “华仙友，后会有期。”三人同时大笑，迅速远去。

    “除妖会？魁首？九重天？呵呵，有点意思。”陈凡缓慢的上升，缺少了地心与龙凤之宝，九重天不可能自成世界，对付几个十八灵应该没问题，遇到龙凤却不堪一击。

    “哗啦！”不一会儿，陈凡跃出千鳄潭，首先看到的是天羽上人焦急的神情，拱手道：“很抱歉，让老哥担心了。”

    “老弟，你没事吧？”天羽上人又惊又喜，仔细端详着陈凡，长舒一口气，喃喃道：“谢天谢地，没事就好。”轻拍陈凡的肩膀，感叹道：“老弟啊，四十年前，我与蝴蝶特地来看看你的伤势，见山中幻阵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而且找不到你的人影，心中急啊。”

    “对不起，全是小弟的错。”陈凡心中一阵感动，仿佛面对的是秦城上人，同样的古热心肠，义字当心。

    “我知道老弟内伤很重，需要数十年才能愈合。”天羽上人手里情不自禁地一使劲，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滔滔不绝：“你在水下静修是好事，安全又清静，可是你应该打个招呼，唉，除妖会的仙友太忙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请了好几次，都是空手而归，前天正好看到他们围剿九头狮，放才请到三位前辈，没想到……唉，不说了，没事就好。”

    “谢谢你，老哥的情谊小弟永远铭记于心。”陈凡紧握着他的手，使劲摇晃了几下。

    “算了，也不能全怪你，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就不要假客气了，走，咱们回天羽岭。”天羽上人抽出双手，一拍陈凡的后背，向南飞去，余光一瞟黑剑血刀，啧啧称赞：“老弟，你的运气太好了，老哥都有些眼红，哈哈，不要说一对天鹏，一只五彩孔雀，或者一只青鸾就够了。”

    “巧合，完全是巧合。”陈凡笑了笑，轻哦一声：“老哥，你刚才说，除妖会剿灭北面的九头狮，成功了没有？”

    “当然成功了，据说是除妖会万年来最大的一次行动，集合了五百八十七位飞仙，仅仅紫灵仙就有一百六十九人，包括许多闻名暇耳的老前辈。”天羽上人眉飞色舞，好象亲历了那场大战，津津乐道：“那场面真正的声势浩大，蔚为壮观，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飞仙，乖乖，不到半夜功夫，偌大的狮王岭化为废墟，妖魔全军覆没，九头狮王被当场击毙，我们没有一个战死，只有五个重伤、近百人轻伤。”

    十八灵之名深入人心，没有人敢于轻易招惹，这是人仙前所未有的大捷，天羽上人红光满面，情绪高涨。

    “厉害！”陈凡笑着点头，清水上人曾经介绍过，狮王岭是北潜洲的大山脉，方圆四十万里，实力极为强大，各岭大王八十七个，紫灵仙一百三十九灵，九头狮更是名声显赫，心狠手辣，百万年来，死在它们手里的人仙足有数千人，被称为狮魔，闻之色变。

    “嚣张一时的狮魔完了，大快人心，哈哈，痛快！”天羽上人兴奋得难以自抑。

    “除妖会了不得，做了一件大好事。”陈凡想了想，不经意的问道：“狮魔属于十八灵，能够在北潜洲称霸数百万年，肯定得到了凤凰的支持，除妖会一战震天下，但凤凰岂能善罢甘休？”

    “凤凰？”天羽上人做了个怪异的表情，满脸轻松：“青峰前辈说过，这一次行动得到了凤凰的同意。”

    “什么？”陈凡大吃一惊，心道：“凤凰怎么可能支持人仙铲除十八灵？而且公布于众，难道狮魔是某一只凤凰的亲信，其它凤凰幕后操纵？”

    “奇怪吧？”天羽上人笑逐颜开，摆手道：“老弟闭关五十年，不了解近期情况，呵呵，听说虚化老前辈特意出关，三十年前与凤凰达成了协议，潜洲的十八灵禁止攻击人类，当然，我们也不允许骚扰十八灵，大家互不干涉，以往罪大恶极的杀无赦，狮魔就是其中一个，被称为凤凰台和平协定，已经传遍了五洲。”

    “凤凰台和平协定？老哥，虚化前辈现在哪里？”陈凡心中一紧，确实是一份和平协议，对人仙影响深远，可以想象，为了说服除妖会与凤凰，虚化上人肯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虚化前辈品行高洁，一生为人仙奔波，功在千秋。”天羽上人露出敬慕的神情，感慨万千：“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一呼万应，凤凰也畏惧三份，协定一签，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认为他已经成真。”

    “心无牵挂，成真有望。”陈凡暗自点头，将来有机会去一趟万蜂岭，也许能与几位真人相遇。

    “协定的内容很多，很详细，基本上对人仙有利，许多内容我不清楚，有一点与咱们有关。”天羽上人兴高采烈，继续说道：“凤凰还同意，从这里一直到湖海，方圆两千多万里，全部是人仙的地盘，狮魔最倒霉，两大条约都合格，呵呵，不死也得死了。”

    “哦？”陈凡讶道：“凤凰这么大方？我到是没想到。”

    “虚化前辈了不起啊，为人仙考虑得特别周到。”天羽上人面色微黯，叹息道：“太玄的人类成灵率很高，但也有不少孩子超过年限未能成灵，只好呆在仙府里等死，唉，百年寿命一恍而过，我们称之为废丹人。”

    “老哥的意思是……”陈凡心中一动。

    “各地的仙府相距太远，废丹人无法与他人交往，一般都是孤独一生，许多人不堪散功之苦，自杀而亡。”天羽上人面色严肃，敬意更深：“虚化前辈为了废丹人的前途，打算在狮王岭建一座丹城，将五洲的废丹人集中在那里度过余生，人一多，可以繁衍后代，将来的孩子却能成灵。”

    “好主意，虚化前辈可敬可佩。”陈凡诚心赞叹，无论是灵仙，还是废丹人，同样害怕孤独，丹城相当于灵界的凡人城镇，天长地久，人仙日益兴旺。

    “不仅如此。”天羽上人微笑道：“丹城四周建立数百座仙府，集中五洲的炼丹大师，专门研究废丹不能成灵的原因，争取彻底解决问题，或者延长成灵期。”

    “真是一代人杰，流芳百世。”陈凡再也无话可说，虚化上人此举更绝，也许不单单局限于此，估计还偷偷研究十八灵。甚至于龙凤强悍的奥妙，一旦成功，人仙将无可匹敌，成为太玄唯一的霸主。

    “对了，三位前辈说蝴蝶大姐刚才也在千鳄岭，怎么不见她的人影？是不是有大事要办？”陈凡一拍脑袋，转头看着天羽。

    “蝴蝶身体不太舒服，嘿嘿，我让她回山休息。”天羽上人干笑一声。

    “老哥？你怎么啦？”陈凡见他有些尴尬，老脸微红，不由奇道；“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蝴蝶她……她怀孕了。”天羽上人眨眨眼睛，目光满是喜悦。

    陈凡愣了一下，大笑道：“哈哈，老哥，看不出来，你真厉害，小弟佩服！”

第七节 石猴降世

    五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天羽岭已经初具规模，幻阵基本完善，里里外外无一遗漏，树木葱郁，花红草绿，鸟飞兽吼，一派生机盎然。

    最大的特色就是蝴蝶，足有上千个品种，随处可见，许多种类闻所未闻，艳丽多彩，令人眼花缭乱，遗憾的是，蝴蝶上人正在入定养胎，灵界与凡间不同，人类需要怀孕十年，在母体内经受灵气的熏陶，出世即为先天之体。

    天羽上人满脸歉意，取出蝴蝶上人酿造的蜜酒，在湖心岛开怀畅饮，陈凡笑道：“老哥与大姐喜结连理，小弟未能到场庆祝，应打，只有等到侄儿出生时弥补了。”

    “老弟不必费心，我们当年是悄悄结合，没有张扬，这一带的仙友几乎无人知道。”天羽上人满面春风，笑口常开，得意的说道：“五年前蝴蝶怀孕之后，才将仙府全部搬过来，众人恍然大悟。”

    “高，实在是高，短短几年时间就将大姐搞定，闪电般的速度。”陈凡竖起了大拇指，打趣道：“老哥准备生几个小家伙？哈哈，小弟建议多生几个，灵仙寿命无限，百十个也没问题。”

    “一个足矣。”天羽上人摆摆手，苦着脸说道：“老弟啊，从出生到成灵，虽说只有两、三百年时间，但需要消耗全部精力，成灵后还要担惊受怕，唉，现在已经大感头疼了。”

    “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总是望子成龙，有操不完的心事。”陈凡笑了笑，太玄的灵仙很奇怪，修炼勤勤恳恳，再苦再累也乐在其中，生儿育女却特别懒惰，正常情况下都是一胎，许多人甚至于终身苦修，不谈婚嫁。

    “老弟，我教你一种有趣的游戏。”酒过三坛，天羽上人放下酒杯，翻出一块方玉板、两只玉盒，笑呵呵的说道：“我刚刚学会，很有意思。”

    “围棋！”陈凡心中一跳，急促地问道：“老哥学自何人？是不是纯阳上人？他在哪里？”

    “咦，你怎么知道纯阳老弟？难道你们是老朋友？”天羽上人愣了一下。

    “小弟与纯阳仙友素不相识，但我们来自同一个星球。”陈凡迅速平静下来，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事件的经过，包括厚土的经历，心想：“从年代算起来，他早生一千多年，称得上是我的老祖宗，嗯，天羽称之为老弟，两人肯定非常熟悉。”

    “老弟莫急，纯阳老弟现在真雨岭作客，我询问一下真雨老兄，马上就有回音。”天羽上人当即发出一枚飞符，笑吟吟的说道：“飞升仙来历不一，能在灵界遇到家乡人，真是喜从天降，可喜可贺，呵呵，绝对是太玄一大奇迹。”

    “是啊，小弟也是大感意外。”自从知道纯阳其人，陈凡就念念不忘，踏入潜洲更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即见到他本人，可惜身有重伤，而且要炼制六重天，一直无限期拖延：“据说纯阳仙友在北潜洲开府，小弟正想四处寻访，没想到在这里相遇，天意！”

    “你说的是纯阳岭，唉，老弟有所不知，三百七十年前就被妖魔攻破，幸好纯阳老弟当年不在山中，逃过一劫，如今又沦为散仙。”天羽上人摇了摇头。

    “不幸中的大幸。对了，他现是什么境界？是否来过老哥的仙府？”陈凡有些好奇，对于灵界来说，纯阳上人飞升很短，潜洲散仙开府又是很晚，怎么会数百年前就仙府？

    “纯阳老弟悟性极高，进展很快，很快就要跨入青灵后期。”天羽上人眯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关于他的仙府还有一段佳话，与老弟的天鹏有点相似。”

    “哦？老哥快讲。”陈凡兴趣顿生。

    “纯阳岭，原名白鹤岭，峰不高，面积到是不小，湖泊众多，山中聚集着大量白鹤。”天羽上人顿了顿，笑着说道：“大约六百年前，附近的青狼王大举入侵，最后是两败俱伤，青狼灵全军覆没，白鹤也是死伤惨重，仅余鹤王与十九只鹤灵、一百八十七只丹鹤，奄奄一息，纯阳老弟正好路过，将它们全部救活，众鹤奉其为主。”

    “好，确实是一段佳话。”陈凡哈哈大笑，纯阳只是地仙，但有众鹤护驾，普通妖魔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散仙当得太舒服了。

    天羽上人对纯阳颇有好感：“他是个趣人，性情开朗，喜爱交游，那座纯阳岭没呆几年，总是带着群鹤四出游历，寻仙访友，传授围棋，戏称骑鹤散人、太玄棋仙，呵呵，十年前来到这里，逐个拜访所有的仙友，在天羽岭足足玩了半个月，这里的每一位仙友都学会了围棋。”

    “骑鹤散人？棋仙？”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家乡白鹤是一种神秘而高雅的鸟类，带着仙气，传说中许多神仙骑鹤，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仙人，天马王当年偶遇时，众鹤伤势未愈，估计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游玩，呵呵，用不了万年，围棋将成为七灵的共同爱好。

    “来了！”天羽上人眼前凭空出现一个虚影，陈凡急切看着他，忽见天羽上人脸色有异，连忙问道：“怎么啦？出事了？”

    “老弟，你来晚一步，纯阳老弟昨天刚走，跨海游历湖洲。”天羽上人满脸遗憾。

    “天意，天意，一天之差，失之交臂。”陈凡满腹惆怅，湖洲虽说远不及潜洲，但也纵横数亿里，在茫茫群山、芸芸众生中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特别是像他这样，行踪不定，随心所欲，更是仙踪难觅。

    “老弟，他临走前说过，要在清湖两洲普及围棋，并且雄心勃勃，千年后举办七灵围棋大赛。”天羽上人神色略显怪异。

    “围棋大赛？”陈凡心念一动，大笑道：“好一个雄心壮志，了不起，棋仙名不虚传。”突如其来的涌起一丝欣慰与骄傲，围棋是华夏文明的一部分，能够在灵界发扬光大，绝对是一件盛事。

    “白鹤只是二品仙禽，众鹤修为不一，速度肯定快不了，肯定没出潜洲。”天羽上人一瞥黑剑血刀，关切道：“老弟如果想追，现在还来得及。”

    “算了，湖洲幅员辽阔，人仙众多，他三百年内到不了青洲，小弟下次再去湖洲。”陈凡兴致全无，当即拱手：“小弟伤势并未痊愈，还需要闭关几年，先告辞！”

    取出一块双色丹玉，认真的说道：“老哥，若是小弟未能及时出关，或者有事缠身，请老哥见谅，这块丹玉算是侄儿的贺礼，三百年左右必能成灵……”

    “老弟，万万不可。”天羽上人脸色一惊，连忙起身推辞，多色丹玉世所罕见，特别是沾染了青木之气，礼物太重，不敢接收。

    “你我是好兄弟，区区玉石何足挂齿。”陈凡将丹玉放在石桌上，按下天羽上人，笑嘻嘻的说道：“老哥无需相送，你责任重大，照顾大姐与侄儿最为紧要。哈哈，再见了。”

    回到千潭岭，陈凡立马闪进地球灵界。

    白云站在昆仑山顶，威风凛凛，大声说道：“黑老弟，怎么样？服不服？”

    周围几座山头崩塌了大半，山脚下有十几个大坑，碎石遍地，黑象王趴在最大的一个坑底，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双眼无神，嘴角溢血，一动也不能动，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还不服？哈哈，咱们再来一次。”白云右手一招，黑象王身不由己的飘到高空，快速旋转，大笑道：“这是第十八次，如果再输的话，哈哈，黑老弟，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哦！”

    黑象自知不敌，大喊大叫道：“大哥，服了，小弟心服口服。”

    白云双手一拍，黑象王落在脚下，上气不接下气：“小弟拜见大哥，咳咳，终身唯大哥马首是瞻，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你这个老弟。”白云输入一道真气，黑象王闭目调息，连转几个大周天，很快就恢复了元气，神采奕奕。

    “黑白两象亲如一家，又是一段佳话。”陈凡凭空出现。

    “主人？”白云喜出望外，猛拍黑象王的肩膀：“黑老弟，快快拜见主人。”

    这一拍用了九成功力，黑象王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又倔强的抬头盯着陈凡，目光疑惑，显得犹豫不决。

    “你还不服？”陈凡面带寒霜，威严顿起，目光陡然增强，恍如两道利箭直射黑象王的内心，白云也禁不住凌厉的气势，低下脑袋，战战兢兢不敢直视。

    黑象王更是通体冰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冷汗淋漓，不由心中骇然，象头磕地：“小的有眼无珠，请主人降罪。”

    “不知者无罪，以前的事就过去了，起来吧。”陈凡微笑摆手，气势立收，变得一团和气，两象恢复如常。

    “呵呵，主人已经点头，想起就起，不要婆婆妈妈的。”白云一把将黑象王拉起，喜笑颜开，亲热的说道：“黑老弟，从现在起，咱们就是真正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苦同当，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不要客气，主人与众兄弟会帮你解决。”

    “谢主人，谢大哥。”黑象王迟疑片刻，嗫嚅道：“小的以往罪孽深重，黑象岭被凤凰所灭乃天意，罪有应得，不敢妄谈报仇，现在只有一个心愿，斗胆请主人收取其它地区的黑象，在地球灵界繁衍生存。”

    “小意思。”白云一脸满不在乎，胸膛拍得“乒乒”响：“你说吧，潜洲哪些地方还有黑象，主人手到擒来。”它心里亮堂得很，黑象王被地球灵界的前景所打动，也想效仿自己，在这里扩展黑象家族。

    “我们黑象只生活在潜洲，主要分布在三个地区，黑象岭最多，然后是黑水林、黑草原。”黑象王眼巴巴的看着陈凡，眼中充满了企盼：“黑水林在东潜洲，黑草原位于南潜洲，不需要全部收取，五、六十头足矣。”

    陈凡故作沉吟半晌，见黑象王紧张万份，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收服黑象王有多方面考虑，其中之一就是增加灵界的物种，特别是珍稀生灵，当然求之不得。

    “谢主人大恩大德。”黑象王感激流涕，一躬到底，这一刻才是真正的臣服。

    “近期无法成行，百年之内吧。”陈凡目光转向白云，郑重吩咐道：“你们俩在灵界转一圈，让它熟悉一下环境，嗯，先去一趟天马原，与紫马王商量证道大会，还有二十年就要举行，你们负责筹办。”

    “主人放心，小的已经与紫马老哥商量过了，保证如期举行。”白云信心十足，对黑象王说道：“黑老弟，我带你认识一下天马，开开眼界。”两象腾空而起，齐声说道：“主人，小的去也。”

    顺利收服黑象王，陈凡心情愉悦，不紧不慢的回到了青木林，落到金童玉女身边，笑眯眯地说道：“老弟，小妹，玉王快要成灵了吧？”

    “五年之内肯定能成。”两童欢蹦乱跳，兴奋不已，玉女捧出玉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目光：“陈凡哥哥，现在是通灵的最佳时期，抓紧时间。”

    玉石不同于其它生灵，金丹不一定能成灵，跨入最后一步需要某种机缘，有的是其他灵仙催化，有的是环境突变，有的是万年劫来临，甚至于灵仙在附近渡劫，天像触动金丹转化，青木之气也算其中之一。

    陈凡接过五色玉，摸摸他们的小脸蛋，怜爱的说道：“好，好，好，现在就开始。”两童无忧无虑，天真无瑕，心地善良，毫无心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开心果，欢乐的源泉，人见人爱，陈凡更是疼爱有加。

    “不打搅了，咯咯，陈凡哥哥加油，我们等着看石猴呢。”两童嘻嘻哈哈，带着欢笑小跑而去。

    陈凡就地盘坐，抚摸着五色玉，暗忖道：“玉王能吸收青木之气，龙气应该也没问题，龙凤两气同时加身，石猴更是了不得，也许能与龙蛇相媲美。”

    陈凡深吸一口气，心境平稳，神色壮严，将玉王合在手心，缓缓地输入龙气，心神一展，与灵性取得了联系，很快就融为一体，同时进入空灵状态。

    丝丝龙气深入玉石，将灵性紧紧包裹，以极慢的速度渗透进去，灵性起初很不适应，微微颤动，陈凡又收敛了一部分，速度更加缓慢。

    龙气是神龙特有的气息，也是神龙的象征，至高至纯，比石猴本身的气息更为强大，按理说，不会有任何排斥现象，可是玉王在青木林修炼了近百年，青木之气已经深入生命烙印，青龙两气水火不相融，再吸收龙气困难重重。

    除了神龙之外，天下万灵均依托青木修炼，但效果不一，天鹏、孔雀进展最为显著，麒麟、龙鱼、多头狮等神龙七子身具龙脉，相对而言效果最差。

    心神一转，陈凡右手变成凤凰之气，比青木之气更为纯正，两气同出一体，相辅相成，在玉石内部配合默契，没过多久，玉灵就完全敞开吸呐。

    很久很久，两气与灵性完全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美无缺。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性稍有变异，玉王的意识开始清晰，陈凡又输入大山的意志、清水诀、烈火诀、五雷诀、道门六艺，将它们逐个融入意识之中。

    不知过了多长久，陈凡心神一动，忽然睁开眼睛，精神略显疲惫，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两童的面孔，焦急的眼神，玉女秀眉微皱，说道：“陈凡哥哥，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急死了。”

    金童比她还急不可耐，紧接着说道：“整整十五年了，小弟与玉妹十年前就在这儿等待，一直等了五年，陈凡哥哥，成没成？”

    陈凡开颜一笑，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两童齐声欢呼，喜气洋洋，玉女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时候成灵？”

    “今天就成，跟我来。”带着两童飘到一块空地，陈凡将玉石放在地上，又后退百米。

    两童瞪着大眼睛，盯着玉石目不转睛，陈凡摆手道：“不要急，还有一会儿，嗯，对了，黄金菇与七彩金莲怎么样了？”

    “快了！”金童显得心不在焉，玉女到是很开心，兴致勃勃地说道：“慢则五年八年，最快的几个年内就成，咯咯，陈凡哥哥，你放心吧，我们每天都去看一遍，保证万无一失。”

    “玉妹说得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金童也受到感染，目光一瞥两宝的方向。

    “你们办事，我当然放心。”陈凡笑了笑，饶有兴趣的问道：“它们在这里修炼的时间很长，受到青木之气熏陶，成灵后不知有何变化？”

    两童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不知道。”玉女娇笑道：“只有变得更好，绝对不会变坏的。”

    “禁声，它开始了。”金童忽然捂住她的嘴巴，手指玉石。

    玉石散发出丝丝光芒，五彩缤纷，犹如笼罩着一层亮丽的彩虹，而且越来越耀眼，令人不敢直视，两童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陈凡将心灵扩展过去，察看石猴降世的过程。

    光芒之中，玉石裂开无数缝隙，很快就四分五裂，满地洒落着碎玉，半空中留下一个小光团，拳头般大小，这是凝结的灵性，好像一团五色雾气，无影无形，飘舞不定。

    光团在缓慢膨胀，一个时辰后，直径达到三丈，化着九色火团，熊熊燃烧，陈凡大愕：“九昧真火？好家伙，成灵即九昧。”随即欣然，输入了龙凤之气，灵性发生了质的变化，已经不再是从前所说的石猴，而是一只超级石猴，心中充满了期盼。

    正想着，九光再变，只剩下黄白两色，一半是神龙，一半是凤凰的身影，虽然模模糊糊，但确实是龙凤，陈凡又惊又喜，效果比想象的还好，石猴居然是龙凤同体，神通肯定超越了十八灵。

    龙飞凤舞，吟鸣不断，两童忍不住睁开眼睛，瞠目结舌，讶得说不出话来。

    “轰轰！”忽然间，青木林紫光缭绕，耳中传来隆隆雷声，陈凡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天像。”

    地球灵界的天空变成紫色，紫云翻滚，变化无穷，奇幻诡异，颜色越来越深，紫得让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云山雾海的背后，隐有千万道血红的闪电，密密麻麻，纵横三十亿里，仿佛一张血色天网覆盖在紫布之上，密集的惊雷声震撼人心。

    “陈凡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逆天行事，老天爷发怒了？”两童吓得小脸发白，紧闭着眼睛不敢观看，一头扑到陈凡怀里，浑身微微颤抖。

    “没事的，老天爷知道石猴要降世，所以产生祥兆。”陈凡搂着两童，柔声安慰，心中却深感惊奇：“除了龙凤之外，只有龙蛇才有天像，没听说过石猴发生天兆，难道此猴变异变程度超出想象？它达到了龙凤境界？”

    紫色天像前所未有，震动了整个灵界，所有的生灵都惶恐不安，灵仙们盯着天空，目光恐惧，暗自猜测天像的来源，修为较低的神智大乱，不知所措，狂吼嘶鸣，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灵界陷入混乱，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降临。

    青木林里的众仙全部清醒，除了四麒麟，份份聚集在陈凡四周，看着场中的龙凤火焰，惊奇不已，陈凡心念一动，骚动的生灵自动沉睡，灵界一片寂静，天鹏与彩鹏、紫马王、红马、黑白两象凭空出现。

    众灵张大嘴巴，一时间惊呆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紫马王问道：“老弟，这是何方神圣成灵？神龙还是凤凰？”

    “石猴！”陈凡微微一笑，悠然自得的说道：“很难得的机会，亿年一现，大家开开眼界。”

    紫马王迟疑道：“真的是石猴？不可能吧？”

    众灵也是满脸疑惑，几乎不敢相信，特别是修为高深的紫灵仙，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天像，但是见闻广博，对天像耳熟能详。

    “是真是假，很快就揭晓，大家耐心等待。”陈凡笑了笑，挥手说道：“各位千万不要出声，退后千米，对，在空中最好。”

    龙吟凤鸣声震耳欲聋，威严十足，众仙无需吩咐，一直退却万米，全部定在半空，内心中有着一丝不安，特别是鬼灵，惶惑不已。

    龙凤两像持续了三天三夜，黄白两色突变，化成了一个硕大的金光团。

    龙凤气势尽去，众仙长舒一口气，两童探出脑袋，看看金光团，再望着紫色的天空，细声问道：“陈凡哥哥，怎么还不成？”

    陈凡两手搂紧两童，笑着说道：“还有大半天，咦，好家伙，猴王出世，一呼百应，哈哈，它们是心有灵犀。”另外二十四个金光团出现在四周，它们是丹玉，在青木之气与天像的双重触动之下，它们也开始成灵了。

    众仙更加诧异，面面相觑，紫马王大声问道：“老弟，难道全是石猴降世？”

    陈凡招招手，大笑道：“二哥，一只石猴已经足矣，哪来这么多玉王？哈哈，那些只是普通玉灵。”

    过了九个时辰，金光团大盛，猛的一闪，众人闭上眼睛，忽听一声长啸，惊天动地，整个空间似乎在颤抖，众心“扑通”一跳，立马睁眼观看，惊得目瞪口呆。

    眼前出现一群金猴，当中的一猴最为引人注目，起初仅有米粒大小，见风就长，转眼间就超过半丈，毛发金黄，两尺长的尾巴带着九色，好像分成了九节，最让人惊奇的是，猴脑袋上却长着一张人脸，大约有十五、六岁，毫无疑问，它就是石猴。

    其它玉灵均是小猴，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也是通体金黄，最高的不到一米，矮的只有半尺，最大的区别就是尾巴，四色玉有四种颜色，三色玉就是三色，以此类推。

    众猴初次出世，亮晶晶的小眼睛四周张望，抓耳挠腮，尾巴上翘，完全是一副猴样，有着说不出的灵动，脸上充满了好奇。

    石猴挺起了腰杆，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利芒一扫，左眼射出金光，右眼射白光，凌厉之极，众仙心脏剧震，仿佛被雷电击中，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后退，鬼灵最为不堪，体内真气焕散，摇摇欲坠，几乎欲跌下云端。

    陈凡暗自赞叹，石猴一出，妖孽伏首，不亏是正义的化身，妖魔鬼怪最大的克星，那些紫灵仙也不敢正视，连紫马王、天鹏也不例外，心中喜出望外：“九昧真火，灵水，五雷诀，一成灵就开窍，也许还有更多的神通，呵呵，看这气势，与小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厉害啊，不愧是超级石猴，难怪发生天像，又一个灵界霸主降世了，不知将来有没有猴力？”

    不一会儿，群猴的目光定在陈凡身上，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凡放下两童，飘至石猴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恭喜，恭喜，哈哈，欢迎你们。”

    “小的见过主人。”石猴首先拜伏，群猴紧跟其后，三呼主人。

    “好，好，起来吧。”陈凡一把拉起石猴，仔细端详着，浑身洋溢着无限喜悦。

    孙悟空的传说流传千古，美猴王之名妇孺皆知，陈凡对石猴有着天然的好感，现在看来比想象的还要好，能够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神通广大，不负自己的一番苦心。

    石猴也盯着陈凡，目光清晰而柔和，却毫无畏惧，没有丝毫依赖性，不卑不亢，它是十八灵中的王者，孤傲不群，尽管臣服于陈凡，但是有自己独立的人格，独有的思维。

    陈凡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就叫灵猴王。”暗自笑道：“若是炼制一根金箍棒、一副黄金盔甲，再戴上一顶孔雀翎，活脱脱的美猴王。”

    “谢主人赐名。”灵猴王一躬到底。

    陈凡指着地上五彩碎玉，笑问道：“它们是你的原身，收起来吧。”

    灵猴王拣起碎石，恭恭敬敬的递给陈凡，说道：“这些东西是天材地宝，可以炼制一件法宝，暂时寄放在主人手里。”

    “好，我代为保管，待你有了炼器再炼制。”陈凡收入囊中。

    两童壮着胆子走上前，瞪着大眼睛看着灵猴王，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灵猴王拱向他们拱手，眼中露出笑意：“金童哥哥，玉女姐姐，多谢你们的照顾。”

    “你认识我们？”两童喜不自禁，一右一右拉着灵猴王，兴奋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有了意识？早就知道我们？”

    灵猴王认真的说道：“成灵前的意识不太清晰，但时间一长，对你们的气息非常熟悉。”

    “太好了。”两童欢呼跳跃，玉女得意地笑道：“你那么厉害，刚才才吓死我了，现在不怕，你是弟弟，我是姐姐，比你大，咯咯，你不敢欺负我们的，否则，哼。”仰着可爱的小脸，两手比划着，故作冷笑道：“一掌把你打回原形。”

    “玉女姐姐饶命，小弟不敢。”灵猴王比她高一些，连忙弯腰作揖。

    陈凡回头一看，众仙躲在远处的青木林，时而探出脑袋看看灵猴王，眼中满是畏惧，正欲招手，忽然脸色大变，叫道：“不好！”

    空中又响起了惊雷，乌云翻滚。

第八节 天劫大战

    黑压压的乌云剧烈翻滚，雷电响彻云霄，阴阳鱼迅速成形，两童眼中满是惊恐，尖叫道：“谁的天劫？”

    “我的初劫。”灵猴王不假思索，拱手道：“主人，小的去了，金童哥哥，玉女姐姐，各位弟兄，千万不要靠近。”腾空而起，迅速远去。

    两童抬起小脸蛋，神情关切，大声说道：“如果顶不住的话，赶快让陈凡哥哥帮忙，不要强行支撑。”

    群猴争先恐后，向灵猴王的方向追去，七嘴八舌的喊道：“大王小心为上，初劫不可大意。”

    灵猴王的身形顿了顿，哈哈大笑：“放心吧，区区几道天雷还不在我眼里，看我如何将它们打回老家。”说着金光连闪，消失得无影无踪，高空的乌云也紧跟其后。

    两童还是不安，异口同声地询问陈凡：“猴老弟能渡过吗？”他们最信任陈凡，只要陈凡露出一丝疑惑，肯定是情况不妙。

    陈凡开颜一笑，拍拍他们的肩膀：“没问题，它不是普通石猴，心中有数得很，呵呵，去安抚一下黄金菇与气彩金莲吧，天像声势浩大，灵性也许会受到影响。”心道：“龙蛇出世也是初劫立降，龙凤大概同样如此，由此可见，灵猴王确实不逊于龙凤。”

    两童对两宝格外关切，掉头就跑：“陈凡哥哥提醒得极是，它们胆子太小，最容易受到惊吓。”

    此时，陈凡的注意力已经不是灵猴王，早就飘出六重天。

    石猴降世的那一刻，陈凡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安，灵识向外一展，很快就察觉到上百道强大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汹涌而来，现在更是骇然，气息已到两万里之外，其中两道强大无匹，显然是凤凰，一南一西，分别是紫灵后期与初期，其余的为十八灵境界，估计是青木灵。

    六峰合一，神通大增，其中就有感应力，地心的威力得到了充分发挥，察觉范围扩展了十几倍。

    心念急转间，陈凡恍然大悟，六重天尚有缺陷，超级石猴降世非同小可，天像不仅出现在地球灵界，同样波及到太玄的天空，整个灵界现在是无人不知，天下万灵为之震动，潜洲是凤凰的地盘，它们当然要追查到底。

    有天像必有至尊降生，而且是闻所未闻的物种，由此可以推测，太玄所有的龙凤都在关注此事，它们心中特别好奇，更多的应该是惶恐，十之八、九想在成灵初期将其厄杀。

    “跑？”陈凡进退两难，六重天的飞行速度远不及凤凰，稍有不慎，就会陷于绝境，但凤凰的感应力出乎想象，即便收敛了气息，陈凡也没有绝对把握瞒过它们的耳目。

    想归想，陈凡心知事关重大，不敢有半点迟疑，当即摧动六重天快速下降，瞬间进入岩浆层，化着一点火星，与地火融为一体。

    灵猴王一走，众仙份份散去，返回原地闭关，石猴虽然厉害，但毕竟是自己人，只会对付外敌，剩下的两马、两象、天鹏与彩鹏飘到陈凡眼前。

    紫马见陈凡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难道石猴挡不了初劫？”

    陈凡一扫六灵，苦笑一声：“石猴降世是福也是祸，外面的麻烦大了。”

    天鹏与紫马王见多识广，略一思索，不由浑身剧震，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眉头紧锁。

    红马迷惑不解，说道：“二哥，谁敢找石猴的麻烦？哈哈，老弟，你对九重天最了解，应该有点信心，只要咱们不出去，龙凤也无可奈何。”

    陈凡冷静下来，笑着说道：“三哥，我们就这么躲一辈子？嗯，我们的实力确实可观，单纯的神龙或者凤凰并不可惧，最担心的是它们群起而攻之。”

    紫马王神色凝重，点头说道：“太玄两强并尊，龙凤不可能容忍第三个霸主，石猴已成众矢之的，我敢肯定，那些家伙会竭尽全力，一查到底，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时间一长，两尊联手的可能性很大。”

    “紫马老弟言之有理。”天鹏也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对于龙凤来说，其它方面都可以让步，霸主之位却不容挑战，截杀石猴已成头等大事，主人，咱们快走。”

    陈凡摆手制止众灵说话，脑海里闪过灵界里外的状况，沉睡的亿万生灵全部清醒，恢复了正常生活，阴阳鱼很快就要完全成形，灵猴王站在青木林外的山顶，仰首观天，神态自若，恍如一座万米高峰纹丝不动，群猴躲在山脚观看，满脸崇拜之色。

    阴阳鱼硕大无比，雷电出奇的猛烈，从外表可以判断，此劫不下于万年劫，陈凡知道灵仙的境界越高，初劫越是厉害，传说上古时期龙蛇并不少，但绝大数死于初劫，不由为灵猴王捏了一把汗。

    两凤凰的速度最快，已经不足一万三千里，青木林被拉得很远，陈凡暗暗吃惊，它们的判断力极其准确，这么快就锁定了天像发生的位置，包围圈隐约形成。

    “走！”陈凡当机立断，六重天开足马力，拼命向东移动。

    “老弟，来了几个？你打算怎么办？”紫马王不了解具体情况，众灵的目光都带着关切。

    “两凤，青木灵不计其数，三十六计，走为上。”陈凡回答简洁，满脸轻松，众灵却神色大变。

    红马咬牙切齿，叫道：“老弟，你不要怕，与它们拼了，咱们全体出动，打它们措手不及。”转头看看四周，挥舞着拳头，眼中精光四射：“集中兵力，突然袭击，先干掉最强的一个，其余的就不足为惧。”

    “三哥莫急，凤凰不可小视，现在没到翻脸的时候，留有一点余地。”陈凡面露微笑，顺手化出虚空镜，赞道：“好家伙，反应很快，虽说有些仓促，但计划还算严密，呵呵，可惜啊，它们漏算了六重天。”

    南面的凤凰接近了原来的位置，六重天已经扬长而去，远出万里，不过，眼前有两个青木灵呼啸而来，将要撞击在一起，陈凡笑道：“来得好，我正想收几个，给它们一个教训，也试试它们的反应。”

    六重天摇身一变，化着一道鲜红的闪电，向其中一个青木灵劈去。

    青木灵大骇，尖叫道：“你是谁？”横移千米，躲开闪电的痛击，眼中白光闪烁，气势大盛，凤凰感应到情况不妙，当即远距离传功。

    “哈哈，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陈凡心念一动，闪电的光芒瞬间增强百倍，凤凰传功到一半，青木灵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进地球灵界。

    凤凰大惊失色，命令另一个青木灵逃窜，陈凡嘿嘿冷笑：“想跑？晚了。”再接再厉，六重天猛一发力，光芒射出百里，青木灵也骤然消失。

    “扁毛畜牲，再见了，你们慢慢找吧。”陈凡开心不已，六重天又与地火融为一体，随着洪流奔腾而去。

    两凤凰与所有的青木灵发疯似的，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青木灵被神秘高人收取，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大事，它们当然要搞清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元凶。

    红马大声欢呼：“干得漂亮，老弟不要停，再收几个，将这些狗腿子全部清理干净。”黑象眉飞色舞，拳头紧握，连呼痛快，凤凰灭了黑象岭，此仇不共戴天，却无力报仇，心里的忧愤终于得到了发泄。

    天鹏与紫马王却露出忧色，相互对望了一眼，紫马王说道：“老弟，青木灵是凤凰的化身，现在收了它们，仇恨越结越大，凤凰睚龇必报，肯定追杀到底，将来很难善后。”

    天鹏也说道：“青木灵杀不得，留着又是一个祸害，它们是凤凰耳目，最起码会暴露地球灵界的秘密。”

    红马满不在乎，一手拍着一个，咧开大嘴笑道：“这是它们自找的，哈哈，石猴是我们的兄弟，它们追杀，我们保护，水火本来就不相融，想和平相处也不可能，它奶奶的，咱们连神龙都敢杀，没有必要对凤凰缩手缩脚，要么不干，要干就干狠一点，让它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三哥之言正合我意，龙凤是强者为王，只有显示自己的实力，才能与它们平等交涉。”陈凡摆摆手，豪情满怀：“放心吧，到了我的世界，就由不得它们了，想怎么摆布都行。走，看好戏去。”众灵跃上高空，远远地看到阴阳鱼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电散雷收，死一般的寂静，初劫正式来临。

    “青木灵？”众仙惊讶不已。

    两青木灵一进灵界，陈凡就将它们的神智全部关闭，凤凰无法得到灵界的一点信息，又将其悬浮在阴阳鱼下方，帮助灵猴王抵挡初劫。

    “高，老弟，高明，现成的宝贝，不用白不用，哈哈，气死那扁毛畜牲。”红马喜笑颜开，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我刚才还在担心呢，这次的初劫不简单，石猴老弟很是吃力，一不小心就要吃大亏。”

    “这就是一举两得。”陈凡淡然一笑。

    青木灵一旦重创，凤凰也大受影响，也许伤势较轻，搜索效果却大打折扣，况且陈凡一直在考虑，凤凰的修为虽然高得吓人，但总有一个极限，不可能同时传功许多化身，否则每个化身只能分摊很少的凤力。

    “轰轰轰！”第一波天雷响起，三道利剑直落青木灵，一瞬间，空中出现三朵硕大的烟花，青木灵凭借特殊的体质挡下了天雷，全身焦黑，微微颤抖。

    “好家伙，厉害啊，不愧是天下至硬之物。”红马两眼放光，兴高采烈：“狗腿子，还有两波，好好享受吧，哈哈，死不了的，肯定还剩一口气。”

    陈凡却是耸然一惊，紫灵后期的凤凰感应到青木灵的险境，立即停止追击，静立在万里之外，再次传功，七成青木灵速度大减，另一只凤凰发现了异常，命令所有的青木灵穷追不舍，自己迅速向同伴赶去。

    “传得好，机会难得。”陈凡奋力摧动六重天，急驰而去。

    地球灵界，第二波天雷正在酝酿之中，处于短暂的宁静，两个受伤的青木灵得到传功，神智骚动，有清醒的迹象，陈凡分出一部分心神，青木灵又被打回原形。

    凤凰恼羞成怒，竭尽全力，青木灵死灰复燃，它的目的很简单，利用化身探测对手的来历。

    陈凡也毫不示弱，将青木灵的意识强行压制，一时间僵持不下。

    凤凰胜在修为高绝，凤力修到了极致，仿佛深不可侧的大洋，源源不断的涌来，陈凡功力远远不及，最大的优势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六重天并不完善，但毕竟是一件奇宝，空间完全封闭，绝大部分凤力被死死的挡在外面，传到青木灵身上的不到两成。

    僵局只持续了几分钟，“轰轰轰！”第二波天雷从天而降，毫不客气的劈向目标，青木灵剧颤几下，凤凰也随之略一摇晃，脸上闪过一抹红光，更让它恐惧的是，耳边居然响起惊雷。

    “哈哈，两个鬼家伙，让你们尝尝连环劫的厉害。”陈凡放声大笑。

    “什么连环劫？”众仙大为奇怪，不由自主地注目阴阳鱼，白云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真的是连环劫，老天爷，两个家伙不一定能够挡住，主人，怎么会产生连环劫？”

    天雷暂停，阴阳鱼开始膨胀，转眼间就增长了百倍，笼罩了整个天空，天威大盛，群猴目光恐惧，灵猴王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它心知陈凡在帮自己渡劫，但是对阴阳鱼的异变莫名其妙。

    众仙齐刷刷地看着陈凡，天鹏灵光一闪，飞快的说道：“小的知道了，凤凰，青木灵。”其余五灵的反应很快，个个明白了连环劫的由来，红马大手一拍：“妙，绝，这下有苦头吃了。”

    “猜得对，两凤在一起，谁也跑不掉。”陈凡得意的笑着。

    青木灵是特殊的灵仙，本身没有天劫，凤凰不传功时，青木灵是独立的个体，一传功就成为化身，相当于半个凤凰，青木灵挡劫，如同凤凰挡劫，天劫好像传染病，凭空降临到凤凰头上，更厉害的是，另一只凤凰正好赶到，两凤身为霸主，天劫的威力大得不可思议。

    两凤心中骇然，慌忙分开，却为时以晚，它们渡劫的经验丰富之极，毫不迟疑的迅速上升，同时召唤附近的青木灵赶来护驾。

    “好，意外的收获。”陈凡大喜，他本来也没想这一点，这样也能产生连环劫。

    “老弟，我有些担心。”紫马王神色不安，小声说道：“天劫太大，天威太盛，会不会更进一步，引发凤凰的紫灵劫？”

    众灵愣了一下，陈凡挠着后脑勺，思索片刻，摇头说道：“二哥提醒得是，按理说，有引发的可能性，乖乖，如果再加上两个凤凰的紫灵劫，真是灵界一大奇迹。”

    “太有可能了。”红马情绪亢奋，红光满面，大声笑道：“太棒了，两个家伙这下死定了，哈哈，它们嚣张得过头，死了活该，哈哈，爽死了，再来几只龙凤就更好了。”

    “连环劫好，死得好。”黑象目不转睛地盯着阴阳鱼，神情紧张，嘴里嘀咕不休。

    紫马王皱着眉头，说道：“两凤死了到没什么大碍，天劫突降，怨不得我们，但石猴老弟也同样麻烦，且不谈两个青木灵能否挡住，它刚刚成灵，道心不稳，很难渡过心劫。”

    众灵面面相觑，眼中均是忧色，陈凡也怔了怔，两紫灵劫连环，不仅天雷厉害之极，心劫更是不可想象，也许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心劫，几乎没有人能够渡过，更何况出世不到半个时辰的灵猴王。

    “成灵就渡心劫，绝对是天下奇闻。”众灵面色怪异，对于灵猴王来说，也许是不幸，也许是大幸，祸福难测，正常情况下，九祸一福。

    假若灵猴王能安然无恙，不单是修为大涨的问题，道心立马圆满，将来百分之百成真，其间不需要考虑心境是否稳固，修行速度越快越好，反过来讲，一旦它无力抵挡，也许是有史以来寿命最短的石猴。

    陈凡沉吟半晌，阴阳鱼又开始寂静，天雷即将落下，毅然说道：“灵猴王应天而生，我相信不会夭折，无论是天雷还是心劫，我自有办法。”

    “大家不要多想，目前看来，还没有紫灵劫的迹象。”陈凡挥挥手，制止众灵再争：“我们还是关注现有的天劫。”六重天转而折向东南，继续前进。

    “轰轰轰！”三劫连环，威力超过想象，地动山摇，整个灵界似乎都在颤抖，与当年的天原岭冥王之劫相差无几，众灵脸色剧变，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群猴急退万米，吓得尖声厉叫。

    两凤凰分开渡劫，更是惶恐，它们的头顶各有二十个青木灵，再强的天雷也毫不畏惧，害怕的是紫灵连环，可能性最大的是那只紫灵后期的凤凰，一劫之下，九成九魂飞魄散。

    有陈凡支持，灵猴王稳如泰山，凝视天空，却见三道利剑劈下，两青木灵闪过几道火光，天雷被硬生生的挡住，它不知道的是，两灵已经身受内伤。

    初劫九道，三波过后，乌云却依然如故，阴阳鱼反而扩大了一倍，所有人都骇然失色，灵猴王也不例外，天鹏的声音微微颤抖：“紫灵劫！”

    确实是紫灵劫，不过暂时只有一个，正在酝酿之中，紫灵后期的凤凰面如死灰，跌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它毕竟修为高深，很快就精神大振，目光转而喜悦，只承担三份之一心劫，也许会因祸得福，立地成真，万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不渡，更待何时？

    另一只凤凰也不轻松，此劫过后，说不定就轮到自己，它只有紫灵初期修为，一半心劫的成功率更小。

    众目紧盯着陈凡，紫马王叹道：“天意，天意，有史以来最强的石猴，就这样毁于一旦，可惜啊。”红马说道：“老弟，下面的天雷厉害数倍，两个死鬼挡不了几波，咱们还是一起帮忙吧。”

    两象摩拳擦掌，齐声说道：“小弟等先上，如果顶不住的话，红马老哥再动手。”

    “你们一个也不允许动，我来。”陈凡摇了摇头，正色道：“连环劫，越帮越忙。”眉头光芒连闪，金凤等八灵急射而出，拱手道：“主人，保证完成任务。”一起飞至灵猴王身边，金凤笑嘻嘻的说道；“石猴老弟，主人有令，命你坐下，闭目凝神，什么也不要乱想。”

    灵猴王满脸惊奇，拱手道：“各位姐姐、哥哥，小弟遵命。”当即盘坐于地，晋入空灵状态，八灵定在头顶，收起笑容，静静的等待天雷降落。

    “老弟，天雷好挡，心劫难渡。”紫马王还是不安，说道：“心劫只能自己渡，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陈凡笑问道：“何谓心劫？”

    众灵一愣，天鹏想了想，说道：“一生妄念，一生所愧，一生罪孽，化着亿万心魔，道心有缺，魂飞魄散。”

    “说得对，心劫即心魔。”陈凡点头赞许，扫视众仙，缓缓地说道：“灵猴王刚刚降世，没有经历，没有杀劫，没有妄念，更没有罪孽，甚至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哪里来的心魔？”暗忖道：“还有大山的意志，灵猴王道心坚如磐石，若不是修为太低，现在就可以成真。”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灵表情呆了呆，随即恍然大悟，红马放声大笑：“老弟高明啊，哈哈，猴老弟心地一片空白，无怨无仇，无罪无孽，无欲无念，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不，还没开始呢，根本就没有心劫。”

    众灵也大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喜气洋洋，天鹏轻轻摇头：“红马老弟说得不对，心劫还是有的，但那是成灵之前的意识，就像在睡梦之中，就连它自己也模模糊糊。”

    紫马王笑道：“猴老弟洪福齐天，有老弟这样的主人指点，天生禀赋，出世即渡心劫，千年之内必成正果。”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红马摇头晃脑，大声说道：“我们苦修几百万年，还在苦苦挣扎，老弟的手下却突飞猛进，千年就成真，最过份的是白云老弟，只修炼了短短百年，比二哥还要厉害，随时都可以成真，太过份了。”

    众灵莞尔，紫马王笑道：“你想成真吗？很简单，我教你一个秘诀，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九成把握还是有的。”

    红马急促道：“什么秘诀？二哥快说。”其它灵仙也迫不及待。

    紫马王眨眨眼睛，余光瞥向陈凡，一字一顿：“认老弟为主。”

    红马呆了一下，眼珠连转，叹道：“有道理，唉，可惜我生性散懒，只自由自在，这辈子活得舒服一点就行了，成真就随缘吧。”

    “咱们是好兄弟，呵呵，三哥想拜，我还不想接收呢。”陈凡拍着它的肩膀，心道：“天马果然与众不同，它脾气虽爆躁，但是心胸开阔，将来成真有望。”

    红马一口否决，天鹏与两象却大为心动，它们本来就臣服陈凡，再次认主顺理成章，最大的好处就是分出一半心劫，以陈凡的修为、道心，绝对是毫不在乎。

    陈凡了解它们的心意，笑了笑：“想认就认，我无所谓。”目光转向阴阳鱼，盘坐于地。

    紫马王奇道：“老弟，你怎么啦？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闭上眼睛，缓慢的说道：“天劫相连，心劫也相连。”

    长达十五年的通灵，陈凡与灵猴王心意相通，某种程度上来讲，灵猴王是陈凡的一部份，与黑剑血刀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没有那里严重，保留了原有的本性，陈凡分担小部分心劫。

    不多久，雷声隆隆，阴阳鱼眼闪烁不定，新的、更强的天剑斩落大地，众灵齐声赞叹，群猴再退万米，灵猴王接到陈凡的心灵呼唤，心头一片宁静。

    有了牛魔王的经验，陈凡更是超然，心中波澜不惊，完全以旁观者的角落察看心魔，再此重历自己的一生。

    首先挡劫的还是两青木灵，第十五波时，本体大损，心丹俱裂，魂飞魄散，坠落于山谷，金凤八灵立即联手接上。

    许久，第三十六波结束，陈凡睁开眼睛，看着众多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完啦。”

第九节 沉鱼落雁

    红马最为兴奋，哈哈大笑：“老弟，咱们大获全胜，那只狗凤凰死定了，可惜啊，让另一个家伙拣了个大便宜。”

    开心中带着懊恼，显而易见，紫灵初期的凤凰因祸得福，修为大进，很有可能趁机跨入紫灵后期，道心稳固，将来成真的希望极大。

    黑象也是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那当然，青木灵一完，它的心境大受影响，道心残缺，心劫肯定是渡不过去的。”

    在它眼里，凤凰是神的存在，高不可攀，修为通天，所以连灭族之仇也不敢报，陈凡仅略施小计，轻而易举的干掉一只，心中大为解气，舒畅无比。

    陈凡笑了笑，转向紫马王与天鹏，问道：“你们觉得呢？”

    紫马王迟疑了片刻，显得颇不自信：“凤凰毕竟是至尊，修到紫灵后期很了不得，我总觉得不会这么脆弱，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悍，天鹏大姐经验最丰富，应该更了解它们的实力。”

    天鹏思索良久，摇头说道：“先是石猴降世，搜寻不利，又节外生枝，青木灵神秘失踪，而且应劫身亡，最后是连环劫，再诱发紫灵劫，按理说，这一切足以让它心神大乱，没有成功的可能，但凤凰毕竟是凤凰，神通广大，也许破而后立，瞬间顿悟，因祸得福，况且它只承担了三分之一心劫，总而言之，小的觉得是五五之份。”

    “说得好，五五之分。”陈凡一跃而起，笑着说道：“成真也好，重入轮回也罢，一切都结束了，至于另一只嘛，修为大进不一定是坏事，最起码凤凰有失有得，不会恼羞成怒，呵呵，它们失去理智是很可怕的，不死不休纠缠到底，肯定要将五洲闹得天翻地覆，我们暂时还没有实力正面对抗。走，去看看小猴子。”

    潜洲凤凰明显分为两派，陈凡不了解这两只的来历，起初的意图只想抓住青木灵，显示一下实力，给它们一个教训，趁机逃脱搜索，没想到机缘巧合，突然产生了连环劫，人为不可逆转，后来的发展又出乎意料，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无论它们属于哪一派，实力都不会大受影响。

    “老弟言之有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事已至此，它们知道了对手的厉害，估计能平静的接受，应该不会再追查。呵呵，那只凤凰本来就成真在即，只不过提前了几年，现在已经不属于灵界，除非失败后重修鬼王。”紫马王也感到十分满意，与众人飘向山顶。

    黑象跟在陈凡身后，耳语道：“主人，千潭岭回不去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陈凡瞥了它一眼，一字一顿：“黑水林。”

    黑象王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太好了，谢主人。”陈凡本来承诺百年之内，没想到这么快就兑现了。

    乌云已经完全消散，太阳露出了笑脸，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群猴围着灵猴王，欢蹦乱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灵猴王微一挥手，众猴立马打住，它腾空而起，向陈凡凭空拜倒：“谢主人。”

    “起来吧，让我好好看看。”陈凡仔细打量着，感到非常欣慰，凤凰的三分之一紫灵劫非同小可，效果超过万年劫与几个千年劫，灵猴王修为大涨，已经接近金灵后期，道心初步圆满，气势更盛。

    尽管知道是自己人，但石猴天生克妖，天马等灵还是心存畏惧，不敢靠得太近，陈凡心中有数，不经意地对灵猴王噜噜嘴，它心领神会，向众灵拱拱手，郑重其事的说道：“谢各位哥哥、天鹏姐姐的关心，小弟有礼了。”

    “不敢，老弟不必客气。”众灵连忙回礼，紫马王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老弟了不得，成灵渡心劫，可谓前无古人，将来成就无量，老哥我心服口服。”

    “二哥，不谈将来，就谈现在。”红马笑逐颜开，滔滔不绝：“心劫是个宝，好处多多，比寻常天劫强过不知多少倍，参加渡劫的都收获巨大，那只凤凰得了便宜，猴老弟刚刚成灵，更是了不得，后劲十足，现在的进展只是个开始，抓紧时间闭关几天吧，老哥我保证你立马跨入金灵后期，如果再顺利一点，说不定能创造奇迹，一举突破到青灵境界。”

    灵猴王不敢相信，见众灵个个点头，再看看陈凡，也露出一丝笑意，顿时心灵福至，一揖到底：“谢老哥哥提醒。”

    “你不要太得意，青灵境界可能性极小，金灵后期应该没问题。”陈凡取出一套极品炼器：“去吧，越长越好，有时间通灵。”

    灵猴王双手接过，恭身说道：“小的遵命！”伸手一招，大叫道：“弟兄们，咱们去青木林修炼。”

    “大王等等，嘻嘻，我们来啦！”群猴不约而同地向陈凡拱手，齐声说道：“主人，小的等去了。”蹦蹦跳跳扬长而去。

    陈凡忽然叫道：“四色的留下。”群猴顿了顿，面面相觑，灵猴王厉眼一扫，三只小猴慌忙回到陈凡面前，心中忐忑不安，神情有些紧张，跪拜道：“主人有何吩咐？”其中两个来自于冰雪岭，另一个是玉女的收藏。

    “不要怕，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紫马王顿有所悟，朝陈凡眨眨眼睛。

    陈凡会心一笑，将三猴抱上黑剑的后背，柔声说道：“你们不要急着修炼，等会儿再说。”三猴见陈凡和颜悦色，心中大定，重新恢复了猴性，在鸟背上东张四望，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灵猴王渡劫，彩鹏罕见的老实，始终默不出声，此时见玉猴小巧玲珑，活泼可爱，顿时玩性大起，也落到黑剑身上，与三猴开始交流。

    小彩鹏精通人性，可惜修为太低，不会说人话，玉猴也听不懂鸟语，它们相互比划着，却是对牛弹琴，急得团团转，众灵忍俊不住，齐声大笑。

    “唉，可惜啊。”笑过之后，红马击掌长叹。

    “可惜什么？”众灵大奇，紫马王最了解它的心思，笑问道：“莫不是后悔没参加渡劫？”

    “就是。”红马满脸懊色，猛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多好的机会，万载难逢啊，如果我刚才加入的话，现在肯定是紫灵后期了，最起码少修十万年，成真指日可待，二哥、天鹏大姐还有黑象老哥、白象老弟，绝对是立地成真，唉，一念之差，遗憾终身。”

    紫马王与天鹏面色怪异，暗自摇头，两象面露悔意，陈凡只承担了极少的心劫，立竿见影，修为取得了明显进步，它们当时若是挺身而出，进展更大。

    黑象说道：“不仅如此，我们几个都参加，连环劫更为强大，心劫倍增，我敢肯定，两个凤凰全部完蛋。”

    紫马王眼珠一转，笑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心劫一涨，两个家伙肯定跑不掉，但我们呢？呵呵，同归于尽，唯一能够幸免的就是猴老弟了。”

    众灵呆了呆，确实是损人又损己，陈凡摆手道：“增加一个没问题，两个太危险，呵呵，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各人自有机缘，顺其自然为佳，大家不要胡思乱想。”

    不待它们说话，目光转向金凤等八灵，两凤连环劫，包括紫灵劫厉害之极，八灵竭尽全力，功力却耗尽大半，心丹受到一定的损害，天劫一止，立即就地入定。

    陈凡将它们收入脑海，想了想，落下山谷，两个应劫身亡的青木灵变回原身，化着两棵参天青木，只是表面漆黑一团，枝叶全无，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

    天鹏悄然飞近，喜道：“主人，青木是炼器材料，而且为极品中的极品，下次炼制九重天可加一些，石猴老弟也需要法宝。”

    陈凡心中一动，点点头：“有道理。”手指射出几道劲气，将青木份割成小段，纳入乾坤袋，心道：“孙悟空是金箍棒，灵猴王的法宝不能太俗，最好炼一件特殊的，与众不同。”

    众灵却瞠目结舌，青木至硬，除非使用法宝，紫马王将它们截断也要五成功力，陈凡却轻描淡写，可见其修为已经远超于十八灵。

    陈凡沉吟片刻，抬头说道：“天像对灵界的影响很大，证道大会推迟一百二十年，所有灵仙都需要静修，同时郑重宣布，届时石猴与神龙亲自参加评判。”

    红马奇道：“哪来的神龙？老弟，你不会从五洋邀请吧？”

    参加花鱼湖行动的鱼精均已渡劫，龙鱼与水麒麟回到仙府，在场的众灵不知道小龙的事，个个面露讶色，满腹疑惑：陈凡什么时候与神龙有了交往？

    “咱们何需外请，地球灵界就有。”陈凡也不多做解释，说道：“神龙正在闭关，到时自会醒来。”心中微动，神秘一笑：“呵呵，好事成双啊，咱们又有了新成员，走，一起去青木林。”

    红马大笑道：“老弟说有，肯定就不会有假，呵呵，没想到地球灵界应有尽有，更没想到能与神龙同坐一席，也算一大快事。”

    紫马王边飞边打趣道：“老弟，这一次又是什么宝贝成灵？不会是第二个石猴降世吧？”

    “二哥说笑了，玉王亿年难现，能找到一个已经是天大的幸事。”说着回到了青木林，陈凡解开禁制，落在一座湖边，笑吟吟地说道：“大家看看，怎么样？”

    “七彩金莲？”众人张大嘴巴，讶得说不出话来。

    此湖的面积并不大，不足两千平方公里，没有其它生灵，只有十二棵金莲巍然屹立，中间的花茎均高达千丈，周围的六根支茎超过两千米，含苞欲放，七彩闪烁，耀眼夺目。

    先天境界金莲的比比皆是，丹期的少之又少，金丹更是五洲难寻，需要两、三百万年的道行，众灵早就知道这里有七彩金莲，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灵。

    正常情况下，这些金莲火侯不够，最快的也要数百年，慢的数千年，但是这里的青木之气极其浓郁，通过百年熏陶，再加上两童的精心照料，用自身的元气帮助修炼，它们修为进展神速。

    金童玉女一直在湖畔守候，眼中满是喜悦，又轻嘘一声，示意大家不要惊扰金莲，众灵颇有默契的盘坐在岸边，就连三猴、彩鹏也一声不吭，目不转睛地盯着湖心。

    陈凡轻拍两童的肩膀，微一点头，用眼神询问黄金菇的情况，两童心有灵犀，一瞥不远处的一棵青木，露出放心的笑容。

    青木林寂静无声，落针可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湖心飘来丝丝异香，淡淡的，却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众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

    异香源源不断，越来越浓密，弥漫了整个青木林，三天之后，众人睁大眼睛，精神一振，中间的两棵七彩大盛，仿佛笼罩着一层七色彩虹。

    渐渐的，彩虹变成了七彩光团，越来越耀眼，好像两轮初生的太阳，灿烂中带着冷艳。

    两童两手紧握，神情紧张，甚至于不敢观望，他们对金莲倾注了大量心血，害怕在最后关头出什么意外，陈凡将两童搂在怀里，心灵扩展过去，察看金莲成灵的经过。

    光团之中，金莲发生了异变，七根花茎开始虚化，成为一根根光柱，又慢慢的连在一起，光柱向外膨胀，下面的巨叶也完全光质化了。

    金莲与其它生灵不同，灵性一分为七，分布于七根花茎，主茎最为强大，如果一茎受损，另外六根立即汇聚在一起，齐心协力，共同帮助受伤的花茎恢复元气。

    此时，随着本体异变，所有的灵性融为一体，它们在光团中间凝聚，缓缓骚动，意识快速成长，灵性也逐步壮大。

    第四天清晨，光团骤然增强，众灵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七彩瞬间化为金色，好似两颗午时的太阳，唯一的区别就是温度，它们的光芒是冷冷的，仿佛两块万年寒冰。

    晨日落山，午日升起，金光再次暴发，转眼间完全消失，众人凝神一看，金莲不见踪影，水面出现两个女童，大约十岁左右，七彩长发散披在腰间，身穿漂亮的七彩长裙，皮肤雪白，容貌出奇的秀丽，只是一脸冷酷，令人心生寒意。

    她们完全相同，不仅是外貌、服饰，连气息也毫无差别，出乎陈凡意料的是，金莲天生拥有离水。

    两童欢呼一声，使劲挣开陈凡，招手叫道：“两位妹妹，快来啊。”

    两女一扫岸边的众灵，踏波而行，迅速飘至金童玉女眼前，亮晶晶的大眼睛打量着两童，目光带着疑惑，也许是同为三宝，又感到一丝亲切。

    两童特别兴奋，一手拉着一个，亲热的说道：“好妹妹，能不能想起来？咯咯，再好好想想，我们是谁？”

    两女秀眉微皱，思索良久，忽然眼放奇光，露出两排洁白的碎齿，说道：“金童哥哥，玉女姐姐。”声音优美动听，相对于凤凰来说，又是另一种韵味。

    “对，太好了，我们就是，咯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两个好妹妹。”两童更是开心，小手拍得通红，又蹦又笑，指着陈凡说道：“这是陈凡哥哥，快叫。”

    两女端详着陈凡，嘴唇颤动，显得迟疑不决，陈凡笑着拱手道：“小妹妹，欢迎你们，我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

    “陈凡哥哥是好人，两位妹妹，你们还犹豫什么？快叫。”两童不依不饶，一个劲的催促，玉女向众灵做了个鬼脸，娇笑道：“它们无所谓，陈凡哥哥非叫不可。”众灵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两女沉默片刻，勉强说道：“见过陈凡哥哥。”陈凡心有所悟，两女与麒麟有点相似，心意互通，每次都是异口同声。

    “咯咯，这就对了。”玉女笑得特别灿烂，紧搂着两女，说道：“陈凡哥哥，快给两个妹妹取名。”

    “两位妹妹年纪虽小，却是天姿国色，当代无双，七灵莫不为之倾倒。”两童曾经说过，金莲爱美，陈凡当然是大加夸奖，两女果然露出一丝笑意，恍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陈凡暗自一笑，故作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再好的名字也难表达两位妹妹的容貌，嗯，就叫沉鱼、落雁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沉鱼、落雁？太美了，名副其实。”众灵轰然叫好。

    两女笑盈盈的一拜：“谢陈凡哥哥。”

    金童玉女笑声不断，拉着两女说道：“药中三宝，还有黄金菇呢，它们也快了，走。我们去看看。”

    “等等！”陈凡一指湖心，水面隐现十几个小绿点，说道：“两位妹妹，那是你们的本体吧？最好处理一下。”

    玉女咯咯娇笑：“陈凡哥哥，那是金莲种子，成灵之后，每根花茎留下一个，共有十四粒，千年才能发芽。”

    陈凡愣了一下，哑然失笑：“看来我是孤陋寡闻，哦，你们的种子在哪里？”

    两童相互对望了一眼，金童说道：“我们也是成灵后留下，同样需要千年，不过只有三粒。”玉女补充道：“跨入紫灵还有一次机会，两位妹妹，我们走。”带着一连串欢乐的笑声，牵着两女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众灵相视一笑，红马说道：“两个小家伙有点意思，又冷又酷，以前只闻其名，现在亲眼见到其人，呵呵，开了一次眼界。”

    紫马王笑道：“金莲外冷内热，只是有点自恋罢了，据说在很久之前，有一个金莲曾经前往凤凰台，准备与凤凰比美，哈哈，你们想知道结果吗？”

    “胆大包天，找死，不用猜，肯定被凤凰一口吞下。”黑象不假思索，冷笑一声。

    紫马王哈哈大笑：“老弟说得对极了，进了凤凰台，她再也没出来，成为灵界的一大笑柄，当然，这只是传说，除了凤凰之外，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向陈凡拱拱手，说道：“老弟，我们先回天马原，”

    “莫急。”陈凡摆摆手，说道：“马上就到黑水林，你们一起去，帮助黑象收服象群。”六重天升出地面，跃上高空，陈凡化出虚空镜，黑象惊喜不已，指着远处的一座大森林，失声叫道：“那就是黑水林。”

    黑水林幅员辽阔，方圆六百多万里，林中有一条奇怪的黑湖，据说是黑象的发源地，因此而得名，里面有五大象群，黑象超过三十万头，紫灵仙过百，实力强劲。

    “你们是同类，有共同语言，我就不出面了，一切由你作主。”陈凡拍着黑象的肩膀，郑重其事：“给你半个月时间，恩威并济，尽量不用动武，想办法让全部收服，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几年。”

    黑象精神抖擞，信心十足，腰杆挺得笔直：“请主人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有两天马、天鹏、白云、黑剑血刀相助，绝对是手到擒来。

    “有信心就好，记住，要各个击破，有困难多向几位老哥请教。”陈凡放出七灵，六重天又没入地层。

    彩鹏还在指手画脚，试图与三猴沟通，陈凡笑道：“小家伙，好好修炼吧，争取两百年内成灵，但那时不就方便了，想说什么都行。”顺手将它扔出千里的青木叶上。

    三猴盯着陈凡，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目光迷惘，不知所措，陈凡摸摸它们的脑袋，再向下，摸遍全身，仔细察看它们体内的状况。

    丹玉的颜色越多，修为越高，四色玉猴本来就接近十八灵，成灵前受到青木之气的熏陶，已经不下于十八灵，唯一的缺陷就是真火，仅有三昧。

    有趣的是，玉猴成灵时的体形与颜色呈反比，眼前的三猴不足半尺高，尾巴却有一尺长，金黄的毛发隐有丝丝光华，它们同样散发出浩然正气，眼中射出道道精光，妖魔避而远之，但威力远不及灵猴王。

    陈凡想了想，说道：“玉猴有灵，你们也算玉中之王，嗯，就叫诛妖王、伏魔王、震鬼王，如何？”

    三猴喜不自禁，伏地拜道：“谢主人赐名。”

    陈凡伸手一招，地面出现大量碎玉，说道：“你们的本体也是天材地宝，我这儿有其它材料，希望你们早日开窍，炼制自己的法宝。”

    诛妖王抢着说道：“小的将来要炼制一把最厉害的诛妖剑，嘻嘻，只要我剑光一闪，所有的妖孽魂飞魄散，一个也跑不掉。”摇头晃脑，灵活的小眼珠不停地转动，一脸得意。

    “飞剑太轻了，我喜欢棍子。”伏魔王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双手比划着说道：“天下最重、最硬的宝棍，可大可小，大到顶天立地，直插海洋，哈哈，一棍砸下去，不要说普通的妖魔，龙凤也成了稀巴烂。”

    陈凡怔了怔，心道：“好家伙，这是金箍棒，与孙悟空不谋而合。”

    震鬼王半蹲着，尾巴翘过头顶，不屑道：“灵剑太俗气，棍棒太粗鲁，你们没有想象力，我什么都不炼，只要一声大吼，妖魔鬼怪闻之丧胆，乖乖的趴在脚下，任我处置。”

    “吹牛。”诛妖王与伏魔王白眼一翻。

    “你们不信？”震鬼王挺腰拍胸，大声说道：“从现在起，我开始修炼震鬼神功，百年必有小成，用不了千年，对付十八灵绰绰有余。”

    它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其它两猴半信半疑，立即问陈凡：“主人，灵界有这样的神通吗？”

    陈凡笑道：“世上本无神通，道门六艺、千门万法都不是凭空产生，而是人练出来的，只要有信心，有毅力，任何人都能自创神通。”暗自惭愧：“我妄有日月同体，除了平衡之力外，所有的神通却来自前人，没有一个自创，唉，必须再闭一次关，创造自己的独门技艺。”

    “主人说得太对了。”震鬼王得到了鼓舞，精神大振，挥着小拳头，两眼放光，大声说道：“我一定会练成，肯定能成功的。”

    两猴还是不敢相信，异口同声：“如果你百年内能自创，我们就拜你为老大，仅次于主人与大王。”

    “一言为定。”三猴击掌为誓，震鬼王信心满怀，目光坚定：“主人说了，只要有毅力，没有练不成的神通。”

    “好，有志气。”陈凡哈哈大笑，心情舒畅：“来，你们都坐好，全身心放开，我给你们炼化真火。”

第十节 黑象之劫

    十天后，陈凡睁开眼睛，眼前的震鬼王气息平稳，浑身冒出九色火华，耀眼夺目，转头一看，不远处的诛妖王、伏魔王身形已经虚化，变成两个硕大的九色火球。

    陈凡十分满意，九昧真火一成，它们的修为立马提高一个级别，下一步就是天雷诀、水法，再有青木之气加身，将来的成就还在白云之上，成为灵猴王的好帮手。

    炼化九昧其实很简单，只要向陈凡毫无保留地开放心灵，两心融为一体，经过大山意志的洗礼，不仅九昧真火必成，道心也随之稳固。

    但难度也在于此，千人千面，万灵万心，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隐私、今后的命运完全交给别人，两马也不会，所以至今还是五昧，众猴与七云是特例，它们本就臣服于陈凡，没有丝毫防备心理，百分之百信任。

    陈凡深吸一口气，舒展了一下四肢，心情异常舒坦，所有的玉猴均可如法炮制，最低就是十八灵了，在灵猴王的带领下，肯定能有效管理地球灵界。

    心念微动，陈凡闪出万米，大笑道：“三宝齐聚，喜从天降，哈哈，可喜可贺。”

    “陈凡哥哥。”金童玉女喜不自禁，齐声欢呼：“快来，看三位弟弟多么可爱。”

    “好，好，好，欢迎你们。”陈凡先向落鱼落雁含笑点头，目光很快就定在三个男童身上。

    他们只有六、七岁，皮肤白嫩，散发出淡淡的金光，穿着一件深黄色的道袍，外貌滑稽可笑，头发金黄，高不过两尺，脑袋却出奇的大，超过了身高的三分之一，体态也很胖，长宽几乎相当，好像三个大肉团，眼睛却小得可怜。

    三童一脸稚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忙不迭的躲在金童玉女身后，时不时探出脑袋，不安地打量着陈凡，目光有一半是好奇。

    “胆小鬼，这是陈凡哥哥，你们怕什么？”玉女秀眉倒竖，娇斥一声，拎起三童的耳朵，将他们拽出来，三童疼得龇牙咧嘴，尖声讨饶：“玉女姐姐，饶命啊，小弟这就去。”

    “快滚！”玉女松手，语气更加严厉。

    三童打了个寒颤，哭丧着小脸，进三步、退两步，小心翼翼的移向陈凡，步伐显得很笨拙，仿佛三只初生的小企鹅，偶尔回头偷看玉女，短短的几米花费了半刻钟时间，匆匆拱手：“小弟见过陈凡哥哥。”话还没说完，掉头就跑。

    “笨蛋。”玉女素手微举，三童见势不妙，弯腰急转，躲到沉鱼落雁的背后，奶声奶气的喊道：“两位漂亮的姐姐，救命啊。”

    众人莞尔，连沉鱼落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玉女瞪了他们一眼，对陈凡说道：“黄金菇是天生的胆小鬼，陈凡哥哥莫怪，哦，对了，快取个名字。”

    其实金参同样胆小，但这里的所有人都非常友善，特别是陈凡，发自内心的宠爱，他们已将地球灵界当成自己的家园，胆子最大的当属金莲，否则岂敢与凤凰比美？

    陈凡眼珠一转，打趣道：“很简单，就叫大胖、二胖、三胖，怎么样？”

    三童笑逐颜开，拍着小手，兴高采烈：“太好了，我们就叫胖子吧，绝对与众不同，谢陈凡哥哥。”

    金童玉女、沉鱼落雁面面相觑，神色怪异，陈凡飘到他们身边，抚摸着三颗大脑袋，笑眯眯的说道：“不要怕，有三位姐姐、金童哥哥保护，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三胖转动着小眼睛，细声问说：“玉女姐姐最喜欢欺负人，我们怎么办？”

    “胡说八道，谁欺负你们了？没良心的东西。”玉女气极，大声娇喝，气势汹汹的大步走来，兴师问罪。

    “没有，小弟说错了，玉女姐姐最善良了，是天下最好的人。”三胖慌忙举手投降。

    “没有玉女姐姐，你们还得等几十年才能出世。”陈凡笑了笑，捏捏他们的小脸蛋，说道：“好好修炼吧，多向姐姐、哥哥们请教，呵呵，我先走一步。”

    六重天升到高空，陈凡闪出地球灵界，黑象王、两马、天鹏等众灵从黑水林腾空而起，随后还有六头黑象，黑剑血刀的速度最快，仿佛两道闪电，瞬间飞到陈凡身后，默不出声。

    陈凡拍拍它们的羽翼，迎面而去，轻笑道：“干得不错，很好，速度超过我的想象，辛苦了。”

    黑象王面无喜色，眼中满是忧愤，拱手道：“全凭几位哥哥、天鹏姐姐压阵，小的不敢居功。”掉头看着身后的群象，招手道：“快拜见主人。”

    “小的等参见主人。”群象凭空跪倒。

    “都起来吧。”陈凡摆摆手，心生疑惑，六象均是白灵仙，而且浑身伤痕累累，心丹大损，双眼无神，说话有气无力。

    “老弟，黑水林出大事了。”紫马王叹息一声，语气极为沉重：“象群不足十二万三千头，紫灵期一个，心丹破碎，奄奄一息，白灵期十九头，这些是伤势最轻的，还能动弹，地仙只有五十六头。”

    尽管早有预感，陈凡还是心头一震，急促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有敌入侵？”心想：“黑象本身就极为强悍，近乎十八灵，黑水林的整体实力更是雄厚，即便是某一岭天大王倾巢出动，也难以得逞，除非龙凤亲自出手。”

    “主人，小的当天就收服了象群。”黑象满脸悲切，声音微微颤抖：“四十年前，凤凰传令，调走了所有的紫灵仙、大部分白灵仙，包括五大象王，至今未归，黑水林实力一落千丈，两个月前，附近的木麒麟趁虚而入，幸好有二十三象刚跨入紫灵，全体象灵殊死搏斗，经过十天激战，重创来敌，保住了家园，黑水林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余下的灵仙不到一成，未成灵也遭到大规模屠杀。”

    它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了，六象更是呜鸣不止，象群能击退麒麟，可见其悍不畏死，估计采用了人海战术，个个视死如归，战斗残酷到极点，近二十万黑象魂飞魄散，血流成河，其场面惨不忍睹，木麒麟损失太大，不得不退。

    陈凡心念一动：“凤凰为什么调集黑象？难道有重大行动？不可能只要黑象，估计还集合了其它山岭的天大王，四十年未归，那些象灵凶多吉少。”

    “主人，木麒麟在东面的绿木林，与黑水林相邻，从来都是相安无事，友好往来，没想到它们趁火打劫。”白象也是神情悲痛，紧搂黑象安慰着：“不要急，有主人在，凶手一个也跑不掉。”

    红马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我们到战场看了一下，就在南方两百万里处，方圆三十万里一片狼藉，基本上被夷为平地，这几天我们一直在给象灵疗伤，可惜它们伤势太重，还是死了二十三头。”

    “不仅如此，还有呢。”紫马王再叹一声，“祸不单行啊，前天夜里，有两百多位人仙从西部偷袭象群，我们闻讯而去，将他们逼退，后来一清点，死亡三千八百六十七头，失踪三十六头小象。”

    “他们是什么人？现在哪里？”陈凡大吃一惊，心道：“除妖会，肯定是他们干的。”

    “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心中有数，只是将他们吓跑。”紫马王一瞥陈凡，目光隐含深意，缓缓地说道：“人仙的实力也很强，紫灵仙过百，有五人不低于十八灵，至于他们的身份、去向，我们一无所知。”

    其它的生灵到是好办，来一个宰一个，遇上人仙比较棘手，陈凡毕竟是人类，它们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众灵也想看看陈凡如何处理。

    “请主人给我们作主。”六象连磕三个响头，痛哭流涕。

    黑象王也跟着哭泣：“主人，其它的到是小事，木麒麟大仇必报，小象一定要追回，否则所有的黑象将与人类誓不两立，矛盾越来越激化。”

    它知道陈凡相当为难，不可能为了黑象向人类开战，只好退而求次。

    陈凡明白了，这是象群臣服的条件，众灵均亲口承诺，思索片刻，询问六象：“你们以往是否与人仙有旧仇？或者说，你们曾经残杀过附近的人仙？”

    六象怔了怔，吱吱呜呜，低头不语，黑象王满不在乎的说道：“黑象是象中之王，人仙一直想驯化我们，我们当然要奋起反抗，只要侵入黑水林一步，就是我们的敌人。”它当年在黑象岭时，杀了不少人仙，这些话也是为自己辩护。

    “大王说得对。”六象连连点头，份份说道：“每年都有人仙偷捕小象，我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防备十分严密，冲突在所难免，主人，不是我们的错，他们太残忍了，小等从来没有出过黑水林。”

    “老弟，你们做得对。”红马愤愤不平，大手一拍：“天马原同样如此，经常有人仙偷偷入境，妄图抓捕小天马，哼，族长与两位哥哥太仁慈了，如果被我抓到，二话不说，立即撕成肉酱。”尽管没有一个人仙得手，但它还是恨之入骨。

    “好了，我都知道了。”陈凡苦笑一声，人类一向自视极高，对禽兽不屑一顾，几乎所有人仙都驯化仙禽仙兽，连自己也不例外，反过来讲，妖魔鬼怪同样手段残忍，一有机会就偷袭人仙，也许世上没有真正的平等，或者说，七灵各异，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冲突、矛盾时时刻刻存在，仔细算起来，龙凤是最大的刽子手，却没有人敢于向它们讨公道，也许灵界的本质就是强者为王，肉弱强食。

    沉吟半晌，说道：“当务之急，主要有三件事，首先是为它们疗伤，现在就办，二是追回小象，我去处理，保证竭尽全力，第三，至于向土麒麟报仇，我不便出面，还是由你们执行，嗯，它们大败而归，死的死，伤的伤，应该没什么抵抗力量了，你们尽量活捉，将残兵败将一网打尽。”

    “老弟说得对。”紫马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挥手说道：“第一步，赶快将象群收入地球灵界，防止再发生意外。”

    黑象点头赞同，说道：“象群早已集中在一起，主人请！”

    “走，事不疑迟，迟则生变。”陈凡心神微动，黑剑血刀升高远去，众灵很快就恍然大悟，紫马王暗自点头，众象欣慰的笑了。

    十几万头黑象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在密林中连绵千里，六峰的神通非四峰所能比拟，不到一刻钟时间，所有黑象群，包括三万里范围内的森林一扫而空，全部安置在青木林附近，陈凡又吩咐七童抓紧治疗。

    象群有了安全保障，黑象放下心来，迫不及待地说道：“主人，小的等去绿木林，木麒麟没有防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肯定打得它们措手不及。”

    陈凡一扫众灵，紫马王点头说道：“老弟，我们心里有底，不会大开杀戒。”红马与众象迟疑了一下，也点头保证。

    “擒贼先擒王，速战速决，如果遇到意外，千万不要恋战，赶快回头想办法。”陈凡面色郑重，语气严肃：“最后一句话，麒麟的举动有些反常，其中必有蹊跷，最好能找到线索。”暗忖道：“不但是麒麟，人仙也不对劲，想灭黑水林，两百多人远远不够，除非他们得到了消息，不然怎么如此巧合？”

    “没有什么反常，五位大王在时，它们不敢轻举妄动。”六象气愤不已，恨恨的说道：“大王长期不归，它们就露出虎狼之心，哼，死有余辜。”

    红马火上加油，怒火冲天，大声说道：“它们早就虎视眈眈，这次趁火打劫，绝对是蓄谋已久，幸而黑象警惕性很高，最可贵的是不怕死，否则这些弟兄早就全军覆没，黑水林已经并入绿木林。”

    紫马王与天鹏经验丰富，若有所思，紫马王摆手道：“大家不要再争，只要能抓住它，一切都真相大白。老弟，人仙那边讲究一点策略，有事发飞符，我们先行告辞。”

    陈凡暗自摇头，六重天继续收取森林，足有十几万头象，需要庞大的生存空间，地球灵界面积一下子扩大了百倍，植被增长的速度却非常缓慢，远远跟不上鸟兽的繁衍。

    天色渐渐阴暗，黑水林消失大半，陈凡心念一动，黑剑血刀急驰而至，齐声说道：“主人，小象在一千三百万里之外，身边有两百三十七名人仙，紫灵仙一百零三名，防守非常严密，小的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冒然营救。”

    “乖乖，实力不小。”陈凡坐上鸟背，黑剑血刀不用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向西飞行。

    两鸟的速度与凤凰相当，初月尚未落山，前面出现一座山脉，黑剑说道：“这里是一座人类仙府，幻阵比较厉害，很难悄悄的潜入，除非强行破禁。”

    “不，你们沉住气，不可鲁莽。”陈凡飘下鸟背，定在幻阵之上，静立了一会儿，待心境完全平稳，大声说道：“在下华中生，前来拜见仙友。”

    话音刚落，两条身影腾空而起，转眼间出现在面前，上下打量着陈凡，余光一瞥两鸟，顿时脸色微变，前几天入侵黑水林，他们曾经见过面。

    陈凡也仔细观察他们，都是中年男子，紫灵初期，身穿绿色道袍，容貌相似，显然是亲兄弟。

    两人很快就回过神来，目光警惕，抱拳道：“在下绿光、绿明，不知仙友有何指教？”

    “我不想拐弯抹角，实话实说，此次专程拜访两位仙友。”陈凡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我在十天前收服了黑象群，黑水林成为在下的仙府，众位仙友不了解情况，所以产生了误会，其它的我就不多说，希望仙友能够归还小象，上次的冲突就算了，大家都不予追究。”

    两人更是诧异，相互对望了一眼，迟疑道：“仙友说自己收服黑象，可有什么凭证？”

    按照灵界的规矩，入侵别人的仙府是大忌讳，虏走仙禽仙兽更是罪大恶极，陈凡不追究责任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他们辩解的唯一途径就是否认陈凡入主黑水林。

    陈凡微微一笑，指着黑剑血刀说道：“它们是我的仙禽，也是最好的证明，我想，你们不会陌生吧？呵呵，仙友修为高深，品行高洁，不可能昧着良心撒谎。”

    “这……这……”两人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仙友差矣。”山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山中飘来五条身影，将陈凡团团包围，五双目光凌厉之极，绿光两人连忙闪到一旁，神色很是恭敬。

    五人都在六、七十岁，身具五昧真火、离水，与十八灵相当，他们畏惧的是黑剑血刀，陈凡心肚自明，向四周微一拱手，神态自若：“五位仙友，不知在下有何口误？请指教。”

    “不是口误，而且是强词夺理。”一位黄衣老者飘至陈凡面前，冷冷的说道：“在下无道上人，现为东潜洲的除妖会魁首，以除妖降魔为己任，黑水林是方圆亿里范围内最大的魔窟之一，象魔残暴无道，称王称霸，不可一世，死在它们手里的人仙不计其数，撇开默默无闻的散仙不谈，也不谈很久之前，仅仅万年之内，有名有姓的飞仙就超过五百人，其罪名人人皆知，就连凤凰也深恶痛绝。”

    陈凡心中一惊：“凤凰台协议？难道黑水林与狮王相似，是必须铲除的魔窟？凤凰为了削弱它们的实力，调离了大批飞仙，再指使土麒麟进攻，人仙是最后一击，可谓用心良苦。”暗自在袖中发出一枚飞符。

    无道上人继续说道：“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做了详尽调查，黑水林乃无主之地，这一点潜洲所有的人仙都知道，妖魔鬼怪知道，凤凰也承认，就拿绿光、绿明两位仙友来说，在这光明岭隐居百万年，是距离黑水林最近的仙府，对象魔了如指掌，从没有听说过有人收服象群、开山立府，更没听说过仙友之名，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仙友从天而降，横插一杠，强行为象魔出头，与凤凰为敌，与天下仙友作对，哼，不知仙友做何解释？”

    他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眯着眼睛，射出丝丝寒光，直逼陈凡，令人心惊胆颤，绿光、绿明两人连连点头，喜形于色。

    “好口才，确实了得。”陈凡暗自赞叹，不得不承认他句句在理，头头是道，让人无力反驳，更厉害的是，无道上人手握大义之名，取得了凤凰支持，无形之中，陈凡就是助桀为虐，站在了凤凰的对立面，成为全体人仙的公敌。

    无道上人不等陈凡开口，再接再厉：“至于那些捕捉的小象，因为我们并没有将黑象灭族的打算，天生万灵，都是应天而生，我们人类不同与禽兽，慈悲为怀，不可能逆天行事，而是准备将它们驯化，天长日久，暴戾之气尽去，变成一种温良的物种，与七灵和平共处。”

    “哈哈，仙友厉害，精彩之极。”陈凡放声大笑，无道上人果然老奸巨滑，一席话将最大的漏洞堵死，天衣无缝，任何都无力反驳。

    无道上人皮笑肉不笑：“精彩不敢当，我们只是替天行道，为死去的仙友报仇血恨，让更多的仙友免遭毒手，而且震慑其余妖孽，咱们人仙得以安心修炼。”

    陈凡不慌不忙，作一长揖：“仙友大公无私，品行高洁，不辞劳苦，为人仙四处奔波，在下只有佩服，在此表示敬意，辛苦了。”

    众人一愣，无道上人连忙摆手：“谈不上辛苦，咱们都是修行之人，除妖降魔只是本份，不求回报，仙友理解就够了。”

    陈凡目光一瞥远处，话峰一转：“仙友的姒鸟很是了得，已经修到紫灵后期，气势非凡，成真在即，应该是成灵后收服？”

    无道上人不解其意，边想边说道：“它原是青柳林的姒鸟王，三千年前在下前去除妖，将其重创，经过千年驯化，终于改恶从善，与人类友好相处。”

    陈凡点头赞许：“难怪，此鸟不简单，一看就与众不同，比从小驯服的多了不少野性，呵呵，毕竟是以前的鸟大王，曾经残杀过不少人仙，现在改恶从善，仙友也算一大功德。”

    “功德谈不上。”无道上人嘴里谦虚，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姒鸟是最凶残的鸟类之一，很少有人能够驯化，当年它是名副其实的妖孽，嗜血如命，本来想将它一举击毙，为仙友报仇，后来心地一软，尝试渡化，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近些年为除妖会立下了汗马功劳，弥补了以往的罪孽。”

    鸟兽成灵后已经开窍、定型，几乎无法驯化，一般都是在丹期，甚至于先天境界开始沟通，能够驯服鸟灵、兽灵的少之又少，需要偌大的神通震慑妖心，否则就有被反噬的危险。

    “说得好啊，上半生为恶，下半生为善，可谓太玄一段佳话。”陈凡大力鼓掌，赞不绝口，话语又是一转，一本正经的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在下完全赞同仙友的做法，而且正在实施，黑象群以往罪行累累，自从被我收服之后，已经改邪归正，发誓不再杀生，与七灵和平共处。”

    无道上人僵住了，脸色非常难看，起初的说辞本来无懈可击，却陈凡轻而易举撕开一个缺口，以其之矛攻其之盾，强行反驳就是打自己的耳光，无法自圆其说。

    “仙友悯天忧人，残暴的姒鸟为之感化，变成人类的朋友，在下不才，也想立下一番功德，这不？十几万黑象全体改过，可谓前无古人，不逊于仙友吧？”陈凡满脸笑意，慢悠悠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是一场误会，象群改过的时间太短，没来得及通知各地的仙友。不过，它们这十天来特别老实，没有伤及一个生灵，如果仙友能举出一个杀生的例子，我决不轻饶，哈哈，当然，小象吃草、吃树叶不算。”

    无道上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不已，进退两难，连张几次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好一个伶牙俐齿。”另一位老者冷冷一笑，飘上前摆了摆手，无道上人退到他的位置。

    陈凡笑意不减，拱手道：“仙友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