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缺水
“娘,我好渴啊,给我点水吧...”干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冯老太与夏槐同时转过身,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小身板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小脸晒得黑的发红。
她旁边的年轻妇女身上背着个两三岁的娃,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身前还挂着锅碗瓢盆,妇女身旁的男人背的更多,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年轻妇人有些为难地摇头,轻声说:“再等等,等找到河就能喝了。”
小女孩忍不住哭了:“娘,咱还有水,我都听到了,我渴死了...”
“不行!”年轻妇人毫不犹豫拒绝:“这点水只剩下叮当响了,还要留给你爹和你弟弟喝,行了,别说话了,不说话就不渴了!”
“行了,给她喝一口。”她男人皱着眉头说。
“可是...”
还不等年轻妇人说完,突然扑通一声,小女孩晕倒了。
年轻妇人尖叫一声,连忙丢下手里的麻袋,扑向女儿。
见那妇人总算舍得给女儿喂水了,冯老太才转过头来:“哎,老天是真的不给活路了!”
夏槐点头:“可不是嘛...”
吃完饭,每家每户都派出一个人去开会。
老夏家去开会的是冯老太。
她过去的时候张村长正与村里的富户勾肩搭背,不知在说什么,瞄到冯老太才有些尴尬地松开手站直。
冯老太冷冷看他一眼,站在一旁等所有人到齐开会。
“大伙也看出来了,这天气越来越热,今天这个会主要有两个事儿要说。”
“第一个就是,咱们往后就傍晚开始行路,白天,尤其是大正午就找地方休息,省得热出病来。”
“第二个就是,眼瞅着路上的难民多了,咱得选出一些人来巡逻,不然遇到啥事儿跑都跑不及!”
“当然,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个需要每家每户出力。眼瞅着天越来越热,地也越来越旱,希望大家走路的时候多注意注意,看看有没有河流之类的。”
等村长把事情交代完,才是村民发言的时间。
“村长,这巡逻的人怎么选?是选青壮年还是大小伙子?选几个?这些你还没说呢!”
李三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大声说:“村长,我腿瘸了,这巡逻肯定不能选我,人家走十趟我还走不了一趟呢!”
众人忍不住大笑。
其实李三根的腿没那么严重,但是他太懒。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能躲就躲!
张村长的脸黑了黑:“你可以不用巡逻,但是村里要是找到水或者别的猎物,你也不能分!”
一听这话,李三根立时毫无原则地说:“那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巡逻吧!没事,村长你不必担心我,虽然我腿瘸了,但我走的还是很快的!”
众村民被李三根的无耻气得说不出话来,个个指着李三根笑骂:
“我说三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这么懒下去,谁还敢嫁给你啊!”
“就是啊,再翻个年儿,你都三十了吧!看看咱村里这个年纪的,娃都十来岁了!”
老人也语重心长地劝说:“以后可不能再赌钱了,一旦沾了赌,以后可咋办!以前多少因为赌钱妻离子散的...”
李三根这回却没再怼回去,只垂着头嘟囔:“搁谁不想娶媳妇儿似的,也不看看人家谁能看上我啊!”
他长得不好,年纪又大,还因为赌钱而名声不好,所以别说是小娘子了,寡妇都挑他!
三根也是个挑剔的,他不想找个跟自己一样懒的,勤快却丑的他也看不上,这一来二往的,可不是拖到现在嘛!
张村长见李三根被村民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他心里总算松快不少,朝村民挥了挥手:“行了,巡逻的人找青壮年,每家派一个人,家里没男人的就出些粮食,总不能让人干活不给吃的吧?!”
这巡逻的干粮张村长也想好了,让家中没有青壮年的多出一些,剩下的每家出半斤就差不多够了。
将事儿商量完,秀水村村人才散了。
夏槐此时也在想事儿,她觉得一直缺水不是个事儿。这么热的天,人若是不能及时补水,真的会死的!
而且她心里还有些嫌弃,别人她不敢嫌弃,毕竟大家没这个条件。但是她有啊!她真的很想找个机会洗头洗澡!连续半个月不洗澡真的很可怕!
空间小庄园有用来浇灌的水井,也有一条小溪,如果嫌弃不干净,还可以用积分换饮用水,有瓶装的,也有桶装的。
所以她真的不缺水。
但问题是,这个水怎么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她得好好想想。
于此同时,张村长正在接待一个特殊村民。
老婆婆拄着拐杖,手颤巍巍地朝张村长招手:“张村长。”
张村长眉心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她:“王婆婆怎么来了?”
王婆婆闻言,突然老泪纵横:“村长啊,你可得帮帮我!”
说起王婆婆,这也是个凄惨的人。她老伴儿走得早,儿子好赌,赌到最后竟然悄摸将自己妻儿卖掉了!更气人的是,他还想卖村里的房子,可人家不要,他这才逃走。
有个闺女,然而嫁的不好,也没法接济她。
好在还有个孙女陪着她,当初因为孙女小,又是个丫头片子,卖不了好价钱。也因为那天凑巧,王婆婆的孙女去河边洗衣服了,这才逃过一劫!
但就因为王婆婆惨,张村长才觉得心慌。
“王婆婆你先说,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王婆婆的脸色才好些,她嗫嚅着说:“我是想来借些水,你也知道我家人口少,老婆子我腿脚不好,只能让我孙女去取水...她才多大啊,也没抢到多少水,所以现在家里没水了,我想借碗水,等,等找到水了再还给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其实她也明白自己这样借水无非就是要水,上次都抢不到太多,能指望下次多抢点吗?
可她也没办法,只能来找村长。
张村长也明白,谁让他是村长呢?
“这事儿啊,我家也没多少了,但一碗水还是能匀出来的...等着,我这就给你舀去!”
第17章 她好好看
自打张大石腿摔伤后,他就恹恹地躺在家里的牛车上,即使张老大夫说他的腿没什么大事儿了,但张大石害怕,所以这半个月以来都腆着个脸坐车上。
张村长家的牛车比较大,能拉的货物也多。上面不仅躺着张大石,还有狗蛋、牛蛋,至于大丫?她虽然只有三岁多,大部分时候还自己走路。
见张村长扒拉水罐,张大石忍不住皱着眉问:“爹,这是?”
“哎,王婆婆家没水了,来咱家讨一碗水...”
张大石登时粗着嗓子骂道:“都怪那个告密的,要不是他,咱们何必带着这一串负担!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
张村长连忙阻止大儿:“嘘!可别让人听到了,不然对咱家可不利!”虽然他是村长,但若是惹了众怒,没他家好果子吃!
他是想利用村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张大石的话还是触碰了张村长的伤心事,他把水舀出来顺手递给了二儿媳妇,让她端给王婆婆。
王婆婆不在意是谁端来的,她只知道有水就能多活段时间。
颤巍巍又小心翼翼地挪回自家休息处,她的孙女李秀花正着急地左顾右盼。看到王婆婆时,一双大眼猛地亮起来,随即又皱紧了眉头:“祖母,你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还以为...”
还以为祖母也不要她了。
王婆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一低头看到手里捧着的水,连忙讨好地递给李秀花:“花,来喝水!”
李秀花这才将目光移向碗里的水,诧异地挑眉:“祖母,这是哪儿来的?”她家分明没水了,本来她还想着找机会去借借,没想到祖母竟然已经...
“是在村长那借的,花,快喝!”她家花已经两顿没喝水了,她担心会出事。
她年纪大了,死了就死了,可孙女才十二岁,离及笄还有三年,正是人生开始的时候。所以,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她也要给孙女借来水!
三日后,秀水村村民走到了一处山脚下。
天气太热了,他们行路开始朝有山有水有树林的地方走,虽然河流一般都干涸了,但心理上有安慰。
秀水村到山脚时,山脚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乌泱泱一片,有的几十人凑一块,有的十几人扎堆儿,还有个别零零散散的逃灾者。
见秀水村这么多人过来,他们下意识警惕地盯着,好像秀水村村民是洪水猛兽。
然而他们多虑了,张村长指了块没人的地儿,他们村浩浩荡荡走过去。
夏槐看得很清楚,这些人见他们走远后脸色都放松了。
冯老太绷着脸指挥三个儿媳:“老二家的去生火,老三家准备做饭,老大家带着家里小孩去捡柴。”
等到火生起,香味儿冒出来,老夏家哥哥捧着空荡荡的肚子咽口水时,不远处一行人却盯着他们看。
“大桥哥,看那群人,像是一个村儿的!”
郑大桥点头,一双鹰眼幽幽地盯着远处的倩影若有所思。
“大桥哥,咱们真要去河南道吗?我看江南道也不错,河南道也忒远了...万一没有天灾了呢?咱回老家也方便...”
郑大桥这才收回视线,木着脸摇头:“不行,咱手里这批货得送到河南道。”
“可是现在天都乱了,咱也没必要吧...”他说着说着就在郑大桥严肃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郑大桥冷着脸说:“我再说一遍,入这行就要懂规矩,不管货多贵重都不能心生占有之心,不管环境多恶劣,都不能毁约!”
那人垂着头,气馁地点头:“大桥哥,我错了...”
一旁盯着锅看的郑二桥抹了一把嘴,转头眼巴巴问:“大哥,这肉啥时候能吃啊?”
听到弟弟的声音,郑大桥瞬间融化,眯着眼笑道:“小桥,再等等,肉不烂不好吃...”
“好吧...”郑二桥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大喊:“大哥!她好好看!你娶回来给我当大嫂吧!”
本来在吃瓜的夏槐:“???”我是谁?我在哪儿?他们在说啥?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缘故,她偶尔会偷偷加餐,以至于五感变得越来越灵敏。
刚刚她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等她转身就看到郑大桥一行人,郑大桥教育手下人的那番话她也听得很清楚,还觉得这个叫郑大桥的是个不错的人来着。
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在心里转一圈,就听他弟突然信口开河!
郑大桥脸猛地一热,无奈地说:“小桥,我说没说过?不要乱说话,尤其不能指着陌生人大喊大叫。”
郑二桥委屈地低头搓手:“可,可是爹娘说了,让你快点成亲,我觉得大嫂要像她一样好看才行!她比街头屠夫家的小女儿还好看...”
郑大桥:“...好了,先吃饭吧,肉熟了。”
听到肉熟了,郑二桥立即将他看好的大嫂人选扔到爪哇国,两眼放光地抱着碗筷等开饭。
夏槐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小桥一定脑子有些问题。
太可怜了,年纪这么大却只有几岁的心智,她决定原谅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等夏槐摇着头离开,郑大桥才微微侧头,看向那道倩影。
“唔,大哥你怎么耳朵红了?!”郑二桥一惊一乍地伸出手去捏郑大桥耳朵,郑大桥气得脸都红了:“住手!你要是不吃就去玩!”
“哦...”郑二桥撇了撇嘴,抱着碗闷头吃饭,半晌还是忍不住嘟囔:“可是大哥你真的没事儿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郑大桥转了个身,背对着弟弟扒饭。
正吃着饭,突然风起,携卷着尘土飘来,随即有马蹄声‘哒哒哒’传来。
马是一种珍贵的出行工具,放眼望去,山脚下歇脚的逃灾者,除却郑大桥一行人带了十几匹马,其余要么是骡车,要么是牛车,大部分还是靠双腿走。
郑大桥耳朵动了动,猛地站起向远处眺望:“有官差来了。”
第18章 抵达临安县
果然,片刻便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携尘而来。
只见这人穿着圆领窄袖的衫袍,整体为靛蓝色,腰间一抹红色腰带异常耀眼,别着一把扁鞘腰刀,头戴黑色幞头。
郑大桥见这官差没有驱使马停下来的趋势,连忙握起长剑狂奔过去。
逃灾的人猛地遇上这事儿也有些懵圈,一时间没躲开,眼看下一秒就要被马蹄踩踏,那官差突然猛地一拉缰绳,马长嘶一声,双蹄竟悬在空中。
“还不快躲开!”郑大桥朝傻眼的村人吼道。
那人恍然醒悟,连滚带爬跑了很远。
官差倨傲地看着山脚下的逃灾者,并未言语。
郑大桥心里不爽,面上却不显,朝他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官差可有事吩咐?”
那官差仔细盯了郑大桥一眼才不情愿地点头:“等着!”
没一会儿,又有一阵马蹄声响起,往后一看,又是官差。
大约有二十来个人,个个着便服配刀。
见人都到齐,为首的官差才清了清嗓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铁皮锣鼓,‘咚’地敲一声。
“咳,我们受华亭县杨县令口令派来送信儿,你们这些逃灾的人去华亭县,不要再去临安县凑热闹,临安县如今逃灾者众多,即便去了也没有你们能安顿的地儿!”
涉及以后的生存,众人也不怕这些官差了,有人忍不住嚷:
“华亭县也太远了,这么热的天,恐怕还要半个月走呢,要是去临安县,我们差不多再有两天就到了!”
“对啊对啊,我们为啥要舍近求远啊,这要是走到半道饿死、渴死怎么办?”
官差可不管他们听不听,反正说完他就掉马带领手下走了。
“这,这官差也太不负责了!”
“是啊,那华亭县县令能是个好的吗?要真担心咱们,怎么不给咱送点吃的喝的呢?!”
“我刚刚看到了,那官差马上还吊着酒壶呢!”
见不是来为难人的,郑大桥也懒得管了。因为他不管怎么走,都是要去河南道的。
他不着急,自有人着急,比如张村长,比如老夏家。
“娘,咱们是听官差的去华亭县还是去临安县?”因为跟张村长有龃龉的缘故,夏大山对村长并无敬畏之心,遇到事先考虑自家人,若自家有别的想法,首先按照自家想法去做。
冯老太自官差说完话后,脑子就在高速运转,她考虑的也很多。
按照她的想法,官差不可能欺骗他们。既然官差说临安县没有办法安置他们,那就是没有。可是如果村长决定先去临安县呢?他们是去还是不去?如果去,遇到事儿怎么办?如果不去,他们一家单枪匹马的,会不会前路更加渺茫?
冯老太环顾一家老小,这才幽幽道:“先看村里人怎么选择。”
结果不出意料,张村长决定先去临安县探探底。
倒不是他个人的想法,而是遵从绝大部分村民的意愿。这眼瞅着就要到临安县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想试试。
张村长也有自己的私欲,如果真的有机会留在临安县,他作为村长一定比别人的机会更大!
既已决定,秀水村的人很快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如果脚步快,明天晚上就能到临安县。
其余在山脚歇脚的村民见秀水村人准备离开,他们想了想也收拾东西跟上,很多人都很迷茫,如果前头有带路的,他们愿意跟着。
郑大桥一行人也出发了,他们先秀水村一步,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要去河南道就要进行补给,他们一行十几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平常吃饭都要比正常人多吃两碗,手头又比较富裕,所以他们肯定要去临安县进行采买。
有他们打头阵,秀水村村民都很有安全感。
翌日亥时,天色浓黑之际。
“大哥,前面就是临安县了!我看到城门了,额...”
郑大桥听手下人声音有异,连问:“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他手下有几个有本事的,有的拳脚功夫硬,有的眼神好使。
比如冲在最前方的小子就是眼神好,这个能力在晚上尤为有用。
“大哥,人太多。难民太多了...”
郑大桥举着火把驱马上前去看,入目的景象让他瞪目咋舌。
只见高高的城墙下,乌泱泱都是人。
“...去通知后面的村民,跟他们说一声。”
都走到跟前了,哪怕知道没希望,郑大桥觉得这些村民也不舍得掉头离开。
因为他也不甘愿。
果然,很快身后就乱了起来。
有人骂,有人哭,有人不知所措。但他们都没有要掉头离开的意思。
最后还是跟随郑大桥走到临安县城门下。
城门外有火把照耀,又因为离得近,所以城门下难民的模样更加清晰。
大部分难民穿的破破烂烂,脸上黑乎乎的一片。因为人多,城门下的位置并不多,所以很多人都挤在一起。
虽然已是深夜,可很少人能放心闭眼休息,反而时不时警惕地从睡梦中醒来,左右张望后确定安全才又闭上眼休息。
比起他们外在的狼狈,他们的精神状态更让人心惊。
见到郑大桥他们,这些难民也只是瞄了一眼,大部分有些恐惧郑大桥身后乌泱泱的人,少部分与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张大木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喃喃道:“这,他们怎么这么...”
张村长瞥了一眼二儿子,却叹了口气:“临安县附近多山,这些人比我们受苦,只怕刚地动就迫不得已离开村子来这里了...”
只是没想到,都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还没能进城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张村长有些心梗了。
城门外几乎没有车马,也就意味着,能进城的多半都是有钱有权的。他一个村长,能比得上出手大方的富户?
张村长转头去看身后的村民,突然心情又好了些。再怎么差,他也比这些手里没钱的村民强吧?不管怎么说,都要试一试。
因为天色已晚,众人便找了距离城门不远的空地休息,待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第二天辰时,早已错过鸡鸣声。大概是连日赶路带来的疲惫,所以众人才睡的如此香甜。
当然,睡的比较香的是不用巡逻的人。若真一个个跟马大哈似的熟睡,他们指不定早被人劫财夺命了!
郑大桥早早驱马上前与城门下站岗的士兵交谈,只见他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什么,又塞到了士兵手里。
那士兵毫不犹豫收了下来,随之朝左右点了点头,很快城门被打开仅容一人一马的口子。
第19章 吃了闭门羹
听到城门打开的声音,那些原本或躺或坐或睡或醒的人都如同被突然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哗’地一声炸开了。
“城门开了!”
“快快快,拿上东西冲进去!”
“别睡了,城门开了!”
“谁他娘踩我脸?!”
秀水村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当下就吓得往后退,唯恐被这些疯狂的难民殃及到。
守城门的士兵似乎见惯了这种事,当机立断地冲郑大桥吼:“快带你们的人进去!”随之与其他士兵握紧了手里的长刀,眼神狠厉地盯着冲上来的难民。
“都给我退后!往后退!”
“听到了没?再往前一步,我们手里的刀可不会长眼!”
可惜难民跟疯了似的,没人停下来,最前面的倒是看到刀吓得想往后退,可惜被身后的难民猛地往前推。
其中一人更是倒霉,竟十分精准地冲士兵手里的刀剑扑去,下一刻血花四溅,闹哄哄的人群总算静下来了。
士兵虽然没想到会有人扑上来,但他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冷笑道:“还闹不闹?谁再敢往城里冲,下一个死的就是谁!”
这会儿郑大桥带着人已进入城内,城门也被士兵眼疾手快关上了,又有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作参考,余下的难民也不冲了,个个塌下肩膀气愤地转头回到刚刚待的位置。
良久,夏大壮才哆嗦着说:“他,他们怎么能杀人...”
夏大海将手里的书塞进怀里,也气愤地骂道:“世风日下,残暴不仁!”
夏槐:“...”都啥时候了,她这个大伯还有闲工夫看书?或许是她思想境界没有达到高境界,所以她无法理解。
张梅花更无法理解,她直接上手从夏大海怀里掏出书狠狠敲了一顿:“我让你看,看看看!”
夏大海抱头,有些迷茫地嚷:“好好的打我干嘛!”果然他家的粮食还是太多了,吃不饱就没劲儿打他了!或许他应该暗示一下老娘,让她节省点粮食!
“咳。”夏大山连忙拯救他大哥:“你们看,张村长也过去了!”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张村长。
此时张村长刚巧走到城门跟前,距离守门士兵只差几步,然而还不等他继续往前,就被士兵拿着长刀制止:“站住!再过来!”
张村长心里一跳,连忙笑着点点头,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大人,你通融一下,让我们一家进去吧,我们人少...”说着还朝身后的家人指了指。
士兵瞄了一眼张村长手里的银子,立即又收回,冷声呵斥:“退后!现在城里已经没地方安置你们了,回去吧!”
张村长脸一黑,随即又尴尬地笑道:“大人是不是嫌少,只要能让我们一家进去,这个...”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准不会少的。”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那士兵气的握着刀往前走了走,挥了挥刀:“我说了,谁都不能进城!”
张村长见那刀尖几乎要伸到自己眼前,总算意识到这士兵油盐不进,心里也窜起一道火气,指着士兵就骂道:“谁都不能进?真当我眼瞎啊,刚刚你分明放进去了十几个人!说的好听,还不是嫌弃我们没钱!”
士兵被张村长骂的冷笑不止:“哦?你怎么知道他们进去就不出来了?”
张村长闻言大惊:“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些士兵拿了钱财还不打算办事?要真是这样,那这钱不是要打水漂了?
瞬间,张村长的心情莫名复杂起来。羡慕郑大桥一行人能进城,痛恨士兵狗眼看人低,窃喜自己不用白花钱...
“人家是进城采购,两个时辰就要出来,你呢?你是想进了城不出来了,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士兵也不是傻的,郑大桥给钱去城里采买,他既行了方便又赚了吃酒钱。反正到时候他们耍赖也不怕,自有人将他们撵出来!
可眼前的人明显不是这个意思,就那么一点钱还想在县城里落户?别说他看不上这点钱,即便他缺这点钱也不敢干啊!县太爷知道了,他工作丢了是小事儿,命丢了跟谁哭去?!
“什么?他们只是去采买?”
“哼,那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将人放进去?”士兵再次举了举手里的长刀:“行了,赶紧回去!”
张村长豪情万丈地过去,却灰溜溜夹着尾巴回来。
秀水村村民隐隐约约猜到张村长跟士兵在商量什么,他们不会傻到以为张村长为他们打算,所以当张村长回来时,村里人表情都不大好。
尤其是村里最混不吝的李三根和王黑子,他俩像是看不到张村长的不开心似的,一个个凑上前调侃:
“哟,村长这是干啥去了?”
“是不是问咱们村村人能不能进城这事儿啊?我说村长你也太好了,要真能进城,咱们秀水村村民可得好好感谢你!我王黑子要是娶媳妇生娃了,将来我家娃给你立个牌位好好供奉!”
其他村人听了也忍不住笑着应和,气得张村长都快冒烟了,挥了挥衣袖躲开他们。
反倒是夏槐心里有些可惜,早知道那郑大桥能进城,她就该跟对方好好打点下关系,指不定能带她进去呢!即便是进不去,也能让对方帮忙置办些东西啊!
此时,临安县城内。
被夏槐念叨一句的郑大桥却皱紧了眉头:“这粮价怎么涨了这么多?”
粮食铺的掌柜态度比起礼水镇的掌柜态度差很多,闻言直哼笑:“一看就是刚进城吧?这粮食早就涨价了,不想买就不买,别站在这妨碍我做生意!”
郑大桥的手下马大忍不住站出来呵斥:“你什么意思?敢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郑二桥点头附和:“就是!你这人好没礼貌!”
粮食铺掌柜虽然有些发怵郑大桥这队人马,但他也不是吓大的,当即就指着外头说道:“哟,来到我们临安县还敢动武?看到外面巡逻的没有?你只要敢动手,下一刻就给你抓进大牢!来啊!有本事打我啊!”
马大气得当即就要握着拳头上去教掌柜做人,郑大桥这才呵道:“马大!”
“大哥,士可忍孰不可忍!”
郑二桥点头:“对,他欠揍,收拾了才听话!”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老大,就要听我的。”郑大桥递给马大一个安抚的眼神,又瞪了一眼自家亲弟,这才拱手上前:“对不住,我手下的人年轻气盛...还请掌柜帮我们挑些好的稻米和麦粉。”
他们走镖要承担危险,所以工钱很高,手头有钱又没有成家,对于吃这方面比较舍得。
走镖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再吃的不好,岂不是受罪?
第20章 城内暴动
掌柜的啥人没见过?别看上一秒他还斥责对方,下一秒就笑得脸上堆起菊花来:“好好好,我这铺子里都是这两年的新粮,保准童叟无欺!”
在掌柜称量粮食的时候,郑大桥给刘峰一个眼色,让他上去打探消息。
刘峰就是他队伍里可以夜视的人,为人心细,又擅长与人打交道,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最适合给他干。
刘峰连忙走上前,没一会儿就跟掌柜的称兄道弟了。
“掌柜的,我看这临安县街上也没多少人,为啥官差不让进城呢?”
掌柜的手下算盘不停,闻言笑道:“咋没人?好的房子田地都被有权有钱的人瓜分了,剩下的荒地分给了第一波跑在最前头的人。后来又来了不少有钱的富户,上面不舍得放过,甚至打起了我们本地人的主意。驱赶的少也就算了,驱赶的多了,城内也掀起了暴动,后来为了平息这事,上面总算关了城门!”
刘峰心里恍然,忍不住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哎,天灾人祸,也不知何时到头...”
这话掌柜可接不下去,连忙举起算盘:“麦粉65文,糙米50文一斗,麦粉你们要15石,糙米10石,共计十四两并七百五十文。”
刘峰也知道打探不出更多消息了,只转头去看他大哥,郑大桥当即就掏出钱袋扔给他。
付了钱,也用不着对方帮忙,一行人将粮食搬到马车上,这才离开。
刘峰将打探到的消息与郑大桥交代完,便有些忧虑:“大哥,咱买完东西赶紧走吧,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你发现没,这街上的行人脸色和眼神都有些奇怪。”
他能看得出的,郑大桥自然也看得出,当即点头:“确实,赶紧将要买的东西买完,买完就走!”
不得不说,郑大桥等人非常警醒。
此刻,在临安城某处角落,一行人正在暗戳戳准备搞事。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歪着嘴问:“都安排好了吧?”
“头儿,都安排好了,但凡过得不好的都答应出来帮忙!”
“哼,让他们中饱私囊,该给我们的不给,那就谁也别想要了!”
听着头儿阴狠的声音,回话的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似乎看不上手下人胆子小,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待午时一到,便让他们动手!”
“是。”
距离午时差不多还有一刻时,郑大桥正在劝说弟弟。
“二桥,别吃了,出城时间马上到了,咱们得准备出去了,不然过了时间要被人驱逐出城的。”
郑二桥被大哥拉着衣袖纹丝不动,一手努力抓着油乎乎的包子往嘴里塞,一手握着汤勺往嘴里送汤,嘴里鼓鼓囊囊,却不忘辩解:“打嗝,憋啦窝,窝害药次...”
马大呵呵一笑:“大哥,让二哥吃吧,这路上二哥可受苦了!”
刘峰也点头:“是啊,二哥是应该多吃些,咱们这些大老粗,根本不会做饭,也就能填饱肚子。”
郑二桥这回没说话,但是他使劲点头,显然很认同这两人的话。
郑大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处,身体立时僵硬住。
刘峰眼尖,立时发现郑大桥的不对劲:“大哥?”
郑大桥微微摇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顺势坐到弟弟对面,嘴不动出声道:“我看到一行人行迹诡异,看来这城内要出事了,咱们得快点出城!”
郑二桥虽然智力有损,可也知好歹,立时抓起盘内剩下的俩包子,另一只手端起汤碗灌到嘴里,抹了一把嘴道:“大哥,咱快跑吧!”
郑大桥:“...现在跑岂不是做贼心虚,我们就当不知道,慢慢出城。”不求快,只求稳。他可不想自己的兄弟受伤!
待他们面色如常往城门外出时,城内突然热闹了起来,从四面八方走来了不少人。有的推着木板车,有的提着篮子,还有的背着手左右张望,一副逛街的样子。
可郑大桥直觉他们不是逛街,而且他们的手都藏在了袖中,一看就知手里有东西!至于是什么,用脚趾都能猜得到!
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郑大桥连忙朝站在门口的士兵拱手:“还请帮忙开下门...”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守门的士兵身体当即一震,手握长刀就冲身后跑去,嘴里却对余下的人道:“把城门关紧,一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郑大桥等人:“....”有句国粹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见刚刚那些行迹异常的人突然暴动而起:手提篮子的人从篮子里掏出一块板砖,推木板车的人掀开车上盖着的布,露出一车的武器,多半都是木棍之类的,那些空手的人一哄而上,拿着武器就到处砸。藏在袖中的刀也亮了出来,狰狞着挥舞着匕首。
他们像是疯癫一般,看见铺子就踢、踹,容易破坏的东西用木棍夯捶,不易破坏的抓起来就往地上摔。
店铺老板与摊主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个个吓得抱头鼠窜。
脑子清楚的知道丢下东西跑,脑子不清楚的却还在硬刚。
“别砸了别砸了,这都是我一家老小的命啊!”
“求求你们了,别砸了...”
“你们这群疯子,我要跟你们拼了!”
这些暴动的人多半都是被生活快要逼疯的人,他们虽然恨官差,但他们还处于老百姓的小思想,所以只是去砸东西,不会伤害人。
但凡事都有例外,古人云:‘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这也就意味着,世上有好人便有坏人。
这暴动中,自有一部分人已被愤怒磨灭了心智,趁着暴动去释放自己内心的恶意。
他们有的挥舞着木棍打在抱头鼠窜人的身上,有的举着板砖去拍骂他们的店主,还有的握着刀子去与敢于反抗的人对抗。
一时间,城内乱起来了。
郑大桥觉得自己很倒霉,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们就能出城了!
而他那个傻弟弟却一点不担心,还很有参与感地远处指挥着:“打他打他!打他啊!哎呀,你怎么就这么笨,你躲开啊!啊啊啊!那个坏人,竟然捅了包子铺老板!”
郑大桥按了按额角,无力地朝马大招手:“过来,我们得想办法出城...”
马大听完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好不好都没办法了,这城内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如果他们连我们都打呢?还有那些士兵,要是把我们当反贼抓起来呢?”
刘峰皱着眉头点头:“这确实是需要考虑的事。”
第21章 追捕
官差们来的及时,很快有一队官差手握长刀赶来救急。
那些动乱的人看到官差下意识就紧张,眼看着场面要被控制起来,突然从好几个方向的暗处跳出许多手持刀剑的人朝官差冲来。
“狗官差,拿命来!”
“夺我田产,抢我祖宅,我跟你们拼了!”
“死,都给我去死!”
“大伙上啊,抢回咱们的地,抢回咱们的房子!”
似乎被这些话刺激而狠狠共情,那些看到官差害怕的人又捡起武器嘶吼起来。
“哥,他们为什么这么愤怒?这些官差真的抢了他们的房子和地吗?”郑二桥疑惑地问。
郑大桥叹息一声:“算是吧,但他们也显然是被利用了...”不过是一些想借机获利的人借助这些人脆弱的心理发动的暴乱罢了。
因为这些人突然又反抗,再加上突然涌出的暴民,一队官差显然无法抵抗。
城门口守着的士兵看着既着急又犹豫,就在他们犹豫是否去帮忙时,突然听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守门士兵一惊,登时拿起长刀就往走水的地儿跑。
要知道走水在古代可是一件可怕的事儿,若不能及时灭火,只怕损失惨重!
待守门士兵一走,马大悄悄走回来,深藏功与名。
郑大桥只朝他点了点头,手一挥,城门大开,一行人骑马狂奔。
城门与城墙厚重,不像现代某些豆腐渣工程,所以隔音效果不错,也正因为如此城外守城门的并没意识到城内乱了。
见城门大开,他们有些惊讶,但郑大桥来不及解释,率领人马就朝外奔跑。
城外的流民见此,双眼锃亮,哗啦啦站起一片人来。
“城门开了!这回我一定要冲进去!”
“县太爷总算做了件好事啊哈哈哈,儿子,咱们可以进城咯!”
“快快,趁着士兵没关门,赶紧冲进去!”
“别挤了...”
郑大桥见流民这么癫狂,连声大喊:“城内暴乱,别进去了!”
连续喊了好几声,可大部分人都陷入疯狂,很少人能注意到郑大桥说的话。能注意到的人被流民推来推去,压根没有躲开的余地!
等流民越过层层阻碍走到城门口,守在城门外的士兵没有城内的支援终究被流民撕开一道口子,抽空闯进城内。
士兵只来得及说一句:“别进去,里面暴乱了...”
随即便听到有流民惨叫声迭起。
这时,城内的人已经疯了。不仅是带头惹事儿的人,还有殃及的店主、摊主,他们互相厮打着,叫嚷着。其中混杂着官差的制压,还有远处火光窜得老高。
打杀声,救火声,求救声,绝望声,声声入耳。
秀水村村民早已在暴乱时就开始往后撤,他们也聪明,直接追着郑大桥逃的方向追。
夏槐抽空往后一望,身后更加乱了。
很多人趁着暴乱去抢、去夺,不管是粮食也好,金银也罢,哪怕是人,是衣裳,都有人去抢。
这哪里是人间啊,这分明是炼狱!
甚至有人看到逃跑的人开始穷追不舍,而随着暴乱越来越乱,官差那里总算来了救援,他们个个穿着官服,脸色肃穆,不管好的坏的,一律抓起绑起来。
城内的人抓完,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反而朝城外开始抓,还有一队人竟拍马冲逃出去的人追去。
夏槐打了个寒颤,连忙催促赶车的夏大山:“爹,快点,快点走!”
他们的骡子哪里有马快,不仅追不上郑大桥等人,更甩不掉身后的官差。更何况,大多数人没有车马来代步。
尽管有车的人都伸出了援手,可大部分人还是被远远落下。
他们有的咬了咬牙往别的方向跑,有的选择了放弃,木木地站在原地等官差抓捕。
夏槐没时间去同情他们,只能不断地让她爹快些,再快些。
然而,老天就是很喜欢捉弄人,他们竟走到一处山崖旁,再往前,那就是绝路!
“天!这可怎么办?”刘秋荷抹着眼泪哭嚎。
夏大壮忍不住吼道:“别哭了!你是不是怕官差找不到咱?!”
冯老太沉着老脸,冷静地指挥道:“把粮食找个地方藏起来,咱们分开逃吧!”
“娘!”夏大海第一个不愿意:“这不行,要是分开被抓了怎么办?到时候还能凑到一起吗?”
冯老太抿紧唇:“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别的法子了...行了,动作快点,粮食不要藏在一个地方,等这些官差不查了,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夏槐心里不禁为冯老太的果决竖了个大拇指,但她还是提醒了一句:“祖母,不如我们确定个碰面的地方吧,如果不能聚齐,我们到时候就在华亭县碰面,如何?”
冯老太挑眉,看向最小的孙女,忍不住赞赏地点头:“行,就依小槐的来...”
见冯老太没有改想法的意思,其余人只好去藏粮食。好在这山崖附近都是树林,想找个藏粮食的地方也不难。
但大部分人都是选择找低洼的地方,放上一些稻草埋起来。有的则抡起铁锹挖开一个洞,将粮食塞洞里。
至于钱财之类的,那必须随身携带。
夏槐的粮食她避开了爹娘他们,选择自己去藏,实际上她挥了挥衣袖,直接将粮食藏到了空间里。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地方最安全,那一定是她的空间!
回来时冯老太正将做好的熟食分给每个人:“都在身上带点水和干粮,饿了就先吃干粮垫垫,不知道多久这风波才能过去,都要省着点吃!”
夏槐想了想,将手里拎着的麻袋放下,从里面掏出一包东西来。
“祖母,我这里有之前带回来的杂粮饼,这个饼干非常顶饿,而且能保存好多天,每个人分几块吧!”
这是她之前在空间兑换的压缩饼干,一箱100块,一共花了她99积分。味道说不上好,但闻起来有股醇香味儿,据说是优惠价才这么便宜,其他乱七八糟口味的要120积分一箱。
行路的时候她坐在骡车上没什么事儿,所以就在空间剥包装纸,此时麻袋里就是用油纸包好的压缩饼干块。
第22章 躲藏
冯老太一听顶饿,立即接了过来:“小槐,谢谢你了。”大恩不言谢,这种时候粮食多珍贵就不必说了,更何况这种好保存且顶饿的干粮了!
夏槐递给冯老太两个油纸包,一个油纸包里面装了二十五块,一共是五十块。
先前冯老太已经安排好,她跟着老大一家走,老二家与夏棉一家走,夏大山一家走。所以她没将自家的那份给出去。
五十块分给十四个人,每人怎么也能分三四块了。这压缩饼干吃一块就能饱大半天,三四块在困难时候能顶两三天!
夏槐有些不放心地叮嘱:“这杂粮饼能放月把子,所以最好留在最后吃。”其实能放更久,但她怕说出来太惊悚。
“好好好。”冯老太每个人都塞了杂粮饼,连最小的浩哥儿都没落下。见众人都大包小包的,她这才挥了挥手:“行了,抓紧时间跑吧,能躲多远躲多远!”
吴晓蓉嫌弃地将杂粮饼塞怀里,眼睛转了转:“祖母,车和马怎么办?”
夏桥这会儿也不懒了,直接瞪了吴晓蓉一眼:“怎么?逃命你还要带上车马?能带上车马,咱祖母能让咱把粮食藏起来?就你聪明是不是?”
被相公一顿数落,吴晓蓉终于闭上嘴了。
“行了,车和马也让它们先跑吧,有缘自会再见!”冯老太闭了闭眼,有些心痛地说着。
任谁也舍不得骡车,可这时候了,要车马不要命,怎么选?
夏大山拎起马鞭分别抽在老夏家与闺女的骡子上,让两个骡子朝不同的方向跑远。
逃到山崖边的不仅有傍山村的村民,还有别的流民。虽然他们眼馋傍山村他们藏的粮食还有跑出去的骡车,然而命都快没了,他们也没时间惦记。
王铁牛一家打算与夏大山一家一起走,张村长他们则带着好些村民率先跑了。
待与老夏家挥别,夏大山与王铁牛一家也陷入了困境。
“大山哥,咱咋走?”一共就那几个方向,他们总不能凑堆儿。
不等夏大山回话,身后已经传来马蹄声。
“坏了,是官差追过来了!”夏大山沉声道。
夏槐朝四周望了望,急促道:“来不及了,随便找个方向吧!”说完,背起瑞哥儿、拎着麻袋便朝右手边狂奔。
其余人看到连忙跟过去,不过几息,官差便撵上了。眼瞅着要被抓住,夏槐左右张望,一眼看到附近有处低洼的小山坡,小山坡大概二三十米,她望着下面的大树,咬了咬牙,闭眼跳了下去。
她没那么虎,在跳下去的时候将瑞哥儿藏在了空间里。
瑞哥儿大抵是吓坏了,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晕过去了。
夏大山夫妇看到吓得心神一跳,然而夏杋犹豫了片刻也往下跳,夏大山夫妇看到闺女儿子接连都跳了,他们不跳也不行了,连忙尖叫一声跳了下去。
王铁牛一家落在了后头,他见夏大山一家跟下饺子似的往下跳,震惊的同时望了望身后穷追不舍的人,连忙将妻儿往前推道:“跳下去!下面有树,找个有树的地儿跳!”
王淑玉有些担忧地看向她爹:“爹,那你呢?”
“甭管我!”
王铁牛抽出别在腰间的刀就与驱马到跟前的官差打在一起,他是个泥瓦匠,长得壮实,与一两个官差打起来竟也不落风头,只后面的官差跟上来就招架不住了。
余光看到妻儿都跳下去,王铁牛大吼一声,连滚带爬往小山坡奔去。
因为来不及做决断,他也没看清山下是什么,直接落了下去。
追上来的官差望着小山坡下,一时有些踟蹰:“咋整?他们都跳下去了...”
另一个官差冷哼道:“这么高的地方,不死也让他们残废了...行了,咱还有别的事,先将其他人抓到再说!”
等马蹄声渐渐远去,小山坡下才传来响动。
“槐儿?杋儿?”周蕙娘不敢高声喊,只敢小声试探呼唤儿女。
她身边就是夏大山,夏大山与他落在一处,两人刚巧卡在树干上,这树长的有几十上百年,完全可以承担他俩的重量。
见无人应答,周蕙娘有些颤抖地握住夏大山的胳膊:“孩他爹,咋,咋没人应声儿?”
夏大山心里也没底儿,可他不表现出来,冷静地说:“先下去,等下去再说。”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啜泣声:“铁牛,铁牛你醒醒啊!”
“爹,爹你快睁开眼睛...”
夏大山与周蕙娘面面相觑,心里均咯噔了一声。
待他们从树上爬下来,拎着行李就朝声音出处奔去。
此时,刘轻云正伏在王铁牛身上小声哭,她身旁是王淑玉与石头。
石头眼尖耳聪,第一个发现夏大山夫妇,连忙拉了拉他娘,可他娘沉浸在悲伤里,压根不为所动。最后还是王淑玉拍了拍她娘安慰道:“娘,是大山伯伯他们,不如让他们给我爹看看吧...”
刘轻云这才连忙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朝周蕙娘哭道:“周嫂子,你说这,我咋办啊!”
周蕙娘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王铁牛,心里一时悲从中来:“哎,天灾人祸啊!也不知我儿女此时在哪儿...”
“啥?夏槐夏杋没跟你们一块儿?”
夏大山见妻子难过得不想说话,连忙接道:“他们先我们跳下来,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虽然这样说,但只要没看到尸体,他们就坚信儿女都活着!
两方人都伤心,好在王铁牛虽然出气少,但也算活着。
夏大山往周围张望一番:“不行,咱们得找地方躲起来,不然那些官差要是下山来寻我们...”
其余人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很快由夏大山背着王铁牛,剩下的人或背或拎着行李往深山走去。
此时,深山处一个山洞里。
夏槐此时正帮哥哥处理伤口。
她跳下去的时候其实是按照自己的惯性将儿子塞到空间里的,在这之前,她尚未确定空间是否可以装除她之外的人。
好在,能。
但是瑞哥儿显然被吓坏了,不仅在空间昏着,夏槐将他从空间抱出来也还在昏睡。后来她又遇到了紧跟着她跳下来的夏杋。
夏杋没那么好运,他被树枝划伤了腿,走路疼的有些跛脚。
第23章 揭发
药物接触伤口的刺痛使夏杋猛地收回了腿,夏槐有些紧张地问:“是太疼了吗?”这一路上接触,夏槐多少对这个哥哥有些了解,人很好,尤其是对家人很好。
夏槐的宗旨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加倍对对方好。所以在夏杋受伤后,她特意来回跑了两趟,先带着行李和儿子去找可供休息的山洞,然后才将夏杋搀扶回来。
“没事儿...”夏杋有些尴尬地将腿又伸了过去:“咳,你怎么还带着伤药?”
其实先前夏槐给那妇人儿子药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只是没找到机会。
这个问题夏槐先前就考虑到了,所以理由也是早早准备好的:“啊,因为瑞哥儿他爹...后来他爹不是,嗯,我娘俩出门在外,什么东西都需要准备些才好。”
这话一说出,夏杋立时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嘴欠呢!明知道妹夫没了,还在妹妹面前揭她的伤口,真是该打!
似乎看出哥哥的懊恼,夏槐忍不住笑了笑:“我没事...对了,待会我得出去看看爹娘他们下来了没,若是跳下来找不到我们,估计会很着急。”
夏杋也知道自己这腿脚跟出去是累赘,索性点头叮嘱:“你出去注意点,瑞哥儿我这看着呢,放心吧!”
出山洞前,夏槐特意找了块破布将自己的头脸包了起来,待走到无人的角落,又从空间扒拉出一个背篓背在身后。
这背篓不是兑换的,而是从小庄园的杂货间拿出来的。
姥姥生前恨活,闲时做了很多竹条编织的背篓、箩筐、篮子之类的实用工具,现在倒是便宜她了。
想起姥姥,夏槐又有些失落了,她从地上随手捡了根长棍,一路走走停停,不仅挖到一些常见野菜,还捡了不少柴火。
然而等她转悠一圈回到最初落地之处时,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不仅没人,连行李都没。
夏槐猜想爹娘他们一定是去找她了,或者就是跟她一样找地方躲起来了。反正,不可能被抓走,夏槐坚信。
但是余光中瞄到一片猩红时,夏槐不可控地心脏猛地抽搐了下。
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有人受伤了,而且受伤不轻。可是谁呢?她爹?他娘?还是铁牛叔他们家?
不管是谁,夏槐的心情都被影响到了。
沮丧地原路返回,却没想到走到山洞跟前时听到了杂乱声。
夏槐担心被坏人找到,连忙跑进去去看,这一看却愣住了。
“小槐!”周蕙娘惊喜地跑上去揽住闺女一顿寒暄:“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天知道我跟你爹跳下来找不到你多害怕...”
夏大山在一旁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还有药吗?我听小杋说他的伤口是你给上的药?”
“对,我这还有...铁牛叔怎么样?”
刘轻云抹着眼泪上前:“一直没醒,身上都是血,我们也不是大夫,对这些也不懂,反正出气少,看着有些不大好...”
王淑玉蹙着眉蹲坐在王铁牛身旁,显然她过于担忧爹而顾不了安慰她娘了。
“我看看...”夏槐走上前,先仔细端详一番王铁牛身上的出血部位,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伤口不是很大,用些药就能止住...”
见大家都诧异地盯着她,夏槐一面拿出止血药粉往王铁牛伤口上洒,一面解释:“我嫁过去之后,平时闲时会看些杂书,医书也看过一点。”
这话倒也没错,夏槐本就因为她哥的缘故认点字,嫁人之后,沈嘉和书房里不少闲书,只是她印象中原主看的多半是话本...
听了夏槐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刘轻云还有些庆幸:“还好是跟着你们,要是没你们,我们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槐笑笑,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有空将背上的背篓卸下来。
“小槐,这背篓哪里来的?”夏大山有些好奇地上手摸了摸:“哟呵,摸着怪结实的!”
夏杋也好奇,他记得妹妹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东西啊,哦对,想起来了,带了块儿布,但这背篓绝对没有!
夏槐平静地说:“在外面捡的,看着还能用,正好拿来装柴火了。”
众人虽然疑惑路上他们怎么没遇见,但也没深想,见王铁牛的伤口被处理好,就各自忙活起来。
王淑玉与周蕙娘从行李里各自掏出了瓦罐,准备烧汤。
汤是用干菜以及夏槐刚摘的野菜做的,稍微撒点盐巴,没什么香味儿,但比不喝强,最后就着干粮,泡汤喝!
吃饱喝足,夏大山突然感慨:“也不知道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周蕙娘经历了这一遭,倒不太担忧了,毕竟儿女都在身旁,至于其他人,担心有用吗?不过是徒增发恼!
夏杋想了想,斟酌着说:“爹,你不用担心,祖母跟着大哥他们,肯定没事的。”
夏大山也知道此时担忧也无济于事,于是便拎起夏槐的背篓,抄起菜刀,撂下一句:“我去外面看看。”
夏杋见此下意识站起身,却被周蕙娘一把拉住:“行了,让你爹自个儿静静,咱们留在山洞等着就行。”
夏大山走了一路郁闷了一路,他觉得生活有时候真的是无比*蛋,原本他们家虽说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至少温饱可行。结果一遭天灾,又遇到城内暴乱,更惨的是家人被当成反民追捕。
他抬起头望了望烈阳,心头叹息:真是世事无常。
不等他感慨完,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嘈杂声。夏大山连忙朝旁边草丛躲起来,仔细去听。
“倒霉催的,这里杂草怎么这么多!”
“那小子不是说那群人跳下去就是为了活命吗?可见他们没那么容易死,就是他们藏的粮食只找到了一部分...”
“那山下分明有一摊血,他们绝对没有跑远!肯定在这山里...”
“说的轻巧,这山这么大,怎么找?大就算了,时不时遇到蛇虫猛兽的,别没抓到人,自己给赔进去了!”
“行了,不过是几个小角色,反正闹事的头儿找到了...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透过草丛,夏大山见他们停下休息,这才小心离开。
第24章 突变
待走出二十来步,夏大山才撒脚丫狂奔。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然后带着他们藏起来。
很快,一道尖利的嗓音差点捅破山洞顶:“啥?有人出卖咱了?!”刘轻云气得直哆嗦。
周蕙娘虽然也气愤,但一转眼却又能想通:“都是苦命人,大抵是死到临头了,不得不出卖了...”虽然心里明白人性向来势利,但仍旧难忍难过。
夏槐速度非常快地将行李收拾好,把瑞哥儿抱到背篓里背上,拎着行李催促大家:“咱们得先离开这,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再回来!”
她爹赞同地点头:“听小槐的...小杋,你跟我一起抬着你铁牛叔。”
石头也不闲着,自觉地帮忙一起抬。他们也背一些行李,但不多。至于其他行李,只能由女人来辛苦些。
大概是那伙人真的不在乎他们,等夏大山一行人找到适合躲藏的地方也没听到动静。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夏大山突然想起王铁牛身上的伤,先前血没止住的时候乱滴,那条路上肯定有血的痕迹!
他得将那些痕迹除掉。
“那你路上小心点,要是碰见他们,先找地儿躲起来,可别跟人硬抗。”周蕙娘叮嘱。
“得嘞!”
然而这次夏大山并没有来得及除掉所有的痕迹,因为平息半个多月的地动突然卷土袭来!
当时他正在树林的草丛里穿梭,怕被人察觉到行动才选择放弃平整的路,结果没想到地动突发。
这次地动来的急,且来势汹汹,刹那间许多年岁不长的树便开始剧烈摇晃。
夏大山一边仓皇跑着躲避倒下来的小树,一边担忧家里人。
其实在树林里还好,尤其是有许多大树的树林。地动很难使树倒塌,但是房屋、山之类的却很危险。
刚刚他们找到的藏身之处便是由塌陷的石头形成的小洞,本来地动都半个多月没出现了,他们以为不会再出现,所以才放心地选择那里来藏身。
可世事无常,如果他们还在里面,此时恐怕...
夏大山想着,心里着急,脚步更快了。
不远处的官差才是真要被气死了。
“他娘的,这什么玩意?怎么就突然又地动了?!”
“真他娘倒血霉了,接了个没油水的活儿还要把命搭进去!”
“赶紧走赶紧走,这个地儿不能再待了!”
夏槐这边也在艰难逃生。
地动时,她恰好背着瑞哥儿出洞呼吸新鲜空气,实在是因为里面的空间过于狭小,那么多人待着太遭罪了。
这也让她免于一场皮肉之苦,而她哥与石头则坐在王铁牛身旁随时照看。也归功于夏槐提了一句病人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所以王铁牛被安放在洞口外边。
待地动晃第一下的时候,夏杋与石头立即手脚麻利地抬起了王铁牛,周蕙娘与刘轻云也尖叫着帮忙。
最惨的是王淑玉,她在最里面,被砸个正着!
“淑玉!淑玉你还好吗?”刘轻云狼狈出来才发现闺女没出来,吓得神魂俱裂。
“刘婶子,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别这么着急啊!你光哭有啥用啊!除了让她的耳朵遭殃,还有可能吸引到别的人,额,还有动物,还有别的用处吗?
“啊啊啊!有,有老虎!”刘轻云哆嗦着躲在周蕙娘身后。
周蕙娘:“...”如果不是跟刘轻云逃难,她还当真不知刘轻云贤惠温柔的表面下竟如此莽撞、胆小...
夏杋麻利地丢下王铁牛,被石头拽着踉跄地回洞里救王淑玉。
“哥,你们最好趁着地动间隔的时候赶紧将淑玉姐背出来!”夏槐想了想又解释:“就是趁着地动停的空儿!”她怕夏杋听不懂间隔的意思。
夏杋忙中抽空应了声,下一刻便与石头一头扎进狭窄的洞口里。
看到王淑玉的时候,她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呢喃着什么,胸口压着硕大的石块。
夏杋心里咯噔一声,石头已经在奋力搬大石头了。
好在这石头虽然重,可两人抬也足够了,夏杋担心石头年纪小身板承受不住,所以揽下了背王淑玉的活儿。
王淑玉昏迷之际也不知道背她的是谁,只觉得这个后背让她有种安全感,下意识放心地昏睡过去。
夏杋刚背着王淑玉出来,只听轰隆一声,转头一看,洞口再次塌了。
来不及想太多,夏槐挥手大喊:“快走,我记得东边有处空地,我们去那边!”
所以,当夏大山往回跑的时候,便遇到了与他相对而行的夏槐等人。
“爹?!”夏槐作为跑在最前头带路的人,第一眼看到夏大山。
夏大山本来正闷头赶路,突然听到闺女的声音,一时间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但他还是抬头看了看。
“小槐?你,你们没事儿就太好了...”
夏大山一个大男人,在地动山摇间竟委屈地想哭。天知道他在路上一边跑一边乱想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的妻儿受伤了怎么般,遭遇不测了怎么办...
还好,上天待他不薄,妻子、儿女显然好好的。
“来,我来背。”
夏杋躲了躲:“没事儿,我背着就好。”
周蕙娘这会儿倒是发现了点什么,连忙道:“你这傻孩子,你能有你爹有力气?要是把淑玉摔了可咋整?人家还没嫁人呢!”
闻言,夏杋脸猛地涨红,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磕巴着将王淑玉搀扶到他爹背上。
他们俩人都未嫁娶,刚刚情况危及倒没什么,但现在能让夏大山背就让长辈来背,省得落了口舌。
虽然,此时也无旁人。
没有更多时间留给他们寒暄,刚停了几息的地动再次发动,声势比先前还要剧烈,夏杋加入抬王铁牛的队伍,一行九人踉踉跄跄在山里奔走。
突然,走在最后的石头猛地吼道:“快靠两边!”
虽然不懂石头为什么这么要求,但不妨碍众人下意识往两边跑。
待他们靠到两边,这才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
“先藏到草丛里!”夏大山皱着眉头说道。
第25章 没空搭理
没一会儿,便有成群的野山羊、山猪、群鹿,甚至还有狼群、老虎朝他们刚刚行路的方向狂奔。
刘轻云躲在草丛里瞪大了双眼,似乎知道自己有一惊一乍的毛病,她及时捂住了嘴巴,只恐惧的情绪在不断放大。
过了好一会儿,兽群跑远了,他们才颤巍巍地从草丛爬起来。
夏大山沉思地盯着尘土飞扬的方向道:“先走吧。”
约莫一刻钟后,他们总算来到了夏槐口中的大平地。
本以为要安全了,不曾想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兽群...
夏槐猛地扶额:“...”差点忘了,他们人觉得安全的,那些对气候把握更准的动物不可能不知道。
“这,这可咋整?”
夏槐仔细观察一番后才放心说道:“没事,它们现在没空搭理我们。”
周蕙娘远处一眺,可不是嘛,那些兽类也有受伤的,此时正举着爪子用舌头舔,见他们过来也只是懒洋洋看了一眼。
可见它们也被地动搞得有些心焦力卒。
“先,先休息会儿,待会地动停了咱就离开!”夏大山喘着气将王淑玉放下,这次不用他招呼,夏槐主动走过来帮王淑玉看伤势。
在袖子的遮掩下,夏槐从空间拿出一个风油精,往王淑玉鼻子上凑了凑,没一会儿王淑玉便悠悠醒来。
“夏槐?”
夏槐将风油精收回空间,这才微微一笑:“淑玉姐,你没事儿吧?”
王淑玉刚想说什么,突然一口血吐出来,猛地捂住胸口:“疼...”
夏槐便知道指定胸骨碎了,那么大的石头压下去,能不疼吗?!
见闺女吐血,刘轻云登时一张脸都吓白了:“淑玉,淑玉她怎么样?夏槐,婶子求求你了,救救她吧!”
被紧紧拉住手,虽然夏槐有些不适,但她知道刘轻云一定是被王淑玉咳出的血吓到了,连忙解释:“婶子,这血应该是积压在胸口的瘀血,吐出来其实是好的...放心,淑玉姐应该是胸骨断裂,吃些药养着会好的。”
“胸骨碎了?这,这可咋整!”她没听过胸骨碎的,但听过腿折的,这腿折了尚且需要几个月静养,她闺女难不成也要养几个月?
倒不是不想让闺女养着,主要是他们处境艰难,如今又没有车,如何行路?
但显然,夏槐没有读懂她的意思,只蹙着眉在脑中搜索需要用到的药。
上次给夏杋与王铁牛用的止血粉出自空间那个药房,拿的时候就有现成配好,磨好、用纸包好的。即便拿给旁人,也不会被人怀疑。
可这胸口碎裂的药,她得好好想想了。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骨裂的部位固定起来,省得在走路间错位,那样的话,只怕更难痊愈。
“有没有布条?或者找几块布扯成条,我得先给淑玉姐固定一下胸骨。”
刘轻云当下便从包裹扒拉出一件破衣裳,虽然破,但很干净。
王铁牛昏迷未醒,只好由夏大山来接扯布条的活儿。待布条扯好,由夏槐为王淑玉固定伤口。
三个男人下意识背过身去,余下的瑞哥儿呆萌地扭头看看背过去的三人,又转头看看姐姐、娘亲,最后恍然大悟地也转过了身。
如果是时机不对,夏槐是真想笑一笑的。
小家伙,人不大,脑瓜怪精!
在夏槐固定伤口的时候,王淑玉几乎没发出声音,等夏槐抬头才发觉这姑娘竟满脸的汗水,嘴皮子都快被咬破了!
她想了想,突然走到麻袋旁,手伸到麻袋,实则借助麻袋掩人耳目,从空间兑换一盒布洛芬来。
布洛芬一盒两板,一板12粒,她悄悄在麻袋里扣出一粒,又扯出提前裁好的纸片,将粉末包在纸片里团了团。
“刘婶子,这是可以口服的止疼药,你先喂给淑玉姐,我找找有没有治胸骨裂的药...”
刘轻云自然是高兴的,这时候手里有药就代表可以救命。
反倒是夏大山一家有些迷惑,夏大山是奇怪自家闺女怎么随身带这么多药,周蕙娘则想的有些多,一时情绪低落。
夏杋心里却觉得妹妹好似与从前不大一样了,但谁又能拒绝一个时不时给你惊喜的宝藏妹妹呢?
在夏槐找药的过程,王淑玉就着她娘的手吃下了药,而夏大山一行人则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兽群。
此时地动已经有半刻钟不发作了,但他们不确定地动还会不会继续,所以最好还是待在原地。
突然,瑞哥儿竟松开夏大山的手朝一群老虎跑去。
“瑞哥儿!”夏大山吓得头皮发麻,连忙跑上去抓胆大妄为的瑞哥儿。
瑞哥儿灰溜溜地被夏大山拎着衣领拎回来,周蕙娘抚着胸口,一把拉过瑞哥儿,狠狠照着他的屁股打了几下:“我让你不听话!不听话!还敢不敢跑过去了?啊?那可是老虎,附近还有狼,知道它们是什么吗?它们可是会吃人的!”
瑞哥儿趴在周蕙娘腿上一声不吭,直到周蕙娘感觉腿上有股湿意,才意识到瑞哥儿哭了。
她紧张地将瑞哥儿抱起来,不断道歉:“哎呀,我家瑞哥儿怎哭了?别哭别哭,是祖母错了,可祖母也是担心你呀,那老虎凶得很,伤着你可怎么办?”
瑞哥儿却委屈地扁了扁嘴:“它不会!”
周蕙娘才不会在意小孩子说的话,只顺着哄着:“反正,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来,祖母给你拿好吃的!”
说着话的空儿,周蕙娘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塞到瑞哥儿小手里。
瑞哥儿却不接,虽然他想小肚子已经咕噜噜叫起来了。
“嘿!”周蕙娘气笑了:“这小家伙还跟我生气呢!”
夏槐将兑换好的药膏塞到怀里,走过来问:“娘,怎么了?”
周蕙娘将刚刚的情况跟闺女说了说,最后还叹道:“要不是我眼尖,瑞哥儿指不定走到那兽群里去了!我只要想到这,这头皮都是麻的!”
夏槐也没想到瑞哥儿竟如此胆大,但她没有上来就呵斥,而是招了招手,将瑞哥儿叫到身前。
“瑞哥儿,你跟娘说说,为什么要去那边呢?”
“我,它们叫我陪它们玩!”
夏槐惊讶地挑眉:“它们叫你?可它们不会说话啊,你怎么知道它们叫你呢?”
第26章 兽语
瑞哥儿扬起小下巴,自信地说:“它们怎么不会说话,它们会‘嗷嗷’啊!而且,而且我能看出来,它们很无聊...”
“你的意思是...”夏槐有些迟疑地压低声音:“你可以看懂以及听懂它们?”
瑞哥儿见娘亲压低声音,也下意识小声说,甚至还用双手合拢起来,圈在嘴边说:“是啊!”
又像是做错了事一样蹙着小眉头:“娘亲,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夏槐一时间没回话,她突然想到一些事。
前段时间,因为她们都在骡车上的缘故,夏槐喂给瑞哥儿不少空间水井里的水。
河里的水虽然也很清澈,但夏槐不敢入口,这水井的水看着干净,且她喝过多次,觉得又清爽又清甜,而且喝完有种浑身暖洋洋的感觉。所以,她才放心喂给瑞哥儿。
难道,是空间水的缘故?
想到这,夏槐抬头去看那些动物,这次她集中了注意力去看、去听。
这一看可了不得了,她还真发现自己能‘看’出动物的肢体语言!
有的老虎在骂街,有的狼在抱怨昨天猎到的猎物太臭,还有山猪在抱怨这块地没有新鲜的草饱腹...
一瞬间,夏槐有些凌乱。
她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儿会发生自己身上,虽说她有所猜测,可那也是猜测呀!
直到衣角被小手拽了拽,夏槐才回神,低头去看儿子。
瑞哥儿眼巴巴地又拽了拽她的衣角:“娘,你是不是在怪我?可,可我没说谎话。”
夏槐叹了口气,揉了揉瑞哥儿的脑袋:“好啦,娘当然相信你了。”
虽然能看得懂动物的肢体语言,但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对话。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不确定那些动物会不会攻击他们。
如果能具备亲和力,那么...
夏槐连忙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甩走,能看得懂兽语已经很可贵了,做人,不能要求太多!
“饿了没?先吃点东西吧。”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夏槐等人直接干粮就水,怕那些兽类闻到香味儿发狂,他们还是简单吃点吧!
垫饱肚子,夏槐又仔细盯着兽群看了看,这才起身对家人说:“爹娘,咱们收拾收拾离开吧,地动应该暂时停了。”
夏大山瞅了瞅天,又看了看有些躁动的兽群,点了点头:“那就先走吧,我看那些猛兽有点急了...”
他虽然看不懂兽语,但乡下人,多少懂一点天气,而且也对兽类脾气有些了解。
刘轻云连忙点头:“走,咱快走吧!”天知道她多怕,刚刚是担心闺女和相公没注意,等情绪放松,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些兽类在她眼里,简直是一个个活阎王。
“去哪儿?”夏杋发出灵魂疑问。
“先去之前那个山洞看看,如果没有塌,咱们就在那修整一段时间,如果塌了就再看看别的地方。”
众人毫无疑义,一路顺利走到最先待过的山洞。
因为地动的缘故,他们在路上碰见不少乱窜的兔子、山鸡,如果不是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重物,肯定要试试能不能抓住的。
夏大山一路叹息着到了山洞前。
“太好了,山洞还能住!”夏大山高兴地朝不远处的人挥手。
大概是这个山洞足够大的缘故,并未塌陷。
将王铁牛安置好,夏大山叫上石头跟他出去打猎,其余人留在山洞。
待她爹与石头走远,夏槐想了想也站了起来。
“小槐?你去干啥?”周蕙娘眼尖看到问。
实在是瑞哥儿让她太不省心了,她没事儿就把注意力放到瑞哥儿身上。
而瑞哥儿见他娘站起来,下意识就跟着夏槐走,这样周蕙娘便很顺利地注意到夏槐的动静。
“啊,我想出去挖点野菜...”
刘轻云一听,突然站起来:“婶子陪你去。”
相公和闺女接连受伤,如果不是夏大山一家,她大概会崩溃掉。如今她正是惶惶之时,浑身都是力气,想帮忙干点活来报答!
夏槐自然知道刘轻云的意思,但是她这次出去并不是为了挖野菜,还有别的事,且是不能为外人道的事。
“婶子,你还是留下来看着淑玉姐吧,她不能乱动,不然身上的伤好的慢...”
果然,提到闺女,刘轻云顿时犹豫了。
周蕙娘也道:“是啊,这挖野菜的活儿很简单,槐儿一个人就行了,咱就待在这等着就行!”
她倒是想陪着闺女去,可如果她也出去了,那谁跟刘轻云说话呢?把儿子留在这也不好啊!
最后就是夏槐带着儿子出去了,她本来连儿子都不想带的,无奈儿子太粘人,根本甩不掉!
罢了,反正是个孩子,且与她有共同的秘密,她相信瑞哥儿可以守口如瓶。
母子俩正走着路,突然一抹圆滚滚的白色朝他们冲来。
夏槐吓得尖叫一声:“瑞哥儿!”
瑞哥儿也喊了起来,情绪却与夏槐截然相反。
他兴奋地拍手大喊:“兔子!是兔子!可以吃兔子咯!”
夏槐这才定睛一看,只见那白胖的兔子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咳,瑞哥儿,你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兔子:“...”
待兔子被拎在夏槐手里时,瑞哥儿突然咬着手指说:“娘亲,兔兔说它很害怕。”
“那我们放掉它?”
瑞哥儿想了想,果断摇头:“不行!铁牛叔还有淑玉姐姐都受伤了,需要吃肉肉!”而且,他也很馋啊!
这兔子肥肥的,看着好好看,想必也很好吃吧!
可怜的兔子,注定要成为人类的盘中惨咯!
夏槐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触发了什么运气暴涨的buff,走这一路不仅挖到不少新鲜野菜,继主动撞上来的兔子之后又遇到了一群野山鸡。
这些野山鸡体型没有家养的大,但是蚊子再少都是肉,况且从营养价值来看,前者还是比后者高一些的。
母子俩配合起来,抓到了两只。虽然两只野山鸡分到每个人嘴里也就落下两三块,但也比没有强得多!
离开秀水村大半月,他们还没吃过荤腥,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
第27章 大义灭亲兔
虽然收获颇丰,但夏槐也没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
“瑞哥儿,你先看着这些东西,娘去那边捡柴。”
此处很安全,夏槐也不会走太远,所以很放心将儿子一人留在原地。
她走出三十来步,避开儿子的视线,从空间拿出一个木质的盒子。
这个盒子是她从自动贩卖机里兑换的,一套66积分,有大有小,不仅有正方形的盒子,还有圆形的、椭圆形的、长方形的、葫芦形的。
主要的功能则是收纳一些小东西,比如药粉、药水、药片,也可以放其他的小东西。
她手里这个是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椭圆形盒子,今天出来的目的是把兑换的扶他林软膏装进小盒子里。
在山洞里,这种细致的活儿不好整,只能找理由出来。
扶他林软膏是50g的剂量,却花了她128个积分!按照之前的余额来算,她只有133积分了。
但是夏槐不慌,因为她看过积分详情,王铁牛一家的积分也到账了一部分,等到王铁牛与王淑玉好转,很快她又能富裕起来!
好感值到账是有一个过程的,它会先在详情页面展示积分,次日才能到账。
但是目前夏槐只能确定一个人只能给她贡献100个积分,而她身边只有家人和王铁牛一家。如果要赚更多积分,她必须要想个妥帖的办法!
但是她也不着急,现在不缺衣少食,先将就着过吧!
药膏装好,夏槐顺便捡了几根柴,领着儿子往山洞走。
此时,山洞里。
“小槐咋还没回来?”夏大山坐在地上像是烫屁股似的,左扭扭右转转,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山洞外看。
周蕙娘手里缝着鞋面,闻言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出去看看!”多大人了,还跟个猴儿似的乱窜!
两人老夫老妻多年,周蕙娘一个眼神夏大山便能读懂,当下尴尬一笑。
“娘,我回来了!”
“祖母,我们抓到了山鸡!”
瑞哥儿兴冲冲地拎着兔子率先跑进山洞。
山洞里的众人:“...”当我们瞎了吗?这分明是兔子!诶?兔子?!
石头激动地跳起来:“哇!你们竟然能捉到兔子!”
夏大山也惊讶不已:“这么肥的兔子...”该不会是太肥了,才被他们抓到的吧?
兔子:“...”士可杀不可辱!
夏槐读懂了兔子的眼神,忍不住偷笑。
她这一笑,惹来众人的视线,也顺带看到了她手里的兔子。
虽然两只手都拿了东西,但众人下意识忽略拿柴的手。
“天老爷!是野山鸡!”
“两只!你们咋抓来的?”
石头激动地脸都涨红了:“我跟大山伯伯出去只找到一窝鸟蛋和一只山雀,本来还觉得不错了,没想到你们...太好了!今晚有肉吃了!”
夏大山看着闺女手里两只野山鸡以及外孙儿手里肥兔子,再想想自己豪情万丈带着石头掏的一窝鸟蛋,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哎,人不服老不行啊!
“娘,这两只野山鸡宰杀炖汤,那只兔子就烤了吃吧!”
夏槐这句话说出,瑞哥儿手里的兔子疯狂挣扎了起来。
瑞哥儿吓一跳,想说什么,突然又闭上了嘴,跑到夏槐身边小声说:“娘,兔子说它还年轻,它上有老下有小,请我们放她一条生路。”
夏槐气笑了,将手里两只山鸡扔给她爹,咬着牙拎着兔子的耳朵说:“你这鬼精灵的肥兔子,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啊?”
“那你怎么才能放过我?!”兔兔委屈。
夏槐没想到这兔子还会讲条件,眼睛一转说:“除非你能给我好处,要么是金银珠宝,要么是奇珍异草...当然,或者你把别的兔子引过来也行!”
只见那肥兔子竟像是在思考,下一秒动了动嘴。
“我帮你们叫过来一些兔子!”
夏槐:“...”怎么办,更想吃它了,大义灭亲的兔子可不多见啊!
兔子理直气壮:“它们跟我不是一个种族!”
直到夏槐抱着兔子到它指挥的地方,夏槐才相信兔子的话。
野兔子的窝不算固定,如果有稻草的地方,它们或许会留恋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它们平时就是随便刨一个土坑,将就睡一晚。
都说狡兔三窟,作为野兔,它们可不止三个窝。
所以,要想捉兔子,还真不大容易。
但这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的,并不包括自家人。
肥兔毫不犹豫把同族的兔兔出卖掉,夏槐到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固定的窝。
幸运的是,由于地动的缘故,这群小家伙都乖乖待在窝里。不幸运的是,怎么抓?
夏槐暗戳戳想,要不她再假装从外面‘捡’回来一些工具?
显然,这个想法并非最佳。
她看向肥兔子威胁道:“说,怎么抓!”
兔子:“?”让我指路还要我亲手抓同族?
夏槐挥了挥拳头,兔子投降:“放开我,我去叫它们。”
瑞哥儿本来在旁边看得直乐,见此乐不下去了,小脑瓜使劲摇:“不行,要是你跑了呢?!”
夏槐冷笑着看着兔子,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匕首,朝兔子眼前晃了晃:“快点!”
最后兔子还是在夏槐的怀里去哄骗族人了。
夏槐指挥瑞哥儿拿着麻袋去另一头,她拿着麻袋在这头堵着。
没一会儿,兔子便傻乎乎跑出来,等发现中圈套后,它们才慌忙往后逃窜。这时夏槐已经将麻袋收口,隔着麻袋数了数,这口袋里有三四只!
瑞哥儿那边也收获了四五只,里面还有没有兔子,夏槐不知道。但她觉得这次的买卖挺划算的,以一兔换八兔!
“既然你答应的做到了,那我也信守承诺!”夏槐说着便蹲下身,松开双手,放兔子离开。
然而下一秒兔子的举动却震惊了夏槐。
只见它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一般,疯狂往夏槐怀里钻,嘴里还伴随着愤怒的‘咕咕’声。
瑞哥儿小嘴张得大如鸡蛋:“娘亲,它,它说你是负心汉...负心汉是什么意思?”
夏槐整张脸都青了,愤怒地揪起兔子的耳朵:“我是负心汉?你信不信我待会就给你烤了!”
兔子委屈地张开嘴说:
第28章 炖山鸡,烤兔子
“什么?你要跟着我?为什么?不怕我把兔子吃完再吃你吗?”夏槐觉得这兔子有些匪夷所思。
兔子却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求夏槐收留它,甚至说出了它孤苦伶仃这种话来。
“呵呵,刚你不说你上有老下有小?这会儿怎么又说自己孤家寡人?”
兔子心虚,故言他:“我知道山里好多好东西!”
夏槐更不高兴了:“刚刚你怎么不说?!”
刚刚不说自然是因为它想换取更多的好处咯,但它能说出来吗?当它兔子眼瞎看不出夏槐生气啊!
最后夏槐还是收养了兔子,并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雪团。
等母子俩拎着一串兔子回来时,夏大山等人都惊呆了。
刘轻云直接来了个河豚音:“这这,这么多兔子!”
夏大山一整个人都傻了,有些破音地指着那串兔子:“你,你们抓的?”
“嗯!”夏槐心虚地低头说:“这些兔子处理了吧,雪团就留着给瑞哥儿玩。”
先前雪团说与这些兔子不是同种族时,夏槐还有些不大相信,以为是雪团为了生存找的借口。
但看到那串灰扑扑的兔子,再去看雪白雪白、肥胖的雪团时,夏槐可耻地相信了。
任谁看到这两种兔子都不会相信是一家吧?一种一看就是野生的,一种则看似家养的。
周蕙娘看着震惊到无法说话的父子俩,忍不住撇了撇嘴,转而又乐呵呵地接过闺女手里的兔子:“还是我闺女能干!刘妹子,咱一起去收拾!这么些,我一个人也不行呀!”
眼见着天黑了,野山鸡还没炖好,但香味儿已经在努力往众人鼻子里钻。
为了让大家快速吃到香喷喷的饭,周蕙娘拉上还晕晕乎乎的刘轻云就往外跑。
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正好方便他们用水。
夏槐暗戳戳想,等半夜三更得找个机会出去洗个澡。当然,她不打算在河边洗,要洗也去空间!
只是有了这条河,她就有理由解释。
周蕙娘与刘轻云都是干活的好手,野兔子不如山鸡好宰杀,但两个人配合也足够,两人还有空闲扯。
“周嫂子,你家小槐太能干了,也不知道这么些兔子费多大劲捉的!”
“害,她一个女娃怎么可能比得上男人,指不定用什么鬼点子捉来的!”
“那有点子总比没有强啊,我倒觉得有点子才是最要紧的!”
“她这丫头从小惯会偷懒...”
“会偷懒说明脑子聪明,况且我看着小槐也不懒!”
说到这,周蕙娘下意识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她就一个闺女,又是老小,小时候疼得很,所以能被沈家那小子一眼瞧中!
虽说夏槐小时候没有养出娇惯的性子,但比起别家闺女确实有点懒了,可没想到这一朝回门,竟变得这么勤快!
先前比较忙乱,周蕙娘没注意到。这会儿被刘轻云一说,她立时就反应过来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不是有句老话说,闺女嫁人就得被迫长大咯!
心里又是酸又是欣慰,手下的动作却愈发快了。她得赶紧处理好兔子,待会烤出来让闺女多吃点!
夏槐可不知道自己被周蕙娘悄悄贴了个苦命出嫁女的标签,她这会儿正拿着小葫芦往瓦罐里倒。
“妹妹,这是什么?”夏杋好奇地指着夏槐手里的小葫芦。
“哦,这呀,是一种香料,放汤里香!”其实是孜然,她从姥姥药房里拿的。
不仅有孜然,辣椒粉、花椒、胡椒、茴香,还有大料、肉桂、香叶、陈皮...
反正只要是能叫出来名字的,姥姥的药房里都准备齐全。
夏杋默了默,突然说:“妹妹,你那个包袱是百宝箱吧?”
“...哈哈哈,可能吧!”夏槐打了个马虎眼,连忙去看锅:“哎呀,感觉肉炖的差不多了。”
这边周蕙娘与刘轻云已经端着处理好的兔肉回来了,剩下烤的活交给男人。
石头经常在外乱跑,对于烤东西还是有一手的。所以他跟夏大山一起准备烤兔子,夏杋见了也想凑热闹。
“杋哥,你歇着吧,这油烟熏得很!”秀水村谁不知道夏杋是秀才老爷啊,哪里敢让秀才老爷干活呢!
夏杋也是一身反骨,越不让他做,他偏要做。
最后还是夏大山递给他一只兔子:“别烤糊了,注意翻面。”
父子俩不紧张,却急坏了旁边的石头。他时不时去看看夏杋手里的兔子,直到...
“石头!”
“啊?”石头吓得连忙转头:“怎么了?”
夏大山木着脸指着他手里的兔子:“注意别烤糊了!”
石头低头一看,脸火辣辣的。他手里的三串有两只烤焦了一点点,石头连忙翻滚起来,注意力不再放在夏杋身上。
反倒因为夏杋一点不紧张,最后八串兔子里就数他烤的最好!
这串最好的兔子到了周蕙娘手里,周蕙娘还有些惊讶:“哟!我家儿子都会烤兔子啦?这可了不得咯!”
周蕙娘递给夏槐:“小槐你吃,跟瑞哥儿分!”
夏槐没拒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给她爹:“这是辣椒粉,洒上好吃!”
夏大山,夏大山这回啥也没问,乐呵呵地给其他人洒辣椒粉。王淑玉父女俩就算了,他俩是病号,要多吃炖的山鸡,少吃烤的。
夏槐母子俩吃的正香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夏槐转头看到她哥正直盯盯看着她。
福至心灵间,夏槐笑道;“哥,你这手艺挺不错啊!感觉都能开店了!”
夏杋果然笑得眯起了眼,谦虚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开店倒真不至于...”但是看妹妹吃的这么香,他真感觉自己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吃很多!
或许是香味儿太馋人,刘轻云本打算自己吃完再去喂相公,没想到耳边竟传来王铁牛的闷哼声!
“孩他爹?!”刘轻云惊喜地举着烤兔子跑过去:“孩他爹你醒了!呜呜呜,你总算醒了,不然留我们娘仨可怎么活哟!”
王铁牛闻着空气中喷香的肉味儿,口水一直蔓延,忍不住咳了声:“这是哪儿?大山哥他们呢?”
第29章 挖甜菜
刘轻云用没有拿烤兔子的手往身后一指:“喏,那儿呢!”
周蕙娘站在后面乐呵呵地说:“刘妹子,还不快给铁牛盛些山鸡汤来,流了那么些血,可得好好补补!”
“哎!”
待野山鸡汤捧在手里,王铁牛闷头喝了几口,又夹了块肉吃,才挑眉道:“这好像不是家鸡?”
“哪能吃家鸡啊!咱现在可是在逃命,有肉吃都不赖了!”石头不满地道。
可不嘛!他本来还舍不得吃肉呢,结果他爹还一副嫌弃样儿!
王铁牛尴尬一笑,手挠挠头:“我,我给忘了...这肉还挺香的,烂乎乎的...”但是除了香味儿就没啥味道了,远不如烤兔肉馋人!
夏槐似乎看出王铁牛的想法,安慰道:“铁牛叔,你现在伤口还没养好,目前还不能吃这些烤的肉,多喝些炖鸡汤养养吧。”
王铁牛闻言失望不已,但他也知分寸,连忙三五口喝完把碗递给媳妇儿:“再盛碗!”刚刚是惦记着烤兔子才没放胃口去喝汤吃肉,这会儿得知惦记不上了,可不得多喝些吗!
“喝个两三碗是够的,多了就没了,咱闺女还要喝呢!”刘轻云嘟囔着去盛汤。
“啥?咱闺女咋了?”王铁牛猛地一转身,下一秒嘶地一声呼痛起来。
“该!让你不好好躺着!”刘轻云将盛好的汤递给他,让他边喝汤边听她讲。
知道闺女受伤后,王铁牛很愧疚。中年的人了,泪珠儿在眼眶里一直转,好在没掉下来。
“爹,我没事儿,你别难受了。”王淑玉安慰。
王铁牛拍了拍闺女的手,转头又朝夏大山一家拱手:“大山哥,周嫂子,我,我家这回多亏你们了!这么大的恩情,现在没法报,将来一定好好报答你们!”说完,作势就要去行大礼,吓得夏大山连忙去扶他,其余人也飞快躲开。
“铁牛,你这是干啥?咱们是兄弟,互相帮衬一把都是应该的!”
应不应该,王铁牛知道,其他人也知道。
别说不是亲兄弟,哪怕是亲兄弟,在那种情况有几个能坚定伸把手的?
本来王铁牛昏睡不醒,虽然有夏槐给喂了药,可一行人心里都有些没谱。若再遇到地动之类的灾难,他们带上不能独自行走的王铁牛也是个累赘。如今王铁牛醒来,大家总算放心了,也能一起商量下一步如何走。
“我的想法是先留在这个山洞里修养一段时间,毕竟铁牛和淑玉的伤不能奔波,等伤养好点了,我们再上路也不晚。”
“我家大山说的我也认可,咱还能趁着这段时间去找找村里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说起秀水村的人,大家的情绪都有些失落。
夏槐连忙转移话题:“咱去看看藏的粮食吧,正好判断一下村里人有没有拿走粮食...”
“小槐忘了吧?那些没心肝的人把咱们藏粮的事儿抖出去了!估计咱的粮食...”刘轻云又忍不住抹眼泪了。
本来就惨,果腹的粮食没了,更惨了!
不过大家倾向于是别村的人告密,他们是相信本村人的。其实也是自我安慰,这种境地,若连精神寄托都没了,那活着真没什么意义了。
夏槐这才想起这茬,心里忍不住骂街,嘴里却道:“没事,去看看吧,或许有他们没找到的呢。”
这也是一种念想,于是大家开始着手准备。
“爹,咱去砍点木头做个手推车吧?如果找到粮食,咱总不能背过来吧!”
夏大山本想说背就背呗,可一想这一群成丁的劳动力只有他跟儿子,剩下一个王铁牛根本没法干活。
“哎,行!”
他们没有斧头,只能用大砍刀来砍柴。好在古代的刀具十分耐用,这要搁在现代,指不定是刀砍树还是树砍刀呢!
夏槐兀自想着有些乐,其实她空间倒是有这些工具,但她怎么拿出来?总不能还用捡来那套理由吧?
为了不被人怀疑,夏槐决定,哪怕是‘捡来’,也不能由她来捡。得找个时机,让别的人无意中看到。
“雪团,你说哪里有宝贝来着?”夏槐一边挖野菜,一边揉揉雪团的脑袋。
雪团一副享受的模样,闻言伸头朝附近看了看,说着附近就有好东西。
“真的假的?什么好东西?”夏槐两眼放光地捧着雪团的脸,笑得异常狗腿。
雪团被主子惊悚的表情吓到,下意识伸出的兔爪。
兔爪软软的,碰到脸的时候,夏槐的心都软了软:“你小子,想使用美人计?”
雪团的表情一瞬间很迷茫,它是母的!为什么要说它是臭小子!
插科打诨一会儿,夏槐终于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甜菜?这算什么好东西啊...”夏槐下意识问道。
雪团不高兴了,它觉得那个菜甜甜的,比其他的菜甜一百倍,怎么不是好东西啦?
好在它这个主子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去哄雪团:“啊呀,我家雪团最能干啦!甜菜确实是个好东西!”
甜菜不仅可以制糖,而且还有降血压、护养肝脏以及缓解便秘的功效。
有雪团做指导,很快夏槐领着瑞哥儿找到一片甜菜地。
绿油油一片,叶子长长的,茎身通体白色,长度约莫二三十厘米。
“娘亲,这就是甜菜吗?”瑞哥儿惊喜地问,随即小脸又皱了起来:“好像跟家里的草和菜没什么区别呀...”
“有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夏槐一边用小匕首去挖甜菜,一边跟儿子普及知识:“这个甜菜其实有点像萝卜,只是口感更加清甜。”
“像萝卜?可它也不像啊...”瑞哥儿纠结地看着甜菜叶,脑袋看秃了也没能看出哪点像萝卜。
“瑞哥儿平常没拔过萝卜吗?”
“没...”瑞哥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之前想下地,娘都不让...”
夏槐稍微想想也能理解,这地里的作物都是金贵的,小孩没轻没重又不大懂事,不小心糟蹋了粮食怎么办?
还有个可能,但夏槐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他们出自农家,原主再娇气也不会认为地里肮脏。
第30章 找到藏粮
夏槐正想说什么来描补两人不大亲近的母子情谊,没想到瑞哥儿竟然突然大叫:“萝卜!是萝卜!红色的萝卜!”
夏槐看着刚挖出来的甜菜果实,忍不住乐了:“傻瑞哥儿,这是甜菜!是不是很像萝卜?”
瑞哥儿频频点头:“像!”
“好啦,去帮娘亲叫你外祖母他们过来帮忙,就说这里好多甜菜!”
瑞哥儿很快大叫着带着周蕙娘他们过来,刘轻云也跟来了。
夏槐也没多问,反正现在王铁牛也醒了,没必要一直盯着。
“周嫂子,你家槐儿太能干了吧!这么一大片甜菜,要吃好久喔!”
周蕙娘乐得合不拢嘴,这回真不谦虚了:“对,这段时间不怕没菜吃了!”
于是,一伙人砍柴,一伙人挖野菜,啷个都没闲着!
甜菜的吃法比较多样,简单来说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直接生吃。生吃的话,洗干净吃紫红色的果实,脆脆甜甜,十分开胃,也省得费柴火了!
下午夏大山叫上夏杋、石头帮忙做手推车,周蕙娘她们抱着成堆儿的甜菜处理。
如今是夏天,甜菜叶子也不像是别的能晒干当干菜吃,这玩意晒干了不仅没营养,也不好吃!
按理说,到了此种境地,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啥?
但周蕙娘就是挑。
她寻思有俩病号,最快他们也得住上个把月才能走,这山这么大,还怕没吃的?凭她闺女这福气也不能啊!
于是,周蕙娘大手一挥,决定今晚做个甜菜全宴。
烹炒煎炸就算了,煮一煮,蒸一蒸、拌一拌就好。
此时,临安县县令正在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这么大的事儿还想瞒我?你们瞒多久,就意味着我早死多久!”
临安县县令气得将桌上的碗筷扫到地上,瘫坐在地呼哧呼哧喘气。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问:“闹事的人都抓住了吧?”
师爷战战兢兢地低头回话:“都,都抓住了...”
“那些流民呢?”
“还,还有些没能抓住。”
临安县县令目露凶光,阴森森盯着远处:“这件事不能传到上面,那些人...有一个是一个,都处理掉!”
“是!”
城内暴动,流民无法安置,斩杀流民。
任何一条,但凡走漏一点风声被上面的人知情,只怕他这个县令也当到头了!不仅如此,项上人头也难以保全。
既然已经走错一步,那不如就一步错、步步错!
前几日地动倒霉催的官差再次悲剧了,因为他们又被派去搜山。
“搜山搜山,他怎么不把我家搜了呢!”
“上次老子被砸的狼狈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想着老子傻乎乎去丢命?”
“就是,干了几年都没涨工钱,都道吃朝廷饭香,是香啊,只闻得到,吃不到嘴里啊!”
抱怨归抱怨,最后还是得扛着东西去搜山。
忽听一人建议:“我说兄弟们,这地动时不时来一遭,咱年轻也不顶事儿啊,不如这样,反正去的都是自己人,不如咱...”
一伙人耳语半晌,有人心动,有人犹豫。
“这不好吧,要是被人知道,咱们...”
“你不说我不说,谁说?只有天知地知我们知,但凡事情败露,没一个能有好果子吃!”
最后,还是领头的咬牙道:“行!但是咱不能做的太过,咱得每天去那溜一圈,也别深入,就找个闲地喝酒、唠嗑!”
老大都点头了,底下的人自然不会再拒绝。
于此同时,不远处的深山里的山洞里正上演着温馨一幕。
“娘,这个好甜!给你吃!”瑞哥儿咬了一口甜菜果,忍不住圆眼大睁,激动地举着啃了一口的甜菜凑到夏槐嘴边。
夏槐侧了侧头:“娘手里有,瑞哥儿自己吃!”
瑞哥儿见娘亲不吃,如法炮制般又分别递给了夏大山夫妇。
两人自然不吃,瑞哥儿这才放心啃。
他娘说了,孔融让梨是好品质,他虽然不叫孔融也没有梨,但也要学习这位古人的做法!
甜菜被做成三种形式,一种是清洗干净切片、块生吃,一种用甜菜叶与根茎煮成甜菜汤,这种吃法主要给两个伤者吃。最后一种是将果实切片烤着吃,这样吃口感更好,自身带着焦香和微甜,比生吃少一些土腥、生涩感。
最后一种吃法是夏槐贡献的,深受众人喜爱。
夏杋一口气吃了许多块烤甜菜,忍不住说:“感觉这个跟果脯那些零嘴有的一拼,吃起来比生吃更甜更嫩,没事儿的时候能吃好多!”
“说不定还能当零嘴卖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槐当即脑中有灵感一闪而去。
夏大山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所剩不多的烤甜菜,拍了拍手道:“手推车做的差不多了,明早早起去上面看看咱的粮食。”
夏槐连忙道:“爹,明早记得叫我,我藏的比较偏,没有我带路你们找不到!”
夏大山本是不愿让闺女受苦早起,但闺女说的也没错,只好点头:“行。”
翌日天刚微微亮,山洞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石头迷糊着爬起来,声音还有些睡意朦胧:“现在就走吗?”
夏大山见石头迷糊的样子好笑,走过去给了他一拳:“还没睡醒呢?要不你留在这睡觉吧,我们去就行。”
石头一个激灵,睡意消散:“那可不行!”一骨碌从稻草上爬起来,生怕被落下。
山洞外只有微弱的白光,深山里山多树多,显得更加沉寂。几人穿梭在深山里,慢慢绕到山上去。
这个时间打鸣的公鸡还没上岗,更别提人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小槐,你去找找你的粮食,看还在不在,我去看看其他地方的。”
约莫半刻钟后,几人汇合。
夏大山父子俩和石头的表情都不大好。
“咱们几家的粮食都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处别家的...”夏大山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藏粮的主人还会不会回来,如果回来拿粮却发现没了怎么办?
“你那里呢?”
“我的粮食没被发现!”当然不会发现,藏在空间谁能想到?她刚刚才把粮食从空间拿出来,主要是找藏粮的地方费了点功夫罢了。
闻言,夏大山总算松了口气:“那这些粮食就先不动了,再等一段时间,如果没人来拿,那我们再...”
夏槐点头,倒不是他们没什么道德。没有人拿的话,与其任粮食浪费掉,不如给他们吃。若被那些黑心的官差搜查到,岂不更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