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美好的九月
九月，开学季。
整整一条郁郁葱葱的林**边，无数面红旗飘扬而起，上面分别用白纸钉着“表演系”、“摄影系”、“导演系”等等字样。
每一面红旗下都有志愿者帮着搬行李，登记姓名，发注册指南，一派忙碌的景象，个个学长都是青春洋溢的模样。
电影学院又迎来了一批鲜嫩的学弟学妹，校园里的单身狗们一时都躁动了起来。
一向大裤衩配拖鞋的肖冰，竟然也打扮得体体面面，跑来迎新。
江瑜从横店回来后，闲着没事儿，便被张伟抓来，和肖冰一起做迎新的志愿者，帮着指指路，发发军训的服装什么的。
“学长，表演系是在这里报道吗？”一个男生挤过人群过来问。
“对，你叫什么名字？”江瑜问。
“我翟，叫天琳，”男生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来。
江瑜愣了下，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知网吗？”
“知网？那是什么？我是好孩子，我不上网，”翟天琳道。
“不知道也好，”江瑜点点头，活该你丫将来凉凉。
翟天琳走后，表演系的学生们陆续前来报道，不过除了翟天琳、祝一龙外，其他人的名字江瑜都没听过，估计到最后都凉凉了吧。
肖冰有点失望，不住地感叹着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这一届妹子的质量明显没有他们那一届高。
都不提杨秘了，等了这么久，连个能比得上袁依依的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电影学院要完啊。
江瑜笑道：“这一届妹子质量不行，可男生质量高啊，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有比得上那个叫祝一龙的新生的吗？”
他这一句话，相当于拎着机枪扫射，这几头货登时就炸了，可还真没法反驳。
眼看着江瑜、杨秘混得风生水起，他们呢，连个正经的剧组都没进过，想反驳都没底气。
事实上，江瑜还真不是瞎说，05级表演系，要不是江瑜横空出世，这一届男生直接就全军覆没了。
到了06级，女生全军覆没，男生倒是出了翟天琳、祝一龙。
等到了07级，又轮到男生全军覆没了，女生里出了真爽、景田和阚青子。
由此可见，这都是轮着来的。
迎新一直持续到傍晚，几人整理着东西，准备收摊了，就见一个小姑娘拉着硕大的行李箱急急慌慌地跑过来，“学长，这里是表演系吗？”
肖冰顿时眼前一亮，“对，这里就是表演系。”
“太好了，”姑娘喘匀了气，甜甜一笑，递过来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我叫叶清，高职表演系的。”
“高职的啊？”张伟道：“我们这是本科的……”
“噢，”叶清听说，低着头，很有点不好意思。
她成绩不好，没考上本科，只能上高职。
虽然张伟并没有轻视她的意思，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肖冰狠狠瞪了张伟一眼，自告奋勇地道：“我知道高职在哪报道，我带你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客气什么，”肖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高职又怎么样，来了电影学院，以后我们就都是同学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谢谢学长，嘿嘿。”叶清一笑，露出两只梨涡，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感觉。
江瑜看见她的笑容，终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绣春刀》里那个“很润”的姑娘嘛。
可惜大家都只记得加钱居士，反倒把“很润”本人给忘了。
这姑娘长得确实挺漂亮的，穿着白裙、白袜，脚上蹬着粉色运动鞋，露出一截浑圆的小腿，肖冰带着姑娘去找高职表演系去了，眼睛不时偷瞄姑娘的小腿。
“老肖怎么这么积极？”张伟奇怪，这家伙平时懒得要死，现在倒是热情起来了。
江瑜道：“你懂什么，这就叫见色起异。”
“可哪姑娘是高职的啊。”
“高职的咋了，你娶媳妇还看学历啊。”
张伟挠挠头，“说的也是。”
“哎，晚上我们几个老生请新生聚餐，你来吗？”他问。
“不去，”江瑜摇头，“我晚上约了人，过去看剧本。”
宁皓带着七八个编剧，埋头苦干三个多月，终于将《疯狂的赛车》的剧本给写了出来。
江瑜作为投资方兼主创，自然得去过过目。
……
一别两个多月，刘思思和刘妈终于回到了燕京。
下了飞机，刘思思可以说是归心似箭，刘妈打算坐机场大巴，刘思思却一拍胸脯，直接叫了辆出租车。
现在她大小也算是个艺人了，打辆出租车算什么。
去横店一趟，刘思思还是收获颇丰的，不仅赚了十万块片酬，初吻也没了，而且还签了糖人影视公司，正式踏入了演艺圈这个大染缸。
蔡益蓉十分看好她，认为她长得像柳一菲，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就是个小柳一菲呢。
刘思思虽然不满自己被当成柳一菲二号，但对她来说，有戏拍就不错了，只要能红，别说柳一菲二号了，三号也乐意啊。
“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样了，”车上，刘思思还惦记着她爸。
回京前，她本来想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刘爸，结果被刘妈拦下了，说是要考察下刘爸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
“我不在家，估计家里都被他弄得跟猪窝一样，”刘妈轻哼了一声，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心软了下来。
到了小区，先拉着刘思思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一堆硬菜，准备给刘爸加加餐。
在刘妈的想象里，老婆、女儿都不在身边，刘爸一个人肯定是过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
结果一打开家门，她就惊了。
沙发上放着脏衬衫和臭袜子，这算正常操作，茶几上放着十几只啤酒瓶罐子，以及一大把羊肉串签子，薯片、虾条等零食堆满了整个茶几。
至于地板上，则是卫生纸、塑料袋等各种垃圾。
刘思思差不多能想象出自己老爹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吃烤串，一边看球的情形。
“王总，说好了啊，今晚天上人间见，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阿威十八式，全活不打折……什么？你老婆不让，男人居然还怕老婆，你看我多潇洒……”书房里传来刘爸的声音。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老婆女儿不在家，那可不潇洒嘛。
刘爸这些天一个人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他得意着，他打开了书房门，“卧槽！”
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刘思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刘妈则对他投去了死神的目光。
“老婆，你听我解释，”刘爸颤抖着退回了书房里，刘妈追了进去。
“嘭”的一声，书房门被关上了。
刘思思一捂脸，老爹，你这是自己作死啊。
075章 看见员工闲着我就难受
黄柏最近很滋润。
自从《疯狂的石头》火了以后，他就片约不断，虽然都是些配角，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进剧组拍个几天戏，就能拿个万把块钱。
闲下来了，就去酒吧唱唱歌，回家交交公粮，日子快活得如同水一样从指尖流过。
宁皓可就苦逼了。
带着七八个编剧缩在酒店里苦熬，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好容易把主要的剧本线给憋了出来，还要被江瑜、黄柏这俩孙子指手画脚。
当然，主要是江瑜。
“湾湾的黑帮和泰国佬买白粉，居然跑到大陆来交易，怕是嫌死得不够快哦，谁不知道大陆禁毒的力度是全球第一。”
“这伙黑帮坐走私船入境，居然还敢带着枪，你这也太不把条子当回事了。”
“耿浩一个职业的自行车运动员，合同都没签，也没报告教练，就敢接拍广告，还敢喝来历不明的饮料，他这个智商是怎么当上运动员的？”
《疯狂的赛车》是部挺不错的电影，多线叙事，笑点十足，唯一的问题就是剧本经不起推敲。
在这点上反而不如《疯狂的石头》来得圆润自如。
宁皓被江瑜一顿喷，也很无奈，“你不去总局当剪刀手，真是屈才了。”
这些问题他能不知道吗？但能把故事讲好，能把那么多条线理通顺，还要不触碰总局的雷区，把剧本写成这样就很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江瑜哈哈一笑，他并不是真的较这个真。
但他现在好歹是个投资人，不挑点刺，会显得他很没能力。
黄柏在旁边听着不明觉厉的，他看完剧本，直接被这一连串的人物线给绕晕了，连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都没弄清。
怎么江瑜就能找出一堆漏洞来呢？
这小子这么强的么？
“要不主演还是你来吧，”黄柏道，“我想演这个笨贼，这个演起来轻松，我也熟练。”
虽然江瑜之前力荐他演男主角，但他还是心里没底。
反倒是里面这个笨蛋杀手，很讨他的喜欢。
这里要解释下，《疯狂的赛车》最开始的剧本里，杀手只有一个，后来挑演员的时候，选中了黄双宝——就是“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呐”那个家伙。
黄双宝又推荐了巴多，宁皓一看他俩太搭了，就将杀手改成了俩，最后这俩杀手贡献了一堆经典台词，一出场就是名场面。
江瑜摇头，“我才不演男主角，我看中了这个黑帮老大。”
话说乌龙帮老大带着一帮小弟来大陆交易，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后一个都没能回到湾湾，只留下一句“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这样的角色，演好了反倒比男主角更加出彩。
宁皓在旁边听得特心塞，他好容易搞出来的剧本，怎么就像大白菜一样被人嫌弃呢，男主角都没人要了。
“人家是湾湾来的大哥，说闽南话的，你会闽南话吗？”黄柏问。
“我会湾湾腔，你造嘛，我在剧组那边，有个湾湾的女演员有教过我湾湾腔诶。”
“咦惹，”黄柏嫌弃，“好娘。”
宁皓道：“没事儿，口音不是问题，后期可以找配音演员。”
谁让人家是投资人呢。
投资人想演什么角色，那就能演什么角色。
只要投资人开心，他就开心。
“那么，兄弟，钱呢？”宁皓问。
“好说，我可以给你这个数！”江瑜冲他比划了个OK。
“三百万？卧槽，你这么有钱？！”宁皓惊了。
他原以为江瑜最多出个一百万，毕竟江瑜靠《疯狂的石头》也赚了一百多万。
没想到这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掏出三百万来。
宁皓想了想，“你去年又写了首歌是吧？赚了这么多？”
“嗯，也就三百多万吧。”江瑜轻描淡写地道。
宁皓更心塞了。
难道是这几年通货膨胀了，大家都发了财，结果没带上他？
他平时打个出租车都要考虑下，结果这小子拿出三百万拍电影，就跟小学生花五毛钱买辣条那么轻松。
这当明星，是挺赚钱的哈。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23！”
江瑜发现了这条收入记录，白他一眼，“这就是你对待财神爷的态度？”
“来来来，您请喝茶，”宁皓秒变脸，又是给他端茶，又是捶背的。
黄柏也很配合，“来来来，大佬吃根烟。”
“免了，我抽烟只抽华子，喝酒只喝茅子。”
三人笑闹一阵，进入了正题。
“那咱们这部电影岂不是要去胡建去拍？”江瑜问，按照宁皓的剧本，湾湾的走私船能跑到大陆来，只有胡建沿海符合了。
宁皓道：“我打算去胡州，下门那一带看看。”
“对，下门不错，那地方景色美。”
一部电影的拍摄，程序十分繁琐，搞定剧本后，还得四处踩点，选景，然后确定演员和各种制作人员，这一套工序，在燕京这边都已经流程化了，找个好点的制片人，全部都能搞定。
目前还处于早期的剧本创作阶段，宁皓只是搞定了大致的剧情线，具体要怎么拍，还得去过下门那边踩点之后才能确定。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成，正式开机，估计得到明年四五月份了。
“那咱们公司这一年就空着？也没啥事干啊，”江瑜道。
宁皓也有同感。
他们这草台班子两个老板，一个艺人，还有两名员工。
一个名叫老钱的财务，还有一个名叫陈阳的经纪人，这俩都快闲出病来了，每个月都拿工资，却一点活都没有。
陈阳甚至琢磨着离职，不想在这耽误青春了。
江瑜以前当打工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白拿钱，不干活，现在当上万恶的老板了，看见员工闲着，他心里就难受。
宁皓疯狂点头，“对对对，我看见她们俩闲着的时候，就浑身难受，总感觉自己的钱白花了。”
“要不咱们找点事儿给她们做吧。”江瑜提议。
宁皓道：“对，不能让她们光拿钱不干活，得给她们找点业务做。”
俩新晋老板在怎么剥削员工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黄柏叹了口气，唉，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076章 找一个腿长貌美还够烧的女主角
压迫员工是门技术活。
在现代社会，如何压迫员工为自己赚钱，决定了一个老板的财富和格局。
在这件事上，江瑜和宁皓都还是新手。
他们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员工只能作为辅助，根本没有独立接业务的能力。
“可惜我现在要去下门踩点，要不然倒是可以接点广告，再招几个员工，把业务跑起来。”宁皓颇为遗憾。
江瑜却眼前一亮，“你还会拍广告？”
“多新鲜，我以前就是靠拍广告养活自己的，”宁皓道，“前几天还有广告公司找我呢，可惜我没空。”
“你没空，我有空啊，”江瑜来了兴致，“正好我想转型当导演，可以先从拍广告开始练练手。”
“你转型个屁，你才当演员多长时间啊。”
就算要转型，你丫也忒早点。
江瑜笑道：“这就叫演而优则导，你有门路给我推荐推荐，让你看看我的创意。”
宁皓看他一眼，感觉江瑜不像是开玩笑。
这家伙向来不走寻常路，无论是唱歌也好，当演员也好，都有模有样的，现在说想试试当导演，说不准还这能搞出点名堂来。
宁皓便不再劝阻，从口袋里找了张名片递给他，“这是老马奔腾的刘总名片，我都是从他们那接活。”
老马奔腾的前身是成立于1994年的雷顿广告公司，在96年便代理了央视《新闻30分》栏目的独家广告代理权，随后又拿下了大量市县级电视台的广告代理，在燕京广告界实力很强。
宁皓在成名前，就靠着接点拍广告的活计养活自己。
《疯狂的石头》大火后，他就看不大上拍广告了，不过这段关系倒还在维护着。
“他们之前跟我约了个羽绒被的广告，你要有兴趣可以拍着试试，这行拼的是创意，对运镜、剪辑什么的要求不高，拿来练手倒也不错。”
虽然宁皓并不看好江瑜在这瞎折腾，不过倒也没阻止，反正人家一首歌能赚个几百万，这样的土豪兴致来了，拍点广告算什么。
“得嘞，你就瞧好吧，”江瑜信心满满，“在你面前，一颗广告界的新星就要升起啦。”
宁皓捧起茶杯正要喝茶，闻言就是一顿。
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小子搞不好还真能给他整出点幺蛾子来。
“你拍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把把关，”宁皓连忙补充了一句，有他把着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
深夜，宿舍。
肖冰满面春风地泡着脚，嘴里哼着《老鼠爱大米》的小曲，不时还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短信进来。
“你发春啦？”江瑜问。
“什么发春，别瞎说，”这厮一口否认。
张伟直接戳穿道：“这家伙搭上了那个叫叶清的小师妹，这几天腻味着呢。”
“我说呢，怎么闻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肖冰面上有点挂不住，转移话题道：“那什么，过几天学生会办了个三行情诗大赛，你们有兴趣试试吗？”
“没有。”江瑜一口拒绝。
“说不定能撩到妹子哦，”肖冰诱惑道：“学生会到时候会举办评选会，说不定就有哪个妹子看中了你的才华呢。”
江瑜道：“爷的才华还用妹子看到？”
他看向张伟，“阿伟，你帮我约下罗新学长，我有业务要找他。”
“你又要出新歌啦？”
“不是，我要拍个广告。”
在江瑜看来，拍摄、灯光、剪辑、后期什么的，都属于苦活、累活，他才懒得花心思去学呢，直接花钱雇个副导演就行了。
他只负责创意的那一部分。
说起来他前世看了不少暹罗和岛国的沙雕广告，正好借鉴下他们的创意。
自从江瑜从宁皓手中接下了羽绒被的广告，陈阳就化身成为制作人，负责和雷顿公司接洽。
这丫头能力还是很强的，在公司闲了好几个月，这下终于有活干了，显得非常积极，很快便把“好梦来”羽绒被的广告要求整理成文件发给了江瑜。
产品：羽绒被
品牌：好梦来
要求：要有帅哥，要有美女，要引人眼球、引人注目，还要能突出“好梦来”羽绒被轻薄、透气、保暖的特性。
这种业务事多、钱少还low，一般的大公司根本不愿意接，宁皓特意将这个项目接下来扔给江瑜，就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导演，不是那么好当的。
江瑜看完陈阳发来的文件，心里对这个破品牌有了大概的了解。
“好梦来”是江南那边的某个乡镇企业，老板是个土豪，想打开北方的市场，所以想定制个广告投放到市县级电视台去，目标用户是那种没啥文化的人群。
那么广告就不能太高雅，得粗俗易懂，最好能带点颜色。
虽然看起来是有点low，不过江瑜并不挑剔，搞颜色嘛，他太擅长了。
江瑜信心满满地开始写策划案，设计广告词，只等罗新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到位，便大干一场。
第二天，课间休息，江瑜环顾了一下班级，打算给自己设计的第一支广告物色一个女主角。
具体要求是，要漂亮，腿要长，最好能烧一点。
“我最近拍戏没法好好睡觉，都有黑眼圈了，皮肤都变差了，唉……”
杨秘拉着一个妹子抱怨着。
江瑜直接将她排除，这妞各种条件都符合，不过已经红了，江瑜可雇不起她。
“艾玛呀，这包子太香了，你在哪买的啊……太好了，我明天早上也去吃，看你吃我可太馋了……”
张晓菲盯着张伟买的大肉包子，差点没把口水流出来。
江瑜将她也排除，张晓菲腿够长，也够漂亮，就是不够烧。
“秘秘，听说学生会组织了一个校园三行情诗大赛诶，我们班那几个男生好像都挺积极的诶，不知道能写出什么来。”
袁依依上完厕所，甩着手坐到杨秘旁边。
“我们班？切，”杨秘不屑道：“一群毛都没长齐的雏儿，你指望他们能写出什么情诗来。”
袁依依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毛都没长齐，你看过啊？”
杨秘霸气道：“老娘愿意的话，随时日理万机，才不稀罕……”
袁依依噗嗤一笑，“哎，那你把他拿下了吗？”
她说着眼睛往某个男人那里瞟了一眼。
杨秘知道她说的是谁，“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倒是你，还惦记着人家吧？”
“光我惦记着有什么用，他就是根木头，”袁依依说着有点黯然。
她一个人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总不能上赶着追人家吧，只是给了些暗示，但辣个男人好像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比如说，她晚上给他发短信，说自己睡不着，结果江瑜就回复了，睡不着去操场跑两圈，累了就睡着了。
再比如，她说男生宿舍那边的食堂里肉包子好吃，让江瑜给带几个，结果江瑜倒是给带了，然后说总共一块八，收你两块钱吧……
这特么还聊个蛋……
“你干脆把他约出来，灌醉了往床上一扔，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人不认账……”杨秘出着馊主意。
“哈哈哈，我一个人可灌不醉他，我们俩一起啊……”
“呸，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俩女生聊得飞起，不过也就是口嗨了而已。
她们心里都知道，那个男人心太大，不是普通女人能把握得住的。
可以当朋友，但没法当恋人。
穷逼青年们仰望女神，还要被人家嘲笑普信男，孰不住在真正的男神面前，女生们想涌泉相报都没机会。
袁依依道：“等老娘将来赚了钱，专门找年轻的小帅哥，一晚睡一个……”
杨秘捅通她，“哎，他来了。”
袁依依扭头一看，江瑜正走过来。
“袁老师，帮个忙呗……”江瑜满脸笑容。
“哎哟，江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居然要找我帮忙，什么事啊？”袁依依故作矜持。
“我有个广告，想请你担任下女主角，就是尺度有点大。”
“有多大？”
“一万块钱一分钟的那种大！”
这个价格估计比师老苍都贵！
077章 好梦来祝你好梦来
“听说你拍广告了？”宁皓问黄柏。
“我拍广告了。”
“听说你和江瑜那小子拍广告了？”
“对，我和江瑜拍广告了，我觉得他还真有天赋的，他那个广告拍得特别有创意，特别吸引人，观众肯定喜欢看。”
“滚蛋，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还跟着他胡闹，导演是那么好当的吗？”宁皓不满道。
“好梦来”的老板是个事逼，给了一堆要求，却只肯出五万块钱，这样的项目根本没有导演愿意接。
他把这个案子交给江瑜，实际上也就想让那个事逼老板好好折腾一下江瑜，让那小子知道一下社会险恶。
结果还没到两天时间，他就听说江瑜已经搞定了“好梦来”的广告，样片都出来了，宁皓也就草草草了。
什么时候拍广告这么容易了？
何况还是一个大二的新人。
这摆明了就是在糊弄事儿。
还说什么有天赋，有创意，完全就是扯淡。
黄柏却道：“你要不信，咱俩打个赌怎么样，你看完他这广告以后，一定只剩下两个字，卧槽！多一个字都算我输。”
宁皓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哪来的自信跟我赌？”
黄柏道：“江瑜给我的自信，你就说赌不赌吧？”
“赌什么？”
“输的人倒立洗头怎么样？”
“玩这么大？你对江瑜这么有信心？”宁皓奇怪。
江瑜这小子到底拍了什么广告，敢让黄柏跟他赌倒立洗头？
“你等着倒立洗头吧，我把整个剧组人都给你叫过来围观，”宁皓威胁道。
打死他也不信江瑜在两天时间内，能搞出一个让他直呼“卧槽”的广告来。
黄柏并未解释，只是微微一笑。
这个广告是他亲自拍的，当他看完成片以后，真的只剩下俩个字：卧槽！
你丫就等着倒立洗头吧。
俩人来到电脑桌前，黄柏打开暴风影音，找到了好梦来的广告。
“准备好了吗？”
见宁皓点头，黄柏便点击了播放。
电脑屏幕上，最开始出现的画面是沙滩、阳光和大海，跟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长发美女出场了。
美女上身套着一件白色衬衫，里面是蓝色的比基尼，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轻轻摇晃着身体，惹人遐想。
音乐也适时地响起。
虽然听不出这是什么背景音乐，但总让他想起岛国那些三两个人就能拍完的小电影，就俩字：勾人。
卧槽……
宁皓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忍住了。
他有点奇怪了，不是说羽绒被的广告吗？
这和沙滩美女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美女轻轻扭动身体，眉目含春，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从下往上，似是羞涩，似是挑逗。
宁皓硬生生将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卧槽”给咽了回去。
江瑜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现在广告的尺度都这么大了吗？
尺度再大，你的好梦来羽绒被呢？
宁皓瞄了黄柏一眼，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黄柏却龇着双板牙笑得不行。
只见电脑屏幕上，美女解完最后一粒扣子，作势要拉开衬衫，此时宁皓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他就想看看那衬衫里面到底是什么。
会是温暖又柔软的羽绒被吗？
就在宁皓遐想的时候，黄柏戴着顶小绿帽子笑嘻嘻地从下方钻了出来，手里抱着床被子，将美女挡得严严实实。
“好梦来羽绒被，百分百纯羽绒，轻薄透气还保暖，给你和爱人一夜好梦。”
“好梦来祝您夜夜好梦来！”
宁皓瞪大了牛眼，看看电脑屏幕，又看看黄柏。
这特么是什么神转折啊这是？
这特么是广告？
广告也能这么烧？
最后，宁皓一肚子的槽点，终于忍不住了，只化成两个字，喷吐而出：
“卧槽！”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99！”
“哈哈哈哈……”黄柏都笑疯了。
“你就说这广告它吸引不吸引人吧？”
宁皓麻木地点头。
“你就说这广告观众喜不喜欢看？”
宁皓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点头。
这种广告，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哪个男同胞不喜欢看啊。
“你就说这广告它有没有创意吧？”
宁皓张了张嘴，无语。
“我尼玛！”他说。
“你们这是诈骗！”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江瑜这小子就是靠着让美女轻解罗衫，让观众好奇衬衫里面到底是啥，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住，然后让黄柏抱着被子突然冒出来，快速地说完广告词。
前后形成一个反差，让观众记住这破广告。
这种搞颜色打擦边球的手段，让他莫名想起了一个叫“卧龙生”的网友。
这家伙号称全网没有他找不到的种子，等你辛辛苦苦把种子下载完，裤子都脱了，打开视频一看，是特么的大悲咒。
这谁受得了？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99！”
“这片子送给甲方看了吗？”宁皓问。
“陈阳拿着样品送到老马奔腾那边了，据说好梦来的老板看了非常满意，一高兴，甚至还想请女主角吃顿便饭。”黄柏高兴地道。
这条广告总共就拍了一下午，净赚一万块，简直爽歪歪。
宁皓暗骂，这种广告甲方能特么不满意吗？
谁看了这样的长腿美女不满意啊？
“算了，甲方满意就好。”宁皓一肚子卧槽没处说。
虽然他一直觉得江瑜跑去拍广告是在瞎胡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破广告拍得确实有点意思。
甲方总共就出了五万块制作经费，能拍出这样的效果，总共吸引观众的眼球了，也算对得起这五万块钱了。
“你南下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黄柏问。
“都联系好了，我，编剧王晓军，制片林伟国，我们三个人先去趟下门看看。”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就走。”
“那太好了，”黄柏道。
“什么太好了？”
黄柏忍着笑道：“看你倒立洗头还来得及。”
宁皓：……
我尼玛。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黄柏这老小子坏得很，摆明了就是用美女在下套害他啊。
最可恨的是，他到最后也没看到那件衬衫里面到底有什么。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99！”
078章 广告界的泥石流
“宝贝，吃冰啦。”
“我要，我要，我要！我就是要汪汪碎冰冰！”
“O泡时间到！给我O泡，给我O泡，O泡果奶要要要！”
“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QQ哥大驾光临……”
晚饭后，啪啪啪前，王强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现在这电视台净扯淡，老在广告里插播电视剧，一集四十五分钟的电视剧，中间能插上两三段广告。
而且这些广告还都是贼拉洗脑的那种，硬靠着一遍遍的魔性重复，将广告词灌输在观众脑子里。
尤其是汪汪公司，天下沙雕广告千千万，汪汪公司占一半。
“啊呜~”王强眯着眼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这么多广告可真烦。
等王强再次睁开眼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电视屏幕上，一个长腿美女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而且还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里面仿佛真空。
伴随着撩人的音乐，美女开始轻轻解开衬衫的扣子。
王强一下子来了性致。
这是我能在电视上免费看的吗？
现在广告也玩得这么野吗？
他瞄了眼厨房里洗碗的媳妇，还好媳妇不在。
电视上，美女已经解到最后一粒扣子了，害羞地看了镜头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拉开衬衫。
王强的性致一下子提到了极点。
媳妇，我好像恋爱了！
“来自王强的正面能量值，+99！”
就在衬衫拉开的那一瞬间，电视屏幕上一个戴着绿帽子的小个子钻了出来，一口青岛的普通话道：
“好梦来羽绒被，祝你夜夜好梦来！”
王强：“？？？”
他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血压顿时升高。
“好梦来”是特么什么鬼？
这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广告，这特么是九个压路机丢了一个，八个压路啊。
这种感觉就像他趁着隔壁邻居出差，把邻居老婆弄到手，俩人日复一日，忽然邻居提前回来了一样。
好梦来？
祝你早日倒闭好嘛。
劳资就算冷死，也不买你家的羽绒被！
“来自王强的负面能量值，+99！”
……
“依依，依依，你火了！”
女生宿舍内，杨秘指着电脑屏幕喊道。
虽然她经常外出拍戏，不过偶尔也会回宿舍住，她还专门给自己配了台电脑，她不在的时候便留给袁依依用。
“怎么了？”袁依依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浴袍露着长腿走过去。
杨秘打开网页，“你拍的那条广告在土豆网上火啦！”
土豆网是全球最早的视频网站之一，此时刚成立不久，但也吸引了不少网友上传视频。
江瑜拍的那条“好梦来”广告播出没多久，便引起了广大色胚们的强烈关注，跟着便有人将其上传到了以有趣为口号的土豆网上，没成想一下子就火了，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袁依依凑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条视频下目前已经有好几百条沙雕网友的留言了。
“打死也不买你家东西，哈哈哈……”
“为什么美女解扣子的动作，这么让人上头.....”
“我好像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白色。”
“我上辈子行善积德，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视频？”
“我有个朋友马上就要参加成人考了，有道题他不会，求好心人帮他解开这道题:www..com空白处应该填什么？急”
“好了，今天的土豆就逛到这里，我先去找点资源玩一下，如果一个小时还没来，我就被榨干了。”
“卧龙生警告！”
“葫芦娃警告！”
“大悲咒警告！”
“……”
“依依，你拍广告的时候，不会真的里面什么都没穿吧？”杨秘问。
“怎么可能？！”袁依依叫道，“我里面穿了内衣，肉色的而已。”
“啧啧啧，为了江瑜，你牺牲可真大，”杨秘揶揄道。
“哪有，”袁依依故作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村姑，不就露个腿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真拍摄的时候，袁依依还是有点羞涩的，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她还是克服了。
江瑜出手还真是大方，就拍了一个下午而已，直接给了一万块。
这时候燕京的平均工资不过三千多，朝阳公园附近的房价也才一万多一平米，一万块钱对她这样的姑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你们在聊什么呢？”张晓菲打水回来道。
“哦，依依拍的广告，要看吗？”
“好啊。”
宿舍里其他几个妹子也一起挤过来。
当袁依依出场，露着双大长腿，开始解扣子的时候，女生们齐声“哇”了出来。
“依依，你腿好长啊。”
“对对，又长又圆又滑，我看了都想摸。”
“来让爷看看，你衬衫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一群女流氓围着袁依依开始上下其手。
“啊，救命！”
……
“好梦来”的广告播出以后，在短时间内，便靠着美女、沙雕、反转的特色，在互联网上迅速传播开。
虽然是在打擦边球，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吸引住了不少观众的注意力，也成功让观众记住了“好梦来”这个牌子。
当然了，广告的转化率有多少，能帮“好梦来”卖出多少条被子，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除了在色胚群体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外，这条广告在广告界同样也引起了许多广告人的注意。
此时的天朝广告界基本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各大4A公司为代表的“洋务派”，代表作之一便是百岁山和剑南春的广告，讲究电影的质感和巧妙的构思，来提升品牌的形象。
另一派呢，便是以“土味”、“魔性”和“洗脑”为特色的野路子，其中又以叶茂钟为最。
这位爷最擅长的就是制作各种土味金句，然后一遍遍的洗脑播放，直至观众一听到广告词，就能立马想到对应的产品为止。
就比如说，“洗洗更健康”、“一年逛两次，男人的衣柜”、“洗了一辈子头发，你洗过头皮吗”等等广告语，基本就跟思想钢印一样，已经深入国人的灵魂了。
甚至只看文字，都能在脑海中响起对应的广告来。
这是顶级土味广告人的厉害。
而江瑜呢，名不见经传，靠着一条神反转的广告，忽然就在广告界掀起了一阵波澜。
079章 搞出点新花样来
老马奔腾，广告部。
新上任的创意总监韩佳月，翘着小短腿和宁皓通电话。
“满意，怎么不满意，你都不知道，那条广告就像泥石流一样，一下子席卷了广告界，现在哪个广告人没看过那条广告啊。”
“在广告界就没有烧死的，只有闷死的，不管怎么作，只要有人看就是好广告，现在不知道多少老板指名要江瑜拍广告呢。”
“好了，不跟你说了，江瑜是个人才啊，我会好好宠爱他的，挂了啊。”
挂了电话后，宁皓叹了口气，造孽啊。
韩佳月却一脸的喜色。
老马奔腾内部也是有业绩考核的，她一个新上任的三组创意总监，不拿出点过硬的作品来，怎么坐得稳位置？
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世上只有闷死的，没有烧死的，江瑜那条沙雕广告一出，顿时在燕京广告界引发了不小的关注，甚至连她们公司大老板都注意到了。
而江瑜又是她负责带的，等于说，现在她也入了大老板的眼了啊。
放到古代，那就是天子闻名，只要做出点成绩来，立刻就简在帝心了。
对于韩佳月这样的高级打工人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哟，腿翘这么高，你身材可真好啊，”门口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女人揶揄道。
她端着水杯本想去打水，路过韩佳月的办公室门口，便忍不住进来嘲讽几句。
韩佳月闻言立马将小短腿收回去，还击道：“没办法，谁叫我年轻呢，身体条件就是好啊。”
“哼，”中年女人轻哼一声走了，心里暗骂：死妖精，看你得意到几时。
韩佳月也冷哼一声，老女人，祝你早日更年期。
那女人是二组的骨干，公司效命多年，能力、资历都不缺，本来该提三组的总监的，没成想被韩佳月给抢了。
自那以后，两人遂成死对头，可谓针尖对麦芒，见面就要掐几句。
虽然在心里很不屑这个老女人，但战术还是必须得重视她。
因为对方能力确实很强。
而公司最近又搞了个赛马机制，同样的一个品牌，各组都可以设计自己的方案，最后让甲方挑选，胜出的加鸡腿，失败的连鸡屁股都没得吃。
虽然各组都有默契，不会针对对方的核心项目展开竞争，毕竟打工人没有必要难为打工人。
但如果是那个老女人，她一定会想办法来截胡自己的！
韩佳月一想到那个老女人，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姐妹们，开会！”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外面，召集了自己组的三只大猫小猫，进了会议室开始开会。
茶水间，名叫于丹妮的中年女人恰好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凝，这死妖精，又在搞什么？
“咱们组这个月手头上一共有四个项目，一个姨妈巾，一个洗发水，一个卫生纸，还有一个，呃，壮阳产品，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一番讨论后，两个妹子认领走了姨妈巾和洗发水，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汉子则认领走了卫生纸。
韩佳月道：“那就剩壮阳药了，王小龙，你一个男人不做壮阳产品，做什么卫生纸的case啊？”
王小龙笑道：“讨厌，我又没用过壮阳产品，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那这个壮阳药怎么办？”
“不是有江瑜吗，上次那个好梦来不就是他做的，效果多好啊，”王小龙捂嘴笑道。
广告公司也并不全是接到高大上的案子，也总会接一些奇奇怪怪的广告，有时候他们不想拍的话，就会扔给自己下游的合作伙伴。
比如说“好梦来”这个项目，就是韩佳月她们甩给江瑜的。
真要按工作流程来说，应该是她们设计好广告方案，让江瑜照着拍，根本轮不到江瑜自己搞花活。
也就是她们偷懒，加上没抱什么指望，才放权给了江瑜，让他练手，谁成想江瑜竟然还真搞出了点新花样来。
“可以倒也是可以，但会不会太屈才了一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想法的，”韩佳月斟酌着道。
王小龙眼睛一转，道：“姐你没听说过田忌赛马吗？”
说着瞥了瞥外面。
韩佳月顿时心领神会。
下午六点后，公司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王小龙伸个懒腰，给自己补了个妆，拎起包包，准备下班。
“小龙，”于丹妮叫住他。
“哦，丹姐啊。”
两人来到茶水间，于丹妮好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们组找到一个很有创意的年轻人啊，上次那个好梦来搞得不错啊。”
“嗨，人家学电影的，拍这种广告当然有创意啦。”王小龙翘着兰花指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怪不得呢，佳月看来是对他抱以厚望啊。”
“是啊，这次佳月姐又给他一个壮阳药的案子，说他没学过营销，但又有歪才，说不定就能搞出新花样、新创意来，佳月姐很看重他呢。”
“噢，”于丹妮恍然，笑道：“佳月还真是会用人啊。”
两人又哈拉几句，王小龙背着包包下了公司大楼，一转身进了某家咖啡馆，韩佳月正等在那里。
“怎么样？都告诉她了？”韩佳月问。
“当然啦，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王小龙道：“我敢保证，那个女人肯定会做壮阳药这个案子。”
“为什么这么肯定？”
王小龙笑道：“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欲求不满，坐地排卵，肯定需要壮阳药咯。”
“哈哈哈，”韩佳月大笑。
她选择将壮阳药这个案子交给江瑜是有原因的。
江瑜毕竟是男性，拍这种广告当然得心应手。
而且上次“好梦来”的广告，他是靠打擦边球来取悦男性顾客，这样的广告是没法吸引女性观众的注意的，女性用品当然不能交给他。
最后呢，便是王小龙给出的馊主意。
于丹妮和韩佳月不对付，说不定对方便要来截胡，那么干脆把江瑜当作诱饵抛出去，自己组员全力完成其他案子。
这样一来，不管于丹妮来不来截胡，又或者江瑜到底能不能搞出新花样来，都不影响她们组的业绩。
而对江瑜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练手的机会，顺带赚点零花钱。
“壮阳药？”
江瑜听到韩佳月给他打来的电话有点迷，“你再说一遍，这品牌叫什么？”
“肾宝？”
“接，我当然接，你就瞧好吧！”
080章 三行情诗大赛
江瑜背着书包回到宿舍的时候，肖冰正在床上躺尸。
“怎么了这是，大诗人？”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肖冰叹道：“江瑜，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多读点书呢。”
江瑜道：“你那是想读书嘛，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是想给妹子写情诗，结果三天憋出六个字来吧。”
“能憋出来倒好了，”肖冰从床上爬起道：“我写了两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江瑜，你帮我参谋参谋？”
“嗯，”江瑜倒床上哼了一声。
他拍完“好梦来”以后，老马奔腾又给安排了个“肾宝”的广告，这两天忙着写策划案，费了他不少脑细胞呢。
肖冰清了清嗓子，有感情地朗诵道：
“喜欢你
比喜欢这个秋天
多一点”
“这首怎么样？”他问。
江瑜眼皮都懒得抬，“不怎么样，还有一首呢？”
“好嘞，”肖冰继续朗诵道：
“我爱你
可惜我不是诗人
说不出更好的诗句”
江瑜终于睁开双眼了，瞥了肖冰一眼。
肖冰一怔，“怎么，不好吗？”
江瑜道：“我也写了首诗，念给你听听。”
“并不是什么句子
分成三段
就叫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文艺小青年们总爱幻想自己是个诗人，写一些狗屁不通的句子，再分成七八段，就好意思称之为现代诗了。
实际上，既无聊又庸俗，一点新意都没有。
肖冰不服气道：“你行你来写一首啊，虽然你确实比我有才那么一点，但不代表你就比我会写诗。”
“你确定我只是比你有才一点点？”
“呃，”肖冰挣扎半响，觉得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讲话，只好道：“虽然你演技比我强一点，还会写歌，名气也比我大一点……好吧，是大很多，但不等于你就会写诗了，这是文学，你懂吗？”
江瑜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老夫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他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了首三行情诗，然后扔给上铺的肖冰。
肖冰接过来念道：
“我喜欢你”
“第一行是假的”
“第二行也是假的”
什么意思？
第一行是假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是假的？
第二行也是假的，就是说“我喜欢你是假的”是假的？
肖冰花了几秒钟才弄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脱口而出道：“那你直接写我喜欢你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转两圈？”
江瑜瞥他一眼，“这就叫文学，懂吗？”
这就好像迅哥儿写“我家门前有两棵枣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一样，不绕你一下怎么显得别致呢。
肖冰拜服，“好吧，确实挺别致的。”
“老大，你再帮我写一首呗，”肖冰一脸狗腿样。
“现在知道叫老大了？早干嘛去了，”江瑜又躺回床上。
肖冰连忙滚下来揉腰捶腿脱鞋。
江瑜踹他一脚，“去，给爸爸打盆洗脚水去。”
“小的遵旨，”肖冰一骨碌滚去打水了。
江瑜顺手拿起纸笔，又写了一首情诗，然后便放松地躺在床上，脑子里盘算着开马甲的事情。
一个会写歌的演员，或者是一个会演戏的歌手，这算正常，并不引入注目。
如果他还会投资，还会拍电影，最多也就是有才了一点，大家也能接受。
但如果他还会写作，还会编剧，这就太全能了一点。
所以江瑜盘算着，自己可以取一个笔名，开一个作家和编剧的小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以提前做一些布局。
当然了，身边的朋友肯定是瞒不住的，也不用瞒，只要瞒住圈外人就行。
“水来了，老大，你试试水温可以吗？”肖冰还真端着盆洗脚水进来，放到江瑜窗前。
江瑜将脚伸进去，水温刚好合适，“就为了一首情诗，你至于吗你？”
“至于，太至于了，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原来所谓的三行情诗大赛，除了评选最佳情诗外，还起到了表白墙的作用。
参赛者可以在卡片上写好自己的情诗，并附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贴在展示栏，等于做了一次表白。
而收到表白的对方，可以接受，也可以假装没看到，不至于太尴尬。
不用说，肖冰是盯上了那个叫叶清的女孩。
这些天，他摆出学长的姿态，对人家是各种关心，现在眼瞅着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遂准备主动出击，一举拿下。
江瑜道：“人家才上大学几个月，你就下手了，你可真是禽兽。”
“就大一妹子好骗，等她有阅历了，就不好下手了。”
“你真就打算把人家骗到手？”
“我喜欢她啊，”肖冰说得理所当然。
“你那叫喜欢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江瑜直接戳破他。
“嘿嘿，老大，不管你怎么说，洗脚水帮你打好了，这首诗归我了啊，”肖冰抱着那首诗美滋滋地爬到上铺去了。
两天后，校园里三行情诗大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肖冰郑重地将小卡片贴在了展示墙上，这面长达三米多的校园宣传栏上，已经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句子，却满载着年少的喜欢。
来往的女孩们，三五成群，踮着脚挨个看过去，看到女伴的名字后便一起起哄大笑，看见自己的名字便羞涩一笑，心生欢喜。
不管最后是接受，还是拒绝，被人喜欢总是值得高兴的。
刘思思漫步在电影学院的校园里，戴着黑边框眼镜，穿一身棕色的风衣，脚上蹬着黑色长筒靴，竟然有了些高挑御姐的感觉。
到底是初吻没了的女人，和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了。
自横店回来后，她便彻底变成了肥宅，每天都刘爸刘妈轮流嫌弃，一个嫌弃她晚上不睡，早上一起，一个则嫌弃她无所事事，演技还差。
刘思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表演这一块，她确实不太擅长。
毕竟她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那种有天赋的人。
之前在横店的时候，林依辰也抱怨过这一点，江瑜便给了她一个建议，可以来电影学院试试进修班。
一年制，给钱就能上，可以学到不少表演专业的相关知识。
刘思思听了便记在了心里。
今天过来，便是来了解一下具体的信息。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刘思思走着，忽然发现一群妹子围在一面墙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便信步走过去，跟着妹子们身后，瞪着一双近视眼，看了起来。
上面多是一些或直白或含蓄的表达爱意的句子，对小学生来说，可能幼稚了一些，但对刘思思和这帮大学女生来说，则刚刚好。
刘思思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出彩的诗。
唯一一首有点意思的，是那首“我喜欢你，第一行是假的，第二行也是假的”，看懂了以后便莞尔一笑，懂得了作者的梗。
“快看，这首诗不错欸，”一个妹子忽然叫道，“就是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作者是阿水，这应该不是真名吧。”
“对，这首诗写得真好啊，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有才的男孩子吗？”
“真有才啊，今年三行情诗大赛，这首诗应该就是冠军了叭。”
“……”
几个妹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刘思思好奇地走过去，找到那张小卡片，只是看到那熟悉的笔迹，便愣了一下。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
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
而你在想我”
刘思思的文学涵养并不高，读了几遍才渐渐明白过来作者想要表达的感情。
那大概是一种注定没有结果的喜欢吧……
和其他的卡片不同，这首诗的作者并没有留下班级、姓名等信息，只是署了个名：阿水。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笔名，但刘思思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脑海里立马便回想起了那个人的身影。
原来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会写诗，也会喜欢一个人么？
不知怎的，刘思思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081章 这就是贵人
胡戈最近有点愁。
他之前听信了江瑜的话，觉得哪怕不能在一起，也要把心意表达出来，于是在《射雕英雄传》杀青的那一天，就借着酒劲跑去表白了。
结果奇迹并没有出现，林依辰送了他一张好人卡，以及一句祝福：“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于是他的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江瑜鼓励他，所谓坚持就是胜利，只要她还没有对象，那你就还有成功的机会。
胡戈问，那万一她要有对象了呢？
江瑜笑道，那就更好办了，你以前有一群对手，现在只有一个对手了，没听过那句话嘛，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
胡戈让他滚蛋。
江瑜却道：如果你真的爱她，哪怕是当舔狗呢，你连舔狗都不愿意当，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真心的，须知舔狗舔到最后，自然应有尽有。
胡戈又一次被打动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苦苦爱着的女孩，竟然苦苦地爱着别人。
从横店回来后，他便整天在企鹅空间里发一些自己写的酸诗，一是抒发感情，二是想借此向佳人表明心迹。
江瑜继续鼓励他，既然要舔，那就舔到底。
每天嘘寒问暖，陪她看雪看月亮，陪她彻夜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等到她习惯了你的存在，那就到了得手的时候了。
为了表示支持，江瑜还特意送了他首诗，被胡戈抄在了空间：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而你在想我。——by佚名”
下面是一溜点赞：
江瑜、蔡益蓉、林依辰等26人表示很赞！
胡戈看到来自林依辰的点赞时，心里又是窃喜，又是惶恐。
要是她能看懂这首诗就好了。
和刘思思不同，胡戈是真有点文化的，自然明白诗里那含蓄的表达。
不是螃蟹在剥我的壳，而是我在剥螃蟹的壳，不是笔记本在写我，而是我在写笔记本。
不是你在想我，而是我在想你啊。
呐，这就是文艺青年的闷骚之处了。
深夜。
刘思思半夜不睡觉假扮王祖贤，穿着一身白色睡衣，脸上敷着面膜，光明正大地玩着电脑。
打开企鹅，登上账号，一条消息都没有，好友列表里一片灰蒙蒙的，只有一个大学同学的头像还亮着。
刘思思给发了条消息：在吗？
对面很快回复：不是本人。
好嘛，这年头为了升级企鹅号的等级，经常让朋友帮忙挂企鹅，就会出现这种“不是本人”的情况了。
刘思思给对方发了个“886”，打开了空间，一眼就看到了胡戈发的那条动态。
这首诗……不是江瑜写在小卡片上的么？
原来他们私下还有联系的啊。
这首诗明明就是江瑜写的，还非要取个笔名，掩人耳目，结果还不是被我发现了。
刘思思仿佛发现了某种蛛丝马迹一样，有点小刺激。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回复道：“这首诗的作者是佚名吗？我在杂志上看过他好多文章欸，我最喜欢他的文章了。”
过了一会儿，江瑜竟然回复道：“你四不四傻，佚名就是身份不明的意思，杂志上的那些佚名作者，就是说找不到作者本人了，才填的佚名。”
刘思思迷了，这家伙明明在线，还假装隐身。
她发消息给江瑜：“什么啊，佚名不是你的笔名吗？”
江瑜回复：“是我的笔名啊，不过佚名也有无名氏的意思。”
这就是江瑜的狡猾之处了，众所周知，逼乎最牛逼的大V是匿名用户，天朝最牛逼的作家是佚名，最牛逼的歌手是群星，最牛逼的部门则是有关部门。
他取“佚名”为马甲小号，用来鱼目混珠是最好不过了，谁也逮不着他。
刘思思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感觉这家伙太无聊。
“你怎么还不睡觉，很闲吗？”她问。
“我忙着拍广告呢，现在在写策划案。”
“你还会拍广告？”
“我还会吃饭睡觉呢，对了，我这个产品非常不错，回头送你两瓶。”
“什么产品啊？”
“肾宝。”
“呃，”刘思思一听这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送我干嘛，我又用不上。”
“不是给你的，你帮我带给我姐，她用得上。”
刘思思一脑门黑线，这家伙现在管刘妈叫姐，每次都要占她便宜。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23！”
“这个肾宝，有什么作用吗？”
江瑜回复道：“补肾壮阳的，效果不错。”
他睡前喝了一瓶，尼玛，到现在都睡不着，心里仿佛有一团火一样想要发泄出去。
“壮阳的产品，你怎么送给我妈啊？”
江瑜一下子噎住了，他总不能说，他给肾宝设计的口号就是“他好我也好”吧。
刘爸不壮阳，你妈能好得了吗？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虽然在网上开车开得飞起，但面对身边的女性朋友却极为谨慎，尽量不开黄腔。
当然，对杨秘这种开车比他还猛的猛女除外。
江瑜想了想，只好含糊道：“你拿去给我姐，她知道怎么用的。”
刘思思听到门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给江瑜回了一串省略号。
这家伙不是好人！
她已经19了，对男女之事并不懵懂，尤其是这几天晚上，她半夜跑出来上网，总是能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虽然一开始觉得很羞耻，但想想也可以理解，刘妈才三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我报名你们学校的进修班了哦，马上就可以去上课了。”她转移话题道。
“那太好了，大侄女，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
刘思思：……
大侄女还师妹，这都什么辈分啊这是。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
北影厂，摄影棚内。
罗新带着几个小伙伴在布置着场景，江瑜则站在一堆设备前看热闹。
除了罗新这个导演外，他还带来了摄像、灯光等其他工作人员，他们基本都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电影民工，出来以后签了公司，年纪轻轻工资就达到了3200一个月。
有戏拍的时候进剧组，没戏拍的时候也出来接点私活，赚点零花钱。
“喂，小孩，把那个箱子搬过来，”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叫道。
江瑜扭头看他一眼，“叫我吗？”
“不是叫你，难道是叫鬼啊？”
“哦，好的，”江瑜连忙答应一声。
罗新看到后，赶紧道：“小江，你放着罢。”
“不用，我搬得动，”江瑜费劲地搬起一只箱子，轻轻放到男子脚边。
他前世在剧组打过两年杂，知道剧组的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灯具，价格死贵，被灯爷们宝贝得不行。
鸭舌帽男子名叫方广智，从电影学院毕业有一年了，一直在各种剧组担任摄影助理，难得有机会自己掌镜。
江瑜在他的指挥下，打开箱子，帮着安装灯具，这对江瑜来说，都很熟悉了。
方广智问道：“你电影学院的吗，大几啊？”
“学长好，我大二。”
“这么早就出来了？也好，多攒点经验，”方广智忙活着道：“剧组各种规矩特别多，你要多看多学，别不小心就犯忌讳了，就说这些箱子吧，没事儿可千万别瞎坐。”
江瑜笑道：“我知道的，学长。”
影评人毛间曾经吐槽过，影视圈是中国最封建的地方，永远按地位、按财产来分配颜值，按颜值来分配道德和未来。
在拍摄的时候也一样，剧组里各种迷信，比如说吧，灯爷的这些箱子谁都不许坐，尤其是女人。
这帮家伙会觉得晦气，只要工作过程中出现一点不顺利，就会觉得是这些女人坏了气运，迷信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场景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江瑜环顾了一下，基本达到了他设想中的样子。
罗新跑过来道：“小江，咱们这边都布置好了，我去叫演员过来吧。”
“行，我去叫他们，”江瑜一溜跑着出去了。
方广智看向罗新，“你现在也算是混出来了啊，接了这么多广告，我都靠你给口饭吃。”
罗新比他还小一级，俩人以前就认识，不过目前来看，明显罗新比他混得强。
罗新笑道：“嗨，我也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相助。”
方广智点头叹道：“贵人，这圈子里就是靠贵人啊。”
在学校里，大家多少都有点心高气傲，梦想着毕业后干一番事业。
真等毕业后，被社会毒打过一轮后才知道机遇的重要性。
许多时候，贵人的随手提携，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你的贵人啊？”方广智问道。
罗新一笑，冲他后方一努嘴，“喏，贵人来了。”
方广智回头一看，只见江瑜带着黄柏和贾琳走了进来。
“哪个啊？”方广智问。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刚刚不是和他聊得挺好的么，还让人给你搬了个箱子。”罗新揶揄道。
方广智一下子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那小子？不可能吧，他才大二啊。”
“什么那小子，人家是导演！”罗新白他一眼，“谁规定大二就不能当贵人了？”
说完也不理方广智，小跑着迎上去了。
罗新一点不傻，和江瑜合作过两次了，他太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了。
对他来说，江瑜就是真正的潜力股。
他的前途，可全在这位爷的身上了。
方广智看着罗新小跑的身影，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独自在风中凌乱。
“来自方广智的负面能量值，+66！”
082章 男人就要喝肾宝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
摄影棚内，黄柏扶着腰一脸肾虚样。
贾琳赶忙扶住他，关切道：“是不是肾透支了？”
“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就用五仁牌肾宝液……噗，哈哈哈……”
贾琳说着台词，直接就笑场了。
江瑜倒没怪她，因为他自己在镜头外，也忍俊不禁了。
贾琳又胖了不少，小脸肥嘟嘟的，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都怪你，这台词是你写的吧，太羞耻了，哈哈哈……”
“你要忍住啊，再好笑，也不能笑。”
“好好好，重来啊重来。”
贾琳收拾好情绪再次开拍，对黄柏道：“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就用五仁牌肾宝液，二十二味中药，温阳补肾，固本培元，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这一段是对产品的介绍，一个广告除了洗脑，还要把疗效清楚地介绍给观众，寻找目标用户。
然后再通过男主演的表现，展现产品的作用，吸引用户购买。
只见黄柏拿起一瓶肾宝，咕噜咕噜就干了，刚才还一副肾虚样，现在秒变肌肉猛男，一把搂住贾琳，豪迈道：“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肾宝，味道好极……噗哈哈，对不起啊……”
黄柏自己都笑了。
“忍住，忍住啊，无论多好笑，都不能笑！”江瑜在旁使劲给他打气。
好容易等黄柏笑够了，俩人收拾好表情再次开拍。
黄柏咕噜咕噜干掉一瓶肾宝，秒变猛男，搂着贾琳豪迈道：“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贾琳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一脸娇羞，“他好我也好。”
“哈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江瑜狂笑了。
这俩人都是比较喜感的那种，江瑜也是突发奇想，把他俩找来搭档，拍肾宝的广告。
没成想，这俩人直接把广告拍成了小品，比后来的春晚还好笑。
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就这样，一条广告拍了七八遍，折腾一下午终于拍好，没一个工作人员喊累的，大家只觉得笑得肚子疼。
黄柏道：“老鱼，你不去拍喜剧片真是屈才了。”
贾琳也道：“我看了这么多年广告，头一次发现拍广告这么好笑。”
“不是我拍的好笑，明明是你们俩演得好笑啊，”江瑜笑道：“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俩搭配起来，居然能擦出这种火花来。”
黄柏和贾琳对视一眼，也觉得挺奇妙的。
贾琳身上有一种质朴的喜感，黄柏呢，更是接地气接到地府了，俩人凑在一起，一个矮瘦小，一个高白胖，竟然能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特别讨人喜欢。
江瑜道：“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们俩拍部电影，肯定能票房大卖，绝对的！”
“那感情好啊，”黄柏道，“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啊。”
“那要不你俩现在演一段呗，”江瑜突发奇想，“就当试试戏了。”
“啊？”贾琳看了看黄柏，“可我没拍过戏啊。”
“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江瑜又把他俩拉回了镜头前，回身道：“方学长，咱们再录一段哈。”
“没问题！”方广智将摄影机再次开机，对准了那俩人。
“我随便出个题吧，你们俩约会，琳姐迟到了，Action！”
黄柏一秒入戏，面向贾琳，一口的青州方言，“那个，外面好冷啊，俺等你好久，你都没来……”
贾琳说相声的出身，反应一点不慢，迅速地接道：“那我请你，哈啤酒？”
“哈哈哈，”黄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场。
他感觉自己演了这么多年戏，笑场的次数都没有今天多。
江瑜到底是从哪个疙瘩把这姑娘挖出来的？
这人不红，天理难容啊。
他不知道江瑜也是这么想他的。
江瑜甚至都已经开始琢磨剧本了，这俩人不合作一把，那太可惜了。
……
老马奔腾，广告部。
“小龙，广告策划案都准备好了吗？”韩佳月问道。
“放心吧，月姐，包在我身上，”王小龙翘着兰花指拍了拍胸膛。
“那就好，五仁肾宝那边的王总今天亲自来了，他们非常看重这一次的策划，不能出一点差错。”
王小龙道：“我们这边肯定不会出错，就怕有人捣乱哦。”
韩佳月愤愤地看了一眼外面，握紧了拳头，都怪于丹妮这个老女人！
按照老马奔腾这边的流程，应当是在内部赛马，各组拿出策划案来内部PK，胜出的再提交给客户，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资源的浪费。
但韩佳月没有想到，五仁肾宝那边的负责宣传的王副总异常重视这次的策划案，竟然亲自过来了，老马奔腾这边也派出了对应的副总李丽接待。
在这种高层会议上，她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将手头上的策划案完美地展现出来，等待甲方爸爸的挑选。
可以说是面对面地拼刺刀了，一点侥幸的余地都没有。
饶是韩佳月入职多年，也忍不住有些焦躁。
会议很快开始，硕大的会议室内，坐着一堆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李丽道：“王总，这次我们广告部的同事们加班加点，做出了两个版本的策划案，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王副总名叫王磊，看起来四十来岁，戴着眼镜，有点秃头，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开始吧。”
韩佳月立马站了起来，却被于丹妮抢先一步，“王总，我们二组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调查过，肾宝的主要用户是四十岁以上的男性群体，因此专门针对这个人群做了相应的策划案，”于丹妮侃侃而谈。
李丽道：“直接开始你的展示吧。”
“好的，”于丹妮挑衅地看了眼韩佳月，走到台上，播放了幻灯片。
哇啊啊啊，韩佳月气得咬牙，这个老女人。
不得不说，于丹妮确实实力非凡，对肾宝这个产品有着充分的了解，针对性地做出了许多策划方案。
介绍完大致的宣传方案后，她调出广告样片的视频，点击了播放。
对于高层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策划方案其实看不太懂，但他们能看懂广告。
一段广告符不符合他们的需求，能不能让他们满意，才是在这场内部竞争中胜出的关键。
视频播放，于丹妮趁势走到一边，冷笑着看了一眼韩佳月。
女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专业的。
083章 他好我也好
如果人生分四季，难么中年男人刚好就是秋季。
父母已老，孩子还小，自己的事业还需要打拼。
希望各得其所，却进退失据，力不从心。
王小波说，生活就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
中年男人用小半辈子来迎战生活，到最后却发现真正同自己作对的，却是身上的所有器官。
体重涨了，血压飞了，尿酸高了，头秃了，肾也不行了。
精神不振，腰腿酸痛，这样的痛苦，男人也只能独立承受。
为了引起男人们的共鸣，于丹妮专门针对男人最容易感到疲惫的几个场景做了刻画：
上班时开会走神精神恍惚，下班后陪客户饮酒无度，回家后老婆欲求不满各种黏人。
屏幕上中年男演员一脸的疲惫，颓废。
“是不是肾透支了？要补起来哦，认准五仁牌肾宝液！”
李丽微微点头，这个广告主要针对男人肾虚的场景做了刻画，相信会引起中年男人的共鸣。
于丹妮不亏是二组的老将，做出来的广告果然老练。
王磊却兴趣不大，只是配合地鼓了鼓掌。
这样的广告策划虽然在水准线之上，但也并不突出，他亲自跑来老马奔腾，当然是希望能看到一些别出心裁的创意。
“还有其他的策划吗？”
韩佳月终于找到机会站出来了，“王总，我们针对肾宝的功能，深入挖掘了男性的痛点，深度营销，保证会让您眼前一亮。”
“开始吧，”王磊点头道。
韩佳月一溜烟跑到电脑前，准备去了。
于丹妮瞥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最讨厌这种满口专业名词的家伙了。
干的事情不怎么高端，非要扯一堆高大上的黑话来包装自己。
有什么本事倒是拿作品来说话啊。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
大屏幕上，黄柏扶着腰，一脸的疲惫。
王磊忽然心里一抖。
肾虚这两个字对男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侮辱。
你可以嫌弃他丑，嫌弃他穷，就是不能嫌弃他肾虚。
而江瑜拍摄的广告，直接就把“肾虚”这两个字放到了开头，一下子就把在场的男人们击中了。
紧跟着，胖乎乎贾琳穿着家居服关切地问，“是不是肾透支了？”
“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就用五仁牌肾宝液，二十二味中药，温阳补肾，固本培元，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李丽看着样片，微微点头。
这个广告拍得极有章法，先是用“肾虚”二字引起关注，再描述具体的症状，然后引出“肾透支”这个核心概念，到了这一步观众自然会想，我要是“肾透支”了该咋办？
说白了，就是制造焦虑，恐吓观众。
这样便能自然而然地推出肾宝这个产品了。
李丽心里暗道，如果她猜得不错，接下来就该表现男演员喝完肾宝之后的表现了。
果然，黄柏干掉一瓶肾宝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肾也不虚了，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漂亮！
李丽在心里暗暗这个广告叫好，逻辑清晰，效果不凡，“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这句口号也足够魔性，可以形成有效的记忆点。
只要给够宣传资源，不断地对观众进行狂轰乱炸，保证观众只要一想到补肾，第一个响起的就是肾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段广告已经结束的时候，肉乎乎的贾琳忽然一脸娇羞靠在黄柏怀里，“他好我也好。”
“哈哈哈……”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话说那话儿在结婚前，是男人欲罢不能，在结婚后，就成了女人欲罢不能了。
对于男人来说，原来天天琢磨怎么把女朋友哄到一张床上去，现在老婆说一声“肘，跟我进屋”，头皮都得发麻。
要不是这些个女人们欲求不满，能有那么多肾虚的男人嘛。
王磊摸了摸自己已经谢顶的脑门，竟然生出一种知己难逢的感觉。
这个广告的策划者，太懂男人了。
而李丽却轻啐一口，暗暗想到，这肾宝真的有那么好吗，要不也给自己老公买一瓶试试？
想到这里，她忽然明白过来，谁说肾宝的主要客户是中年男人啊，中年女人一样需要啊！
没听广告上说“他好我也好”嘛。
加了这一句台词，直接将女性观众，也变成了潜在的客户。
这特么绝了啊！
韩佳月在众人的笑声中，红光满面地鞠了一躬，心里全是得意。
在座的全是行家，好与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江瑜拍出来的广告就是更加有趣，更加有记忆点，更能让观众记住。
胜负，一目了然。
韩佳月目光环顾四周，经过于丹妮的时候，得意地挑了挑眉。
看到没有，老女人，这就叫实力！
虽然这广告不是她拍的，可江瑜是她的人，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是她拍的了。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韩佳月毫无疑问地得到了王磊的赞赏，拿下了肾宝这个案子。
鸡腿、奖金哗啦一声，全部到手。
韩佳月送走王磊，得意地哼着小曲回到了办公室，还故意在于丹妮的工位面前晃来晃去。
“小龙，你知道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吗？人才！”
“在广告界，最最稀缺的是什么？是有创意的人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某些人怎么耍小手段，都是没用的，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怜哦。”
韩佳月指桑骂槐地损了于丹妮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这一次，于丹妮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本想从韩佳月手里抢下肾宝这个案子，给她一个教训，没成想韩佳月找到了江瑜这个外挂，直接反杀。
对于丹妮来说，不仅没抢到肾宝，还连自己手里的案子都没时间准备，真真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个死狐狸！
于丹妮气得牙痒痒。
得意什么，这广告又不是你拍的，只会靠男人的烧狐狸！
哎，等会儿……
于丹妮忽然想到什么，迅速冷静下来。
肾宝这个案子是韩佳月外包给江瑜的，那么没道理只有韩佳月可以请江瑜啊。
你可以外包，我也可以外包啊！
江瑜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有创意，不管是肾宝，还是之前的好梦来，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于丹妮看了看手头上这份化妆品的案子，心里有了主意。
不管韩佳月给你多少钱，老娘出双倍！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次她一定要把江瑜搞到手！
于丹妮下定了决心。
084章 我妈喊你来我家吃饭
“Come，baby！”
“你也要吃一颗吗？”
“噢，旺仔QQ糖，我的宝贝！”
“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自己的，想知道你和Ta的缘分指数吗？编辑短信姓名，如：郭靖+黄蓉，发送到10666123即可获取！”
“……”
晚上，刘思思歪坐在沙发上，陪着刘妈看电视，刘爸则在厨房丽哼哧哼哧地洗着碗。
之前刘妈从横店回宫，将刘爸狠狠修理了一顿，夫妻双方处于冷战状态。
刘思思还挺着急的，刘爸却稳如泰山，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慌，等到晚上将她睡服就好了。
这是刘爸多年来攒下来的经验。
夫妻吵架？
输出一顿就好了。
在他的日夜操劳下，家庭终于又回复了和睦，只有肾透支的美好世界达成了。
“来，老婆，思思，吃水果了，”刘爸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放到茶几上。
“谢谢爸，”刘思思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拿着叉子就开动。
“媳妇，你也吃，”刘爸又递给刘妈一个叉子，坐到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老腰。
“咋地了？”刘妈看向刘爸。
刘爸道：“没事儿，就是这两天腰有点酸。”
“来，你躺下，我给你揉揉吧，”刘妈关切道。
刘爸也没矫情，直接就趴下了，刘妈温柔地给他揉着腰。
刘爸微闭双眼，心里一阵温暖。
女儿可爱，老婆温顺，一家三口一起看电视，这就是最幸福的美好时光啊。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
电视上，忽然传出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刘爸听到“身体被掏空”这句话，忍不住心里一跳，睁大了双眼看电视。
腰腿酸痛，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这说的不就是我嘛！
刘爸有些悲催地想到。
“他好我也好。”电视上，贾琳娇羞地说道
刘思思哑然失笑，心里想到：“有这么胖的媳妇，可不肾虚嘛，哈哈哈……”
刘妈瞥她一眼，刘思思笑到一半，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家里，连忙收拾好表情，恢复了面瘫。
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
刘妈忍不住想到。
天朝的父母总是耻于谈性的，在刘妈心里，刘思思还是那个纯洁无暇，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可现实总在提醒她，刘思思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总有一天会嫁人，会生子的。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呢……
刘思思看完广告，忽然想了起来，叫道：“妈，江瑜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呢。”
“什么啊？”
“好像就是这个肾宝，他说是广告公司送他的。”
“我要这个干嘛，”刘妈没好气地道。
“给我爸啊，”刘思思笑么兮兮地道。
“嘿，我需要这肾宝吗？！”刘爸不乐意了。
他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肾透支了，但当着女儿的面，他能承认这个？
“好了，赶紧起来，”刘妈在刘爸腰上重重拍了一下。
刘爸一个激灵，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刘妈心里叹口气，这老家伙不会是真的肾透支了吧？
不过，江瑜这小子，倒是贴心得很啊。
没白叫她一声姐。
“人家想着给咱们送东西，就说明这朋友可以交，回头记得请他来家里吃饭啊，”刘妈叮嘱道。
“嗯，知道啦。”刘思思脆生生道。
……
燕京，某家庭。
一家三口正看着电视，六岁的大头儿子看完广告，忽然道：“爸爸，我腰好酸，我是不是肾透支了啊？”
小头爸爸捏了捏他的大耳朵，“你一个小孩儿哪有腰啊？”
大头儿子又问道：“爸爸，那个胖胖的阿姨说，他好我也好是什么意思啊？”
“呃，”小头爸爸这一下还真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叔叔身体不好，吃了药，身体就变好了，有力气工作了，就赚到钱了啊，所以阿姨就说她也好了。”
“噢，”大头儿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好了，图图睡觉去吧，”图图妈妈拉着大头儿子去了房间。
小头爸爸抱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脑海里全是那句“仿佛身体被掏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以前到了深秋，他照样穿着单衣在外面干活，手脚全是暖和的，现在他是越来越怕冷了，天气一降温，自己就拿秋衣秋裤穿上了。
图图妈妈哄睡儿子，轻轻带上门，出来道：“走，跟我睡觉去。”
“还早呢，我再看会电视……”小头爸爸心虚道。
图图妈妈抢过遥控器，一把关了电视，“都几点了，走，跟我进屋。”
“我，我再抽根烟，”小头爸爸讪笑着找借口。
“不是你说的，你现在戒烟嘛，你抽一回烟，就少碰我一次。”
“没事儿，先往后挪挪。”
“那特么是戒烟，还是戒我啊？”图图妈妈终于反应过来了，“走，赶紧进屋，别逼我来硬的嗷！”
小头爸爸还想挣扎，直接被图图妈妈拖进屋了。
“乖啊，回头给你买肾宝……”
……
无心插柳柳成荫：“兄弟们，我有个朋友想问一下，那个肾宝效果怎么样啊，真的能补肾吗？”
会飞猪猪侠：“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啊？”
水晶之恋：“放心买吧，效果杠杠的，我老公补完，我都受不了。”
我是狮子王：“他好你也好（滑稽）。”
洪荒少女：“姐妹，是真的有效果吗？我也想给我男朋友买。”
水晶之恋：“效果因人而异吧，反正他好我也好，他不好，我就跟别人好。”
洪荒少女：“哈哈哈，姐妹，是个狠人！”
贴吧里，几个沙雕网友又在灌水。
现在网上的老姐，比老哥还开放。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子宫是老公的，身体是大家的……
江瑜洗完澡，冲了杯热牛奶，坐在电脑桌前，随手回复道：
“老姐，我想，嘿嘿……”
一帮沙雕网友跟着水贴，“老姐，我想，嘿嘿……”
江瑜刷了会帖子，喝完牛奶，便打开记事本开始记账。
他现在是真的很有钱。
之前剩下二十多万，拍摄《射雕英雄传》又赚了二十万片酬，再加上投资《疯狂的石头》赚的一百三十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七十万。
还有，今年发了新歌《我的歌声里》，这首歌比《老男孩》可要受欢迎多了，总共有六百多万的彩铃下载量，交完税，江瑜差不多能拿到手160个达不溜。
另外《老男孩》发行快两年了，依然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贡献收入，2006年到现在，算上彩铃的下载分成，以及版权收入，又是近20万的收入。
换句话说，哪怕江瑜啥都不干了，光凭借《老男孩》这一首歌，每年照样有20万的养老收入。
这就是版权的价值！
相比之下，以及拍广告的那点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江瑜也是一算账，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有钱，足足有三百五十五的巨款！
还外加燕京一套小户型。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就有安全感，江瑜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只感觉心里一阵安宁。
他现在勉强也算是财富自由了，让他发愁的不再是温饱，而是事业上的追求。
赚的多，自然花的也多。
之前江瑜答应给过宁皓三百万，投资《疯狂的赛车》，在黄柏看来，这是赌身家，在江瑜看来，这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刨除这三百万，他能够自由支配的就只剩下五十万了。
再买套房？
或是雇个程序员回来，做个音乐网站？
又或者提前屯点版权？
江瑜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
电脑没关，挂着的企鹅上，滴滴两声，传来了消息：
“明天有空吗？我妈喊你过来吃饭。”
085章 刘思思是一支成长股
下完两场秋雨，冬天便到了。
晚上六点多，天已经黑了，操场上亮着探照灯，“校园之星”歌手大赛的总决赛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他来过”
两个女生抱着吉他站在台上，动情地唱着。
江瑜尴尬得不行。
当年他脑子一热，抄了首《老男孩》，结果在一群小男孩、小女孩间广为传唱。
现在一群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动不动就怀念青春，江瑜只觉得脸酸。
要不是刘思思非要来看热闹，他宁愿回家玩电脑。
江瑜站在看台上，四处瞅瞅，正好看见刘思思穿着米色大衣混在人群里。
“这儿呢！”他挥着手。
刘思思看见了，划拉着小短腿，迈开步子，向江瑜走来。
这姑娘腿不长，但走路的步子极大，比人家小跑还快。
“你来啦，”她走到江瑜身边，往耳后捋了捋秀发。
江瑜将身后的背包取下来，打开拉链，“之前广告商送了我一堆肾宝，我留着没用，你带回去给叔叔吧。”
“嗯，”刘思思应了声，接过背包。
她话不多，声音也小，总有一股怯生生的感觉。
江瑜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他以前也这样，社恐。
网上聊天浪得飞起，真见了面反倒没话说。
而且在外人面前，不会说话，不会交际，混熟了以后，就秒变沙雕。
“我妈请你去我家吃饭，你去吗？”刘思思问。
“改日吧，”江瑜道：“我马上就要期末了，这几天还要看剧本。”
刘思思“嗯”了声，也没多问。
江瑜故意逗她，“大侄女，你回去跟我姐夫说一声，这个肾宝不能多喝，最多一周两三瓶，不然对身体不好。”
刘思思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老占我便宜啊？”
江瑜乐道：“你妈那么年轻，你觉得我管你妈叫阿姨合适吗？”
“那……”刘思思一下子卡住，“那你也不准叫我大侄女。”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刘思思一下子将头转过去。
这家伙不是好人！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23！”
“生气啦？你这么小这么爱生气？”
“你比我大？”刘思思扭过头问。
“我八六年的，比你大吧，叫声哥哥来听听？”
刘思思不说话了。
舞台上，一个男生握着话筒在撕心裂肺地吼：“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
“你妹哦，”江瑜嘟囔道。
这帮小崽子怎么老喜欢唱他的歌。
“这歌是你写的吧？”刘思思问。
“嗯，”江瑜头也不抬，拿出翻盖手机，快速地按着按键。
刘思思看看江瑜的侧影，又转过头看看舞台。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身边这个男生明明才比她大一岁，和同龄的男生相比，身上少了些锐气，却多了几分成熟。
无论是写歌拍戏，还是待人接物，都非常老练，简直不像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喂，你在干嘛？”刘思思问。
江瑜抬起头笑道：“我在百度，把漂亮的女孩子弄生气以后，该怎么哄她开心。”
刘思思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却也忍不住展颜一笑。
青丝在风里飞扬。
“你会唱歌吗？”江瑜问。
“不会，我会跳舞。”
她说着踮起脚尖，做了个起飞的姿势。
刘姑娘心情好起来，就开始有点皮了。
“你可以学一下唱歌。”
“我要去学表演。”
“学表演没有学唱歌来钱快，”江瑜就差说你这个天赋，学不学表演都无所谓，反倒是学唱歌还能抢救一下。
站在投资人的角度来看，刘思思并不是优质资产，唱歌一般，演技一般，文化水平一般，表达能力也一般，这样的艺人换了哪家公司都不愿意捧，能火起来，真得感谢糖人。
不过优点也有，干活拼命，人缘不错，也不作妖，而且长开了以后，确实很美。
这样的价值成长股，倒是可以提前买入一点。
江瑜暗自琢磨着。
他脑海里攒了一堆流行歌曲，随便拿一首出来，就够在燕京换一套房的了。
不过他一个人消化不了这么多歌曲，那么找一个靠谱的合伙人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此时，舞台上，一个男生在深情地唱着F4的《流星雨》。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下面的观众挥舞着荧光棒，刘思思也跟着挥手。
江瑜暗暗点头，肖冰这小子嗓音居然还可以，唱起《流星雨》也似模似样的，怪不得能杀进决赛。
一曲唱罢，评委打分，肖冰拿着话筒不肯放，“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对一个女孩说，我也想陪你去流星雨……”
“哇噢！”下面观众开始起哄。
男孩参加歌唱比赛，唱着情歌，借机向女孩表白什么的，虽然老套，但确实很戳女生们的心。
“有人表白诶，”刘思思惊喜道。
江瑜道：“赌五毛钱的，他没戏。”
“为什么，很浪漫啊。”
“是浪漫，但怎么说呢，表白应该是胜利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号角。”
他是肖冰的室友，眼看着这家伙省吃俭用，有时候还找他借钱，就为了给那姑娘送礼物，可这么多投资砸下去，愣是没看见一点水花。
江瑜可从没看见肖冰收过那姑娘的礼物。
由此判断，这哥们没戏。
果不其然，肖冰下台后，直接收获好人卡一张。
“学长，我觉得我还小，不想那么早谈恋爱，其实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找到更合适你的女孩的……”
肖冰还在强颜欢笑，“没事，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就要在一起的，我只是想把喜欢你的这份心情告诉你。”
——不用说，这也是从江瑜这听来的。
叶清目光闪动，没想到他如此洒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出师未捷身先死，肖冰的爱情再次夭折，垂头丧气地走到看台上，江瑜冲他挥挥手，转头对刘诗诗道：“你输我五毛啊。”
“我又没跟你赌，”刘思思不认账。
“我不找你要钱，你能看懂曲谱吗，回头我发首歌给你，你看完录个小样给我。”
“干嘛，让我唱吗？”
“嗯，我想听听你唱得怎么样。”
“没问题。”
刘思思调皮地眨眨眼，wink了一下。
086章 这就是资本家吗，爱了爱了
宁皓从胡建回来，已经入冬了。
这孙子拿着公款去南方玩了一圈，对下门那是赞不绝口，回来以后便将下门定为了拍摄地点。
“咱们现在立项，再用半年的时间筹备，拉投资，找演员，明年暑期就可以拍摄了，这样的话，2008年夏天正好上映。”
几人又聚在了老地方，喝着一块钱一瓶的啤酒，聊着上千万的事业。
宁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
这是他回来的路上和制片林伟国商量后的结果，黄柏、王晓军两人自然没有意见，宁皓看向江瑜，“老鱼，你觉得呢？”
两年前，江瑜不过是江大山的小兄弟而已，众人见他刚从乡下来到燕京，出于一种同情、爱护的心理，这才带着他玩。
谁知两年后，这伙人里居然隐隐以他为首。
谁让人家是投资人呢。
江瑜沉吟了一下，道：“我觉得2008年夏天上映，未免太磨叽了，最好能在08年春节档上映。”
宁皓道：“多点时间准备不好吗？咱们可是要投钱进去的，稳健点好。”
“不，还是08年春节档上映，08年夏天有奥运会，大家哪有心思看电影啊。”
他当然不能告诉这帮人，08年先有大地震，后来又是奥运会，老百姓精力有限，谁还有心情看电影啊。
赶在春节档上映才是最好的。
宁皓琢磨了下，觉得江瑜说得也算有道理，就是未免太匆忙了些。
“现在已经12月了，08年春节档上映的话，咱们可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现在演员还都没定呢，真来得及吗？”王晓军觉得有点不大靠谱。
江瑜一口嗦掉一串羊肉，道：“来得及，明年四月份开机，三个月之内拍完，再用五个月做后期，送去过审，绰绰有余了。”
“资金咱们不缺，选角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江瑜三言两语间，便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
宁皓虽然觉得匆忙，但也没有表示反对，这厮本来就是急性子，巴不得快一点才好呢。
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有反对的余地了。
“来，干一杯，祝咱们马到功成！”
几人一起欢呼，杯子撞到一起，都是钱的声音。
散场后，宁皓和江瑜又换了个包厢，聊起了投资和分成的事情。
《疯狂的赛车》预计投资为一千万，在江瑜前世，中影出了百分之七十，张国利出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直接赚了一千万。
现在这种好事儿可就轮不到他了。
江瑜手里捏着三百万，正好可以用来投资。
唯一的问题是宁皓，他被江瑜一通忽悠，现在满脑子都是搞投资，搞钱。
口头禅都是“没有胆量，哪有产量”，“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江瑜沉吟了一会，“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你的导演费折合算进投资里面去，再签一个保底协议。”
“一千万投资，要三千万票房才能收回成本来，超出三千万的部分，每多一千万票房，就给你折算十万块的导演费，保底导演费是十万。”
“你滴明白我滴意思？”
宁皓摇头，“我滴不明白，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要是拿下了一亿票房，能分多少钱吧。”
“你能分到……”江瑜一时哑然，他还真算不出来。
“服务员！”他大声喊道。
很快，女服务生进来了，“先生，您来点什么？”
“来个计算器。”
“来个……”服务生简直无语。
来饭店要了个包厢，啥也没点，先要了个计算器。
不过，她最后还是将计算器给送过来了。
“归零！”
这计算器尼玛还是带音效的。
江瑜很无奈，只能将就着用了，他按着计算器道：“一亿票房的话，我们能收回三千万来，你的导演费是十万保底，加七十万激励，也就是八十万，占总投资的7.4%。”
“再乘以3000万利润，嗯，你可以分到222万。”
“卧槽，这么多！”宁皓很是惊讶。
“那要是只有五千万票房呢？”他问。
此时的宁皓对自己是既有信心，又没有信心，患得患失的。
江瑜按着计算器又算了一遍，“差不多43万吧。”
“那也不少了，”宁皓激动道。
江瑜道：“如果以后我们再签导演，也按这个方案给人家分成，利益均沾，把朋友搞得越多越好。”
“行行行，都听你的，”宁皓正激动着呢，满脑子都是二百万，哪有空思考以后啊。
江瑜微微一笑。
这个没见过钱的土包子。
完全沉浸在江瑜给他画的大饼里。
不过和那些无良老板不一样，江瑜画的这个饼是真有可能实现的。
在江瑜前世，宁皓自己做梦都没想到《疯狂的赛车》能刷到一个亿的票房，赚翻了韩三和张国利，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给宁皓包了个五十万的大红包。
虽然也不少，但肯定没有江瑜画的饼香。
俩人又闲扯几句，江瑜便以写歌为由先撤了，独留宁皓一个按着计算器算账。
江瑜走后，宁皓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把几种可能的情况都计算了一下：
如果最后电影票房没到三千万，赔本了，那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如果最后电影小赚，比如五千万票房，那他也能跟着小赚，能分个43万。
如果最后电影大赚，比如一个亿票房，那他直接就起飞了，从穷吊丝，秒变大富翁。
这样一算，宁皓就明白过来了，江瑜设计的这个计划，就是给他下套，激励他卖命呢。
不过这个套，他钻得心甘情愿。
多少人想钻，都还没门子呢。
这才是真正的高风险，高回报。
在2006年，除了江瑜外，没有任何公司愿意给导演开出这种分成条件。
可以预见的是，等将来江瑜发财了，恐怕会有一堆导演，尤其是新导演，排着队来跪舔他。
江瑜这小子，野心还真不小。
妈的，这就是资本家吗，爱了爱了。
宁皓骂骂咧咧地出了包间，就听饭店里几个服务员在那聊天呢。
“那桌客人什么都没点，就要了个计算器吗？”
“是啊，两个穷逼，还在那做着几千万的发财梦呢，拿着计算器搁那算……”
“真的吗，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宁皓一脑门黑线，走出了饭店。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23！”
087章 刘思思超级进化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
晚饭后，刘爸出去了，刘思思哼着小曲，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发现一共来了两条新邮件。
一条是糖人发来的剧本。
蔡益蓉将她签下来以后，倒也给了些资源，《射雕》杀青后，糖人又开了部新戏，名叫《聊斋奇女子》。
刘思思被选中，出演辛十四娘。
不过她下载完剧本，还没来得及看。
另一条呢，则是江瑜发过来的曲谱。
“明天，你好？”
刘思思下载了附件，是一张手写的曲谱，歌曲名叫《明天，你好》。
“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
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
那模糊的肩膀
越奔跑越渺小
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
在举杯祝福后都走散
只是那个夜晚
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刘思思跟着歌词轻轻唱了出来，只感觉这首歌很轻柔，带着点伤感和对过往的怀念。
她是学芭蕾舞出身，对音乐虽然不精通，但跟着曲谱唱歌还是会的。
她继续看下去，顺着歌词里的那股意境，一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打动。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每一次哭又笑着奔跑
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
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
却提醒我勇敢是什么”
刘思思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长大以后，告别了以前的朋友，跌跌撞撞地走向未来，带着怀念和不舍，也带着勇气和希望。
每一句歌词仿佛都写进了她的心里，今年刚刚从舞蹈学院毕业的她对这首歌感触格外的深。
这就是她的青春啊。
想不到江瑜居然这么懂她。
刘思思抿了抿嘴，轻哼了声。
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羞涩。
虽然那家伙老是占她便宜，还夺走了她的初吻，不过看在他为自己写歌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吧。
刘思思沉浸在歌曲里，难过了一会儿，收拾好情绪，爬起来准备回复一封邮件给江瑜。
表示这首歌不错，本姑娘很喜欢，既然你真心实意地请本姑娘唱这首歌，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啦。
刘思思斟酌着措辞，准备回复邮件，忽然发现这封邮件是群发的。
除了她以外，竟然还有两个邮箱地址。
刘思思心里咯噔一下。
这首歌，不是给我一个人写的么？
她仔细分辨着那两个邮箱地址，像一个侦探一样，抽丝剥茧。
其中一个从邮箱地址可以推测出名字应该叫“依依”，另一个用的是企鹅邮箱，只有一串数字，看不出名字来。
刘思思打开企鹅，输入这串数字查找好友，果然发现了一个企鹅号，虽然没有设定性别，但从昵称、头像和签名来看，绝对是个女人！
因为她的昵称是“小蜜蜂飞啊”！
个性签名是“mua”！
刘思思的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虽然江瑜并没有答应把这首歌给她唱，只是说想听听看她唱得怎么样……
可是，你发给我的歌，为什么要给别人呢？
林黛玉有句经典台词：这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人都有？
三毛也说，你给我的要是和给别人的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刘思思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心情。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想很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
而且她也和别人去争。
刘思思有点不开心，关掉了电脑，愤愤地踢着拖鞋来到客厅，躺到了沙发上。
此时的刘爸已经回来了，和刘妈两人坐在沙发上，俩人没说话，电视机里播放着广告。
按照往常，刘爸刘妈应该来问她，乖女儿，谁惹你生气了，然后刘爸陪着她一起生气，刘妈数落她没事儿找事儿。
可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唉~”刘妈叹气。
刘爸低着头，愁眉不展的。
刘思思收起自己的那点小性子，搂住刘爸的肩膀，“爸，你怎么了？”
“没事儿，”刘爸冲她笑一下。
“还瞒我，快说，到底什么事儿？”刘思思摇晃着刘爸的胳膊。
刘妈叹口气道：“你爸的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了。”
“什么？”刘思思怔住了。
她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被吊销了营业执照，也就是说，她爸的小公司没法开了。
继刘妈失业以后，刘爸也失业了。
九十年代，刘爸刘妈双双下岗，刘妈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刘爸则鼓捣了一家小公司，卖点汽车配件之类的东西，维持生计。
网上多有流传，说刘思思家庭背景如何雄厚，刘爸的生意做得如何成功，其实纯属胡扯，在某查查上一搜就知道，刘爸名下只有一家小公司，而且还早早地就被吊销了营销执照。
她的祖父虽然是西河大鼓界的泰山北斗，还曾经给周公表演过，可市场化的大潮一来，那些荣誉、资源顿时便成了浮云。
否则刘思思这个老燕京人，也不至于混不进京圈，转而签了糖人了。
说实在的，隆力奇除了年纪大点以外，还真没有别的毛病。
狮子粉嫌弃人家老，觉得人家高攀自己家一姐了，殊不知人家才是金主爸爸。
别的不说，光隆力奇转让给刘思思的稻草熊的股份，便价值几个亿了。
此时的刘思思一直在父母的呵护下，还没有经历那么多风雨，乍一听刘爸失业了，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老爸并不是万能的。
他也会老，也会失业，也会有无奈的时候。
刘思思挽住刘爸的胳膊道：“没事儿，老爸，我养你们，我现在当演员了，我以后就可有钱了。”
刘爸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用得上你养，你爹我还没老呢……”
刘妈也道：“你爱上哪去上哪去吧，我跟你爸不用你管。”
“实在不行，咱家还可以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还有一辆私家车，可以出去拉货，这叫灵活就业，不一定就收入低了。”
“还用得着你养？！”
刘思思道：“你们别小瞧我啊，我今天收到了剧本，还有人找我唱歌呢。”
“你？唱歌？”刘妈怀疑道：“你不是被诈骗了吧？”
“江瑜发给我的，”刘思思解释道：“说是想看看我唱得怎么样。”
刘妈点点头，“那孩子是靠谱的，既然是他找你，你就好好唱，要是不行，也别怪人家。”
“嗯，”刘思思乖巧点头，“我知道的。”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有人在老去，有人在长大。
歌里唱道：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刘思思懵懵懂懂的，渐渐发现，自己对这首歌的理解又深了一点。
088章 明天你好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呢？
也许是第一次发现未来的路要自己一个人走，再也无人可以依靠，反倒是自己的父母要依靠自己的时候吧。
一夜之间，刘思思仿佛成熟了不少。
她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在房间里对着曲谱，一遍遍地练习着《明天，你好》。
既然要争取，那就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争取。
刘思思向来天赋不高，最大的优点便是够认真，够拼命。
她用录音机将自己的声音录下来，反复演唱，力求找到最好的状态，一直折腾了两天，才终于录出了她比较满意的版本，用邮箱给江瑜发送了过去。
而江瑜呢，则忙着和卢志强扯皮。
这老家伙比宁皓可难忽悠太多了。
“听听看，我新写的歌，”江瑜扔给他一个U盘。
卢志强连忙接住，插到电脑上，戴上耳机，一曲听完，他咂摸了一下，“这不像是你的水平啊？”
“怎么说？”
“词写得倒还行，曲子也高级，就是唱得不对劲。”
江瑜一笑，“这首歌适合女孩子唱，我不打算自己唱。”
“那行，有曲谱吗？”
“有，”江瑜从背包里找出那张手写的曲谱递给他。
卢志强接过曲谱，来到钢琴前，试着演奏了起来。
别说，这老家伙的音乐造诣还真不差，至少比江瑜强，哪怕是第一次弹奏，也像模像样的。
“怎么样？”江瑜问。
卢志强转过身来看着江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耗中岛美雪阿姨的羊毛了？”
和江瑜厮混这么久，他也学会了“薅羊毛”的用法。
江湖流传，中岛美雪阿姨一人养活了大半个华语乐坛，虽是调侃，但也充分说明了大量的华语音乐其实都翻唱自岛国。
不过这首《明天，你好》，江瑜记得是原创啊，没听说是翻唱啊。
卢志强无奈地看他一眼，来到电脑前，劈里啪啦地找到一首歌，接上音响，点击了播放。
“你听听看，这一段副歌，和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是不是很像？”
“这什么歌？”
“中岛美雪的《with》。”
江瑜扶额，“就一小段旋律相似而已。”
“那你再听听这个，小泽正澄的《真木のテーマ运命》，奈克瑟斯奥特曼的BGM。”
卢志强说着又找出一首，拉到44秒以后，是一段吉他曲。
那熟悉的旋律一出来，江瑜就知道没跑了。
因为他简直能跟着那段奥特曼的bgm，将《明天你好》给唱出来。
这让江瑜很无语。
合着他借着先知的优势抄别人的歌，抄完以后才发现，原来人家也是抄的。
这特么还怎么玩？
卢志强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瑜，他就说嘛，这个小年轻怎么这么有才，能创作出这么多优秀的音乐，这下可算逮住他的小辫子了。
不过他和江瑜现在是合作伙伴，抄不抄的根本不算事儿，能赚钱就行。
“你也不用太担心，音乐圈互相借鉴是常有的事儿，我能听出来你这首歌是借鉴的，观众可听不出来，”卢志强有些得意地一笑。
他在音乐圈浸淫二十多年，可谓是见识广博，但观众可没这本事。
许多观众连中岛美雪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发现这首歌“借鉴”人家的旋律了。
而且这首《明天你好》确实写得不错，包装一下，又是一首能流传多年的神曲，赚个几百万不在话下。
江瑜冷静了一下，道：“我可以花点钱，将这段旋律的版权买下来，省得将来出问题。”
“你钱多烧的啊，”卢志强道：“岛国和天朝语言不通，他们未必能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未必来告，就算来告了，也未必能告赢……就算告赢了，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借鉴了，你能咋滴？
无耻得理直气壮。
江瑜听得简直目瞪狗呆。
他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上辈子为什么混的不行了，原来是自己不够黑，不够无耻啊。
跟这帮人比，他真是差着境界呢。
不过江瑜却也知道，现在抄袭不算事儿，可再过个十几年，保护原创、保护版权的观念深入人心了，再被扒出来抄袭，那可是要大事故的。
“这种事还是花点钱吧，花不了多少钱，”江瑜道：“咱们先把版权买下来，囤着，以后最值钱的就是版权了。”
“你看你又来了，”卢志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搭茬儿。
他和江瑜认识有一年多了，这小子有事没事就跟他灌输这一套的理念。
简单说来，就是趁着现在盗版猖獗，版权不值钱，赶紧把那些歌曲的版权囤起来，等将来发大财。
这一套卢志强听得多了，慢慢地发现居然还挺有道理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大天朝会像米国、岛国那样，去保护音乐版权吗？
别到时候囤了一堆版权，砸手里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卢志强道：“这首歌你不准备自己唱，打算卖出去吗？”
“不卖，我自己挑歌手。”
卢志强恍然，这年头词曲作者式微，观众只知道听歌，最多关注一下歌手，谁知道歌词、歌曲是谁写的啊。
对于资本来说，歌手有名气，有影响力，可以用来变现，得捧着。
至于词曲创作者，不过是臭打工的罢了，不往死里压榨就不错了，“曲爹”什么的，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江瑜这家伙野心勃勃的，怎么可能愿意把词曲卖给那些歌手呢，他又不缺钱。
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会唱歌的妹子，跟她签一卖身契，再把这歌交给她唱，等她火了以后，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不过江瑜没那么黑，他的团队还没搭建起来，还不到当黑心资本家的时候。
“找歌手的事情交给我，你先把编曲弄好，对了，记得去联系岛国，把那首bgm的版权买下来，我不喜欢冒险。”
“行，知道了。”
卢志强答应一声，心里却不以为意。
江瑜毕竟还是太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明着借鉴别人的歌。
要是换了那堆音乐裁缝，买版权？不存在的！
从卢志强那里出来，江瑜没回学校，而是回到家，打开了电脑，准备处理下邮件。
先是蔡益蓉给他发来了戏约，《聊着奇女子》年后准备开机，想邀请江瑜去《辛十四娘》里出演男主角。
江瑜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说想看看剧本再决定。
再就是老马奔腾那边，于丹妮想请他出手拍个化妆品的广告，价格好商量。
江瑜兴趣不是很大，拍广告不过是练手而已，有空就拍，没空就拉到。
最后就是那三小只给他发来的小样。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手里捏着《明天你好》这样的神曲，给谁唱不是唱啊，倒不如便宜一下自己身边的朋友。
于是便将曲谱发给了杨秘、袁依依和刘思思。
很快，这三人就录制完小样，给江瑜发了过来。
只是……
江瑜听完以后，那叫一个闹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