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苦斗毒尸(四)
黑衣男子吓得缩成一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咚咚得磕着头,嘴里还不停的求饶。
毒尸才不管这么多,将浑身阴气集于一爪,霎时,泛着蓝光的爪子向黑衣男子的面门便抓了过来,眼看就要取其性命,毒尸忽然瞅见了黑衣男子脖子上戴着一块若隐若现的胸佩。
此胸佩好生熟悉,它啊得一声,情绪突变。就在爪子贴近黑衣男子面门的瞬间,它用力移向一侧,幽蓝的爪子几乎是贴着黑衣男子的耳边滑了过去。只听得‘锵’的一声,后面的大门被抓出了一个硕大的洞来。
毒尸感情激动,它收回毒爪,盯着脚下的黑衣男子,浑身颤抖的站在了原地。
黑衣男子见求饶不管用,只得认命,紧闭起双眼,一心等死了。
可忽的听到耳边一阵疾风,紧接着身后大门传来一声巨响,好似被击碎一般,就这样一切变得平静了。难道,毒尸被鬼谷小子给干掉了,不能吧?黑衣男子心想着,已是满颊冒汗。他咽了咽唾沫,又忍了一会儿,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黑衣男子这才偷偷睁开眼,果然,毒尸竟然没对自己动手,而是傻了似的只顾呆呆的站在跟前。他心中一阵窃喜,便想趁此机会,钻进洞里逃将出去。
于是,黑衣男子迅速爬起身,可是刚要跑,毒尸喝住了他。
黑衣男子尴尬的定格在半转身状态,一只脚腾在空中,是迈一步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心想,这下自己铁定是完蛋了。他如同经常练习一般,又是干脆利索的跪在了毒尸的脚下,磕起头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口气,同样的求饶。虞舜强在笼内看得清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为了保命,三番五次地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虞舜强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真是个反复无常的纯小人。
“瞧你这点出息!”毒尸虽说也看不起他,但是说话的口吻却好似换了个人。
“我接下来问你的每一句话,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毒尸说着,一把将其提了起来。
“我,我,我一定实话,实话实说!”黑衣男子哆嗦个不停,哪里还像是个修行多年的玄门门客。
“好!我问你,你身上的胸佩哪里来的?”毒尸说着,戳了戳他的胸口。
“胸,胸,胸佩?”黑衣男子以为毒尸会问自己冥相的情况呢,哪曾想它的关注点竟在自己的胸佩上面,他低下头,将胸佩掏出,托在了手心里,便对着毒尸继续道:“这,这胸佩,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件了。”
毒尸拿过胸佩,目不转晴的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黎儿,果然是黎儿的。”
毒尸的情绪越见激动,眼神之中透露着哀伤,它叹了一口气,又向黑衣男子继续问道:“说,这究竟从哪里来的?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说的是真......”
黑衣男子听见毒尸竟能喊出母亲的小名,有些吃惊,似乎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没等毒尸把话问完,便抢着答道:“是是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我以我的道心发誓,我,我说的是真的,真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
毒尸上上下下将黑衣男子打量来打量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松开了他的领口,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
黑衣男子,虽说难掩惊喜,可又不敢动,他猜不准毒尸是否是真的让自己走。
“滚!”毒尸看着黑衣男子还在眼前,突然暴跳如雷,指着破碎的大门,歇斯底里地吼道:“滚!赶快给我滚!”
确定了毒尸的想法,黑衣男子冲着笼子里的虞舜强挤了挤眼,也顾不得取回母亲留下的胸佩,脚底一抹油,溜了。
毒尸望着黑衣男子逃走的洞口,人早已不见,他苦笑了几声,竟然抽泣起来。
短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一切,虞舜强看在眼里,毒尸和黑衣人的对话,自己也听得明白。谈话中,毒尸似乎和我玄门有着很深的渊源。莫非,这毒尸也出自玄门,可又为什么被师父豢养在此?虞舜强心中颇感疑惑,算了,黑衣男子已经跑了,肯定是去支援那个黑衣女子去了,当务之急还是挣脱囚笼要紧。
想罢,虞舜强再次暗运真气,玄铁剑刺向囚笼,可惜仍被反弹而回。囚笼收缩的更小,虞舜强四肢已经不能自由的伸展了。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那只为首的毒尸,毒尸缓缓回过身,轻蔑的言道:“你不要再做徒劳的反抗了!这地玄九阴毒刺编织的囚笼,岂是你小小的玄门剑客就能攻破的?你越是反抗,我这囚笼收缩得越小,哪怕你是不死之身,也会将你切割成肉馅,直至魂飞魄散。现在这整个密道之内,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我念你武功还算不错,又是一个有骨气的年轻人。这样,我给你两条路,一,你屈膝投降,归顺于我,我放你一条生路,任由你去,也算我对得起鬼谷先生。二,你若不从,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这不死之身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到那时,这世上再无你这个玄门剑客啦......”
“你别再做梦了!我虞舜强怎会因自己贪生,向你屈膝投降?”
“哦?这么说,你选择第二条路了?”
“费什么话,来吧,给我个痛快!我要是眨一眨眼,我就不是玄门剑客!”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玄门剑客!让我好生佩服!嗯,我还真渐渐喜欢上你这个后生了。说吧,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话要留下的?”
“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恨我学艺不精,不能亲手杀了你!”
毒尸大笑道:“好,有骨气!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言罢,毒尸唤齐另外八只,一同作法,只见它们纷纷平推双臂,口中单念了一个‘出’字,双爪同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蓝光,向着囚笼射将过去。
虞舜强自感愧对师父,愧对一同走过的语嫣姑娘和小师妹她们,更是对不起天下苍生。他心中一阵凄凉和自责,仰天长叹一声,引颈待戮。
正所谓:因胸佩男子脱身,道缘由毒尸献书。
第七十七章 毒尸的回忆
蓝光射过,大地颤抖,哗啦啦,囚笼一根根的全被收回到了地底,消失了。
毒尸竟然放过了自己,虞舜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你们这是......”虞舜强一边拍打整理着衣服,一边问道。
为首的毒尸慢慢走至虞舜强的近前,转变成很是赞赏的口吻,开口道:“年轻人,鬼谷先生果然慧眼如炬,一点也没有看错。你虽说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豪气冲天,不愧是鬼谷的得意弟子。”
“你,你,真的是我师父豢养在此?不,不应该这么问,你,认识我师父?”虞舜强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一上来,就紧紧追问道:“刚才你和黑衣人的对话,我听得清楚,他母亲的胸佩,你似乎认识。你,你该不会也是玄门之人吧?”
“年轻人的确聪明!没错,我正是玄门之人!”毒尸说着,露出了颇具伤感的表情,继续道:“我和你的师父,还有,还有我的黎儿,岂止是认识!”
“你即为我玄门之人,却,却为何落得这般模样?”虞舜强仍是不解。
“此事说来话长!”毒尸说着,陷入了回忆。
原来,毒尸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和鬼谷子一同师从老子的庚桑楚,其同鬼谷子乃正门师兄弟的关系。公元前三五六年,虞舜强还未出生的时候,秦孝公任用鬼谷子的弟子商鞅,谋求变法强国。商鞅遍访三秦,提出废除奴隶主贵族享受爵禄的特权。一时间,触犯了秦国政治利益集团的利益。奴隶主贵族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鬼谷子算出爱徒有难,便托庚桑楚前去搭救。
当时,庚桑楚正因追求师妹黎儿无果,而处于心烦意乱之中,早就想要出去散散心。既然师兄托自己去搭救其爱徒,便欣然允诺。无奈,迟了一步,商鞅最终还是落得个车裂,身首异处的下场。
更可恨的是,那些秦国的奴隶主,还嫌不够解恨,竟然将商鞅的尸体剁成了肉泥,用其精血,喂了私自豢养在庄园中的九只毒尸。
庚桑楚即没救下师侄,又没能阻挡奴隶主的卑劣行径,自觉无法向师兄交差,便狠下心来,哪怕死了,也要寻到奴隶主的庄园,灭了毒尸为商鞅报仇。
就这样,庚桑楚选择留在了秦国,一待数年过去。
终于有一天,庚桑楚觅得良机,潜入了奴隶主的庄园,与九只毒尸苦苦斗了近百个回合,打伤了为首的一只。
庚桑楚本以为即将取得胜利,哪曾想,为首的言道:没打死我,你却毁了我完美的身形,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既然是你为之,我就要借用你俊俏的容颜,继续活下去了。
就这样,在庚桑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毒尸一口吐出尸丹,反喂到了庚桑楚的嘴里。可怜庚桑楚,还未来得及反应,尸丹瞬间飞入其丹田之内,就这样被毒尸用了夺舍之法,反噬了。
从此以后,庚桑楚即为毒尸,毒尸也便成了庚桑楚。
多亏的是,庚桑楚道心坚定强大,并未完全被毒尸控制心智。
其凭借自身功力,从未放弃过与尸丹的较量。较量中,庚桑楚时而因被反噬,变得糊涂狂躁;时而因高深的道心,变得清醒。时间久了,庚桑楚渐渐发现,自己虽在毒尸体内可以继续练功,但是毒尸却在慢慢吸收自己的功力。而且,庚桑楚也发现毒尸在练一种九九归一的至阴之法。随着自身道法的提升,毒尸的魔力也变得愈加强大起来。眼看,自己即将不能压制毒尸。一旦其修炼完成这九九归一之法,自己将彻底失去道心和人性,完全被毒尸夺舍。庚桑楚担心自己终将会沦为毒尸杀人的工具,便在清醒的时候,带着另外八只,返回到了鬼谷子的宅邸。
鬼谷子用玄符,帮了庚桑楚,可也只能将其余八只封印一时,暂时缓解毒尸的反噬。于是,便将庚桑楚带到了家中修好的密道之中,将他关在了里面,以防其糊涂之时变成杀人的狂魔。时间流逝,庚桑楚在暗道之中变得愈加弱小了。
鬼谷子和师妹多方打听,才得知,在殷商之地,有一种玄鸟,因其食砂石子,而能产出至阳的‘百砾丹’。服用此丹,可立克至阴之毒尸。
这玄鸟族族长的长子,仰慕师妹久已,多次前来提亲。而他们玄鸟族,崇尚母生,族中的规矩就是只有嫁入族中且生下麟儿的女人,才可得这百砾丹使用的秘法。黎儿为了救师兄庚桑楚,便私自决定远嫁玄鸟族,一年后,为其长子生下了一名颖异的麟儿。
后来,黎儿被授为玄女,命人将百砾丹及秘法给鬼谷子送去。送丹之人,在半路被玄门死敌冥相所截杀。冥相取得秘法,心生诡计,将秘法倒置,化身送丹人,将秘法亲手交给了鬼谷子。本是至阳之法,却变成了至阴之毒。可惜,鬼谷子救人心切,加上是师妹派人送来,也未多想,直接让庚桑楚按照秘法服下了这百砾丹。最终导致,庚桑楚完全和毒尸融为一体,从此再也无法分开。
当日,庚桑楚丧失理智,企图挣脱逃跑。鬼谷子无奈之下,用尽玄门至宝,将其封印在了密道之中,算是勉强争取了一些时间。
冥相掌握了玄鸟族的玄鸟秘法,为满足自己一统两界的歹心,继续化身玄鸟族人,挑起了内乱。玄女苦苦守护玄鸟族,然,最终寡不敌众。与此同时,鬼谷子怎么也想不通师妹会用百砾丹来加害庚桑楚,心中甚是怀疑,便决定只身前往,一探究竟。当他赶到殷商之地时,玄鸟族已是一片狼藉,玄女也已经下落不明。鬼谷子在玄鸟族的内廷深处,发现了一处玄门结界。
这种结界,只有玄门之人才能发现并打开。鬼谷子,深感其中大有文章,怀疑这是师妹留下的。于是,运法打开结界,钻了进去,这才发现了一个用玄法护佑着的婴儿。婴儿白白胖胖裹在襁褓之中,襁褓之上,留有一胸佩和一盒百砾丹,这胸佩正是师妹黎儿的物件。鬼谷子慢慢打开襁褓,发现里面藏着一份血书,上面写着:
师兄,当你们看到此书的时候。想来,庚桑楚师兄已经按照秘法服用了百砾丹,重获自由。你二人定会来玄鸟族探望于我,咱师兄妹三人本可团聚。然而,不知为何,我玄鸟秘法外泄,被歹人利用。我身嫁玄鸟族,自当随我夫君保护我之族人。如今,我们被围困了数日,突围无望,才写此绝笔。一来,望二位师兄,看在同门情分上,将我的孩子抚养长大,黎儿在此,感激不尽。待我儿年长成人,将此胸佩给他,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也请转告他,我深深的爱着他。二来,我日夜思念玄门及师兄,特留一盒百砾丹,以便日后在我玄门遇到危难之时,用以拯救我玄门之人。还望师兄妥善保管此丹,切记,万不可被心肠歹毒之人倒用,否则就会变成至阴之毒,我玄门也将会万劫不复。虽有万语,却无暇时。黎儿在此和师兄诀别了,所托之事,万望答应。
鬼谷子读罢,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含着泪,将师妹的孩子带回了玄门。
庚桑楚服用了师妹留下的百砾丹,逐渐恢复了神志,听师兄为自己讲述了师妹的遭遇,悲痛万分,便也心死,坚持要留在这密道之中继续修行。鬼谷子明白其心,就成全了他。看着师弟虽然还是毒尸的模样,可精神及状态日益见好,也便将毕生所著之玄门功法,藏在了这密室当中,让师弟利用另外八只毒尸一边反向修行九九归一之法,一边看护这功法秘籍。自此,庚桑楚便按照师兄所嘱,在这密道之中默默地守护着玄门至宝和玄门功法,彻底与世隔绝了。
虞舜强听完毒尸所说,这才理顺了前因后果,原来这毒尸,就是师父在闭关之前秘密告诉自己的庚桑楚师叔。
正所谓:庚桑楚追忆往事,虞舜强得法解脱。
第七十八章 玄门秘籍
“原来,您就是庚桑楚师叔?”虞舜强虽听师父讲起过,却万没想到在此遇见,赶忙跪下行礼道:“侄儿舜强,在此给师叔行礼了。”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仍是毒尸模样的庚桑楚,激动万分,急忙将虞舜强扶了起来。
他重又将虞舜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喜欢。
“鬼谷先生,哦,不,我刚才说了,师兄真的是慧眼如炬。侄儿啊,师叔在此,也是受你师父所托,保护我玄门至宝和功法。所以,先前辨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才兵戈相见。让侄儿受苦了,你可不要记恨师叔啊。”
“师叔,您这是哪里话。在此与师叔相聚,是侄儿的福气也是侄儿的荣幸。”虞舜强说着,两眼模糊了起来,哽咽道:“听师叔讲了这么多,侄儿心里好难受,师叔您受苦了。”
就这样,他们叔侄二人,虽悲喜交加,却手握着手,在这密道之中交谈甚欢。虞舜强将自己是如何如何经历了重重劫难,又为何至此详细的讲了一遍。
“侄儿,既然你是为我玄门浩劫而来,师叔助你一臂之力。”庚桑楚说着,一掌将通往密室的最后一道大门给劈开了。
他领着虞舜强进入这密室之中,只见,密室内燃着九九八十一盏油灯,灯光将整个密室照得是灯火通明。油灯共分三层,上中下各有二十七盏,每一层,有玄门至宝三个,均为玄门至纯至上的精密法宝。再看,在密室的中央,筑有一座高台,台上玄法散发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里面悬着一本老旧的书籍。
“侄儿,你师父在我修行之前,特意嘱咐过,一旦浩劫降临,定会有我玄门后人前来,让我务必将这九件至宝及功法秘籍赠予他。”说着,庚桑楚运功,瞬间将秘籍握在了手中,他简单的扫了一眼,缓缓递于虞舜强,叮嘱道:“侄儿,既然你师父选中的人是你,就说明你的悟性远远高于吾辈,望你在短时间内,尽快参透这秘籍功法。还有,这九件至宝,乃我玄门从开宗流传至今,据祖师交代,只有我玄门继承之人方可破解其归一的秘法。师叔已破例看护许久,至今仍未悟出其中的奥秘。今天,就将它们交给你。希望侄儿,不要辜负你师父和我的期望,早日觅得这九件法宝归一的秘法。师叔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言罢,庚桑楚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继续道:“这是九件法宝的秘法,你要好好保管,加快熟悉。”
虞舜强接过功法及秘籍,顿感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他心里明白,这秘籍虽看上去十分陈旧,并不起眼,却承载着师父和师叔对自己的殷切期望,更是关乎到整个玄门乃至天下苍生的命运和前途。
他紧紧的将秘籍攥在手中,坚定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师叔,您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重托!”说罢,将秘籍小心翼翼的揣入了怀中。
“好!”庚桑楚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却若有所思,遂继续叮嘱道:“侄儿,当务之急,你要赶去帮你的小师妹她们,切记,钥匙,万不能落在冥相的手里。”
“至于这九件法宝,你一个人也带不走。至于何时来取,还是等打退冥相大军,再做打算。好了,抓紧时间,你快去吧。”
“师叔,那您?”
“你就别管我了,你师叔我等这个机会等的太苦了。既然冥相敢来迎丰,我就要亲手杀了他,好为我的师妹及玄鸟族惨死的无辜之人报仇雪恨!”
“可是,师叔,您一个人......”虞舜强心里明白,以师叔目前的状态,如果真让师叔单身对敌冥相,那必然凶多吉少。他哪里会放下心,便上前拉着庚桑楚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拉着一边恳求道:“师叔,您和我一起去找玉婷师妹她们。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对抗冥相。”
“傻孩子,我走了,谁来保护这些至宝?”庚桑楚甩开胳膊,指着另外八只毒尸,继续道:“如今你师叔我已经成为了毒尸,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你赶紧走吧!带上我,只会给你们带去麻烦和拖累......”
“不!师叔,您怎么会是我们的拖累呢?!”看着庚桑楚执意继续留下,虞舜强有些着急了。
“你就放心吧,我会保全自己的!”庚桑楚明白虞舜强是在担心自己,欣慰的笑了笑:“侄儿,你的心意,师叔明白,师叔心领了。只不过,你有你的玄门使命,师叔也有师叔的任务。师叔之所以选择留下,一是为了保护我玄门至宝,二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你虽得秘法,可参透需要时日,如果冥相大军迟迟不退,你哪里有时间学会这些功法,你哪里有机会返回这里,取走你师父留下的法宝?孩子,只有我用障眼法变唤出你们几个人,你们才有万全把握,取得钥匙!别忘了,你师父闭关之前,对你交代的是拯救天下苍生!你怎么能为了师叔一个人,而变得优柔寡断,儿女情长起来!”
一番话,说得虞舜强哑口无言,渐渐地,他的两眼变得越加模糊了。
“孩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流泪!”庚桑楚语气坚定的继续说道:“你我叔侄虽刚刚见面,但师叔能感觉到你我的心在一起!师叔只是利用毒尸的身份,去接近冥相,不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侄儿,你要放宽心,等我打退了冥相,你我叔侄再在此团聚不迟!”
虞舜强拭去眼角的泪花,咬了咬牙,点头应道:“师叔,您的话,我明白了!等我取得钥匙,再回来帮您!”
虞舜强说完,冲着庚桑楚拜了三拜,起身向密室之外走去。
“侄儿,等一下。”庚桑楚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了虞舜强。
虞舜强以为庚桑楚改变了主意,急忙回过身,开心的问道:“师叔,您决定和我一起去取钥匙了?”
“不,侄儿,师叔,师叔还有件事情,还望侄儿能够答应。”
“师叔您说,只要侄儿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虞舜强虽然失望,可师叔张口有求于自己,做晚辈的怎能不应允。
“侄儿,刚才被我放走的黑衣人,他就是我师妹黎儿的遗孤,本来和你相仿的年纪。你师父将其抱回玄门,打算留在我师兄的身边一起学艺。可怜这孩子命苦,身世还是被叛徒泄露给了冥相。为了让我师妹的唯一骨血,不出任何意外,在我闭关之前,你师父和我商量,将他托付给了行迹难以追踪的符箓派,并将血书留给了我。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为何改名为党维,也不知为何投靠了冥相,变得如此......如此让人失望......师叔我,别无他求,还望侄儿,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他可怜身世的份上,出去之后若与他相遇,饶他一命。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还请侄儿,将其带入正途......”
庚桑楚说着,将黑衣男子的胸佩,还有那张血书一齐拿在了手里:“侄儿,这胸佩和血书,暂且也交于你保管吧。若是师叔我斗不过体内的毒尸,变得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还望侄儿用此胸佩将我唤醒。还有,日后一旦机会成熟了,麻烦侄儿将此物及血书转交给党维,将他的身世告诉他,让他悬崖勒马,别再与冥相有任何的瓜葛了。”
“师叔,您放心吧!”虞舜强接过胸佩和血书,起誓道:“侄儿,定不辜负师叔的嘱托!我一定会将党维平安的带回玄门,让其步入正途!”
说完这些,庚桑楚和虞舜强叔侄俩这才分开。
正所谓:秘法至宝集一身,正邪对立两姐妹。
第七十九章 遇麒麟巧得钥匙
暂且不说虞舜强如何前来和文语嫣她们会合。单讲文语嫣和姜玉婷翻过回廊,向‘后院’摸索而去。
不同于黑衣男子,文语嫣的妹妹并未设下任何陷阱,而是一个闪身钻进了‘后院’的‘右堂’,这一切完全被尾随在后的文语嫣和姜玉婷看在了眼里。
“语嫣姐姐,你妹妹她好像进的是‘右堂’,按照强师兄所说,钥匙应该在‘左堂’,她跑错了。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直接去‘左堂’取了钥匙,然后去找强师兄会合算了。”姜玉婷指着黑衣女子在‘右堂’窗户上影射出来的,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黑影,悄悄的和文语嫣说道。
文语嫣本想说让姜玉婷只身去‘左堂’取钥匙,她到‘右堂’去钳制住自己的妹妹。她实在想当面问一问妹妹,为什么成为了仇人的爪牙。可又一想,如今姐妹分别已久,又各自分属不同阵营,该如何相见,万一交手,又该如何应对。文语嫣根本想不出答案,突然有了一种害怕见到妹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强烈。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还是抢在她之前,速速取到钥匙,离开这里。她翻找不到,一定会去找那黑衣男子,就随她去吧。
想到这儿,文语嫣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便和姜玉婷钻进了‘左堂’。
‘左堂’里漆黑一片,只能借助着屋外的一道道闪电分清这里的陈设。虽说这里物件不多,可摆放得却是井然有序,既有珍藏的书画,也有那些各门各派的兵器和书籍。二人分头找了半天,没发现任何玄机。
“语嫣姐姐,这都翻遍了,哪里有什么钥匙啊?会不会,师兄理解错了?”姜玉婷一边悄声说着,一边继续寻找着。
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她发现在兵器架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可爱的小物件,看上去像极了瑞兽麒麟。她很是欢喜,跑过去,将其捡了起来。果然,是一个麒麟玩偶,长着鹿角、羊蹄、鳞甲、牛尾,模样有些威武,只是那一双白眼没有点睛,看上去十分的呆萌。姜玉婷拿捏在手中,好生喜欢。
她毕竟是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子,有些贪玩。一时间有了这么一个玩偶,竟将重要的事情全部抛在了脑后,也不管文语嫣继续在那寻找钥匙了。而是跑到画案前,找起了毛笔。
说来也巧,笔架上还真的有一只毛笔,旁边放着一盒金色的涂料。
“嗯,不错,麒麟配金睛,那不就是金麒麟了?呼呼,真好。”姜玉婷自言自语着,拿起毛笔沾了沾颜料,小心翼翼的给玩偶点上了金色的眼睛。
可做完了这些,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在画案上找了半天,依然无果,便回头问文语嫣道:“语嫣姐姐,你那里有没有朱砂呀,我想给这个金麒麟的眉心中间,点个小红点,那样就更可爱了。”
文语嫣被姜玉婷贪玩的性格给逗笑了,摆了摆手,摇头道:“傻妹妹,姐姐这里怎么会有朱砂呢?”
“要是妹妹不怕疼,何不咬破手指,用自己的精血给它点上呢?说不好,你的金麒麟还会一下子活过来呢。”文语嫣打趣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语嫣姐姐聪明。”说罢,姜玉婷就真的咬起了手指。文语嫣急忙上前制止道:“妹妹,我只是和你开玩......”
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些,笑字还未出口,姜玉婷已经将自己的手指咬破了,紧接着,不偏不斜的在麒麟的眉宇之间点了一个好似心形的红点。
红点刚刚点过,便渗入了麒麟的体内,忽然,一道金红色的光将麒麟笼罩在其中,它居然睁开了金灿灿的眼睛,真的活了。
这一下,吓得姜玉婷双手一抖,将金麒麟扔了出去,愣在了原地。
金麒麟哎呦一声,摔倒在了画案上,它晃了晃发懵的脑袋,前爪揉着屁股,盯着姜玉婷看了好几遍,然后口吐人言,抱怨道:“你个臭丫头,也太野蛮了吧。将人家唤醒,却又扔在一边。哼,不理你了。”说着,前爪叉腰,头扭到了一边,样子不但不恼,反倒显得更加呆萌。
姜玉婷缓了缓神,被它搞笑的动作给逗笑了,揪着它的尾巴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一边给它揉着屁股,一边说:“语嫣姐姐,你看,这玩偶它真的活了哎。瞧瞧,这小家伙,还有脾气呢。”
文语嫣摸着金麒麟的脑袋,掐了掐它的脸蛋,金麒麟又是哎呦一声。文语嫣也感到不可思议,瞅着这个可爱的萌宝,说道:“还真的是个活物。”
一番话气的金麒麟从姜玉婷的怀里挣脱出去,跳回到了画案上。只见,它吐了吐舌头,扭了扭屁股,再次前爪叉腰,愤愤的冲着二人说道:“哼,这下看清楚了吧,小爷我当然是活的了!哼,你们谁再说我是玩偶,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金麒麟本以为自己假装发火,能震住她俩。哪曾想,这俩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捧腹大笑起来。金麒麟气的背过身去,一屁股坐在了画案上。
文语嫣强忍着笑意,轻轻地抚了抚它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家伙,别生气了。姐姐们先去找东西,等会儿陪你玩。”
“你们是来找东西的?你们要找什么?说吧,没准小爷知道在哪呢。”金麒麟爬起身来,很是神气的说道。
“你个小东西,一边玩去,你能知道个啥。”说着,姜玉婷轻轻地给了金麒麟一个脑瓜崩。
金麒麟噗通一声,坐在了画案上,揉了揉并不是很痛的脑袋,不服气的说道:“哼,就知道以大欺小,真不嫌羞。”
“你们还别不信,这里里外外岂能有小爷我不知道的东西?”
“哎呦呦,这么说,你还是个小百事通呢?”姜玉婷弯下身子,瞅着面前这个小不点,又是好笑又是喜欢。
“哼,你以为呢。小爷我不仅仅知道的多,藏得还多呢。”说罢,从嘴里吐出了好多金银珠宝,继续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麒麟是做什么的?你们没听说过什么叫有进无出吗?”
看着画案上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文语嫣和姜玉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二人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发问:“小家伙,你可曾收藏过一把钥匙?”
金麒麟见二人对这些金银珠宝不感兴趣,猜到了她们的来意,于是对她俩说道:“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谁呢?万一你们是心存歹意的坏人呢,鬼谷老爷爷可是交代过的,钥匙只有小爷我遇到正直的玄门弟子才能交出。”
听金麒麟这么一说,文语嫣和姜玉婷开心极了。
“我是玄门符箓派的弟子,我叫文语嫣。”
“我是鬼谷师父门下的嫡传弟子,姜玉婷。”
“刚才,就是我用自己的精血,才将你唤醒的。”
金麒麟挠了挠头,又将二人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也对哦,鬼谷老爷爷在我沉睡之前说过,能唤醒我的,首先必须是我玄门弟子,其次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其精血也必须是至阳之臻品。这个小姐姐要不是我玄门正直的弟子,她的精血又怎么能唤醒我呢。”
“这就对上了,我相信你们。”金麒麟言罢,便将钥匙吐在了画案之上,继续道:“这把钥匙就是你们需要的,你们拿去吧。”
话音刚落,两道符闪过,文语嫣和姜玉婷急忙躲在一旁。
再等二人回过神来,画案上的钥匙已经不见了。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此人正是文语嫣的妹妹,钥匙落在了她的手里。
正所谓:小师妹巧唤麒麟,黑衣女妙夺钥匙。
第八十章 姐妹相见
话说,黑衣女子一边掂量着手中的钥匙,一边用余光瞪着文语嫣,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姐姐,原来是你呀。呵呵,我们,可是有好久好久没有见了哦。怎么,我亲爱的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来帮妹妹取这钥匙的吗?呵呵,如果是这样,妹妹还真的很感激呢。你看,这钥匙妹妹已经拿到了,谢谢姐姐哦。”
说着,轻蔑的将文语嫣和姜玉婷扫了一眼,翘起兰花指,指了指门外,继续道:“姐姐,你们可以走了,妹妹就当没有看到你,什么都不会说的,呵呵呵呵……”
“喂,你住口,既然知道是你姐姐,还不把钥匙放下!”姜玉婷可不吃她这一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个黑衣女子虽然看上去长得像极了语嫣姐姐,很是漂亮,可是脾气性格真的是和语嫣姐姐没得比。她拿走了钥匙不说,还这样说话,姜玉婷越想越气,有了一种替文语嫣感到不值的心思,于是没好气的随口说了一句:“说话嗲声嗲气的,真让人恶心。”
黑衣女子也不生气,反倒是掩着面,呵呵的笑了一阵,然后,对着姜玉婷翻了个白眼,开口道:“呵呵,你这小丫头,倒蛮牙尖嘴利的。哎呀,本来我心情好,你可以和我姐姐一起离开的。啧啧,现在嘛,可不行了哦。呵呵,我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省的以后和别人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言罢,黑衣女子两眼冒出凶光,提着武器,就要向姜玉婷杀将过来。
姜玉婷不甘示弱,撑开油布伞,暗中做法,眼看就要和黑衣女子打了起来。
文语嫣一步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看到此幕,黑衣女子突然眉头紧皱,内心深处颤抖了一下,她急忙反向运功,只见她手里的九节鞭擦着文语嫣的额头,滑了过去。
就这样,三人重又对峙,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金麒麟此时毕竟还只是一玩偶,吓得立马跳到了姜玉婷的肩膀之上,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秀发之中,浑身哆嗦个不停。
“文语嫣,你,你给我起开!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走!但是,你最好不要干涉我的事情!”黑衣女子没了先前的千般妩媚,表情变得很是复杂,她将鞭子收在手里,愤愤的吼道。
“熙儿,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文语嫣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两眼已经开始模糊了。
黑衣女子咽了咽唾沫,又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文语嫣一眼,故作平静的说道:“我变了?!呵呵,是啊,我是变了!早在你背叛父亲和族人的时候,我就变了!”说着,黑衣女子的情绪变得越加激动起来,她指着文语嫣的鼻子,含着泪哭诉道:“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当父亲和族人被玄门全部杀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被大火困在后堂,哭着喊着叫姐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失踪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做姐姐的,可曾找过我一次吗?我叫你一声姐姐,你配吗?!”
说着,黑衣女子的眼泪已是如瀑布一般淌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文语嫣也哭了,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如此的一番话后,她的心如刀割一样。她颤抖着抬起双手,想要拭去黑衣女子的眼泪,她的内心深处,多么想紧紧的拥抱一下自己的亲妹妹啊。
“你不要碰我!”黑衣女子狠狠的将文语嫣的手甩开,后退了一步,带着哭腔道:“我不要你这种假情假意,你知道吗,这样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黑衣女子的话,字字如针,句句似箭,扎得文语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恨,恨自己回去晚了一步,更恨自己没能好好找找这个妹妹。如今,姐妹误会这么深,文语嫣一肚子话,一肚子苦,却不知道怎么说出。
姜玉婷从未见到过文语嫣如此这般模样,心疼极了,她将浑身颤抖的文语嫣搀扶起来,对黑衣女子厉声说道:“你怎么就不相信语嫣姐姐呢?这可是你亲姐姐啊!我要是语嫣姐姐,真恨不得一巴掌抽醒你!麻烦你耐心一点,让语嫣姐姐把话说完好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黑衣女子虽口气强硬,但也偷着瞄了一眼。果然,文语嫣脸色惨白,双唇没有一点血色,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黑衣女子,想说些什么,可又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姐姐,呆呆的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熙儿,姐姐知道你不相信我,也知道你吃了很多很多的苦。看到你还活着,姐姐打心眼里高兴。是姐姐的错,姐姐以为淡河镇的大火烧光了一切,姐姐没能找你,是姐姐错了……”文语嫣有气无力,边说着,边从内衬里取出了一张早已皱皱巴巴的书卷,向黑衣女子递了递,继续哽咽道:“这,这是父亲在我符箓派劫难之前,交给我的。父亲的字迹,你是熟悉的,上面清楚的写着当时所要发生的一切。你,你自己拿着看吧。”
黑衣女子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她瞥了瞥书卷,将头扭向了一边。
“你姐姐能给你毒药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真是服了你了!”姜玉婷气得牙根痒痒,一把夺过书卷,强行塞到了黑衣女子的手里,十分干脆的说了三个字:“给我念!”
黑衣女子哪里有不想,其实心中,早就恨不得拆开书卷,好好看个究竟了。
她将九节鞭别在了腰间,小心翼翼的将书卷打开一看,确实是父亲的笔迹。顿时,悲伤与思念涌上了黑衣女子的心头,她哭着,将信中的一字一句读了个遍。
文语嫣拿出的书卷,正是她们父亲的绝笔,上面将符箓派的劫难是为何发生,自己又是如何让文语嫣去云梦山找鬼谷子搬的救兵,详细的记录在了里面。
原来,诛杀父亲和族人,火烧淡河镇,将符箓派灭门的,都是这个冥相所为,黑衣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印象中,是冥相和河伯将奄奄一息的自己从淡河镇的大火中救了出来,是他们告诉自己,因为父亲心血相传的符箓派被卷入到了玄门的内斗之中,才被鬼谷子派兵诛灭了的。自己之所以能学符箓派的功法,还是因为冥相在火海中抢回了本派的秘籍。冥相毫无私心的将其传授给了自己和命运同样悲惨的党维师兄。原以为他是一番苦心,是为了让自己和师兄将符箓派继续发扬光大,好在日后寻到鬼谷子报仇雪恨的。
哪曾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骗局。
黑衣女子的脑袋嗡嗡作响,已是一片空白。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豆大的泪滴,不停的滴在书卷之上。她面对着文语嫣,即羞愧,又难过。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她将自己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姐姐!”黑衣女子哭着,一下子扑在了文语嫣的怀里。
阔别许久的二姐妹,终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已是泣不成声。
姜玉婷一旁看着,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抚了抚金麒麟的身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到院中,轻轻地将房门关上了。
正所谓:冥相挑拨埋祸根,姐妹释疑终相见。
第八十一章 冥兵压境(一)
“姐姐,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我一直以为是鬼谷子杀了我们的族亲,以为你投靠了杀父仇人。我,我太天真了,冥相和河伯他们这么明显的骗局,我竟然相信了。对不起,姐姐,请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黑衣女子说着,已经在文语嫣的怀中,哭得是撕心裂肺。
文语嫣紧紧的拥着日思夜想的妹妹,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在这里能和妹妹相见重逢,文语嫣难掩内心的欢喜。她即感到欣慰,又有了一种释然,和妹妹同样,文语嫣也已是泪流满面。她抚着黑衣女子的头,带着哽咽的声音,安慰道:“好妹妹,姐姐怎么会怪你呢。是姐姐傻到没有认真的去找你,才让妹妹受了那么多的苦,是姐姐不好。好妹妹,不要怪姐姐才是。如今,你我姐妹团聚,父亲在天之灵,也会瞑目的......”
文语嫣哭着,将黑衣女子搂得更紧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互相道歉,请求对方原谅自己的话。
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金麒麟白着眼睛,前爪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原来人与人久别重逢,性格也会变得不正常了啊,怪哉,怪哉。”
姜玉婷有点抓狂了,狠狠的将金麒麟的额头弹了一下,说道:“你个小家伙,知道什么?!”说罢,抱着它,推门进入了房间。
“哎呀,语嫣姐姐,人家姐妹重逢都是高高兴兴的,你们这可倒好,又是哭又是笑,听得我和我的小麒麟都快抓狂了。再说了,你们看这乌云,冥相说到就到,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既然我们已经拿到钥匙了,还不赶紧去找强师兄。”
“对对对,你看,我哪有姐姐的样子,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文语嫣说着,擦了擦眼泪,又用手轻轻的拭去了黑衣女子脸颊上的泪水,笑着继续道:“太好了,如今我有两个妹妹了。来,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下。”
说完,文语嫣一手牵着姜玉婷,一手拉起黑衣女子的胳膊。
还没等她介绍,黑衣女子主动伸出右手作握手状,对着姜玉婷自我介绍道:“这位漂亮的女英雄,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文语熙,是文语嫣的妹妹。”
姜玉婷本能的瞪了黑衣女子一眼,吐了吐舌头,将金麒麟放在了地上,握住了黑衣女子的手,似是打趣道:“哼,因为你是语嫣姐姐的亲妹妹,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我们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呢?不对,不对,应该叫没打就相识了。嗯,相识了,我叫姜玉婷。你叫我玉婷就好了。”一番话,把文语嫣姐妹逗得哈哈大笑。
二人挽着手,互相请教了芳龄。原来,姜玉婷要比文语熙大个几岁。
所以,文语熙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脸上乐开了花,一个劲的重复道:“真好,我有两个姐姐了。”
三人又少叙了片刻,文语熙将钥匙递在了文语嫣的手中,带着抱歉的口吻开口道:“好了,姐姐,钥匙还是你拿着吧。玉婷姐姐刚才不是说,你们要去找什么人吗?我也得去找我的党维师兄,将我们姐妹重逢的好消息告诉他,他一定会为我感到开心的。等我找到师兄,再带着他来跟姐姐们会合。”
“你说的是那个黑衣男子?”姜玉婷问道。
“是的,原来你们知道啊。”文语熙开始觉得惊讶,猛然间又明白过来了。
还未等妹妹重新开口,文语嫣冲姜玉婷做了个鬼脸,二人一左一右挽住了文语熙的胳膊,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走吧,我们要找的人,恐怕此刻正在一起呢。”
就这样,三人有说有笑,从屋中走了出来。
这下,金麒麟可傻了,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个理自己的,它抓着脑袋,嘶吼道:“喂,你们就这样走了?不,不打算带我吗?喂,跟你们说话呢!”还是没有人理自己,金麒麟蹦着高,点名道姓起来:“喂,那个叫姜玉婷的,可是你把人家给唤醒的,你就这么走啦?太不够意思了吧?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你这心也太狠了。你刚才,还说人家是你的金麒麟呢。姜玉婷,你站住!喂,站住,你这是要去哪?”
金麒麟气呼呼的等着姜玉婷的回话,可是,三人的反应,再次让它失望了。看样子光说不行,得来点硬的,想到这儿,它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
文语嫣和文语熙偷笑着,根本就没回头。
姜玉婷偷眼看着它这个撒娇又耍赖的样子,简直打心眼里喜欢。于是冲着它眨了眨眼,示意跟上。金麒麟当然懂她的意思,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轱辘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三蹦两蹦的就跑到了三个女人的前面,那样子十分嘚瑟还又可爱。
也就是打这儿以后,瑞兽金麒麟是彻底跟在了姜玉婷的身边。
闲话少叙,就在三人刚刚走到院子中心的时候。忽然,从四面的墙上,呼啦啦飞下一大群冥兵,他们皆是手持利刃,黑压压,恶狠狠的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不好,冥相已经到了。”文语熙低声的对两个姐姐说道。
“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姜玉婷手提油布伞,观察着四周,做好了防御。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凶狠的声音从冥兵的身后传来:“你们赶紧放了我的师妹!否则,我定让你们碎尸万段,哼哼,那样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话音刚落,挨着大门的冥兵整整齐齐的闪开了一条道。只见,六名身着不同于其他的冥兵,簇拥着一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文语熙借着闪电的光,定睛一看,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兄党维,紧张的心,这才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便冲着黑衣男子道:“师兄,我没事,这是我的姐姐,她们怎么会绑我呢?”边说,边让文语嫣和姜玉婷松开了自己。
文语熙伸了伸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想跑过去,把如何和姐姐化解误会,如何相认,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哪曾想,党维厉声喝住了她:“不要过来!你怎么能和她走在一起?你忘记了,她投靠了你的杀父仇人!”
文语熙还想上前去解释什么,却被文语嫣在身后拉住了胳膊。
原来,文语嫣看到黑衣男子领兵前来,心里咯噔一下,虞舜强和自己分开后,明明是去密室堵截黑衣男子的。可是,黑衣男子却来到了这里。看样子,他丝毫无事。那虞舜强呢,冥兵之中,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道,文语嫣想到这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怎么可能,他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会败在这个黑衣男子的手里。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有可能压根没和黑衣男子相遇。文语嫣心乱如麻,她拉住了自己的妹妹,想要亲自向黑衣男子问个明白。
正所谓:违道心黑衣搬兵,存分歧语熙心凉。
第八十二章 冥兵压境(二)
看到黑衣男子如此质疑自己,文语熙有点发火了,她挣开姐姐的双手,未等文语嫣发话,冲着黑衣男子吼道:“党维!你怎么能这样!这二位确实是我的姐姐,诛杀我们派系的不是鬼谷先生,而是……”
她刚要将冥相的名字说出,转念又一想,当下师兄为冥相效力,理所应当怀疑自己的姐姐,加之四周耳目众多,不如先让师兄过来,私下再和他讲清楚。可以肯定,凭借着和师兄的感情,他一定会消除误会,弃暗投明,选择相信自己的。于是,文语熙改口道:“师兄,诛杀我派系的真的另有他人……”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黑衣男子,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什么话也不说,而是轻蔑的盯着文语熙。看到自己百分百信任的师兄,竟然是这种表情,文语熙的心里有些发凉,苦笑了一声,问道:“怎么,师兄,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呵呵,信你?我拿什么信你,我又凭什么信你?”
黑衣男子态度大变,先是冷酷无情,后又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向着文语熙招了招手,一嘴命令的口吻道:“念在你我本是同门,平日里你又对我有些许爱慕的情分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过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且也不会告诉冥相。如果,你还不识时务,继续选择和冥相的敌人站在一起,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言罢,他向前一挥手,冥兵们纷纷举起兵刃,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看着这密密麻麻明晃晃的兵刃,全部对准着自己,文语熙突然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哪里有真心爱过自己。她的双眼渐渐模糊了,声音颤抖的问道:“师兄,我,我在你的心里,难道就这么点分量吗?这是我的姐姐,亲姐姐,我要还是选择和我的姐姐们站在一起的话,难不成,你真的会让你的这些手下,将兵刃插进我的身躯吗?你,你到底爱过我没有?”文语熙说着,已是浑身发抖。
黑衣男子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语气相当冰冷的回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把握!”言罢,转过身去,冲着冥兵们狠狠的命令道:“给我杀!”
就在冥兵怪叫着,即将展开冲锋的时候。
姜玉婷厉声喝道:“且慢!”
冥兵们被这如雷般的声音给震慑住了,纷纷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所措,最终将目光全部投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
党维也惊了一下,回过身来,眼前一亮。原来,姜玉婷突前了几步,她手握油布伞,挺着胸膛抬着头,压根没有畏惧的感觉。
党维止住了冥兵,然后右手托着下巴,两只贼眼就没离开过姜玉婷的身子,他嘿嘿一声奸笑,口若垂涎的开口道:“哎呦,刚才怎么没注意,好标致的小美人呀。嘿嘿,我喜欢。怎么,小美人,你想通了?好事,好事,快,快到哥哥这边来,让哥哥好好疼疼……”
文语熙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陌生了起来,她不知道是自己不了解这个师兄,还是他平日里伪装的太好了!党维的话语轻佻好色,文语熙是又羞又恼!
“呸!我玄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流氓东西!”姜玉婷别说拿正眼瞅黑衣男子了,话语中早就带着瞧不起他的口吻,继续道:“可怜我语熙妹妹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种没有骨气和良心的男人!还看在同门的份上,告诉你,姑奶奶让你们住手,不是怕你们!既然我强师兄没能找到你,那就让我来为玄门清理门户!”
党维又是一声冷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道:“什么?你强师兄?哼哼,你说的可是那个鬼谷门下的小白脸吗?”
姜玉婷没有多想,只是没好气的回骂道:“你才是小白脸呢!”
文语嫣在党维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本就悬着心的她,急忙上前一步,问道:“听你的意思,你见过舜强?”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何止是见过!那小子利用我,让我帮他对付毒尸。哎呀,可惜的是,我逃了出来,至于他嘛,现在恐怕早就命丧毒尸之口了!啧啧啧啧,原来他是你们的人,哈哈哈哈,也多亏了毒尸,为冥相大人除了一害。”
听闻此言,文语嫣双腿一软,顿感两眼发黑,险些晕倒在地。
姜玉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很是自信的安慰道:“语嫣姐姐,休听他胡说!我强师兄为人光明正大,岂会利用于他?!依我看,事情恰恰相反,怕是这个阴毒的小人利用了我师兄,他自己却贪生怕死的偷跑了出来!再者说,强师兄他乃不死之身,区区毒尸算得了什么?!我料定,他现在非但无事,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哈哈哈哈,小美人,你也太信任你的师兄了吧?就算他是不死之身,又怎么去对抗九只毒尸呢?哈哈哈哈,不过,小美人,你很聪明,事情你竟然猜到了几分,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如实告诉你!你说的没错,就是我利用了他,可我跑出来了,哈哈哈哈,你说气人不?哎呀,我真是福大命大,不过,还真得感谢那傻小子。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留点时间,晚点死,也好让你们祭奠祭奠你们那可爱的强师兄,完了我再送你们去团圆。想不到,我党维如此仁义,我都被自己感动了,小美人,你们觉得如何呀?”
姜玉婷狠狠地冲着地上唾了一口:“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她让文语熙过来照顾好姐姐,自己撑开油布伞,作战斗状。只见,伞若花开,百蝶绕飞。姜玉婷指着党维的鼻子,再次宣战道:“你听着,不是我太信任强师兄,而是你太无知,太小瞧他了!退一万步,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就更要为强师兄报仇了。世上有你这样的小人活着,简直是一种悲哀!纳命来!”
说完,姜玉婷一个箭步,油布伞旋转如飞,向着党维的咽喉割了过来。
眼看二人就要交手,只见一道身影闪过,挡在了他们中间。
“师妹,住手!”姜玉婷一看,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师兄虞舜强。
众人又惊又喜,黑衣男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质疑道:“怎么可能,你,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不不不,你,你一定是毒尸的化身!!!”
虞舜强头也没回,只是冷冷的说道:“党维,这恐怕让你失望了!”
正所谓:阴毒党维弃旧爱,英雄舜强巧现身。
第八十三章 冥兵压境(三)
虞舜强及时出现,阻止了姜玉婷和党维的决斗,众人大喜。
暂且不说他如何感化党维,单讲他从密室中出来,先是发现党维并未直接去寻黑衣女子,而是站在院里,犹豫了半天,才向天空中发出了一道求援信号。虞舜强很是纳闷,仔细一看,原来,党维在和庚桑楚师叔打斗的时候,负了伤,短时间内难以运功。果然,没过一会儿,先前藏在大厅屋顶的那只黑鸦,呼扇着翅膀落在了院中,远远地将党维数落了几句,便带着他飞向了城外。
虞舜强当即猜到,此时冥相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且,应该就驻扎在不远处。何不趁此机会,前去一探虚实,也好将看到的告诉白起将军。这样对敌,方能知己知彼。想到这儿,虞舜强悄悄运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到了冥相的军营。
在中军帐外,虞舜强屏住了呼吸,偷听到党维一五一十的汇报了城中的情况。冥相在得知他没能拿到玄门秘籍之后,大为恼火,本来下令立刻将其处死。党维吓得再次以道心发誓,自己一定会抢在玄门之前,将打开方盒的秘钥拿到手。
冥相这才饶了他一命,答应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于是,递给了他一道兵符,又教了他使用的咒语。原来拿此兵符,只要默念咒语,既能召唤出数千冥兵,待到不用的时候,只需反念此咒,冥兵即可隐逸在兵符之中。
党维捡回了一条命,当然是既战战兢兢又暗自庆幸,立即拿着兵符退到了帐外。在拐到没人的地方,他狠狠的冲着帐子里面呸了一口,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妈的,要不是你这个老鬼,将我母后在被害之前的遗命给我,母后让我皆听你的,小爷我才不当这孙子呢!”骂完,他颠了颠手里的兵符,又吐了一口,才向着鬼谷府院而来。
虞舜强用法隐遁身形,在这军营之中大致看了一圈,将冥相的兵力部署记在了脑中。然后,追上了党维,继续悄悄的跟在其后,和他一样,绕过了围着鬼谷府院的白骨兵士,轻轻跃过墙头,来到了衔接中院和后院的回廊之下。
在文语嫣她们取得钥匙,从屋里走到院中后,党维召唤出冥兵,双方形成对峙。虞舜强打算看看党维如何,便藏在了院子的角落里,现出身形暗中观察。当看到文语嫣以为自己已经命丧密室,急得差点昏了过去的时候,虞舜强颇为感动。
他本想着立刻现身,身后一白骨小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强英雄,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原来,你在这儿啊。”
虞舜强回头一看,来人很是熟悉,想了想,原来正是白起将军起用的那个高大个,他忙向四周看了看,冥兵们只顾围着文语嫣等人,并未发现自己和小校。
于是,他急忙将白骨小校引到一旁的树后,借着乌云的黑暗,低语问道:“怎么,你来此作甚?”
黑衣小校将白起将军为何派自己前来寻找虞舜强,详详细细的道了个遍。
虞舜强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如今冥相大兵压境,语嫣姑娘和小师妹这边已被团团围住,白将军那里竟然还有如此之事发生,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虞舜强内心暗暗叫苦,难免无不焦急起来。
他单手扶着树干,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他想到了怀中的胸佩和血书。自己遇到事情太不冷静了,怎么差点把它们给忘了,虞舜强本能的摸了摸,还在。
当然还在,虞舜强将胸佩握在手中,心里盘算着,他有了用事实去说服党维的想法。可当听到他和小师妹的一番对话,他心里又没了底,这小子终究还是个缺乏品行之人。但是,虞舜强转念又一想,在冥相军营的时候,党维说了句有他母亲的遗命才听命于冥相的,看样子他是被蒙在鼓中的。
如若,将胸佩和血书一并给他,讲明真相,以他这么尊重母亲遗命的形象,他应该会迷途知返的。
虞舜强左右为难,可是时间不等人,他又深深的想了想,这个办法虽似赌博,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想罢,虞舜强在高大个耳边耳语了几句,让他先回去复命于白起。白骨小校,将虞舜强所说,一一记在心中,点了点头,自然领命而去不提。
虞舜强看着白骨小校安全出了后院,这才转过身,继续藏在了冥兵之后。
眼看小师妹就要和党维打了起来,虞舜强急忙挡在了二人中间。
看到是虞舜强,文语嫣又惊又喜,揉了揉眼睛,果然无误,她一下子恢复了神情,破涕为笑,激动之余带着埋怨,埋怨当中又伴着一丝娇气的责怪道:“你这个人,真是......”文语嫣本想说他真是一身本领,却说成了“真是讨厌!让人家......让大家好生着急......”
虞舜强虽然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内心深处却很感动,很幸福也很温暖。二人四目相对,根本不舍得分开。姜玉婷自不必说,师兄安然无恙,当然开心。一听到语嫣姐姐的话,她冲着文语熙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心中是真希望这两个早已互生爱慕之情的人,能早日捅开那层窗户纸。
虞舜强的出现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党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儿,心中胆怯了。
心想,自己借着这小子一起对付九只毒尸,还差点丧命。他没有了帮手,竟然能毫发无伤。看样子,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再者,斗毒尸的时候,党维已经受了伤,还先后两次用道心发了誓,是更加斗不过这个鬼谷门生了。他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如今,文语熙那个小贱人又投靠了她的姐姐,再看看身边的这群冥兵,看着人多,实则如同一堆草芥。
自己身单影只,难敌四手,还不如趁着他们相见叙情之际,逃之夭夭。
想到这儿,党维向前一挥手,众冥兵又黑压压的杀了上去。他一步步后退到冥兵的身后,扭头就要往外跑。可他哪里知道,虞舜强早就背熟了冥相教给他的咒语,只见虞舜强并未慌张,而是口中只念了一遍,果然好使,唰得一声,冥兵还未及近得几位英雄的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党维这下尴尬了,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开,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他虽然背对着虞舜强他们,却也明白自己处在了多么尴尬的境地。
他咽了咽口水,这鬼谷小子实在是高,冥相教给自己的咒语,他都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呢?
党维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恐怕自己的死期已到。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慢慢的转回了身,赔着笑脸道:“见面礼,纯属见面礼。兄台能从毒尸之口逃脱,一定功夫了得。兄弟佩服,佩服。只是,我未曾亲眼所见,所以才用这兵符帮忙验证验证。玩笑,都是玩笑,兄台莫怪,兄台莫怪。”看到虞舜强不理自己,党维反而冲着文语熙挤起了眼,边挤着眼睛,边递话道:“嘿嘿,熙儿师妹,你是知道的,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根本就是个屁。再说了,你既然找到了姐姐,那就去吧,师兄我就不多过问了。诸位也拿到钥匙了,那你们忙,我,我也帮不上什么了,就不再叨扰了......告辞,告辞......”
说着,他还想走。虞舜强冷笑一声,喝住了他。
等待着党维的,究竟是何结局,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因母遗命误歧途,事实道出维知返。
第八十四章 懦弱的党维
党维是走也走不了,动也不敢动。
只顾低三下四的赔着笑脸,看上去,俨然一副小人的模样。
文语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在一旁。想到昔日里,这个男人曾山盟海誓的说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凭借所学功法来保护自己。自己不但相信了,还将整个人和心都给了他!可瞅着党维这毫无骨气的模样,再联想到他的誓言,文语熙顿时感到阵阵恶心,真是瞎了眼,她恨不得将眼珠抠出来,从此不想看见面前这个懦弱至极的男人了。
文语嫣看到妹妹表情起伏变化,知道她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于是紧紧的抓起她冰凉的手。这是一种力量,一种安慰的力量。
虞舜强看着党维,不由得心里生出一种悲凉。
他感到无比难过,难过的是党维身世可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让其性格如此反复无常,懦弱无情。他更替未曾谋面的玄女师叔难过,她老人家托孤给师父,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孩子沦为了敌人的爪牙。虞舜强长叹了一口气,也是为庚桑楚的仁心期望感到难过,甚至不值,如果庚桑楚师叔知道党维这般模样,还会让自己留他一命吗?虞舜强越想越气,他内心深处最难过的,还是党维身为玄门之人,反与冥相为伍,助纣为虐却不自知。
这种悲凉,自上而下遍布全身,越来越强烈,终于从虞舜强的体内迸发而出,转化成了阵阵寒气,寒气咄咄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我问你,你为何背叛玄门,效力于冥相?”
见虞舜强如此发问,党维有点纳闷,可看着他的凶光,又不敢不说,急忙应道:“何来我背叛玄门之说?是冥相按照我母后的遗命,将我从玄门解救出来的。”
“你糊涂!”虞舜强猜的一点没错,这小子完全被冥相给洗脑了。
“你母后是被冥相加害,怎么会将你托孤给他?!”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母后的遗命,是冥相亲口告诉我的。”党维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心想,鬼谷小子完全是为了拉拢自己,才故意挑拨离间的。
“怎么,你不信?”
“当然不信了,兄台,我党维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你说相父加害于我母后,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可是亲手将我抚养长大的。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母后留给我相父的遗命,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落款的方印确系我玄鸟族之物,准确无误!”
虞舜强当然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轻易选择相信。之所以这么问,就是要看党维怎么说。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已拜冥相为相父。那到不妨先让他讲讲冥相是如何告知他的,然后,再看时机将胸佩和血书交给党维,给他讲明事实,揭穿冥相的阴谋,再彻底让他醒悟也不迟。
想毕,虞舜强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冥相有你母后的遗命,那么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冥相又是如何将你从玄门带走的?你要如实回答,否则,定让你灰飞烟灭!”话音刚落,虞舜强铁剑一挥,剑气瞬间将院中的古树拦腰砍断,他指着轰然倒地的大树,喝道:“倘若有半点隐瞒或谎言,你的下场如同此树!”
党维心里明白,先后两次用道心发誓,功法已经减半,在密室又被毒尸打伤,虽无大碍,却也元气大伤,别说有力气反抗了,真的被鬼谷小子的玄铁剑一剑劈下来,自己怕也真的会落得精魄尽散,尸身两处的下场。
他可不想死,至少不想这么死,母亲的大仇未报,他得活着,想到这儿,党维开口道:“不敢不敢,兄台只要答应饶我性命,我一定实话实说。”
“好,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答应放你一马。”虞舜强答道。
“多谢兄台!”党维抱了抱拳,讲述道:“相父给我看过我母后的遗命,我才知道,她本为玄鸟族的新任族母,掌管着玄鸟秘法。有一日,鬼谷子假借庚桑楚身受重伤之由,前往殷商寻找我母后帮忙。母后念及同门情义,加上她心地善良,所以才未加防范,不仅被他二人骗去了百砾丹,还被他们盗取了玄鸟秘法。二人要统阴阳,非但不念我母后的救命之恩,反而派兵灭我族人,杀了我的父王和母后。有此血海深仇,兄台还认为是我背叛玄门吗?”
党维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他紧攥着拳头,愤愤的继续道:“当年,相父和我父王情同兄弟。也正因如此,母后听了父王的意见,才在玄门围城之前,派人将襁褓中的我托孤给了相父。相父含泪欲将我养育成人,无奈,鬼谷子门生众多,相府中也有他们安插的眼线,又将我偷回到了玄门。鬼谷子虽未杀我,但是其心可诛,他想将我培养成他的杀人工具,可又怕冥相找到我,便将我藏在了行迹难寻的符箓派,可怜我就这样被自己的杀父弑母的仇人,养了这许多年!好在相父并未放弃寻找我,最终还是打探到了我的消息,时不时派人与我取得联系,暗中保护我。可惜,事情最终还是败露,鬼谷子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人。他生怕符箓派都是我相父的细作,于是派兵火烧了符箓派的新营——淡河镇。万幸的是,黑鸦及时通知相父,相父才将我和熙儿师妹一同救回。因相父看到我练的是符箓派的功夫,就将平生所藏之符箓秘籍,全部传授给了我。就这样,我和熙儿师妹从小一同长大,相依为命。直到我成人的那天,相父将我领至一间书房,将母后的遗命给了我,我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我恨鬼谷子,恨你们玄门!我发过誓,我要杀了我的仇人,我要为我的父王和母后报仇雪恨!”
党维说完,已是两眼泪痕,久久不能平复。
“你口口声声说你要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可你真的知道这仇人究竟是谁?!”看到党维被冥相蒙蔽成这个样子,虞舜强即同情,又生气。
“兄台,我说的句句是真!如此明了,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同你们玄门作对吗?我刚才说了,我母后的遗命我是亲眼所见,既然你坚持说冥相利用了我,是他杀了我的母后,那么,请你拿出证据!”
“证据当然有!”虞舜强说着,掏出了胸佩和血书,却并没有给他,而是接着说道:“这两件物件在给你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说出来,你自己也好生想想。一,既然冥相告诉你我师父要一统两界,才去灭了玄鸟族,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取回掌管一族的方印,而是让冥相轻松拿到?二,如果冥相真是受你母后所托之人,他为何没有将你平日里所带之胸佩,究竟是从何而来,告知于你?三,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从密室逃脱的吗,现在告诉你,那毒尸就是庚桑楚师叔,他本可轻取你的性命,却为何将你放了出来?四,我师父既有心灭符箓派,却让冥相得到符箓派的秘籍,你觉得这符合逻辑吗?五,我一人之言如不可信,如今你的师妹,还有我身后的语嫣姑娘,她们是亲姐妹,她们都是符箓派的,你可想听听她们怎么说吗?你可知道她们的父亲是谁,她们又是为何直到今日才相见的吗?”
看着党维复杂的表情,虞舜强知道自己的五个问题,全部问在了关键,问在了他的心里。时机成熟,想到这儿,虞舜强将胸佩和血书扔给了党维。
其实,党维早就认出了自己的胸佩,听完虞舜强的问题,他的心开始犯起了嘀咕。他接过胸佩一看,果然,正是自己先前佩戴的那块。胸佩下面,还有一份看似血书的东西。难道,这里面真的另有隐情?难道,真的是相父杀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有些紧张,不敢去想这书中到底写着怎样的事实。党维缓缓的将血书掀开一角,却又合上了。
他看了看虞舜强,又瞅了瞅文语熙姐妹,心中还是怀疑。
“你好好看看吧。”虞舜强摊了摊手,示意他打开,道:“看完后,自己认真想想到底孰真孰假。”
党维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掀开了血书。这不看还罢,看完血书,党维已经是七窍生烟,他‘啊呀’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正所谓:血书认出党维昏,玉贝被夺张仪惊。
第八十五章 同阵不同心
看见党维昏倒,文语熙一下子又心软了,赶忙跑过去,将党维扶在怀中,脸上写满了担心。她焦急的喊着师兄的名字,可喊了好几遍,党维毫无反应。
“熙儿,他只是急火攻心,过一会儿就会好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刀子嘴豆腐心,文语嫣摇了摇头,上前安慰道。
“哎呀,语熙妹妹,他死不了!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这小子无情无义,根本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你这么担心他,值得吗?真是的,到最后还是自己难受,何必呢。”姜玉婷想到党维之前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忽然觉得这个刚认识的妹妹是个没有自我,外表坚强实际却很可怜的女人,于是愤愤的说道。
“玉婷姐姐,你不知道,其实师兄平日里对我挺好的。我俩从小一起相依为命,要不是他全心照顾我,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文语熙说着陷入了回忆,可看到党维还是皱着双眉,眼睛紧闭着,显得更加着急了,她带着哭腔乞求道:“姐姐,玉婷姐姐,你们说师兄他怎么还不醒啊,这可怎么办呀......呜呜呜......求求你们了,有什么办法救救他吧......”
看样子,文语熙对这个男人是彻底动了真心,姜玉婷很是心疼,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从腰间取出一白色的古法秘丸,递到了文语熙的手中:“喏,把这颗药丸给他服下吧,服完,你师兄马上就会醒的。”
文语熙接过药丸,破涕为笑,一个劲儿的道谢。姜玉婷耸耸肩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为她的师兄服药吧。光顾着感激的文语熙,这才按照姜玉婷所说,给党维服下了药丸。果然,药丸刚刚服下,党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文语熙这女人说起来奇怪,刚才还在为党维担心,哭得像个泪人儿。可见党维苏醒过来了,她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党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软弱无力的开口道:“师妹,我错了。其实,你刚才的话,我隐隐约约都听到了。是师兄不好,师兄对不起你。师妹,你原谅我吧,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发誓,再也不会这么糊涂下去了。”说着,党维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从两眼中挤了出来。
文语熙只是背对着身,她有些哽咽,也有些感动,更多的是打心眼里的开心。
“哼,说的比戏文里唱的还好听!像你这种反复的小人,光发誓有什么用,谁知道你好起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姜玉婷可不吃党维这一套,语气只是冷冰冰的,根本没用正眼瞅他。
此时的党维,已是如梦初醒。他深知这几位根本就瞧不上自己,于是松开了文语熙的胳膊,苦笑一声,开口道:“你说的对,我是个十足的小人。我党维从小无父无母,却一直把冥相当成是我的恩人,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义无反顾的去做。我一直天真的认为,只要能替我死去的父母报仇,让我出卖所有人,去做无比肮脏的事情,我都情愿!更别说拿走我这条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我觉得只要报了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最信任最敬重的相父,将我养育成人的相父,却是真正灭我玄鸟全族,杀我父母,不共戴天的仇人!这,真是老天无眼,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它让我认贼作父,充当爪牙,别说你们瞧不起我,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如今,我两次用道心违背誓言,功力大减。就算真相已明,也没有能力去报仇雪恨了!我没用,真的没用!”
说着他绝望的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全部流了出来:“我就是个畜生,愧对父母,愧对族人,更是愧对玄门!我,我党维,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言罢,已是生无可恋的党维,举起虎骨硬鞭,就要往自己的天灵盖劈降下来。
虞舜强眼疾手快,玄铁剑一出,婉若闪电,只是剑气就将虎骨硬鞭打落在地。
“你选择这样去死,就能不愧对你的族人和你的父母了吗?党维啊党维,你就是个胆小懦弱,反复无常的小人!大丈夫为人一世,不想着如何去报仇雪恨,却在这里寻死觅活!行,你去死吧!你死了,就让冥相继续逍遥快活的活着好了!刚才还说让你的师妹给你一次机会,反过来你就这样,别说逝去的人了,就面前的这个女人,你摸摸良心,你死了,对得起她吗?!”虞舜强不留情面,一席话,将党维剥得是体无完肤。
“啊......”党维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猛然间醒悟过来,他仰天大喊一声,噗通跪倒在地,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说得对,我糊涂啊!我应该好好活着,拼死,也要回去报仇!”言罢,他将胸佩重新戴在了脖子上,又将血书小心翼翼的折好,揣入怀中,捡起硬鞭,就往外走。
“师兄,你这样回去,是白白送死!”文语熙追上去,拦住了他。
党维左右躲闪,仍是要往外走,文语熙急了,甩开双手吼道:“你怎么这么倔强!凭你自己,如何报仇!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党维站住了,他怎么可能让师妹随着自己去送命。
“好了,都冷静一下。”虞舜强看到文语嫣替自己妹妹着急的模样,生怕她也失去理性,急忙喝住了所有的人。
“党维,既然你想为玄女师叔报仇,我们必会助你一臂之力。眼下,冥相大兵压境,我们更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才是。”
“就是,听我强师兄的。你这个人,看着挺精明,做起事,怎么如此冲动呢?!”其实,姜玉婷听了党维的话,虽对他的印象没多大改观,可多少也同情起他的身世和遭遇了。更何况,她不想文语熙一路去送死,那样语嫣姐姐也会难过的。
文语嫣明白,虞舜强行事向来谨慎,能如此说,心里肯定有了周密的计划。于是,帮助妹妹将党维劝了回来。
众人围在虞舜强身边,虞舜强将如此这么安排,给大家讲了一遍。
几个人听罢,又反复商量了半天,终于做好了决定。
原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文语熙和党维拿着钥匙,一同回冥相军营复命。
“强子,拿真钥匙未免太过冒险了吧?不如,找一把假的,先糊弄过去。”文语嫣心里还是不放心,说着,东张西望,寻觅起其它可以替代的钥匙来。
“这有何难,语嫣姐姐,你忘了小麒麟啦,它肯定有。”说着,姜玉婷揪住金麒麟的耳朵,抱在了手里,命令道:“小家伙,快,吐个一模一样的钥匙给我。”
金麒麟本想说这有何难,可还没等吐,虞舜强制止道:“就拿真钥匙!冥相此人诡计多端,必定疑心重重!一旦他发现钥匙是假的,反倒会让语熙和党维白白丢了性命,那样,岂不是我们害了他俩!”
文语嫣和姜玉婷想了想,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再无异议。
此时,党维已经冷静了下来,心机颇深的他,转了转眼珠,肯定的说道:“强师兄说得对,我一个死,死不足惜,可我不能再连累熙儿师妹了,你们毕竟才刚团聚!以我对冥相的了解,只有真钥匙,才能为大家的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文语嫣将钥匙给了妹妹,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文语熙和党维拱手告辞,准备按计划回去‘复命’。
“等等,党维,丑话说在前面!你怎么将我语熙妹妹带去,就怎么给我带回来!”姜玉婷说毕,又掏出了一颗秘丸,接着道:“不是我多心,毕竟你的性格反复无常,我这儿有一粒七日锁魂丹,只要你照顾好语熙妹妹,七日内返回找我,我给你解药,可确保无事。倘若,你心生二意,临阵倒戈,必会落得魂飞魄散。”
“玉婷姐姐,这不必了吧,我师兄他和冥相有着血海深仇,怎么会临阵倒戈呢?”文语熙知道姜玉婷是在为自己操心,可既然选择了原谅和信任党维,便觉得没必要让师兄服下这种蛊药。
“没关系,熙儿,我能理解。”党维说着抢在文语熙之前,接过了七日锁魂丹,一仰脖吞进了肚中。然后,摊开双手,笑着说道:“玉婷姑娘,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嘿嘿,不过,等我带着师妹来寻你的时候,你可不能躲着不见我啊。”
“放心吧......”姜玉婷见党维的确吃了秘丸,放下心来,也就没多说什么。
双方互道珍重,党维领着文语熙回冥相军帐‘复命’去了,不提。
待二人走远后,虞舜强这才将龙女夫妇如何挟持了张仪,说了出来。
文语嫣和姜玉婷听罢,大惊失色,她们是万万没想有到龙女夫妇竟能为了一块白玉贝,同阵不同心。
可这白玉贝本是黄龙之物,在他赠予张仪之前,傲那迦为何不亲自向他父王索要呢?龙女夫妇跟随大家至此,难道只是为了这白玉贝?他们二人究竟意欲何为?这些谜团,怕是只有见到他们本人之后,才能知晓了。
带着这些疑问,三人返至‘前院’,按照先前和党维商议妥的,在放置方盒的屋子里外,设置好了重重机关。
一切安排妥当,虞舜强又将自己如何让白骨小校回去,好将冥相的兵力部署禀告给白起的,讲了一遍。
事不宜迟,三人立即动身,往宴会大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边走边合计。
正所谓:傲那迦逆长修炼,小龙女散尽德行。
第八十六章 白起夺宝
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大厅门前。
文语嫣走的最快,远远的瞅见了屋内的情况。阴暗中,好像是张仪高高的坐在大堂的木凳之上,陷入了昏迷,几个白骨小校正围着他互相窃窃私语。
文语嫣顿时警觉起来,心想,白起不是说张仪被挟持了吗,可他怎么会坐在大厅?他和龙女夫妇究竟孰是孰非,文语嫣心里没有了底。于是,低声言道:“强子,玉婷妹妹,白起将军不是说张仪被龙女夫妇绑架了,可是你们看,中间坐着的那个不正是张仪嘛,难道他被救回来了,还是白将军和龙女夫妇之间有什么误会?这里面,该不会有诈吧?依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其实,虞舜强也看见了,可周围并未发现其他异常,便开口说道:“大堂里确实没有白起将军,不如咱们先进去,问问白骨小校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说着,为首的高大个看见了三人,忙带着其他白骨小校迎了过来,吱哇吱哇的围着他们比划着。可惜,小校们说的太快,虞舜强三人什么也没听清。
说话间,他们来至张仪身旁,只见他一脸疲惫,虽是昏迷,神色仍旧有些慌张。姜玉婷很是关切,轻轻的喊了几遍他的名字。张仪这才回过神,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虞舜强和文语嫣她们回来了,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张仪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相迎道:“你们,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虞舜强关切的问道。
“一两句我也说不清楚,龙女夫妇,他们,他们跑了。”张仪吃力的说道。
见张仪仍是心有余悸,高大个忙将其搀回到座椅之上,接过了话茬。他捋了捋思路,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诸位英雄,你们刚走。那对叫什么傲那迦的夫妇,就将张英雄给绑架了。硬是逼着白将军交出张英雄的皮箱,否则,就要杀掉张英雄。白将军苦苦相持,因害怕他们真的伤到张英雄,就只好把藏在桃树根部的皮箱给交了出去。傲那迦他们拿到皮箱,又逼张英雄道出了开箱的秘法,将里面一件叫什么玉蛟钟的宝物,还有张英雄身上的一件白玉贝给一同抢走了。两件东西到手后,他们才放了张英雄,向城外跑了。白将军觉得不好向你们交代,只能一方面命我去找诸位英雄回来,一方面只身去追那对夫妇去了。”
“可恶的狗男女,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狠毒!”姜玉婷听罢,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虞舜强一肚子疑问,他要追上去,当面问个明白。
“哦,英雄这么问,小的才想起来。他们直接向南,往城外去了。白将军怕诸位寻不到,特意告诉了我,他会在沿途留下你们玄门独有的标记的。”
“玄门标记?”白起将军怎么会知道我们玄门的记号,虞舜强寻思着,难道他也是我玄门之人,可他为什么只字不提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虞舜强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强师兄,要不,我同你一起去追他们吧。”姜玉婷心里恨极了,她不仅恨龙女夫妇如此对自己的张仪师兄,更恨此二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遂自愿请命道:“就让语嫣姐姐留下照顾仪师兄,我倒要去和龙女夫妇过过招,讨个说法。”
“师妹,如今冥相已经兵临城下,白将军又不在帐中,迎丰城可谓是岌岌可危。我想,龙女夫妇并不是十足的坏人,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们的苦衷。追回宝物,我和白将军两人足够,这里才是最需要人的地方。你还是同语嫣一并留下,好好保护张仪吧。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冥相进到师父的府院。”
“是啊,玉婷妹妹,我们还是在这里帮忙抵御冥相大军吧。一来可以照顾张仪,二来多个帮手,好配合党维他们的行动。”
姜玉婷想了想,强师兄和语嫣姐姐说得在理,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虞舜强又交代了几句,特别是让姜玉婷遇事千万冷静,一定要听语嫣的话。
“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玉婷妹妹和张仪的。当然,我们也会互相照顾好,玉婷妹妹也会听话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硬拼,早点回来。”看到姜玉婷听着虞舜强的嘱咐,又是噘嘴又是吐舌的,文语嫣笑了笑,代表她发了话,然后关心起虞舜强来:“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可也不能大意,我们没在你身边,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虞舜强点了点头,便运起玄门疾踪法,向着南门追了上去。
不多一会儿,便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密林。
虞舜强仔细瞅了瞅,林子中时不时发出一阵红光,这种红光只有玄门之人才可看到。只见,红光点点成线,向远处延伸,看样子,这正是白起留下的路标。想来,他人应该就在前面,所以,虞舜强加快了脚步,顺着红光继续往前追去。
追至密林深处,红光突然消失了,虞舜强小心翼翼的将宝剑抽出,轻手轻脚的向前摸索着。转过一棵古树,白起果然正隐在前方的一棵树干之下。
听到身后有响声,白起忙转过身来,发现是虞舜强,便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挥了挥手,示意他慢慢上来。虞舜强点了点头,弯着腰轻轻的靠近了白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来,龙女夫妇正在前方一处空地上说着什么。
话锋一转,却说,龙女夫妇抢得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后,其实并未发现白起跟踪,所以就没有跑多远,而是藏在了城南的这处密林之中。
“不知道父王为什么千方百计的阻挠我获得这白玉贝,当初在白石滩和他要这件宝物,父王死活不给我,却硬是给了张仪那么个废物凡人。哈哈,可是上天自有定数,如今毫不费力,东西还是到了你我夫妻的手里,哈哈哈哈。”
看到傲那迦得意洋洋的样子,小龙女自然也是满心欢喜,逢迎着道:“恭喜夫君巧得绝世宝物,如今秘法在胸,是时候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了。”说着,龙女将嵌金玉蛟钟和白玉贝递给了傲那迦。
傲那迦左手握着白玉贝,右手提着嵌金玉蛟钟,口中默默念起法咒。
果然,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缓缓升到空中,一个白光耀眼,一个黄金灿灿。两件宝物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同时发出嗡嗡嗡嗡的响声。
眼看这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相互吸引,马上就要融合到一起。
忽的一阵白烟,傲那迦和小龙女还未来得及看清,宝物全都不见了。
二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的是瞠目结舌。
“这,这宝物呢?”傲那迦急得团团乱转,周围找了个遍,却已是踪迹全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秘法有误?”小龙女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应该呀,这秘法是我从父王的书房中偶然发现的,早已烂记于心了。”傲那迦说着,仍是一脸不解。
“难道,有高人在此?”小龙女怀疑道。
说着,二人将法器握在手里,屏住呼吸,仔细的扫了一圈。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一道道闪电和凉风吹过后几片飘落的树叶外,什么都没有。
龙女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原来,白起一直没有说出的身份,是玄门的客家徒弟,也就是门外弟子。他早年也是师从鬼谷子,后因杀伐太重,怕牵连玄门,故而不再向人提及。鬼谷子很是看重白起善于用兵的才能,便教了他许多带兵之法和隐遁之术。
那阵白烟不是别人,正是白起隐遁幻化而成。
因为,白起和虞舜强躲在暗中观察,发现傲那迦想要将两件宝物合二为一。
白起才道:“强英雄,龙女夫妇急着合并二宝,必有阴谋,万不可让他们得逞。你在此等着,见机行事,且看我如何将宝物夺回。”
言罢,白起运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虞舜强虽是同门,可哪里见过这等隐遁幻化的法术,不由得也是暗自佩服。
就这样,白起才是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宝物给夺了回来。
从白起运法夺宝,到安全返回至虞舜强的身边,用了不过短短几秒。这就难怪,龙女夫妇寻觅了半天,都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躲在原地,沉寂了一会儿,确认龙女夫妇没有发现。便趁着闪电划过之后的黑暗,各自使法,返回到了迎丰城内。
正所谓:为夺宝各显神通,再劫持张仪重生。
第八十七章 巧设机关
书接上回,虞舜强和白起带着两件宝物,安全的回到了迎丰城内。
众人大喜,听虞舜强将自己如何顺着标记找到白起,白起又是如何轻松夺回宝物的经过,细细的讲了一遍。
姜玉婷赞不绝口,激动的围着白起说道:“想不到白将军也是我们的同门师兄,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要不是有白将军在,龙女夫妇的阴谋恐怕就得得逞了。”
“是啊,如今宝物夺回,我们可以专心御敌了。”文语嫣开心的说道。
此时的张仪,脸上虽然也很高兴,可内心却非常失落。这一路走来,总是连累大家,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冥相大军要不了多久就会攻来,帮不上任何忙不说,还差点连自己的嵌金玉蛟钟都让龙女夫妇给抢走,要是他们二人在冥相攻杀的时候,再回来趁火打劫,自己又该怎么办?
虞舜强看着张仪表情起伏变化,猜到了他内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于是仔细的想了想,便对众人讲道:“宝物虽已夺回,可龙女夫妇也并非等闲,如果他们猜到了一二,必然会再次返回这迎丰城。我想,我们应该赶在这之前好好合计合计,以便彻底断绝了他们二人夺宝的心思。要不然,我们即要应付冥相,还要提防龙女夫妇,那岂不是两面受敌,陷入手忙脚乱的局面了?”
众人点头,悄声议论道:“所言不错,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将宝物藏起来。”
姜玉婷眼珠转了转,调皮的对着虞舜强做了个鬼脸,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问道:“强师兄,你能这样说,想必心中已有对策了吧?嘿嘿,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我们几个依照你的计划行事就好了。”
文语嫣和白起也跟着简单的问了几句,表示同意姜玉婷的说法。
虞舜强心知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客套,而是直接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把两件宝物交给张仪亲自保管,只不过,这次将白玉贝装进皮箱,嵌金玉蛟钟由张仪贴身藏好......”
还没等虞舜强把话说完,姜玉婷就打断了他,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样恐怕不妥吧,未免也太过冒险了,仪师兄可是没有任何功力的,让他同时保管这两件宝物,不等于是拱手送人吗?”
白起也是满腹疑问,跟着说道:“龙女夫妇能劫张英雄一次,就能劫他第二次。玉婷师妹说的对,让张英雄保管两件宝物,确实存在风险。当然,强英雄如果有缜密的安排,另当别论。不过依我看,即便如此,咱几个也应该轮流守着张英雄,以防他又被抓去,再次受人威胁。”
和姜玉婷白起不同,文语嫣始终对虞舜强很有信心。在她看来,虞舜强是一个处事沉稳,思虑周全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姜玉婷和白起多少有些急躁了,于是她对着二人讲道:“白将军,玉婷妹妹,咱们且耐心听强子把话说完。要是还觉得他的办法不行,咱们再另行商议也不迟。”
姜玉婷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偷偷的嘟了嘟嘴,退在了一旁,不再多说。
白起毕竟身为将军,就在话说完的时候,自感有些多余,便对着虞舜强拱手道:“强英雄,我白起一介武夫,太粗鲁,打断了你的话,还请多多原谅。”
“白将军哪里话,你和玉婷师妹都是为了大家好。”虞舜强一边笑着回礼,一边继续道:“如果咱们几个保管两件宝物,龙女夫妇断无可乘之机。万一,他们再寻帮手,或是同冥相大军形成一种默契,岂不是很麻烦。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不如,我们就在城池周围布下暗哨,一旦发现龙女夫妇的踪迹,就一起演一出好戏。”
“演戏好哎,嘿嘿,师兄你说,我们怎么演呀?”姜玉婷听得出神,顽皮的性格使得她又多问了一句。文语嫣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姜玉婷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打断了师兄的思路,赶忙吐了吐舌头,缩在了文语嫣的身后,抬了抬手,陪着笑脸道:“嘿嘿,师兄,你继续,继续。”
她的举动,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虞舜强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继续道:“我的计划是故意放出消息,让龙女夫妇知道我们只顾着排兵布阵,准备抵御冥相大军去了,而两件宝物还是交给了张仪师兄自己保管。他二人获此消息,必然觉得取宝如探囊取物一般,就会掉以轻心。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怀疑这其中有诈,可为了他们的目的,也必会冒险一试的。我们将计就计,在皮箱上面布一个小小的符箓阵法,如果有外人接近,便会被困在阵法里面,难以脱身。这样,就算冥相同时到来,也会给我们专心御敌,腾出有效的时间。还有,之所以让张仪贴身携带嵌金玉蛟钟,是因为此宝可以召唤我玄门中人。一旦他遇到危险,可以立刻取出,将我们其中的一个召唤至身前。”
虞舜强接着又将如何如何安排的细节,讲了一遍。说到最后,他又叮嘱了一句:“念在龙女夫妇并没伤害张仪的性命,且黄龙对咱有赠宝之恩的份上,如果他们真的来了,陷入阵法之后,先将他们软禁。等打退冥相之后,就放了他们吧。”
姜玉婷,文语嫣还有张仪和白起四人听完,皆被虞舜强的仁慈善良所深深打动。尤其文语嫣,她两颊泛红,偷偷的向虞舜强投去了赞许和爱慕的目光。
闲言少叙,计划开始实施,四人按照虞舜强的安排,分头去准备了。
待张仪将白玉贝放入皮箱之后,文语嫣在姜玉婷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布设了一道玄法符箓阵。果然好阵,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再说白起这边,早已派出了一队白骨小校,隐藏在了进城的必经之路上。他亲自考察好了地形,跟众小校吩咐道:“如果看见龙女夫妇,务必给他们一个潜入进城的机会。切记,等他们靠近了,你们再假意泄露两件宝物的下落,一定要做成随口说出的样子,万不可引起他们的怀疑......”
众小校领命,白起这才安心返回营帐,同虞舜强等人会合不提。
虞舜强检查了各个环节,来到张仪的房间,又是叮嘱了一番,并安慰他不要太过紧张,自己和其他众人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也一定会保全两件宝物的。
这一点,张仪自然是心知肚明。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龙女夫妇落入陷阱。
现在返回来讲,龙女夫妇对于两件宝物凭空消失颇为不解,四处找了又找,仍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过了好一会儿,龙女突然意识到,这密林离迎丰城并不是很远,玄门功法博大精深,会不会已经被他们抢了回去。想到这儿,她对傲那迦讲道:“夫君,此事蹊跷,如果你的融合秘法不假,我敢断言,那阵白烟必是白起找来了虞舜强,他们肯定是在你我面前用了什么隐身的法术,才得手的。否则怎么会凭空消失,真是太气人了!咱们于其在这里苦苦的找,不如潜回迎丰城,再探究竟。”
傲那迦挠了挠头,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道:“还是娘子冰雪聪明,就依娘子,我们再回这迎丰城内一探究竟!”说罢,二人借着黑暗向城内而去。
一路上,龙女夫妇虽然是小心翼翼,可还是被先前就藏在暗处的白骨小校,发现了行踪。就此,好戏拉开了序幕。
二人来至关前,迎丰城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他们用眼神做了个简单的交流,轻轻跃上城楼,只听见门楼上两个白骨小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低声的聊着天。
其中一个,抱怨道:“你说,这龙女夫妇会不会回来啊。他们可是有功法的,就那个叫虞舜强的一句话,头儿好不容易抢回的两件宝物,还要交给张仪那个废物保管。哎,真是太高估那个凡人了。”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嵌金玉蛟钟本来就是张仪的,理应交给他。却偏偏把白玉贝放到皮箱里,那么个破箱子,能管什么用,就不怕被偷啊,还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另一个小校也是满腹抱怨,接着叹了口气,继续道:“依我说,咱们就是个小卒子,人家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守好城门,千万别让龙女夫妇钻了空子,免得要受白将军责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发现龙女夫妇潜伏在屋顶,偷听到了这一切。
“好困啊,我先睡会儿,你可盯紧了,等会儿就换你休息啊。”说着,其中一个寻了个角落,很快就睡着了。他这一睡,另一个也是哈欠连连,跟着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龙女夫妇就这样轻松的进入了迎丰城,等他们走远后,两个白骨小校陆续站了起来。一个对着另一个说道:“他们果然来了,要不要去通知白将军一声啊?”
“通知个屁啊,白起将军只吩咐咱们将他们放进去并且泄露出二宝的下落,可没有交待其它。况且,将军他们不早就把一切机关都安排好了,咱还是把城门看好吧。”“也对,还是守好城门,防着冥相要紧。”说着,这两个白骨小校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提了提精神,继续守城去了。
正所谓:虞舜强巧设机关,愚夫妇软禁迎丰。
第八十八章 滴血玉蛟钟
按照白骨小校的说法,龙女夫妇绕过巡逻的兵士,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到了宴会大厅,二人纵身一跃藏在了屋顶。
果然,虞舜强等人皆在,听着他们的对话,隐约之中正在说着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虞舜强自以为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龙女夫妇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还敢将宝物交给张仪保管。”众人直呼高招,纷纷赞同。
正说着,一小校急忙来报,冥相大军已经开始从四个城门同时发起了进攻。白起大惊,急忙摊开布防图,和虞舜强等人商议起了如何御敌的事宜。
大厅里顿时乱做了一锅粥,龙女扫了扫屋子的角落,确实唯独不见张仪。
“娘子,你说恩人做事向来谨慎,今日却如此安排,该不会有诈吧?”
龙女皱了皱眉,看着大厅里的人忙前忙后的样子,摇了摇头,悄声说道:“不能吧,你看恩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是很自信的。再说,就算有诈,如今他们无暇他顾,正是最好的时机。”
“娘子说的也对,张仪肯定在他的住所。你我二人再去抢他一回,此事虽说龌龊,可为了召出冥将军,也只能得罪恩人他们了。”说罢,动身前往。
张仪的确回到了住所,门口只有两个小校值守。二人暗中观察了一番,周围并无异样,于是一左一右轻轻落地,从小校的背后摸了上去,只是一掌就将两个小校给打晕了过去。匆忙把现场收拾完毕,敖那迦轻手轻脚,贴近窗前,用手指点破了一个小洞,往里探去。只见,张仪歪在床上鼾声如雷,早已睡熟。
“宝物肯定就在他的身上,我去结果了他!”龙女说着,抽出了一把短刃,就要推门进入。敖那迦赶紧将其拦下,这次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你抓着我干什么?”龙女看到夫君一脸矛盾的表情,很是不解。
敖那迦的确很为难,一来急着召唤冥将军,可又怕里面确有陷阱,二来总觉得一旦威胁了张仪的性命,那就真是恩将仇报,更对不起虞舜强了。所以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讲道:“这两件宝物咱就趁着他熟睡,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出来吧。张仪是强英雄的朋友,强英雄有恩与你我,我们已经背叛了他,万不能再错一步了。如果真的惊动了张仪,还是,还是别伤害了他的性命为好。”
“好,听你的。”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是敖那迦所说,龙女一定照办。说着,就将短刃收进了衣袖。
就这样,二人蹑手蹑脚潜入到了张仪的屋子,寻了没一会儿,发现皮箱就在床头的一侧。龙女开心极了,直接奔着皮箱而去。可当她的手刚刚触碰到皮箱,数道金光一闪而过,接着,哗啦一声,变成了一个金色囚笼,牢牢的将龙女困在了其中,原来这就是玄门的符箓阵法。
龙女知道上当,悔之晚矣,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出不来。
阵法现形,可惜只是将龙女一人困在其中,要是两人都陷此阵必是有进无出,回天乏力。敖那迦就因为晚了一步,好端端的挡在了阵外。他虽是道行不深,可也知道破此小阵,只需修炼同门武功的男女里应外合,便也易如反掌。
于是,他将此法告诉给了龙女,夫妻俩里外同时运功,符箓阵轻松被破。
皮箱在手,可是把手上黄光泛滥,怎么也打不开。
“得赶快想办法,再耗下去,只怕会惊扰了张仪。”龙女很是焦急,拿着箱子看来看去,也没摸找个头绪。
敖那迦急了,低喝一声:“娘子!闪在一旁!”话音刚落,皮箱被他一掌劈成了两半。诸君看到这里会问,玄门法宝怎会如此不堪一击。这里有些玄妙之处,我们后文再作交代。
单讲,龙女夫妇细细一看,果真只有白玉贝和一些其他不知名的玄门法宝,里面并不见嵌金玉蛟钟。
“城楼上的小校说的没错,这里只有白玉贝。”
“是啊,如他们所说,这嵌金玉蛟钟必在张仪的身上。”
二人正在说着,却不知道,阵法被破,发出的声音早就惊醒了张仪。
他从床上迅速爬起,发现龙女夫妇不但未被阵法困住,而且敖那迦已经拿到了白玉贝,正朝着自己的胸口摸将过来。张仪顿觉不好,一个闪身,掏出嵌金玉蛟钟,试图召唤虞舜强他们。
眼看张仪手持嵌金玉蛟钟就要报信,龙女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张仪的胸口就打了一掌,她这一掌虽未用尽全力,可张仪毕竟一介凡人,被打的一个踉跄,直接吐出了好几口血,血水飞溅,不偏不倚滴在了嵌金玉蛟钟和龙女手里的白玉贝上。
敖那迦担心龙女再出掌会失手杀了张仪,飞奔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此时,只是瞬息之间,张仪的鲜血渗进了嵌金玉蛟钟里,再看这玉蛟钟,嗡嗡作响,已完全被红光笼罩。
张仪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的攥着嵌金玉蛟钟,攥得越紧,玉蛟钟越发抖得厉害。猛然间一声钟响,一股气浪过后,玉蛟钟迸发出无比强大的吸附力。白玉贝嗖得一下就被吸了过去。紧接着,玉蛟钟挣脱升空,在三人均未看清的瞬间,就将白玉贝彻底吞噬了。
此刻,龙女夫妇仿佛被定了身一样,丝毫不能动弹。只听得,又是一声钟响,嵌金玉蛟钟正将龙女夫妇的功法一点点的吸收。原来,这嵌金玉蛟钟本是张仪的本命法宝,除了召唤玄门弟子外,一旦入其血,必会吞噬掉方圆十里以内的其它门派的宝物。白玉贝,就这样没有了。
嵌金玉蛟钟继续散发着更加夺目的红光,将整个迎丰城照得是通亮一片。
虞舜强见状,急忙喊上众人,一齐赶了过来。
屋子之内能吸附的,玉蛟钟基本吞了个遍。
龙女夫妇武功尽散,如同一捆干柴,重重的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再看嵌金玉蛟钟,真的和白玉贝融合在了一起,两件宝物幻成了一件镶嵌着金色龙纹的白玉护腕。护腕如有神助一般,牢牢的套在了张仪的左手之上。
张仪头昏脑涨,只觉得不断有阵阵暖流,从手腕传入到了体内,自己似乎变得强大了起来。而这种说不出来的力量,伴着灵魂被洗涤的感觉,在自己的脑海里传输了大量熟悉而又陌生的信息。
几番轮回的点点滴滴和师父闭关之前对自己的嘱托,似在眼前,犹在耳畔,一幕幕的在张仪的脑海之中闪了个遍......
待到众人赶来之时,张仪如同换了个人,如老僧入定般盘腿坐在地上。
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龙女夫妇,众人目瞪口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一切只能等张仪入定结束或者龙女夫妇醒来,才能知晓了。
正所谓:存善念本不伤人,只一掌滴血蛟钟。
第八十九章 嵌金玉蛟钟的来历
面前的张仪,容貌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这一切虞舜强看在眼中。
难道是师兄他......虞舜强显然猜到了一些,心中大喜。他赶忙将文语嫣和姜玉婷喊至身边,低语交代了一番,让她们小心守护在入定中的张仪身边。
自己则和白起带着一班小校,将龙女夫妇抬到了隔壁,虞舜强把了把他们的脉,虽然武功全无,身体却并无大碍。于是运法,慢慢将二人唤醒。
敖那迦虚弱的睁开双眼,正看到虞舜强,吓得一个机灵,跪在了地上,连连乞求道:“恩人恕罪,恩人恕罪,恩人恕罪呀!”
“你夫妻二人险些害了张仪的性命!”虞舜强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相信他们的本质并不坏,遂一边将其扶起,一边继续问道:“你我既为同阵,却为何心生二意?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们说清楚的吗?”
看着虞舜强并无杀害夫君的意思,小龙女甚为感动,她抢在敖那迦之前,将二人为何如此行事,又是如何打算,如何计划的,细细的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虞舜强和白起互相看了看,这才开口道:“也罢,既是这样,待我等解了冥相之围后,便放你们回那七星河去吧。”
说完,虞舜强和白起退了出来,龙女夫妇自是感激涕零,二人究竟何去何从,暂且不提。白起心里仍是不放心,又让高大个派了几名暗哨,密切注意龙女夫妇的动向。一切妥当后,才和虞舜强返回到了张仪的屋子。
说来也巧,二人刚刚进屋,张仪便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看着一行众人正关切的盯着自己,开口道:“强师弟,玉婷师妹,是我,我是你们的师兄张仪啊!语嫣姑娘,白起将军,这一路走来,承蒙你们的照顾。如今,我法神回体,功法得以恢复,再也不会连累大家了。”
众人欣喜过望,姜玉婷更是激动的双手掩面,泪水不断的淌了下来。
虞舜强紧紧的抱住了张仪,激动的哽咽道:“仪师兄,你可算是知道我们了!如今我玄门千年浩劫,师弟仍是理不清头绪,有负师父重托。不过,现在好了,仪师兄你恢复了记忆和功法,我们又多了一份力量。”
张仪扶着虞舜强的双肩,眼神中全是欣赏之意,他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称赞道:“师弟,这才哪到哪,你怎么会有负师父的重托呢!如今,在这迎丰城,不是已经掀开了真相的一角了吗?我想,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领着我们,已经摸近了浩劫的真相,必然会欣慰非常的。”
“就是,仪师兄你也看到了,强师兄这一路可是真的很不容易。”姜玉婷一手挽着虞舜强,一手挽着张仪,又说又笑,开心得像个孩子。
三人好一阵寒暄,文语嫣终于看到了虞舜强彻底放开的样子,难得见到他如此洒脱,如此开心,打心眼里为这个男人高兴,不觉得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虞舜强正式的将张仪和白起介绍了一番,均是同门,大家的话题自然更多了。
“对了,仪师兄,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龙女夫妇怎么突然陷入了昏迷?”
虞舜强所问也正是众人想知道的,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在了张仪的身上,静静的等着他讲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仪故作卖关子的姿态,就是不开口。
姜玉婷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嘴里嘟囔道:“赶紧说,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哎呦,真疼,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小师妹。”
一番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张仪这才整了整衣服,向前迈出了一步,一本正经的对众人讲道:“此事说来话长,就从嵌金玉蛟钟说起吧!”
说着,张仪晃了晃手腕,继续道:“嵌金玉蛟钟原本是混沌初开之时,我玄门的一件天然法宝,此宝吸收天地之灵,孕育而成,师父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里面藏有一器灵。说起这器灵,师父说过,它就像一个爱吃的孩子,起初喜欢吞噬比它弱小的宝物,借以吸收它们的法力,还由着自己的爱好,改变其外观甚至功能。随着吞噬的宝物数量越来越多,器灵也渐渐强大起来,它觉得吞噬比自己弱小的法宝很没意思,就四处游荡。一个偶然的机会,淘气的器灵盯上了我门祖师的法宝玉蛟钟。此宝,可穿越时空,任意召唤出我门的门众。所以,器灵趁着祖师外出之时,将此宝一口吞噬了下去。它哪里知道这玉蛟钟可是非比寻常,自己吐又吐不出来,又没办法融合,眼看着就要爆体而亡,飞灰湮灭,不得已才向祖师求饶,让祖师帮忙想个脱身之法。祖师向来仁慈,忙召玄门各派长老合力施法,才最终帮助器灵融合了玉蛟钟,从此也就诞生了嵌金玉蛟钟。”
众人点了点头,姜玉婷听得颇为认真,可又十分不解,于是问道:“那这宝物和龙女夫妇昏迷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它还要吞噬两个活人不成?”
张仪笑了笑,继续讲道:“师妹勿燥,听我继续道来。刚才说到,器灵觉得自己吞噬了玄门至宝,祖师还救了它,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惭愧,于是就心甘情愿留在了嵌金玉蛟钟里面,从此继续吸收天地之灵气,代代相传了下来。此宝后来传到了师父这一代,被他赐予了我,我却是嵌金玉蛟钟跟过的最弱小的主人。可能它原本以为我会很重用它,没想到我在跟强师弟苦斗古槐的时候,召唤的是八条黑龙。它心中不平,且不知这八条黑龙乃是我的本命法宝,嫉妒之心油然而生,于是,生生的吞噬了它们。原本为救强师弟就减了我大半阳寿,这嵌金玉蛟钟又吞噬了我的本命法宝,简直是雪上加霜,就在它们彼此融合的过程中,又吸收了我一半的功力,减少了我数十年寿命,最终,我只得在师父的帮助下投胎轮回了。”
张仪陷入了回忆,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护腕,很显然,他有些爱不释手。
“师兄,这,这不会是嵌金玉蛟钟吧?”虞舜强一边猜测着,一边问道。
“正是!”
“它,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师弟一脸不解的模样,张仪清了清嗓子道“这器灵知道因为它的嫉妒,害得我没有了本命法宝,就进入了我的灵魂深处,把它自己跟我融合了,可是依然没能增加我的寿命。不过因为它的强大,最终彻底吞噬了我的本命法宝,比先前的还要跟我心神相通。从此以后,它知道什么,我便也就知道了什么。只要我对着谁心念一动,它就能立刻幻化出八条隐形的黑龙,黑龙能钻入人脑,读人心神。就这样,对方只会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我便可在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瞬间获取对方心中所想的一切。”
“如今,嵌金玉蛟钟随我轮回数次,已经沉睡了数千年。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这次因为龙女夫妇,被我以鲜血唤醒。器灵本来很是兴奋,可是它突然感应到小龙女手中的白玉贝居然有我的血,误以为我又有了新的本命法宝,不再需要它了。于是,又是嫉妒之心,器灵拼尽全力吞噬了白玉贝。它将怒气全部发在了龙女夫妇的身上,吸收了他们所有的功力。因为滴血玉蛟钟的原因,唤醒了我同器灵的融合,我不仅完全跟着吸收,还得以恢复了前生的记忆和玄门功法。”
“如今,嵌金玉蛟钟吞噬了白玉贝,却不知为何形状变成了这白玉护腕。”说着,张仪仔细的瞅了瞅,也是不解的继续道:“想必是器灵又升华了自己的本领,待我抽空修炼一段时间,也便知晓了。”
众人听罢,皆替张仪的重生感到高兴,以后再无后顾之忧。
正当大家围着张仪,讨论这白玉护腕功法的时候。一白骨小校飞奔而入,只见其脸色铁青,手脚慌乱。
听其言罢,众人大惊失色,预知后事,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因嫉妒器灵吞宝,巧融合张仪回归。
第九十章 初抗冥相(一)
却说白骨小校神色慌张,向白起禀报了冥相大军已经开始从东西南北四门攻打迎丰城的消息。来报说,四门众将士正奋力抵抗,可敌人来势汹汹,大军之中又多有鬼怪精灵,且兵力数倍于我,目前四门伤亡惨重,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大群黑鸦,它们从天而降,落地成兵,将守卫鬼谷府院的白骨兵士全部围困在了院中,大有占领鬼谷府院,与城外之敌里应外合之意。
白起斥退小校,忙率众人来到院中,自己轻轻越至屋顶,观察起迎丰战况。
果然,再看这迎丰城,四门之处喊杀震天,整座城已然是一片血雨腥风,鬼谷府院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之中,刀光剑影看得真真切切。在同龙女夫妇斗智的这短短时间内,冥相大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看来,他对城中情形及战略布防了如指掌,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怕是早已派了细作,做了精密的安排。
各位看官看到此处,也许不禁要问,为何冥相已经展开了攻击,小校却要飞报两次。原来,早先龙女夫妇在暗中听到的,只是虞舜强等人设下的迷魂阵。
如今,冥相真的来袭,战况十分紧急,若再回大厅做详细的部署,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白起毕竟身经百战,他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将在屋顶看到的情况,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忙同虞舜强等人商议起来:“诸位,我看冥相攻城是假,夺回鬼谷府院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虞舜强点了点头,将鬼谷府院藏着的秘密,简单的讲给了众人。
“果然如此!”白起一边肯定着自己的猜测,一边如令一般的继续道:“诸位,你我同为玄门之人,皆已卷入了这场千年浩劫。如今,冥相看似攻打迎丰,实则是为了夺取鬼谷师父的方盒,此盒,关乎到我玄门的一个秘密。想必,冥相定会倾尽全力,这必将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此役非同小可,形势紧迫,还望诸位同门,赤心合作,听我将令!”
不愧为一代名将,一番话,说得众人情绪激昂,热血沸腾。大家齐声允诺,虞舜强又将自己在冥相军营之所见告诉了白起。白起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这才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简单数语,便已安排妥当。
众人领命,互相道了几句珍重,这才向着不同方向而去。
原来,白起的安排是:姜玉婷前往西门,文语嫣则助守南门;因为张仪恢复了法力,自去北门接防,自己率兵防守东门。鬼谷府院的情况,虞舜强最为熟悉,加之他与党维有密谋,庚桑楚师叔也只认得他,便只身前往鬼谷府院支援去了。
闲言少叙,各处激战正酣。
姜玉婷只是施展轻功,嗖嗖嗖得如同离弦之箭,便从一个房顶飞跃到了另一个,接着从另一个又飞到了更远处的屋顶。不一会儿,就落到了西门城楼。
西门已是千疮百孔,看这凄惨的情形,显然守军已经抵御了敌人的数次进攻。忽然,城门外又是一声嘹亮劲急的号角,冥兵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城楼上,为首的白骨小校,早已命众兵士举起了弓箭。待敌人进入了射程,只见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如同飞蝗遮天一般,射将出去。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撞击声,寻声一看,敌人丝毫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反而是越聚越多,眼看就要攻到城门之下。
“姜英雄,敌将换了兵种,我们占不得半点便宜,这该如何是好啊?”
确实,如此打下去,并不是办法,姜玉婷虽然是第一次亲身指挥如此战场,有些慌乱,可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身后就是迎丰城,就是师父的宅邸。西门不能乱,更不能失手。想到这儿,她握着双拳,在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她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向城楼下望去。只见,敌人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如雨般的弓箭射到它们的身上,不是撞到硬物后折为了两段,就是被反弹落到了地上。好厉害的盔甲,简直是刀枪不入,姜玉婷看了半天,也找不出它们的破绽,急得她,额头之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敌人越逼越近,忽然,它们当中的一个喊了一声:“杀!”
军令如山,只见这些冥兵立即站在了原地,它们纷纷摇着脑袋,后脊梁分裂开来,正当姜玉婷和兵士们感到纳闷的时候,从这些冥兵的体内伸展出了一对对翅膀,接着又是一声:“起”。话音刚落,冥兵们扑扇了两下,就飞了起来,它们手里全部握着长戟,向着城楼攻杀而来。
姜玉婷看的明白,原来她遇到的是披着甲壳的虫兵。这种虫兵,甲壳如铁,坚不可摧,难怪普通的弓箭根本伤不了它们。
虫兵们已经发动了攻击,它们腾在半空,甩出了手中的长戟,可怜城楼上的白骨兵士,是躲也躲不及,藏也藏不了,全部成了活生生的靶子。顿时,西门乱作一团,受伤的白骨兵士哭爹喊娘,一些怕死的更是吓得鬼哭狼嚎,东跑西躲,有被众人活活踩死,有被挤下了城楼,被来不及起飞的冥兵撕得连渣渣都不剩。
姜玉婷撑起油布伞,一边躲着,一边焦急的想着办法。
忽然,她想到了黄龙赠给自己的白鹤仙形玉簪。此玉簪既可补人之精气,也可幻化成白鹤,白鹤不正是甲壳虫兵的天敌吗?想到这儿,姜玉婷急忙取下玉簪,运功施法。果然,咒语一出,从玉簪中幻出上千只巨大的白鹤,只听声声鹤唳,白鹤展翅高飞,成群结队的冲着甲壳虫兵射将出去。
再看姜玉婷,周身被花瓣围绕,婉若仙女,体内散发出阵阵花香。闻到此香,虫兵们如同着魔一般,立即停止了攻击,而是全部转向了姜玉婷,它们欢呼着,翅膀摩擦的声响,变得异常刺耳。姜玉婷转着身子,优美的舞姿,让白骨兵士们看得出了神,将疼痛早就抛在了脑后。再看甲壳虫兵,根本不再理会任何号令,只顾争先恐后的向着姜玉婷飞将过来。虫兵们忙于抢夺花粉,哪里会注意到白鹤的存在。就这样,不多一会儿,就被白鹤吃了个精光。
敌军将领还没来得及逃跑,也成了白鹤的腹中之餐。
姜玉婷只是这轻松一舞,便带着白骨兵士大获全胜,西门之危已解。
不同于姜玉婷,文语嫣助守的南门,打得是昏天暗地。
只见,冥兵们有拿着鬼木弓箭的,有举着金质长枪的;还有的往城楼上不停的扔着一种透明的却又黏糊糊的液体,这种液体只要沾染到白骨兵士的身上,瞬间便会化为一滩血水。
文语嫣异常冷静,她知道,这些冲锋在前的,都是些小卒子。
再看敌阵中央,八只身高入云的怪物,浑身赤焰燃烧。它们时而挥臂,甩出燃烧着的石块,砸向南门,白骨兵士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砸成了粉末。时而,怪物手指轻轻一扫,就帮着点燃了鬼木弓箭,形成了甚为强大的攻击火力,一众白骨兵士被利箭射穿,直直的钉在了墙上。
除了地面上的敌军,仔细再看八只大怪,它们迈出一步缓慢艰辛,可是每一步都震得地动山摇,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脚印。说来奇怪,在怪物脚印的深坑之中,总会生出一群鼠头鼠脑的东西,看着,个子矮小无比。但是,瞬间就彻入地下,拱着土,从四面八方向南门袭来。
正所谓:诸英雄初抗冥相,庚桑楚一线命悬。